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行清要那块玉?”文絮璁坐在窗边,搁下笔,抬起的侧脸衬着窗外景色,显得眉目如画。
“是啊!冬南楼的掌柜已经跑来我这几次了,”李家老爷李沐,看着有些发福,正从怀里拿出帕子擦汗:“说是那王府的小侯爷不依不饶,非要那块石头,您说说王府里面什么好东西没见过,非要来抢这一块玉!”
文絮璁低头看着桌上的书卷,想了一会,揉了揉眉心:“给他吧。”
“给他么?”李沐小心翼翼端详着文絮璁的脸色:“那丞相那边……”
“一块玉没甚么稀奇,”文絮璁神色淡淡的:“你且去吧,丞相那边我会解释。”
“是。”
李沐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临走时又偷偷瞧了一眼如画中人的丞相公子,如同他不懂丞相要他去买下这块玉,丞相公子却说这玉没什么稀奇一样,李沐同样也不懂为什么儿子不管爹叫爹,非要同着他们这些外人叫丞相。
树影婆娑,文絮璁重新提起笔,对着空白宣纸半晌,竟是一字未落。
“公子,您要的……”盏茶端着茶壶进屋,见到的就是文絮璁右手拿笔墨字的情形。
“你怎么又在用右手写字!”茶壶被急匆匆的搁在桌上,盏茶跑过来,想抢文絮璁手里的笔又不敢,着急的差点在原地跳起来:“您的手还没好,大夫说要休养,公子,可不能再用手了,不然这手……”
盏茶呜噎的声音越来越小。
文絮璁虽然有些不明白,这手已经废了,用不用它写字有什么关系,但看自小陪在身边的书童快哭了,文絮璁看着手里的笔愣了愣,还是把它放在了笔架上。
“公子,”盏茶看着,更心疼了:“你还有哪里不舒服没有,手臂还疼吗?疼要说出来,别忍着。”
文絮璁道:“没有。”
文絮璁低头时额前的发垂在脸颊两边,皮肤又白,显得有点消瘦,盏茶想到有的事,心里的气又止不住了:“夫人真是狠,您也是,手上有伤又不说,这下好了,手伤了,人也在床上躺了十几日,公子日后也要多为自己的身子考虑,你看看,又瘦了一大圈。”
文絮璁左手撑着额,右手抬起正要翻书,然后似有所敢的抬头,于是,文公子在盏茶的目光里镇定的换了只手翻页。
盏茶喋喋不休,文絮璁充耳不闻,倒不是嫌他聒噪,只是觉得盏茶话太多,该喝口水润润喉,对自己的手没多大在意,废了便废了,只是不能提重物,还好好的长在手臂上,没甚么大不了的。
右手手臂动了动,文絮璁面无表情放松手臂,其实还是疼,伤筋动骨一百天,他这才几天!
前些日子,文絮璁不是故意没去书院,他回来没带着兵符,文程玉没说什么,可夫人觉得他无功,就该罚,于是,他便被罚到寒冷刺骨的冰洞里面壁思过了。
起初还好,只是冷,没什么其他的感受,渐渐的,他便觉得被谢泽卸掉的右手有点疼了,随后,越来越冷,也越来越疼,如同针扎进骨头在狠狠搅动那样的疼,后来洞内严寒,文絮璁又受了风寒,昏昏沉沉的不知在洞里熬过了几个日夜。
最后,是下人的惊呼让文絮璁有了意识,他费力的睁开眼,他尝试着想要动动手腕,但右手臂已经没有知觉了,他偏头,心知只手应是要不了了,坦然之余又幽幽升起一股遗憾,这手也是杜行清接好,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好好护着的,如今,竟然废了。
想到杜行清,文絮璁用手抵着眉心,那里不自觉的皱到了一起,不知道小侯爷非要那块玉来干什么,莫不是有了心上人想讨人家欢心不成。
“公子!公子?”
文絮璁抬眼:“嗯?”
盏茶拍拍胸脯:“我以为公子魔怔了,呆着好半天都不说话。”
文絮璁揉揉额角,换个书童吧,还清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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