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空突然飞出一只碗,那碗速度快得出现残影,恰好打在抓住叶暖女兵的手上。里头的饭粒全部洒出来溅了在场的官兵满头满脸。
啪嗒!
碗砸在老板娘脚边碎裂开,老板娘吓得连连后退,刚抬起头,又瞧见一人影从天而降,将十几个官兵踢得躺倒在地哀嚎不止。
眨眼的功夫,地下数十人又被藤蔓捆了个结实,嘴巴都都被塞上布巾。老板娘睁大眼惊愣了一瞬,立马关门退走。
接着就听到里头传来沉闷的惨叫声以及楼板震动的声音。
这夫妻俩看着斯文高俊,貌美绝俗,打起人来太凶残了。老板娘秉承着少说多做,不听不看保平安的原则,下楼关门继续回去烧水。
半晌过后,二楼安静下来。叶暖蹲到领头的面前,笑容亲切的问:“说说,什么是大选?”她把女官差嘴里的布巾取出。
女官差被打怕了,这会儿也不敢叫,叶暖问什么她就答什么。
“五位将军让少君选君妻,少君说要选就让其余有本事的女子也有机会。昨日城中粘贴告示,凡事年满十七不过三十的女子皆可参加大选,大选胜出的女子可入赘城主府,成为君妻。”
“此时由胡离将军一手操办,所有报名的女子都去她府上领身份牌了。”
还有这事?
一座小小的流光城怎么会这么乱!
她说完叶暖又把布条塞了回去,十几个人奋力挣扎都怕下一刻就身首异处。叶暖拍拍手幽幽地道:“不会把你们怎么样,但现在我们要休息了,你们最好乖乖别动,否则身上的藤蔓会越缠越紧,直到把你们勒到窒息为止。”
有人不信,动了动。那藤蔓仿佛活了,立刻勒紧一份,那人吓得瘫软在地,犹如一条僵直的鱼一动不敢动了。
“安静躺着,明日一早会放你们离开。”
然后十几个官差或坐或躺在地上僵直的看着这对小夫妻高床暖枕恩爱的说着悄悄话,相伴入眠。
流光城的秋季夜长昼短,夜里冷得人怀疑人生。清晨十几个人犹如砧板上的鱼眼珠子都不会动了,叶暖帮她们解开藤蔓许久才缓过劲。
下头的人问:“怎么办,要不要追?”
领头的骂道:“追什么追,找虐?回去禀报大将军王就说人丢了。”
清晨的流光城已经苏醒,叶暖找老板娘要了两身当地百姓常穿的衣裳。换好后带着戚无泽往城东走,路过一家包子铺时买了两个包子随意填饱肚子,顺带向包子铺老板打听胡将军府的位置。
越往东走,街道上的行人越多,等到瞧见胡府的牌匾时,正门口已经挤满了人。两队军士堵在门口登记,凡报名的女子都要报出籍贯年龄姓名才可入内进一步检查。
戚无泽带着叶暖转了一圈,发现有不少人也和他们一样围着将军府转悠。那些人瞧见叶暖,警惕的问:“你们也想翻墙进去?”叶暖还没回答,离她最近的女子就道:“胡府的四周都养了狼狗,还有巡逻队值守,方才有个俩个人前一刻才翻进去,立马就被丢了出来,腿脚都被咬得血肉模糊,你们还是乖乖走前门登记进去吧。”
叶暖疑惑的反问:“那你们还在附近溜达?”
那女子嘿嘿一笑:“就不瞧热闹吗?”
叶暖无语,把戚无泽拉到一边道:“要不我先进去找胡离,你在府外等?”
戚无泽摇头:“不行,还是等人少些翻墙进去。”
叶暖拗不过执着的戚城主,俩人在胡府外等了一个时辰也不见人少。她干脆道:“我们还是在城中转转,打听打听有没有小虎和阿涯的消息。”
“好。”
俩人沿着街道又往回走,从东城找到西城,又从西城找到北城,再到南城时就被人盯上了。
好在戚无泽功夫了得,带着叶暖七拐八拐,终于在天黑前将人甩脱。等再次来到胡府前时,发现胡府大门紧闭,外头守卫森严,瞧见他们警惕的问:“过来做什么的?”
叶暖和缓一笑:“官爷,我是来报名大选的,现在还能进去吗?”
叶暖姿容太盛,又兼具英气,晚霞的映衬下晃花了守卫的眼。态度不自觉也好了几分:“今日已经结束,你明日卯时末再来。”
“能通融通融吗?”叶暖往里头瞧瞧:“参加大选的人是不是都住在里头?”
守卫道:“自然是,规矩就是规矩不能通融,你明日赶早。”
叶暖还要再说,守卫就有些不耐烦了。音量不自觉又提高几分:“休要啰嗦,快走!”
叶暖笑笑,拉着戚无泽往回走。那守卫瞧了俩人亲密的背影数眼,朝旁边的人道:“这女人长得好,就是有些贪慕虚荣,都有夫君了还来参加大选,她那夫君也是贤惠,居然还陪着她来。”
耳力过人的戚无泽:“!”神他娘的贤惠。
俩人沿着胡府走了一圈,戚无泽贴在墙根认真细听,半晌后道:“这里没有守卫,但有很多狗。”
“就从这进吧。”借着月光叶暖左右瞧瞧,“从这上,先把我弄上去,那群狗瞧见我不会叫的。”
戚无泽抱着叶暖的腰,小心的将人提溜上围墙。叶暖才站稳往围墙下一看,一二三四五六七十几双狗眼齐齐的瞪着自己。她艰难的笑了两声,伸手打招呼,朝那群狼狗嘘了声。
在确定它们不会叫后朝戚无泽招手,戚无泽一闪身跃上围墙然后也瞧见七只狗排排坐的场景。
“下去”
戚无泽带着叶暖跳下去,七只狼狗转头目送俩人走远,乖乖地一点声音也没发出。
特殊时期,胡府巡逻的侍卫增多,每半刻钟就有侍卫从后院里经过。俩人猜想这个点胡离肯定待在书房或是自己房间里,凭着对房屋格局的了解,戚无泽带着叶暖摸到了书房。
书房内一片昏黑,不似有人走动。俩人对看一眼决定再去卧房看看。一路又遇到几伙巡逻的侍卫,好不容一找到卧房的位子最后却被前来收拾的小厮发现。
这下人也没法找了,俩人被追了许久,最后把那名小厮抓出府,提溜到没人的小巷。
“说,你们胡将军到底在哪?”
小厮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年,一双眼睛乌溜溜的,倒是与流毓有三分相似。他害怕的缩了缩,支吾道:“将军担心少君,去城主府了,不确定什么时候能回来。”
这是白折腾了。
见叶暖和戚无泽不打算杀自己,小厮连滚带爬的跑了。
夜幕低垂,月明星稀。
叶暖看向狭窄漆黑的长巷,想了片刻道:“胡府守卫都如此森严,城主府肯定更多人。先前流毓送我的令牌我还记得模样,我现在画下来然后找人雕刻,明日再混进城主府如何?”
戚无泽一想到令牌是自己丢回去的就一阵懊悔。
他点点头,带着叶暖重新找一家客栈住下。等叶暖画好后,嘱咐她注意安全,自己去找铺子打令牌。
先前他们找人的时候看到过两间雕刻铺子,戚无泽很容易就找了去。铺子的掌柜已经关门歇息,被他直接提溜起来,用刀架在脖子上盯着刻。
掌柜知道这是少君令,但性命攸关,不刻也得刻。忙乎两个时辰东方落出鱼肚白,檀木描金的令牌总算是刻好了,戚无泽把令牌揣进怀里,又摸出一锭银子放到掌柜面前威胁道:“嘴巴紧点,今晚的事只当没发生,要是敢说出去,我定来找你。”
老板吓得连连点头,等戚无泽翻出屋子,才战战兢兢的嘀咕:“这年头男子不在家相妻教子,跑出来动刀动枪的肯定是没人要。”
还没走远的戚无泽脚下被绊住,险些一个狗吃屎摔了出去。
流光城是什么鬼地方,得快点找到那两个臭小子,赶紧走,太吓人了!
莫把他的阿暖教坏才是。
戚无泽摸到客栈时叶暖还没醒来,床上的人容色倦怠,显然很久没睡好。瞧她睡得正香,他干脆走到桌子边趴着眯了会儿。
日头照进窗户,外头人声鼎沸,叶暖突然惊醒,掀开被子下床。瞧见趴在桌边刚好醒来的戚无泽,急急的问:“怎么不叫醒我?”
戚无泽伸伸懒腰,走过去替她整理凌乱的发丝:“不差这一刻,梳洗一下,用完早膳,我们出发去城主府。”
伙计送来热水和饭菜,俩人梳洗完又匆匆用过早饭。下楼径自往城主府去了,城主府的守卫果然比胡府的守卫还森严,四周都有人守着盘查。
叶暖接过戚无泽手上的令牌递给正门处看守的侍卫,侍卫盯着那令牌上下看了许久,出声询问:“这令牌哪来的?”
叶暖如实回答:“我是从荒原来的,这令牌是年前少君同胡将军去荒原送给我的。大人只管拿着这令牌进去通报,就说荒原的叶暖来访,少君肯定会见我的。”
侍卫将信将疑,但对方拿着少君令,姿容仪态又太过出众,不像是会撒谎的。她命人继续守着,自己拿着令牌进去通报。
不过片刻的功夫,红衣覆甲的胡离匆匆而来,瞧见叶暖和戚无泽时异常惊讶,随后镇定下来请他们入内。边走边道:“我还以为是那个不要命的谎报,原来真是叶场主和戚城主。”
流光城的城主府显然比罗木城的城主府还要繁华,十步一亭,五部一廊,檐台碧瓦,错落有致。
叶暖问道:“流毓呢?”
胡离蹙眉:“少君在书房呢,他想来被我阻止了。”流光城此时形势严峻,到处是危险,不确定来人是谁前,断不可让他乱跑。
三人很快到达书房,书房外流毓正翘首以盼,瞧见叶暖眸光里全是欣喜。欢快的朝着她跑过来,手才张开,但瞧见她身后目光不善的戚无泽时又畏缩的收回手,讪讪的挠头。
“姐姐,你来了,我好高兴!”流毓围着叶暖,声音清脆又纯澈。
许久未见,他倒是长高了不少,兴奋完过后瞧见满院子的侍卫目光又沉郁下来,撇下嘴角道:“可惜城里最近发生的很多事,不然我可以带姐姐出去逛逛。”
经历这么大的事,流毓整个人成熟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般胡搅蛮缠,有点小心翼翼的强装坚强。
等流毓安静才来后胡离才问:“叶场主和戚城主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叶暖简单把事情始末说了,问胡离道:“你们能在城中粘贴告示,让城中人都帮忙找找吗?”
胡离一脸为难:“恐怕不能,流光城如今局势动荡,除了我和柳、白两位将军,其余两位将军保持中立,余下四位将军都听从大将军王薛骁竹的。少君处于弱势,若此时粘贴告示恐怕会对两位小公子不利,而且城主印在大将军王手上,少君必须顺利继位才能掌印。”
她顿了顿又反问道:“你确定两位小公子来流光城了?”
戚无泽点头:“我们是跟着猎隼来的,它徘徊不去就证明俩人在城中,但不知什么原因一直找不到。”流光城就这么大,找不到人很可能出事了。
他不愿意深想,只觉得小虎和阿涯那么聪明一定会没事的。
胡离道:“我最多只能帮你们暗中寻找,但大将军王的势力太大,若是她的人捉去了,一时间我也无能为力。”
“两位现在我府上住下,有消息我马上通知你们。”
流毓有些低落,问胡离:“不能让他们住在城主府陪我吗?”
胡离迟疑了一瞬,看向戚无泽突然又松了口,“那麻烦戚城主了。”戚无泽功夫那么高,他在确实放心不少。比起流光城的人,此时胡离更信任他。
戚无泽听明白她的话,轻笑道:“不麻烦,是我们夫妻麻烦你们才对。”
夫妻?
这两字犹如惊雷,胡离惊讶了一瞬随即镇定道:“恭喜啊!”
倒是流毓惊愣过后焦急的凑到叶暖身边询问:“姐姐,你成亲了?你怎么能成亲?你成亲了我怎么办?”他一连三问,心里难过极了。
明明当初是他捡到姐姐,姐姐怎么能嫁给别人!
戚无泽伸手将他隔开,傲娇又嘚瑟的往前一站,挑眉道:“阿暖心悦我,我也心悦阿暖,为何不成亲,你现在不也在找君妻吗?”
流毓急红了眼:“我这是迫不得已,但我最喜欢的还是姐姐。”
戚无泽开始嘴贱:“你姐姐成亲了,以后连姐夫一起喜欢吧。来喊声姐夫,给你红封。”
流毓双眸含泪,沉着脸跑了。
“他没事吧?”叶暖问胡离。
胡离眸色微暗,随后又摇头道:“无事,他小孩子脾气很快就好了。两位的屋子安排在少君的隔壁,这几日麻烦戚城主多费心。”她这边还有许多事要做。
戚无泽点头,朝她拱手:“阿涯和小虎的事也拜托胡将军多费心了。”
城主府的下人收拾好屋子,领俩人去休息时,胡离有事先走了。
屋子很宽敞,到处都垂着轻柔泛着流光的锦缎,普一进去仿若进入虚幻的仙境。戚无泽嫌这些东西碍事,把就近的流光锦全扎在一起。
嘴里叨叨道:“还是物以稀为贵。”
俩人还没坐下,原本跑走的流毓又躲在门口往里看,被叶暖瞧见后立马又缩回去。戚无泽嗤笑一声,走过去伸手把门边上的人提出来。
流毓对戚无泽和褚雪松俩人的混合双打还记忆尤新,一瞧见他过来立马以手护头,求饶道:“打人不打脸!”
“谁说要打你了?”戚无泽把他拎到面前摁到凳子上坐下,“来,和姐夫说说那个大将军王怎么回事?”
流毓气得要死,“你才不是我姐夫。”
叶暖道:“毓儿,别闹,同你姐夫说说。”
流毓:“。”
戚无泽舒服了。
流毓气了半晌情绪又渐渐低落,最后还是道:“大将军王就是薛骁竹啊,以前连我母亲都敬重她几分。我母亲莫名其妙的死了,她站出来说流光城不能男人当城主,她就是想自己当城主。”
“城主府一直姓流,她想当城主门都没有!”
戚无泽又问:“那现在大选是什么情况?”
流毓抬头,眸光有一瞬间的冷:“十个将军里七个有女儿,他们都想我娶她的女儿。我谁也不喜欢,偏不如他们的愿,宁愿选一个平民也不选她们的女儿。”不就是想架空他,让城主府改姓吗?
不可能!
叶暖奇怪:“十个将军七个有女儿,怎么胡离这么年轻?”
流毓道:“胡离娘身体一直不好,去年因病去世,她去年才袭位的。以前在城主府读书,我母亲最喜欢她了,没事总喜欢让她管我。以前我也讨厌她,但母亲死了,只有她对我最好。”
胡离也只比他大三岁——今年二十有一。
叶暖听后突然道:“那你不干脆选胡离为君妻?”
流毓愣了愣,委实没料到她会这样说。等反应过来后,支吾道:“她,她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她。而且我们都没想过这个问题。”
叶暖给他分析道:“你看,胡离又厉害又衷心,对你还好,又是少年将军,不比那些不知根知底的人强?”
流毓一想好像也是,但随即又道:“不是这样说的,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胡离是我母亲的学生,我不能害她。”他选君妻要事先说好是假的,而且当他的君妻会被大将军王暗害。
反正谁都可以,就是胡离不行!
叶暖还要说,流毓堵着耳朵跑了。
戚无泽不解道:“你操这个心干嘛?乱点鸳鸯谱!”
叶暖轻笑:她的夫君还真是个直男。
“你没想过胡离有可能喜欢流毓?”
戚无泽摇头:“没瞧出来,只瞧出她无比嫌弃流毓。是女人应该都不喜欢这种性格的男人吧?”
叶暖戳戳他:“这你就想错了,听流毓说,胡离母亲自小病重,她应该很小就当家懂事,没怎么受过宠爱。流毓自小被捧在手心,这种滋味恰恰是她没体验过的,目光停留在一处久了,也想看着他永远快乐无忧也说不定。”有些人就是口嫌体直,就像她夫君以前一样。
戚无泽不太理解:“这些我不懂。”
叶暖推着他往床上走,边推边笑道:“不懂就不懂吧,你昨晚上都没睡,现在去睡会儿,我出门逛逛。”
“我不累,陪你去逛吧。”戚无泽站在床边迟迟没动静,叶暖摇头:“不用了,快睡不睡我生气了,难道还要我给你脱衣服?”
她直接将人摁倒在床上,伸手去扯他的腰带。戚无泽无奈,“好好好,我睡还不成吗,那你带着猎隼,有事就回来找我。”
“知道了,你快睡!”叶暖扯过被子盖住他,又在他唇上亲了一记,“不准偷偷摸摸的起来,起码要睡够一个时辰。”
戚无泽浅笑,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好,睡够一个时辰。”
叶暖看着他闭眼睡下才轻轻带上门出去,得找流毓要个通行令牌。
叶暖去了隔壁,但流毓并不在里头。一问之下才知道他去了议事厅,好像是大将军王来了。胡离才刚走,阿泽又在休息,她想了想,让人带她去议事厅。
还未走近就听见里头传来女子的咆哮声,接着又是流毓弱弱的声响,显然他被欺负了。
“少君,太荒唐了,君妻怎么能从平民里选,其他几位将军的女儿不够让你选的吗?”薛骁竹今年三十有三,正值年轻力强的年纪,每次说话都咄咄逼人。
流毓坐在上首梗着脖子倔强的不说话。
眉目英气的女子瞧他这怂样更生气:这样的人怎么能当城主,就算是老城主唯一的儿子也不行。
“少君还请收回成命,把那些报名的人都遣送走!”
“不”流毓只说了一个字,薛骁竹就一步跨到他面前,冷着眸子盯着他。他往后缩了缩,欲哭无泪,胡离怎么还不来?
“这是谁,胆子这么大,说话这么没分寸,这是在命令未来的城主做事吗?”叶暖跨进议事厅,走到流毓跟前,冷着脸与薛骁竹对视。
薛骁竹上下打量她,不悦道:“你是谁?”
她打量叶暖的同时,叶暖也在打量她。
这个大将军足足比她高了半个头,五官凌厉唯有一双眉微微婉转,将浑身的凌厉掩盖了一二。
叶暖目光从她身上移开,猝不及防瞧见她左边的木椅子上坐着一个人,惊愣道:“你怎么在这?”
那木椅子上坐着的正是昨日在城墙上被抓的百里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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