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秋岔开话题:“万宁哥,今天不去画室吗?”


    万宁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道:“你和玫瑰很配。”


    白秋:“?”


    少年不解歪头。


    万宁轻笑了一声,淡淡道:“站在花园里吧。”


    男人微微抬起下巴,指了指台阶下摇曳盛开的玫瑰丛:“就站在花里做几个动作,就像那天一样,让我找一找灵感。”


    白秋回头,风吹的花朵摇晃,相撞。


    少年目光向下。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身后的暗红的土壤仿佛笼罩着一层血。


    或许不是。


    玫瑰的根系本就浅。


    尸骨与花朵只隔着薄薄一层的土壤。


    花园的土壤看上去潮湿松软。


    给人一种落脚后就会陷下,踩到根系的错觉。


    现在,男人让他踩在上面。


    白秋收回视线,台阶上,男人苍白僵硬的脸上勾起笑容,看着他的眸色深邃,似是在催促。


    “怎么了,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吗。”


    万宁声音缓慢低沉,目光落在暗红的土壤上,眼底浮现几分愉悦,他又吸了一口烟,缭绕的烟雾随风吹散。


    有。


    尼古丁的味道钻进口鼻。


    少年脸色有点难看——他不喜欢烟味。


    呛,难闻。


    这种味道会让他产生窒息感,许久以前,他就是在浓郁的烟雾面前,被当做货物一样挑选。


    他有点想邹尘了。


    男人身上永远是清冷的木松香。


    白秋垂眸,深吸一口气,不适的咳了一声,捂住鼻子小声道:“我想去趟厕所。”


    万宁愣了一下:“肠胃还没好?”


    “只是解决生理问题。”


    白秋摇了摇头。


    少年面带微笑,淡淡道:“万宁哥可真关心我,那么久之前的事还记得,我都快忘了。”


    “我肯定得关心你。”


    万宁掐了烟。


    白秋不置可否。


    管家领着少年到卫生间门口,弯腰退下。


    少年走进隔间,打开手电筒细细的寻找一番,松了一口气。


    万宁还没变态到在这种地方装摄像头。


    他垂眸蹲了一会,结合原著剧情,整理脑海中纷乱的思绪。


    许久。


    少年起身,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白秋走出隔间,拧开水龙头洗了洗手,目光骤然一顿,万宁的住所有三层,一楼是会客厅,二楼则是画室和客房居多。


    二楼的杂物间用来存放“残次品”。


    三楼,是他存放“收藏品”的地方。


    虐.杀的录像,类似白锦的人.体.部.位,强迫模特摆出不雅姿势,满足欲.望的油画……


    许清误入过这里。


    男人给出的理由是,他实在太喜欢许清了,喜欢到不能接受许清离开他,如果许清和他在一起,他肯定不会继续这样下去。


    万宁从未让许清知道过。


    他喜欢白锦。


    许清犹豫许久,最终选择原谅万宁,一群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他有什么资格去原谅万宁。


    白秋垂眸,卫生间旁边便是去往三楼的楼梯,那里往日总是上着锁,挂锁后面是密码锁,密码锁后面是电子锁。


    而如今……


    铁门是开着的。


    没有挂锁。


    少年只要上前两步,走上台阶,推开门,就能看到万宁隐藏起来的罪证。


    白秋微微叹了一口气,走出卫生间,盯着前往三楼的旋转楼梯,眼神一点点变得坚定,他头也不回,顺着楼梯一路往下走回到一楼。


    好简陋的钓鱼执法。


    白秋忧愁的叹了口气。


    他在万宁眼里,居然这么不聪明。


    二楼往上除了固定时间打扫,万宁从来不允许女佣和管家停留。管家在一楼慢悠悠的擦着花瓶,没擦两下,少年抬着手下楼。


    “?”


    管家看了眼表。


    十分钟没见,这是……尸变了?


    “你年收入多少?”


    白秋站在他面前,询问。


    管家礼貌微笑:“少爷,不方便透露。”


    “上百万了吗?”


    少年继续询问。


    管家微笑,没回答。


    那就是上了。


    很好。


    白秋凑近,给他看手上的水珠,叙述事实:“卫生间没有烘干机,没有毛巾,甚至连纸巾都没有。”


    总不能让他洗完手往衣服上蹭吧。


    少年很气愤:“你每年几万百收入,连一包两块五的纸巾都舍不得买吗。”


    管家:“……”


    “不对,”少年想到什么,有些懊恼,“买纸巾的钱应该是由万宁哥出的吧,万宁哥好抠,两块五的纸都舍不得报销。”


    两块五这三个字一直回荡在管家脑海。


    他忍不住插嘴:“纸抽一盒十六块八。”


    白秋:“这么贵?怪不得万宁哥舍不得买。”


    “是……不是,”管家反应过来,连忙否认,“老板很大方,这是我的失职。老板向来不爱交际,很少有客人来。”


    “我没考虑到这点。”


    “那……”


    白秋神色复杂:“万宁哥上完厕所怎么擦手,蹭身上吗?”


    “他好不爱干净。”


    少年得出结论。


    管家:“……”


    “我会等在洗手间外为老板准备毛巾。”


    管家立马辟谣。


    “他上厕所还让人等在外面?”


    白秋眼睛瞪得滚圆:“没想到万宁哥居然还有这种癖好。”


    越描越黑。


    管家头晕目眩。


    他觉得自己职业生涯要走到尽头了,上车的时候被少年说打听客人隐私,现在又是说老板抠,又说老板上卫生间有怪癖。


    并非他本意。


    可若是传到万宁耳朵里,他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管家深深意识到,他最大的错误就是——


    跟白秋说话。


    低估了少年,瞧着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说话却是半点不饶人。


    真不愧是白锦先生的弟弟。


    管家低头,诚恳道歉:“都怪于我的失职,让您产生了这么多误会,稍后我会向老板说明这些事,接受惩罚。”


    “会扣钱吗?”


    白秋眼睛一眨一眨。


    管家:“会。”


    “那这样吧,”少年想了一想,“你请我喝一杯奶茶,我替你跟万宁哥保密,这样就不会扣钱了。”


    管家:“……”


    也行。


    万宁工资开的高归高,但他本质上和沈长清是同类人,将人划分出三六九等,相比于雇佣关系,家里佣人在他眼里就像是奴仆。


    古代的奴仆。


    做错事的惩罚过于严厉。


    管家犹豫片刻,还是同意了少年的提议。


    白秋眼里的笑意一闪而过,凑上前:“我帮了您这么大的忙,作为感谢,您得给我点一杯贵的喔……就这杯吧。”


    少年手指划过甜蜜冰城,停在一杯十二块五的奶茶上,心满意足道:“就这个,全糖,加珍珠。”


    他报了沈长清公司的地址和名字。


    管家看了眼价格。


    还没纸抽贵。


    白秋真是他见过……最奇怪的人了。


    他想。


    少年给邹尘发了消息,白给男人嫖了一杯奶茶,他心情愉悦,万宁瞧着都没有那么讨厌了。


    “回来了?”


    万宁指腹来回抚摸监控屏上少年的脸庞,若无其事的息屏,问道:“有没有遇到什么好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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