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古代言情 > 距吾三尺矣 > 19、第 19 章
    “你非要那块玉干什么?冬南楼又不是没有其他好东西,”马车经过闹市,行的慢,周策挑开帘子向外望了一眼,又兴致缺缺的坐回去:“这个时辰怎么街上人这么多,小半柱香了吧,还没走过这条街。”


    杜行清坐在周策对面,本是撑着下颌靠在窗框边不知道在想什么,闻言他转了个身,朝着周策懒懒的指了指车门帘子:“那你下去走,说不定你到家了马车还没走完这条街。”


    “呵!”周策冷笑一声,京城只有这条街拥堵,过了这条街前方就是宽阔的大路,周家离这还有很远一段距离,让他走回去,月上中天了他还在大街上游荡。


    “小侯爷,你变了,”拍下杜行清的手,周策皱着鼻子瞪他:“就在刚才,我决定要和你一起回王府,向王爷说说你淫威深重,骄奢淫逸的事。”


    “造谣可是要坐牢的。”杜行清不理他,继续撑着下巴看窗外。


    “哎!那你和我说说,那玉是怎么回事,”周策朝他挤眉弄眼:“都是好兄弟,说出来让我也了解了解。”


    “有你什么事!”杜行清推了一把想要坐过来的周策的头:“离我远点。”


    “不是,”周策死皮赖脸的坐下了,顶着一张大脸在杜行清眼前晃:“你把那玉买下来做什么,你给我说说,就说说。”


    杜行清被他烦的要死,恨不得一脚给他踹下去:“送人的。”


    “别这么凶嘛,”周策强行搂着杜行清的脖子,脸上挂着贱贱的笑:“送给谁的?”


    “送给你妹的,可以吗?”杜行清咬着牙;“你要是还不放开我,你这爪子今天就废了你信吗?”


    “那我妹妹今年才五岁,你们不合适,不合适。”讪笑着放下手,周策想了一会,越想越不对劲,一拍杜行清大腿,这事杜行清还真可能干的出来:“你不会真丧心病狂的看上我那妹子了吧!给她搞块玉趁着她小把她定下来。”


    “那可不行,”周策掀开帘子朝驾车的马夫催促了几句:“真得去王府说说,我那妹子虽然小小年纪确实是如花似玉,可你也不能这样,你太老了,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


    杜行清看着他,然后面无表情的撩起下袍


    “你干什么?”周策不明所以。


    然后下一刻,小侯爷就冷冷的抬脚一踹:“你觉得尿床的小孩如花似玉,我可不会。”


    啪叽一声,街上的路人只看见马车一阵激烈抖动,然后帘子滚出一个球,在路面上滚了几遭才停下来。


    “你你你……”周策捂着屁股抬头,看着马车灵活的绕过行人,七拐八拐的冲出这条街道,然后消失在视野里,气急败坏的跳起来:“你个混账!那是我家的马车。”


    于是,周策一直都没能打听出来这块玉被杜行清买来做什么了,但是,有人知道。


    “公子,这是!”书房里,盏茶捂住吃惊张大的嘴,眼睛也瞪的老大:“这块玉不是被杜家那个小侯爷买了吗!怎么是徐大人送到咱们这来了。”


    文絮璁看着垫子上青玉花枝,也有些愣,今日一大早院子里就喧嚣起来,文絮璁在看书,盏茶小跑着出门:“你们在干什么!大清早的打扰公子看书。”


    几个汉子放下挑着檀木盒子的扁担,其中一人道:“这是徐大人送来的贺礼,今年他家公子中了皇榜,给咱们公子也送了一份,老爷吩咐我们送过来。”


    盏茶看着木盒子上面金丝线的纹路,不用打开也知道里面是个好东西,趁着文絮璁没说话,他挥了挥手:“那你们先去吧,东西放这就好。”


    文絮璁不喜欢别人送东西过来,有人送什么他都全数退了回去,从来没留下什么,盏茶站在箱子边乐呵呵的想,东西都留下了,这次公子就没法子再退回去了。


    “盏茶。”


    文絮璁在窗边唤了一声,语气不可谓不冷淡。


    “噢。”盏茶犹如打架失败的小鸡,塌着肩进到房里,不死心的问:“公子,咱们打开看一眼里面是什么好不好?”


    说着不待文絮璁说话,迫不及待的就把箱子打开了。


    文絮璁怎么也没想到,箱子里是那块本来就是他要买下又让给杜行清的那块玉。


    “公子啊!”盏茶越想越担心:“徐大人虽然和咱们府上关系说不得好,可在小侯爷手里抢东西是不是有些不妥啊!”


    日头正盛,玉石在骄阳下似乎闪着莹润的光,文絮璁自然不会蠢到这块玉是徐良辰从杜行清手里面抢过来的,从四品的知府怎么敢和王府世子争抢,还不是杜行清买了东西,在其中做了些手脚,让徐良辰送过来的。


    “把它拿进来。”文絮璁站在窗边,浅青色衣角在窗框上一扫而过。


    “这样不好吧,”盏茶倒不想留着他了:“这是徐家和杜家的事,咱们离的远远的不掺和为好。”


    文絮璁看他一眼,转身准备自己出来拿。


    “我来了,我来了!”盏茶哪敢让他真的来拿,当即深吸一口气,弯腰双手搭在玉上,一使力。


    次啦一声,那是衣服裂开的声音。


    “公,公子”盏茶捂着某个开裂的地方,并着腿,声音小的像蚊子似的:“我能这样进来吗?”


    “……”文絮璁也没想到他搬个东西能把衣裤崩开了,咳了一声,揉了揉眉心:“随你。”


    盏茶就用一种怪异的姿势把玉抱进了文絮璁的书房。


    “公子,我,我先下去了。”扯着衣服往下,盏茶别扭的躲在书柜后面。


    “去吧。”


    盏茶就小跑着离开了,屋里就剩下文絮璁一个人,他看着这块玉眸光微沉,突然有阵风刮了进来,案上的书页被风吹的翻了好几偏,玉石下面的白丝垫子掀开了一个角,露出了一张纸。


    文絮璁走过去,纸被压在玉石下面,拿不出来,他用手拿着玉的一个角,用力把它翘起一个角,但他右手没力,差点拿不稳摔了,好在文絮璁转了个面,用身子抵着玉,险险稳住了。


    文絮璁趁机把那张纸抽了出来。


    在窗前,对着用玉雕成的花枝展开,上面是有人抄写的一行诗。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文絮璁轻轻皱起了眉,却又不由自主的缓和了眼尾的冷意,浅浅的,有些泛红。


    字上的笔迹,满是少年人意气风发的狂放不羁,这样的字他不是第一次见过,上一次见是在书院杜行清的课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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