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斑的生活里多出了一个名为宇智波鸢的少女。
她不像族中任何一个女孩,或者说,她根本不像是出生在战争时代的女孩。
她的忍术天赋低到可怕,天生的查克拉储存量微乎其微,她的体术就算是和族中初出茅庐的孩子对战也只有被撂倒的份。
她只会几乎寸步不离的跟在他身后,向他求教忍术,偶尔说出来什么让他生气的话语让他炸毛时,只会摆出一副无辜的,像受惊小鸟的表情,将眼睛睁的大大的回望着他。
然后,软乎乎的轻声喊他的名字,斑。
斑不知道这家伙到底喊了多少句他的名字。
几乎每天早上他起来就会看到房门口有个女孩子伸着脑袋望着他打招呼,斑,早上好。
然后问他,斑,今天要去哪里?
斑,今天也要去看柱间吗?
斑,族长先生让我和你说……
斑,泉奈让我和你说……
她的世界里似乎只剩下了“斑”这个名字,她像自己的替身和影子一样,牵着他的衣角,跟在他的身后。
宇智波斑偶有不耐烦,但是蓦然回过头,触及一双猫似的放大的幽深瞳孔时,话到嘴边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斑?”黑色长发的少女歪了歪头,眨了眨眼睛望着他:“怎么了?”
“……没什么。”
她对自己的过去缄口不言,几乎将自己封闭在壳里,宇智波斑父亲有意想从她的口中询问出是否还有其余的宇智波族人流落在外,她却一副受惊过度的样子,捂着脑袋蹲在地上,仿佛回忆过去对于她而言是一件天大的痛苦。
在战争时代,这种行为,这种心态,这种心理——往往却是最不可取的。
宇智波一族背负着诅咒之眼,在挚爱,挚亲,挚友的丧生中一步一步变得更强,每一双开启的写轮眼与万花筒写轮眼,对于宇智波一族而言都是战场上的一大利器,堆砌着血与泪的一双眼睛,让他们在战争中一往无前。
面对面前这个仿佛沉浸在亲人死亡悲痛中的,开启了一勾玉,资质和逼迫什么。
他只是叮嘱儿子:“既然她现在看起来比较依赖你,就尽可能的开导她,之后的战争里也不会给一族拖后腿……”
宇智波斑沉默着点头。
内心想的却是,她这种样子,这样的弱小,要拿什么去战场呢?
所以他蹙起眉头,对自家孩子实行了斯巴达教育。
千手柱间刚来到河边就看到日常当挚友小尾巴的少女正瘫倒在地上,而一旁的铁血直男挚友正对她大吼:“你的那副表情算什么?你的眼泪又算什么?你以为一味的哭泣就能解决问题,保护别人了吗?给我站起来,拿着你手里的苦无对我砍过来!”
千手柱间:“……”
斑,我仿佛遇见了你十年二十年之后不会有老婆的样子。
宇智波鸢攥紧手中的苦无,蓦然冲上前,然后两三下又被撂倒。
“站起来!”宇智波斑凶巴巴的喊:“换成战场上,这一下可能会要了你的性命,你已经不是那个被父母哥哥保护在身后的小女孩了,在这里没有人会舍弃生命保护你,不要做公主梦,给我站起来!”
放在战争时代,确实是蛮有哲理的一番话,柱间也常常被父亲这样教导。
千手柱间饶有兴致的蹲在河边围观,从太阳刚露脸蹲到了日薄西山,蹲到女孩躺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为止。
只不过,也不知道是斯巴达教育起了作用,还是宇智波斑的体术技巧成功传达,少女的体术居然肉眼可见的提高了不少。
从一开始的两秒之内就会被撂倒,变成了五秒之内呢。
“斑。”千手柱间见那边终于停了,幽幽的喊:“让她锻炼体术是不是太为难她了?不如从控制查克拉做起……”
“快点站起来。”
随即,千手柱间就听到了自家挚友不带一丝感情色彩的声音。
宇智波斑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望着地上咳嗽不停的少女:“接下来我们修习忍术和查克拉。”
千手柱间:“……”
不会有老婆的,未来的斑他是绝对不会有老婆的。
没想到,少女的咳嗽声只是维持了一段时间,她就一言不发的默默站起身来,用力点了点头:“好。”
千手柱间倒吸一口凉气,摆出尔康手:“稍微等等啊,斑,修习忍术不是一日之功,你不能一天就想让她一蹴而就……”
“接下来请你多多指教了!”少女面朝宇智波斑,深鞠一躬:“师父!”
千手柱间:“……”
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原来不是拿来当妹妹的吗?
宇智波斑:虽然感觉有点别扭,但是没有反驳这个称呼。
—
宇智波斑可以由此看出她的天赋究竟有多差。
同样的忍术,教泉奈三遍就能学会,她却需要学习三十遍不止。
如果她只会被他教育之后缩在地上哭的话,宇智波斑当然就不想管她了。
但是她愿意每一次每一次都站起来,满脸认真的说:“斑,继续指导我吧!”
锲而不舍的精神对忍者而言是个很好的品质。
于是日复一日,时间流逝,宇智波斑教导她尽量和同龄人一样熟练的运用几个火遁,能在河面和大树上如履平地,来去自如,教导她丢出十个苦无至少要有百分之七十以上的命中率。
她依旧像个如影随形的小尾巴一样黏在他的身后。
但眼下战乱频繁,纷扰不止,就连一个孩子都得上战场,更别说身为族长现在最年长孩子的斑。
宇智波斑去战场时,会把她交给泉奈暂时照顾。
如果泉奈也需要和他一同去战场,就会让她在族中自己待一段时间。
幸运的是,宇智波斑的实力足矣让他每次都在战场中全身而退,也有好好的保护自己唯一的弟弟泉奈。
他的身上小小的稍微挂了伤,刚刚走进族门时,就被某个忽然飞过来的身影死死抱住。
“……”
望着再多辛苦的训练都没有哭,此刻却朝着她哭的稀里哗啦的少女,宇智波斑愣了愣神。
“斑……你受伤了。”她的眼睛睁的很大,眼泪像断线的珠子,吧嗒吧嗒不断的往下流淌:“斑,我以为你不回来了。”
“皮外伤罢了。”宇智波斑有点无奈:“还有啊,你能不能盼我点好。”
“斑。”
她的脑袋埋在胸口,隔着一层短打,毛绒绒的头发蹭的他浑身不对劲,甚至在心中羁定了下次上战场绝对要穿战甲。
来来往往的同龄人或者年纪稍微大一些的青年都看着他们笑。
宇智波斑被他们笑的浑身发毛,为了防止自己在村口被围观炸毛,他只好不熟练的继续劝道:“你放心,我很强,没那么容易死。”
她似乎对“死”这个词汇格外的敏感,一旦听到的一瞬间,眼泪就会簌簌而下。
“哥哥,鸢在担心你哦。”泉奈对她挤眉弄眼:“之前你让我照顾她的时候,她也是一下抬头看外面,两下抬头看外面的。”
宇智波斑并不明白,自己面对这个孩子……也不能说是孩子了,她比自己小不了多少。
那么,在自己面对她的时候,这种时常不明由来,又莫名其妙的心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像日常对泉奈那样的珍重,也不像和柱间总是决一胜负然后握手言和的友谊。
她对于他而言,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
她很弱小,几乎没有什么忍术天赋,需要他去手把手的教导,教导的过程实在是完美无缺的磨练了他的耐心。
她很脆弱,倘若自己在战场上是她的对手,那么她可能一秒之内就会死掉。
……战场?
宇智波族从不收留什么老弱妇孺,对于宇智波而言,只分成能上战场的族人,和能做后勤的族人。
她现在的设定是“开了一勾玉”,“开眼年纪太小所以没有修养完全,身体没有恢复”的少女。
那么,之后要让她上战场吗?
宇智波斑犹豫了,他想,再等等吧。
然而变故发生的很快。
那天,父亲一脸沉重的喊他在正厅跪下,宇智波斑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父亲抬手就是恨铁不成钢的一掌。
“混账!”父亲骂道:“她开了万花筒写轮眼!为什么你没有说出口?你知道万花筒写轮眼对我们一族而言意味着什么吗?你知道这对宇智波而言可以减少多少损失吗?”
宇智波斑想,大概是之前的医疗忍者说出口了,确实对于一族而言,是需要说出口的。
原因的话,大概就是父亲所说的。
所以宇智波斑垂着头,没有反驳父亲的话语。
“她这个年纪会开万花筒的资质,对于我们一族而言是罕见……不,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她的万花筒的能力是什么?”宇智波田岛询问他:“你一直以来都在训练她吧。”
“……她暂时没有使用过。”
“那就直接去战场上使用,看看她的能力究竟是什么。”
宇智波斑沉默了。
“如果她不能在战场上有所成就。”宇智波田岛背过身:“那她至少需要将她的眼睛……贡献给一族。”
“父亲!”
于理,宇智波斑完全可以理解父亲。
但是此时此刻,他只想大声反驳父亲的话语。
“别喊我父亲!”宇智波田岛抬起手制止他的话语:“你既然是族长继任者,是未来的宇智波族长,你就从来不能对任何事物任何人抱有私心,你要把宇智波一族放在首位,你要时刻谨记如何让一族的利益最大化!你是整个宇智波一族的族长,你不是什么宇智波斑!”
“千手一族最近的动作愈发频繁……”宇智波田岛望着面前的儿子:“明天,就在明天,务必让她上战场。”
“她能否全须全首的回来另说。”
“她的那双眼睛必须完好无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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