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桓随意的打开画卷一看,也愣住了。


    他接连打开了五幅画,却没有一副是内容正常的,用现代的话讲,就是说这些画全部都是小黄漫。就连正常的风景山水画,也一定有一个类似于刚刚出浴的美人图。


    周桓颇为尴尬的抬起头,欲哭无泪地说:“殿下,这些画卷只怕拍不了几个钱。”


    萧宁焰隐隐察觉到周桓言语之中若有若无的控诉,表情不自然的将手里的画卷扔回桌案上,“本王不知道他们会给本王收集这些玩意。”


    周桓苦笑道:“看样子殿下淫,秽的名声已经传远,不然他们也不会这般投其所好的把这些玩意送给殿下。”


    萧宁焰不置可否,静了一会儿又道:“你看看这些画卷能不能用,不能用的话,本王晚些时日再帮你收集山水风景画。”


    周桓点了点头,画卷的内容虽然粗鄙,不过细看上去,技术却是十分高超,线条也出奇的流畅,绝对不是等闲之辈可以画出来的。


    也许真的可以拿去空间里试试。


    只不过当着萧宁焰的面,不能现在就进入空间。萧宁焰显然很想知道,他究竟是如何获得那些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新鲜事物,他肯定以为,周桓一定是在某个怪人手里高价兑换到这些物品。周桓自然不敢多作解释,趁着他去国子监上课,自己窝在内室之中,打开了空间。


    周桓手中拿了一幅画卷进入空间,约莫过了几秒钟,画卷的价值评估结果出来。令周桓意外的是,这幅画的价值竟然在两幅海棠花事图之上。


    结果大大出乎意料之外,周桓欣喜万分,连忙一股脑将昨晚上所有的画卷都扔进了空间,兑换成一种电子式的空间币。


    傍晚时分,萧宁焰从国子监回来,瞬间便发现昨晚的画卷一副不留。


    萧宁焰想了想,找来几名宫女询问周桓的行程,听到别人异口同声的表明,周桓并没有出端王殿半步,只是很长一段时间都待在房里,萧宁焰心中的疑问便更大。


    一直等到眼线离开,萧宁焰才凑到了周桓的面前,“那些画卷都去了哪里?”


    “回禀端王殿下,草民已经将那些画卷全部当掉了。”周桓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巧克力,亲手帮他把塑料包装袋撕开,嘴角含笑地递到了萧宁焰嘴边,“殿下尝尝。”


    萧宁焰瞥一眼深褐色的小方块,一股浓郁的香味钻进鼻腔之中,孤疑地看向周桓,“这东西能吃?”


    周桓用行动代替说话,将巧克力碰了碰他的嘴唇,“味道还不错,殿下尽管试试。”


    萧宁焰张嘴含住,瞬间感觉到口腔里有一股浓郁而丝滑的味道流窜开来,牙齿咬合嚼了嚼,明明眼底已经泛起了不可隐藏的惊讶,脸上却故作平静。


    “好吃吗?”周桓歪着头问。


    “有一点点苦,嚼下去又很甜,味道很特别。”


    “殿下喜不喜欢?”


    “本王对食物没有太大的要求。”萧宁焰说着,似乎觉得周桓脸上的期待太过明显,也不知道是出于哪种原因,萧宁焰又补充了一句心里话,“本王喜欢这个味道。”


    周桓于是又掰了一块放到萧宁焰嘴里,自己也掰着吃了一小块,一脸沉醉的闭上了眼,他甚至舍不得咀嚼,只是含在舌尖处,让巧克力的香味在嘴里蔓延开来。


    在现代的时候,周桓其实也没有多喜欢吃巧克力,到了这个架空的古朝代,只觉得能吃上一块巧克力实在是一件奢侈事。事实上也确实够奢侈,这一块巧克力的价格兑换成人民币,至少上千元。含在嘴里时,他仿佛听到了金钱的叮当作响。


    他不得不承认,任何从空间里兑换出来的东西,满满都带着金钱的味道。


    周桓将剩余的巧克力递到萧宁焰的手里,“那些画卷草民都拿去兑换了,结果很意外,画卷的价值非常高,甚至于高过太后娘娘赏赐给草民的海棠花事图。”


    萧宁焰捏了捏手里的塑料袋,眉头不自觉皱起,盯着周桓的眼神满是怀疑,“这些食物如此奇怪,你究竟是从何得来?”


    果然又是这个问题,周桓猜到他肯定会询问来源,于是一脸不怕死地说:“还请殿下答应草民,不要再问草民食物的来源。因为就算殿下把草民杀了,草民也不能够把食物来源告诉殿下。”


    萧宁焰眼里涌起一股不悦,两指捏住周桓的下颌,强迫他抬起头直视自己,“周桓,你当真不怕本王把你杀了?”


    “殿下一定舍不得杀死草民。”下巴被人捏住,周环的吐字并不清晰,说完以后,还扯出一个笑朝萧宁焰眨了眨眼。


    萧宁焰气不打一处来,又看到他脸上的笑,只觉更加刺眼,声音转冷,“你在挑衅本王?”


    周桓连忙将笑容收回去,“没有,草民哪里有胆子挑衅殿下?草民刚才不过是跟殿下开一个玩笑。殿下能不能先放开草民?草民的下巴都有些发酸了。”


    萧宁焰憋着一口气与他凝望片刻,就在周桓以为他要发作的时候,他又松开了那张被他捏得稍微凹陷的面容,甩甩手冷哼一声,“周桓,本王与你打一个赌。”


    周桓摸了摸酸胀的下巴,眼里闪过一丝好奇,“殿下要与草民打什么赌?”


    “七日之内,本王一定会查出你从何处获得食物,若本王查不出来,就算本王输。”


    周桓不假思索地点头,“好,草民便与殿下赌这一把。”


    反正他萧宁焰是输定了。


    周桓心里乐开了花,他试过多次,就算他当着别人的面打开空间,那空间仿佛也是存在于更高维度,除了他,没第二个人发现得了。


    “赌注是什么?”周桓笑意盈盈地问。


    “若是本王赢了,你要老实回答本王三个问题。不可说谎,不可敷衍,直到本文获得满意答案为止。若是本王对你的答案不满意,你必须重新回答。”


    周桓眼角带笑点头,“没问题,若是殿下赢了,草民会老老实实回答殿下的三个问题,直到殿下满意为止。不过若殿下七日之内没有查出草民究竟是从何处获取食物,那么草民也有一个要求。”


    萧宁焰挑眉:“你说。”


    “如果草民不幸赢了殿下,草民想请殿下答应草民一件事。”


    “何事?”


    周桓狡黠一笑,“具体是什么草民还没有想好,反正到时候无论草民提什么要求,只要不会影响到殿下的安危,殿下都要答应草民,不能以任何借口繁衍了事。”


    “成交,从明日开始计时。”


    萧宁焰说着又顿了顿,“另外,出宫的事本王已经安排好了,明日大早,你随本王出宫。”


    周桓愣了一下,恍然想起他请求萧宁焰让他出宫探病一事,连忙道谢:“多谢殿下,草民感激不尽。”


    “话说在前头,本王只是答应带你出宫,至于出宫的方式,你不得有任何异议。”


    周桓隐约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脸上的笑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牵强,小心翼翼地询问,“不知殿下打算用何方式带草民出宫?”


    萧宁焰斜睨周桓,“你很想知道?”


    周桓点头如捣蒜,“草民想提前做好准备。”


    萧宁焰冷笑:“周桓,你可真是能耐,本王想知道的事,你咬紧牙关不说,你想知道的事情,本王又岂会告诉你?”


    周桓:“……”


    这家伙还真是个瑕疵必报的主!


    周桓干巴巴地笑两声,垮下了肩膀。


    “不必垂头丧气,明月你自然就知道了。”


    “殿下此言差矣,殿下问草民的许多问题,草民从来都是老老实实回答殿下,不敢有半分隐瞒,草民不能回答的就只那个与食物来源有关的问题,殿下竟然记恨……哦不,记在了心上。”


    “当然,本王心里有疑问,又岂会让你得到答案?”萧宁焰理所当然地说。


    “好吧,”周桓无奈地耸耸肩,只好作罢。


    翌日天色晴朗。


    日头刚出来不久,周桓低着头状若畏缩地跟在萧宁焰身后,朝皇宫的正门而去,准备出宫。


    刚走到御花园的位置,宫女静春追了上来。


    “端王殿下请留步。”


    萧宁焰变了脸,表情明显不快,问静春:“何事?”


    “太后娘娘派人来请端王殿下与周桓公子过去议事。”


    “原来是母后想见儿臣,”萧宁焰笑将起来,笑容乍看上去十分单纯,“既如此,本王现在就和周桓去一趟东宫。”


    周桓叹一口气,容淑仪这个时候叫他们过去,一定是因为昨日杖毙的那名宫女月霜。


    月霜是容淑仪的人,她杖毙的事情,必然第一时间传到了容淑仪耳边,就怕她会为死去的月霜主持公道。


    周桓低头不语,心情逐渐沉重,默默跟着萧宁焰身后去往东宫。


    东宫内,容淑仪的脸色果然异常阴冷,不假颜色地斥令萧宁焰和周桓跪下。


    “本宫听说你昨日无端杖毙宫女月霜,今日大早事情就传得沸沸扬扬。朝廷中甚至有人提出废弃你的端王封号。究竟是因为什么事情,非要闹出人命不可?你诚实与本宫说来。”


    “回母后,宫女月霜与本王的男宠拉拉扯扯,并且胡乱污蔑蔡良,又不把儿臣放在眼里,儿臣一怒之下便把她杖毙了。”


    “你虽然贵为端王,切不可这样作践人命。”


    “不过是一个宫女,母后不用放在心上。”


    萧宁焰的表情看上去丝毫不知悔改,如同一个随意草菅人命,视万物如蝼蚁的残酷屠者。


    周桓低头跪在地上,丝毫也不动弹,尽力缩减自己的存在感。


    月霜并非是一个对容淑仪有太大作用的角色,容淑仪应该不会真正为了她与萧宁焰闹僵,也许她心里还更乐意看到端王萧宁焰引起人们共愤。


    容淑仪口口声声说萧宁焰作践人命,事实上,比起心狠手辣,萧宁焰远不是容淑仪的对手。


    周桓很清楚她的性格,只要谁挡了她的道,她会不惜一切斩草除根。


    “端王,你莫要再造杀孽。”容淑仪告诫。


    “儿臣谨记母后教诲,”萧宁焰应道。


    世人都说端王萧宁焰就连皇上的话也不一定听,但是在太后娘娘面前,却会出奇地服帖,从来不会抵抗半个字。只可惜人们都知道端王的德性,他不过是嘴上说得好听而已,背着太后娘娘依旧是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因而当朝太后娘娘并不喜欢他亲出的皇子萧宁焰。


    容淑仪板上了脸,长时间的高高在上让她带上了一丝居庙堂的不露自威,“周桓,这件事情你也脱不了关系,你可知罪?”


    周桓跪在地上,“小人知罪。”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但口头上总得承认。


    萧宁焰冷笑着插话:“母后说得对,这个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儿臣正打算带他出宫,好好让他长长记性。”


    周桓装出发抖的样子跪在地上磕头,“太后娘娘饶命,端王殿下饶命。”


    容淑仪无动于衷地抬起头,目光望向萧宁焰,眉头微皱:“你要带他出宫?”


    “这个人恳求了儿臣很久,听说他父亲病了,病得很严重,叫人带信让他回家见最后一面,儿臣本来不同意,不料他竟然有胆量与宫女月霜鬼鬼祟祟待在本王内室,儿臣不得不好好惩罚惩罚他。”


    “你又想玩什么?他父亲病重,便准他一日假回去,又有何妨?”


    “母后放心,儿臣已经许了他的假,不过是由儿臣陪着他一块回去探病罢了。况且儿臣还要看看清楚,他父亲究竟是真病还是装病?再者,他已经是本王的男宠,哪有不让周家人知道的道理?”


    周桓求助似的看向容淑仪,仿佛找到救命稻草那般,嘴里叫了一声太后娘娘,泪水在眼眶里打滚。


    他现在练出了一个流眼泪的绝技,只要用指腹揉擦眼角,生理性的泪水就能盈满眼眶。


    容淑仪摆手,明显觉得周桓有些碍眼,“好了,都下去,本宫乏了。”


    “儿臣这就带周桓去周府探病,”萧宁焰特意强调探病两个字,让人忍不住心里一突。


    容淑仪扫他一眼,张嘴说一句王无关痛痒的话,“你要三思后行。”


    “儿臣不过是对他略施小惩罢了,会注意尺寸,儿臣告退。”


    眼看萧宁焰退出,周桓最后向容淑仪使去貌似乞求的眼神。容淑仪装作没有看到,略显疲倦地闭上了双眼。


    周桓只好缩着脖子出去,跟着萧宁焰一路出了东宫。


    直到马车离开皇宫,开始快速地远离那堵宫墙,周桓心里紧张的琴弦才渐渐放松下来。


    萧宁焰碰了碰他的肩膀,几乎是贴到他耳边说:“后面有人跟着,一会儿到了周家,本王会继续演戏,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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