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人面容清雅，挺立如修竹玉树,朝她和暖的笑：“阿暖,我是来谈合作的。”
“合作？”她和马匪有什么好合作的？
褚雪松正色道：“造物阁之所以能做大，就是来者不拒，只要守规矩马匪的生意也是做的。云间农场打开门做生意，不至于这点雅量都没有吧？”
“卫家寨和褚家寨加在一起财力不一定逊色于罗木城。”
“况且我褚家寨是良匪，不杀人。阿暖,荒原冬天难捱”
叶暖看看他身后的骆驼队问道：“你们带来的是什么？”
褚雪松朝身后的人摆摆手，何辛立马让人把一个个大木桶抬上前。
“先前你不是想制盐，这里头全是咸水,往后这运水的功夫，可以由褚家寨的人来做。”
戚无泽驱马上前一步,冷着脸道：“大可不必，运咸水的事我的人也能做。”
褚雪松看向戚无泽，桃花眼柔和，声音却锐利：“罗木城靠山,褚家寨靠沙海，沙漠之中向来是马匪的天下。我们可以做到往返百次没有伤亡,戚城主做得到吗？”
做不到！
罗木城的将士守城多,沙漠几乎没去过,对那压根不是太了解。先前碰上沙尘暴他都寸步难行，若是强行去运咸水，必定会有伤亡。
但为了生计，伤亡又算得了什么。
现在有人去运咸水，只需分出一部分好处,这生意是可以做的。再说若是不答应，每次运咸水还得堤防马匪的袭击。
叶暖见戚无泽沉默，就知道答案了。
她面上带笑，语气客气又疏离：“那说说这生意如何做？你们运咸水想换什么？”
褚雪松瞧见她神态，心口像是被针密密麻麻的扎，难受得紧。他控制好情绪，道：“我们只需每次制出来的三成盐即可。”
才三成？
叶暖惊讶，整个过程，运咸水是最费力最难办的。他们主动揽下这活计，就只要三成？
褚雪松时刻注意她表情变化，见她犹疑，长睫低垂，声音也满含歉疚：“之前骗你是我不对，但阿暖能再信我一回吗？我们需要盐，即便三成也比去造物阁买划算。”
戚无泽虽然不愿意他掺和，但不得不承认，这事对他们有利！一边是满城的百姓，一边是褚雪松这个竞争对手，私心里是不想阿暖和褚雪松有任何牵扯，但作为一城之主，是不可以只考虑个人。
他看向叶暖，等着她做决定。
“成交。”这么占便宜的生意她自然会做。
褚雪松露出如释重负的笑，让人把木桶全放在院子外后，很有分寸的告辞。
刚骑上骆驼，叶暖突然喊住他。
褚雪松立马抬头，眸色里荡漾开笑意，声音都带了些隐隐愉悦：“阿暖，你原谅我了？”
叶暖没接他的话，而是道：“你先等等，先前给你做的新衣裳好了，我拿出来给你。”
说完她跳下马背，找苏氏拿衣裳，又抱出来递到他面前，抿唇道：“你别误会，这是之前就做好的，你不拿去，家里也没人穿得下。”
褚雪松笑弯了眼，眸里映着她的身影，伸手接过衣裳，语调缱绻：“嗯，谢谢阿暖！”
戚无泽看向他手里的衣裳，脸上线条紧绷：两套秋衣，还有一件冬衣，白净素雅，还绣了青竹、墨兰！
心里微微泛酸，阿暖都没送过他衣裳，上次也是穿褚雪松的！
褚雪松收好衣裳，又朝叶暖问道：“那我什么时候可以来取盐？”
“两日后吧。”这批咸水可以试着煮盐。
褚雪松点头，朝她挥挥手，带着一众人消失在荒原深处。
戚无泽招呼高藏锋带人把木桶搬回院子，让他喊做工的人吃饭，夜里再加紧干会儿，之后直接在农场休息。
晚饭苏氏已经做好，清汤面配几个小菜外加每人两个红薯。这对于一到冬天就挨饿的荒原人说简直太丰盛了。来做工的人都道：“怪不得来过的人都说叶姑娘这好。”
吃这么好，天天来不给工钱都乐意。
叶暖趁众人吃饭的功夫查看灵泉空间，发现昨夜种下去的榴莲树枝繁叶茂，巨大的树干上挂满了成熟的榴莲。金灿灿的榴莲散发出浓郁的香气。
当然，不喜欢吃的人可不觉得香。
她直接从空间拿了十个出来，让小虎几个帮忙搬到众人休息的地方。一众人吃完饭，正准备起身，就见叶小虎和戚涯皆是以布条掩住口鼻，皱着五官，搬一个椭圆长条带尖刺金灿灿的东西进来。
不禁都好奇的探头望，叶暖招呼道：“别愣住，大家都过去帮忙搬一下，这是农场最新培育的水果，正好可以给你们尝尝。”
众人一听有好东西吃，立马跑去正厅帮忙搬。只是不少人才凑近，立马掩住口鼻，一副恨不得吐出来的表情。但又不好意思问叶暖，只得暗自嘀咕：这是什么水果，臭成这样能吃吗？
高藏锋心直口快，只闻了两下就捏着鼻子扶墙干呕，大叫道：“叶姑娘，这是什么鬼？臭的我快吐了！”
叶暖：“。”
她解释道：“只是味道闻起来臭，但吃起来很香的。”接着又朝小虎道：“去拿刀过来，我来开。”
叶小虎捂着鼻子嗒嗒的往回跑，不一会儿拿了刀来。叶暖要动手，戚无泽连忙接过，强忍着要呕的冲动道：“你说要怎么切，我来。”
叶暖比划两下：“不用切，把表面剖开，再对半掰就好了。”
“嗯。”戚无泽点头，深吸一口气，刀摁在坚硬的榴莲上，然后用力。
咔嚓！
金色的榴莲裂开一条缝，浓郁的味道充斥整个院子，原本站得远的人瞬间后散得更开。
戚无泽把刀放下，徒手用力。
吧嗒！
榴莲掰成两半，金黄饱满的果肉露出来。他问叶暖：“怎么吃？”
叶暖凑过去，伸手把里头的果肉一个个掰下来，放在案几的碟子上。然后给大家示范性的咬了口，“呐，直接吃就行了，大家都尝尝。”
随着她的动作，榴莲特有的味道在空气中散发出来，有人胃里翻腾，直接干呕一声跑了。戚无泽怕叶暖尴尬，视死如归第一个拿起榴莲往嘴巴里塞，英挺的五官都皱到一起。
入口绵软汁多、软嫩味甜，竟然还挺好吃。他忍不住又咬了口，原本皱着的五官舒展开，边吃边朝露台边上的众人道：“你们尝尝，还挺好吃的。”
其余人见他们城主都吃得这样高兴，凑过来尝试性的拿起一块往嘴巴里塞。
有一大半人尝过味道后眉头都舒展开，脸上染上愉悦，大声道：“这东西闻着臭，吃起来香。不对，这样一闻也不臭了。”
还有一小部分人仍然不习惯榴莲的味道，扶着柱子干呕几声，看露台上的人大快朵颐，表情越发扭曲。
这么臭的东西到底哪好吃？
戚涯和叶小虎捂住鼻子发馋，等叶暖再次递过来时，忍不住接过去往嘴巴里塞。然而只是一口，俩人齐齐吐了。
叶小虎手上还拿着一大块，丢也不是，吃也不是。眨眼的功夫就被花卷叼走了，顿时如释重负狠狠松了口气。
叶暖感叹：看来榴莲于她弟来说就是辣椒之于戚城主——怎么咽都咽不下去。
戚无泽吃得太香，他顺手掰了个递到叶暖嘴边，“你也吃，这榴莲真香！”
确实香！
榴莲千层酥、榴莲布丁、榴莲班戟、榴莲蛋糕想想都馋得流口水。
最后十个榴莲全被吃光，为了弥补不喜欢吃榴莲的一小部分人受伤的心灵。叶暖给他们每人一个橙子，这下皆大欢喜，干起活来格外卖力。
一天的功夫木屋子就搭建得差不多，明日再干一天，仓库也应该差不多了。
第二日，太阳刚刚升起，农场外就来了百来号人。一问之下才知道是昨日刚报名长工的，高藏锋筛选过一轮，今日天还没亮就赶紧跑来农场。
叶暖招呼众人领号码牌等着，这次长工只招三十人，为期两个月，统一抽签排序。抽到的留下登记姓名，剩下的可以先排队下一批再抽。
天朗气清，百来号人拿着签牌兴奋的搓手，阳光洒在众人脸上，皆是一派喜气洋洋。
戚无泽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神情越来越沉，朝维持秩序的高藏锋招招手，把人带到二楼转角处后，狠狠踢了他一脚。
高藏锋大惊，茫然受了一脚，压着声惊疑不定道：“城，城主，怎么了？”
戚无泽额角青筋直跳，气狠了骂道：“这是你选的人？”
“嗯”高藏锋不明所以，“有什么问题？”
戚无泽又踢了他一脚，压低声音骂道：“怎么尽选长相周正，高壮实的？”
高藏锋有些无辜，挠挠额角，支吾道：“俺，俺就想到叶姑娘这么好看，总不能选一些歪瓜裂枣污她的眼。高壮、结实才能干活不是？”
“况，况且，叶姑娘应该喜欢小白那种的，我就又挑了些面容清秀，一看就特好说话的那种！”
“你！”戚无泽咬牙，嗤笑出声：“你哪只眼瞧见她喜欢褚雪松那种？”
他们城主好像不太高兴，高藏锋呐呐道：“反正叶姑娘先前就招过一个长工。”说完又可惜起来，“城主，您说小白怎么就是褚家寨的当家的？挺好一小伙子叶姑娘他们得多伤心。”
“你！”戚无泽气得拔刀，高藏锋吓得用力把刀柄推回去，讨饶道：“城主，哪里错了，俺改！改还不成了吗？”
戚无泽拇指摁在刀柄上，挑眉道：“听说你到处和人说我不喜欢阿暖？”
高藏锋还没回过味来，立马狗腿道：“城主，这不是您说的？他们误会你，俺已经很努力在解释了。您放心只要再努力努力绝对所有人都相信您真的不喜欢叶姑娘！”
戚无泽：“。”他上下打量高藏锋，用一种很真诚的语气道：“疯子，一把年纪没媳妇也是有原因的！”
高藏锋觉得自己城主和自己也差不多，但这话他不敢说。
戚无泽朝他招招手，他连忙凑近，就听自家城主压低声音道：“先前是我搞错了，之后别人问起，尽管说我喜欢阿暖。”
“什么！城主你喜欢叶姑娘！”对于城主不喜叶姑娘这件事，高藏锋已经深信不疑，如今听城主改口他第一个不敢置信，嗓门大得像打雷。
大得连同院子里应聘的长工都听到了。
叶暖愣了愣，连忙朝也惊愣的众人道：“无事，拿到签牌的都过来登记姓名，待会唱到谁，谁就留下做工，其余的人可以先回去，两个月后再过来。”
百来个人，朝小木楼看看，又看向面容清丽柔美的叶暖。
得，城主喜欢，他们没希望了！
众人一一登记好姓名，把自己的签牌插入竹筒，由叶小虎抽三十只，念到名字的兴高采烈，没念到名字的垂头丧气。
等小木屋和仓库建好后，余下的七十人全部被高藏锋带了回去。他临走时看看自家许久未回城的城主，欲言又止！
戚无泽瞟他一眼，吓得他赶紧跑了。
叶暖朝剩下的三十人道：“从今日起，你们就在农场帮忙干活。每日三餐农场全包，半个月发一次粮，想要月银的也行。七天可轮休一次回城探亲，只要好好干，保准能过个好年，但要是谁偷懒摸鱼，那只能赶出农场了。”
“现在第一件事，帮忙一起煮盐。”
叶暖让人把十几个木桶抬到院子池塘边上，又让人开始生火架缸，把木桶里的咸水一桶一桶的倒进去。
戚无泽站在旁边盯着，疑惑的问：“咸水这样就能煮出盐？”
叶暖点头，“沙漠里的盐湖本身含盐量就高，只需架锅慢慢熬煮，把九成的水分煮掉，盐就会析出来。到时候再用细纱布加水过滤，就能得到干净的盐。就是煮盐的火候要控制好，防止烧糊。”
“之后若是想产量大，可以在农场周围囤几亩卤水田，靠日头暴晒，再做处理也可以得到盐。”
她说完，戚无泽眼神又炙热几分，“阿暖，你好厉害！”
他的阿暖怎么什么都懂！
以前他很崇拜他娘，后来有些敬佩姜姬，现在阿暖的能力已经超出他的认知。
这样的阿暖百里灼怎么舍得伤害！一想到她曾经被毁容流放他既难过，又有些庆幸。
难过她受过的伤，庆幸她在受伤后遇到了自己。
他上前一步，接过叶暖手里光洁的木棍，柔声道：“阿暖，火炉边热，你站在那说，我来搅就好了。”
叶暖后退两步：“顺时针搅动就可以了。”
戚无泽问：“大概多久可以见到盐？”
叶暖估算一下：“大概煮两个时辰左右，等上面浮出一层透明的白霜，水剩下不多你就喊我。我带人去地里锄草，施肥，再让他们多种一些树。”
之后再陆陆续续多开一些地出来。
先前种的油菜、高粱、和水稻陆陆续续的成熟了，地里的菜有些也可以收。
可以让大家先把东西收到仓库，她再避开众人把容易烂的果蔬收到空间，等人来买的时候再拿出来，这样就能确保卖出去的都新鲜。
留了十人帮戚无泽煮盐，叶暖带了二十人去把池塘边上的水稻割了。众人触到水稻的一刹那，叶暖脑海里的金属面板不断的滚动。
等整亩水稻都割完，喜悦的女声立马响起来。
“恭喜宿主，灵泉空间升至九级：奖励青稞、蚕豆、棉花、向日葵、莴笋、茶籽、芒果、樱桃、灵芝，奖励土地八块。宿主加油哦，升至十级，可解锁意想不到的功能！”
意想不到的功能？
不出意外的话，等收完左边一大片地就能升级到十级。
但今天割完稻子，还要脱谷，剥米，再去收割其他的粮食显然不太可能。她是农场主，可不想当周扒皮。
叶暖安耐住激动的心情，让众人先吧稻谷收好。
罗木城缺水，只种植高粱和小麦，关内的稻谷他们也是吃过的，但大多数都是陈米和糙米。云间农场不仅种活了，如今还大丰收，金黄的稻谷沉甸甸、颗粒饱满圆润。
收稻谷的工人不仅不觉得累，反而异常兴奋，捧着剥出来雪白米粒问叶暖：“叶姑娘，这米怎么卖？”问的人小心翼翼，要是不贵，他们也想买一些回去给家人尝尝。
叶暖笑道：“不贵的，一块玉石两升米，你们帮我做工，半个月可以换十升米回去。”
众人脸上露出兴奋之色：两升米省点吃够一家三口吃五六天了，十升米差不多吃二十几天，做两个月就是四斗米，能撑过今年冬天了！
“叶姑娘，我们一定好好干！”
叶暖点头：“嗯，干的好的，回去时我会另外备一份年货给他。”
有嘴快的当场就问：“叶姑娘，年货都有什么？”
叶暖眨眼：“保密，年货年货，一定会很丰盛！你们努力干，我有眼睛会看到，到时候会同你们城主一同评选出最勤劳的那个。”
这下所有人都卯足了劲干。
期间叶小虎和戚涯跑来送水，叶暖跟着俩人往回走，煮盐的烟火气顺着池塘飘出老远，整个云间农场热火朝天。
突然有些惊叫道：“出盐了，出盐了！”原本在煮盐的十人都跑过去围观，最先熬制的那只缸里已经析出纯白色的颗粒。
戚无泽手上的木棍不断搅拌，俊脸上全是兴奋。
从来没有盐的荒原制出了盐，这比发现铁矿更让人激动。虽然阿暖说过一定可以出盐，但真正看到析出的盐，他还是激动得心潮澎湃。
“阿暖，你快过来瞧，真的出盐了！”
叶暖加快步子往他那边赶，到他身边时，他伸出一只手，一把将人拉到高凳子上，指着表面纯白的晶体兴奋道：“你瞧，真的是盐！阿暖出盐了！”
他整个五官都在笑，眉眼飞扬，难掩激动。
“嗯，真的是盐。”叶暖也有些激动，毕竟他们找了这么久的盐，两次险些因为盐丢了性命，怎能不激动！
她垫着脚往缸里看，又用木棍试探了一下水位，朝戚无泽道：“让人把火褪掉，细纱布、干净的木桶备好，这一缸可以开始溶盐了。”
溶盐，就是把里头溶于水的多余杂质去掉，剩下干净的盐晒干就可以食用。
戚无泽赶紧让人准备好要用的东西，叶暖在一旁指挥。来回过滤过几次后，盐块过水后越发的干净雪白，来的盐还要细腻。
戚无泽手捧雪白的盐，眼眸微颤，激动得说不出话。原本在地里干活的长工全围拢过来，瞧见那盐眼睛都瞪得老大，然后就见他们城主用手指沾了沾，把盐含进了嘴里。
舌尖慢慢品尝着盐的咸味，他惊讶又惊奇的道：“这盐比造物阁的好吃！”
其余人也纷纷上前尝试，眼睛里有光，赞道：“确实，这盐没有怪味。”
造物阁运来的盐相对粗糙，里头少量的杂质往往没有滤干净，即便在锅里煮了许久，也会有一股奇怪的味道，这种味道通常会影响菜的口感。
但叶暖制出的盐不会，它就是最纯正的咸味！
“叶姑娘，你太厉害了，连盐都能弄出来！”
“您一定是上天派来拯救我们荒原的！”
叶暖轻笑，朝众人道：“那还等什么，快去干活，争取晚饭前把所有的盐和大米都弄出来。”
罗木城的人很是激动，看叶暖的眼神已经没有了当初看流放罪民的厌恶，里头只剩最纯粹的崇拜和炙热。
戚无泽眼角唇角还是高高扬起，叶暖接过他手里的盐笑道：“发什么愣呢，你也快干活，这些盐还得晾晒。晾好后三成给褚当家的，剩余的你全部拿去。”
全部拿去？
“不能，你制的盐我怎么能全部拿去？”
叶暖：“农场多亏你才能有今日，当初说好，我负责罗木城的粮食，盐自然也算在内。别和我客气，我知道你们已经许久没拿到盐了，这个时候城里应该很缺吧？”
她猜的确实不错，三个月前，姜姬就刻意断了罗木城的盐和日常粮油，连兵器也一并断了。
部分百姓已经吃不起盐了。
戚无泽没再推辞，冲着她笑得春光灿烂。
他的阿暖可真好！
夜里，戚无泽重新给枯萎的花根浇水，浇完后抱着花盆目光柔暖又缱绻。
“你要争气!”
“要快点开花！”
戚涯从门缝里看见自家对着花盆絮絮叨叨的傻笑，忍不住狠狠抖了一下。
他大哥莫不是被小虎那小不点传染了吧，没事就喜欢对院子里菜吧啦吧啦！
说是这样菜会长大！
天有些乌沉沉的，月亮隐入黑云。所有人陷入沉睡，荒原北风肆虐。农场西面隐隐有马蹄声渐远，戚无泽从睡梦中惊醒，空气中有股炭火的焦味。
右眼皮狂跳，他蹙眉，果断起身开窗，新建的小木屋方向燃起滚滚浓烟，星点的火光在浓烟中若隐若现。
还有长工住在里头。
戚无泽大惊，迅速披衣起身，用力啪叶暖房门。叶暖在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中醒来，还没清醒，人就被直接搂了起来，戚无泽焦急道：“快穿衣裳，长工的木屋着火了！”
叶暖瞬间清醒，摸黑胡乱穿好衣裳，边穿鞋子，边跟他往外跑。苏氏和两个小的也被惊醒，全披着衣服赶紧往外跑。等他们跑到西边的小木楼时，发现木楼的门全被反锁，三十几个长工用力拍着门板，拼命呼救！
这显然是有人可以为之，想把这些人全部烧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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