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晓晓和胡春重新摸回去,发现桑家广场上停着车,人已经全不在广场上了。
胡春眼尖,发现自己借的自行车已经在自家门口,便小声和桑晓晓道别:“我回去了。要是桑妈打你,你今天晚上可以住我那儿去。”
桑晓晓没想到离家出走的根据地都有了,就在家隔壁。
她对睡别人睡过的床不感兴趣,但又警惕着桑妈突然冲出来打她,于是真应了胡春的话:“知道了知道了,你可以回去了。”
胡春小心翼翼上前,再发现门口真没人后,快速冲向自己家。
她今天受了伤,脚步跑不快。桑家门又敞开着,大家伙都坐在靠近门口的餐桌边上。以至于桑妈、桑达达和傅元宝就看着胡春从门口冲过去。
胡春跑就算了,还侧头观察。桑达达不由和奔跑的胡春对上了视线。
小时候其实比小姑娘皮实多得桑达达,此刻实在佩服胡春和桑晓晓。怎么能毫无应对大人的能力,连跑路都熬不过几个小时。
他起身往外走:“我去看看胡春。她今天摔得可疼了,现在跑这么快也不知道有没有事。”
桑妈站起身往外探头,想看桑晓晓有没有跟着一起跑回来。人刚站起来想起今天桑晓晓干的事情又重新坐下:“行了,你去看看。见着你妹,让她赶紧回来。”
她嘀咕着:“元宝买这么多东西,她连招待人都不会吗?”
浑然忘了刚才是她拿了扫帚试图打人。
傅元宝坐在位置上,拿碗喝了口茶水。
桑妈这边的茶叶品质一般,但尝起来味道格外浓。也不知道是哪一年的压箱底,特意为他拿出来了,一泡就是一大把。
他视线落在门口,倒想看看桑晓晓打算怎么冒出来。
桑晓晓没注意胡春,目瞪口呆见胡春从自家门口狂奔回她家门口。到了位置,胡春还给她比划,对着她家指指点点,用口型说着:人都在。
再然后,桑达达就从门口出来,侧头和桑晓晓对上了视线。
桑晓晓心头一惊,脚已经想逃了。谁想桑达达摸了摸鼻子,当没看见她,转向另一个方向走过去:“胡春,你脚这么跑没事吧?”
桑晓晓见桑达达不是来抓自己的,放下心来。
她见小伙伴结伴离开,慢吞吞挪动向门口,目标很是明确。得把桑妈的凶器扫帚放到够不到的地方。
扫帚此刻放在门边很随意倚靠着墙面。
它只是一把普通的扫帚。用它的人想扫地就只是用来扫地的工具。用它的人想要揍人,就会变成揍人的工具。如今被桑晓晓拿过去,既没能扫地也没能成为揍人工具,反而被藏匿到屋子侧面不起眼的角落。
确定没了硬扫帚,桑晓晓的气势终于上来点。
她从门口扒着门框,朝内探头。
屋内桑妈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了几块糕点,热情招呼着傅元宝:“我给你去做个红糖烧蛋?晚饭留下吃一顿。这么多菜,留着根本吃不完。”
宋家的事情没彻底解决。傅元宝找到了合适的人替宋锐看厂子,今天是空下了,明天未必。桑家这边找他不容易,得赶早回去,以防万一。
桑家和他那边的事完全无关。他也不好多用宋锐的事当借口推脱。
他正在内心筹划着怎么解释,就看见桑晓晓探出的小半个脑袋。黑黝黝的眼睛灵动得会说话,分明说的是:我在外逃窜,你竟在这里吃香喝辣。
皱起的眉头恨恨得很。
傅元宝轻笑出声。
桑妈听见笑声往门口一看,立马看到自家闺女。她没好气喊着:“在门口干什么?没见着人都坐了好一会儿了?赶紧过来招待着。”
桑晓晓见桑妈没了打她的意图,从门口探出更多脑袋。她不服气替自己辩解:“你要是不想打我,我早就在屋里坐着了。”
她望向傅元宝,埋怨:“都怪傅元宝。他说要买单的。”
语气娇气得很,半点不懂反省。
桑妈被闺女气笑:“行行,都是他的错。你就是一点错都没。天上的仙子一样干净。对吧?”
桑晓晓觉得桑妈真是阴阳怪气和自己有得一拼。她哼了两声,坐到位置上。桌上有茶有糕点。茶是傅元宝的,糕点是中式干糕点。
她今天出去都没怎么喝东西,口渴。人一天需要补充大量水分,觉得口渴说明是真缺水到一定程度了。
天上仙的桑晓晓身为桑家人,半点没待客想法:“我买了苹果,我想吃苹果。”
桑妈正要再说桑晓晓两句,却听傅元宝带笑问桑晓晓:“你的意思是,我给你洗一个?”
桑晓晓刚要说“好啊”,发现桑妈看自己的眼神饱含杀气。她但凡敢直白应下,桑妈就能冲出去再去把扫帚拿出来给她一顿笋干炒肉。
她硬生生把这句理直气壮的话咽下,转变得委婉点:“可以吗?”
傅元宝听惯了桑晓晓趾气高扬的命令,难得听到一声娇气询问,感觉很是不一般。他意识到自己的底线在这一瞬间变得格外底,能顺着问下去:“要不要切成块?”
桑晓晓没想到傅元宝这么上路,高兴起来:“嗯!”
她一高兴就喜欢晃脚,唇角一勾,脸上一样露出小酒窝。
傅元宝发现小酒窝,当即起身:“桑家妈妈你坐着,我去弄两个苹果。你千万不要和我客气。我们两家这个关系,我做的都是应该的。”
桑妈所有的话都被堵住,跟着站起身却只能干瞪眼,最后拿手指点了点桑晓晓的额头。
这败家丫头,怎么就福气那么好?
桑晓晓见傅元宝乐意切苹果,才不管桑妈这手指头:“我要吃新鲜的苹果略略——”
小姑娘一搞怪,屋里气氛是真不一样。桑妈被逗乐,趁着傅元宝去洗苹果,才说了一声桑晓晓:“不要因为傅元宝肯对你花钱,你就没了分寸。以后要对人好点。不管你们以后怎么样,他这人是不赖的。”
她不打算管桑晓晓和傅元宝之间的情感问题,可该说的得说清楚:“你现在是有本事的,以后会更有本事。以前帮你的人,你都得记在心里。这世上的事啊,总是有因有果。”
桑晓晓很清楚桑妈说的话有道理。
没有过去对她好的这群人,就不会有今天的桑晓晓。不管是上辈子的桑晓晓还是这辈子的桑晓晓,所有的脾气都是这群人宠出来的。
如果是傅元宝,肯定会非常附和说一声“我知道了”。她不太会应付这样有理且妥帖的教说,轻声哼了一声,学了点傅元宝:“我知道。”
桑妈拍了拍桑晓晓的脑袋。
桑家这里气氛正好,阳城有人待在一块儿不着调。
傅威的腿二次受创,被傅敬远强压在家里,这些天终于养好。他一听到傅元宝的好兄弟宋锐出事,乐得当天找兄弟一起喝酒庆祝。
这段时间他没惹事,他爸忙,没空再拘着他。这不就给他找了机会,打算去对付傅元宝。
他的狐朋狗友消息灵通,愣是把傅元宝家那几天待着的小姑娘给打探出来:“这小姑娘前段时间去了趟阳城出版社。阳城日报那儿的人都知道。是个小才女,在读书,叫三木。最近非常火的《春居》就是她写的。”
傅威听到话骂了一声:“怎么什么便宜都被泥腿子占了。”
骂完他意识到自己承认了小姑娘是才女,又改了口:“现在是什么人都能当才女。就说点不知所谓的,一堆人追捧。我看那些人读书都读傻了。”
狐朋狗友们凑一起,当然说坏话也看傅威的口风。
一听傅威不喜欢那小姑娘,顿时一起数落:“对对,什么才女。就写点小情小爱的。听说是讲个女人做梦的,做完梦就拉着邻居离家出走了。”
本来好好一个故事被这么总结,含义变得截然不同。断章取义这个词的塑造者都没这群人会瞎扯。
有人看书多点,想出个鬼点子:“说才女不也就是一群人起哄起的。你再找些人起哄说她不行。转头名头就没了。一个学生跟着傅元宝,说没点什么谁信啊。”
一群人起哄哈笑起来:“喔唷,说得还真是。”
“我都没想到。”
“怕不是傅元宝给人捧上去的吧?”
傅威嗤笑一声。他就觉得傅元宝这人会装。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凭什么他在傅敬远嘴里狗讨嫌,傅元宝在傅敬远嘴里被骂还得说两句有能力。
“斗不过傅元宝,还斗不过一个姑娘?”傅威和刚才提鬼点子的人说着,“去,要花点钱直接找我要。这个月我就要听每天批她的,不带重样的。”
他要看看傅元宝会不会替人出头。
就算替人出头,名声这东西是越压越没有。别人只会觉得被压了,说明是真的。这姑娘那天能替傅小奶奶和傅元宝出风头,干脆出劲这个风头。
有人多问了一句:“那姑娘有什么背景没?”
之前调查的人摇头:“没听说。和傅元宝有关系,还是因为他家姓王的司机当时陪同一块儿去的。被人认出来才知道两人有关系。好像根本不是阳城城里人。”
在场一群人见没什么背景,连一个开口阻拦的都没。
起哄得已经想见证接下来的事,有手快的找了电话机翻起本子,联系起自己认识的人。这个年纪认识几个动笔杆子的再简单不过。
聚会散后,一群人和傅威推搡打趣:“傅元宝回头算起账来,傅威你可别躲啊。”
傅威做事从来不躲,冷笑:“我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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