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这两大包玩具枪,吉安和延安可谓是下了血本儿。
按照批发价,每把玩具枪三块五,他俩买了二十把,一共七十块钱。
但是,即便是小学生里的富裕阶层,他俩的书包里也只有二十块而已,剩下五十块的缺口一时没有着落。
好在他们还有个大款朋友,杨玉环。
这个南美混血儿手里有不少零花钱,被双胞胎借钱后,杨玉环爽快地从亮晶晶的粉色钱包里点出五张大团结,潇洒地递给了自己的小伙伴。
“我们礼拜一把钱还给你。”吉安保证道,“如果赚了钱,就分你十块。”
“我不要十块钱,你们请我吃十块钱的烤烧饼吧!”杨玉环伸出两根手指比划,“我每天都要吃两个!”
她最近对学校门口五毛钱一个的烤烧饼特别着迷。
烧饼烤好以后,刷上蒜蓉辣酱,撒上白糖和孜然芝麻,香味弥漫在小学校门口,很少有小学生能不被这股烧烤的焦香吸引。
杨玉环入乡随俗,每天中午和下午放学都要去烧烤摊前排队买烧饼。但是在她吃得上火便秘、嘴角起泡后,被爸爸明令禁止不许再吃了。
为此杨老师还将她钱包里的所有毛票全部收缴,只留了几张大团结。
一旦她的钱包里出现了零钱,立马就会引起家长的警觉。
所以,杨玉环并不想要那十块钱,她只想让小伙伴们给她买十天的烤烧饼。
肩负二十个烤烧饼使命的双胞胎,在夜市里吆喝得十分卖力。
不多时便有人围在了他们的摊子前。
“小孩,这枪怎么卖?”
“七块钱一把!”吉安面不改色地报价。
“这么贵!”
延安现学现卖:“我们这个跟那些粗制滥造的可不一样,这可是跟亚运项目用枪一模一样的!你们买回去,练一练就能当亚运冠军啦!”
站在后面围观的宋恂和项小羽:“……”
这倒霉孩子从哪学来的虚假宣传套路?
双胞胎早已经提前玩过这些枪了,当场给围观群众演示了使用方法。
没多久就有两个对亚运射击项目上头的小青年,掏钱买了两把。
一单生意做完,宋恂抽空叮嘱延安:“你刚才的那套说辞不许再用了,这枪真的跟亚运用枪一模一样嘛?你自己心里难道不清楚玩具枪和比赛用枪的区别?”
“大家都这么介绍。”菜市场批发玩具枪的那个老板也是这么说的。
“大家都用的方法不代表它就是正确的。正确不能向错误妥协,难道做错的人太多了,你就要跟他们同流合污么?”宋恂背着手低头望向他,“一道数学题的正确答案是1,但你们班所有同学都说正确答案是10,你会因为大家都算错了,而将答案改成10么?”
“不改啊,正确答案本来就是1……”延安安静了一会儿,便有点别扭地说,“哎呀,我知道啦,一会儿我不那么介绍,总行了吧?”
宋恂也不想在夜市上扫兴地给儿子讲什么大道理,挥挥手让他自己玩去。
不过,转身之前,他想起什么突然问:“你们的玩具枪进货价是多少?”
延安四下瞅瞅,生怕被人听见似的,让爸爸附耳过来小声说:“三块五!”
宋恂:“……”
这算是挖社会主义墙角,投机倒把么?
……
兴许是亚运会的热度加持,双胞胎的高价玩具枪,竟然真的受到了一部分人的追捧。
这么贵又没什么用处的枪,居然不到一个小时就销售一空了!
小哥俩豪爽地抽出一张大团结塞进妈妈手里,让妈妈在夜市里随便吃,他们请客。
项小羽拿着儿子给的零花钱,拉上小宋哥从街头吃到了街尾。
最后还打着饱嗝感慨:“花儿子赚的钱就是香啊!咱们让他们多跳几级,赶紧上班赚钱养家吧!我以后想天天花儿子赚的钱!”
宋恂:“……”
双胞胎还暂时无法实现亲娘的愿望,他俩只在夜市摆了一次摊就没有后续了。
刨去给杨玉环的二十个烧饼钱,以及给妈妈的十块钱零花钱。
他俩摆了一晚上摊,净赚了五十块。
已经很知足的小哥俩并没有太多精力开展地摊经济,将进货渠道告诉了大舅妈以后,他们就乖乖听话,重新将心思放回了学业上。
这俩孩子的日常行程安排相当充实,每周录两集《少儿电视英语》,上三节钢琴课,写学校老师和爸爸安排的家庭作业,练琴看动画片……
吉安还要在明年初参加三省青少年围棋交流赛,最近每周都要去围棋队训练三天。
项小羽怕儿子们还惦记着摆摊赚钱的事,便将录节目的车马费发给他们自己保管了。
每人每周可以得到三十块钱,一个月就能赚一百二十块,比项小羽的工资还高。
他们从小用到大的那个小老虎存钱罐早就装不下这么多钱了。
于是,项小羽帮小崽们数好各自的存款后,带着他们去银行办了两张零存整取的存折,希望他们可以养成定期储蓄的好习惯。
望着自己存折上315的数字,延安心里特别得意,感觉自己是比杨玉环还有钱的大款。
“妈妈,咱们下个礼拜还来存钱不?”
吉安摇头说:“妈妈这段时间很忙的,没时间每周都带咱们来存钱。”
“电视台的车马费是一个月一结的,下个月再来就行了。”项小羽帮儿子们将存折收好。
吉安说得没错,今年的最后一个月,她确实挺忙的,甚至连亚运会的闭幕式都没来得及观看。
自从她在采访海水浴场冷饮店时,意外出镜了一次,《热点追踪》这档栏目就用新闻记者代替了传统新闻节目中的主持人和旁白。
所以她现在录的节目都是真人出镜充当主持人的。
上次听大嫂讲了家属院买粮难的问题后,她跟欧阳抗美都对这个新闻挺感兴趣的。
渔业公司家属院附近,还有几个其他单位的家属院,一千三百多户,四千多个居民,居然愣是被买粮的问题困住了。
项小羽和欧阳抗美深入居民当中,进行现场采访录音,又找到渔业公司工会的那位年轻小干事,带她们一起去各部门跑了一遍申请粮店的手续。
点办,甚至还去了南湾县委、地区规划处,以及城乡委,向各部门负责接待的同志反映了砚北港附近居民区常年没有粮店的问题。
他们还顺便在这些部门盖了二十个图章,交押了十三种费用。
可惜,折腾了将近一个月,这个粮店还是没能办起来。
两个记者跟着办事的同志,切实感受了一把什么叫“办事难”。
“我看就这么播出去得了。”做了一个月的无用功,项小羽也挺泄气的。
“这种没有结局的新闻,台里是不能播的。”欧阳抗美摇头。
“办不成粮店就是这个新闻的结局。”项小羽靠在椅背上无奈道,“这也算是一种新闻报道形式吧,毕竟记者也不是万能的。咱们可以把这次的素材暂时分成两期,如果新闻播出以后,各部门有了动静,就可以再拍个第三期。”
以往同一个话题的节目只分上下两集播出,就连干部公款吃喝的新闻也只播了两期而已。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粮店居然可以播三集……
欧阳抗美想了想,似乎也只能这样了,总不能让这一个月的奔波变成无用功,白白浪费了时间。
她们将素材做成了两集,第一集介绍了砚北港附近居民买粮难的现状,以及以往申请办粮店时遇到的困难。
新闻播出以后,电视台收到了至少五十封观众来信,全被省台转给了海浦记者站。
两人光是读信就读了两天,有不少来信观众遇到了类似问题。
大家希望海浦这边的解决办法,可以给他们一些启发和参考。
然而,在一周后播出的第二集节目中,观众们非但没有找到什么解决办法,还跟随记者的视角来到各有关部门,听取了相关负责人介绍粮店造不起来的症结所在。
啥问题没解决,还惹了一肚子气。
第二期节目播出以后,信件减少了,但电话却陡然增多了。
观众们甚至来不及写信,当下就要打电话跟节目组倾诉个痛快。
海浦这边没有接到观众来电,但是第二天上午,项小羽却接到行署李副专员让秘书打来的电话。
据说李副专员看了昨天的节目后,特意发了话,要求各部门把砚北港居民买粮难的问题当作大事要事来抓。
项小羽和欧阳抗美有了这把尚方宝剑,再去各部门办手续的时候简直无往不利。
地区粮食局和网点办都表态说,愿意承建这个粮店。
粮食局与她们对接的一个副科长苦笑道:“接下这个承建任务,就是将困难转嫁到我们局里来了,你们曾经走过的弯路,我们还得重走一遍,要在各部门盖二十来个图章,交十几项押金,各环节错综复杂,扯皮的事情肯定不会少,哎……”
新年的第一个周末,《热点追踪》栏目播出了买粮难的第三集,将粮店的最终落实情况告诉了广大观众。
不少观众写信来说我们的社会需要多一些像李副专员那样的好干部,也需要多一些《热点追踪》这样的记者同志。
项小羽虽然欣喜于观众朋友对她的认可,但是心里仍然不太得劲。
“你说,只是办一个小小的粮店而已,怎么就那么难呢?”项小羽私下跟宋恂嘀咕,“我们跑了一个多月都没办成的事,人家副专员一句话就办成了!”
“计划经济,计划经济,一切都是有计划执行的,粮店看起来不起眼,但粮食却是统购统销的,每个地区可以分到多少粮食,那是年初就定下来的。咱们突然要求增设粮店,就是打乱了一些单位的工作计划。”
宋恂看完新闻,起身将电视关掉,“各部门之所以会推诿,是因为不想承担打乱计划的责任,现在有个领导突然挺身而出下达了指示,那么各部门没有了承担责任的后顾之忧,当然也想帮老百姓将事情办好了。”
“我就是挺难受的,”项小羽靠在他身上说,“之前我们收到了好多观众来信,大家都想将海浦的处理方法当作一个参考,去解决自己的问题。但是我们其实也没给出什么好办法,家属院的粮店虽然落实了,却是由副专员发话才解决的……”
“凡事都不是一蹴而就的,改革总是需要一个过程,一点点变好的。”宋恂在她发蔫的头毛上摸了摸,然后从包里拿出几张体育场的招待票说,“你别在家里哼哼唧唧胡乱难受了,带儿子去滑旱冰,放松一下吧。或者去游泳也行,听说体育场里新修的游泳馆对外开放了,你可以带他们去玩玩。”
项小羽接过票问:“你不去啊?”
“我一会儿得去一趟地委。”宋恂一边起身穿外套一边说,“上午地委赵书记的秘书给我打电话了,让我跟邬君阳过去一趟。”
项小羽撇嘴:“肯定是因为那个颁奖的事!你去听听也好,看看地委是咋说的!”
提起这事,项小羽又是一肚子气。
去年海浦渔业公司的成绩非常好,宋恂和邬君阳这对男女搭档配合还算默契。
产值增长了将近80,利税直接翻番,原本地区给他们定下的五年内拥有20对尾滑道渔轮的目标也已经提前实现了。
渔业公司今年在国内船厂订购了三对新船,又从日本那边进口了一批退役渔轮,目前已经有28对尾滑道渔轮在外海作业。
船队规模比省海洋渔业公司还要大,明年的产值预计有望超过省渔,跃居全省第一。
在企业的发展中,宋恂和邬君阳分工合作,表现得都很出色。
宋恂多次表示了对邬君阳这位女经理的欣赏,毕竟船队在她手上,规模直接扩大了一倍,即便让他去做也未必能有这个成绩。
上级领导对渔业公司的成绩也予以了肯定。
在年底的各种总结会和表彰会上,海浦渔业公司得到了省级先进集体奖,地区先进集体奖。
甚至还是全国总工会盖章的思想政治工作优秀企业。
这份获奖名单中,海浦渔业公司作为唯一的水产企业,在一众钢铁厂、炼油厂、机械厂等重工业单位中一枝独秀。
这是渔业公司得到的第一个全国性奖项,算是对宋恂这党委书记工作的充分肯定。
然而,集体奖项得了一大堆,宋恂和邬君阳却一个个人奖项也没捞到。
连个地区级先进工作者的称号都没有。
年底开完表彰大会以后,宋恂本人还没怎么样,倒是把项小羽这个家属气得够呛。
给集体奖,但是任何个人奖项也不给你们,这是啥操作啊?
哪怕颁给邬君阳也行啊,至少不是颗粒无收,让别的单位看了笑话!
宋恂在她气鼓鼓的脸上捏了一把,叮嘱她去体育场玩的时候看住两个窜天猴,便提着包出门了。
他跟邬君阳是在地委门口碰面的。
俩人天天在单位一起工作,见了面也没什么寒暄,闷头直奔地委书记的办公室。
赵书记来海浦当地委书记已经快一年了,宋恂与对方打过几次交道,单从行事风格上来看,赵书记比袁书记要温和低调许多,他甚至没怎么在本地电视新闻中见过对方的身影。
不过,这次赵书记跟他们谈话时,行事却一点也不温和。
开门见山地说了不给他们颁发个人奖项的原因。
“关于你俩的举报信,我这里已经收到一匣子了。”赵书记在手边的一个匣子上拍了拍,“不只是我,地委组织部,纪委都收到过举报信。听说省委那边也有一个盒子专门放置你们渔业公司领导的举报信。”
宋恂和邬君阳都没回话。
省委早在前几个月就派出调查组来渔业公司调查过。
最后也不知道调查出了什么,回去以后就没下文了。
两人平时都忙着工作,并没怎么将这种调查放在心上。
“你们对此有什么要说的?”
宋恂笑了笑说:“赵书记,自打我被组织上安排到渔业公司工作,针对我的举报信就没有断过。既然要做工作,肯定是要得罪人的。我们虽然没能得到个人奖项,但是还能安安稳稳地坐在这里跟您谈话,就说明我们在政治和经济上是经得起考验的,那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他当上了经理不到半年,就开始在公司内部推行各种改革,打破旧的制度肯定是要得罪一批人的。
就拿最简单的分配体制改革来说,渔业公司下属的几个厂已经全面实行奖罚分明的分配制度了。做得好的有奖,做得差的要罚。
原本习惯于吃大锅饭的人,突然要靠自己了,甚至还经常被扣工资。
对上面的领导心有怨怼也不足为奇。
去年一整年,大环境的政策有些收紧,不少国营单位都放缓了改革的步伐,但是渔业公司从前怎样,现在就怎样,一直在推进改革。
他们的改革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似乎各项事业进展顺利,但是外在的平静只是假象,海平面以下一直都是波涛汹涌的。
宋恂对此十分清楚,邬君阳当然也清楚。
所以,今年在个人奖项方面颗粒无收,两人也没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
毕竟哪个领导也不可能冒险给两个拥有好几匣子举报信的人颁奖。
邬君阳也在宋恂之后对赵书记表了态,表示自己不惧任何举报。
“我知道你们不怕举报,”赵书记在那个匣子上拍了拍说,“你们确实为渔业公司的发展付出了很多,别的单位还在吃大锅饭呢,渔业公司已经全面推行改革了,经济效益也很不错。但是,你们一个是书记,一个是经理,都是企业的主要领导干部,在工作中要讲究方式方法,尽量团结同志……”
赵书记语重心长地要求两人要讲究领导艺术,但他心里也清楚,但凡改革就没有不得罪人的。
今天将他们喊过来,也是为了安这两位同志的心。
尽管地区没有在奖项上对他们给予鼓励,但是作为地委一把手,自己对他们的工作是支持的。
渔业公司算是海浦地区改革的急先锋,他也怕打击太狠,把这两人的锐气挫没了。
甭管领导私底下说了多少安慰和鼓励的话,这俩人没能得奖却是事实。
项小羽知道了结果以后,为小宋哥打抱不平了好几天。
宋恂正寻思是否要找点什么事情转移一下媳妇的注意力时,他媳妇就顶着新烫的大卷发和黑眼皮红嘴唇回家了。
宋恂父子三人和二黑父子三人,都呆呆地望着换了新造型的项小毛同志。
“妈妈,你眼皮咋那么黑呢?”延安傻乎乎地问。
项小羽白了这个土包子一眼说:“我画的这是黑色眼影!”
“眼影咋是这个颜色呢?画得好像乌眼青似的!”
项小羽:“……”
这破孩子真是不能要了。
宋恂忍着笑,以拳抵唇清了清嗓子问:“你怎么突然弄了新造型回来?”
这句问话正好搔到了项小羽的痒处,她忍不住大声对父子三人宣布:“我跟欧阳做的那个关于干部公款吃喝的新闻短片,得到了全省优秀广播电视节目稿件评比的一等奖!已经被省台选送去中央台参加全国稿件的评比啦!”
“哇——”
父子三人一起给项小羽同志送上掌声。
延安还抱过詹妮芬儿,抓着它的两只爪爪拍了两下。
“妈妈,你能得奖简直太厉害啦!”延安不怕死地问,“那跟你画黑眼圈有啥关系啊?”
“这是我第一次得到省级奖项,当然得换个新造型了!”项小羽自觉风情万种地撩了一下卷发问,“你们猜我这套造型花了多少钱?”
宋恂心说,头发做的还挺好的,但是画完那个黑眼皮以后,可能还得给他家倒找点钱。
吉安捧场地出价:“十块!”
“哈哈,没花钱!”项小羽得意一笑,“今天正好赶上饮食服务公司举办化妆和发型表演会,现场有五十多位化妆师和理发师呢。我跟欧阳上台当模特了,免费做的!”
听说这个造型没花钱,爷仨同时点了点头,不花钱的话,这个效果还可以。
见她总是看似不经意地撩几下头发,宋恂便将注意力转移到她的头发上,定睛瞅了两秒才不确定地问:“你打耳洞了?”
项小羽美滋滋地点头,指了指耳朵上的银色耳钉问:“好看吧?这也是人家帮我免费打的!”
他们村里的一些女孩在刚出生时就被打了耳洞,但是老项家没啥像样的耳饰可以戴,所以,她跟姐姐从小就没有耳洞。
“好看。但是,”宋恂起身凑近了观察,“你这个耳垂都已经红肿了,你自己没感觉么?”
“没有啊,化妆师说耳洞刚打完都这样。”
宋恂不太懂这个,既然人家专业人士说没问题,他也就没再多话。
只不过,当天晚上,项小羽终于舍得将黑眼皮洗干净以后,突然跟宋恂说,耳朵好像有点痒。
宋恂拉过她仔细辨认半晌,语气肯定道:“你这是对金属过敏了,先把这副耳钉摘下来吧。”
“不能吧?”项小羽听话地将耳钉摘下来,“化妆师说这耳钉是银的,不能过敏。”
“……”宋恂无语道,“所以,你烫头、化妆、打耳洞都没花钱,然后花钱买了一副银耳钉?”
“嗯。”
“这耳钉多少钱?”
“就,就十来块钱吧。”
“……”宋恂将她摘下来的耳钉扔到一边,“这银耳钉可能纯度不够,或者你本身就对金属过敏,先睡觉吧,别戴了。”
……
项小羽刚打了耳洞就被告知可能金属过敏,心疼得直抽抽,后悔白白忍痛打了耳洞。
不过,第二天,宋恂下班的时候,给她带回来一副新耳钉。
“你试试这个吧。”
项小羽刚接过来便“哇”了一声,满脸惊喜地问:“你买的这是金耳钉呀?”
“嗯,听说戴金的不过敏。”
项小羽欢喜地跑到镜子前面比量,然后半真半假地抱怨:“戴金的也太奢侈啦,我们村里的姑娘,刚打耳洞的时候,都是在耳洞里穿棉线或者戴扫帚米呢!”
妈宝吉安终于找到了吹彩虹屁的机会,一脸真诚道:“妈妈,因为你比较金贵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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