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故意的。
真不是故意的。
第一次听见狗卷李喊他的时候，影山茂夫就已经醒了。
但是，意识还处于朦胧的状态，等他清醒的时候，他们已经开始聊了。
被前辈称为棘哥的那位除了一开始的咳嗽声，就再没有说话，全程都在敲键盘，房间里只有前辈一个人的声音。
说的东西不多，也并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内容，但是，偷听别人的谈话，总归是不好的。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趴着装睡着，可他没想到狗卷李会突然喊自己名字，当场就蚌埠住了。
他尴尬地抬起头来：“抱歉，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没关系。”狗卷李盯着他双眼眼周的黑圈，“你如果困的话，我会尽可能说快些。”
“我没事。”影山茂夫摇摇头，“你要跟我说什么？”
“首先我必须谢谢你，如果没有你配合，我可能没办法救人，还有谢谢你在这陪我。还有，我很抱歉……”
影山茂夫忍不住了，满脸歉疚地抢着道：“应该说抱歉的人是我才对！如果我能再快点，你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因为不想在公开场合暴露自己是超能力者的身份，影山茂夫特意找了个没人的位置降落，然后才背着（力气不够超能力凑）幸村精市进医院门口。
为此耽搁了一些时间，之后他要给幸村精市办理入院手续，想起自己身上没钱，差点当场裂开，万幸有好心人帮忙，给他垫付了费用，才解决了这道难题。
把医院这边的事情料理完毕，又打电话通知立海大那边的人，影山茂夫才着急忙慌地回去找另外的两人。
这个时间点已经有些晚了，经过那里的行人注意到了昏厥中的狗卷李跟吉野顺平，赶紧叫来救护车把两人送走，等到影山茂夫回来，发现只剩下一地血泊，差点吓得魂飞魄散。
缓了好半晌，他才勉强回神，找到现场维护秩序的警察询问情况，再用超能力追上救护车。
巧极了，救护车抵达的医院正是他给幸村精市安排的那间，两人伤势很重，都需要住院，跟车来的好心路人给垫付了住院费用。
兴许是前后脚入住的缘故，吉野顺平被安排与幸村精市同一间，狗卷李在他们隔壁，房间只有他一人，暂时没有室友。
影山茂夫因为心里过意不去，于是，留在了病房里帮忙。
有超能力辅助，就他这弱鸡级别的力气也能够给病人翻身，抹药膏了。
而且是完全无接触，干净清洁，一点也不尴尬。
解释完后，影山茂夫立即做了一番演示，他用念力将狗卷李浮起到半空中，然后给他翻身。
以头跟脚为中轴三百六十度地转动，总觉得有点像那啥。
如果再涂抹上烫伤膏，加点佐料什么的，就更像了。
狗卷李一开始还紧绷着身体，适应失重的状态后，他就放松下来了。
“你可以持续多久？”
“嗯……我不知道，我没有试验过。”
“会觉得累吗？”
“不会。”
“咯咯咯。”房门再次被敲响。
影山茂夫赶紧把狗卷李放回到床铺上，心虚地看了眼房门，他像是感觉到了什么，身体一僵。
狗卷李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想也不想就喊道：“请进。”
房门打开，门外是四位怒目金刚。
狗卷李：“！！！”
他下意识伸手，想要抓住旁边的救命稻草。
比他更怂的影山茂夫在开门前，就察觉到门外的强大气场，忙不迭溜到门边，礼貌地跟狗卷李的爸爸妈妈伯父伯母打招呼。
过程中他根本不敢回头跟狗卷李交流目光，说完话后赶紧溜走了。
房门在狗卷李微微抖动的目光中紧紧关闭，四具怒目金刚沉默地来到床边，同时盯着床铺上红通通的小乳猪。
狗卷李露出讨好的笑容：“呃，我可以解释的……”
狗卷李爸爸板着脸道：“事情经过我们都已经知道了，等你好了再罚你，现在我们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商量。”
狗卷李：“？”
这句话……总有种微妙的既视感。
***
离开了病房的狗卷棘立即拿出手机码字。
——五条老师，可以拜托家入老师给我弟弟治疗吗？费用由我来支付。
五条悟笑了笑，摇头道：“棘，这不是钱的问题，对硝子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但是，现在还不可以。”
——为什么？
“因为没有合适的理由，这么做就等同于辜负你们家族长久以来的付出了。”
家入硝子是咒术高专的禁脔，不带贬义的那种，能够使用反转术式治疗的咒术师在咒术界中是珍稀之中的珍稀，她的存在跟立场天然就代表了一种权力与禁制。
涉及到她的事情，哪怕是出自于她本人的意志，无关他人利害，也依旧会牵动一些人的敏感神经。
即便狗卷家已经有很多年不再培养自己的咒术师，不再是传统意义上的咒术师家族，但言灵术式实在是太诱人了。
一个狗卷棘也就罢了，再加一个狗卷李，很难不让人产生什么想法。
狗卷棘嘴角抽动，他没少因为这类事情受到针对，所以，能够理解五条悟的言外之意。
——你的意思是，小李也要加入咒术高专了吗？
五条悟耸了耸肩膀：“或许会，又或许不会，我是挺希望他加入的，人越多越好啊~啊对了，房间里还有一个小孩，他是谁？”
——他是小李的同学，好像姓影山。
——他怎么了吗？
五条悟挑起嘴角：“好奇问一句而已，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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