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帐轻纱,烛火摇摇欲坠。


    当宁愫醒来后,丫鬟们听到里面的动静都鱼贯而入,手里捧着沐浴的衣物。


    然后将她扶起来,放在用屏风隔着的木桶然后细心的为她服侍起来。


    宁愫有些尴尬,因为自己身上青青紫紫一片,一看就是对方用力丝毫不顾忌。


    而丫鬟们则是这几日见怪不怪,好不容易将她服侍好,为她换上了新衣时,丫鬟们就自行全部离开。


    只留下宁愫一人在这里。


    宁愫不由得想到自从那人前些日子抽疯的对她说了这句话后,就一直将她关在这个屋内。


    直到她病好后,宁愫才知道他那日说的话不是气话。


    他每每都是入夜而来,然后强行与她缠绵缱绻一番,次日便一早离去。


    而她身上的青紫暧昧痕迹,也从未消散过。


    沈蔚好像有种执拗,执意他弄出来的痕迹,只是痕迹淡了些,便神色一冷,又重新将痕迹添上去,才肯罢休。


    想到这里,宁愫将自己的衣物收拢了一些,然后回到榻上,神色心绪不宁。


    而当夜,沈蔚又再度上门,几番闲聊自是不欢而散,话题兜兜转转又聊到孩子上,宁愫自然不肯,红帐被沈蔚气的撕碎成一片,她的鬓发全部散落开来,眼角红了一片。


    “沈蔚我告诉你,你休想让我有你的孩子,你做梦。”


    两人挣扎间,油灯洒落在地上,这不是宁愫第一次与他起争执,亦或者每当沈蔚过来时,她总是要与对方争上几分。


    沈蔚也习惯了,只不过他没想到宁愫今日的反抗姿态太激烈,那一副不屈不饶的模样,让他心里的无名火也烧的越来越浓烈。


    直到,油灯火信子舔舐红帐,大火开始蔓延开来四周,沈蔚脸色一变,而宁愫则是后退几步,根本不管这大火会不会烧到自己身上。


    最后,沈蔚铁青着脸,将宁愿被火烧死也不愿低头的宁愫打晕在怀里,然后命令下人赶紧来灭火。


    事后,当宁愫醒来时,就发现自己被他紧紧困在怀里,她试图挣扎几下,却见沈蔚慢悠悠醒来,然后指了指她的上方。


    宁愫不明所以,往上一看,赫然是一个利器被绑在上方,就那样直勾勾的对着宁愫。


    沈蔚说:“别乱动,小心。”


    他说完将再也不敢动弹的宁愫困在怀里,他已经为了宁愫,数日未睡过好觉。


    而宁愫看向上方的利器,如同悬在她心头的一把刀,随时随地就能落下。


    她没想到沈蔚会如此狠,一时她竟也不知怎么解决如今这个场面。


    给沈蔚生孩子,做梦!


    他无非就是想用孩子绑住她,她怎么看不穿他的心思。


    想到这里她气息凝重了起来,她绝对要想一个办法。


    而后数天,沈蔚心许察觉到怕她再度想什么法子,折腾什么,起初只是在她的脚腕上拷上锁链,这样她就不能随随便便想跑出去。


    后来,宁愫的手上也被他加了一副锁链,只因为有次他无意回来时,发现宁愫不知哪来的匕首,正试图想要割开锁链。


    于是,沈蔚冷冽的目光扫在她那纤细柔荑的一双手上,最后在宁愫极力反对下,给她手腕添上了一对锁链。


    就这样,宁愫身上被锁链困住了,只有当夜色降临,沈蔚与她缠绵悱恻时,他这才为她卸下。


    就不知这样过了许久,直到宁愫有日用膳时,胃口不好,被沈蔚找来的大夫诊断。


    结果诊断出了喜脉,大夫恭喜沈蔚,而沈蔚则立马赏了一把碎银给大夫,然后惊喜地看向宁愫。


    “我有孩子了,你要做娘亲了。”


    沉浸在喜悦中的沈蔚没有察觉越发沉默的宁愫,最后当沈蔚问她:“那孩子你想取什么名字。”


    明明孩子还没出生,沈蔚就迫不及待的问她。


    而宁愫恹恹地说:“你取就好了。”


    沈蔚见宁愫不上心的样子,也知道她根本不喜欢这孩子。


    但是那又怎么样,他不信有了孩子,她有了牵绊,她真的能狠下心,离开他和孩子。


    沈蔚将一切算好了,还特意让人准备孩子的衣物,还特意将她脚腕上的锁链卸掉,可以在院子望望风,看看景色。


    一直以来被关在那间屋子里的她,倒也没想到会靠着孩子才能在外面待上一会。


    感受到多日未见的静谧,和温和,她难得露出了几分微笑。


    一旁游廊下,一直凝望她的沈蔚,见此,心里也放松了下来,眼神柔和了下来。


    就当日子不温不火的过着时,宁愫的肚子也越来越大了起来,而沈蔚也不知最近在忙什么,一直在外面,鲜少过来,她也乐的清闲。


    近日,宁愫在院中中的藤椅躺着,因为肚子有个孩子,她最近胃口都很不好,每天懒洋洋的躺着,一躺就能一天,有时候沈蔚回来撞见这一幕,就会轻手轻脚的将她抱起来带回房内休息。


    这样的日子过久了,她都有种错觉,好像前世种种喧嚣都离她远去。


    而就在恹恹地快要入睡时,丫鬟带着每日看诊的大夫过来,为她诊脉。


    她熟练的伸出手腕给对方看诊,以为跟平常一样,直到有人轻轻在她耳边喊着:“绮妹。”


    她这才惊醒,也在这时她才发现她的四周都无人。


    一向兢兢业业守在她身边的丫鬟们都不见踪影。


    “你…最近还好吗?”


    宁愫恍恍惚惚看着眼前温润如玉的男人,好像隔了好久,她呢喃出声:“柳大哥。”


    她想要起身,可是身子太无力了,而柳随之也注意到她手腕间被藏在袖口的锁链。


    他一向温和的脸,立马下沉了下来,他满脸担忧地问:“你都这样子了,他还敢这样待你。”


    他满脸不可置信,随后便是涌入心头的怜惜和担忧。


    宁愫自嘲笑了:“他现在什么都能做的出来。”


    上次她特意找到宁淑之前留给她的东西,刚想要做什么,却不料被他发现,他一向孤傲冷清的性子没有当初发作,只是在他晚上抱着她时,试图想要让她一起跟着自己去死时,那眼底的血丝与恨意,让她觉得讽刺之极。


    他将她日夜关在屋内,点燃香薰,让她整日乏力,只能依附他的存在,甚至当她有任何一点想要逃离的想法,他总会在第一个时间发现,然后亲手摧毁她的想法。


    “你是我的,永远离不开我。”


    每每想到之前的事情,她总有一种头晕目眩的感觉,心口也泛起了恶心的感觉。


    而柳随之心疼地看向她,没想到自己到最后还是没有照顾好她,害的她现在成了这副样子。


    柳随之视线落在她渐渐隆起的肚子,最后将她扶起来,一脸坚定地说:“我带你走。”


    柳随之从一开始就已经计划好了一切,特意还将沈蔚支开,等到沈蔚反应过来时,估摸她们早就走远了。


    柳随之将一切都算的很好,将一切计划跟宁愫合盘托出,然后扶着她来到一处马车上。


    宁愫侧耳倾听他的主意,虽然听他说的那样轻松,可是她知道哪里会有那么容易。


    宁愫的脸气色苍白,整个人病怏怏的,见他说完后,便出声道:“这一切,若有变故,一切让我担着,柳大哥你为我付出了太多。”


    柳随之温笑,为她添了一杯温茶:“你我之间,不谈这些,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剩下的你相信我。”


    他温和一笑,便瞭望远方,“这次我们去的地方,天涯海角沈蔚都找不到你。”


    宁愫摸了摸肚子的孩子,柳随之见状便问:“绮妹,这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她苦涩笑了笑,对于这孩子性别他并不清楚,只因她起初并不想要,可是沈蔚逼她逼的太紧了,以至于到最后她还是有了这个孩子。


    所以后面有关孩子的一切,她都刻意的忽视。


    柳随之见状,也不好在追问,然后将茶凉掉,又为她换掉一杯热茶。


    他说道这里就谈及之前去找她,发现她不在,然后遇到了一名为长戈的壮汉,就察觉她不对劲,然后彻查她的下落。


    “起初沈蔚死都不松手,让我一直查不到,后来因为之前那些皇子们闹得很厉害,但是谁也没想到太子居然被找回来了,然后沈蔚最近正和太子一起肃清那些皇子们的党羽,我刚好有了机会。”


    他说完这些,就对宁愫说:“还好我终于将你带出来了。”


    不然,若是再不将她带出来,怕是绮妹在里面更加受苦了。


    也恰在此时,倏然后面传来马蹄声,柳随之面色一变,匆匆往后一看。


    宁愫察觉现在气氛不对劲,出声问道:“怎么了?不会是沈蔚?”


    见柳随之一脸凝重的表情,她就知道是沈蔚过来了。


    没想到沈蔚竟然反应的很快,宁愫顺着他的目光往后一瞥,就见端坐在烈马上,气息沉重神色如雪山寒冷的沈蔚。


    而眼睁睁见沈蔚快追上来了,柳随之让马夫加快速度,而也在此时,沈蔚察觉到柳随之的目光。


    那温润如玉的眼眸,一下子就让他锁定了目标,身后的下属立马骑上来,将手中的弓箭交给沈蔚。


    而沈蔚则是满身戾气,拉起长弓,对准柳随之的地方。


    倏然间,宁愫感觉到心里恐慌不已,就在弓箭射出的一箭,她有所感应的立马转身。


    那破空的声响和刺激皮肉绽开的声音,顿时惊吓住了柳随之。


    “绮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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