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酒店花园。”


    那个侍应生,他说的是这个酒店花园。一般来讲,在自己工作地方都会说“我们酒店”或者类似的表达吧。


    还有路线安排,在给陆洱介绍的时候,那个侍应生对酒店结构可以说是相当了解,按理说,不应该不了解这片花园里有些地方可能会有人啊…


    然而这些事情,都只是猜测。


    陆洱深呼吸一口,他要是真的跟凶手逛了场花园,那这个凶手还挺可爱的?


    “房间号是1603,先去休息一下吧。”郑明轩轻轻摸摸陆洱的头发,让他先上去。


    “嗯。”陆洱乖乖点点头,朝着楼上走去。


    说来,那个侍应生…好像在自己被叫去之后就再也没看见了。陆洱朝着楼上走去,同时也没有忘记去看看周围的情况。后门几个监控都被围了起来,几个技工还在排查故障原因,真如郑明轩所说的那样,监控被破坏掉了。


    是处心积虑。


    陆洱回到房间里,躺在软床开始一点一点回忆自己来到酒店之后的所有经历。然而线索还是太少了,几乎相当于没有。


    算了不想了,陆洱躺在床上,打算这一周目就暂且这样了,随后迷迷糊糊陷入梦境。


    在浅薄的感知里,陆洱觉得有人似乎站在床边看着他,然而他实在是太困了。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几点了,窗帘一拉整个屋子都笼罩在一片黑暗中,灯也没有开。


    空气太干了,他想起来喝口水。


    “唔…”


    就在他起身的时候,意外发现了身上搭着一只手,身边传来一声闷哼,随后又安静下去。


    这样压在他身上都没法去开灯了。陆洱懵懵地沿着手臂往上摸,一只摸到毛绒绒的脑袋,然后爪子在对方脸上乱爬,也不知道碰到了哪里。


    “…戳到眼了。”郑明轩闷闷地睁开眼,抓住那只在自己脸上不知消停的手。


    “你怎么在这儿?”这回轮到陆洱发懵了。


    “酒店说参宴人员太多,房间不够。”郑明轩脱口而出,几乎想都不用想,他早就把这个答案在脑子里预演好多遍了,“你要拿什么?我去拿。”


    “就倒杯水。”


    “别喝酒店的水。”郑明轩打了个哈欠爬起来,从包里掏出来一个便携热水壶,很快就烧好了。


    “现在几点了?”


    “一点。”


    “好早…”陆洱看着窗帘,心想才一点怎么外面这么暗。


    郑明轩不紧不慢接了一句:“是晚上。”


    陆洱也体验了一把一句话清醒是什么感受,敲敲自己还有点晕乎乎的脑袋,总觉得自己这一觉睡得很沉,好半天才想起来自己想说什么:“这么晚?他们调查的怎么样?”


    “你最近没休息好?”郑明轩疑惑问了一句,也没有多余的心思细究,拿出提前准备好的两人的杯子,“走不了,整个酒店被封锁起来了,更多的调查信息不知道。”


    接过杯子,小抿一口湿润嘴唇,陆洱有些讶异,他没想到郑明轩居然还是这么细致的人。


    郑明轩开了床头灯,跟着湿润的水覆在陆洱唇上。与之前几次挑衅般的亲吻不一样,更有些法式浪漫意味在里面,陆洱觉得自己被吻得很舒服。


    看来这段时间郑明轩也不是一点进步都没有。


    有人在身边真好,郑明轩抱着陆洱躺回床上,似乎没够了一般,还想继续加深下去,被陆洱一把推开。陆洱直接认为郑明轩现在的状态不太对,更加有力的证据是他的好感度不知道什么时候过了80,这其中必然是发生了什么。


    于是他直接问出来了:“发生什么了吗?”


    昏暗的酒店光下,郑明轩眼神幽深,陆洱的面容几乎倒映在里面清晰可见:“他们现在怀疑冬易是遭遇到了其他极具危险性的罪犯袭击,正在往这个方向排查。”


    如此一来,原本简简单单的盘问就完全不够看了,接下来可能还会有更加专业的检验。


    到那时候,他会被骂做食人的怪物,然后送到专门为fork准备的机构里进行监管矫正,或许还会被强制执行所谓的修正实验。想到这里,郑明轩顿时觉得脑内一阵轰鸣。


    “什么意思?”陆洱猝不及防被这个消息震了一下。


    这一场商宴规模不算小,来了不少人,其中自然也包括一些闻讯而来的记者,还有为了曝光明星娱乐新闻而来的小狗仔。


    当红流量违约跳槽还跟经纪人野外的事情传得极快,跟风挖掘的狗仔本来以为这就是足够抓人眼球的新闻了,没想到后面立刻撞上刑事案件,当时偷拍的相机因为有可能拍摄到嫌疑人,于是都被警方扣留下来。


    狗仔心里自然不满意,登上社交平台发起牢骚,还蹭了案件的热度,一瞬间吸引了大量关注。


    或许是神志不清,郑明轩趴在陆洱身上小声说完了自己到目前为止听到了一切消息。


    他看到了那些骂战,也看见了网络上对fork是如何指责的——天生的犯罪分子。


    “明明之前那个新闻里…”


    “那个新闻的嫌疑人被抓住了。”


    “什么时候?”


    “今天上午,有人在河边发现了一具被烧毁的尸体,身上的特征都跟新闻里的犯人相符,虽然还在进一步调查,不过很大概率是可以确信了。”


    陆洱感觉哪里不太妙,可是又说不上来。他觉得在这个游戏里发生什么都不奇怪,那个尸体很有可能只是一个替代品,目的是为了给真正的犯人脱身。


    “你想的没问题,可是信息差不多都能对上,这也是现在把目标转向新犯罪者的缘故。”郑明轩努力地抱紧了陆洱,鼻腔里诱人的气息让他感到恐惧,却又近乎自虐般的不想远离,努力压抑着这股本能。


    竟然在极端的压抑中感觉到了一丝安心。


    郑明轩忍不住嘲讽自己,却感觉后背被人轻轻拍抚着:“哥哥在害怕对吗?哥哥一定害怕这个。”


    被看穿了呀,他在陆洱面前就一层遮挡都没有,不做声地点点头。


    好吧,乍一听这个消息是挺惊人的,总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不过陆洱说到底是玩家,虽然看似现状很危,可是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只是普普通通来谈恋爱而已啊!


    什么事情都不能耽误自己跟攻略对象谈恋爱,所有剧情都是为他跟攻略对象谈恋爱服务,区别只在乎攻略对象是谁而已。


    重新坚定了自己的想法,陆洱立刻选择了当下最好的方式:这是多难得让郑明轩直面自己恐惧之物的安排,他怎么能不好好利用一下呢?


    纤长的手轻轻滑过郑明轩的脊背,有些酥麻:“他们准备怎么做?测试吗?”


    郑明轩还是不说话,只点头。


    都快成点头机器了,这么一想陆洱难免失笑,柔和的笑意浮在脸上,明艳似花:“我听说,跟cake在一起的话,失去的味觉可以恢复一段时间,只是我不确定是多久。”


    “是这样吗?”郑明轩抬起头,他只听说过如果能够完整食用一个cake,说不定能够彻底恢复。


    “应该有用吧,要不要现在去试试?”这个时间,不知道哪里还能找到食物。


    郑明轩沉思稍许:“宴会的点心,事发突然,根本没来得及撤下。”


    达成共识


    夜半三更,宴会厅确实如郑明轩所说的完全没有收拾,食物只是被盖住了,白日那样热闹的地方此时空空荡荡。


    一阵风自东堂吹到西堂,卷起雪白窗帘飞舞着,陆洱下意识抱住手,后悔下来的时候没多披一件衣服,夜里还是凉的。


    这回换郑明轩靠近过来抱住他了,两个人贴在一起:“你打算做什么。”


    “总要做些准备。”陆洱看着放在长桌上的小点心,在手机里找到记时器,塞到郑明轩手里,“你吻我,然后吃东西,试试看能不能尝到味道。”


    郑明轩十分没出息地觉得陆洱强硬把手机塞到他手里的动作有些迷人,幸亏现在没有光亮,不然被陆洱看出来了,自己免不了又要被戏弄一番。


    虽然不抱什么希望,郑明轩还是试探性地靠近了陆洱。明明这几天一直都在重复这样的动作,可是每一次,似乎都有独特的风味。


    说来可笑,他还是第一次像是做贼一样偷溜进宴会厅来吃快要收走的食物,也是第一次偷情一样带着人在空旷大厅里亲昵。


    无法去描述更细致的感受,唇齿相抵,似灵蛇缠绵,拨弄风月。末了,趁着郑明轩还没反应过来,陆洱伸手将一片曲奇饼干塞了进去,削葱般手指不满足只是安置,甚至往更深处怼了怼。


    偏生始作俑者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问他:“如何?”一双眼眸藏着万点星辰。


    郑明轩有些看呆,被分了神,只来得及感觉到噎得慌,慌忙捞起一杯不知道什么水灌了下去。


    刚开始确实是好受些,起码把干碎的曲奇屑咽了下去,随后嘴巴里的味道像是炸开一般。郑明轩突然捂住嘴,紧锁眉头,靠着手机些微光亮在桌子上翻找起来。


    就连陆洱也一时间没看懂他是在做什么,见他扒拉好一会儿,掏出一瓶酒继续往嘴里灌,陆洱才慢悠悠去看他之前拿的是什么。


    他把那瓶东西举起来,借着月光,瓶身上露出一个大大的字——“醋”。


    “哈哈哈。”陆洱终是没忍住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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