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错绑病娇魔尊后 > 6、第 6 章(捉虫)
    祸害……她们……


    这几个字眼像某种魔音,在虞瑶的神识中回荡。


    她茫然瞥向身旁的男人,莫非这才是他被仇家追杀的缘由?


    虞瑶晃了晃脑袋,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却忍不住低声问他,“你是不是招惹过很多女修?”


    男人神色一滞,语气满是不可置信,“你怎会这么问?”


    “那个弓修传音跟我说,你祸害她们,罪无可赦……理当处死。”虞瑶一手按在额角,一手拽紧男人的袖子,“我跟他素不相识,没理由听信他的一面之词,才来问你。”


    男人怔怔看她,近乎自嘲道:“在你眼中,我有那般不堪么?”


    虞瑶搞不懂,他为什么尽跟她兜圈子,却连一个简单的答复都迟迟不给,“你到底有没有?”


    男人目光倏冷,一字一顿,“我没招惹那些女修。”


    虞瑶再次确认,“真的没有?”


    男人面不改色,“从未。”


    “没有最好。”虞瑶喃喃道。


    她缓了口气,把男人拦在身后,板起脸向弓修声明,“你好像对他有什么误会,我是不会让你动他的。”


    “误会?”弓修不住冷笑,“原以为阁下制服他,是要为世人除害,想不到阁下却包庇罪人,真叫人失望。”


    虞瑶被这番慷慨陈词说懵了,“我怎么包庇他了?你不要血口喷人!”


    弓修内心仿佛有十万匹野马狂奔而过。


    像霸着战利品一样,不让别人接近魔头,这难道还不算包庇吗?


    弓修琢磨着,大能定是避世太久,两耳不闻窗外事,才会对魔头在两百年前犯下的屠宗大罪一无所知,“远的不提,那近的呢?阁下怎么不问,他昨晚干了什么好事?”


    虞瑶嘴角一撇,不屑一顾,“不就是踩死一只老鼠吗?”


    “老鼠?”弓修气得青衫掀动,“阁下如此蔑视性命,是不是太过分了?”


    他们这样的除魔义士,背负着拯救天下苍生的重任,哪个不是百里挑一的精英,岂容她污蔑!


    虞瑶一想到魔鼠那恐怖的嚎声,火气就源源不断地上涌,“你是吃饱了撑着,才会为老鼠平反吗?简直无理取闹!”


    “你……”弓修直愣愣地瞪着她,两条粗眉几乎拧成一股,“多说无益,算我看走眼,就此别过!”


    他抱拳告辞,却不甘就此作罢,一声不吭走出数十丈后,便在拐角处以灵力凝出血红箭矢,借助袖中暗器,孤注一掷对她发动夺魂箭。


    此招一旦击中血肉之躯,便会化作蚀人神识的剧毒,而目标修为越高,受毒素侵蚀则越深。


    虞瑶隐约听见某种异动,回过神时,一道锐影裹挟血色而来,眼看就要击中她。


    千钧一发之际,她还没来得及拉住身后的人闪开,男人却已抢先一步,猛地转身挡在她面前。


    他背后似乎受到重击,喉中发出一声闷哼,整个人无法控制地一晃。


    那不过是刹那间发生的事情,却好像无比漫长。


    虞瑶眼睁睁看着他喷出一口血来,无数细小的血珠,雾一样落在她的脸上。


    她恍惚间听到自己爆出一声不合时宜的惊呼,“负心郎!”


    男人勉力抿起带血的唇角,显然痛楚难忍,连眼睛都难以睁开,踉跄几步,朝她斜来。


    虞瑶僵在原地,一步也没退开,直至他的脑袋重重靠在她的肩上。


    她战战兢兢伸手探向他的背后,温热的血涌出他的身体,淌过她的五指,使她心下骇然。


    虞瑶目光越过男人的肩头,怒视前方瞠目结舌的弓修,指节攥出咔咔响声,“这是姑奶奶费老大劲才绑住的人,就算他犯了错,也轮不到你动手!你是不是活腻了,竟敢当着我的面伤他?”


    弓修一时混乱,难以理解魔头为何不但没躲开,反而生生为她挡下一箭,“你,你跟他,究竟什么关系?”


    “无耻鼠辈,你管不着!”虞瑶伸手便要收回赤寻,给这个没眼力见的弓修一点颜色瞧瞧,上空却传来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粗哑鸣唳。


    这声音……是魔鹰?


    虞瑶愕然抬首,一双黑翼如乌云压境般从天而降,两只比人头还大的爪子猛地一捞,像老鹰捉小鸡那样,轻而易举钳住那道青色身影。


    铁钩般的利爪瞬间穿透弓修的皮肉,使他痛得鬼哭狼嚎,然后冷不防将他拽离地面。


    虞瑶循着巨翼腾起的方向望去,依旧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天降报应,居然是真的……


    那个不知好歹的弓修,就这么被魔鹰抓走了!


    此时,肩头蓦地传来一阵震颤,原是靠在她肩上的男人徐徐咳了起来。


    虞瑶既想替他拍背纾解一下,又担心会误触到他的伤口,焦灼之下,愣是没敢动作。


    “我……不叫负心郎。”男人艰难吐出字音,“我……有名字。”


    虞瑶自知方才在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称呼实在刺耳,却依然对他的执着哭笑不得,“好好好,你不叫负心郎,你叫……”


    她正要说出一个名字,却忽然想起那名字在玄鸣宗对不上人,多半是他编造的,“你之前给我师妹的名字不是真名吧?你说,你到底叫什么?”


    “我……”男人原本清冷的声音,因喉咙里的血而显得滞涩,“我姓晏,字清远。”


    “晏清远?”虞瑶轻声念出这三个字,也不知他这回说的是真是假。


    但他毕竟才替她挡了一箭,她犯不着在这个节骨眼上跟他较真,只是止不住地后怕,“你刚刚为什么要逞英雄?”


    “那弓修是冲我来的,我不能……牵连你。”晏决一面断断续续咳着,一面不以为然地笑,“何况,这点小伤……”


    比起她昔日因他而受的神魂重创,根本算不得什么。


    “你是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有多吓人,这还能叫小伤?”虞瑶心惊肉跳地打断他,“你都不怕死吗?”


    晏清远的语声沙哑却坚定,“……我没那么容易死。”


    “不许说这种不吉利的话!”虞瑶又急又恼,“你要是出了什么事,那,那我师妹的孩子,岂不是一生下来就没了爹!”


    晏清远忽地剧烈咳嗽,血从口中狂涌而出,洇湿她的肩头。


    虞瑶吓了一大跳,“我,我不说你了。”


    待晏清远咳得小声一些,她才心情沉重地告诫他,“我师妹还在等你回去,你以后不能这么冲动。”


    男人却没有再说出一个字,甚至连他的咳声都归于沉寂。


    虞瑶不由紧张地用指尖点了点他的肩膀,“喂,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仍未得到任何回应,她愈发心下不安,赶忙扶住男人的双肩,端详他的表情,这才发现,前一刻还能言语的人,不知什么时候两眼一合昏了过去!


    “晏清远,你醒醒!”


    无论虞瑶如何喊他、晃他,晏清远都始终毫无反应,唯有嘴角挂着的那抹笑意,近乎碍眼地在她的视野中挥之不去。


    ——啪嗒,啪嗒。


    如同水滴落入水洼的声音,在她的耳边逐渐清晰。


    虞瑶忐忑地俯眼看去,地上已是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可依然不断有血从男人的黑袍下摆滴滴答答渗出。


    这么多血……


    虞瑶费劲托着他的八尺身躯,与他相对着慢慢跪在地上,再一点点松开胳膊,让他缓缓趴在地上。


    她探过男人的气息,确保他还活着,才小心翼翼检查他的背后。


    晏清远的后背被箭招轰出一个窟窿,伤口周围的布料早已被鲜血浸湿,弥漫出浓烈的铁锈味。


    虞瑶手忙脚乱从储物囊里扒拉出好几瓶止血药,还不忘抬手叫赤寻松绑。


    如果她多信他一分,早一刻解开他身上的鞭子,他也不至于……


    一声极低的蛟鸣却中断了她的思绪。


    赤寻固执地缠在晏清远身上,丝毫未曾松动,似乎是要抗拒她的指令。


    虞瑶已是焦头烂额,还努力保持镇定,隔着男人沾血的长袍,用同样沾血的手抚过鞭身,“听话,把他放开,不会有事的。”


    蛟鸣息止,赤寻总算妥协了。


    岂料,当鞭子不情愿地松开几寸时,晏清远背上的伤口却猛地喷出一股血来,滋了她半张脸。


    虞瑶一怔,慌忙吩咐赤寻重新捆好男人,那血柱总算降下一截,喷势也弱了许多,却并未停息。


    她心一横,干脆叫鞭子把晏清远绑得比原先还紧。


    直至他的伤口不再喷血,虞瑶才脱力般朝后一瘫,一手撑住上身,一手木然拭去脸上滑腻。


    她打量着自己的手,仿佛在检视一幅被水晕开的朱砂画,既有男人的血,也有自己的汗。


    身上的这些伤药,还不足以应付晏清远背上的伤口,她别无选择,必须把男人送去大夫那里救治。


    可她在魔界人生地不熟,压根不知道要去哪儿找大夫。


    这是虞瑶有印象以来,第一次感到挫败。


    不过,这挫败感还没持续一炷香,就被近处一声乌啼打断了。


    虞瑶转过视线,一只小乌鸦正颇为妖娆地晃着尾羽,一摇一摆向她走来。


    不过在身上擦手的功夫,她就看见乌鸦咬住晏清远的袖子,还异常卖力地往后拽,甚至有几分……亢奋。


    虞瑶本能地觉得不对,挥舞胳膊想把它吓跑,乌鸦却如同受到莫大的威胁,冲她张开翅膀,伸长脖子,作势要啄她。


    那副凶巴巴的样子,像极了护食的野犬。


    虞瑶一愣,它该不会是把地上的人……当成大餐了吧?


    可乌鸦不是天性食腐吗?


    虞瑶开始惶恐,乌鸦等不及晏清远断气就要吃了他,连忙抄起树枝驱赶乌鸦,“他又没死,不准你打他的主意!”


    鸦卫眼见尊上昏迷不醒,心急如焚地想要唤醒他,却不得不分心躲闪女子手中的树枝。


    左右横跳数十回合后,鸦卫忍无可忍,头羽倒竖着朝她大声抱怨,“明明是本护法一爪把坏人丢到十里开外,解了你的燃眉之急,可你居然有眼不识泰山,还耽误本护法援助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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