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穿越快穿 > 娱乐圈醋王 > 14、第十四章
    有的人,就是这样。


    即便他现在已经成为了别人眼里功成名就的大影帝,被追捧、被敬仰。被“啊啊啊”喊着老公、想亲想抱想上。


    可他深入骨髓的沙雕基因,一旦被激发过,就永远无法隐藏。


    只要有诱因,说来就拉,猝不及防。


    如叶旭。


    陶亦居然都不知道,多少年过去了,叶旭这个前室友,到底除了涨点儿名气、长点儿胡子之外,别的是不是都不动的?


    难道他的智商是为了配合他,而停滞不前了吗?


    头痛。


    陶亦扶额,对他对话里,毫无智力加持的阴谋,不忍直视……


    “这是……余肆的手机吧?”


    也就在陶亦最啼笑皆非的时候,坐在陶亦对面的王贝铭往伸着脖子茶几上看了一眼。


    疑惑道:“谁啊?”


    “呃,哦……”


    陶亦收敛好,抬起头,愣是忍着没让自己露一丝笑音。


    绷着脸,很一本正经道:“没看清。”


    “这么多条,那估计是叶影帝了。”


    王贝铭又瞥上一眼,竟都毫不怀疑陶亦的话。


    笑了笑,跟陶亦吐槽,“呵呵,你是不知道,一到他发消息,不管跟谁都半句半句来,问一句吃饭没都要分三条。”


    陶亦依旧绷得好像第一次知道的样子,惊讶地,“是吗?”


    “可不,”王贝铭道:“所以每次给余肆发微信,余肆都会习惯性半天才回复一条。因为他说……看着累,哈哈哈哈。”


    陶亦头次热衷于捧哏的角色,陪着笑了两声,“呵呵,是了?”


    过了一会儿,休息室门外响起轻微的脚步声。


    陶亦连忙把桌上的剧本的都收起来,往沙发的另一头挪一点。


    门打开,余肆走进来。


    身后还跟着一个场记小哥,王贝铭笑着跟余肆打招呼:


    “回来了?”


    “嗯。”余肆只冷淡地点点头,便沉默地在沙发另一边坐下。


    习惯性拿起手机。


    王贝铭刚进来的时候,叫李力航先出去。


    现在,陶亦就自己收拾着剧本往包里放。


    余光捕捉到那边的动静,就留意了一下。


    发现余肆打开密码锁时,嫌弃的抽了抽嘴角。


    而后,仰躺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地按着键盘。


    陶亦便低着头,无声地扯了下唇角。


    旁边场记道:“陶老师,您这边好了吗?”


    陶亦拉上背包拉链,“嗯?”


    场记:“是这样的,上一镜拍完了,再过半小时就要到今天的重头戏,薄导叫我喊您过去呢!”


    “哦……”


    重头开拍之前练习走位,是薄泾川的惯用准备方式。


    陶亦忙起身,抓起茶几上的水杯灌了一口,“这就来。”


    他一走,不怕好奇害死猫的王贝铭就耐不住性子了。


    “你俩这怎么了?”


    王贝铭凑着大脑袋,很小声:“说好要潜他的,我咋不见您动手呢,改邪归正了?”


    王贝铭:“还是被拒绝了,拉不下脸?”


    一句话没打完,余肆的手指突然顿住了。


    掀起眼皮,掠了一下对面看起不太像好人的经纪人……


    王贝铭眨眨眼:“难不成被我说着了?”


    余肆默了一会儿,颔首,“是。”


    王贝铭惊讶,“真的?他拒绝你?你这前男友挺有个性啊,诶,我真觉得……”


    余肆面无表情:“是你,可以去给自己买口好棺材!”


    王贝铭:!


    识趣闭嘴。


    陶亦到拍摄场地,因为现场拍完,刚转换同一场景的另一角度,工作人员调整好设备与灯光,有点儿混乱。


    薄泾川就指挥现场的光替们,“你们可以先下去休息了。”


    转而问陶亦:“余肆呢?”


    陶亦:“在休息室。”


    薄泾川:“哦,他刚拍完,让他先休息一下也行。替身呢?让他替身先过来。”


    负责调度的副导演赶紧过去叫人。


    薄泾川就把自己手绘的情景模拟拿给陶亦看,“等一下开拍,大概在这里……”


    他指着监视器里显示的画面,“偏向被遮住的那面照片墙的中心画面,左后三十公分的位置,是七哥与柏敬的冲突事发地。”


    薄泾川仔细道:“这时候,根据本场场景模拟,你应该是正对着照片墙,而柏敬在你身后。因为跟随镜头重点在柏敬身上,从背后开始。所以记住,最好不要全挡照片墙,我要做为背景衬托用。”


    “等下一镜,重头戏,你这样……”


    他又翻到手绘画册的第二章,“情景转换,镜头移动、打侧光,会有你们的特写部分,动作老师马上会先示范一下,您们注意看,开拍照常发挥就可以。明白吗?”


    陶亦低头看了看。


    果然,不想当画家的摄影师不是好导演。


    薄泾川最早是摄影师出身,可这绘画水平也是真的不错。线条衔接生动,明暗关系处理的非常到位。


    主要还是人物表情、动作,自然流畅,恰到好处。


    便笑着点点头,“明白。”


    “很好,”跟聪明人讲戏,就是省心。薄泾川收起手里的册子。


    正好余肆的替身也过来了。他大多数时间都跟组,用的也不多。薄泾川便同陶亦道:“你先跟替身配合着走一遍戏,那边余肆过来就直接开拍了。”


    “行!”陶亦把手里的剧本往李力航一递。


    差不多二十多分钟。


    场景、光线、镜头,都符合薄泾川的拍摄要求了,余肆过来。


    借着化妆师补妆的间隙,薄泾川过来跟俩人说戏。


    “我要的不是那种极端矛盾的冲突现场,剧中柏敬和七哥这两个人物,复杂却也很简单。柏敬……”


    他对着余肆道:“注意你现在是第二人格被激发的时候,你人物心理和动作表现,最多还是要符合你的恶魔的性格。但是,你不能忘了在你面前的人,这也是你的爱人。人格无法控制,你的情感其实也是无法控制。所以你的内心有着相对微妙的挣扎痕迹。这要具体表现在动作上、眼神里,不用多,意思到就行。主要还是:你要杀他,但是你的行为习惯,其实与思想并不能完全融合,ok?”


    余肆妆容已经处理好了,化妆师在给他弄头发。


    闻言,他目光从剧本上移开,似无意识地看了一眼陶亦。


    “还有七哥……”


    薄泾川没等到他的回答,直接转过身,“你只要记住一句话,‘你不想活了’。这不是你的一时兴起,是你早就厌倦了这种枯燥无味的生活之后,对生命控制权的最终一次拥有,明白?”


    陶亦微怔些许,点了下头。


    这时,场记小哥吼了一嗓,“各部门注意——”


    无关人员全部退出。


    剧里,七哥的薄情,是激发出柏敬第二人格的诱因。


    他心里根本不爱柏敬,他对待柏敬,起初不过是同情。


    而之后……


    就像他,高兴不高兴时,可以与所有人发生关系那样,与柏敬接触了。


    柏敬对他很好。尊敬,有礼,温柔,又时而浪漫。


    但他就是不爱。


    爱骗不了人,不爱更骗不了。


    所以他才会在跟柏敬纠缠之后,很快的跟别人滚在一起。


    也会在跟别人滚完之后,又点着烟回到柏敬的房间,接受柏敬对他的好。


    是的,他很清楚,柏敬是真的爱他。


    可他似乎,就是这么薄情。


    至于柏敬……


    这么久了,从发现七哥桌上的报纸开始,他又无意间,揭下了七哥房里从不让碰的照片墙幕布。


    他看到了,与那个曾经给过他面包,也曾经满身是血,拽着他裤脚的男人,完全重合的脸。


    柏敬便渐渐回忆起来了……


    他杀人了。


    不止一个。


    他也终于明白,这位对什么也不上心的七哥,心里装着的人到底是谁。


    爱得深刻,才会堕落的这么彻底。


    才会在无人时,不点灯,抽着烟,灌着酒,对着蒙了一层黑布的照片墙问:


    你不是爱吃醋吗?


    我都这样了,你为什么还不回来骂我?


    柏敬无法相信,报应来得这么快。


    也无法相信,他最恨,也最爱的七哥,关于他的所有悲剧,都是自己造成的。


    他精神崩溃了。


    终在某一天,隔着一堵墙、听到七哥跟别人厮混的声音之后,第二人格出现。


    他怒了,摔碎了桌上的花瓶,抓起一块瓷片冲到七哥房里……


    暴力撕下他心爱的照片墙,在七哥毫无波澜浮动的目光里,目眦尽裂,直接上手,用瓷片抵住了七哥的脖子。


    柏敬的右手,死死地攥着那碎片。从手背到手臂,因为用力,青筋凸起,皮肤渐白,


    可见,面对这样一个毫无生气,又过于无情的七哥时,他是真的动了杀心了。


    “你不是想他吗,你不是想见他吗?”


    柏敬红着眼睛,在瓷片扎入他皮肉里时,紧紧地盯着七哥那张好看、也可恶的脸。


    “我、成、全、你!”


    可七哥,即便被他桎梏,勒到整个头部都在充血泛红,颈间殷红溢出,双眸阖动,却始终都没有一点儿挣扎的迹象。


    他是真的想死了。


    双眼空洞、失焦。


    一直看着照片上、眉眼温柔的人,笑了。


    “终于……到我了?”


    他艰难说着,突然笑得癫狂。


    却隐约间透着几分希冀在。


    凄婉但不哀伤,仿佛期盼已久。


    就是这样的一笑,触动了柏敬。


    柏敬双睑抖动剧烈,脑中浮现的场景,都是有关他与七哥的一切。


    在他初到这个小镇上,七哥给他撂了一把钱,说:“去买吃的吧!”


    七哥朝他伸手,“跟我走。”


    七哥笑看着跨国门槛的他,“来了?”


    七哥吞云吐雾,目无一切,“我说不许就是不许。”


    七哥接下他采的月季,“很漂亮,但不该你送。”


    七哥醉了酒,精神恍惚,看着他,“你……回来了?”


    他一直都知道,七哥不爱。


    但他很想知道,“为什么不可以是我?”


    柏敬挣扎着,慢慢地松了力度,血就顺着他的脖子淌下去了。


    “想……知道吗?”七哥气息微弱,目不转睛地望着照片墙。


    他的眷恋不属于他,他的爱,更不属于他。


    柏敬怒了,“为什么,不可以是我!”


    “为什么你,不是我一个人的?”


    “所有人都行,我只是你的所有人里的一个,为什么!”


    “为什么?哈哈哈……”


    七哥好笑地收回目光,短暂地在柏敬脸上停留了瞬息,又嫌弃的移开了。


    道:“你不觉得,你……送过我手钏,很眼熟吗?”


    柏敬愣了。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还留有几丝气息的七哥,“你说什么?”


    白眼里都是血丝,“你知道什么!”


    七哥无情道:“我知道,那是他的。是你,杀的他!”


    柏敬的手抖了。


    也终于松了。


    可这恍惚间的松动,只那么一会儿的时间,他就发现,他将要垂下的手,被七哥握住。


    明明是冰凉的手,为什么这么暖?


    柏敬浑浊的瞳孔,好似变得清明。


    他仓皇地想要放开七哥。


    但七哥握住了他的手,紧紧的握着。


    问他,“你爱我?”


    柏敬呼吸一窒,低下头。


    没有回答。


    七哥也不等他回答,唇角动了动,“我想,你大概是爱的。”


    柏敬狠戾道:“我大概,是想杀你多一点。”


    “是吗?”


    七哥看着他,两手猛一用力……尖利的碎片,送入他的喉咙。


    柏敬愣了。


    凝滞了,“你……干什么?”


    他挣扎,他想退出来。


    但七哥一心求死。


    他厌倦了。


    他用尽所有的力气,抓着他的手,“那……我帮你。”


    在七哥仅有的呼吸逐渐弱下去的时候,柏敬听到了他口中,最后的,断断续续的话。


    带着嘲讽的语气,解脱般,道:“别说,我还,真的……很……期待,你明天……看到我死在这儿时,会,怎么样……”


    七哥,也知道,他有双重人格。


    柏敬慌了,也彻底醒了。


    但七哥,就这么在他面前,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恨,不足以使他一心求死。


    厌倦,才是。


    在七哥的生命里,从没有那个人起,活着本身,就是凌迟。


    清醒的柏敬,抱着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人,


    伸手,在他鼻息间探了探。


    他死了,终于死了……


    柏敬颤抖着抱住了他浑身是血的身体,冷漠、哀伤、痛苦、疯狂、绝望……


    “好!”


    直到所有的情绪都宣泄完,薄泾川抄起手机的记录本拍在桌子上。


    场记打板,整段完成。


    在镜头外,编剧九江怔怔地站起来,怔怔地走过去。


    好像他心里的人在他眼前死了一下,心揪着,呼吸也一起停了。


    半晌,从戏中回归现实,“操……”


    “绝!”


    九江萎靡道:“我觉得,我的灵魂跟着七哥一起没了。”


    薄泾川却很高兴。


    大步走过来,叫随行医生给陶亦检查有没有受伤,并宣布整场一遍过。


    接下来会补拍几个镜头。


    交代完,忍不住再赞一句:“太好了你们!”


    “我知道你们能把握的好,但没想到会这么默契,这么让我惊艳。陶亦,你前途无量啊!”


    陶亦刚被人从余肆怀里拉起来,正尴尬着,“谢谢导演,您谬赞了。”


    “瞧吧,还谦虚。余肆,你真是捡到宝儿了!”


    薄泾川要爱死这个小演员,上去慈祥地拍拍陶亦的肩膀,转头就去看他的脖子。


    然后,莫名其妙的,被旁边一脸冷漠的余大爷,给拍掉了狗爪。


    “你话能少点儿吗?吵死了!”


    陶亦:……


    薄泾川:“……你吵你捂耳朵,你打我手干嘛?”


    余肆:“肥,嫌碍眼,不行?”


    薄泾川:……


    他无辜摸着被拍痛的手,无辜的看看九江,又无辜地去看陶亦……


    好啊,人参公鸡导演。


    嘴角抽搐两下,不理他。


    问陶亦道:“拍完这一镜,明天补拍几个,还有最后一场,你就杀青了。明天任务排的满,今天还好。你等下有空吗?大家一起吃个饭去?”


    提起下一场,陶亦的注意力就不知为何,完全不在回答问题上。


    他睫毛不自然颤动,咳了一声。


    心想:呃……终于到了吗?


    陶亦尴尬地窥了下一边用湿纸巾擦手的余肆,耳朵根突然发热,


    剧本上,最后一场……


    是推迟了的床戏。


    跟余肆的。


    薄泾川看他半天不回答,抬眼,瞧着他好似突然为难,


    还以为他不乐意,“怎么,没空啊?那……”


    “哦……不是!”陶亦顿觉失礼,慌忙敛神道:“有、有空。”


    “那就太好了。”


    薄泾川激动,转问:“余肆你呢?今晚也没事儿吧?”


    余肆不假思索:“有事。”


    有?薄泾川皱眉,遗憾叹气道:“嗐,那就可惜了。我今天专门带了好酒在车里,还想跟你们俩喝几杯呢!”


    余肆动作一停。


    又改口:“但也不是不能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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