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泽御烦躁的抓了一把头发:“你们这都哪听来的,我何时说过休妻?”
“我们雍王府又何时说过休妻?”
“什么相府的小姐,我不懂你们在说什么,烦请岳母将旖然唤出来,我亲自跟她解释。”
大夫人被秦泽御说糊涂了:“你什么意思?”
“没有休妻?”
田家嫂子心里堵着口气,虽然被赵家的人赶出去,但她一直没走远。
就躲在附近等着看热闹。
刚听人说小王爷来了,赶紧跟进来,确定了这桩笑话。
只要赵旖然被人休了,早晚还不得嫁给他儿子。
他儿子虽然犯了法,总不是杀头的罪,过个三年五载的回来,想赵旖然一个被人休了的女人,谁敢要。
只能委屈她儿子了。
此刻大夫人正不知道怎么回小王爷的话,正巧就看见了来看热闹的田家嫂子。
一把拉了过来:“就是她说的,说什么亲眼见到相府准备婚礼,还听人说的小王爷要休妻。”
“你说的?”秦泽御扫向田家嫂子,不悦的皱了皱眉。
田家嫂子被小王爷凉飕飕的眼神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但她又没犯罪,还想挺的直点。
此刻得了理,扯着脖子喊道:“小王爷怎么了,小王爷也得讲道理。”
“那五小姐今个上午才来的,说什么自己就要嫁进王府了,还要四丫头做侧妃,难道只有我一个人听见了?”
“你们王府的奴才,还亲自过来把四丫头带回来的礼物给要回去了。”
“这也是我编的瞎话?”
田姨娘听到这话,脸上更臊了:“四丫头拿了你们王府什么值钱的东西,也值当一府子奴才跟过来要回去。”
“成心叫我们赵家出丑。”
“有这种事?”秦泽御要气炸了。
刚才泥鳅指桑骂槐的说过这些,可他以为泥鳅夸大其词。
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所以说不但相府的小姐过来耀武扬威,宣誓主权,连王府那些不开眼的奴才都跟着凑热闹来了?
这可怎么好,才几天没见夫人,事情就闹这么大。
秦泽御心里着急,又悔又恨。
当下喝道:“来人!”
跟随在秦泽御身后的亲兵护卫走到晚,才赶过来,听见号令,齐刷刷的全都围了上来,等指示。
秦泽御黑着脸,威严的扫了一圈众人,厉声问道:“我夫人呢?”
“我夫人到底去哪了?”
大家第一次看到小王爷的威仪,各个噤若寒蝉,全都不敢答话了。
只有大夫人稍微稳重一些,小心的回道:“四丫头说是回王府了,想找你要个说法。”
回王府了?
秦泽御心里暗叫不好,冷着脸命令身边的侍卫:“把这些碎嘴的婆子都给我看起来。”
“从现在开始,只要议论过本王亲事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给我扣起来。”
“今天本王寻回夫人便罢,寻不回来,只跟你们要人。”
秦泽御说完这话,翻身上马。
离开之前却又转身说道:“什么侧妃姨娘小妾,本王一概不要。”
“你们给本王听好了,本王的王妃,这辈子,只有赵旖然一个。”
“再让我听见谁背地里嚼舌根子,杀无赦!”
秦泽御发完狠话,快马加鞭,一路出了赵家。
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连他乍一接收起来都要气坏了。
可想而知,这些天夫人该受了多少委屈。
难怪她都不怎么搭理他。
还以为是她不适应他忽然变好有些无措呢。
原来还有这么多他不知道的事。
秦泽御走了之后,整个赵家都陷入了一阵不知所以的迷茫状态。
“小王爷什么意思?”
“是啊,我怎么没听明白啊?”
“不是说要休妻了么,怎么又不休了?”
“相府不是开始准备婚事了么,怎么又不是了?”
“谁能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你们这些人,怎么这么笨啊,小王爷不说了,这辈子只娶旖然一个王妃,不会休妻么。”
“对对对,是这话来的。”
“不光不会休妻,连小妾都不纳呢。”
“一辈子只娶赵旖然一个。”
……
“这是真的吗?”
“可别是我们听错了?”
“小王爷不是哄我们呢吧?”
……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田姨娘。
明明小王爷说的每个字她都听清楚了,可就是没弄懂合到一起什么意思。
“姐姐,你说小王爷的话……是真的不?”
大夫人倒是一直看好赵旖然和秦泽御。
但听了秦泽御的话还是觉得匪夷所思。
别说人家是小王爷,就是赵侍郎,除了她这个大夫人,又娶了多少个小妾姨太太的。
但这话确实是从小王爷口里说出来的。
难不成小王爷真对女儿用情至深?
“应该,应该是真的吧,”大夫人不确定的说道。
田家嫂子这会两腿都吓软了。
小王爷临走之前扔给她的冷刀子眼,她一辈子都忘了不了。
这话确实是从她口里传出来的。
万一找不回四丫头,小王爷岂不要跟她要人?
正巧赵侍郎这个时候回来了。
田姨娘再也不管了,她一摇一扭的走到赵侍郎面前就开口说:“老爷,你怎么才回来,你不知道刚才小王爷来了,都说了什么?”
赵侍郎心口一紧,想自己刚才冲动之下跑到吏部,险些问罪的事,心里有着实后怕。
“是么,都说了什么?”
田姨娘这会要高兴的上天了:“小王爷说了,从来就没什么休妻,都是那外人瞎传的。”
“小王爷还说了,这辈子都不会立什么侧妃,娶什么小妾姨娘的,只要四丫头一个王妃呢。”
她不等赵侍郎反应过来,又道:“您啊,以后还是安心的做小王爷的岳父吧。”
赵侍郎怀疑田姨娘疯了才会说出这种话。
朝里可都在恭贺老相爷呢。
“你没事吧?”
田姨娘看出来赵侍郎不信她,拉过大夫人说道:“不信你问姐姐。”
大夫人这会终于从懵懂状态清醒过来了。
一边擦掉眼角的泪,一边道:“小王爷是这么说的。”
“想必没必要哄我们。”
赵侍郎:“……”
所以这真是个乌龙?
他还是御郡王的岳父?
忽然间,腰板又挺起来了呢!
秦泽御一路快马加鞭飞奔回了紫元阁。
见人就问:“夫人呢?”
阖府的奴才摸不准秦泽御的心思,不敢冒然答话。
直到秦泽御气急了,拎过个奴才踹了两脚:“我问你们话呢,夫人呢?”
秦泽御傻了六年。
时隔六年,大家已经不记得当年的世子爷是什么脾性了。
只知道现在的小王爷,满脸怒火,像是一头发怒的雄狮。
一个个噤若寒蝉,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都不说话是不是?”秦泽御扫了眼跪了满院子的小厮丫鬟婆子,怒道:“都不想见到明天的太阳了是不是?”
他目光最终扫向了唐管家:“快点说,夫人到底去哪了?”
唐管家吓得瑟瑟发抖,他往前爬了两步,一边磕头,一边求饶:“奴才实在不知。”
“刚才小王妃回来,说是要取回自己的嫁妆,之后就去了库房。”
他说到这里赶紧示意两个管理库房的嬷嬷回话。
两个老嬷嬷吓得要死,但还是咬着牙回道:“小王妃是要取走嫁妆的。”
听到嫁妆两个字,秦泽御心里咯噔一下。
连嫁妆都取走了,这是真不想和他过了?
“都取走了?”
老嬷嬷慌忙摆手:“没有,没有,只带了些银票。”
另外一个嬷嬷补充道:“还要带走海之泪,奴婢不敢让她带走,小王妃生气扔了,奴婢们找了一下午,还是没找到。”
这话气的秦泽御鼻孔窜火,他一脚就将这个老嬷嬷的踢开了:“你疯了?”
“竟然敢做起本王的主了?”
“是谁给你们的胆子敢拦着小王妃的?”
“别说一颗珍珠,就这紫元阁,她愿意搬空了,本王也乐得愿意。”
“还敢眼巴巴的跑赵家要回来,我看你们一个个的都活腻歪了。”
“泥鳅——”
同样生气的泥鳅一直站在秦泽御身边,恨不得把这些没眼力见的狗奴才全都赶出去。
忽然被秦泽御叫道,赶紧回应:“泥鳅在。”
秦泽御:“从现在开始给我清场,所有对夫人不敬的奴才全都给我揪出来,有一个算一个。”
“全都给我打二十鞭子再赶出去,一个不留。”
小王爷生气了,有眼睛的都看得见。
他们只知道长公主做主的婚事,多半是能成的。
就算他们为了巴结新主子做出些什么错事,小王爷也不能拿他们怎么着。
可他们远远的低估了,小王妃在小王爷心里的位置。
此刻听见小王爷要把他们全都赶出去,一个一个哭的撕心裂肺,恨不得重新投胎:“小王爷,饶了奴婢吧,奴婢知道错了。”
“小王爷,求您大发慈悲,饶了我们吧。”
“这都是长公主的命令,她说什么新主子就要来了,让我们尽快和小王妃划清界限。”
“我们哪个敢忤逆长公主的意思。”
“就是啊,就算借我们一万个胆子,我们也不敢跑赵家要东西啊。”
……
秦泽御眼着这些糊涂东西,满腹怒火。
泥鳅也痛恨这些不争气的东西。
“你们一个个的猪油蒙了心了?”
“谁是这里的主子不知道?”
老嬷嬷哭诉道:“怎么说长公主也是小王爷的亲姑姑啊。”
秦泽御更生气了:“你们一个个的没长眼睛,还没长心?”
“本王傻了六年,长公主何曾来过一次紫元阁?”
和这些奴才说话降智,秦泽御现在一心寻找夫人,也没时间耽搁。
他一边翻身上马,一边吩咐泥鳅:“你给我留在王府,把全府的奴才都给我叫过来,一个一个的查。”
顿了下,他面向众人:“本王现在把话留这,这紫元阁,从本王成亲那日起,女主人就只有一个。”
“以后谁再敢不开眼,得罪了小王妃,全都剥皮抽筋挂桂花树……”上去。
“树呢?”秦泽御注意到光秃秃的紫元阁,这才发现少了两棵桂花树。
唐管家赶紧回道:“是小王妃找人砍的。”
秦泽御:“……”
夫人果然很生气,连两人曾经月下谈心的桂花树都砍了。
再也不敢耽搁,一挥马缰,骑着高头大马便冲出了紫元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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