云知月听萧璋这么一提,故作惊讶道:“原来萧公子与我王兄是同好!”
“……”
萧璋怒道:“别将他与我相提并论!他除了床上那档子事儿还知道什么?他懂宸国的琴艺和戏曲么?”
敢情这位年纪轻轻就爱逛青楼的纨绔都是为了听琴和戏!风流之地寻风雅,反怪风流之人下流,也不知是真风雅还是假清高。
“我也不知王兄懂不懂那些,”云知月道,“可惜王兄已经回了乌虞,无法与萧公子探讨一二。”
言下之意:你问我做甚?有本事问他去。
萧璋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对这个“能说会道”的乌虞三王子多了几分好奇。
就在此时,随云知月一块出宫的徐来宝寻了指点他们划龙舟的师傅过来,见到萧璋立刻笑眯眯地行礼:“见过小侯爷!许久不见小侯爷,您又更高大啦。”
“哟,是小来宝呀!”萧璋勾唇笑道,“你这小脸儿倒是越来越圆润了,前日去给表哥请安没见着你,听说你如今不在御前当差,另谋高就去了?”
徐来宝点头哈腰:“哪能啊?!奴才是奉陛下之命,到乌虞三王子殿下跟前侍奉。”
“哦?那你到底是向着表哥,还是向着乌虞三王子?”萧璋扬起下巴瞥了眼云知月,“该不是表哥派你去监视乌虞三王子吧?”
徐来宝脸上的笑意僵了一瞬,弯腰作揖道:“哎哟小侯爷!您就饶了奴才吧!您这话奴才哪敢答呀?”
云知月眨着眼睛表情懵懂,仿佛听不懂萧璋的挑拨离间,其实心底比谁都更清楚,徐来宝是傅崇光的人,只有他与傅崇光一条心的时候,徐来宝才勉强也算他的人。
倒是其他几位王子听见这话眼神闪了闪。尤其是楚逸,他自从上回被傅崇光狠狠训斥后就消沉了下去,整个人郁郁静静不爱说话,不复趾高气扬的姿态。
这会儿听萧璋这么说,倒觉得也不是没有可能。但就算是监视,也意味着云知月被傅崇光特殊对待,所以他才会那么嫉妒对方。
如今他依旧嫉妒,但更多的是无力,实在不知道如何才能让傅崇光待自己也特殊一点的无力,不知如何让傅崇光喜欢上自己的无力。
那厢萧璋见云知月没反应,顿时觉得没意思,便放过了徐来宝,改问:“那你今日又来这儿做甚?难不成他们几个真要参加龙舟赛?”
徐来宝答:“回小侯爷,陛下确实恩准几位王子参赛,所以让奴才请了位师傅,这几日带几位王子好好练练。”
萧璋嗤了一声:“还有七日不到,怕是连挥桨都学不会。”
又问云知月等人:“你们几个水性如何?到时候可别翻了船,淹死在我们宸国护城河里,落个贻笑大方。”
屡次被轻视,云知月等人的脸色都不太好,偏偏这次对方还说中了要害,让他们更加难堪。
云知月会水,但水性不算好,来之前也问过其他几人,穆赖和茴兰的王子完全不识水性,因此从一开始就反对参加。后来还是赞回再三保证会与他们绑在一块,绝不让他俩单独落水,再加上私下谈妥的条件,才使得两人答应下来。
但就在刚刚,这两人还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打算打退堂鼓。
云知月有些明白傅崇光给赞回这个机会的意图了——赞回根本就跳进了一个必输的陷进,因为他们几个质子能力不一,能得到的回报又不公平,压根不可能齐心协力全力以赴,事后还可能互相埋怨。
就好比羌牦、獒戎等七个属国,地理位置和国土面积差异巨大,国力贫富和兵马强弱相距甚远,与宸国的关系又各有各的微妙之处,压根不可能有稳固的盟友关系。
所以傅崇光说刺杀他的大约只有两拨人,其他更多向乌虞一样袖手旁观。
因为各国能从傅崇光的死亡中获得好处不一样,除了最迫切的那几个主谋,其余帮凶都认为没必要拼死拼活,竭尽全力去搏。如今恐怕还互相猜忌,担心对方出卖自己。
或许正因为如此,傅崇光才逃出生天。
云知月思绪飘远了,赞回却没想那么多,他只想赢,只有赢了才有希望,所以哪怕明知是陷进他也跳进来搏。
“不用你操心。”赞回回呛萧璋,“是输是赢,七日后自有分晓。”
徐来宝怕他们吵起来,忙对请来的师傅使眼色:“时候不早了,张师傅带诸位殿下开始训练吧。”
姓张的师傅自然也不想掺和贵人们的争端,忙道:“诸位殿下请随我来。”
赞回最先跟上,两队人马错身而过,互不待见。
萧璋冷笑一声,抬脚移步去了看台下的茶棚稍事休息,顺便看好戏。
云知月等人当真从挥桨学起,一边学动作要领,一边听张师傅说注意事项,动作学得差不多才登船。
赞回兑现承诺在自己和穆赖王子腰上绑了一根绳子,本想把茴兰王子也绑上,被张师傅提醒不安全,若是翻了船,他哪个都救不了。最后水性还不错的百漠班酷把瑟瑟发抖的茴兰王子绑上,众人才乘船下水,开始正儿八经的训练。
萧璋和几个朋友看他们生疏忙乱不得要领,不禁啧啧摇头,轻蔑发笑,转头又自个儿训练去了。
…………
云知月回到宫里已经入夜,白日没找到机会去回春堂打听阿拉尔的消息,只能明日再试试。
经过几个时辰的训练,他如今浑身乏力,晚饭也无甚胃口,提筷的手都在抖,随便扒拉了两口便回房里沐浴,换上干净的衣服。
阿吉娜和徐来宝在卧房等着,前者手里拿着擦头发的棉帕,后者捧着一个装药油的瓷瓶。
“奴给殿下擦头发。”
“奴才跟义父学过一点手艺,给殿下按一按,可以松肌去乏。”
“你还有这一手?”云知月惊讶,迫不及待走向软榻,准备躺下来享受一番。
徐来宝被他期待的眼神看得害羞,低头道:“请殿下宽衣。”
云知月将上衣解开,趴卧在软榻上,阿吉娜将他的头发捞到一边擦拭,露出一片雪白如玉的后背,透着刚沐浴后的几分薄热。
徐来宝去一旁净了手回来就看见这么一副“玉体横陈”的场景,忽然有点不敢下手——他做惯了活的手甚是粗糙,怎敢对这样雪白细腻的肌体造次?
半天不见动静,趴在枕上的云知月偏头看向他:“怎么了?”
“无事,奴才这就开始。”徐来宝忙定住心神,用帕子仔仔细细擦干净手,将药油倒在掌心搓热,按向云知月的肩膀。
“唔——”
云知月支吾了一声,徐来宝顿时僵住:“……可是奴才下手重了?”
云知月摇头:“没事,你按吧,这力道刚好。”
“嗳,奴才晓得了。”徐来宝一边答应,一边不停在心底暗示自己:“我是个太监!我是个太监!”然后闭着眼继续按下去。
于是,终于寻到借口纡尊降贵来找云知月和解的傅崇光,趁着夜色翻院墙过来,刚到门外就听见屋里传来一声又一声绵软含糊、暧昧不清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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