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且相信,这个畜生真的养过一只狗吧!
在往里走的时候,陶亦还这样想着。
不过他的内心深处,还是想骂余肆的多。
没有原因。
可能就是感觉到了、气氛对上了,想骂一句增进一下与禽兽老板的塑料感情吧!
“东西都放下吧!”
陈威把人请进了门,“吃个饭,大包小包的,也不知道都跟谁学得臭毛病。”
陈威嗔声嘟哝了一句,叫还在厨房里忙活的保姆阿姨出来搭把手。
“这不是巴结您嘛!”
叶旭走在最前头,闻言笑呵呵的,“巴结得有巴结的样子,哪儿能空手来。”
说着,不经意环视了一圈。
今天,客厅里好像与想象中似乎很不一样。
除了刚进来的他们,竟不见别人的影子。
“怎么回事儿?”叶旭道:“老师,您是不是有点儿低估了自己的地位,还是他们低估了您的影响力?这都什么时候了,咋不见一个人呢?难不成……您退二线,人气就不如从前了?”
刚说完,就换来陈威的一记白眼,“我一老头子,我要什么人气?”
“可别,您在我心里永远年轻,也永远红顶天,堪比顶流。”
陈威:“……滚蛋!”
回头笑斥了他一句:“臭小子,天天说点儿没边儿的话。”
陈威言简意赅道:“嫌麻烦,今晚就你们几个。”
“真的?”
叶旭不可思议了一下,随即就夸张道:“您的意思是,您就邀请了我们是吗?呀,我突然感觉我无比荣幸……”
“得了吧你!”
陈威嗤声打断他道:“你荣幸太早了,我请的就陶亦一个。”
叶旭:……
笑容一滞,叶影帝的内心恍似受到了重大打击,“您这是逼我承认,我真的不是您亲生的学生!”
“您说,我为什么要到这里来这么自取其辱?”
陈威面无表情,陈述一个既定事实:“因为你脸皮厚!”
叶旭:……
叶旭不服气,“我厚吗?我明明……”,
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住了,眼睛眨巴两下,心里非常不平衡的把礼物放下,想把注意力往余肆身上扯一下,“那他呢?他不也没收到邀请吗?为什么被伤害的只有我?”
“他?”
陈威鼻息抬了抬,转头招手叫围着餐桌打转的陶澄澄过来。
很漫不经心的语气:“他以前薄,现在不行了……”
“爷爷。”奶娃娃颠颠儿的撞在他腿上,揪住裤子蹭了蹭。
陈威揉揉他的脑袋,又笑看了余肆一眼,“现在……加防护层喽!”
“噗嗤……”
陶亦听懂了,第一个没忍住先低着头笑了出来。
然后换来余大爷一个冷漠的、危险的凝视。
可陶亦不怕,他也真收不住。
尽管脖颈凉嗖嗖的,还是想嘲笑一下,附和道:“您说的太对了老师!”
余肆:……
他看着陶亦,有一瞬间,突体会到了一句话真正的含义:
有些人的笑,你看到了想跟着一起笑。
但有些人的笑,你看到了,就只想让他哭。
便挑了下眉梢,帮他记了下次数:“两声了。”
陶亦下意识的闭嘴。
“什么两声了?”
叶旭反应慢。他只顾着观察陶澄澄了,觉得他光看长相,跟陶亦是真的挺像的。
尤其是鼻子和嘴巴那一块儿。遗憾居然没有陶亦那样漂亮的眼睛。
下一秒听到余肆的警告,转头傻乎乎道:“你们在说什么?”
陶亦瞄了眼余肆,一本正经,挺胸抬头,“咳,没什么,拆礼物吧!”
叶旭迷惑了一下,“哦对,这个重要!”
退休之后,陈威爱上了茶道和陶艺,最近几年都在研究紫砂壶工艺。所以叶旭送的颈部按摩器,简单粗暴。
说:“搞这个一坐老半天,容易颈椎病。”
似乎最贴心。
而余肆送的是与之有关的,精编版的书。
就陶亦的他们不知道。
他回家取了之后直接放后备箱了。整了一个大箱子,也一直没拿出来。直到人到了客厅,才慢慢地把东西放下。
其实与他们的相比,陶亦觉得自己送的最普通了。
只是三幅画。
可等取出来的那一刻,抱着最大好奇心的叶旭,还是显而易见的嫉妒了……
因为他一眼就认出来:这就是那个短视频博主的作画风格。
太鲜明了。
“你哪儿弄的?”
都是陈威的个人肖像。尺寸大小不一,茶色木质装裱,低调却也雅致,与家里装修风格格外相衬。
就是颜色与手法不太一样,有的色彩夸张、用笔大胆。有的却细腻严谨,光影明快。
可就是这样风格迥异的画,并列平放在一起时,莫名的又很灵动和谐。
围着茶几转了几圈,叶旭不免好奇,“你知道就这个博主‘as’的画多难买吗操?就那天……”
他正想感叹一下,旁边余肆很及时的:“咳!”
叶旭一顿,转眸,“咳什么,还不让说?”
非常不懂什么叫看眼色行事,拆台拆得贼溜,“你花二十万人家都不卖你,人陶亦分分钟找来三副送老师。瞧瞧,余影帝,你的面子不咋滴啊?欸,陶亦,你这渠道靠谱吗,还能搞来吗?我也想……陶亦?”
叶旭见刚才还在剥离画框泡沫纸的陶亦,突然就停住了。
而后愣愣地抬起头,看着站在他身后的余肆……
“什么情况?”
陶亦是怎么也想不到,就在不久之前,愿意豪掷二十万来买他的画的人,居然会是余肆。
震惊、诧异、疑惑。
从感叹这缘分妙不可言开始,到皱了皱眉头,由心而发的浓浓的嫌弃。
陶亦觉得余肆大概是疯了。
二十万买肉,他不香吗?
二十万吃酒,他酒量会一直这么烂吗?
二十万什么事儿不能干,你过来买画?
关键你还转了这么一大弯儿,最后也没买到!
他应该是不知道,这个博主是他吧?
陶亦抿了抿唇:应该不能。
他学水彩画只是近几年的事,大学时候都还只画几张插图,自己玩儿的,余肆没见过。
再说了,他的画画也不是纯盈利的,主页上并没有留联系方式。
所以……
陶亦心道:余肆这个败家玩意儿也太能造了!
可转念又一琢磨:或许是太有钱了。
也可能是,他真的自恋。
自己花钱买自己,啧!
陶亦看着余肆,思维相当跳跃的想:你买别人,我还能联系一下别的,当你迷恋上别的狗了。
可你偏偏买的是自己!
因为点赞量高?
因为画的好?
因为……爱艺术,还是因为心情好?
陶亦想不明白。
啧了下嘴:“竟然是你?”
“花二十万买一破画,你脑子不太好了吧?”
似乎是被叶旭拆了台,余大爷很没有面子。
又似乎是,陶亦的嘲讽,让他心情不好了。
余肆再次阴晴不定起来,“你管得着吗?”
陶亦:……
陶亦很实诚,也很小心地道:“我是管不着。可我还是觉得……真花二十万,挺冤枉的。”
陶亦想了想,转眸,诚挚道:“你要喜欢哪一个,你跟我说,我可以送你。”
余肆:“嗤!”
余肆对上他的眼睛,毫不掩饰他的坏脾气道:“我说我喜欢他的手,你能帮我把他剁了吗?”
陶亦:……
陶亦默默地看了一眼自己并不算残,也不算丑的手……
很难相信,余肆居然还有这种癖好。
肩膀一抖:妈呀,好变态!
半晌,“这可能……有点儿难!”
陶亦真心道:“不过你要喜欢,我可以照着给你画一个一样儿的,只限于画了。”
这下,该轮到余肆无语了。
他再次以看智障的眼神,同情地望着恍似还有点儿为难的陶亦……
我是喜欢他的手吗?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真的喜欢他的手了?
他沉下脸,瞥了下陶亦那双漂亮到不像话的手,不高兴了。
他认为陶亦这个人,跟他的手一样,大概都欠收拾。
不,是太欠了。
欠欠儿的!
还有……
余肆心里不舒服道:你都送他了,为什么我没有?
我都不值二十万吗?
他眸色暗了暗,带着规划的目光,在陶亦身上扫了一下……
正好,陈威书房里靠西侧的博物架是齐腰高,上面的墙一直留空。设计师放了几个修长素淡的花瓶,插的尤加利、木棉、松果花束,留出位置,是打算放置他的奖杯。可自从陈威迷上了紫砂壶,奖杯都在他柜子里不见天日,台上全是各式各样的壶。
壶小,空间大。所以在视觉上,那处一直显得空。
而陶亦的画,整好可以弥补了。陈威喜欢的不得了,拆开看尺寸合适,当即就叫搭把手挂上去了。
等他们下楼,晚餐已经准备好了,陈威拉着陶澄澄的小手,要他坐在自己旁边。陶亦要照顾儿子,还怕他闹,位置挨着陶澄澄。余肆缓缓走在后头,见陶亦把儿子安顿好,去厨房帮阿姨端菜了。
就趁着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往后仰了一下,“你的烈酒呢?”
叶旭在支起手机拍菜,打断发微博。
闻言一愣,“哈?”
“酒。”
余肆难得有耐心,居然没把叶旭这种傻子捏死。
道:“你酒呢?”
叶旭反应了一会儿,终于没有失去记忆,“哦,你说那个啊,在车里。”
余肆嘴角满意地一翘,“给我拿过来!”
叶旭警惕:“……你干嘛?”
他窥了下陶亦,偏头压低声音:“你不是说他现在不好灌了吗?都不好灌了你还来,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吗你?
叶旭劝道:“别闹了啊,今天做个人,场子不是你家。”
余肆偏不,阴测测的,较劲道:“我今天做不了,我今天就想做禽兽!”
叶旭:……你这样让我很难做啊朋友!
他怪异地看着余肆,回味了一遍他的话,“想……用强的?”
余肆:……
余肆抬手就是一巴掌:“你能不能小点儿声。”
叶旭看陈威朝这边看过来,赶紧缩了脖子,“你禽兽啊,你真这么想啊?你……”
余肆瞪了他,把他到嗓子眼儿的话给瞪回去了
叶旭便婉转道:“我觉得这样不好,陶亦会恨你一辈子的。”
余肆抬脚就想踢死他。
“好好好,”叶旭举起两只手,“我不说,我龌龊。”
“所以你到底是想干嘛?你说了我再去取,你不说我就不取了!”
余肆这才把脚收回来了。
看一下陶亦的方向,莞尔道:“没什么。我就是想听他哭一声!”
叶旭:……
叶旭觉得这个人脑子有问题。
不,余肆还可能是相思病癌变了。
或者是色虫吞噬了他的理智,又给他脑子里注入了一个叫做禽兽的寄生虫。
所以……
反正他不是人就对了。
慢慢吞吞地站起身,“我还不了解你?”
叶旭为他的行径感到不齿,道:“你摸着良心说话,说你是真想他哭,还是在馋他的身子!!”
余肆:……
余肆默默地抬起了脚,叶旭拔腿就跑。
也就是这时候,门铃响了。
视频转接到陈威的ipad上,陈威正跟陶澄澄热火朝天的玩着小蜜蜂的游戏。
便道:“陶亦,你看一下,是不是小赵他们来了?”
“小赵?”
陶亦没听说过这个人,把手里的餐盘放下,擦了擦手,打算按屏幕。
然后听陈威不经意道:“一个还不错的导演,挺彬彬有礼的小辈,叫赵成泽。”
陶亦的手倏然顿住,一瞬间就变了脸色。
“您……说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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