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愫被翠儿搀扶着,云畔见她脸色苍白,担心的让她先回去。
宁愫应了应,就觉得有什么在胸腔里撕咬一样,可偏偏跟个蚂蚁咬一样,不轻不痒,翠儿见她难受的养便问:“夫人,要不等下我们去请个大夫来。”
宁愫摆了摆手,寿辰当日,请大夫总不太好,而且就一点点疼痛,说不定等下就好了。
宁愫因这事,并未当回事。
只是当她们两人穿过游廊时,路过一个园子,这片檐下的灯笼刚好未燃起灯火。
她刚踏进去,就听到一男一女的暧昧话语。
“莹儿,你放心你待我此情不渝,我至要与你海誓山盟,哪怕父亲他们不愿意……”
“单郎,我等着……”
………
她倒是没想到在这个里,会撞到男女私会的□□,颇为尴尬,特别那两位旁若无人,继续缠缠绵绵的话,让她绯红的脸颊。
不过听着声音应当不是府里的少爷和小姐。
恰在此时,翠儿发现了什么悄悄地趴在她耳边细语道:“夫人,那人好像是云畔小姐的心上人。”
她这么一说,她就细细打量,透过月色下,好像正是在席上看到的那几位少爷里的其中一个,不过她却蹙眉,也许这位并不是。
她让翠儿不要乱加猜测,翠儿也只是以为,听夫人一说,她也赶紧闭嘴,宁愫并没有听人卿卿我我的爱好。
于是连忙拉着翠儿继续往前走时。
月色不知何时雾气蒙蒙,她们刚刚因为遇到那件事,走了偏路回去,结果回去路上的檐下和墙角都未燃灯,她与翠儿都有些看不清路。
恰在此时,一个青鸟飞鱼的灯笼出现在她面面前,她一眼就注意到那骨节分明的手骨,再往上看时,那被昏色笼罩下的男人,似笑非笑扯出一抹微笑,俊朗斯文的脸庞在这一刻黑压压的往她面前压下。
气势如如兵临城下的杀人无数的将军,压的人喘不过气来,却又转瞬亦如湖中的水鬼艳鬼,眼角轻佻竟然勾勒一抹嫣红,糜烂,动人,深深的冲击这她的视线。
“好久不见,我的好妹妹。”
——
另一边,柳随之登门将自己的贺礼送上门,云大夫人连忙让他去席上落座。
然后云大夫人还特意说:“绮儿也在。”
他了然冲云大夫人行礼温笑,只不过当他来到席上时,却不见宁愫的身影。
他正奇怪时,就见到台上传来琴箫之声。
想到前些日子见到的情景,他一瞬间就明白了。
于是他就干脆落座倾听,感受到宁愫的琴音,琴音瑟瑟,他却听出,琴音中,好像是青云中游荡的云鹤,无措感,却又在后半段听出琴声中那个孤独的云鹤终于找回坚定的心。
他听的入神,待听完后就不知她去何处来,恰巧这时官僚来敬酒,他温笑回应几杯,就假借有事,匆匆离开了席上。
而无意瞥见这一幕的男人,眼神微暗,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
柳随之不知身后跟了一个人,他正顺着刚刚询问下人,宁愫刚刚走的路去找她。
只不过待他不知走到一个寂静无声的园林中时,他听到一声声紧匆匆地脚步声正小跑过来。
而待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后,他一把拦住了。
而正带着翠儿离开的宁愫措不及防被人一拉住手腕,整个人迷惘地被带了一圈,正当她回过神时,就见一脸担忧地看着她的柳随之。
这时,月色雾气散开,皎白月下散落在她们身上,宁愫那张脸上的害怕与无措一下子就让他注意到了。
柳随之紧张地问:“怎么了?”
宁愫正恢复理智,闻言就想到刚刚一幕,她本能的不想把他牵扯进去,摇了摇头。
可她却不知随着她摇头,他清楚的发现她的脖颈上有一道鲜红的勒痕。
他转身瞥向惊魂未定的翠儿,翠儿还没恢复过来,一见柳大人的询问,心一慌就断断续续说:“宁……是宁少爷。”
这话一出,他立马明白了。
是宁润。
他想到那个整日里和蔼可亲待宁愫很好的大哥,谁也想不到就是这种表面温柔的兄长,背地里却是一个人面兽心的家伙,想到若不是他的刻意引诱让他提前进京赶考,把他调走,最后导致如今宁愫过的一点都好的场景。
他越想到这里,他就心里一阵悔恨。
柳随之认真地道:“绮儿你莫怕,这次我在我会帮你的。”
上次他不在,以后他会永远在她身边。
绝不会在让她过的那么苦。
而宁愫却想到刚刚那一幕,他跟个疯子一样上来就问有没有想他。
她说:“没有。”
然后他就跟疯子一样死死掐着她脖子,笑的张狂:“那我让你死后会很想我。”
后面幸亏周围有动静,他微微皱眉,也没料到有人来,于是她就趁他不备就赶紧带着翠儿跑了。
想到这里,她看着柳随之那担忧地神色,她微微垂眸,将心里刚刚的恐惧压在心底里。
“没事,柳大哥你怎么在这里。”
她刻意将这件事一笔带过,并不想再谈论这个事情。
而柳随之自然也不提刚刚的事情。
“我想过来见见你,想着你不是要去江南那一带,我想给点东西给你看。”
说着,他就从袖子掏出一个漆黑的匣子。
她好奇地接过一打开,就看到里面都是银票。
“你……这个我不能收。”宁愫赶紧将东西还给他,他却一脸淡笑。
“一点心意,绮妹我希望你能收下。”
宁愫却还在推迟,就见柳随之继续说:“长路漫漫,行路总要银子打点好一切,我虽一袖清风,但这二两银子总有的,绮妹我希望你过的好。”
他说的真情实意,她却轻叹一声:“柳大哥我这边银子都有,你就自个留着。”
就在她强硬塞回给他时,倏然她脑海一阵阵晕乎乎,她头昏眼花好像听到翠儿和柳大哥的惊呼声。
不过怎么好像还有……沈蔚那混蛋的声音。
———
一处四方庭院,绿水青山,曲径幽深,院落铺盖红檐,檐下的鸟儿叽叽喳喳闹腾的叫唤。
庭院中的大树盘旋在中间,不知有多少年的历史直驱青天。
走廊里几个侍女们快步走着,手里拖着托盘从里走到右边一个厢房内。
“大人,药煎好了。”
侍女递上托盘,而一个修长有力的手将托盘上的药盅端到自己手里。
然后他快步走到里面的黑漆钿镙床,然后先将药盅放在一旁,将床幔用金钩收拢起来。
只见,一个面容清丽过人的佳人正安静平和的躺在里面,他沈蔚伸出手将盖在上面的锦被撩起然后将她调整好位置,再亲自一口一口喂她喝药。
而一直围观其中的太子,见这一幕,揶揄道:“你这样子我还是头一次见,这么会伺候人。”
沈蔚闻言淡道:“你现在就看到了。”
太子乐呵呵的坐在四方椅子上,然后端起旁边的茶水轻抿起来。
“你这样子,我到能理解宁润那厮竟然用宁愫做勾子,引你上钩。”
沈蔚将一切做好后,就将金钩放下,剩下的就让侍女带走。
他来到他面前,太子就将另一杯的茶水移到他面前。
“不过那厮可能没想到,这一切都尽在我们掌握中,估计他还以为刚刚要挟我们送去的图纸是真的,正偷乐着呢。”
太子这话一说,他们对视一眼,默契地一起将手里的茶水轻轻喝了一口。
沈蔚一双冷眸如寒冰一样,在谈到宁润时周深气息也加深了些。
而太子却习惯地笑着道:“孤突然想到你我将计就计,让你夫人喝下的那个药,只需要再喝几副就能醒过来。”
沈蔚微微皱眉,他其实不想让宁愫牵扯其中,可是宁润却太过嚣张,肆无忌惮地安插人脉和暗中毒害了几个关外重要官员。
太子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但是在国家大事面前,这一切能舍就舍。
他是太子他亦知,而沈蔚更是知晓。
两人又继续商讨了一下接下来的事,说道最后时太子突然意味深长第说了句:“你想不想让她一辈子在你身边。”
他握茶的手微微一用力,刚刚还完好无损的杯子立马就碎了。
侍女们吓得过来收拾,而太子也明白了他对宁愫的在意。
但是他却不甚在意继续说着未完的话:“你有没有想过你到时候让她醒来,她第一件事情肯定是要离开你。”
沈蔚何尝不知,但是他别无他法。
“但是你可以继续让她睡着,一辈子就能在你身边。你可别忘了她身边有个柳随之,两人可是青梅竹马,还有一个宁润。”
太子唯恐天下不乱地说:“你觉得她醒过来后,你能眼睁睁看着她落入别人的怀里。”
沈蔚收紧了拳头,一双剑眉上扬,冷眸的寒意如冰碴子冻人发抖。
“我不会让这件事情发生。”
见他如此笃定,太子却像是看一场好戏的样子,拍了拍手道:“那孤要好好期待一把。”
等到太子离开后,沈蔚来到宁愫旁边。
见她昏睡不醒的样子,他伫立在她面前,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他轻轻开口道:“你不会。”
如果她真的会,沈蔚倏然在心里冷笑一下,眼底也起了一丝猩红。
她绝对不会,一定不会。
【旧笔记小说网】JIUBIJ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