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政斗文反派是我爹娘 > 7、长安(七)
    距离再见她爹,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年。长孙蛮一想想自己要阻止她爹娘相杀,脑袋就很是头疼。她思考来思考去,一路对何错问个不停。


    比如——


    “我爹他吃好了吗?睡好了吗?”


    “我爹他最近很闲吗?”


    “我爹他又多了几个朋友?”


    “这几个朋友……是男是女?”


    何错哭笑不得,安抚住她:“小郡主,您马上就要见到君侯了,这些问题自会知晓。”


    长孙蛮气滞,“你就不能提前给我来点预告?”


    “预告?”


    “就是预先告知情况。”长孙蛮头头是道地分析起来,“你看啊,我跟我爹好歹也有一年没见了吧?我连他长啥模样都记不清了,一会儿进去要是喊错了爹,那多难看啊!”


    何错正色:“君侯天人之姿,常人难比,郡主定不会认错。”言下之意看见帅哥别犹豫,上去喊爹就完事。


    长孙蛮闭麦,她不想浪费口水在木头身上。


    一行人马停在一处别院,按日头估计,他们只走了小半个钟头,应该还在长安周遭。


    何错抱着她下马。寒冬腊月,路行颠簸,虽然她被厚厚的兽皮毯子裹得严实,身上不冷,但鼻子不太舒服,刺刺的泛疼。


    等双脚重新踏在雪地上,长孙蛮不由打了个寒颤,她扯着何错衣袖,示意他低头:“抱我进去。”


    “……?”何错不太懂。


    长孙蛮开始牙齿打架,她愤愤抬起脚尖,绣着白兔的鹅黄鞋面洇开深色,“这是丝履,丝做的!不是革靴,不防水!!”


    何错脸色一变,连忙将她抱起,又吩咐人赶紧去烧备热水候着。


    他是长孙无妄的身边人,自然清楚长孙蛮的身子有多弱,不然也不会想到在马匹上带着厚毯。可百密终有一疏,他一介男子,肯定不懂女儿家的华服美衣只为装饰,根本就是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


    好在热水来得及时,长孙蛮舒舒服服泡了个澡,到底没冷着。等她迷迷糊糊从浴桶里出来,登时被眼前景象吓得一激灵。


    她爹派过来的美貌婢女不少。长孙蛮披着湿漉漉的头发,目瞪口呆地看着一排排环肥燕瘦,艰难出声:“你,你们都是我爹的人?”


    小姐姐们温柔一笑,齐声行礼道:“奴婢生是君侯的人,死是君侯的鬼。”


    长孙蛮眼前一黑。


    ……


    别院另一处,山石嶙峋,积雪初消,枯木交错遮掩,斜斜盖住假山上的角亭。八面垂有素纱,越顶的寒风略有阻碍,顿时消褪不少。


    何错正跪在亭前,长剑杵地,脸色平静如常:“属下失责,请君侯处罚。”


    寒风呼啸,有人笑着问他:“人都送过去了?”


    “按您的吩咐,这次随行死士已挑出十二人,皆扮为婢子侍奉在郡主身侧。”


    “那丫头什么反应?”


    “……郡主,似乎有些不快。”何错想了个折中的词。


    素纱被一柄折扇挑起,朦胧露出萧疏清隽的男人。他的肤色极白,衬得素纱下那瓣红唇更艳,没有束冠的乌发垂过肩侧,更显得笑意慵懒,“这丫头,似乎一直都不待见我这儿有姑娘……唔对,你见到她了?”


    何错不假思索:“没有。车门一直紧闭,属下不曾得见长公主。小郡主也是后来自行下车的。”


    长孙无妄慢悠悠步下台阶,他按着何错的肩,错身而过,“好了,我要去看阿蛮了。南崤道扣下的人马,你处理好。”


    “那王野呢?此人如何处置,是杀是……”


    “送回去。不过,”手中的折扇拍了拍掌心,长孙无妄温和笑道:“礼尚往来。死了多少弟兄,一并还在他身上。记住,公主府见不得血腥,把人收拾干净。”


    ……


    长孙蛮到现在都还没缓过来她爹豢养美娇娘一事。


    就连长孙无妄进来时,她仍然恹恹伏在桌案上,满脸绝望。


    她本来还打算琢磨琢磨,看能不能让她爹娘见个面,缓和一下关系。最好能顺水推舟,两个人重归于好。


    结果这一排排的小姐姐,直接让长孙蛮气得几欲捶胸:老爹,你这是在搞我心态啊!


    长孙无妄摸了摸她的小脸,感知到温度适宜没起高热,才神色微松,道:“阿蛮在干什么?”


    长孙蛮拍开他的手,扭过脸不说话。


    她爹自个儿找了个地方坐下,先倒了杯茶,再支着下巴静静看她。


    长孙蛮气绝,“您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说什么?”她爹一脸无辜,捧着茶喝了两口,恍然大悟:“何错少有与女子亲近,今日让你受寒,也非他的过错。你若真不解气,阿爹一会儿便让他去扫雪。”


    长孙蛮这回是真气得跳脚,她不好意思指着外面的小姐姐,只能叉着腰道:“我气的是这个吗?我气得是,是那些姑娘家!阿爹,我原以为你每天闲着是为了给我找小玩意,现在看来,是我太天真了!”


    她爹仍捧着茶,笑眯眯点头:“你还小,是该天真活泼些。阿爹喜欢。”


    长孙蛮只感觉血压在狂飙。


    如果说她娘是个白切黑,那她爹绝对黑切黑没跑了。


    记忆里最明显的区别,就在她不经意提起对方时,她娘是显而易见地冷淡与不虞,她爹则是察觉不出什么变化。


    说他不喜欢听呢,她爹又是附和又是微笑,搞得长孙蛮每次都不好意思停下话头;可说他喜欢听,那些附和微笑未免有些信手拈来和漫不经心。


    以致如今,长孙蛮觉醒了穿书意识,纵观全局后,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很有危机嗅觉。


    “我……”


    长孙蛮的话还没开口,就被外面的吵闹声给打断。


    不一会儿,一个身披狐裘,貌美柔弱的女人走了进来。长孙蛮的危机嗅觉瞬间引爆。她打量着那个妆容素淡的女人,看见她袅袅娜娜走过来,对着长孙无妄柔柔唤了声:“时郎。”


    长孙蛮:心态崩了,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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