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古代言情 > 我的学霸人设不能丢 > 第41章 .酒窖
    又是趴在程渺渺桌上睡着的一天。

    江照翊已经忘记自己昨日赶功课的痛苦,早晨起来神清气爽,程渺渺就趴在他对面,他起了小心思,趁她睡着,悄悄拿手指戳了戳她的脸蛋。

    好嫩,好滑,姑娘家的脸蛋果然跟男孩子的不一样。

    江照翊眉心微动,手指头戳戳点点,干脆就着趴着的姿势玩了起来。

    “殿下……”程渺渺睡的迷迷糊糊,还带着玉冠的头顶动了动,唤他的声音都显得有些粘腻可人。

    对面之人不动声色缩回手,怀揣着莫名的心思小心翼翼:“孤在呢,怎么了?”

    “该早读了。”刻在骨子里的生物钟叫程渺渺打着巨大的哈欠直起了身,筋骨舒展的一刹那,她整个人都仿佛活了过来。

    “孤知道,这便去了。”

    程渺渺睁眼,看到的就是他拍拍屁股走人,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潇洒。

    守在门口的勤学看到这尊大佛又大清早从自家世子的屋里出来,眼睛不禁再次瞪直了。

    怪了怪了,这东宫真的是要变天了。

    “世子。”他目送江照翊离开,轻手轻脚猫进屋里,从袖中掏出一封信交给程渺渺,“萧家表姑娘托方便进出宫门的姑姑递进来的,说是想请您出宫一趟,有要事相商。”

    萧折霜?

    程渺渺想起这位气质温婉的表姐,一时竟思索不起,她会有何要事与自己相商。

    “可有说是何时?”

    “越快越好。”

    “行,我知道了。”程渺渺收下信封,支了他出去。

    今日课业挺紧,早上上完晏太师的文课,下午还有陈太傅的武课,时间排不太开,她掐着手指算了算自己到东宫的时间,差不多也该回家一趟,便打算过了今日,直接跟江照翊请旨,休假一日。

    不想,下午上武课的时候,江照翊注意到她已经拆了纱布的那只手,兴高采烈地叫住她:“后日不上课,上林苑办逐鹿会,有马球和蹴鞠,你要同孤一起参加吗?”

    后日不上课?

    程渺渺大呼好时机。

    她摇头,“臣想同殿下告假,回一趟家。”

    “回家?回家做甚?你不是刚来东宫吗?”

    不怪江照翊,读书的日子总是过的飞快,何况程渺渺是真的只在他身边待了差不多十天,眨眼一瞬间,他觉白驹过隙。

    “臣已经到东宫足足九日了。”程渺渺给他掰着手指头算,“臣从未离家这么久过,爹娘也叮嘱臣有空就时常回去,逐鹿会不必上课,正是好时机,打马球臣就不去了吧。”

    “哪里久了?程从衍你又在睁着眼睛说瞎话,你之前去苍南山论文会,来回不就一个多月了吗?你又在骗孤!”

    是吗?差点被发现了。

    程渺渺真想打烂自己这张嘴,打哈哈道:“这都叫您发现了?那殿下,您同意臣出宫吗?”

    江照翊昂了昂下巴:“孤若是不同意,你待如何?”

    “那臣便求求太子殿下了。”

    事情有一就有二,开了上次的头,程渺渺已经能够十分坦然地接受自己顶着男装撒娇这件事,撒娇对象还是自己觉得是个小屁孩的太子江照翊,这感触十分奇妙。

    江照翊虎着脸,生了两息的气,“别怪孤事先没告诉你,你若不同孤一起,到时候孤就要跟秦熠还有槐序他们一起,孤往年也是同他们默契最佳了。”

    程渺渺狗腿上身:“那太子殿下和秦国公世子,定能一举夺魁,拔得头筹!”

    可惜,有时候狗腿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狗的,程渺渺这一狗就狗错了地方。

    眼前红彤彤的耳根子告诉她,太子殿下已经开始默默生气了。

    “到时候,孤的表妹也会来为孤加油,给孤送水,程从衍,你想清楚了吗?”江照翊沉下脸,还想给她最后一次机会。

    程渺渺却浑然不知,往他完全期待的反方向走去,“秦姑娘天生丽质,楚楚动人,只是臣已经跟殿下说过,臣如今对姑娘没有那等心思,殿下不必如此刻意地提醒臣。”

    江照翊不敢相信她居然连这都能理解岔,“你觉得,孤是在提醒你什么?!”

    “殿下!”程渺渺理直气壮,“上课堂,要专心,你前程不想,想钗裙,这是万万不可的!”

    江照翊额上青筋直突突:“程从衍!”

    ***

    最后还是得了假期,就在上林苑逐鹿会这天。

    程渺渺跳下马车,先去了萧家。

    近来是朝廷每三年一届的科举会试举办时间,俗称春闱,由礼部主办,国子监和殿阁学士辅之。萧庸既为礼部尚书,又为殿阁阁老,近来可谓忙到脚不沾地,根本没多少功夫在家,程渺渺过去,也就没碰到他,倒是萧折霜,听闻她出宫,特地等在了家门口,心急火燎地将她迎进了门。

    “究竟是怎么回事,表姐怎如此着急?”程渺渺风尘仆仆,下了马车还来不及解披风,便被萧折霜拉着往里走。

    萧折霜脸色很不好看:“哥哥他前几日出了事。”

    看她指引的方向,的确是萧定琅的院子,程渺渺不能会意,萧定琅个有钱有颜功夫还好的堂堂八尺男儿,能出什么大事?她能想到最严重的就是求亲被卢九枝拒绝,受了情伤。

    有句老话叫什么来着?怕什么来什么,天灵灵地灵灵,就你一张乌鸦嘴,最灵灵。

    当程渺渺熏到满屋的酒臭时,就知道自己这破乌鸦嘴,怕是真要灵了。

    “怎么回事?”她拍了拍喝的烂醉的萧定琅,夺走他手里的酒坛子。

    酒坛子被她拎着,单手就能倒过来,已经喝到一滴都不剩了。

    萧折霜急到焦头烂额,“怎么会,我昨夜明明已经把他搬到屋里的酒坛子都收拾光了,他又是从哪里挖出来的酒?”

    “表哥,表哥?”程渺渺凑下去,拍了两下醉鬼的脸蛋,萧定琅如痴如醉,半梦半醒,抓住她的手突然咧嘴笑开了,“表弟你来了?来,喝酒吗?”

    程渺渺板着脸:“表哥,我还小,不饮酒。”

    “哦,你还小。”萧定琅瘪了嘴,喃喃低语,将目光投向她后面的萧折霜,一顿,又笑开了,“折霜呢?折霜喝吗?”

    萧折霜哪里忍得了向来冷静风雅的萧定琅成了如今这副样子,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只能干喊道:“哥哥!”

    “诶!”萧定琅打了个嗝,满嘴的酒气,熏的程渺渺都向后仰了仰。

    “这可如何是好啊。”萧折霜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凡事有因才有果,程渺渺放下那只醉鬼随他去,将萧折霜拉到一旁,“表哥这究竟是何回事?他这酒喝了多久了?外祖父不知道吗?没骂他吗?”

    萧折霜秀雅的眉头拧了起来,告诉她前因后果。

    原来近来萧定琅一直在听家里父母的安排,与各世家姑娘相看,只是一直未有互相钟意的,安排着安排着,便安排到了刑部尚书卢冰家的姑娘,卢九枝。

    去见卢九枝的萧定琅,明显心情都跟前几回不一样,萧折霜可以明显看出,他是很用心的。

    只是有时候,郎有情,妾无意,萧定琅去是高高兴兴去的,回来却是丧着脸回来的,顺带手上来提了两坛他从前从不敢光明正大往家里带的酒,君再来的桃花露。

    萧定琅和萧折霜的父母虽然一直有在为他们的婚事安排操心,但其实,两人全程都是在外任,与家里的往来传话全靠飞鸽书信,而祖父萧庸近来也因为科举之事,忙到无暇顾及家里,小舅萧疏空更不必说,这就导致,家中根本就无长辈管他。

    他当晚便喝的烂醉,若非翌日萧折霜见他迟迟未有出来用早膳,摸去了他院里一探究竟,那一日的早朝,他怕是都要错过了。

    虽然后来萧折霜也以生病为由,替他告了假,但她深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不敢告诉长辈,她能想到的第一人,便是自己的天才表弟,程从衍。

    “总是这样,都不知他是从哪里变出来的酒,明明我每晚都来他屋里检查,将他的酒收走,第二日过来,他的手里却还是会握着一坛酒。”萧折霜烦心不已,气恼地环顾四周,她的话已经很直白了,就是说这屋子里有鬼,却又不知哪里来的鬼。

    能叫素来温婉柔和的萧折霜如此暴躁,程渺渺打心眼里明白,这事定折磨她多时了。

    “有嘱咐小厮在屋里盯着他过吗?”她问。

    “嘱咐过,可是哥哥他不喜欢入夜了屋里还有下人,天一黑就把人全赶走了。”

    “那屋子周围都有人看着吧?”

    “有,除了地下,其他每一面都派人盯着了。”

    “可有异样?”

    “未有异样。”

    那就是说,诡异的事情是在地下了。

    两人对视一眼,萧折霜紧了紧帕子,“我一个人,不好叫人来凿哥哥的屋子……”

    也就是在等着她干活了。

    程渺渺张了张瞳孔,行叭,谁叫她如今是男儿身呢。

    “表姐先去安抚他休息吧,我去喊人来凿。”

    她出门去,点了院子里看起来最是强壮的两个下人,喊他们去扛上家伙,到萧定琅屋里来。

    “看看有没有地下库什么的,空心的地方,仔细找找。”她叮嘱道。

    “是。”萧府的下人都很是能干,听了吩咐就办事,在萧定琅的屋子里走走停停,转了一圈,最终在他书桌前停留下来,扛着铁锹,撬开了桌底下一块长条形地砖。

    一连二,二连三,三连十,随着铁锹不断工作,萧定琅书桌被移走,其下空心的地砖尽数被撬开,足有三四块。

    程渺渺和萧折霜的两颗脑袋,齐刷刷凑过去瞧。

    不瞧不知道,一瞧吓一跳。

    萧定琅的书桌底下,竟藏着好大一个酒窖!

    “这这这!”

    这萧定琅好大的胆子!

    萧家是个传统的世家大族,虽不至于阻拦家中子弟饮酒,但也绝不会允许其在房中私藏一个这样大的酒窖,还就藏在神圣的书桌底下!

    酒窖里的酒虽然没有几坛,但这个容量,程渺渺毫不夸张地说,是可以塞下二三十来坛的程度。

    难怪萧折霜收走他的酒,他第二天又能抱上新的酒。

    敢情这是屋子里开了个小酒馆啊!

    两人对视一眼,目光所触皆是骇然。

    “把酒都搬出来,把地砖塞回去,一切恢复原样。”程渺渺率先冷静下来,边指挥人干活,边拎了一坛酒上来,看了看上面提的字。

    是酒的名字,叫玉壶春。

    剩下还有三坛,她也顺便看了看,分别是竹叶青,琼花汁,还有……女儿红?

    如果她没记错,萧定琅过完年依旧二十不到,竟如此急不可耐,藏起了女儿红?

    她觉古怪,放下酒坛子,蹲着一侧盯着这个酒窖瞧。

    萧折霜与她想法一致,“表弟可有看出什么异样?”

    “这几坛子酒,怪怪的,不像表哥会藏的样子。”程渺渺摸着下巴,“不过我们还没有依据,也许是表哥想的深远呢,还是先等他醒醒酒,再看其他吧。”

    醒酒二字说的容易,做起来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尤其是萧定琅一连醉了两三天,喝了就睡,睡醒又喝,昏昏沉沉,可是要命。

    “我单知道他心仪卢姑娘,没想到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这可如何是好,万一朝廷需要召他回去,又或者祖父中途回来,那这不是要命么?”

    “表哥是钟意卢姑娘,可我总觉得没到这等如痴如狂的地步,醉酒也不至于醉成这样。”

    “表弟是说?”

    “表姐有没有喊过郎中来瞧?”

    “咱们自家倒是有养郎中,可他平日最是听祖父的话,这等事情,我如何敢叫他过来?”

    程渺渺犯了难,“我家中也有养郎中,只是要回家,势必就会叫祖母知道,叫祖母知道,咱们也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此时此刻,程老夫人和萧庸都成了不可触及的雷区。

    家里的郎中不敢用,外头的又怕多嘴多舌,万一将事情传扬出去,也是麻烦一桩,程渺渺在屋中踱步半晌,终于想到一个人选。

    杜醒时。

    她撂下萧折霜,坐上了回宫的马车,进了宫就直奔太医院。

    结果今日上林苑逐鹿会,杜醒时作为外派太医,负责盯场子去了,万一赛场上有哪个世家贵子受了伤的,好叫他赶紧医治。

    程渺渺着急忙慌,又往上林苑去。

    “杜太医,杜太医!”她跑的像阵风,形色匆匆,眼里只剩下靠在围栏边上眯眼晒太阳的杜醒时,连扬着笑跟她打招呼的江照翊也没看见。

    江照翊闹了个没脸,提着马球杆回头,“程从衍,你不是跟孤说你今日要出宫吗,怎么又回来了?”

    程渺渺百忙之中还得抽空应付他,隔空喊道:“臣手不舒服,回来请杜太医看看!”

    “哎呀,别拉别拉,你这手不是已经好了吗?又有哪不舒服?”杜醒时被她硬拉到一旁大树下,连药箱都没提稳。

    “杜太医,急事,我需要你跟我出宫一趟。”

    “哎!别来别来!上回已经说过了,下次再有这种事千万别找我,我怕得很!”

    “杜太医!”程渺渺故技重施,先往他袖中塞了个大大的银元宝,一掂就很有分量。

    “这回不是要你带谁出去,是要你帮我去看个病人,外头郎中都是些没用的,我不放心,只有你的医术,我才放心。”

    “哼,怕不是只有我的嘴你捂的住,信得过。”杜醒时冷笑两声,看穿她的小把戏。

    “杜太医,求求你了,真的只有你能帮我这个忙,你就跟我出宫一趟吧,人命关天的大事,真的,是真的!”程渺渺表情看起来的确不像假的样子,关键是,她求情的同时,又往杜醒时袖子里塞了个沉甸甸的大家伙。

    比刚才的银元宝还重些,杜醒时隔着衣袖摸了摸,好家伙,多半是金的。

    “啧,你小小年纪怎么回事?尽来这一套!”

    “杜太医,求你了!”

    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委屈不能屈……

    杜醒时在心中无数次默念这两句话。

    可是一摸袖兜里重到无法忽视的两个好家伙,他又犹豫了。

    她都说了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要不,还是去吧?他是太医,医者仁心,救济天下,吃天下人的俸禄,理应是要为天下人效力的。

    是的,他是要为天下人效力,不是贪图这两个元宝。

    “你等我先去喊个人来替我值班,自己去宫门口等我。”他挎好药箱,左右彷徨片刻,摸着袖子里的东西紧张兮兮,疾步离去。

    程渺渺大舒一口气,拍着胸脯要离开,却被树荫下不知哪里窜出来的人挡了去路。

    大理寺卿褚渊家的儿子褚汀回两根粗眉竖的好看,怒声喝道:“程从衍,你叫我好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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