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摄政王 > 2、002
    温辞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把齐沉给逗乐了,他双眉上挑很给面子的那么笑了下。温辞看着他微微错了下眼。说实话,无论看过多少次,他总忍不住在心里感叹齐沉长的真好看。


    齐沉有着一副好相貌,不同于温辞的清隽温润,他相貌昳丽,五官精致冷峻得锐利逼人,一点不会让人会误认为是女子。


    他身姿挺拔四肢修长,身上常年着素衣,如今披着白狐披风更显得浑身上下一尘不染。有人曾这么说过,齐沉要是大齐第二美男子,那第一名将永远空缺。


    齐沉身居高位是大齐说一不二的摄政王,目光落在人身上时总给人一种冰冷和傲慢的慵懒,但他天生又长了一双桃花眼,微垂的眼角天生含着笑意,让人生不出半分被冒犯的感觉。


    他嘴唇很薄,说出来的话也相当薄凉,唇色很浅淡,无意中流露出一丝病态。


    风从窗户的细缝中跑进马车,齐沉干咳起来,温辞第一时间从小火炉上提起茶壶给他倒了半杯热茶递了过去:“喝点热茶暖暖。”


    齐沉嗯了声,接过茶慢慢饮了几口。


    温辞看着他被茶水润湿的嘴唇,垂下眼眸。


    齐沉觉得白开水的味道实在不怎么样,他想饮酒,只是身体不允许。最最重要的是有温辞在旁边看着,这个想法根本没办法实现。


    要是温辞不在,他倒要偷喝上几杯解解馋。


    齐沉的身体还真不是很好,主要是他六岁那年他父皇醉酒夸赞他聪慧伶俐有自己的风范。那时皇帝还未立太子,又比较偏向他,于是这话刚传出去不久,就有人往他食物里下了毒。


    好在齐沉自幼嘴刁,吃什么东西都不多。只是那毒根本不是大齐之物,着实厉害,见多识广的御医只能尽力给他去毒挽留他的性命。


    毒被控制住了,可因为没有解药,根本没有彻底清除,他的身体底子也坏了。


    后来就算习得一身武艺,身体也比常人弱三分,也比寻常人容易生病,需要常年精心养护着。


    说来齐沉和齐佑并非一母所生,齐佑年长齐沉十岁,两人关系极好。


    好在齐佑有齐沉帮忙很快洗脱了身上的嫌疑。


    齐佑母亲丽妃,是京城人士,老皇帝还是皇子时,她就是府中侧妃。而齐沉的母亲姚珠是皇帝游江南时带回宫的,姚珠入宫时也才十七岁,完全是花一样的年纪。


    当年姚珠的父亲是江南云州知府,家世比不上京城那些簪缨世家,但也也是见过世面的一方高官,而姚珠还生得一副花容月貌。


    姚珠被皇帝带回宫便被独宠,风光无限,可以说宫中无人敢惹。姚珠性格直爽,根本不耐烦应付一些别有有心的妃嫔,对那些或给她难看或想利用她当刀,她绝对会让这些人下不了台。


    在后宫谁有恩宠谁过得潇洒。


    后来姚珠就有了身孕,还未生下孩子就被皇帝破例封为贵妃,只是可惜,姚珠在生孩子的时候难产而亡。


    不知道是不是对自己的死亡早有预见,姚珠在生产前就和皇帝悄悄说了自己的心愿,要是孩子顺顺利利生下来,那她肯定会亲自抚养。


    万一她出个什么意外,甭管是生产时还是以后,那孩子就给丽妃抚养。


    这丽妃就是齐佑的母亲,长相普通,不怎么受宠,但有齐佑这个儿子在,皇帝一年之中多多少少也会往她宫里来几次。


    皇帝那时正心疼姚珠,还在那里畅想两人的孩子会长什么样,听了这话顿时把她给狠狠训斥了一番。在姚珠难产而亡后,后宫很多没有子嗣的宫嫔都想抚养姚珠的孩子,皇帝最终把齐沉交给了丽妃抚养。


    当年皇帝宠爱姚珠,后宫无人能及,就连中宫皇后都要避她锋芒,要是姚珠没死,过个十几年年老色衰皇帝喜新厌旧说不定也会把她给忘在脑后。


    可姚珠在最美好的年华死了,皇帝一直记着的就是她最美的样子,于是皇帝对她留下的孩子齐沉异常疼爱,连带对养着齐沉的丽妃都多看了几眼。


    单凭这点,丽妃对齐沉更加心细和用心。


    齐佑年长齐沉十岁,可以说是他把齐沉给一点一点养大的,对齐沉来说他是兄长也是半个父亲。当年给齐沉下毒用的就是一箭双雕之计,端的是杀死一个皇子还能陷害另一个。而自打齐沉差点中毒而亡,齐佑更是与他同吃同睡,生怕他再被人所害。


    齐沉长相随姚珠,脾气也像,性子乖张不说,为人更是嚣张,有人想让他不痛快,那他就会让这人更加不痛快。他身体不好,老皇帝越发偏爱他,对他闯下的祸事完全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总而言之皇宫里就没有齐沉不敢怼的人。


    好在有齐佑在,对他比较严厉,要不然以他那性子指不定能上天。


    齐沉九岁那年因身体太过虚弱大病了一场,差点没抢救过来。


    后来虽然抢救过来了,御医委婉的说齐沉身体底子太差,要是这么多来几次,别说他们是人就算是神仙来了也难救。


    因此齐佑去找了皇帝,他想把齐沉送出宫学艺。


    齐佑说不管以后齐沉体内的余毒能不能清理干净,至少他人得有这个条件活着。


    老皇帝气的不行,狠狠骂了齐佑一通,骂的很难听,不过最后为齐沉身体着想老皇帝还是同意了齐佑的提议。


    从那齐沉在宫外呆了五年,当然,在外面他不是皇子也没人知道他的身份。好在他虽然读书不行但对武学悟性极高学得也快,又肯吃苦很得师傅喜欢。


    这期间齐佑和皇帝又经常给他来信,偶尔齐佑还会趁着办事的机会来看他,逢年过节还能回宫住上几天,日子过得还算完美。


    齐沉学业有成那年,老皇帝病逝,他没立太子也没留下诏书,宫里乱成一团,朝堂上风云迭起,朝臣纷纷站队。


    几个皇子扒拉出自己明里暗里的各种势力开始争夺皇位,那一年刚满十四岁的齐沉从江湖归宫,站在齐佑身边用自己那把通体莹白的灵霜剑护住了齐佑,也替他争下了皇位。


    那是灵霜剑第一次染血,也是最后一次,因为从那之后削铁如泥的灵霜剑就被齐沉束之高阁,再也没被人用过。


    一切尘埃落定,齐佑登基为帝,封齐沉为端王。


    齐沉在端王府呆了半个月就留下书信跑了,说是要闯荡江湖。


    等齐佑看到书信时,他影子都没了,气的齐佑派禁卫军要把他抓回来。只是齐沉功夫好逃得快,齐佑也怕禁卫军追的太紧他的身体会撑不住,这事才作罢。


    不过齐佑还提了条件,闯荡江湖可以,但要时刻传递消息回宫。


    这点小事,齐沉自然同意。


    齐沉十六岁那年,齐佑来信说他有了儿子,名宴,而那年齐沉隐姓埋名在江湖成立了“风雨楼”。


    三年后,齐佑被人下毒,生命垂危。


    齐沉从江湖回宫身份暴露,江湖众人方知这‘风雨楼’竟然和朝廷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这些年江湖势力和朝廷一直处在一个比较微妙的状态,朝廷觉得这些江湖人不受管制对朝廷也没不敬畏,长久下去定然不妥。而行走江湖的那些人则觉得朝廷就是个屁,规规矩矩太多不说,一起说话都不是很畅快,他们江湖人解决问题还是以江湖规矩为好。


    但一些江湖人解决私事时难免会伤及到无辜百姓。


    风雨楼算是一个比较中立的组织,俗话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就算身在江湖,那站的也是大齐的地界。双方愿意按江湖规矩处理私事那别人管不着,可是伤及无辜百姓就不行。


    于是风雨楼旗下又划出四门,分别为【风】、【雨】、【雷】、【火】,负责查案办案、打探消息、做买卖、处理朝堂和江湖之间的关系等。


    在江湖上,齐沉有江湖上的身份,在朝堂上齐沉有朝堂上的身份。


    齐佑中毒后齐沉立刻回宫,请了不少江湖名医为齐佑解毒。


    只是那毒无色无味齐佑又长时间吸食,等发现时已深入肺腑,齐佑的命也只延了不到一年。


    算算,景帝托孤时齐沉还未满二十,如今三年过去,齐沉也不过才二十二。


    如今世人还有谁记得齐沉的年龄呢。


    **


    车子到了王府后院,齐沉下了马车把带回来的玄剑扔给身后的温辞,语气随意:“你不是说想要一把剑吗,这个送你了。”


    温辞接过剑神色有些诧异:“我什么时候说过想要一把剑了?这价值千金的‘墨雨’王爷真要送我?”


    齐沉瞅了他一眼,目光慵懒又冰冷的落下,偏偏眼角却又含了一抹天生的笑意,端的格外无情却又无比动人:“剑是你上次生辰喝醉酒时讨要的。至于‘墨雨’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别说是千金一把的剑,就算是万金只要你喜欢,我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听闻这话温辞也不再推辞,温声道:“那,多谢王爷了。”


    齐沉和温辞相识已久,此时见他神色寻常,心知这剑虽好却没有达到温辞的满意,以后还是要寻其他名剑送给他才好。


    心里惦记着这事,两人一前一后往内院走。


    王府里只有齐沉一个主人,内院的言画楼是齐沉住的地方,温辞也住在里面。


    当然,齐沉睡在内室,温辞住在一道浅门所隔的外室。


    这是上次齐沉深夜毒发厚温辞执意要求的,怕齐沉不同意,他当时还自嘲了一番说身为贴身侍卫,自然要贴身保护,知道齐沉不喜欢同人离的太近,那他就退一步,在门外睡就是。


    齐沉知道他是担心自己,想了想便同意了。


    卧室有火炕,寒冬腊月房内温度要比外面高不少。两人进去,门刚被关上,齐沉就接连咳嗽起来。温辞忙上前给他解开狐皮披风,又给他喂了粒很黑很苦的药,等齐沉的咳嗽声缓住了,他才道:“我去找梅大夫来给你施针。”


    齐沉不轻不重的点了点头:“让他快点,我一会儿还要入宫。”他脸颊上出现病态的红润,眉目平静,但眼底深处满是忍耐之色。


    温辞顿了下,想到了大街上那场冲突,他没说什么转身匆匆去找梅大夫了。


    梅老头脾气古怪不喜与他人交流,平日里沉溺制毒解毒,一向谁的面子都不给,人不好请,想让他快点怕是要用点特殊手段。


    而宫中此时曾景铭正在给太后讲述自己入宫晚了的缘由。


    他看起来很惨,身上满是寒意,脸色和嘴唇因受冻苍白的厉害,膝盖之处棉衣都给浸湿了。


    看样子是老老实实在雪地里跪了一个时辰。


    一开始太后还耐心的听着,再听到曾景铭的轿子和齐沉的马车撞在一起时,太后的秀眉轻拧了下,她道:“摄政王回京了?”


    曾景铭点头语气惊惧又可怜:“是,王爷回京我们这些做朝臣的竟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估计是被冷着了,这挑拨的说辞着实一般,太后拿眼看了看他,语气淡淡:“知道他的身份你还不主动避着点,你以为齐沉是文昌公主的驸马吗?”


    能拿身份压齐沉的人都在皇陵中躺着呢,要是想不通这点,那在京城可是混不下去的。


    太后若有所指的话让曾景铭那张俊朗的脸颊顿时红了起来,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他语气暗哑低声道:“回太后的话,臣原本也不知情。要知道是摄政王的轿辇,就算给臣一千个胆子臣也不敢和他抢道。”


    看他知道错了,太后安抚了他两句,而后以他身体受了冻为由赏赐了他一些字画和银子,也没让他读书就命人送他出宫了。


    等人走后,太后眉眼间的不耐完全表露在脸上:“蠢。”


    原本是个聪明的,结果没得宠几天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想到曾景铭最近做的事,太后眉眼淡淡,想清高,又想什么都不付出的从她这里捞好处,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好在她也厌烦了,正好也该换个新鲜的人来给自己读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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