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事实上。


    明明他知道这一切,虽然事先已经将药调换过,可是当宁愫晕倒的那一下,他竟然有一瞬莫大的惶恐。


    好像他曾亲眼见过这一幕。


    但是随着这一感觉都在看到柳随之把她抱在怀里的时候,那一瞬的惶恐被内心的暴虐给替换。


    他强硬地从柳随住之手里将宁愫带走。


    柳随之在他身后冷声斥责:“你这样不顾她的意愿行事,你可知当她醒来会多么讨厌你。”


    他心头窒息的感觉一紧,但他却不理会他转头就将人带走。


    想到这里,他的眼底闪现挣扎,也想到太子刚刚那句看好戏的话。


    他的目光生冷,将金钩取下后,就转身离开,无论如何,他都从来都不会后悔。


    ——


    东宫,暗室。


    狭□□人的暗室里,点燃了一盏灯,细小微凉的灯火下隐隐约约露出在暗室内有一个女子楚楚可怜的被困在此处。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身着黄衣狰狞龙爪的太子服的人走了进来。


    宁淑耸了一下眼皮,见他一副刚刚下朝回来的姿态,她想到这些天的一切。


    事情败露,她还来不及逃跑,就被他带人抓到这里。


    而曾经的一切都恍若隔日。


    自以为瞒的很好,却不料自己是笼中雀,被人耻笑地看着她表演。


    太子神色一如往常温柔,半蹲下看着宁淑神情恹恹的模样:“怎么这副表情,你看哪怕你身为北外的间谍孤都未曾要把你交个慎刑司。”


    一提到慎刑司,宁淑全身抖擞了一下,显然她也知道那个地方是多么恶心害怕的地方。


    太子劝道:“这些天你对孤的照顾,孤又不是薄情寡义之人,若是你能好好招出来身后之人,也许你还能活下去,孤还能让你回北外见你弟弟。”


    宁淑浑身一僵,没想到他已经查到这种地步,但是她抬眼瞥了太子自信的姿态,她眼皮半耷拉下去。


    “是吗?”她意味不明地说了句这话。


    灯火下,见那柔弱无骨的美人被囚禁与暗室内,给自幼掌握生杀大权的太子多了一股若有若无的其他想法。


    太子笑道:“孤说的话,你不信?”


    宁淑倏然痴痴笑了出来:“亏我还当时以为你是真的失忆,没想到堂堂太子论演戏这方面真是无人能及。”


    “但是那失忆的话,太子说的可是真的。”


    宁淑抬头见他,一双泛着泪花可怜兮兮的模样让人心生怜惜。


    可是太子却还是那副不为所动,一点都不会为眼前这美人折腰的姿态。


    “若是你说出令孤满意的话,那孤自然也会说出令你满意的话。”


    宁淑闻言他这句话,怔住地看着他,泪眼婆娑而太子却还是很有耐心地等着她招供出来。


    不待片刻,楚楚可怜美人似乎知道眼前之人的心冷,为了避免去慎刑司还是将一切都招了出来。


    而得到了一切的太子伸手拍了拍,让外面的人来将这一切记录下来。


    “宁润是北外的三皇子,我们听命与他暗探……”


    随着她这话落下,落笔的人心惊与这北外人谋划深久,胆子可真谓是野心勃勃。


    而终于宁淑将一切说完后,太子就满意地让人出去。


    宁淑见他得到了想要的一切忍不住问他:“那太子我能不能想问你一句话。”


    太子心情正好,也就容她一问。


    “太子你的心里可否有过我。”


    漆黑不见的暗室里,寂静无声,唯有那句话响彻这不大不小的暗室内。


    宁淑透过这微光,只看看到太子俊朗的侧脸,和不近人情的下颌角。


    不知过了多久,一直期待得到一个希望的宁淑终于从他嘴里听到了一句:“你只是一个间谍,而孤是太子。”


    这句话的含义一说出来,就让她的心碎了一片。


    太子并无理会神色黯然的宁淑,待他和下属除开时,他让下属将这些事情确认一遍,若是无误,他危险地瞥了一眼蔚蓝色。


    “那就将牵扯进去的人全杀了。”


    下属听到这个命令自是连忙去办,只是他小心地看了一眼太子,“那里面的。”


    太子负手而立,侧身看了一眼宁淑所在的地方,一向手段分明的太子第一次迟疑了自己的决定。


    思忖片刻,他又是那位杀伐果断的太子。


    “事情结束后,也杀了。”


    她是北外间谍,与他不过是棋子。


    而就在他们离开之际,一个黑影倏然出现在暗室内。


    “啧啧啧,说了别用情,你看看落得这个下场这是贻笑大方。”


    宁淑正暗自伤神,却不料倏然听到这句话,而她很快反应过来是谁来了,她抬眸一见。


    见到来人全身包裹在黑袍里,但是里微微露出的邪魅的眸子,第一眼就让她知道对方是谁。


    “主人。”


    宁润高高在上地看着宁淑那副为情所伤的可怜模样,他扔不住伸出手恰住她的下颌。


    “你不会真以为他对你有感情吧!”


    宁润讽刺低笑道:“皇家子弟都是薄情寡义之辈,我是他亦是。”


    宁淑的眸子暗淡无光,她何尝不知道。


    他微微向前逼近她,四目对视,他如山间恶鬼地问她:“你有没有暴露出什么。”


    宁淑摇了摇头,将自己一早准备好的说辞告知与他。


    她还没有到愚蠢至极的地步。


    宁润这才放心他看重的人,还不至于蠢笨如此。


    “那边估计他很快要查出这一切都是假的,那到时候我这边要如何应对。”


    宁淑问起接下来怎么办,而宁润早就有了别的对策,他今天来是要把她带出去换个身份接近别人。


    她顺从的接下别的任务,只是当宁润说完一切后,他饶有兴趣地问:“刚刚我可是在门口听到他对你的决策是,一起杀了。”


    一直强装镇定的宁淑还是忍不住剪毛轻颤,一双可怜兮兮地美目湿润一片。


    “那怎么办我很喜欢他。”她可怜兮兮地哭着说。


    宁润眸子却闪现几分古怪。


    “那我可以杀了他,再将他这种黑心肠挖出来留在我身边。”


    血腥残暴的话就那样若无其事地从一个弱质女流身上说出口。


    这个曾经在北外从五千人暗探里杀出血路的女童,也在这刻露出她昔日的残忍与天真。


    宁润满意地看着她这副表现,不愧是他亲手带出来的人。


    “很好,那就好好的做事,剩下的我会助你得偿所愿。”


    宁润唇边勾起肆意妄为的笑意,然后就将她从暗室带走,一如曾经亲手将她从死囚里带走,将她磨练成自己最厉害的一把剑刃。


    —


    宁愫又做了前世梦。


    只不过这次不是死的那一幕,而是她嫁进沈府的那时候。


    她梦到她提着汤盅,欢欢喜喜去书房里找沈蔚。


    刚好书房外无人看守,因为知晓他不喜人打扰,于是她就小心翼翼的放慢脚步,却不料。


    “你为何要娶一个商贾之女。”


    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质问,她有些好奇地停住自己的脚步,按耐不住心里的好奇。


    其实她也在想他为什么会娶她。


    却不料,她听到那句“顺眼,不碍事。”


    她忘了当时自己是怎么被翠儿扶回去的,她只知道自己心被冰水给浸染,冻的她瑟瑟发抖。


    而后画面一转,她又梦到她在他床前伺候,小心翼翼喂他喝药。


    他醒来的第一眼却是刺眼的寒冷。


    “你为何在这里。”


    夫君重病,妻子床前伺候不很正常?


    往事回潮,一点一滴,她也不知道怎么会梦到这些过往,明明知道是梦里,她拼命挣扎,想从梦里跑出去。


    也在这时她闻到了令她最厌恶的沉香味,那萦绕不去的味道让她在梦里蹙眉。


    而她也在隐隐约约间好像听到谁在她耳边轻笑一句。


    “你逃不掉的。”


    如噩梦一样,一下子就让她惊吓过来。


    她双目睁大,死死看着上方漆黑的檀木板,胸腔的心跳在不停跳动,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清醒了过来。


    她拍了拍还有些昏沉的脑袋,她站起身来才发现这屋子里的摆设陌生的很。


    她惶恐不安的在屋子走了一圈,越发觉得不安。


    于是她想走出去看看,却不料门是被反锁在外。


    她不解地在想,怎么了?


    而她的记忆里也渐渐恢复了过来,她想到,寿辰,晕倒。


    她睁大眼睛,尝试打开房门,却到最后泄气的坐在四方椅上,也在这时,一个轻笑在她耳边响起:“需不需要我把你带走。”


    那恶劣的声音,一下子让她激起鸡皮疙瘩,她害怕地往后躲了躲如避瘟神一样。


    可对方却不以为然,或者说是以一种看好戏的姿态观赏着她的一举一动。


    “你怎么在这,还有我为什么在这?”


    她想到莫不是……


    宁润也知道他在想什么,轻笑地解释道:“可不是我。”


    “是沈蔚。”


    她蹙眉问,直觉告诉她,如果不是他那就是沈蔚。


    而宁润却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刚刚好温笑的人转眼阴测测地笑着看她:“你对他还真是了解,不过你知不知道,你被人下药,而他明明知道却还不提醒你。”


    下药?她听他一说,也瞬间明白自己自己的晕倒是怎么回事了。


    也在这时,门口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宁润来到她面前说:“冷眼见你被人下药,然后将被下药的你带回来,甚至还将门锁起来,你说他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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