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槐玉看着他,问“你问我这事做什么?”
曹操从床上起来,自己穿好衣裳,十分自然坦荡的对她道:
“因为,我要去赎你,我带你出川化楼,既然你在洛阳无处可去,就和我回曹家。”
付槐玉呆了一会,啊了一声。
曹操收拾妥当,事情都交代完了,付槐玉还是懵的,不过,他又想起什么又走回床边,又在她头上揉了揉,道:
“今天好好在房里养伤,不许像昨天一样再出去胡闹,知道吗?”
付槐玉现在可是哪里还敢啊,连忙心虚的点了点头。
曹操这才心满意足的出了去找了鸨母。
曹操看着面前的鸨母,恨不得给她原地剁了,但是他现在是官,这里又是洛阳,不能这样横行霸道。
“公子,那姑娘你也见了,既然公子欢喜,要赎她可不是个小数目。”
鸨母搓手又是挤眉弄眼,面前这俊俏的小公子,可是当朝九卿司农曹嵩的儿子。
这样的地位,这样的家世和行径,他一来,所有的洛阳纨绔都得往后稍稍。
“说。”
曹操看着外面早就过了当值的点,已经快要日上三竿了,很是不耐烦的道。
“黄金万两。”鸨母思了一会,报出了一个数字。这样的数字对曹家来说并不算太困难。
曹操危险的看向她,看的鸨母心里直打鼓,但是她在洛阳名利场上这么多年,也不是吃素的。
“公子愿意便赎,不愿意,昨日公子也见到了,以姑娘的舞技身姿,不出半年,我们川化楼也能挣到这个数。”
鸨母打量着眼前人的脸色,她是怎样的人精,眼珠滴溜溜的转,又道:
“不说洛阳城其他人,就说昨日的宴席之后,袁公子也有心来要过,只是听了姑娘的身价说要考虑一下,现在自然是价高者得,将来公子要想再看舞恐怕就要去袁府了。”
她之所以推辞了袁绍,就是觉得从这个小公子身上,能敲到更多。
鸨母一席话说完,看着面前这公子。
长得俊的人,她看的多了,可还从来没有一个人长成这般,还能让她生出恐惧之心,偏偏面前的人,就是。
兴许,自己的算盘打错了?
凤眸微微眯起。
“你在威胁我?”
鸨母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明明面前这个人比自己小了十几岁,加之身上没有任何刀兵杀器。却让她凭空生出种被刀兵架上脖子的不寒而栗。
但是,俗话说,富贵险中求,这就在面前的黄金万两,就是自己死也值得一试。
“不敢。曹公子家世显赫,但洛阳有洛阳的规矩,公子愿意或者不愿意,都不能坏了洛阳的规矩。”
曹操想都没想,点头道:
“黄金万两,好说。”
曹操想起付槐玉身上的伤眼色一沉。他又道,
“黄金万两,我想要的是个康健的舞姬,你们把她打成那样。昨夜能跳,到了曹府可就不行了。”
鸨母想想这没错,黄金万两买的,到了曹府死了,这要是在他们花楼圈子里传开来,那不是砸他们川化楼的招牌。
她问道:“那公子说怎么办?”
“等她的伤养好了,再把人给我,黄金万两必然一两都少不了你们。”
鸨母松了口气,连忙点头,只要付钱,等几天也无所谓。
看来这事就这么成了?看来这女子还是真合面前公子的心意。
她生意谈罢,又是一副谄笑的脸。送他出了门。
这才算是送走了这尊小佛爷。
阿疾已经拿着官服官印驾着马车,等在楼外了。
他犹豫着要不要进去,但是这种地方,进去打扰公子的好事可不行,只能在外等着。
看曹操不慌不忙的出来,自己倒是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公子,今天是当值的第一天,都这个点了,我把官服都给公子拿来了。”
曹操现在心情好极了,推开官服,问道“你吃饭了吗?”
阿疾从早晨来等到中午都急坏了,哪还有这个心思想吃饭,
“没有啊?”
曹操道“巧了,我也没有吃饭,我们找一处随便吃点再去吧。”
“公子!”阿疾急的,这要是曹嵩追究下来,可要挨批了。
曹操现在心情好极了,随手把官服往马车上一放,就拉着阿疾去了旁边的面摊子,点了两碗汤面。
“公子,今日可是你当值上任的第一天,这事被老爷知道了,可怎么办啊?”
“吃面。”曹操拿过筷子敲了敲阿疾的面碗。
阿疾也确实是饿了,想着赶快吃完就走。端着面碗吃的又香又快。
就这样两人过了晌午,才到了洛阳北部尉的府衙门口。
路上,阿疾对马车里道“公子,你把官服换上。”
等到下马车的时候,曹操还是穿着那一身常服。阿疾不解的看向他。曹操没有多解释,只道:
“你跟我来。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别的什么都别说,知道么?”
阿疾不明所以,但是还是点了点头,他从小跟着曹操长大,对他的话向来说一不二。
曹操带着阿疾走到府衙门口,“击鼓。”
阿疾疑惑的啊了一声。
“击鼓,我身上有伤,所以你来敲。”
他其实就是懒。
阿疾没办法,只能敲起了鸣冤的大鼓。鼓面上都是灰,突然一敲,崩了两人一脸。
曹操掸了掸衣裳,往后站了站,道“继续。”
可怜阿疾了,等到第三次敲的时候已经头脸衣服上都是灰蒙蒙了。
击鼓敲到第三次,才有个官卫骂骂咧咧的打开府衙的门,嚷嚷道
“谁啊?谁啊?大白天的吵什么吵啊!”
现在,正是过了晌午,午休困乏的时候。
阿疾看到他们身上的衙役官服,连忙放下鼓槌,往曹操身边站了站。曹操看着那人道
“这人非说我偷了他的马,纠缠不休,我们才来这里,请官爷评评理。”
阿疾一脸的莫名其妙,但是曹操嘱咐过,又不敢说什么。
“可有状书?”
曹操从怀里拿出刚才在马车上随手写的故事,递给他。
“就这状书?”那官卫没有接过,看着外面的两人就要关门。
曹操顿了会,从袖袋里又掏出一包铜钱,又递给他。官卫这才把两人带进了府衙。
“衙里都没有官爷,把人领进来也没用啊。”
“你懂什么,闭嘴,一边呆着去吧。”
曹操看了一眼那被训斥的大个子,没说话。
跟着他们有模有样的从收状书,到评断,到之后的种种流程环节,走了一遍。小小的案子,竟然办了好几个时辰。
中间,步步环节送出去的银钱,连他都差点没准备够。
他拿着最后的判书,是自己赢了,不仅不用赔阿疾的马,阿疾反而要倒过来赔自己不少银子。他戏谑的看了看。
阿疾满头的冷汗,合着灰流成了一条一条黑线,一言不发。
“公子,这个结果可还满意?”师爷恭敬的看了一眼曹操。
曹操冷笑了一声。
“满意是满意,就是没有北部尉的印信,这判书看着总觉得差了点意思。”
毕竟,曹操一路来塞够了钱,师爷嗨了一声,还当是什么事,正好银钱也收够了,就和曹操闲聊起来:
“这次来的北部尉,可是九卿司农曹大人的儿子,那小公子……啧,听说昨日刚到洛阳,就去川化楼喝酒作乐去了,这不,今儿到这个点还没来……。”
阿疾的冷汗流的更厉害了,他不住的朝那师爷眨眼。
旁边坐着打牌九的几个衙役,听到他们的话,笑着插嘴道:
“公子要印信,得等几天,恐怕曹小公子这会还在川华楼姑娘的温柔乡里,那地方可是进去容易,出来难啊…哈哈哈哈哈…。”
阿疾连连咳嗽了几声。咳的大声的想盖住这些人的话。
但是曹操的耳朵可好使的很。
师爷不知死活的磕着桌案上的瓜子,边和曹操聊着天。
“嗨,咱这里是小庙,哪里容的下这样的大佛,今天这家的小公子,明天那家的哪位大人,还不都是糊弄糊弄,他们要把这里当个踏板,咱们也就糊口官家饭,所以说啊,公子,你要这印信也没什么用。”
阿疾知道这些人已经死了。
他擦了一把脸上的黑线,擦成了个大花脸。
师爷终于注意到了旁边疯狂暗示的阿疾,依然不知死活的问:
“你是不是眼睛有问题?眨什么?”
曹操哈哈笑了笑,意味极其深长的嗯了一声,点头道:
“你说的倒是有道理。”
他想了一会,才道:
“不过流程还是流程,该有的官印还是不能少的,恰巧……”
他从怀里拿出官印,在师爷面前坏笑着晃了晃,压着桌上的红泥,给文书上盖上印信,道
“我这里正好有这么一枚。”…………
官衙里的人,见到那官印都愣住了。
师爷看着,懵了一会,最先反应过来。手里的瓜子壳洒了一地。
听说来的是大司农曹嵩之子,听说曹家的公子,年方十九。听说,曹家公子文韬武略……太多的听说,都一一和面前这人对上。
师爷扑通一声跪下,抖成了筛子,随后官府里的其他衙役纷纷跪下。
方才几个多有为难的更是恨不得趴到地上去了。
杂乱破碎的竹简,牌九,瓜子壳散了一地。
师爷带头道“小人有眼无珠,不知北部尉大人就任,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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