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城下的魏正等人骂完了之后,静静等着城内的回复。自从几天前和陛下一别之后,魏正等大臣们是连着几天没睡过好觉,竟然让陛下当着自己的面被掳走,简直是奇耻大辱,他们有何面目继续当大颂国的臣子,干脆自裁得了。
众臣们当然不会善罢甘休,他们都是百里挑一从泱泱百官之中越身朝廷的能臣,自然不会甘心于如此的局势、如此的局面。奉陛下之命逃跑,乃是缓兵之计,想必陛下也是这么想的(霄空绥面无表情:我没有。),陛下一定在等着我们去救他(霄空绥:其实我都快要把你们给忘了)。
众臣们思及此,据都是老泪纵横。此刻,他们的目光无比的坚定:陛下,我们来救您了!我们一定会把燕高懿那个竖子就地正法,以慰陛下您的受惊之苦。
他们自几天前跑后,便分析了一遍局势,去往还存有忠心的几位地方太守那里,把兵要了过来,更甚者,为了凑够这八十万强军打败燕高懿,有臣子废了两天两夜的嘴皮子,劝说心存异心,想自立为王的太守迷途知返。好在,他们的努力是有效果的,还真让他们收归了数十个洲郡,收编了八十万的军队。
众臣们气势昂扬,目光如炬的看着远处的城门,举起长剑,喊道:“交出陛下!”
八十万军:“交出陛下!”
城墙上的陛下:“……”
衡龚静沉吟了一下,道:“陛下,要不让季去解开误会。”
霄空绥抬手:“不必了。直接打开城门放他们进来吧。”
衡龚静于是退下。
花子领命道:“诺!”这几天他也跟着这帮子文臣们学了不少的礼仪,所以也会装模作样的拱手领命了。
一声领下,城门被大刺刺的打了开。
风打着旋吹过。
城门外一里的众位大臣们:“……”
他们的表情很是精彩。
“这肯定是那燕高懿的诡计!”
“没错没错。我们不可轻举妄动!”
“他以为我等都是傻子吗?”
“哼,这燕高懿也太看不起人了!”
“直接把城门打开,是笃定自己不会败吗?还是在投降?但投降的话,不应该派使者前来吗?!”
“这燕高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于是大军一动不动,像是在比谁更有耐心。
霄空绥身后的众人陪着霄空绥站了半个时辰,终于有人忍不住了。
“这城门都打开了,怎么还不进来?”
霄空绥扯开嘴角,下令道:“卫池,你出去告诉他们,朕已令燕高懿伏罪,且已经收复了这座城池,让他们将军队停在外面,进城过来见朕。”
卫池拱手道:“臣遵旨。”
不一会,卫池就骑着马从城门中飞奔而出,转瞬间就到了众大臣的面前。
卫池一勒缰绳,马前蹄高高的扬起,尘土飞扬。
卫池看着面前据都是气势不凡,架势逼人的重臣们,先是尴尬的笑了下,想要缓和下气氛,结果发现气氛不仅没缓和,对面众位朝廷重臣们还都眯起了眼睛,看过来的眼神透着危险的光。
卫池:“……”
卫池脑门上冒下来一滴冷汗。
他连忙严肃下神情,清了清嗓子,高声道:“小生名卫池!奉陛下之命,来请诸位进城见陛下!陛下有口谕,命你们将军队停在外面!”
众臣们:“……”
一阵诡异的沉默过后。
“哈哈哈哈哈,这燕高懿编造谎言都不会编的。”一老臣大笑出声,随即徒然变脸,厉声呵斥:“想要骗老夫,也不编个靠谱点的说法,你说陛下原谅了燕高懿都比陛下让燕高懿伏罪了有可信度!!!”
被指着鼻子骂的卫池:“……”
他应该没听错吧,这帮子大人物刚才是不是一不小心连着陛下一块踩了?
“谁不知道陛下是个……”草包…另外一名大臣生生的把到了嘴边的形容词咽了下去,换了个更温和委婉的说法:“谁不知道陛下性情稍许无知!”
卫池:“……”他回忆了下燕高懿已经被扔进臭水沟的脑袋和前上司的下场,眼神不由得透漏出深深的怀疑来。
你们是又多么不了解陛下啊!!!
跟陛下相处了这么多年的你们,对陛下的评价只有无知???
卫池有些怀疑人生。然而现实情况不容他怀疑人生,他马上被众臣们下令绑了起来。
卫池一脸懵逼,大喊道:“我说的都是真话,我说的真的都是真话!不信,你们派一人进城看看不就行了?!”
众臣们面面相觑。
魏正冷哼一声道:“死鸭子嘴硬。”
卫池欲哭无泪:“大人,我说的真的都是真的,我真的是奉陛下的口谕!”
魏正道:“罢了,反正验证起来也不难,如果老夫派出去的人没回来,再杀了你也不迟。”
随即,魏正等众臣派来的使者见到了沉着脸已然非常不耐的霄空绥。
使者扑通一下跪了下去,随后请退后马不停蹄的飞奔回了城外。
不一会,众臣们就领着随侍们蔫蔫的进了城。
霄空绥已经领着衡龚静花子等人步行到了将军府。
在大殿内,等到了络绎不绝挤进来的众臣们,只是几天不见,这些臣子们就好似苍老了好几年一般,但一见到霄空绥,他们的精神似乎又重新焕发了生机。
众臣们齐刷刷的行礼:“吾等见过陛下!”
霄空绥坐在座椅上,数了数,眉眼逐渐变化,多了十个人?
霄空绥不动声色:“非在皇宫,不必多礼。”
众臣规规矩矩:“谢陛下!”
霄空绥笑了声,道:“我听卫池说,你们不相信朕伏诛了燕高懿?”
众臣们脸色一阵青一阵红:“……”
随即,他们开始了狡辩。
“这,误会啊,陛下,我们不是不相信您伏诛了燕高懿,只是出于谨慎,想要确认而已,一定是这卫池误解了臣等的意思!”
“就是就是!”
众臣们七嘴八舌的为自己开脱着,不一会就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甚至把锅全都推在了一旁的卫池身上。卫池那里是这些活了大半辈子的人精的对手,脸一阵青一阵一阵红的被噎的半句话都说不上来。
“陛下!我……”卫池肚子都快气炸了。这些为老不尊的老头子!
“……”霄空绥轻描淡写的带过了这个话题,对于众臣们欺负卫池一个小年轻,他也不好说什么,只得直接揭过这茬子:“八十万大军是哪来的?”
众臣们互相看了一眼,笑眯眯的将身后的太守们推了出来。
“陛下,这乃是宜州太守郭宏达,战乱时刻臣以大义请求相助,他不仅立刻给了臣军队和粮食,还直言往后会一直忠于大颂,陛下,此人正是颂国弘股之臣哪。”这老臣说的是铿锵有力、抑扬顿挫,很是有感染力。
霄空绥道:“你的功劳,朕记下了!”
郭宏达连忙拱手:“为陛下为颂国效力,乃臣之本分也。”
“这位……”
“这位……”
“这位……”
等到霄空绥接见完了所有人,天色也彻底黑了下来,于是霄空绥见罢停下了和众臣的寒暄,向他们介绍旁边的众人。
霄空绥道:“这位乃是衡季先生,想必你们都有所耳闻,朕就不大费周章的介绍了。”
众臣和众位太守们瞪大了眼睛:“可是……贤明仙人?”
衡龚静笑道:“正是在下,没想到区区足下竟然能被众位记住,季真是不甚惶恐。”
“不不不,是我等惶恐才是。没想到衡季先生竟然出山了,还在陛下身边,真是颂国之辛啊!”这位臣子激动的都有些结结巴巴了。
衡季轻飘飘的弯起嘴角:“哎?这可不是颂国之辛,能辅佐陛下,是季之辛事。实不相瞒,季初见陛下便已认定陛下乃是当世明主,天下之主勿出其外。”
众臣们被惊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们实在是无法违心的附和衡龚静的话。
良主?
当世明主?
天下之主?
是陛下?
真的不是他们偏见,他们就算加上一万倍的滤镜,陛下也是跟明主这个词沾不上边的啊!虽然陛下最近做出了几件让人刮目相看的事情,但别忘了陛下之前干过多少的缺德事!先生你是被陛下下了药了吗?怎会说出如此糊涂的话?!
衡龚静说完就察觉到房间内一片安静和众臣们诡异的眼神,他不以为然的一笑:“季虽隐世多年,却也知晓世事。”他转移了话题,温雅道:“说起来,大人的师尊南荣先生前不久还和季论道谈论当今局势,季与南荣先生论了好久也没有论出个所以然来,所以这天下会当如何,季以为没有人能真正的预测到。”
“先生竟然见到了老师,这家师身体可曾安好?实不相瞒,老夫年轻的时候求学艰苦,要是没有老师怜我,不要说读书了,我可能都活不下来啊,还请先生一定告诉我家师如今情况如何?他老人家云游四海,飘无定所,宛若蛟龙,老夫苦寻已久,却抓不到一点踪迹啊!”
“徐友莫急,且容季慢慢道来。”
霄空绥看着被众臣们围在中间的衡龚静,揉了揉太阳穴,起身道:“尔等先叙叙旧,朕先去歇息了。”
衡龚静转过身和众臣们一起俯身:“臣等恭送陛下。”
霄空绥走的马上没了影。
众臣们马上又围着衡龚静问东问西,衡龚静语气温和的回答着,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淌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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