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双桃花眼微颤,仔细辨别对面人神色后,才压着声问:“幼时学过一些拳脚,力气大了些,但不成气候,没有书念得好。”
是这样吗?
总觉得他没有说实话!
叶暖嗯了声,伸手从布袋里掏出一瓶药递给他,“这是普通化瘀的,你待会涂上去,明日应该会好很多。”
捏住瓶声的指尖圆润,泛着淡淡的粉,一想到今日差点因为他的缘故再也见不到了,突然就有些烦躁。他接过药瓶默不作声的往自己屋子里走。
叶暖又突然道:“对了,你的衣裳先给戚城主穿了,明日让我娘再多做几身给你,还有棉衣。”
他好像有些不开心,不过戚无泽下手也真狠,那张脸完全不能看。
门被轻轻带上,褚雪松手里捏住那瓶药,靠坐在床边,闭目蹙眉:他情绪完全被叶暖牵动。
有那么一刻他无比希望自己就是青州临安来的楚白,是云间农场的小白。
这可不是好现象,他明明是钓人的,但好像被人钓了。
她们都太温暖了,像很小的时候父母还健在,一家人其乐融融。
外头传来说话声。
苏氏安顿好流毓他们出来后才问叶暖:“你们怎么这么晚回来?还弄得这样狼狈?吃晚饭了没,我给你们煮点面垫垫?”
戚城主,褚雪松两个伤得都太明显,她虽然没什么伤,但身上的衣裳实在太脏,她娘又不眼瞎,当然知道遇到不好的事。
叶暖怕她娘担心也不敢明说,只得道:“反正有些复杂,娘,你先去煮面,待会给小白送去,戚城主那我亲自送。”
苏氏瞧她挺累,也没多问,自己去灶房煮面。等叶暖洗涑好,面已经煮好,清汤面上还卧了个荷包蛋。
二楼盏了灯,门没有关,戚无泽沉着脸一身底衣坐在床头,戚涯拿着药瓶木着脸站在他对面,花卷儿蹲在俩人中间摇头摆尾。
气氛有些奇怪。
叶暖瞧了敲门,疑惑道:“这是怎么了?阿涯,你还没给你大哥擦药?”
戚涯见她过来,立马把药瓶塞到她手上,木着脸控诉自己大哥:“他不乖!”
戚无泽瞪着他弟,叶暖轻笑朝戚涯道:“锅里还有面,你同小虎去吃吧,这边我来。”
戚涯带着花卷高高兴兴的走了。
她把面端到戚无泽面前,柔声道:“怎么不穿件外衣?”
戚无泽嫌弃的瞥了眼摆在床头素白的衣裳道:“我不喜欢白的,再说那衣服也有些小。”他虽然只比褚雪松高一点点,但身段明显要挺拔一些。衣服照着褚雪松坐的,穿在他身上自然会有些紧绷。
“不穿就不穿吧,反正待会要睡,你先把面吃了,吃完我再给你上药。”叶暖把面递给他。
他嘴角微挑,抬起右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手疼!”
他右手腕露出一截,腕骨处一道深深的齿痕,上面还有些干枯的血迹,一看就咬得狠。
叶暖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我但时不是故意咬你的。”
戚无泽绷住脸,“手太疼,可能拿不动筷子。”
“那我喂你。”叶暖很上道,挑起面条吹了吹喂到他嘴边,轻声道:“一点烫”
他眼里全是细碎的笑意,面却不显,“是有些烫,你再吹吹,夹多点”
“我要吃荷包蛋。”
“怎么没下白菜?”
“凑过来,我想喝面汤。”
任他怎么折腾,叶暖都好脾气的配合,等面终于吃完后,戚无泽才问:“你先前不是说要帮我上药,怎么让阿涯来?”
他就是因为这个折腾自己?
“你不是说背上也有伤?阿涯给你涂会方便一些。”
戚无泽抿唇:“你明明说要帮我涂的!”
戚城主怎么越来越小孩子脾气?
“我这不是来了吗?”她把碗筷放到一边,站到他背后问:“哪有伤口,我瞧瞧?”
他除去底衣,左肩胛骨处一道三公分深可见骨的划痕,皮肉都开始外翻,他倒是一声不吭。叶暖看得牙疼,坐到背后,用药粉小心的均匀的铺上去。
后背的肌肉隐隐有些颤抖,想来是有些疼,叶暖问道:“背上的伤是怎么弄的?”
戚无泽支吾道:“就,就找你的时候,被风沙刮倒,沙子里突出的兽骨划了一下!”
他只是随意的一提,但可以想见在沙尘暴里找人的困难。
叶暖又问:“你鼻梁上是小白打的?”
屋内的烛火轻微的摇晃,俩人的影子印在窗口,戚无泽沉默片刻,突然道:“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打他?”
褚雪松的脸显然比他的惨,阿暖是在怪他吗?
叶暖摇头:“你打他肯定是他欠打。”小白这人她是知道的,好是好,就是有点茶。
戚无泽舒坦了,他确实欠打!
“下次别打脸了,万一鼻梁骨打断就破相了!”她把后背的衣裳拉上,又坐到他对面,“手伸出来。”
戚无泽乖乖的伸手,她又开始认真的给他右手腕涂药,边涂边道:“明日就应该好了,夜里痒别乱抓。”
涂完手上,她埋头在布袋里找,缎发铺在锦被上遮住半边侧脸,眉眼清丽婉约。
戚无泽撑着脑袋越看越欢喜,眸光柔软,整个人像是浸在蜜里。叶暖一抬头就瞧见他春光带笑的模样,不禁抖了抖,轻声问:“你做什么?”
戚无泽忙放下手否认:“没有,你要做什?”眸光看向她手。
她手里拿着一方帕子和一个鸡蛋,顺手把鸡蛋剥开道:“给你滚一滚,脸上的淤青明天就散了。”一城之主顶着淤青多掉份。
鸡蛋剥好后,用帕子包住,放在他鼻梁上开始轻轻滚动。她凑得近,近到戚无泽可以看清楚她鸦黑的睫羽以及明亮澄澈的眸子。
若有若无的香气萦绕,他忍不住问:“你也给他煮了鸡蛋?”
叶暖哄道:“没呢,只给你煮了!”
戚无泽脸绷不住,突然就笑了,一张染着青红的俊脸灿烂生辉。
叶暖退开,狐疑:“你笑什么?”
他眼睛漆黑明亮,里头有跳跃的烛火和她的倒影,笑了片刻,他微微凑近,近到鼻尖几乎挨到她鼻尖。
叶暖头往后仰,戚无泽又凑近几分,语气里几乎是压抑不住的高兴:“你是不是喜欢我,要是你我准许你靠近。”
“哈?”叶暖有些懵,一时间没出声。
黑暗里他胸膛宽阔炙热,喉咙间发出愉悦的轻笑:“不用不好意思,你都抱了我,又亲了我,待我比别人都特别,我明白你意思。”
“但你知道的,很多人喜欢我”
“我——只准你喜欢!”
他说得慢,每个字都带着缱绻的味道,直直的看进她的眼睛。
叶暖:“。”大发了,他这傲娇又兴奋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什么叫只准你喜欢?
他该不会真喜欢自己吧
叶暖:“。”
叶暖仔细回想自己对他的种种,似乎是对他比较特别。会耐心哄他,会特意给他做红豆酥、甜辣酱、会给他擦药喂饭,怕他不高兴时时刻刻顺毛。
似乎是有撩他的嫌疑!
要是现在说不喜欢他会不会被丢出窗外?
“只准我喜欢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戚无泽双手撑在她身侧,呈合围之势把人困住,倾身快速亲了她一下。只是最简单的触碰,叶暖脸颊爆红,猝不及防吓倒在被子上。
眸里惊讶又惊慌。
戚无泽依旧维持原来的姿势,看着她笑得得意又满足:“就是可以亲的意思!”侧脸轮廓柔和,面部每一个表情都在散发着愉悦。
烛火啪嗒跳跃两下,叶暖蓦的惊醒,张了几次口,却发现面对这样的戚无泽她实在说不出不好的话。
戚无泽见她发愣,刚要出声,嘴巴里就被塞了一只通红的苹果,叶暖红着脸跑了出去,连吃面的碗筷都没忘记拿走。
门还敞开着,他稍微抬头就能瞧见对面紧闭的房门。
戚无泽捏着苹果笑了笑,咔嚓咬了一口。吃完一整个,拿着碗筷往楼下去,经过她屋子时故意把步子踩得重些,刚到楼梯口就见忙完的苏氏瞪着自己。
戚无泽挠挠头,讪讪笑了两声,苏氏伸手去接碗筷:“楼板踩轻一点,没事就去睡,大半夜的也不知道穿厚实些。”
被嫌弃的某人摸摸鼻梁一句话也不敢说。
楼道里的动静叶暖自然听到了,她闷在被子里头脑都有些发懵,唇角还残留着温热的触感。两辈子加起来头一次被人亲,一时间也有些不知所措。
他是喜欢自己吧?
只说准自己喜欢,又莫名其妙的亲人,但也没说喜欢自己。
既然这样她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好了。
这一整天的事太多太杂,她闷在被子里很快睡着。
月亮倒映在池塘边上,散养的小鱼时不时跳动两下,激得波光荡漾,农场里的作物在黑夜里生长。
晨光熹微,院子里传来兴奋的喊叫声,声音还有越来越大的趋势。不多时楼道里传来砰砰的脚步声,一道清亮的嗓音穿透秋雾传来。
“姐姐,你怎么还没起?”
又是流毓!
叶暖蹙眉,把头埋进被子了。
流毓不知叶暖住哪间屋子,就开始逐个瞧,不一会功夫所有人都被他吵醒。
“姐姐?姐姐?”
他又喊了几声,其中一间屋子打开一条缝,他高兴的凑过去,一条健壮凶悍的狼突然从里头窜出来,吓得他转身就跑。
院子里传来他尖叫,吵嚷的清亮嗓音。
叶暖实在遭不住,打着哈切爬起来,穿衣束发,套上鞋子出门,迎面就撞见戚无泽正开门出来。
“早。”
戚无泽眼眸亮了亮,叶暖迟钝了一秒,目光无意在他薄唇上扫过,脸瞬间有些热,她招呼也没打快速跑了。
楼下的流毓被追得上窜下跳,胡离带着十几个人站在露台上不知所措。叶暖下楼,流毓立刻委屈的求救:“姐——姐”
叶暖也不过去帮忙,轻笑两声:“谁让你扰人清梦,它这次只是在和你玩,下次就直接咬了。”
流毓一个健步窜到她身后,求饶道:“下次我不敲门了,你让它走!”
“你确定?”
“确定!”
叶暖挥挥手,花卷立马乖乖的蹲着不动。流毓刚要探出头张望,后脖颈就被一股大力提着远离叶暖,他气得张牙舞爪,却怎么也够不着身后的人。
等被放下后立马转身想骂,就瞧见戚无泽那张冷峻刀削的脸,骂人的话讪讪又咽了回去。
胡离朝叶暖露出抱歉的笑,出声道:“叶姑娘,我们少君自小就是这样,请您多包涵。”
“无碍,你们可以四处逛逛,或是在院子里坐坐,我先去做饭,今早都在农场吃。”
胡离忙道:“那怎么好意思?”往年他们去造物阁,都是自己备粮找露营的地方,或是拿银钱找造物阁换现成的吃食。
叶暖道:“也不是每次都吃,这顿就当合作愉快。”
胡离:他们只是来看看,也没打算一定合作,她这样一说,不合作都不好意思了!
叶暖要熬红薯粥,褚雪松和叶小虎带着一大帮人在农场观光。
流光城坐落在沙漠中心,那里有一湖水,供养着数以万计的臣民。城中养蚕,吐出的丝比普通的丝轻、柔,在阳光底下犹如霓虹浮动,很是好看。
但产量极少,宫中也少有见到。
城中有绿植,但相比云间农场就有些不够看了。
饶是胡离一个将军瞧见满院的翠绿,澄清的池塘,宽敞丰茂的牧场都惊叹不已。尤其是那些作物她见都没见过,她忍耐着没问,但一同来的人可忍不住,一路逛一路问,越问越稀奇,越问越惊叹。
等早饭做好,众人尝了一口热乎甜糯的红薯对叶暖已经是毫不掩饰的赞叹了。
这叶姑娘能种出造物阁都没有的东西,粮食品种比造物阁多得多,还能有这么一大片农场,荒原里是独一份了。先前还担心这一趟会有波折的众人心下都欢喜不已,若是他们用最少的银钱从这换粮食回去,城主肯定会大加赞赏。
胡离很高兴,吃完早饭就找叶暖商谈去瞧粮食的事。
盖农场时,叶暖让人挖了地窖也做了仓库,之前放在空间里的小麦,粮油她堆了一部分到仓库,果蔬提前放进地窖,现下要看很方便。
此时天色尚早,她不动声色的问:“不知将军带了什么来换粮?”
胡离道:“我们带了流光锦,还有银两,还有一种能产出食盐的树,这些都能换。”造物阁可是每年都等着他们带流光锦去。
这些稀有的布料拿到关内可是千金难求。
能产食盐的树?
杨暖眼眸微亮:“是什么树,能拿来瞧瞧吗?”
胡离挥手让跟来的人去取,一旁的戚无泽眸色异动,抬眼与叶暖对视。
树苗很快被取来,叶暖接过仔细查看,这不就是木盐树吗?
木盐树又叫盐肤树,种在盐碱地,树干和果子上会结一层雪白的霜,这种盐是可以直接食用的,口感比精制盐还好(注1)。在他们没制出盐时就可以先用这种树代替。
“怎么样,我知道你们荒原缺盐,造物阁的盐又卖得贵,这树苗可是我们年初才发现的,价值千金。”
这是想压价?
叶暖观察片刻,不动声色的把树苗还回去,笑道:“东西是好东西,但据我所知,木盐树产盐量极低,而且要春天才有,生长又缓慢,一时半会也解决不了罗木城用盐的问题。”
胡离惊讶:“叶姑娘见过这树?”
“自然,关内物产丰富,这树随处可见,荒原也不好种活。”
原本自信满满的胡离心里开始打鼓,“这样啊,那我们还有流光锦,珠玉宝器,这些树不值钱附带送也行。”
叶暖笑笑:“哪能让你们送,我先带你们去看粮,您觉得合适,我们再来商讨价格。”
胡离带俩人跟叶暖去看粮,饶是早有准备,在看到满地窖的果蔬和满粮仓的小麦,菜籽时也愣住了。三成的价格成交,叶暖另外还曾送他们一些果树苗,礼尚往来他们自然也把木盐树苗曾送给了叶暖,还表示以后会带新的树苗来换。
两方人马,宾主尽欢。
他们千里迢迢而来,打算在在牧场呆俩日再启程回去。
白日流毓想缠着叶暖但总是被戚无泽和褚雪松打断,夜里说什么也不干了,干脆抱着被子守在叶暖门外。叶暖不理他,他就在廊下打地铺,大声嚷嚷:“姐姐不理我,就让我冻死去算了。”
跟来的侍从不知如何是好,连忙跑去请胡离,胡离已经打算睡了。听人禀报后嗤笑道:“随他,他是少君想睡地板我们能有什么意见,把风寒的药随时准备好,病了就灌药,活着带回流光城就行。”这祖宗太难伺候了,她压根不想管。
两边房门都关着,戚无泽出门流毓就冷哼一声,朝他翻白眼。他也不恼,挑眉走到露台前把大门打开,冷风直往屋子里灌,流毓冷得打哆嗦,抱紧被子就是不走。
等戚无泽进屋,褚雪松又提着拖把来拖地,那拖把湿淋淋的,一路走一路滴水,弄得整条长廊都是,风一吹彻骨的冷。
所有人都走后,流毓躲在被子里哆哆嗦嗦,咬牙切齿。
不走,就是不走!
于是第二日他果然风寒了,一大碗苦哈哈的药放到面前,脸都皱成苦瓜。瞧见拿蜜饯过来的叶暖,委屈道:“姐——姐”
叶暖要笑不笑:“少折腾点不好吗?非得把自己弄成这样!”
他裹着衣裳待在院子里晒太阳,很不高兴地道:“我只是想靠姐姐近点,姐姐,要不你明天和我回流光城吧。我娶你,以后你就是流光城的城主夫人了。”
戚无泽从屋子里出来,恰好听见这么一句,他站在原地没动,眸光落在叶暖身上。前夜后,她一直避着自己,白日又忙,根本没机会接触。
自己都只让她喜欢了,她反应怎么不太对劲。
戚无泽想了一天一夜,越想越觉得不好。
他这性子不能反着来,叶暖故意道:“城主夫人倒是不必,要是你能让我当城主可以考虑考虑。”
流毓有些苦恼:“城主?可能有些困难,要不你等我当上城主再让给你?”
“g那就等到你当上城主再说。”
流毓不放心:“那,那万一我当上城主前你嫁给别人了怎么办。”
“那你就要努力了。”
流毓眼珠子转转,又问:“那姐姐有喜欢的人吗?”要是有他直接绑走。
戚无泽有些紧张的捏手,眸光落在她窈窕的背影上。
“没有。”
“戚城主。”褚雪松出现在戚无泽身后,喊声惊得叶暖立马回头。
戚无泽就站在离她十步远的距离看她,眉眼微压,周身充斥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叶暖以为他会生气,但他只是那么看着她,没出声也没走。
叶暖突然有些懊恼又有些不知所措,但转念一想她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怕戚无泽听到。
她笑笑接过流毓手里的碗往灶房走。
戚无泽眸光随着她身影转动,最后定在灶房的门框上。流毓边吃蜜饯边嘴贱道:“姐姐说等我当上城主就可以娶她了,你们没事少在她面前转悠。”
褚雪松轻笑,看向戚无泽,“这里已经有一个城主,也没见阿暖动心,你这个未来的城主还是省省吧。”
戚无泽目光从褚雪松身上掠过,又落在流毓身上,沉着嗓音朝他招招手:“你过来一下。”
流毓不明所以,警惕的盯着他:“你干嘛!”
戚无泽嗤笑:“怎么,不敢?”
流毓蹭的站起来:“当我怕你呀!”他咬牙跟在戚无泽身后往小木楼走,一直走到二楼的露台上,大门砰的被关上,然后就听到里头传来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
叶暖和苏氏听到声音连忙跑出来,瞧见褚雪松神态悠闲的守在一楼正门口,疑惑的问:“楼上怎么了?”
他那双桃花眼弯弯,轻笑:“没事,有人欠揍!”
母女俩人对视,又默不作声走了。
片刻后,流毓跟在心情舒畅的戚无泽身后出来,眉眼耷拉着,抱着手臂瑟瑟发抖,看着十分可怜。褚雪松瞟他一眼,呵呵笑开了,“打人不打脸,戚城主打我时怎么就记不住这点?”
戚无泽冷笑:“你不要脸何为要留?”
褚雪松笑僵在脸上,他这是讨骂!
戚城主嘴贱的程度比流毓可厉害多了!
众人还在草场上说笑,戚无泽朝身后的人道:“你也去吧。”
流毓抖了抖,一句话也不敢说,耷拉着脑袋赶紧走了。
戚无泽看见褚雪松:“你不走?”
褚雪松:“。”
他没动,戚无泽蹙眉也不理他,转身往灶房里走,然后在门口站定,看向叶暖。
“我有话问你!”
苏氏看看叶暖又看看戚无泽,连忙放下手里的锅铲,“那,那我先出去了,你们聊。”
“娘!”苏氏压根不理她,叶暖无奈看见戚无泽。
“你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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