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古代言情 > 小绿茶(女尊) > 12、第十一章
    午后阳光毒辣地洒在许霖脸上,他不由厌恶地转了个身,又恰好被背后的尖利石子给硌得生疼。


    也因为这一点儿钻心的疼,他才像是想起什么的猛然睁开眼,然后直愣愣地坐起来。


    先前洪水来的时候,他只记得他在情急之下抱住了池苒的腰,还未来得及感受她的腰有多细多软时,便被一道泛着腥臭的浪花给打昏了过去。


    他又掐了自己的脸一下,发现有疼感,便说明这不是梦,他还活着!


    正当他环顾四周想要看清楚这里是哪里时,却看见了一起被洪水冲到这里的池苒正为仍昏迷不醒的陆修郢做着人工呼吸。


    前面被河水冲到这里的池苒在睁开眼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查看身旁人是否还活着。


    察觉到怀中人羽睫轻颤,且要幽幽转醒时,池苒方才松了一口气,为拧干了水的帕子为他十七:“可有哪里受伤吗。”


    躺在少女怀里的陆修郢见她一脸担忧地注视着他,心里甜意浓郁的摇头:“我没有,反倒是苒苒前面可有哪里伤到了。”


    “我没有,而且我皮糙肉厚的怎会伤到哪里。此处地势较低,我担心等天一黑后这河水还会上涨。”说完,她便将陆修郢抱起,往那地势高处走去。


    一直被当成透明背景板的许霖委屈不已地囔囔起来:“我也受伤了,为什么你不理我。”


    “苒苒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不公平!”


    闻言,舌尖顶住上颌的池苒脚步一顿,双眸凝寒望了过去:“既然没死,也没有缺胳膊断腿就自己走。”


    “苒苒你不能对阿霖那么凶,而且阿霖还是一个男孩子。”被护在怀里的陆修郢不赞同地扯了扯她衣袖,“还有你要是吓到他了怎么办。”


    “陆哥哥说得对,我怎么也是男孩子,你不能对我那么凶的。”有人帮他说话,许霖的底气也足了。


    羽睫半垂的池苒略加思索了下,随后将离她就近的一根木棍踢过去,眼皮微掀:“既然走不动路,便用这个当你拐杖慢慢走。”


    “趁着太阳还未下山,你想走多慢都可以,我不介意放慢速度等你。”


    许霖:“………”狗女人你简直没有心!!!


    随着夜幕降临,原先冲他们上岸的河水逐渐涨高,并淹没了他们先前所在的浅滩处。


    因为来时的路都被河水覆灭,也相当于将仅有的一条回路给切断了。由于此处地势平坦,池苒他们便爬到了半山腰,更寻了块空旷地休整。


    夜里寒气重,加上他们白天还在水里泡了许久,又怎能不点燃篝火取暖照明。


    池苒将手中的野鸡烤好后,先是将最嫩的鸡腿与鸡翅用刀切下,又切成正好可以一口一块大小地放在她前面摘来的泡桐树叶上,并在上面浇了蜂蜜和扎上几根削好的竹签,才递给脸颊被火光照得微微泛红的陆修郢手上。


    “这是刚烤好的,可能还有点烫。”


    “嗯,谢谢苒苒。”陆修郢见她脸颊旁沾上了一点灰,不忘用手帮她拭去,又扎了一块递到她嘴边,“苒苒也吃。”


    池苒知道他执拗的性子,便不犹豫地就着他手咬下,三两下吃进肚里后,还点评了一句:“味道还不错。”


    “我也饿了,我也要吃。”许霖见他完全被遗忘后,不满地囔囔出声。


    虽然他知道他的待遇肯定比不上那个男人,却也没有想到她会那么过分的将只有狗才吃的鸡屁股给他!


    气得他差点儿没有将鸡屁股扔在地上,更咬着牙,瞪着她:“我也要吃鸡腿!要吃鸡翅膀!”


    正吃着鸡胸肉的池苒连眼都不抬一个,直接冷酷无情地回了句:“既然不饿,那就别吃了。”


    “阿霖要是不介意的话,和我一块吃可好,而且苒苒给我的太多了,我一个人也吃不完。”陆修郢又掐了下身旁人,嗔道,“苒苒你别对阿霖那么凶,要不然阿霖都怕你了。”


    “我就知道陆哥哥对阿霖最好了,哪里像她对我又凶又小气吧啦的。”


    漫天星光璀璨下,池苒看见凑过来的许霖对她露出一抹嘚瑟又挑衅的笑意。


    啧。


    *


    等将一只不大的野鸡分食后,天上的星星也越发亮了,也说明现在很晚了与明天必然会是一个很好的天气。


    正用野草编制着手绳的池苒见陆修郢迟迟未睡,便有些担忧地问:“可是睡不着?”


    “没有,我只是觉得这夜晚的蚊子有点多了而已。”


    闻言,池苒才反应过来这五月份的山上一到了夜间,不知会有多少野蚊子倾巢而出,又想到若是陆家小少爷的身上出现了蚊子包,她指不定还得再罪加一等。


    “苒苒,你怎么突然把衣服脱了?”陆修郢看她将外衫褪去后,脸颊忍不住一红,就连视线都不再敢与她对视。


    “你不是说有蚊子咬你吗,这样他们就全部来咬我而不是咬你了。”将外衫褪去的池苒露出白皙如玉,且在皎皎月色下宛如镀上一层柔和银光的肩膀,更令周围气氛也随着噼里啪啦响起的火星而变得稍微暧昧。


    哪怕许霖很讨厌她,也不得不承认她是美的,更别说情人眼中出西施的陆修郢。


    并未理会他们心中所想的池苒将外袍盖在陆修郢身上,嗓音温润地抚摸着他头发:“若是晨晨困了,便先靠着我的腿睡一下,说不定等天亮来临,就会有人来找我们了。”


    微咬着下唇躺在她腿上的陆修郢却心疼地问了句:“可是那么多蚊子咬你,苒苒会不会很疼啊。”


    “我的血型生来就不得蚊子喜欢,所以他们大多都只是闻下味道就走了,哪里像你细皮嫩肉地招蚊子喜欢。”羽睫半垂的池苒伸手遮住少年眼睛,于他发顶落下一吻。


    “晚安,晨晨。”


    “晚安,苒苒。”


    而坐在不远处的许霖正龇牙咧嘴的打着蚊子,就连那声响都弄得格外大。


    直到一声:“你要是再发出一点声音,信不信我将你扔进山里喂狼。”


    而使得许霖拍蚊子的动作一怔,随后磨了磨后槽牙不吱声。


    因为他知道这个狗女人是真的会说到做到!也不知道那个男人到底看上这个凶巴巴的狗女人哪一点的,也不担心以后会被家暴!


    并不知道自己被迫同那些打女人的孬种挂上相同符号的池苒,在看见陆修郢已经枕着她大腿入睡后,又伸手探了他的额头好几下,发现没有起热时,才将悬着的心放下。


    这一次的山洪暴发是她始料未及的,也不知道陆家在得知陆修郢跟着她外出踏青的路上出了事故后,又会如何对池家发难,大姐又会有多担心。


    或许是想的事情太多了,竟导致她连一点儿睡意都没有。


    坐在她对面的许霖倒是哼哼唧唧得倒头睡得香甜,她偶尔间还能听到他的磨牙声,也不知道是在气什么。


    *


    幸运的是他们在天亮后,便被派人来寻他们的陆家人与池家人找到了。


    获救后的池苒没有第一时间回池家,而是跟着陆修郢回了陆家。


    此行的她不只要同他们解释此次的事故,说不定还得要面对陆家人的再一次审视。


    “苒苒,我爹爹说是有事要找你。”下了马车后的陆修郢以为她会害怕,便偷偷地拉住她小手,“我爹爹虽然看起来是凶了点,不过人却很好。”


    “陆主夫自然是很好的人。”只是这个好,却建立在你是他的儿子上。


    *


    在陆府换了一身衣服的池苒随着仆夫的引路来到揽月阁。


    说主夫便在里头等她后,他便识趣地退了出去。


    抿着唇的池苒先是在外面设想了等下会遇到的一切刁难问题,这才推门入内。


    屋内静悄悄得只于阳光斑驳洒入内,又于袅袅茶香侵入鼻。


    待她走过那扇玉刻湖光山色屏风,来到挂着一幅秾染梅雪画作的黄梨携花家具前,见到那位明明年过不惑,却保养得仍像三十出头的男人时,只是一眼,池苒便有些承受不住他气场压迫地低下了头。


    “池苒见过陆主夫,陆主夫安好。”不卑不亢的语气,正好恰到好处。


    端坐在高位上的曲询却没有打算叫她抬头的意思,更喝着茶,欣赏着她脊骨弯下的画面。


    直到过了许久,他才搁下手中汝窑荷花茶盏,半眯的瞳孔中泛着些许寒意:“春醺再过几月便与本殿是一家人了,为何还叫得如此见外,难不成是打心里不将我们陆家当成是你的未来亲家不成。”


    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池苒岂敢应下,当即摇头否认:“陆主夫说笑了,虽说春醺有幸能得到晨晨青睐,却也不敢在这男未嫁,女未娶中便胡乱攀亲戚,更随意乱叫污了晨晨的名声。否则若是晨晨哪日不喜欢我了,我也不至于在面对陆主夫时过于难堪,更有种自打嘴巴的狂妄感。”


    她的回答中规中矩,虽没有令人过分满意倒也不会不及格。


    “是吗。”曲询见她的颜色出落得越发的好,倒也有些明白了小儿子为何会一心扑在此人身上的原因。


    哪怕他私心里不喜欢这个趁着他们不备拐跑逸暄的池家次女,却也不能否认此人是最好被他们拿捏在手心的。对方更明白他们池家若是离了他们陆家帮衬,便只是一团什么都不是的烂泥。


    而他为了能让逸暄婚后日子过得舒坦,不得不提前为他们池家铺路,遂道:“本殿听说你们池家打算将商路开拓到京城里,不知道此事你可知情。”


    池苒深知有些事定然瞒不过陆家人,便诚实地点头:“大姐虽然想要将商路开拓到京城,却苦于一直寻不到合适的渠道口打进去。”


    “不巧,本殿这里正好有一个能让你们池家一跃成为皇商的机会,就是得要看你们能不能有本事咬下这一口肥肉了。”想要吃他手上的甜枣,又怎能不付出相应的代价。


    池苒自然明白他想要听什么,便顺着他的话说:“只要能咬上这块肥肉,池家定然会将一半好处都献给陆家,只要是池家名下的铺子,若是陆家想要,池家定然会便宜售出。”


    谁料她的回答,换来的只有一声嗤之以鼻:“本殿要你们池家的好处做什么,本殿要的是你及笄后马上迎娶晨晨为夫,此生除了晨晨一位夫郎后不得再纳其他人,即使晨晨一生都怀不上.你的子嗣。”


    “陆主夫说笑了,这些要求哪怕陆主夫不提,春醺也会做到的,何况像晨晨这样的男子,我但凡能娶到都属于是烧了几辈子高香才求来的,又怎会做出那种令美人垂泪的无耻小人行径。”


    而这些,早在她当年刻意接近陆修郢的那一刻,便已经想到的结果。


    男人,子嗣对她而言,皆没有往上爬的权利来得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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