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晋觉得好笑:“你多大了还要抱?”


    裴鸣软软地“嘤”了一声,依旧张开双臂看着他:“抱。”


    看这架势是不给抱就绝对不走的意思。


    林子晋没办法,长叹一声:“好,抱。抱完就走,行不行?”


    裴鸣根本不管他后面说了什么,只听见一个“好”字后就扑了上来,将他紧紧搂在怀里。


    林子晋的动作有些僵硬。


    抱着自己的是裴鸣,不是别人。


    他深呼吸了几次后,慢慢学着裴鸣的样子将手环在他的身上。


    可能是平时有衣物的遮盖看不太出来,这会儿把手放上去后才能感受到衣料下的肌肉纹理,随着动作偶尔跳动一下,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青春活力。


    年轻真好。


    裴鸣紧紧地抱着他,就像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一样不愿意撒手。


    幸好现在已经挺晚了,路上没几个人。


    不然两个大男人在路边拥抱绝对会让人觉得很诡异。


    “抱好了吗?”林子晋拍了拍他的背,“抱好了就回去吧。”


    裴鸣听后又紧了下手臂,继而才依依不舍地放开。


    林子晋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试图看出“演”的痕迹,却没发现半分端倪。


    裴鸣十分自觉地牵起他的袖子,一步一步跟着他向酒店里走去。


    因为只有裴鸣一个人,所以他住的是个单人房,里面的陈设很简单,除了必须的桌椅以外,就只有一张单人床。


    和之前两人住的酒店真就云泥之别。


    林子晋好不容易哄着醉鬼回了酒店,看着裴鸣十分自觉地在椅子上坐下,一双眼又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


    “别看了我不走,”林子晋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先坐着,我去给你找毛巾擦身子。”


    他说着便进了卫生间,用热水烫毛巾的时候忽然想起自己刚开始的坚持。


    不是说好了要和裴鸣分头走吗?


    怎么又住到一起了?


    造孽啊。


    林子晋盯着手里的毛巾看了一会儿,觉得裴鸣应该是来克自己的。


    之前他从没为哪个人妥协成这个样子,而裴鸣做到了。


    一想到这儿,他就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一脑门官司地拿着毛巾出了卫生间,却没在桌前的椅子上看见裴鸣。


    林子晋目光一转,当即动作僵住,被钉在了原地似的看向床上。


    可能是喝了酒的人都会觉得热,小明星把外面的正装脱了,上半身一件衣服没穿,直挺挺地趴在床上。


    林子晋舔了下唇:“你干什么?”


    裴鸣哼哼了一声,一句话也没说,就维持着这个趴着的姿势转过头,对他笑了下。


    从林子晋这个方向看过去,其实画面还是很养眼的。


    第一眼“腿长屁股翘”的印象果然没错。


    林子晋定了定心神,坐到床边,试探道:“我动手了啊。”


    裴鸣可能没听懂他在说什么,抬眸看了他一眼,十分自觉地往他身边蹭过去。


    算了,根本没什么商量的必要。


    林子晋一边默念着这条原则,一边将衬衫的袖子挽了起来,把毛巾叠了几下后开始给裴鸣擦起身子来。


    裴鸣很配合地窝在他身边,等擦完后背后十分自觉地翻了个身,仰面躺在床上。


    林子晋眯着眼看他,又开始怀疑他到底是不是在装醉,但小明星的眸子实在太过清澈,让他完全看不出来裴鸣到底在想什么。


    他闭了闭眼,稳住心神后抬眸,将毛巾覆在了裴鸣身上。


    小明星的身材确实很好,虽然有肌肉,但却不夸张,而是薄薄一层覆在上面,看着特别舒服。


    林子晋没忍住,悄悄伸手摸了下,而后做贼似的将手收了回来。


    裴鸣好像在打瞌睡,被人骚扰了也只是从口中溢出闷哼声,又向林子晋这边靠了靠。


    林子晋垂眸看着他,没忍住笑了出来。


    傻狗。


    他细细地帮他将身上擦好,看着裤子却又犯了愁。


    这可怎么办?


    要不就这样吧,腿不擦了。


    林子晋欲盖弥彰地起身要走,却被人牵住了袖子。


    裴鸣微微睁眼看着他:“难受。”


    “哪难受?”林子晋说,“你但凡说你腿难受我立刻走人,这话就不像个醉了的人会说的你知道吗?”


    裴鸣不说话,却依旧满眼倔强地看着他。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半晌,最后还是林子晋宣告投降,认命地将他的手从袖子上拽下来:“行,我擦,你先放开我,我去洗下毛巾行不行?”


    裴鸣不依不饶地又拽住了他的袖子。


    “祖宗,”林子晋哭笑不得,“别闹了。”


    似乎是听明白“别闹”两个字,裴鸣的唇角有些委屈地垮了下来,倏地将手缩了回去,侧过身不愿意看他。


    林子晋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进卫生间将毛巾洗了一遍后出来,发现裴鸣还在背对着自己生闷气。


    他带着几分报复的意味,唇边勾起一抹恶劣的笑,靠在床头:“自己脱还是我给你脱?”


    裴鸣翻了个身,又转到另一边,似乎明摆着不想搭理他。


    他越这么躲,林子晋倒是越有兴趣,当即一条腿跪在床上,伸手将裴鸣的腰带解了下来,而后将西装裤子直接褪了下来。


    裴鸣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怔怔地看着他,好像有些不知所措。


    林子晋有种报复别人的快感,刚想抬眸调侃几句,目光却落在了那人的身上。


    他没来由地忽然有些口干舌燥,莫名想起了先前做过的那个难以言喻的梦。


    梦里还没来得及有更多深入的交流,自己就先一步醒了,唯一有印象的就是那种奇异的饱胀感。


    现在看来,这个梦似乎大概好像也不是那么的失真。


    林子晋的手抖了下,险些拿不住毛巾。


    他脸上有些发烫,胡乱地擦了几下后起身,低声道:“你睡吧。”


    裴鸣故伎重演,又拽住他的袖子。


    他生怕被人看出什么不对的地方,疯狂地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声音中多了几分不快:“擦都擦完了,你还要怎样?”


    裴鸣的狗狗眼里又开始氤氲起水雾。


    他吸了吸鼻子,眼眶忽地红了起来,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下一秒便要哭出来似的。


    林子晋愣了下:“你怎么了?”


    裴鸣将他的袖子狠狠地一甩,捞过旁边的被子盖在身上,负气似的转过身去,只在床上隆起一个小鼓包。


    林子晋要被他气笑了。


    平时裴鸣从来没这么和他使性子,偶尔一见倒觉得挺稀奇,于是问他:“什么意思你说清楚啊,把被子一蒙是什么意思?”


    小鼓包动了动,摆明了不想理他。


    林子晋看了眼表,发现已经过了晚上十一点:“不说我走了啊。”


    他转身向门口走了两步,有些不放心地回头:“你要是睡醒了口渴要不要我给你倒杯水放床头?”


    小鼓包一动不动。


    “你”


    林子晋抱着胳膊站在门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他现在觉得自己需要静静,好好分析一下自己和裴鸣的关系,以及两个人在一起到底有没有未来。


    而静静的前提是远离裴鸣,不然他的思路和理智肯定要被干扰。


    小鼓包依旧一动不动。


    生气的狗子似乎真的睡着了,亦或是正在气头上懒得理他。


    “不出声我就走了,”林子晋微微提高了声音,“有事给我打电话。”


    他说完后便推开了客房的门。


    小鼓包依旧一动不动。


    林子晋就这么扶着把手站在门口,纠结得一批。


    把醉鬼一个人留在房间里是不是不太好?


    但是自己把他送回来又帮着擦了身子,已经够仁至义尽了,还要怎样?


    更何况这张床这么小,也睡不了两个人啊。


    林子晋舌尖抵着后槽牙,盯着床上那个一动不动的小鼓包,脑子飞速地转着。


    万一他睡到一半醒来难受想吐呢?


    万一


    他站在门边天人交战了几分钟,终于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声,将房门轻轻地关上,把外套脱了挂在衣架上,钻进卫生间洗了个澡。


    带来的换洗衣服都放在温故家。


    林子晋只能披了件浴袍出来,慢慢走到裴鸣床边,轻咳一声:“给我让个地方。”


    小鼓包依旧不动。


    他挑眉,坐在床上将压在裴鸣身下的被子揪出来半边盖在自己身上。


    这张单人床确实有点小,甚至只有一个枕头。


    林子晋觉得凑合一晚上也没关系,于是屈起胳膊枕在脑后,转了个身,背对着裴鸣躺下,顺手关了屋里的灯,只留下一盏床头灯。


    裴姓安眠药的功效不是盖的。


    他一个来月没怎么睡,天天躺着睁眼到天亮,可但凡身边躺着的是裴鸣,困意便和约好了一样铺天盖地将他包裹起来。


    林子晋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继而陷入沉睡之中。


    他旁边的小鼓包动了动,裴鸣轻轻将头探了出来,目光温柔地落在身侧人的脸颊上,半晌后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赌赢了。


    林子晋果然不会放着自己不管。


    裴鸣唇边勾起几分笑意,轻声说:“林哥?”


    那人没有反应,应当是真的睡着了。


    于是他十分放心地将身子贴了过去,却并不敢逾矩,只嗅了嗅那人身上带着水汽的沐浴液味道,而后安心地闭上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ov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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