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里的话你听清楚了吗?”
他逆着光,从门口看向她,努力想看清楚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挺听清楚了。”他问什么,叶暖就答。
“那你刚刚说,没有喜欢的人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戚无泽眉头越蹙越紧,开始有些怀疑的问:“你-不喜欢-我?”
叶暖:“不喜欢。”
戚无泽不信,压着声音有些激动:“你胡说,你怎么可能不喜欢我,你不喜欢我为何待我与旁人不同?”
叶暖直说:“我对你是有好感,但远没有达到喜欢的程度,至少我没想过和你在一起或是嫁给你。”
戚无泽:“。”难道之前都是自己的错觉?
“那你——那你为什么亲我又抱我?”
叶暖戳戳自己额角:“大概都是误会!”怎么感觉自己像个渣女!
“误会?”戚无泽来回咀嚼两遍,喉咙里发出几不可闻的嗤笑,朝着叶暖一步步靠近。见他表情不对,叶暖立马开始倒打一耙,“你,来问我之前,有没有问过自己,喜不喜欢我?”
“是觉得我有趣还是有用?你什么都不说,凭什么要别人喜欢你?”
“你——你站着别动!”
面对她的质问,戚无泽心中愤怒、不甘、委屈突然就消了大半,仔细想来自己好像真没说过喜欢她,从始至终都觉得她一定喜欢自己。但很快他又不解,要是不喜欢自己为何要抱他、亲他,待他与别人都不同。
戚无泽彻底陷入混乱,觉得自己该好好捋捋。
叶暖时刻戒备的盯着他,眼看他从愤怒到懊恼再到失落困惑,神色变了几变。她迟疑的问:“你,还,好吧?其实,也许,你也不喜欢我,只是你自己误会自己了。”
戚无泽抬头死死的盯着她,就在叶暖以为他要做什么时,又一言不发往外走。
叶暖追出灶房,他往农场外走,不一会儿就骑着踏雪绝尘而去。
“什么毛病,每次生气就跑。”让你什么都不问,天天傲娇的瞎想。
她收回目光就看到褚雪松站在廊下眉眼含笑的看着自己,怎么看怎么碍眼。于是道:“小白,要是没事就把地里沤的肥弄出来盖土。”
片刻后看着白衣如画的人拖着铁耙在菜里面忙碌她总算舒畅不少。
戚无泽回到城主府时,天已经擦黑。管家见他回来立马吩咐人盏灯备饭,他挥手让所有人都下去,自己在漆黑的卧房坐了会儿。然后又去了灶房,盯着府里的厨子做了一荤一素。
厨子边做边唠叨:“城主啊,您天天待在云间农场,怎么不顺便吃了饭再回来?叶姑娘那的饭菜可比府里香,你平常不是最爱吃吗?”
灶房里烟气缭绕,他坐在哪都多余。
他突然问:“你们觉得我喜欢吃那的饭菜才天天去的?”
主厨颠颠勺子,浑身的肉都在颤,笑呵呵的道:“难不能是喜欢人姑娘才去的?”
“不对啊,您不是告诉高守城不喜欢叶姑娘?”
戚无泽蹙眉:“疯子告诉你们的?”
灶房里其余的人异口同声道:“嗯!”起先他们都以为城主喜欢人姑娘才天天往那跑,但高守城逮着人就义正言辞的教训他们:“咱城主不喜欢叶姑娘!”
灶房的人七嘴八舌,还痛诉高藏锋打人的劣迹。
戚无泽咬着后牙槽暗骂,但随即又想,他当初好像确实说过这话。这些话阿暖是不是也听到过,她一点表示没有是不是真的不喜欢自己。
主厨把做好的一荤一素摆到他面前,问道:“城主,要再下碗面吗?”
戚无泽摇头:“给我爹的。”
主厨狐疑道:“老城主已经吃过了。”
戚无泽看看手里菜,叹了口气,“没事,我和他一起吃。”
他端着饭菜穿过长廊、拱门,最后在一座老旧还算干净的庭院前停下。小厮瞧见他来连忙行礼,轻声道:“城主。”
他摆手,径自往里走。院子精巧,里头枯枝落叶满地,到处是空花盆。屋子里的门敞开着,窗前一豆烛火摇曳,还没进去就听见里头传来絮絮叨叨的说话声。
时不时有枯哑的笑声。
戚无泽收拾好情绪,抬步进们,笑着喊:“爹”
絮絮叨叨的人一如往常好像没听到他的话,继续给面前的花盆浇花,边浇边道:“这花很快就能长出来了,蕊儿,等长出来我再给你种。”
站在窗前的老人须发皆白,原本挺直的背脊已经佝偻,明明五十来岁却像足了花甲老者,身上布满沉沉死气。
十几年,戚无泽还是不习惯曾经高大英武的父亲变成这般模样。他抬步跨入,把饭菜放到桌边,去拉戚彦。
“爹,娘让你吃饭呢,不然又要发火了。”他爹以前醉心武学,总是废寝忘食,每次都被他娘揪着耳朵拉到饭桌上。
也只有她娘才治得了他爹。
原本还视旁人如无物的戚彦一听立马放下手里的东西,乖乖跟他坐到桌子边上,紧张道:“可不能惹你娘生气,小泽,快吃,待会你娘生气了。”
戚无泽给他盛饭,自己也盛了碗,边吃边问:“爹,你和娘是怎么认识的?怎么知道自己喜欢娘的?”
戚彦疯了后最喜欢的事就是一遍一遍说着他和妻子的过往。
“我和你娘啊,是在关内认识的。我一眼瞧见她便很喜欢,觉得这姑娘可真好看,眼睛、鼻子、哪哪都长在我心坎上,就想护她一辈子,想看她每天对着我笑。”
“你不知道你娘第一次见,还把我臭骂一顿,骂我是登徒子”戚彦越说越兴奋。
戚无泽突然问:“爹,那娘后来怎么会喜欢你?”
戚彦想了想,笑道:“大概是觉得没有人比我对她更好吧。”
没有人比我对她更好?
他爹还在絮絮叨叨的说,戚无泽听了大半宿。月华如霜,倾斜而下,终于把他爹熬睡后,他悄悄起身,伸手去拽他爹怀里抱着的峨眉春蕙。
他爹向来宝贝这花,枯萎多年也不肯丢。他尝试几次终于把花弄出来,然后小心翼翼的把人弄到床上,又轻手轻脚的往外走。
走到院子外时,朝守门的小厮道:“你们先去找别的花盆放到我爹屋子里,记得动作轻些,别把人吵醒了。”
小厮点头。
戚无泽抱着枯萎的花一路往马厩里去,入冬的天气,喘口气都能结出霜花。他在下人困惑的目光中骑着踏雪披星戴月狂奔出城,脸上一扫来时的沉闷,整个人敞亮又快活。
她喜不喜欢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他现在很确定自己喜欢她,会因为她小小的举动暗自欢喜,会因为别的男子接近她而生气。
看见她就开心,想她一直对着自己笑。拉赫
这世上没有人比自己对她好,他现在就把这花给阿暖送去,总有一天她也会开花的。
天光大亮,流光城的人全部整装待发。粮食装车后,胡离亲自与叶暖道别,临到要出发,一直安安静静地流毓说什么也不走,闹着要在农场常住。
胡离头疼,让跟来的人轮番去劝流毓,但全被他赶出来。
一大群人等在院门口,流毓一人躲在木楼里关着房门不出来。
眼见无计可施,褚雪松施施然站出来,温声道:“我去劝劝,胡将军等等。”
“你?”胡离觉得这瘦弱书生不可能劝得动。
褚雪松轻笑,往木屋里走,片刻后木屋里传来惨叫声。流光城都听出那是他们少君的声音,想去瞧瞧怎么回事,却被胡离拦住。
片刻后,流毓捂着嘴角乖乖跟在温润的褚雪松身后出来了。看见胡离就开始抽,声音都开始抖:“胡将军,我,我要回去。”这里的人太凶残了,打人不打脸,这次这臭书生居然打脸!
胡离眼角抽了抽,心里无比畅快,她们少君就是欠收拾,早该如此了。
“来人,扶少君去骆驼上。”
等安顿好流毓后,她又转向叶暖躬身道谢:“叶姑娘,真是谢谢你,明年我们还来你这换粮。”
“哪里,生意嘛,那我也得谢谢你们了!”
俩人相视而笑,胡离准备走,流毓扒在骆驼上眼巴巴的盯着叶暖,忽然想起什么,伸手在怀里掏掏,最后掏出一块檀木描金的令牌递给她。
叶暖没接,疑惑问:“什么?”
“这是流光城少君令,姐姐要是来流光城可以直接拿这个找我。”
胡离有心想阻拦:“少君!”这令牌怎么能随意给人。
叶暖察言观色,推辞道:“不用了,沙漠那么远,我大概也不会去的,令牌还是自己收好吧。”
流毓委屈极了,但触到褚雪松含笑的眸光立马就怂了,缩着脖子把手收回去,凄凄唉唉的问:“那,那我下次还能来吗?”
叶暖呵呵笑两声,“要不你还是问胡将军?”
胡离摆手,骆驼队立马启程,流毓扭头不停的往后看。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当先的队伍被人拦下来,马队里走出一人,紫衣云鬓,艳丽张扬,赫然是造物阁的姜阁主。
她来做什?
姜姬从马上下来,动作利落与干脆,脖颈上的金算盘啪嗒作响。她笑嘻嘻的朝胡离道:“胡将军这次来了也不去造物阁,怎么就走了?”
胡离脸上有些不自在,坐在骆驼上朝姜姬拱拱手,“姜阁主,我们已经换到粮食了,流光城还有事就不多打扰,先告辞。”
姜姬目光在装满粮的骆驼上扫过,秾丽的眉眼陡然凌厉,“胡将军能保证每年都在她这换到粮?”
这话里明显带着威胁,胡离当即就不高兴,但也不好得罪她,只是肃声道:“姜阁主,买粮食当然是哪里便宜去哪买,您东西若是价格公道些我们自己会去。”
造物阁仗着独一份的生意,价格比关内正常的米粮的价格翻了几翻。他们每年拿来的流光锦换到的粮食只有这次换到的一半,有脑袋都知道哪里划算。”
“路途遥远,我就不陪阁主闲聊了,告辞!”
造物阁的人还拦在最前头,双方僵持半晌,姜姬摆摆手让人放行。
她是本分的生意人,价格可以翻倍,但不做强买强卖的生意。
等流光城的人走远,姜姬带人走向叶暖,又看看叶暖身后的褚雪松。一双凤眼锐利含光,轻笑道:“小丫头,好手段,半道截人可不是好习惯。”
苏氏要上前,被叶暖拦住,她朝姜姬道:“生意大家做,造物阁也不能全吃,况且我只是按正常价卖东西,姜阁主也可以呀。”
这自然是不可能的,荒原这鸟不拉屎,马匪横行的地方,赚不到暴利谁愿意来。
姜姬冷笑,“倒是小瞧你了,农场做得有模有样,其他我不管。但流光锦你留着也没有,不如卖给我?”除了她就是戚无泽也不可能入关,流光锦只有她才有销路。
叶暖很爽快的答应:“行啊,一匹这个数。”她伸出五根手指晃了晃。
姜姬惊叫:“五百两?你怎么不去抢?”往年她都是以二百两价格算,这是一倍还要多。
“五百两不多,姜阁主卖出去至少也能翻倍,有赚就好。”
姜姬呵呵两声:“从这到关内,人工车马费,来回花费不用银子的!这样算下来赚得太少,三百两不能再多了!”
叶暖:“六百两。”
“你!”姜姬咬牙,一双美目都想杀人了,但一想到那位指定要流光锦,只得认了,“成,你现在就让去拿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叶暖朝褚雪松道:“小白,你和我娘一起去把流光锦搬出来。”
褚雪松点头,刚转身,背后一阵劲风袭来,不是朝他而是朝叶暖的脖颈,他眼眸微眯,本能伸手截住。但对面更快,算盘在手上啪嗒啪嗒的响,挥手就朝叶暖面门去。
叶暖惊骇的看向笑嘻嘻的姜姬,然后就被褚雪松带着转了个方向。褚雪松手腕翻转,单手夹住金算盘,姜姬如同游鱼,直接朝他腰际‘朔雪’探去。
褚雪松豁然后退,姜姬的金算盘弹出几粒木珠,射向叶暖眼珠子,他再也顾不得,‘朔雪’出鞘,冷光扫过,木珠直接被削成两截吧嗒落地。
姜姬迅速退出老远,笑嘻嘻的看向叶暖,道:“丫头,你看,我对你多好,你身边那个可不是个柔弱书生。”
褚雪松握间的手颤了颤,有些慌乱的看向叶暖。
“阿暖你听我解释”
叶暖没说话,但避开他伸过来的手,后退两步。褚雪松的脸煞白,突然没有勇气再去看她的脸。
姜姬得意:很好,他就是要褚雪松在这待不下去。
这疯子敌我不分,明明是来钓人的,却总是坏她的事,这次居然敢帮忙截她的生意,太气人了。
她出声点破他身份:“褚当”
褚雪松猛然抬头,怨毒的盯着姜姬,眼里杀意必现,手腕翻转朝着她就去了。
他发起疯来,十个姜姬也不敌。姜姬身后的人全围了上来,她怒骂道:“疯子,别忘记你还需要造物阁。”
他呵呵轻笑,眼尾发红,冷声道:“谁让你多事!造物阁不要也罢!”平素柔和温润的人此刻周身冷肃,招式凌厉又狠辣,哪还有柔弱书生的模样。
姜姬边打边朝叶暖喊:“丫头,你还做不做生意了,快喊醒这疯子。”
叶暖还在震惊,他不是说只学过两年拳脚?
褚雪松白衣染血,但他不管不顾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仿佛只要把这些人都杀了,叶暖就会忘记刚才的一幕。
“小白,快停下!”叶暖心惊。
褚雪松杀红了眼,压根不停。眼看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姜姬突然后悔拆穿这个疯子。
又一剑刺来,眼见避无可避,马蹄声由远及近,马匹上突然跃下一人,姜姬只瞥了一眼,眸中染上狂喜,大叫道:“戚城主救命,褚雪松这个疯子要杀人。”
戚无泽还抱着花盆,看看姜姬又看看叶暖。
姜姬急得想骂娘:“都什么时候了,还只顾着谈情说爱。要不是老娘,你早被撬墙角了!那边一时半会跑不了,老娘这边要命!”
然而戚无泽还是先朝叶暖走去,泛着红血丝的眼仿佛有光,把手里花盆递到她面前,柔声道:“你先前答应我,帮我养花,现在还作数吗。”他眼眸亮晶晶,满含期待。
面前的人似乎有些不同,然而叶暖来不及细想,立马抱过花盆,推了推他,“拦下小白,别让他在我这杀人!”
戚无泽看也没看那边,反而望着她笑得一脸灿烂,“好,只要是你希望的我都会做。”
叶暖:“。”你倒是去啊,再不去人就死了。
在‘朔雪’挨到姜姬脖颈时,戚无泽的乌金断纹刀直接掷出。
叮!
刀剑震颤,褚雪松被震得虎口发麻,倒退数步,眼睫下的眸子已经血红。
姜姬抚着胸口颤巍巍从戚无泽的身后站起来,脖颈渗出些微的血。她恶狠狠的盯着褚雪松骂道:“疯子,谁让你抢老娘生意,怎么,被拆穿就恼羞成怒。好好的马匪首领不当,你跑她这来干嘛,没安好心!”
褚雪松唇角勾起残忍的笑,‘朔雪’突然一分为二,截住戚无泽的同时,整个直接倒滑出去,另一把剑直取她咽喉。
姜姬大骇,连连后退,瞧见站在原地的叶暖,手中的算盘飞出,金链子直接把她手里的花盆带过来,挡住褚雪松奋力一击。
叮当!
朔雪剑意猛烈,巨大又尖锐的撞击将花盆碎成无数块,连同里头枯死的峨眉春蕙一同斩碎。
那是戚无泽给她的,是他娘最钟爱的花。叶暖心口猛然震颤,抬头朝对面看去,褚雪松身后,戚无泽红着眼,握刀的手青筋暴起,整个人似乎都在颤,连同刀身上的每一处裂纹都在颤。
叶暖预感不妙,果然下一刻,戚无泽比褚雪松还疯,不仅砍褚雪松连同罪魁祸首姜姬一起砍!
战场太混乱,她默默后退数步。
远处传来狗吠,一大队马匪朝农场围拢过来,为首的何辛瞧见浑身是血的褚雪松急得大喊:“主子!”
眼见马匪越来越越多,越来越近,叶暖一把拖住还在发疯的戚无泽往院子里拉。然而下一刻她的手被褚雪松拉住,回头去看,他眼里全是受伤。
“阿暖。”
叶暖抬脚就是一记踹,褚雪松明明可以躲却硬生生挨了一脚,素白的腰际多出一块污渍。
“放手!”
褚雪松不想放,一旦放了,阿暖就再也不会理他。
戚无泽盯着他那只手目眦欲裂,提刀就砍。
“主子!”何辛急喊,翻身下马,弯刀与戚无泽刀身碰撞,火花四溅的同时带着褚雪松往后跌去。
众马匪连忙上前帮忙,眼见对方人多势重。叶暖拖着戚无泽就跑。
姜姬咒骂一声,带着残余的手下跟在叶暖身后进院子。
院子的门被关上,花卷冲出来嚎叫,远处有狼群应和,不一会儿的功夫全朝这边奔来。院子角落传出细细索索的声响,大批剧毒的蛇爬满篱笆,冲着马匪吐芯子。
骏马嘶鸣,众马匪惊慌的看着这一幕,朝褚雪松喊:“大当家的!”
褚雪松唇角带血,桃花眼微敛,半垂着的眼眸冰冷彻骨,看向身后的一众马匪,厉声质问:“谁让你们来的?”
面对这样的大当家,众马匪皆是噤若寒蝉,呐呐不敢言。何辛扶着他紧张道:“主子,是我通知大家来的。”他们不来,主子在戚无泽手下讨不好。
褚雪松单手掐住何辛的脖子,将人抛出老远,吼道:“滚!”
何辛撞到马背上,吐出一口血,勉力爬起来,一言不发带着众马匪退出百米远,只远远的看着。
叶暖从没见过这样的小白,冷厉阴狠,像是黑暗里生出的罂粟花,危险又致命。
果然,随便倒在外面的东西不能捡!
叶小虎抱着小黑都惊呆了,呐呐的喊了声:“先生”
褚雪松摇晃了两下,隔着院墙看向还拖着戚无泽的叶暖,桃花眼上挑带笑,雪白的衣裳染血,眸里散着极易破碎的光。极其温柔的喊:“阿暖”
叶暖眉头微蹙,没搭话。
褚雪松又靠近两步,篱笆上毒蛇朝他吐着芯子,他又露出最无害的笑,朝叶暖道:“阿暖,我,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我我不会伤害你的你让我继续,继续待在这好不好?”
他眼里几乎是掩饰不住的祈求,神色哀伤又脆弱,仿佛只要叶暖说不他就能直接倒下去。
姜姬有些愕然,认识褚雪松的十年里,还从未见过这个疯子如此。
他真对叶家丫头上心了?
院子里几人都看向叶暖,叶暖手动了动,就被戚无泽反手拉住。他愤怒又狠厉,像极了出鞘的重刀,冷冽的眼神横冲直撞狠狠劈向院子外的褚雪松,强烈不容侵犯的占有欲激得他破口而出:“滚!她是我的!”
褚雪松眸光转向戚无泽,剑光凛冽,丝毫不退让,“她凭什么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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