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章】
横城影视拍摄基地。
妆造完成的时洲抵达了片场, “副导。”
副导拿着剧本向他招了招手,“来了啊,今天只给你排了一场大戏, 咱们争取在下午六点前拍完, 这样赶回海市还来得及。”
电视剧《乱世》即将在周五正式上线, 制片方特意在海市安排了一个定档发布会, 以及后续的两档综艺宣传录制。
定档发布会就安排在明天下午。
时洲必须要在今晚赶回到海市,这样在明天的行程上才不会太过赶趟。
时洲配合颔首,“好, 我没问题。”
副导灌了大半杯浓茶, 提起精神说道, “那好, 老规矩, 我们先来串一下戏份再开拍。”
时洲拿出自己布满笔记的剧本, 带着一脸正色坐在了副导演边上——
自从剧本中的任妄和燕追分别后,双方就开始了各自的剧情支线。
如果说,燕追一开始靠近任妄是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夺回太皇太后掌控的江山,那么从那个突如其来的隔纱吻后,任妄就彻底在他的心底留下了一抹化不去的缱绻。
于公于私, 燕追和任妄的同盟算是绑上了。
回宫后的燕追开始动用自己潜伏的眼线和暗卫,开始暗中牵制、说服甚至绞杀投靠了太皇太后一族外戚的臣子。
除此之外,还开始搜寻起了他们有可能存在了‘谋逆叛国’的蛛丝马迹。
可太皇太后哪里会是省油的灯?
她开始察觉出新皇燕追的不对劲,却没有直接逼问戳破,而是命人编造出了假消息试探、企图利用燕追误导北岭、西境。
当然, 燕追并非没有心眼。他仔细分辨着太皇太后一次又一次地刺探, 明面上照单全收,背地里无声反击。
双方就在这样‘敌不动我不动’的拉锯战中来回试探, 将深宫中的诡计阴谋玩到了最细微处。
今天要拍摄的这场大戏也很有看点——
太皇太后假借‘皇帝旧病未愈’一事大发雷霆,想要料理大太监李问行在内的一干太监宫女,以此来重新安插自己的眼线、彻底掌控燕追的一举一动。
其他太监宫女暂且不提,但大太监李问行是燕追身边最重要的一号人物,很多部署都是要靠他作为中间方传递的,决不能就这么轻易舍去。
关键时刻,钦天司的正副长携带‘星盘天命’来请安求见。
正使早已归顺先帝,更是暗中向着燕追这位新皇,他见太皇太后暗中逼迫燕追,于是端着司盘主张:
“新皇登基不过月余,蝰蛇星萦绕着红云,可见得不宜见血杀生,唯恐血煞之气冲撞了大宗气运。”
太皇太后见正使拿‘天命星象’驳回了自己的想法,强压着心中的不悦,又给一同前来的钦天司副使递了一个眼色。
后者迅速领意,趁机补充:“蝰蛇星象虽有红云遮盖,但主月渐明乃吉象,若要守住蝰蛇及大宗的气运,可邀主月入宫散红云。”
——新皇必须避开任何杀生,免得血煞加重继续冲撞了病体。
——不杀生可以,但是时候可以立后了,用喜事来冲散病气。
双方在言语间明争暗斗,说到最后,太皇太后还是执意用‘新后’来当眼线牵制新皇。
燕追为了保下李问行,也为了不败露更深的布局,只好答应了对方择立新后的要求。
…
这场戏的剧情不算难,但难就难在要准确地表达出每一句台词之下的细微心境。
何况,无论是饰演太皇太后的演员温灵霞,还是饰演大太监李问行的池远山,甚至连钦天司正副使的两位扮演者都是实打实的实力派戏骨。
即便时洲有过一次拍摄经验了,但在这样的高压下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一场持续了近七个小时才结束。
卸完妆的时洲瘫在了座位上不愿动弹,感慨嘟囔,“……和老戏骨搭演文戏,实在是太耗费心力。”
坐在前排的笛安转过身,“几位老师都对你赞不绝口,你多跟着他们搭戏磨练也好,演技进步得更快。”
时洲颔首。
和老戏骨们的搭戏,确实是最能磨练演技的。
坐在边上的憨憨递上保温杯,“洲哥,喝点水?我给你买了寿司和面包,你要不要吃一点?”
时洲只浅喝了一口水,回拒,“不了,累得没胃口,等到了海市再说吧。”
“你先睡吧,等一会儿觉得饿了再吃也行。”笛安接话,“剧组宣传部那边都安排好了,“我们待会儿直接入住明天要开发布会的酒店。”
时洲忍不住问,“盛言闻他们呢?”
笛安眉梢微挑,“肯定也要住在同一家酒店,就是不确定他们什么时候到。”
自从燕追和任妄的剧情分开后,时洲和盛言闻两位主演也分成了A、B两组拍摄。
为了拍出更符合西境、北岭的地理环境,盛言闻和章许溪等人直接挪到了象市拍摄基地。
时洲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颈侧,只觉得胎记上还存着一丝令人悸动的余温。
一周前,盛言闻在醉酒和过敏的双重刺激下霸占亲吮了他的胎记,等到次日醒来后,天生的‘假’吻痕变成了真吻痕。
还没等醒来后的两人暧昧撩拨上几句,剧组紧锣密鼓的拍摄就将他们拉回了现实。
转眼间,吻痕已经褪去。
时洲压着心底那点不着调的失落,打开手机微信,点开置顶的那个头像——
“我已经下戏返程了,你呢,到海市了吗?”
回复来得出乎意料地快——
“待会儿还要一场有夜戏,收工回海市大概要凌晨两三点了,明天见。”
言简意赅,但是该交代的都交代了。
时洲知道盛言闻还有得忙,简单回复了四个字,“好,明天见。”
指尖刚点击发出,一旁的憨憨就凑了过来,“洲哥!你又在悄咪咪地和谁聊天呢?不是说累了吗?对着手机这脸上的笑都快止不住了!”
笛安听见这话,也回过头来查看情况。
时洲放下手机,揉着憨憨的炸毛转移视线,“就你说话夸张?赶紧把我的眼罩拿来,我戴着好睡觉。”
“哦。”
被收拾了一通的憨憨老老实实,连忙去翻找遮光眼罩。
时洲笑着对上笛安微妙的探究视线,差点藏不住佯装的平静,“……安姐,你看我做什么?”
笛安眉梢微挑,没有执意逼问他的私事,“没事,你先睡一会儿吧,拍戏辛苦。”
时洲回以一笑,这才接过憨憨递来的眼罩,靠回座位上休息去了。
系统暂时降低了时洲的听感,眼前又是一片漆黑,车子平稳地行驶在路上,偶尔的颠簸摇晃反而造就了入梦的绝佳环境。
那些熟悉的、逼真的如同亲身经历的画面又一次闯入脑海,融进了他的记忆和灵魂深处。
再也无法分割。
…
时洲挣扎着醒来,摘下眼罩时才发现房车已经驶入了酒店的地下停车场。
憨憨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小心翼翼地对上他的睡眼,“洲哥?你这是睡醒了吗?我们到了酒店了。”
“嗯。”
时洲闷闷应了一声,赖在座位上没急着动弹。
——时洲是我认定并且愿意共度一生的人。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盛言闻将这句话时的声线语调,时洲习惯性地触上了自己的无名指。
空落落的感觉陡然传了上来。
时洲忍不住瞥下视线,强压着心间那抹失落,抬手贴唇,吻了吻空无一物的无名指。
憨憨不明所以,“洲哥,你这是做什么?”
“没什么。”
时洲看了一眼前排副驾驶的空位,“安姐呢?”
“在酒店门口就下车了,和前台对接确定入住情况呢。”
话音刚落,憨憨就收到了笛安发来的微信——“时洲醒了吗?直接上十六楼十二号,你们俩今晚住套间,方便照应。”
时洲终于彻底清醒,开了口,“我们下车上楼吧。”
“好。”
虽然明天的发布会定在下午两点,但避免不了要早起妆造。
进了酒店房间的时洲快速冲了个澡,直接裹着被子躺上了床,可惜车上安然睡了四个多小时,此刻睡意全无。
时洲呆呆地望着自己的无名指,那点失落感怎么都消灭不干净。
——滋滋。
随手丢在床上的手机突然传来震动。
时洲只当是无聊的消息推送,窝着没有翻身,【十五。】
系统迅速领回他的意图,连入他的手机查看,【洲宝,是你未来的亲亲老攻发来的消息。】
话音刚落,不等系统将详细的消息投放在虚拟面板上,时洲就迅速转身拿起了手机查看,的确是盛言闻发来的微信。
“这个点应该到酒店了吧?我还在回海市的路上。”
好巧不巧,离上段微信时间正好相差了五小时。
注意到这个细节点的时洲溢出一声轻笑,即便盛言闻不说,他也能猜得到——
对方肯定是估算了从横城到海市的路程时间,所以才卡着上段聊天的时间点给他发了询问微信。
时洲慢悠悠地敲着字回答,“提前半小时就到了,现在收拾完刚躺在床上。”
微信框上显示输入,又随即传来回复,“睡得着吗?我记得你说过你认床。”
那晚分明过敏得那么厉害,却将他说过的话记得无比清楚。
时洲莞尔,继续回复,“睡不着,打算听点东西助眠。”
屏幕那头骤然沉默了许久。
时洲盯着没再回应的屏幕,没等心头的那点失望刚卷土重来,就猝不及防地收到了一则语音通话邀请,是盛言闻打来的。
“……”
时洲怔了半秒,差点以为是盛言闻误拨的,他凝着心绪接通,“怎么突然打电话了?”
微信通话那头的盛言闻说,“刚刚没回是在找耳机。”
时洲重新躺回在床上,口是心非,“没问你这事,就一会儿没回复我也不在意。”
盛言闻反问,“是吗?”
声线里夹带着一丝疲惫的沙哑感,却在微信设备的渲染下酥得时洲心痒痒的。
时洲不想露馅,闷咳一声又问,“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了?”
“你不是说打算听点东西助眠?”盛言闻顿了顿,温柔又缱绻,“晚安。”
“……”
热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遍了全身。
时洲被滔天的羞意包裹,强撑着平静回应,“我又没说要听你的声音助眠。”
盛言闻饶有深意地拿出他的原话,“看来是我误会了,你自己说要睡觉认人。”
时洲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耳垂,转移话题,“盛言闻,你知不知道,现在的你和刚见面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木头被撩拨得开了窍,骨子里的流/氓/劲就冒出来了。
盛言闻没直接回答他的提问,只是温声催促,“不是已经躺下了吗?早点睡,我等你睡着了再挂电话。”
时洲其实没什么睡意,但他想起才刚收工不久的盛言闻应该很需要在车上休息。
“好。”
语音通话就这么开着。
通过系统的技能点处理,时洲能够清晰地听到盛言闻传来的每一声呼吸,轻飘飘地扫除他心坎上的所有失落。
时洲突然觉得,比起婚后稳定的夫夫关系,这样暧昧期的拉扯也格外新奇有意思。
睡意朦胧间,时洲又将无名指贴上了唇。
没关系。
只要是盛言闻,来得早或晚都没关系。
……
下午一点,时洲在工作团队的齐心忙碌下完成了今日份的妆造。
造型师尝试性地将他的头发烫成了一次性的小卷毛,再搭配上极少穿的蓝色卫衣,衬得他原本白皙的皮肤越发嫩亮了几分。
憨憨彩虹屁一串串的,“哎,我们洲哥这颜值,不多去拍几部校园剧真是可惜了。”
笛安从落地窗边走了回来,隐约有些担忧,“总感觉今天来得粉丝特别多,我们剧组发布会不是只留了二三十个粉丝名额吗?”
“肯定有粉丝进不去也想着来蹲点吧?”
有工作人员回答,“而且我看《醉里江山》的定档发布会也安排在了今天,而且也在这家酒店的另外一个厅。”
笛安听见这话,眉心微蹙地看向时洲——
同天宣布定档,甚至还在同一家酒店举行定档发布会,这是明摆着挑破未来几个月的竞争关系了?
时洲露出一抹了然的神色,“随他们去吧,发布会两点准时开始?”
负责对接的工作人员点头,“嗯,还有四十来分钟,我们可以先下楼在发布厅后台等着。”
时洲想起许久未见的盛言闻,果断起身响应,“行,正好要提早和其他主演对一下发布会的流程。”
时洲带着团队成员抵达了三楼的发布会厅的后台休息室。
刚一进门,他就对上了宋莹莹的揶揄目光,“臣妾恭迎皇上。”
时洲忍笑,“剧情还没到我们大婚呢,着什么急?”
宋莹莹扬了扬下颚,用剧中角色回话,“我们俩大婚,急得可是另外两人。”
宋莹莹在《乱世》中饰演的萧家嫡女正是太皇太后看重的新后人选,只是萧蓉儿早已经和章许溪饰演的封尧私定了终身。
因此,帝后的大婚之日还有得一‘闹’。
时洲听懂了宋莹莹的玩笑,顺势追问,“言闻和章许溪呢?还没下来?”
宋莹莹从称呼里听出一些亲疏关系,却不说破,“言闻刚来坐了一会儿,可能起身去洗手间了吧。”
时洲眸色微动,简单聊了两句后,也借着上厕所的名义离开了休息室。
…
三楼的卫生间藏得特别偏,时洲跟着指示弯弯绕绕地像走迷宫似地走了好久。
忽然间,他的右手臂被人强行一拽,耳畔是关门声,眼前是突如其来的漆黑。
时洲警铃大作,“谁?”
“——嘘!”
刚准备呼救的嘴巴被人轻巧捂住,熟悉的声线传在耳畔,“别怕,是我。”
警惕感骤然消失。
时洲借着摆页门缝透进来的微光确认了盛言闻的容貌,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来,被捂着的唇只能发出不明所以的可爱呜声。
盛言闻比了一个安静的手势,这才侧头靠近他的耳畔说道,“有私生伪装成工作人员潜入了后台。”
对方隔着些许距离,一路跟他抵达了卫生间饭门口。
发现不对劲的盛言闻第一时间给助理发去了‘找安保’的微信提醒,这才走出卫生间。
偏偏那两位私生还不死心,继续隔着一小段距离跟踪。
疾步行走的盛言闻在岔路拐角看见了时洲,怕紧随其后的两位私生闹出事,所以才眼疾手快地将时洲暂时拉入了这狭小的杂物间。
时洲听见这话,立刻明白了盛言闻的用意——
和偏执的私生是讲不通道理的,与其面对面争执掰扯,还不如躲起来避过不该有的麻烦。
很快地,杂物间外的走廊上就传来了气急败坏的声音。
“人呢?”
“我说了吧!刚刚就应该跟着闻哥直接进男洗手间!说不定还能拍到一些私人画面!”
脚步声突然在杂物间门口停下,“这不应该跟丢啊!拐个弯的功夫怎么就不见了?”
“你说,闻哥会不会发现我们所以躲起来了?”
时洲心脏一紧,本能抬眸看向盛言闻,对方的手还抵在他的软唇上,镇定地摇了摇头。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紧张。
突然间,走廊上传来了保安的怒斥声,“喂,你们两个是什么人?工作牌给我看一下!”
两名私生眼见着自己要暴露,转身拔腿就跑,保安不对劲,连忙呵斥着追了上去。
走廊重归安静,时洲微松一口气,“好险。”
杂物间里堆满了保洁用品,能让两人容身的空间特别有限,两人面对面地站着,有种贴身拥抱的错觉。
盛言闻没急着推门离开,垂眸借着微光注视着时洲,从他的视角往下看,足以将时洲那抹胎记捕捉得一清二楚。
时洲察觉到他的目光注视,同样没急着走,“盛言闻,你在看什么?”
说话声轻得不可思议,温热的气息缠绕上盛言闻的指尖,似是一种暗戳戳的挽留。
盛言闻不动声色地放下右手,在昏暗处捻了捻残留温度的指尖,他的视线还没偏移,问得隐晦,“消了?”
时洲秒懂眼前人的提问,“嗯,消了。”
因为卫衣的遮蔽性,他今天还没往胎记上覆盖遮瑕,现在落在昏暗的环境下,脖颈的胎记像是暗夜中才会盛开的玫瑰。
消了?
轻描淡写的两个字惹得盛言闻有些不悦,但他口上不显示,“出去吧。”
时洲止住盛言闻想要开门的手,微微偏头,似祭献又似勾引,“你要不要,再补一个?”
脆弱的脖颈忽地落在眼前,那块暗红色的胎记铸就了欲/望的漩涡,引得人丢下理智坠落。
盛言闻的呼吸猛然一重,手中的力道几乎快要将门把手掰断,“时洲,别招我,我们还没到……”
“不想要吗?”
时洲拦截了盛言闻的话,尾音像是带着钩子。
或许是隔了十天没见面,又或许是来自五年后梦境的刺激,时洲就想着用最直接的办法确认他们的关系没有倒退。
他望着盛言闻越来越暗的眸色,变着法地撩拨刺激,“听说《醉里江山》今天也在这里开定档发布会,说不定赵彦青他……”
“唔!”
脖颈上的胎记猛然遭受到了攻击,滚烫的吸吮啃咬,带着几乎摧毁一切的野蛮力度。
时洲做好了盛言闻冷淡拒绝的准备,但没想到对方一刺激就成了这样。
即便他早已习惯了盛言闻婚后的又凶又强制的掌控欲,但搭在盛言闻手臂上的指尖不受控地发颤。
时洲呜咽着求饶,“够、够了。”
盛言闻强制自己停下,滚烫的气息落在胎记上,“什么都得听你的?”
时洲眼角带着一抹被激起的红意,不好意思地反驳,“……不是,你这也太凶了。”
临时遭到终止的盛言闻存着一丝郁气,故意提问,“时洲,你应该很清楚我们现在还不是情侣关系吧?”
“……”
时洲没由来一愣,试图稳住气息,“知道。”
盛言闻撤开点距离,往日里瞧着禁欲又绅士的脸上浮动一丝疯狂,“那你知道我们现在这样像什么吗?”
藏在昏暗又狭小的杂物间里,小心翼翼又胆大妄为。
时洲的思绪跟着他游走,“嗯?”
大概是今天妆容的缘故,被吻到还没缓神的时洲很像是一个误入陷阱的兔子,可怜又美味。
盛言闻将他牢牢捕获在自己的怀中,偏头附在耳畔,低哑着说出一个极度能刺激人的词汇。
——时洲,你知道我们现在这样像什么吗?
——像偷/情。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些人开窍后就是天生的流/氓,是谁我不说[狗头.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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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062章】
偷/情?
时洲被这个词汇刺激得一愣神, 脸颊、耳根子连带着脖颈都晕出一片绯红。
他急促地呼吸了一声,“胡说八道。”
余音未落,口袋中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声波在狭小的空间中惊起一阵冲撞。
时洲的神经本就因为刚才的遭遇而敏感紧绷着, 如今更是没由来得吓得一哆嗦, 活脱脱一副兔子受惊的模样。
盛言闻一手还抵在门把手上, 一手顺着声音来源往下摸索,“不接电话?”
“……接。”
时洲滚动了一下喉结,手忙脚乱地赶在他之前摸出手机。
电话是笛安打来的。
时洲接起, “喂, 安姐?”
“时洲, 你到哪里去了?”笛安在电话那头传来关切, “没出事吧?”
自从时洲上回在红毯晚宴偶遇赵彦青并且发生了小争执后, 笛安就一直提心吊胆的, 今天两部电视剧的发布会又意外地卡在同一家酒店。
她生怕时洲又遇上了那不怀好意的赵彦青,自家艺人才出门一小会儿就打电话确认情况。
“在洗手间,我马上……啊!”
时洲的回答来不及说完,骤然低喘了一声。
盛言闻的手居然又移到了他的颈侧,就着脖颈处渐升的暧昧痕迹一点一点地摩挲作乱。
时洲哪里还有闲心去和电话里的笛安交代?他拢住手机的传话筒, 抬眸埋怨地瞪了盛言闻一眼。
盛言闻眉梢微挑,只觉得怀中人在变着法的撒娇。
他偏头揶揄,“一边打电话,一边还得和我躲在这种小地方,这还不像……”
时洲生怕那两个字又从盛言闻的口中迸出来, 连忙单手捂住他的嘴, 用唇语无声示意——
“别说了。”
微凉覆盖在唇上,掌心肉带着难以言喻的柔软。
盛言闻似有若无地张唇衔了衔, 如愿看见了时洲眼底的一抹敏感慌乱。
电话那头的笛安只觉得听见了一阵模糊的窸窸窣窣,试探性地追问,“时洲?你还在吗?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不方便说话?”
时洲调整好气息,“安姐,我在的,我马上就回去了。”
笛安没有察觉出端倪,放松下来,“那就好,尽快回休息室吧,主持人还等着和你们几个演员对台本呢,除了莹莹和孙导,你们一个个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时洲心虚地望向和他面对面的盛言闻,没敢直说,“好的,我马上就回来。”
电话骤然挂断。
时洲连忙抽回自己的手,捻了捻开始发烫的掌心,积压在心里很久的口头禅终于得以释放。
“盛言闻,你个流/氓!”
盛言闻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从别人的口中听见这声评价,意外地不觉得讨厌,“走吧,感觉妆造都要乱了。”
时洲回答,“那还不是你干的好事?”
盛言闻不反驳,反过来问他,“你刚是正打算去洗手间,还是打算来找我?”
时洲见自己的小小心思被戳破,答非所问,“行了,快松开门把手。”
不到半小时就要举行发布会了,要是真缺了他们两位主演,整得闹出各种猜测风波。
盛言闻也不是个不明事理的人,他借着摆页窗的缝隙观察了两下走廊情况,确认没人后才开了门。
“走吧,现在没人。”
“嗯。”
时洲应声出门,盛言闻紧随其后,还没等两人放心下来,迎面撞上了从斜对角小房间出来的章许溪和鹿然。
“……”
“……”
双方的目光在半空中对峙凝固。
不知怎么,空气中弥漫出一种‘做错事被抓包’的心虚感。
时洲突然想起笛安在电话里的讲述:“除了莹莹和孙导,你们一个个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看来这‘一个个’不止有他和盛言闻,还有作为男配同样‘消失’的章许溪。
鹿然的杏眼看上去湿润润的,带着点好奇的光,“时洲,你……你们……”
时洲感受到自己还在隐约发麻的胎记,递给盛言闻一个隐晦的眼神,这才向好友靠近,“鹿然,方便吗?我有事想找你帮个忙。”
“啊?好。”
鹿然看了一眼边上的章许溪,跟着好友就往另外一头走了。
剩下的盛言闻和章许溪大眼瞪小眼,还是前者先平静开了口,“要回休息室吗?”
章许溪是个聪明人,他没有询问盛言闻和时洲怎么会从杂物间出来,只当自己没看见,“嗯,走吧。”
另外一边,时洲带着鹿然找到了一个无人的小房间。
时洲锁了门,“鹿然,你有带遮瑕的东西吗?”
鹿然不明所以,“有、有啊。”
作为实习化妆师,鹿然习惯在身上带着一些简易的化妆工具,他拉开自己的小背包,拿出一款遮瑕气垫。
鹿然凑近,左看看右看看,“时洲,你这妆也没花,要补怎么不去找你的化妆师?”
时洲闷咳一声,破罐子破摔地半扯下衣领,“在这儿。”
“……”
作为为数不多和时洲小时候接触过的人,他一直都知道好友的脖颈上有块胎记,但现在覆盖在胎记的红色印记明显就是——
吻痕?!
鹿然瞬时瞪大了眼睛,却又不敢大声嚷叫。
时洲拢住温度残余的胎记,不太好意思,“帮个忙?”
鹿然点点头,一边帮着遮掩一边又忍不住好奇,“时洲,这是盛言闻留下的吧?你们是在偷偷谈恋爱?”
怪不得不找化妆团队帮忙呢,这两个人肯定是瞒着众人在搞地下恋!
时洲从没怀疑过鹿然的保密性,实话实说,“还不算谈恋爱吧。”
“不算谈恋爱就这样了?我看着盛言闻也不像那种不负责任的人啊?” 鹿然听得有些迷糊,但还不忘操着自家人的心。
“时洲,你凡事留个心眼,可别被人骗了,本来你们这行谈恋爱就容易出事!”
时洲偏着颈侧由好友折腾,勾唇,“盛言闻不是那种人,他一旦认定一个人会很负责的,我们只是还没到戳破关系的时候,再说了……”
鹿然追问,“再说什么?”
时洲勾唇,“我还挺喜欢这种状态。”
两人分明还没有戳破窗户纸,盛言闻亦是想着克制,但次次都会跟随本能对他失了控。
这让时洲觉得,自己是唯一能激起盛言闻情绪的、独一无二的存在。
鹿然看他享受其中的模样,眸底钻出一抹羡慕,“网上把你们的关系传得水火不容,结果你们俩还真因戏生情了?”
因戏生情?
时洲听见这个熟悉的词汇,莞尔,“其实和角色无关,我喜欢的是盛言闻本人。”
当年或许是受了角色影响,才让他们彼此改观、关系升温,但眼下经历过风雨的时洲很确定——
自己爱的是盛言闻以及他的灵魂。
鹿然收了手,“好了,虽然近看还是有点痕迹,但你这卫衣领子多少能遮住。”
时洲通过手机前置镜确认了两眼,“谢谢,走吧。”
两人走出房间,一块向着后台公用的休息室走去。
时洲回想起刚刚走出杂物间撞见的情况,开始反问,“鹿然,你实话告诉我,你和章许溪到底怎么样了?”
这会儿《乱世》还没杀青,按照时洲对好友的了解,他和章许溪应该还没到那‘短暂交往’的节骨眼上。
“没怎么样,许溪他一直把我当成弟弟看待。”
鹿然抿了抿唇,微笑中含着一丝无法言说的苦涩。
“时洲,我和你不一样,我和许溪的家庭关系太特殊了,我只想着藏好不该有的感情、不给他带去麻烦。”
其他的,一律不能想也不敢想。
时洲试探性地问,“那你们刚刚在那个小房间里做什么?”
鹿然脸颊红了红,没瞒着他,“我前几天跟组专场去了象市,吃了几天的海鲜得了急性肠胃炎。”
“今天中午忘了吃药,空腹还喝了一杯冰奶茶,刚刚、刚刚被许溪逮着教训呢。”
鹿然的胃病是小时候在福利院留下的,后来即便回到了章家也没能彻底根治,这一日三餐必须按时吃,否则饿着就容易不舒服。
提起章许溪,鹿然的眸色就亮堂了很多。
“你别看许溪对外话不多,对我可严可凶也……可好了。”
“住在一起时,每一餐他都得亲自盯着我吃,就算是我们上学、工作分开,他的定时消息提醒也没落下过一条。”
时洲知道鹿然和章许溪的事情时,两个人的恋情已经闹得众人皆知了。说起来,这是他第一次听鹿然提起这些相处细节点。
时洲欲言又止,“鹿然,我上回和你说……”
鹿然听懂他未出口的劝阻,轻笑,“时洲,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为我好。”
可时洲终究不是鹿然本人,不明白有些感情对他而言已经没办法放弃了。
“我很明白章爸章妈对他的期许,我也不敢辜负他们家这些年对我的养育之恩。”
“所以,我比谁都更清楚这段感情会是无疾而终的下场,但即便重来百次千次——”鹿然停下脚步,眼神坚决又明亮,“我都愿意重蹈覆辙。”
“……”
时洲心头一震,再也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默默听见这段对话的系统爬了上来,【洲宝,我早就说了每个人的命运拿捏在自己的手里,没办法强行更改意愿。】
就像时洲本人,明明有机会舍去这段感情、重新收获截然不同的人生,但他依旧选择和盛言闻重新开始。
命运像是一个轮回的漩涡,有些人拼命挣扎躲不掉,有些人却心甘情愿往下溺。
“洲哥,你可算回来了!”
等候在化妆室门口的憨憨看见时洲的身影,小跑靠近催促,“大家都到了,就等你了!我差点以为你掉进洗手间出不来了呢。”
鹿然笑笑,止住刚刚的话题,“时洲,你赶快进去吧,别耽误正事。”
时洲颔首,“行,有空再聊。”
…
作为最两年最大的IP影视项目,《乱世》由孙琮执导,又有盛言闻和时洲作为男主出演,发布会的邀请还是吸引了众多媒体朋友。
离发布会正式开始还有十分钟的功夫,舞台前排就堆聚了一堆扛着摄影大炮的娱记,全都等着第一时间捕获新鲜的媒体图。
除此之外,各家的粉丝站姐们也各自蹲守住了自己的位置。
一名通过正规渠道入场的粉丝拿出自己的□□大炮姗姗来迟,环视了一圈都没在前排找到任何空隙位置。
无奈之下,她只好另辟蹊径跑到了二楼无人的斜角看台,打算用俯视的角度收获一些可用的素材。
女孩摸了摸自己戴着的毛茸茸的兔爪挂饰,趁着还没开场的功夫打开自己的微博。
@盛世专属兔印:已抵达发布会战场!我的CP今天必须给我发糖!
这条仅粉丝可见的微博一经发出,就收获了无数‘嗷嗷待哺’的CP粉们的评论。
——嗷嗷嗷兔印姐姐!全靠你了!
——我们小情侣分开两地拍摄,今天终于又能收获新鲜同框图了吗?
——我已经开始期待了!小别胜新婚!今天必须要有糖!
身为CP粉站姐的佳佳看见这些评论,顺势剥了一颗水果糖压入舌底,这才握紧自己的设备严阵以待。
很快地,舞台边上就出现了四五道熟悉的身影。
因为视线阻碍,舞台前排的娱记和粉丝们都还没反应过来,但是处在高位的佳佳一下子就来了精神——
嗷嗷嗷!
小情侣私下怎么贴那么近!
快门声咔咔拍了几声,台下的欢呼就延迟响了起来。
主创们在主持人的介绍下陆续上台,作为双主演的时洲和盛言闻自然而然地站在了一块。
佳佳连忙将镜头对准了两人,只拍了一小会儿,她的目光和动作都凝固了下来。
手持镜头有了微妙的偏移。
不到三秒,有了意外发现的佳佳‘嘎嘣’一下咬碎了嘴里的硬糖——
天呐!
洲宝脖子上那隐隐约约的红色是什么?闻哥你的视线又在悄咪咪地看什么?
清甜的水果味道乱蹿得佳佳心痒难耐,连轴的快门声更是代表了她抓狂的心声———
啊啊啊啊啊不对劲,不对劲!
盛世小情侣绝对不对劲!小别胜新婚!天雷勾地火!这不!专属标记都整出来了!
…
定档发布会持续了一个小时就圆满宣告了结束,身为总制片人的凌峰招呼道。
“我提早在酒店六楼安排了一个中包厢,咱们剧组自家人今晚聚在一块吃个便饭,大家在剧组辛苦了那么久,趁着这几天宣传期好好休息!”
面对凌峰的提议,众人都愿意给面子答应。
时洲慢悠悠地靠近盛言闻,有些担忧地低问,“你带防过敏药了吗?待会儿可能还是少不了要喝酒。”
盛言闻微微一笑,“放心,小成给我备了,等人不多就吃。”
两人默契地放慢步伐,让导演等人先坐电梯上去。
小成眼看着周围没有外人,这才掏出早已经准备好的药瓶和水,“闻哥,给。”
盛言闻没了在时洲面前遮掩的必要,利落吞下。
突然间,身后又响起几道脚步声。
盛言闻和时洲不约而同地回过头去,对上来人后,两人的神色皆是一变——
赵彦青带着骆以程从另外一个发布会大厅里走了出来。除此之外,还跟着《醉里江山》的几位主创人员,想来是他们那边的发布会也刚结束不久。
赵彦青示意边上的主创率先下楼离开,自己则是慢悠悠地走到了时洲和盛言闻面前,“两位,好久不见啊。”
盛言闻不动声色地挡在了时洲的身前,拦截了赵彦青暗含深意的目光,“赵总特意让人将发布会定在同家酒店的同层,是挺‘巧’的。”
赵彦青扯着嘴角微笑,“盛先生和时先生都是演员,可能不太了解我们幕后投资商的规矩,这热度嘛,都是要靠主动争取出来。”
“把定档发布会安排在同一家酒店,接下来两天的娱乐新闻‘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合作才能共赢,不是吗?”
盛言闻听见赵彦青这臭不要脸的话,眼色冷了点。
按照前段时间网络上的定档期待值,《乱世》的热度还是略高于《醉里江山》一筹的。
赵彦青身为幕后投资商,这‘依样画瓢’的手段显然是为了绑定热度。
因为上次的遭遇,时洲对赵彦青的印象已经跌落进了谷底,他不咸不淡地笑了一声,“赵总这强行合作的手段还真让人刮目相看。”
赵彦青听见他的这声暗讽,看似平静的瞳孔深处钻出一抹寒意,“哪里比得上时洲先生令人印象深刻?”
在小黑屋里,时洲趁黑揍在他脸上的那一拳勉强算是小伤,但后来膝盖顶在膝盖上的那一击确实差点要了他半条命。
身为一个男人,又有谁能容忍得了这般耻辱?
赵彦青忍着心底那点卷土重来的窝火,抽出一根细长的香烟点燃。
盛言闻想起时洲在第一回醉酒时曾说过讨厌烟味,眉心掠过一丝厌恶,“赵总,上回太匆忙,一直没来得及和你好好打声招呼。”
赵彦青没反应过来,“打招呼?”
盛言闻上前半步,以绝对的身高压制了赵彦青的气场,“当初北斗影视从赵总那边拿到的投资名额是由我接手的。”
“换句话说,我也是《乱世》的投资商之一。”
赵彦青眉梢一蹙,“……”
“《醉里江山》把《乱世》剧组当成擂台对手?但恕盛某直言,赵总这位临时顶替上来的小情人的演技还不足以支撑起这部大男主剧。”
用最平静的语气说最伤人的事实,说到最后还不忘看了骆以程一眼。
用这种方式博电视剧的热度,两部剧的剧情、演技、节奏等一旦形成对比,只会让同追剧的网友们自发拉踩。
骆以程面色涨红,却反驳不出一个字——
比起出道就拿下三大电视剧节的‘最佳新人奖’,随后就一直保持人气高位的盛言闻,他的确没有任何资本和实力抗衡。
盛言闻直视着赵彦青的双眸,警告声沉如鼓,“奉劝赵总对剧、对人都少使一些低级手段,拉低身价不说,小心把自己也玩进去!”
“……”
赵彦青咬紧烟蒂,在盛言闻的警告下强装镇定。
——叮咚。
抵达楼层的电梯发出声响,打破了这短暂的僵持气氛。
盛言闻没再理会赵彦青的反应,即便不回头也准确无误地拢住了时洲的手腕,暗含宣誓意味地将他带入了电梯间。
电梯门重新合上,隔绝双方继续交涉的可能。
赵彦青想起自己居然被小了快二十岁的盛言闻强压一头,没由来地觉得一阵憋屈窝火,“妈的!”
盛丛云自己狠也就算了,生了个儿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盛言闻刚才的那一番警示,显然把时洲纳进了‘自己人’的保护范围。
从在酒局上见到时洲的第一面时,赵彦青就起了别样的心思。
大概是见惯了百依百顺的小艺人,时洲那张美人脸越是表现不情愿,赵彦青的性/趣就越大,他做梦都想看着时洲在他身下哭着求饶的模样。
上次喝了酒的他冲动上头,招来两个保镖临时绑了时洲进小黑屋,原本想着来一发霸王硬上弓,没成想到最后闹得自己小住了几天院。
越想越丢脸!越想越不甘心!
其实,赵彦青多得是办法对付时洲这种无特殊背景的演员——
以往真惹火了、等不及了,他完全可以强制性地吃抹干净、再拍下一些裸/照、视频用于威胁,再野再硬的脾气照样能被收拾得干干净净。
可如今,遇上盛言闻这个身家背景碰不得的硬茬子,事情就没那么好办了。
骆以程看清赵彦青瞳孔里明明灭灭的光,暗含私心刺探,“赵哥,你不会真的允许盛言闻和时洲拿着《乱世》强压你一头吧?”
“呵。”
赵彦青冷笑一声,并不在意骆以程蠢到骨子里的试探,“我赵彦青会让两个小年轻爬到我的头上去?”
无论是《乱世》的投资名额和分成利益,还是时洲这号不听话的小艺人。
既然注定得不到,那就要一步步毁掉好了。
…
缓缓上升的电梯停在了六楼。
小成是个有眼力劲的,第一时间就搭着憨憨的肩膀‘哥俩好’似地走了出去。
站在原地的时洲垂下视线,晃了晃还被盛言闻紧紧拢着的手腕,扬唇,“盛言闻,你刚刚用气场压制赵彦青的样子还挺帅的。”
盛言闻回看了他一眼,无奈,“还有心思笑得出来?你知不知道招惹上赵彦青一般都是什么下场?”
时洲颔首,“知道。”
赵彦青的家世背景不容小觑。
当年二十岁出头就已经是海市、帝京两地有名的花花公子,这十几年的功夫更是混成了资本圈的老油条。
仗着有资产和头脑傍身,玩得风生水起,没人敢轻易和他撕破脸皮,除了同样世家出身不怕事的盛言闻。
时洲记起一件要紧事,直言,“你刚为了我出面和他挑衅,新仇旧恨,赵彦青可能不会善罢甘休。”
盛言闻听懂时洲的言下之意。
时洲继续说,“我和你好歹是公众人物,未来在剧组还有一段时间要待,短期内赵彦青没机会轻易下手。”
“但即将上线的电视剧涉及到你们投资商的利益,赵彦青很可能会动手脚。”
就像当年突如其来的资源泄露,让《乱世》损失了前期大部分的热度。
时洲对上盛言闻的目光,藏着私心勾了勾他的掌心,“言闻,我们得和凌峰老师他们商量一下。”
有些事情,他们剧组得早做准备。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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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063章】
剧组的饭局开始得早, 结束得也早,等到众人酒足饭饱地散去,才刚过七点。
饭厅边的小休息室里, 制片方凌峰面露严肃地盯着盛言闻和时洲两人, “你们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 我会提早让人盯着应对的。”
时洲想起系统的技能点, 委婉地提出,“凌老师,我这边有个技术很不错的朋友, 如果需要的话, 我到时候可以把他的联系方式留给你。”
“虽然要提前布局, 但也得保证我们自己剧组的利益不受侵害。”
凌峰自然是懂这个道理的。
他在制片投资圈里混了这么多年, 并非不了解那些弯弯绕绕的龌龊勾当, 只是一贯秉持着‘做什么都不如做好作品’的造剧理念, 不屑与之为伍。
如果这次‘擂台’对家真做出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他作为总制片人,自然要捍卫剧组全体的利益和努力。
凌峰喊住同为投资商的盛言闻,“言闻,你再留一下。”
时洲听见这话, 很有分寸地先离开了休息室。
饭厅里的人都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只有憨憨还坐在位置上,埋头一个劲地刷着微博。
时洲走近,“憨憨,安姐呢?”
“洲哥, 你和凌峰老师谈完事情啦?”憨憨连忙抬起头, 起身靠近。
“安姐要操心的事情可多了呢,你这新剧不是要上了吗?她拉着网宣部的人开会, 说是要策划安排你接下来的热点话题呢。”
一个明星想要维持住热点话题,除了自身需要够给力外,幕后团队的运营也同样重要。
笛安作为他的执行经纪,凡事都要亲力亲为。
别的经纪人找不到人影可能是在偷闲,但要是找不到笛安,那她肯定是在忙活安排时洲的各项工作。
时洲低念了一声,“辛苦安姐了。”
当年他在《乱世》正式结束后,有过一个长达半年的休整期。
除了是想要抓紧时间学习台词、磨练演技,还有一个原因是想借着这个机会给笛安等团队成为放个假。
“洲哥,想什么呢?”
憨憨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确认情况,“饭桌上也没喝多少酒啊,没醉吧?”
时洲拦住晃得令他眼晕的手,“没醉,走吧,我们先回房间。”
“好的。”
憨憨连忙拿起自己的小背包跟上。
时洲一边走一边随口问,“你刚刚等我的时候是在刷微博热搜?”
憨憨想起这事,“害,洲哥,你快别提了。”
“怎么?”
“某个剧组买热搜像是不要钱似的。”
时洲听懂憨憨这话里的暗指,让脑海里的系统调出相关的热搜画面,“《醉里江山》剧组买了很多热搜?”
“是啊!铺天盖地的营销都快糊在别人脸上了!”
憨憨趁着电梯无人直言不讳,而系统也同步调出了微博画面——
今天下午,《乱世》和《醉里江山》同步安排了定档发布会,前者放出了主题曲MV进行预热宣传,后者立刻放出了最终版预告加大热度。
两边剧组的宣传团队都购买了最基础的‘定档’热搜话题,剩下的演员的各自话题则是靠团队和粉丝的自发运营。
一个下午的时间,《醉里江山》的相关热搜多达九个,时洲通过系统的展示粗略看了两眼——
热搜话题占比例最多是剧集本身以及骆以程这号男主角,《醉里江山》的女主演秦梦等人都在可控范围内。
时洲想起赵彦青和骆以程的关系,无所谓笑了笑,“人家剧组投资商钱多得用不完,就是想玩这种强捧游戏,你能有什么招?”
憨憨叹了口气,“洲哥,你说咱们剧组是不是太低调了?对方来这么一出海啸似宣传,应该会有很多网友会被带着先去看他们那部吧?这样不利于我们的收视率啊。”
“收视率是长期战,首播收视率固然重要,但不是一朝定生死。”时洲想得很透彻,轻笑一声。
“这不是还有两三天的时间吗?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
当初《乱世》首播收视率还是略胜《醉里江山》一筹的,要不是因为后续的小半个月的资源泄露,就该一路从开播飚红到完结。
两人进了酒店套间。
时洲揉了揉憨憨的炸毛,随□□代,“不该你操心的事情就别操心,今天起早了,我回房间冲个澡先小睡一会儿。”
憨憨点点头。
时间尚早,时洲难得有闲心地泡了一个澡。
等他裹着浴袍站在镜前时,才发现下午被盛言闻亲吮出来的吻痕明显得很夸张。
“……”
时洲伸手碰了碰被吻痕覆盖的胎记,没由来地一阵羞涩发烫。
盛言闻在某各方面的实力一向强悍,甚至还带了一点点难以言喻的强制掌控欲。
虽然两人现在还没彻底戳破关系,就连接吻都是上次拍戏时的意外,但今天躲在狭小杂物间内的短暂时刻,还是让时洲生出了正在被盛言闻用力占据、吞噬的错觉……
恐怕多持续三秒,他整个人都得瘫在对方身上去了。
系统嘿嘿两声,【洲宝,你现在的想法很涩涩哦!】
时洲差点忘了系统的存在,不自在地咳嗽了两声,【十五,你在这种时候能不能别跑出来?】
系统委委屈屈,【洲宝,你又没有给我设置自动睡眠待机的指令,比如,以后你和盛言闻待在一块‘不可描述’的时候……】
“咳!”
时洲咳了一声拦断,【十五,你已经是个成熟的系统了,该学会在必要的时候自动关机了。】
系统又是嘿嘿两声,不再逗弄自家宿主。
时洲想起正事,一边往外走一边和小系统交代,【对了,你弄一个虚拟身份和凌峰老师那边对接。】
如果有需要的话,随时用技能点帮忙拦截有可能出现的资源泄露。
系统接过自己的新任务,跑到小空间里吭哧准备。
闲着无事的时洲躺在床上刷微博,忽然间,一条全新的高位热搜映入他的眼帘——
#骆以程秦梦男O女A#
时洲一时没明白这话的意思,随手点进了热搜话题,置顶的微博是一组定档发布会的双人图,看着像是CP站发出来的内容。
“真的快遭不住了!发布会一小时,看了姐姐五十五分钟!知道了小狗,姐姐是你的,没人和你抢!”
九组高清发布会的双人图,骆以程的眼神无一例外地黏在了女主角秦梦的身上。
居在C位的图片是两人的对视照,黑裙卷发的秦梦坐在高脚椅上,微扬下颚魅惑一笑,而穿着白色西装的骆以程正好偏头看着她,眸光湿漉漉的。
这组微博图底下的评论高达四五千条,热门评论里皆是嚎叫声。
“这眼神快要拉丝了吧!梦姐好女王!小程好狗勾!”
“呜呜呜一个是小时候就入圈拍戏、见过男人无数的大女王,一个是摸爬滚打好不容易才坐稳主角的小可怜,男O女A绝了啊!我可以!”
“大家一定要去看剧啊!《醉里江山》原著剧情就超级绝!亡国长公主和白切黑太傅,特别带感的一对!”
“纯路人Get到两个人的CP感了!突然对《醉里江山》拥有了兴趣!”
系统忍不住吃瓜的心,暗戳戳地分析了一下这条微博以及评论构成,【洲宝,这五六千条评论里好多都是水军号。】
而且这个微博博主已经很久没发最新动态了,今天一发这条动态就上了热搜。
时洲眸底晃过一丝了然。
这正剧都还没上线,《醉里江山》就已经配合剧中人设开始炒剧外的真人CP了?
果然是有一套营销手段。
只可惜,骆以程和赵彦青存在着不可见光的包/养关系,这剧外的真人CP炒得越上头,日后翻车的时候反噬得越厉害。
时洲返回到热搜话题下,继续往下刷了两眼,又看见了一个营销号设置的PK话题——
“热门剧《醉里江山》和《乱世》,男女主vs双男主,哪对更有CP感?”
Pk话题中放置的图片都出自今天的定档发布会,只是区别在于前者是由‘CP站姐’精修过的对视图,而后者是官方娱乐号拍摄的正经宣传图。
时洲看着PK点赞抢先了一大波的《醉里江山》,带着点‘《乱世》自家人’的不服气的心态点进了评论区——
“那肯定是《醉里江山》啊!落梦CP的眼神对视在拉丝好吧!另外一对男男实在磕不到,感觉都没什么眼神交流。”
“这就没必要争了吧?CP感这东西是玄学,不是随便两个人搭在一块就能有的,就比如盛言闻和时洲[大胆开麦.jpg]”
“嗑甜甜爱情的一定看醉山啊,乱世的感情戏估计都改没了吧?”
“本来只是进来吃瓜,没想到前排一堆人明着暗着拉踩,笑死了!明眼人谁看不出来哪家营销做得过火啊?说我们盛世没有CP感的?是你们没有发现新大陆罢了!”
“谁不知道闻哥和洲宝不喜欢剧外营销啊,又有谁不知道盛世的秘密基地今天出了神图啊?”
“盛世今日份的神图涩死我了!看不到的只能说你们没福气!盛世家的姐妹们别评论给热度了,咱们回基地悄咪咪狂欢!等正剧上映了,CP感一看便知有没有!”
“盛世出神图了?什么什么!”
…
时洲看着评论里的盛世CP女孩们,渐渐被勾出了好奇心——
神图?什么神图?
今天在发布会上他和盛言闻好像没有什么刻意交际吧?
这些小姑娘话都只说到一半的,秘密基地到底指什么地方?
时洲没由来地想起了开机那天意外在微博上看见的CP站子,他思绪一凝,“叫什么来着?”
系统抢先一步替时洲做出了解答,脑海中的虚拟屏幕自动转跳到了ID名为‘盛世专属兔印’的微博首页。
不到三个月的时间,这个CP站的粉丝数居然已经飙升到了二十万。
时洲惊讶地挑眉,往下一刷就看见了一条‘仅粉丝可见’的微博——
【“你赠我吻痕热烈,我予你轻吻无声,是谁家正主小别胜新婚啊?”
《乱世》定档发布会,盛世双人九组图,切记秘密基地不外传!】
文案很有氛围美感,而拍出的图片同样自带缱绻情愫。
有盛言闻暗中看着时洲的抓拍,也有时洲默默回望着盛言闻的瞬间。当然,少不了两人无意间相撞的目光,无声灼热得能在半空中开出最璀璨的花。
最要命的当属于最中间的一张拼接图——
在高清摄像头的高位记录下,时洲那藏在衣领中的红印依旧清晰可辨。
而在昏暗的光线下,两人落在地下的影子紧密贴合着,从鼻尖到唇再到下颚完美契合,如同爱意暗藏的别样亲吻。
这九张图的发布时间是在三个小时前,但在没有网友围观和营销话题的情况下,这会儿的评论数已经实打实地破了万。
——啊啊啊啊啊啊啊兔印姐姐,我永远滴女超人!
——啊啊啊啊要疯了!洲宝脖子上不会真的是吻痕吧?还有影子亲吻,这是什么神图现场啊!
——闻哥和洲宝一直在悄咪咪看对方啊!到底是谁离不开谁啊!这对臭情侣!
——是谁家的正主小别胜新婚啊?是我家的!
——救救我,就有谁能懂?这组照片就是有种洲宝被艹熟了,黏糊糊想要跟着闻哥,但闻哥明明欲求不满、还得时刻看着自家小兔的涩气感……[胡言乱语.JPG]
——靠,姐妹们矜持点!现在还没到午夜场,我怕兔印姐姐被炸号![口水涩涩.JPG]
时洲被这堆CP粉们的危险评论羞得耳根子通红,不由掀开被子驱散热意。
怪不得这个站姐在盛世CP粉里的名声那么大,大到后期连他们身边的工作人员都耳熟能详。这不,他明明都已经想办法把吻痕遮盖好了,怎么还能从这个视角逮个正着呢?
还没等时洲‘被抓包’的心虚热意消退,罪魁祸首的微信电话就打了进来。
时洲看见盛言闻的微信头像,忍着心动接通,“喂。”
电话那头的盛言闻问,“你在酒店房间了?”
时洲重新将被子盖在身上,嗓音不自觉地软,“嗯,你和凌峰老师聊完了?”
“嗯,针对后续的宣传运营多聊了两句,毕竟《乱世》这部剧和我还有盛娱的牵扯都不小。”
盛言闻平静解释,随口又问,“小成说,你刚和我们聊完就拉着憨憨坐电梯上楼了,是累了吗?”
时洲实话实说,“有点,现在洗了澡躺上床,但还睡不着。”
盛言闻微不可闻地笑了一声,“睡觉还认人?”
“……”
时洲听出他的揶揄,沉默了两三秒才不甘示弱地撩拨回去,“昨晚多亏了盛先生才睡得不错,今晚你人都已经在酒店了,还靠微信电话交流吗?”
盛言闻反问,“那你想怎么样?”
不是面对面的接触,时洲干脆放开胆子撩拨,“要不来我房间?我想试试抱着是不是更好睡。”
电话那头的呼吸声如愿重了些。
时洲继续打趣他,“背着人在杂物间偷/情不刺激,盛先生要有本事的话,就应该在我助理的眼皮子底下潜入我的房间……”
盛言闻骤然拦断他的话,“时洲,你学坏了。”
“被你带的。”时洲像是扳回一局的笑出声,才说起正事,“你回房间了吗?”
“嗯,洗个澡准备休息了。”
盛言闻今天凌晨才抵达了酒店,没睡一会儿又起床妆造,下午多少喝了几杯酒,这会儿实在疲乏得很。
时洲看了一眼时间,“早点休息补觉也好,明晚还有综艺宣传的录制通告。”
盛言闻沉着嗓子应了一声,迟来地说明自己打电话的理由,“我只是怕你又被赵彦青缠上,现在确认你在房间就好了。”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在心脏烙下重重一击。
时洲只觉得自己被拿捏得死死的,却难得口是心非,“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不至于连这点自保能力都没有。”
“更何况,下午你才警告过赵彦青,他怎么可能不到半天又对我动手?”
盛言闻同样觉得自己的担心有点多余,但他不得不承认,听见时洲的声音后心安了不少。
“早点睡吧,晚安。”
“好,晚安。”
……
次日上午。
时洲揉着睡眼走出卧室,才发现笛安等团队人员全都堆聚在了客厅里。
众人的目光突如其来的汇聚,惹得时洲最后的那点睡意瞬间消失,他愣了愣,“这是怎么了?不是下午才开始综艺妆造吗?”
憨憨将时洲拉扯到空位沙发上坐下,试探性地往时洲的浴袍里瞥了两眼,“洲哥,你的胎记……”
时洲想起胎记上的暧昧痕迹,不自在地拢了拢浴袍衣领,“到底怎么了?”
有工作人员调侃,“洲哥,早起喜提新话题啊。”
“行了,别开玩笑了,正事要紧。”笛安将自己的平板递给时洲,“你先看看这话题。”
“有网友质疑你已经谈恋爱了,但在假装单身人设。”
“……”
时洲一怔,垂眸看起微博热搜,一个全新的话题赫然处在了排行榜的第五位——
#时洲吻痕# 又一个男星单身人设崩塌?双男主电视剧《乱世》开播在即,主演时洲被拍到吻痕加身,这是背着粉丝们谈恋爱了吗?
底下的配图很眼熟,是‘盛世专属兔印’的站姐昨天发在微博的照片。
只不过,这位营销号截掉了CP站的水印,添油加醋地夸张描述了一番。
——这明显就是新种的吻痕没能彻底盖住吧!这位嫂子够猛的呀!
——时洲这段时间不是在拍戏吗?怎么还有功夫谈恋爱啊!真是服了,男人是不是都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
——评论里的黑粉别趁机煽风点火了!小米粥们别急,坐等官方澄清!
——时洲是男演员又不是男爱豆,从来没有塑造单身人设,真要是合法谈恋爱了也用不上‘塌房’这个词!
——呵呵,营销号盗图贱死了!
——唯粉和CP粉都别吵,也请路人网友们耐心吃瓜,相信时洲一定会回应的。
时洲是近两年的人气男演员,一贯都没什么恋情绯闻。
现在好不容易爆出一个疑是恋情瓜的证据,自然引起了许多网友们的持续关注,因此这波热搜话题居高不下。
“虽然我们家大部分的粉丝都很理智,但架不住有黑粉趁乱带节奏。”实时监测舆论的工作人员开口,“而且我发现,热搜话题底下还有很多对家剧粉在贬低。”
——时洲一方面‘演男男戏’稳热度,一方面又在暗中和嫂子谈恋爱,一心两用,这样能拍好《乱世》这部戏才怪!
——救命啊!原本还想着看《乱世》的,结果剧还没播就爆出疑似恋情?太下头了吧!
——希望时洲快点出来解释!要不然明晚的《乱世》我看不下去了呜呜呜!
在《乱世》正式上线前想要用‘时洲恋情’来破坏剧迷们的印象,毕竟有不少人都是冲着双男主的感情戏去看的。
就算CP粉们脑补这个‘吻痕’是盛言闻留下的,也不可能大张旗鼓地在微博这种场合说瞎话,以免给正主们招惹更多的麻烦。
时洲大致搜了一下热搜话题,回过头来问,“我看最初爆料的营销号昨天还发了两条微博夸骆以程?”
笛安眼色微冷,“嗯,查了一下这个号的源头,所属公司就是在开源传媒的底下。”
也就是骆以程的经纪公司。
憨憨气得牙痒痒,“自己和赵彦青私底下不清不楚,明面上还和女演员炒CP,现在反过来居然造谣洲哥有恋情!真是够无语的!”
“我早起已经接到剧组宣传方的电话了,这事得赶在正剧上线前解释。”笛安注视着时洲,还算庆幸地叹了口气,“但你这脖颈上的胎记是藏不住了。”
有知情的工作人员接话,“对家想要黑洲哥也不看看情况?错把胎记当成吻痕,还给铺上了这么高的热搜,这波反转热度说来还是我们赚了。”
“……”
时洲做贼心虚地瞥开视线,没敢直接说——胎记是胎记,但吻痕也真吻痕。
笛安看出点端倪,但也没打算在众人面前说破,“时洲,我记得你有初中和高中时期没遮掩的视频和照片?待会儿也拿出来当证据吧。”
“好,澄清声明你们准备着吧?迟点我配合工作室的内容同步澄清。”
“嗯。”
时洲和团队人员讨论了一番,才借着洗漱的名义重新回到了主卧。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持续亮着。
时洲走近一看,发现是盛言闻打来的电话,他连忙拿起手机走进浴室,锁门隔音。
“喂,言闻。”
盛言闻的声线暗含一丝急促,“刚睡醒吗?发你微信没回,打你电话也没接,我看见微博上……”
时洲明白他的欲言又止,破天荒地笑了一声,“你现在知道着急了?谁干得好事?我刚刚忙着和团队商议着澄清呢。”
盛言闻语气难得软了些,“都说了让你别招我,你怎么澄清?有需要的话,我这边公关部可以帮忙。”
“还能怎么澄清?”时洲饶有深意地回答,“我现在毕竟还没谈恋爱呢。”
他微微扯开浴袍,看着镜子中还没消退的吻痕,红得格外诱人。
“只能暂时往胎记上说了,不过……”时洲想起一事,勾唇喃喃,“我是不是得在发澄清前,先得到你的同意。”
盛言闻语气微变,“我的同意?”
“不是你说,这胎记除了你,谁都不能看、谁都不能碰吗?”
时洲说话的语调轻飘飘,带着天生的冷味,却照样勾得人心痒难耐。
“既然是你的专属,那不得经过你的同意?”
作者有话要说:
#《盛世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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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064章】
电话那头的呼吸声重了一拍, 又凝滞了下来。
时洲耐着性子等了五六秒,这才不确定地追问,“言闻?”
叩叩。
紧闭的卧室门突然被人敲响, 紧接着, 屋外和电话里同时传来一声——
“开门。”
现实和距离在这一瞬间打破结界, 时洲慢了半拍才打开了浴室和卧室门的双重保障。
盛言闻就拿着电话站在出卧室门口, 外面客厅里的工作人员还都没有散去,众人正在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盯着突然出现的盛言闻。
“……”
时洲捏着手机的手微微发紧,莫名有了种被抓包的羞涩感, “你、你怎么?”
盛言闻慢悠悠地往屋内跨进了半步, 眼中浮动着一丝余光, 像是说给他听, 也像是说给背后的工作人员听。
“找你有点私事要讲。”
时洲像是被他用目光锁定的猎物, 本能性地就随着他的步伐往后撤了两步。
啪嗒。
屋门重新合上、落锁, 隔绝了一切画面传递的可能。
屋外的工作人员面面相觑了好几秒,不受控地发出讨论声,“卧槽,洲哥和闻哥是什么关系啊?”
“刚刚听见敲门声还以为是客房服务呢,谁知道开门是闻哥啊?”
“笑死, 你见过那么帅的客房服务?”
“咱们洲哥和闻哥不会真的有什么……”
笛安听见这些不着调的讨论,连忙轻咳制止,“好了好了,有这个闲工夫讨论,还不如先把澄清声明拟好。”
“时洲和盛言闻都是有分寸的人, 你们作为团队工作人员不该说的别瞎说。”
工作人员们缩了缩脖子, 没敢再玩笑议论。
…
卧室内。
时洲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盛言闻,后知后觉地开了口, “你怎么突然就来了?还当着那么多工作人员的面,我出去可得被他们八卦好一阵了。”
盛言闻挂断还在拨通中的电话,笑得有些深意,“隔着电话什么话都敢往外迸,见着我真人就怕这儿怕那儿的?”
时洲视线往下落了落,不承认,“谁怕了?我又没说什么不该说的。”
盛言闻挑眉,只是抬起手机翻找了一会儿,没多久就点开了一段短暂的通话音频。
——“我的同意?”
——“不是你说,这胎记除了你,谁都不能看、谁都不能碰吗?既然是你的专属,那不得经过你的同意?”
隔着电话才敢出口的撩拨突然有了回放,时洲顿时臊得耳根子通红,“你怎么还录音了?”
“怕你不认。”盛言闻勾唇,煞有其事地将这段录音备注完毕,“就得让你听听,你这两天在电话里都敢冒什么不得了的话。”
“时洲,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些话?”
“……”
哪里学来的?
还不是因为和你这老/流/氓在一起的时间久了。
长达两年的跨国恋,两人见面的次数少之又少,于是通话就成了他们表达思念的唯一途径。
当初毕竟都是合法夫夫了,别说是这种没着没调的撩拨调情,就连更大胆刺激的事情他们都隔着电话做过一两回。
大概是和盛言闻的关系只隔着一层薄薄的窗户纸了,所以时洲对着他的胆子比最初那段时间胆大了不少。
时洲故意转移话题,“你还没说呢,下来找我做什么?”
盛言闻瞧出他的不好意思,顺着挪回话题,“我发你微信不回,开始打你语音电话也没接,所以想着下来看看情况。”
只是刚走到电梯口,最新一通的语音电话就被时洲接起了。
盛言闻关心道,“你的团队查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了吗?需不需要盛娱的公关插手帮忙?”
时洲摇了摇头,“不需要,澄清是胎记应该就没问题了。”
盛言闻的目光有了轻微的偏移,心尖钻出一抹占有欲。
时洲没有避讳他的注视,继续说,“最初爆料的营销号应该是骆以程那边招来的,目的也很明确,就是想趁着《乱世》开播前影响一下网友们的感观。”
虽说角色和真人要区分,但如果主演在剧外有了恋情瓜,多少会影响部分受众的观感,毕竟《乱世》原著的男男感情线还是一大亮点。
盛言闻眸底透出一抹不悦,“……小人做派。”
不想着好好打磨自己的演技、从自家剧本和拍摄入手,反倒想着各种暗戳戳地拉对家剧集和演员下马。
时洲和他分享昨晚才从网上看来的消息,“说起来,《醉里江山》和骆以程那边对CP这是营销得正起劲呢,现在是我们被人家踩着贬低。”
“嗯?”
“说我们两个人的对家身份改不了、双方只想着从剧中谋取红利,戏外根本不熟,一点儿CP感都没有……”
时洲一连举出了好几点,故意揶揄盛言闻,“不过说得也是,对家那边微博互动、舞台互动发糖和不要钱似的,不像我们——”
“微博除了最初的关注,到现在都没有剧外互动过一回,难怪广大网友们觉得我们本质不熟。”
当然,擅长于找糖又圈地自萌的CP粉除外。
盛言闻无奈溢出一声笑,又反向问,“微博互动没有,私下接触还少吗?”
时洲哼笑一声。
盛言闻想了想,还是认真解释,“时洲,微博互动也好、下午综艺录制的互动也罢,我只是希望我们由心而来,并非骆以程那派的故意营业。”
真的假不了,假的也注定成为不了真。
为了粉丝和网友们的喜爱而故意营业,等到露出马脚时必定会遭到反噬。
盛言闻希望和时洲是慢慢接触、了解,如果可以,再谈相爱甚至更久远的事,他希望两人的相处是细水长流。
时洲哪里会不明白盛言闻的意思,轻笑点头,“我当然知道。”
“赵彦青和骆以程故意使得绊子,我会替你、替我们剧组找补回来。”盛言闻的目光再次凝在了脖颈上。
吻痕和胎记相互叠印,如同盛开到最奢靡的玫瑰,让人变本加厉地想要去攫取这一朵浓香。
盛言闻凑近,偏在他的耳畔给予回应,“只能有这一次,下次不许给其他人看。”
——既然是你的专属,那不得经过你的同意?
——只能有这一次,下次不许给其他人看。
时洲被温热的酥麻感激得躲了躲,暗笑盛言闻的占有欲一如既往地没变过。
“好,我知道了。”
…
中午十二点,时洲工作室终于发布了相关澄清和律师声明——
“多谢广大网友和粉丝对时洲先生的关心,为避免以讹传讹,在此做出如下声明:
从出道以来,时洲先生一心专注于影视作品的拍摄,并未有过任何交往对象!工作室已截图不实营销号编料、存证移交相关部门!
以上,谣言止住智者,还请多多关注即将上线的电视剧《乱世》,谢谢!”
与此同时,时洲本人也在微博上公开发表了视频澄清:
“胎记是天生的,出道后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一直进行遮盖隐藏,谢谢各位的关注,下回一定让工作人员准备好一点的遮瑕品。”
“没恋情,不谣传,有恋情,会承认,谢谢全体小米粥和网友们的关心,祝好。”
时洲发布了自己三张不同年龄层的照片,为了避免作假的可能性,他还直接翻找出了一段视频影像。
那是时氏夫妇刚领养时,带他去动物园游玩时记录下来的画面。
视频中的时洲个子还没完全长开,看起来白白瘦瘦的,他穿着一件连体背带裤。过长的头发被扎成了小丸子挂在后脑勺,随着动作一抖一抖的,贼可爱。
因为对于新父母的陌生,以及羞涩直接面对镜头,时洲总是侧着脸,这正好方便了露出脖子上天生的胎记。
等待已久的粉丝们迅速霸占了评论区。
——啊啊啊洲宝亲亲!我相信你!
——我们洲宝果然天生大美人,胎记居然长在颈侧,又美又辣的[涩涩.JPG]。
——哈哈哈哈化妆师这次扣鸡腿!都快把孩子逼成什么样了,麻麻给你买最最最好的遮瑕!
——感谢无良营销号,让全体粉丝第一次收获了小洲宝的照片和视频,呜呜呜好可爱好可爱,洲宝小时候好像女孩子啊!
——呜呜呜有恋情一定会承认!够男人!我已经开始羡慕未来被洲宝真心认可的另一半了!
…
很快地,这条微博的各项数据就破了万。
热搜上#时洲吻痕#原本的置顶营销号微博火速删除,替换成了时洲和工作室的双份澄清,而这个黑热搜也成了反向的安利话题。
时洲出道至今的视频剪辑、杂志精修、直播综艺等小片段的集锦,长着天生的冷美人外貌,偶尔的小神情同样纯欲勾人。
当然,在众多妈粉的视角下,时洲也不缺乏可可爱爱的一面。
无数的吃瓜网友点进这个‘劲爆’标题,结果一个赛一个地感到脸热心痒——
救命!
胎记长得像吻痕也就算了,居然还长在颈侧?
光是想想就觉得好辣好涩情哦!这是什么又纯又欲的美人人设?上帝造人的时候格外偏心时洲了吧!
小米粥在热搜里疯狂安利时洲和即将上线《乱世》的同时,电视剧官方准确抓准了这个时机,放出了长达三分钟的终极预告——
“霁月风光同你享,波诡云谲予我挡;乱世权谋困孤燕,破局成曲将刀扬。”
原著作者在写书前是位文学老师,在创作时就用自己极其深厚的文学功底刻画了朝堂中的波诡云谲,剧情线一环扣着一环,让人欲罢不能。
无论是朝堂纷争,还是战场厮杀,亦或是深山围剿,环境和氛围感的描写都是一绝,让读者们很轻易就从文字中构想出各种场景画面。
电视剧的制片方深知这一点。
无论是最初的剧本编写,还是筹备前期的场景、道具、服装,乃至最后的拍摄镜头构图,都是按照最顶尖的电影标准去制作的。
就连预告都聘请了最专业的后期团队来制作——
盛言闻饰演的任妄策马狂奔带着独有的将风发意气,遇到围剿埋伏时的打戏身手干净利,眼神犀利又果敢,在战场厮杀时的怒吼亦是铁骨铮铮。
时洲一人分饰两角,带着面具的柏煜白衣飘扬,如同潇洒江湖客,既能独坐高楼品茶,亦能行于山野救人;背负重压而活的燕追是算计、是伪装,是宁死不负江山的决绝。
两位主角各占半分钟的短暂镜头,就已经将人设表达得淋漓尽致。
朝堂后宫的诡谲阴谋如同画卷般展开。
池远山、温美霞等老戏骨一个接一个地出镜,每人有且仅有一个眼神、一句台词,就足以让点开预告的网友们大呼过瘾。
而章许溪和宋莹莹饰演的副CP同样牵动着心弦,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同样看点十足。
预告很快就到了最后一分钟,属于任妄和燕追的双人镜头终于出现了。
是客栈里光影间的高低对视,是山洞里寒夜间的拥抱取暖,是马背上大氅里的暧昧私语,亦是粮仓内尘埃里的轻纱缱绻。
“柏煜?我记住了,我叫任妄。”
“世子大名,柏某早已铭记于心。”
“我想要什么?阿煜你当真不知道?”
“阿煜,我知你心意了。”
一丝白色衣摆轻坠而下,旋转着覆盖了整个画面,疾驰的马蹄声夹杂着任妄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
“——阿煜!”
画面渐渐闪白,独留下柏煜的心声。
“我这一生如同困在金丝笼里的燕,看似清醒,实则浑噩,拼命挣扎着断了双翼,也飞不出这方狭小囚笼。”
“久而久之,我都快忘了,我也曾自由、曾欢愉、曾被人珍视、曾得到爱护。”
“他一赔我玉穗,二赠我铜钱,时隔十五载,亦望我平安。”
这是时洲在初次配音时特意录制的一段独白,他了解燕追从头到尾的心路历程,因此配出来的沙哑哭腔很有感染力,听得屏幕前的网友们心头酸涩。
三分钟的终极预告,节奏紧扣,人设分明,情节起伏,情感交织得也叫人欲罢不能,让人将期待值拉到了最巅峰。
——我终于等到终极预告了!剧组真是沉得住气!
——原著书迷真的要哭了,从卖出版权就在期待了,剧组制片都好用心啊!目前出场的每一个选角都超级贴,场景服化道具都贼好看!期待值爆棚了!
——剧组集体原声好评!闻哥的任妄帅到飞起!燕王最后独白出来我爆哭!昨天才刚刚重温了一边原著,时洲太会了呜呜呜!
——靠!我居然get到了双男主的CP感!动态视频比之前的官宣海报更配了!
——妄追就是天仙配!盛世演绎得超级绝!我们小世子就是不搞过多的剧外营销,开拍到现在就只有一场直播,全体人员都在用心拍摄啊!
《乱世》剧组不恶意营销,但实打实地把钱都用在了刀刃上,终极预告发出没多久,他们就大手一挥买了剧集热度。
向来容易闹出争执的演员粉丝们和原著书迷们在终极预告的冲击下,达成了前所未有的友好共识,铆足劲地将热搜话题往高位顶。
好剧就是有自主发光的本事,闲着无事的网友们随手点进预告,然后纷纷‘中招’垂直入坑,甚至还营造出了一个全新的热搜话题——
#盛言闻时洲 CP感#
大概是因为新剧即将上线,盛、时两家粉丝没像以往那样强制控评,点开这个话题的相关讨论区,大多数都是来自路人网友们的直白观感。
——这对CP感都快冲出屏幕了好吗?从山洞开始我就反复拉进度条!小情侣真的又甜又配!
——昨天在别家热搜底下还以为这对不太行,现在看完视频垂直入坑,明晚打算先追这部了!
——算是盛言闻的路人粉了,他之前的电视剧我都有追!就很神奇,他和时洲这部明明才出了一个预告,我居然觉得他的男友力和苏度都到了一个极致!
——这两人官方身高也就差了四五厘米吧?预告中马背上用大氅搂着的那一段,体型差差点嗑死我了!
——当初到底是谁选力排众议,选两个对家来演妄追的呀?简直慧眼独具!
——我来问了,这对有CP名和CP群吗?押宝押这对了!
原本上午还在因为‘吻痕’照片而惴惴不安的CP粉们,晚上看见这个全新的话题后又原地活蹦乱跳起来。
她们悄咪咪地在每一条对‘盛世’和‘妄追’有兴趣的微博留言底下安利自家的超话和秘密基地。
与此同时,盛世CP粉的专属大群中,早已经开启了新一轮的综艺录制的爆料尖叫。
“人在综艺录制现场!姐妹们!今天的闻哥超级主动啊啊啊!”
“笑死了,这周录制主题是影视CP专场,盛世全程绑定在一块玩游戏!编导滚出来挨亲!”
“啊我死了!洲宝玩单人游戏差点摔倒!闻哥一个健步就从位置上冲过去了!”
“妈的,臭情侣就是了不起!整蛊游戏就是不舍得‘害’对方!”
“哈哈哈哈哈姐妹们,莹莹女神现场嗑CP嗑疯了!”
毕竟去录制现场的粉丝只是少数,站姐兔印看着评论区和私信里一群嗷嗷待哺的CP粉们,最终还是连夜先修出了六张照片发布在了微博上,让大家暂时过过眼瘾。
这一次,她没有选择‘仅粉丝可见’,微博的转发数量瞬间飙升过万。
原先提一嘴都容易被骂ky的盛世CP,在《乱世》剧集正式开播前就有了大势CP的走向。
……
次日中午。
时洲是在酒店餐厅遇到盛言闻,两人明天还有一个微博扫楼的合同直播,这会儿都还暂住在剧组安排的发布会的酒店里。
两人打了一个照面,盛言闻不自觉地就朝着时洲走了过去,“昨晚睡得怎么样?”
剧组的宣传综艺录制到了将近十二点才结束,等回到酒店收拾洗漱也已经逼近凌晨两点了。
这身体一乏,自然就睡得安稳。
时洲笑回,“还不错。”
酒店专属VIP餐厅的伙食还算不错,时洲给自己夹了点海鲜烩面,示意,“一起吃?”
盛言闻应得干脆,“行。”
两人挑了一个靠窗的双人位坐下。
没吃早饭的时洲正饿得慌,他用叉子卷了一口海鲜烩面,像是兔子啃萝卜似地吸溜吸溜进了口中。
盛言闻暗中观察着他鼓鼓的腮帮子,只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可爱,“很好吃?”
时洲抬头看他,含糊,“没你做得好吃。”
盛言闻被这话轻而易举地取悦,佯装喝水来掩饰自己上扬的嘴角。
时洲小吃了两口垫肚子,才寻找着话题开了口,“你知不知道我们上双人热搜了?而且还是网友自发刷上去的。”
盛言闻微微挑眉,“CP感那个?”
时洲点头,“我刚趁着下楼的时间看了两眼,有粉丝拍到了我们昨晚在综艺录制中的互动了,传播度还挺广的。”
盛言闻淡定点了点头,“不是你说,有网友嫌我们两人的CP感不足,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
时洲轻笑,“你故意的?”
盛言闻摇头,“没有故意,从心而已。”
粉丝们能拍到、能理解成什么样,那都是她们自己的事。盛言闻想做的、能做的,是在自己和时洲可接受的范围里正常接触。
话音刚落,‘被丢下’独自吃饭的憨憨就从小角落里跑了上来。
“洲哥,安姐说让你记得发一下电视剧的宣传微博,今晚就要播了。”
“好。”
时洲打开手机,从工作群里下载了准备好了官方的双人海报图,“你是不是也还没发宣传微博?”
盛言闻慢条斯理地切着牛小块,“不急,你先发吧,我迟点。”
时洲只当对方另有准备,没多想。很快地,他就连字带图地将宣传微博发送了出去。
——滋滋。
盛言闻的手机同步响起震动,没等对面的目光注意过来,他就抢先一步拿起了自己桌上的手机。
唯一的特别关注迅速刷新,出现了时洲刚刚才发出的新微博——
“今晚八点,谁陪我一起蹲守在电视机前追剧啊?”
盛言闻短暂地勾了勾唇,指尖落在键盘上快速移动。
时洲捕捉到他一闪而过的笑意,“你笑什么?”
“你之前还说我们的微博没有互动?”盛言闻当机立断地点击了发送,“现在有了。”
“……”
时洲迅速反应过来,低头去看手机屏幕。
微博‘特别关注’的消息提醒同样映入眼帘,盛言闻第一时间转发并且评论了他的最新动态——
“我陪你。”
这条微博一经转发,两人的微博评论区里顿时炸开了锅。
原本就在连夜‘蹦迪’的CP粉们立刻觉得自己还能再跳两下——
是谁,出道至今从不转发合作对象的微博营业?
是谁,在洲宝微博发出的第一时间就跟着套转?
就这转发速度,盛世一定是待在一块吧!就这官宣式宣传,盛世一定是在谈恋爱吧!
作者有话要说:
#唯粉挽尊:谢邀,只是营业。
#闻哥解释:谢邀,和洲洲真情实感的互动不能叫营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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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5章】
晚上, 八点不到。
时洲从浴室出来时,正好看见床上的手机屏幕泛着亮光,头像一如既往的熟悉。
他勾了勾唇, 接通电话, “喂?”
电话那头传来盛言闻的声音, “是我, 你在房间吗?”
“在。”
时洲心有所动,下意识地朝外看去——
主卧的门并没有关上,从里往外看, 正好可以看见紧闭的套间大门。
下一秒, 门铃声就响了起来。
电话里同步传来盛言闻的指令, “开门, 我在外面。”
“……”
本能性的听从远大于理智的思考, 等时洲再反应过来时, 他已经开门对上了踩点前来的盛言闻。
明明心中已然有了答案,但时洲还是问出口,“你怎么来了?”
盛言闻反问,“忘记我在微博转发里说过什么了?”
——今晚八点,谁来陪我一起在电视机前追剧啊?
——我陪你。
时洲眸里笑意晃动, 心口不一,“我还以为你只是营业呢。”
盛言闻提了提手中的饮料袋,“不是营业,说出口的话,我就一定会做到。”
时洲瞥见袋子里的杏仁露, 忍不住笑出声, “串门饮料带对了,酒店里没准备杏仁露, 我都已经好几天没喝了。”
他侧身邀请,“进来吧,我今天没通告,憨憨下午和朋友跑出去玩了。”
盛言闻进屋,理所当然地回,“我知道,是我让小成把他喊出去的。”
“……”
时洲一愣,显然没料到这里面还有盛言闻的手笔。
不过也是,要是多个憨憨在套间里,总归不如二人独处时来得痛快。
盛言闻将饮料放在茶几上,看了一眼时间,“还有六七分钟,你去吹个头发?我开个电视。”
时洲摸了摸自己略微有些长的头发,嫌麻烦,“没事,我用毛巾擦擦就干了。”
“现在换季,一不留神就容易感冒。”盛言闻眉心微蹙,隐约带上了点命令,“时洲,去拿吹风机。”
“……”
时洲感受到他外露的控制欲,却也不怕,“那、那你帮我?”
盛言闻低笑一声,“有你这么得寸进尺的?为你好,还给我找事情做了?”
时洲又用毛巾擦了擦还湿黏一块的发丝,“反正我懒得吹。”
盛言闻无奈,“先把吹风机拿来。”
时洲知道他这是答应了,转身就进了自己主卧卫生间,等到再回来时,盛言闻已经打开电视并且找准了即将播放《乱世》的卫视台。
盛言闻侧身示意,“过来。”
时洲走上前去,毫不客气地将吹风机递给了盛言闻,揶揄,“麻烦你啦,盛托尼。”
“你从哪里冒出来的那么多奇奇怪怪的称呼?”盛言闻将吹风机插好,示意,“过来点。”
“好。”
时洲十分配合,站在他跟前。
热风一下子散了开来。
盛言闻这辈子也没帮人吹过头发的经验,只能小心翼翼地顺着吹了两下。
时洲理所当然地指导,“托尼老师,你用上手拨一下呀?”
盛言闻微怔,“好。”
指尖穿过发丝拨动,暖风之下隐约还能感知到盛言闻指腹上的薄茧,落在头皮上轻柔摩挲时激起一片令人心动的酥麻。
时洲回忆起两人交往时的一些事——
当初,为了拍摄那部‘最终惨遭停拍’的悬疑剧,他为了男主人设还蓄过一段时间的中长发。
每回洗完澡嫌麻烦也不愿意吹,那会儿但凡盛言闻没通告陪在他身边,就必定会亲自上手。
就像现在这样。
温柔又贴心地让人心甘情愿地往里栽。
时洲忍不住抬眼看向盛言闻,电视机里的光影变化落在盛言闻的眉眼、鼻梁、薄唇,每一处都好看得不像话。
时洲的视线徘徊着入了迷,忽然间,暖风迷了眼。
盛言闻故意偏转了吹风机的方向,声线略微有些低,“看什么呢?低头。”
时洲这次没听他的,偏偏仰头往上凑了些,“言闻,我……”
距离被轻而易举地拉近,也不知道是谁的呼吸声先紊乱了一拍,继而纠缠在一块。
盛言闻没由来地回想起了前段时间拍摄的那场吻戏,薄纱意外掉落后被他攫取捕获的软唇,浅尝辄止的两三秒。
不够。
一点儿都不够。
不该有的念头蠢蠢欲动,就在鼻尖相蹭着暧昧间,主题曲的声音骤然在两人的耳畔传开。
“……”
“……”
朦胧的气氛有了一瞬间的凝滞。
最终,还是盛言闻的理智先归位,他关掉吹风机、抽回手,“头发已经干了,坐下看剧吧。”
时洲忍着那点不着调的失望,热着脸返回到沙发边坐下,“哦,好。”
盛言闻微妙地勾了勾唇,细致地收好电吹风的线,“有水吗?我不喝杏仁露。”
“有。”
时洲打开沙发边上的小冰箱,从中拿出了一瓶矿泉水。
盛言闻在他的身边坐下,顺手将杏仁露的瓶盖打开,这才从对方的手中交换了矿泉水,“主题曲还挺好听的。”
“嗯,前天放了主题曲版本的MV,我看微博评论底下很多剧迷都在求音源。”
制片方请了原作者亲自贴合角色作词,前半段是燕追视角,后半段是任妄视角,副歌部分是双男主的心声。
不仅如此,曲子方面也是请了大师操刀、编曲更是请了乐队现场录制的,就连主题曲演唱的两位男歌手,也是电视剧主题曲里的常客。
虽然《乱世》剧组的投资金额还算不错,但就如剧迷和粉丝所言,制片方和运营部将每一笔钱都用在了刀刃上。
让人如痴如醉的主题曲一晃结束,屏幕上终于出现了《乱世》第一集的字样。
虽然早已将电视剧的正片剧情熟记于心,但时洲还是全神贯注地盯住了电视机的大屏幕。
边上的盛言闻用余光注意到了他的神色,干脆也收心看了起来。
正片一开头,就是磅礴大气的北岭、西境两大军。
占领高空的镜头往浩瀚的大军阵营一扫,最终下落定格在了最前排。
身穿铠甲的任妄挺身坐在马背上,一双眼尽被仇恨和痛苦占据,他的手臂上系着一条吊唁的白色结绳,一手拉着缰绳,一手高举着自己的佩刀。
“传我令——”
“大宗皇室与塞外异族勾结,以血祭迫害奸杀我边塞将领、士兵、百姓,我西境任家任妄在此是歃血为誓,此战必诛皇室走狗,翻了这大宗奸朝!”
话音刚落,任妄就拔出自己的佩刀,决然在自己的手心划了一道。
系在刀柄上的玉穗晃荡两圈,竟意外地掉落在沙地上,掌心的血汇聚成珠。
特写的镜头随着血珠下落,似冥冥之中由天注定般地坠在了玉穗上。
任妄随之下落的视线涌出难以言喻的复杂,很快地就被身后大军传来的示威搅得一干二净。
铁骑轰踏,将刀鸣扬。
一切都在预示着一场大战的发生。
时洲看见玉穗落地坠血时,心脏就已经被攥得生疼,他不得不灌了一口杏仁露来减缓自己的情绪,“这是你们在象市补拍的?”
“嗯,转移场地的第一天就赶忙拍了这场大戏,乌泱泱的几乎把整个象市影视城的群演都快用上了。”
盛言闻主动和时洲分享分组拍摄期间的琐事,“凌哥也算有人脉本事,这一幕虽然短,但毕竟是补拍加在开头的。”
从拍摄到剪辑到配音音效再到过审,满打满算也才十天的功夫。当然,边拍边播的剧集都少不了这种赶时间。
电视剧情还在继续。
城门铁骑撞破,短暂闪白后,又响起了疾驰的马蹄声。
任妄驾着自己的爱马,从城外飞奔入内,正片画面上也出现了‘一年前’的时间字样。
时洲看见这个衔接流畅的转场,勾唇笑了笑。
很快地,电视画面里就出现了他的牢记于心的一幕——初次进京的任妄被城内冲出去的守备侍卫拦下,直接勒绳纵马跳跃。
那举止桀骜妄为,那身影潇洒肆意。
时洲还记得当初心尖凝出的烫意,忍不住旧事重提,“言闻,我之前有没有和你说过,你这驭马的姿势真的很让人心动。”
“……”
盛言闻的视线从电视画面里转了回来,望向时洲的侧颜时多了点笑意。
说过吗?
说过的。
拍摄第一天,时洲站在他的伞下和他说,“盛言闻,你刚刚的任妄很让人心动。”
那时的盛言闻只以为,时洲这些话不是礼节性的捧场,就是变着法的调侃。
虽然他的心绪也因为这些话有过短暂偏移,但未把它们真正地放在心上。
如今想来,或许是他大意疏忽了。
盛言闻忍不住问,“你刚进组的时候,没把我当成对家看待?”
“有是有,但也不完全是。”时洲把曾经第一次和穿越后的第二次融在一块说。
“我早和你说了,我很期待跟你的合作,谁让你不信啊?开机前后那几天,你是不是都把我的真心夸奖当成耳旁风?”
说到最后,声线中含了一丝撒娇般的埋怨。
盛言闻自觉理亏,却又忍不住因为时洲记忆中的‘示好’而感到愉悦。
他拿起茶几上的矿泉水,“以水代酒,给你赔罪?”
“敷衍。”
时洲眼角眉梢含着笑意数落,但还是拿起自己的饮料和他碰了碰。
因为原著本身的剧情给力,所以拍摄成电视剧画面时同样不拖沓,任妄和封尧误入了早已准备好的围剿谋杀,千钧一发之际得到了独自饮茶的柏煜的暗示。
时洲饰演的柏煜戴着面具,大量的人物情绪只能通过眼神来传递。
或许和电视屏幕的尺寸有关,比起那日在小监视器里的回放,盛言闻意外发觉时洲这段戏远比他认知中的还要清晰、更有层次感。
时洲重新审阅了这个片段,满足地喝了一口杏仁露。
盛言闻用余光捕捉了他唇侧的小小得意,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你这段演得很好。”
时洲哼唧,超小声嘟囔,“我还以为你没注意到呢。”
“什么?”
“拍摄这场戏的时候,你对我的演绎压根没有任何反应。”时洲玩笑般地翻起旧账,“现在知道夸我了?迟了。”
盛言闻忍俊不禁,“当初注意到了,只是没和你说。”
“真的?”
“真的。”盛言闻迟来地坦诚告知,“当时就觉得你演得很细腻,也才意识到你这位对家比想象中得更有实力。”
就是因为这场戏,盛言闻对于《乱世》台本的钻研程度更深了。
说出来不怕时洲笑话,那时的盛言闻也有扎根在骨子里的好胜心,不愿在未来的对手戏上被时洲压制、抢了风头。
时洲轻笑追问,“一个劲地对家、对家,那你什么时候没把我当成对家看待?”
盛言闻停顿,慢半拍地明白了时洲话里的深意。
不是‘明争暗斗的’对家演员,而是一位可以信赖的合作伙伴,甚至可以是开始拥有好感的一位朋友?
盛言闻仔细想了想,如实回答,“任妄和燕追初见面的那场戏,你和池远山老师演对手戏的时候,我就坐在孙导的监视旁看着。”
时洲完美演绎出了燕追这个复杂的角色,也让盛言闻不受控制地上了心。
得到答案的时洲扬唇,“等那集播出的时候,我一定要好好看看。”
盛言闻顺着应,“好,我也再好好看看。”
《乱世》在导演孙琮和编剧钟南观的双重把控下,对于剧情节奏的把控已经到了极致的地步——
从任妄和封尧反杀一众死士,再到任妄和柏煜的交流、对视,再到两人分开后各自开启的剧情线。
前后两集正片加在一块的时常才一个半小时,但无论是核心的双男主还是出场的各路配角,都砸最短的时间里塑造出了原著中该有的各色形象。
第二集的卡点也很讨巧。
任妄和封尧喝酒谈心时,后者玩笑般提及了——任妄无心于风花雪月、只怕是老王爷的抱孙子的愿望还得落空好几年。
对他并肩而坐的任妄沉思着没有回答,但镜头回闪着帮他回忆了和柏煜的初相识。
“说不定,他老人家这辈子都得落空。”
这短暂的穿插画面,足以让电视剧前的受众领悟到任妄和柏煜之间注定不同寻常的关系。
…
两集正片结束,时洲这才拿起了自己忽略许久的手机,“我刷一眼微博,看看网友们的反馈评价。”
盛言闻也有这个默契想法,“嗯。”
两人自顾自地打开微博,为了首播更高程度的宣传,剧组特意买了一个#电视剧乱世首播#的话题作为剧迷、粉丝和网友们可以实时讨论的阵地。
这条话题目前挂在热搜第五,看样子讨论热度还是不错的,时洲点开话题里的实时评论区,铺天盖地的热议就映入了他的眼帘——
“啊啊啊啊啊你永远可以相信盛言闻的古装扮相!帅死了!帅死了!梦回《桀骜》里的霸气小皇帝,但任妄明显更帅更有成熟味道了!”
“跪求柏煜赶紧摘下面具,等不及要看半张面具之下的神仙颜值了!表白我们的粥宝,感觉演技更上一个台阶了!眼神戏太杀我!原声台词也好棒!”
“如果编剧完全尊重原著的话,摘面具估计要等到山洞了,不过我们燕王要带着丑妆出场了哈哈哈,不得不说时洲真敢接,又是面具又是丑妆的,这才是真正为了塑造好角色的演员。”
“陪我妈打发时间看的,结果想要去补原著了!谁能告诉我,开头那一幕是什么情况啊?那枚玉穗是不是很重要?”
“楼上新入坑的姐妹,你还是去补原著吧!有些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救命,这才第第一二集我就已经嗅到虐的气息了,柏煜说在客栈说普通粗茶好喝的时候,我直接呜呜呜呜活在宫里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大家都在关心剧情,而我在关心,今晚闻哥到底有没有陪着洲宝看首播[顶锅盖逃走.JPG]”
“CP姐妹们回超话和群里玩啦,虽然我也很好奇,但闻哥那句话只是礼貌性营业吧?说多了唯粉姐姐会不开心的,咱们圈地自萌哈。”
时洲刷到了这两句评论,思绪不自觉地又跑到了盛言闻的脸上。
盛言闻敏锐捕捉了他的打量,“怎么了?”
时洲如实告知,“没什么,就是有粉丝在好奇你今晚到底有没有陪我追剧。”
盛言闻挑眉,“这还需要疑问?”
时洲轻笑,“我当然知道,但你以往没套转过我或者其他合作对象的微博吧?你的评论区里还有人质疑是不是团队接管了你的微博号运营。”
盛言闻眉心微蹙。
他对微博的关注一向不多,谁也不爱发什么私下的营业,今天难得真情实感地互动了一下,结果还被粉丝质疑?
电视屏幕上正好闪过了下集预告,时洲眼疾手快地补拍了一张。
他重新看向盛言闻,提议,“要不,我们合拍一张让你发微博上?”
“中午你转发了我的宣传微博,这次换我转发你的?反正借机再宣传一下新剧也不是什么坏事。”
合照?
和时洲?
盛言闻本质不太爱拍照,但面对时洲的提议,他接受得很迅速,“好。”
记忆中的第一张双人合照,差不多也是在这个时候,时洲莞尔,“直接拿你的手机拍吧?我迟点把下集预告的照片传你。”
“好。”
两人干脆利落地拍了一张照片,盛言闻点开相册仔细查看,后知后觉地说,“你的胎记露出来了。”
上面叠加残留的吻痕也没完全消干净。
时洲知道自己的胎记迟早是要暴露在粉丝眼前的,更何况前天才发了澄清声明,他凑到盛言闻边上认真看了两眼。
“应该没事吧?直接发?”
他的身子几乎半抵在了盛言闻的怀中,柔顺垂落的发丝还存着沐浴液的浅淡香气,被发尾清扫触碰的胎记依旧带着致命的勾人的杀伤力。
“……”
盛言闻的眸光渐暗,还没等他所有动作,套间的开门声就响起了起来。
“洲哥,我回来啦,你……”憨憨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他看着在沙发上紧挨在一块的两人,前进的腿不自觉地往后一迈,“那、那我走?”
盛言闻喉中溢出一声似有若无的叹笑,“我先回去了,你早点休息,明天下午扫楼宣传直播。”
“好。”
时洲微微撤离身子。
直到盛言闻走出房间,憨憨才耸肩缩头地走了进来,“洲哥,你们怎么还在一块啊?我和小成都已经掐好时间回来了。”
憨憨不是真傻子,经过这么长段时间的相处,他已然察觉出了盛言闻和时洲之间的微妙关系。
只不过当事人没有说破,他这位当助理也只能假装不知道。
“掐好时间回来?”时洲有些郁闷被助理搅没的二人世界,无奈,“下次再机灵点,延后一小时再回来,你要是住外面,我也能给你报销。”
憨憨委委屈屈,“哦。”
时洲当然不会和自家助理计较,笑他,“和你开玩笑的,在外玩了大半天了也早点休息,晚安。”
憨憨立刻给套间门上了锁,欢欢喜喜地应下,“好的,洲哥晚安,早点睡!”
…
时洲回了主卧就抓紧时间洗漱,直到裹着被子上了床才看见屏幕上的‘特别关注’消息推送。
是盛言闻最新发出的宣传微博。
“#电视剧乱世首播# 和时洲一块追完首播了,你们都看了吗?”
底下的照片都是新鲜出炉的,一张是拍好的双人合照,一张是随手抓拍的下集预告。
时洲眸色微凝,不由点开了第一张双人合照的大图,直到这时才看清楚——
向来不爱P图的盛言闻居然给他的胎记遮盖上了一朵玫瑰花Q版贴纸,像是怕上面未消的吻痕被眼尖的粉丝认出来。
盛言闻的人气一向居于男演员的高位,底下的评论已经迅速破了万。
——艹!我没看错吧!闻哥居然发自拍了!
——呜呜呜好帅好帅好帅!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居然一次性发了两条微博,看到就是赚到!
——闻哥!我也看了!你的世子演得很好!期待下一集!
前排的热评无一例外地被唯粉占据,只有后排两三条内敛评论像是CP粉发送的。
电视剧官第一时间转发了这条,并且还艾特两位主演的微博。
时洲想起盛言闻中午的套转,藏了点自己的小心思跟着转发了并且留言:“期待下一集!晚安!”
因为明天还得早起妆造,时洲发完微博后就关闭了手机,准备提早进入睡眠模式。
与此同时,一个名为‘这盛世如我所愿’的CP官方大群里,涌入了越来越多嗑糖而来的新姐妹,群里的聊天频率唰唰唰地没有停下来过。
——谁能想到,我们两个月前还在天桥底下捡垃圾,这两天直接入住市中心大别墅呢!这两天的新糖太多,我都快嗑不过来了!
——闻哥和洲宝一起追剧欸!而且还有合照呜呜呜!这一定不是营业!是真爱!
——盛言闻你是不是玩不起!凭什么遮住洲宝的胎记!怎么,你的老婆只有你能看是吗?[气哭.JPG]
——哈哈哈哈闻哥开始暴-露占有欲了!贴得还是玫瑰花!闻哥,洲宝上回在红毯的脖颈玫瑰造型,你也心动了是不是!
——洲宝转发了微博并且说了晚安!我不管,他就是对闻哥一个人说的!
——啊啊啊速报!闻哥刚回复洲宝一句‘晚安’!没错!他们就是在暗戳戳地秀!
——说什么晚安!小情侣怎么可能早睡!洲宝这么可爱,闻哥,我命令你们马上翻来覆去搞涩涩!
——哈哈哈啊救命,刚入群就被姐妹们脱下来的裤子给绊倒了[小脸一黄脱/裤子.gif]
作者有话要说:
#胆大开麦:涩涩!就要涩涩!盛世早晚得涩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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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6章】
第二天一早, 剧组的官方大群里就发来了喜报——
上星电视剧《乱世》首播两集的收视率平均达到了1.79%,最高峰时段达到了1.86%,收获了当晚同时段的全国收视率第一。
如果后续的剧集给力, 很容易能达到2%的爆剧基本门槛。
而和他们同时段首播的对家剧《醉里江山》的频率收视率只有1.58%, 暂列第二, 虽然险些被第三名的电视剧超越, 但也算达到了热剧标准。
原本坐在沙发上的憨憨立刻兴奋地跑到时洲身侧,和他分享了这个好消息。
时洲中午还有一个直播活动,制片方说是为了迎合《乱世》中的角色身份, 他和盛言闻都要古装出镜, 所以这一大早地就在忙着穿戴头套。
他接过憨憨的手机, 看了两眼群里发来的消息, 心满意足地勾唇。
即便早有预料, 但时洲还是收获了一种努力过后的成就感。
憨憨接回自己的手机, 十分自豪,“洲哥,剧名热搜、你和闻哥各自的微博热搜挂了一整晚,都没下去过呢,我看你微博粉丝的涨幅也不错!”
通过系统的检测, 时洲早已经实时了解到了自己真实的人气值涨幅,一夜之间涨了五六万的有效粉丝。
毕竟首播两集的柏煜还是戴着面具的,比起盛言闻扮演的任妄自然少了给观众舔颜值的机会,这个微博涨粉数不算可怕,不过也已经达标了。
憨憨又刷了两眼微博, 想着边上都是自家的工作人员, 不顾虑地哼哼,“洲哥, 我一直用小号暗中潜伏看《醉里江山》的首播评价呢。”
时洲知道止不住小助理这天生八卦的心思,正好也觉得妆造时间枯燥,顺着提问,“他们那部剧评价怎么样?”
“秦梦女神在剧里的扮相挺惊艳的,我看微博上好多人在夸。”憨憨傻笑了两声,红着脸,“我也喜欢。”
秦梦是童星出道的,模样越长大越成了明艳的那一挂,是当之无愧的当红花旦。
时洲当年无意中刷到过《醉里江山》的单人剪辑,秦梦饰演的亡国长公主的确特别出彩。
这部剧的最终走向不算好,但对方依靠着个人魅力还是成就了女主这个角色的。
时洲睨向憨憨,意有所指,“还有呢?”
憨憨迅速领意,“骆以程的表现中规中矩吧,上来就是混在一群老戏骨中间,好多人都说他没接住戏。”
骆以程饰演的男主是新朝最年轻的太傅,外表看着文弱秀气,内心城府极深。
电视剧《醉里江山》开头就是男主和一群新朝臣子为了新帝而产生了争执,太傅微笑着用三言两语就将一群臣子怼得哑口无言,转身眼色就瞬间狠厉阴沉了下来。
这样的前后反差是能立住人设的,但骆以程演绎经历不足,出场这段表现得不算淋漓尽致。
后面和长公主的初遇倒是有点人设加成,所以在粉丝和购买的热搜话题的吹捧营造下,还是有人吃他这一挂的。
憨憨悄咪咪地说,“洲哥,我凌晨看到一个自发的热搜话题了,但不到一个小时就被压下去。”
时洲被他引起了一丝兴趣,“什么话题?”
“骆以程的粉丝和普通观众在掰扯骆以程这男主的配音呢,说到最后有点小争执,我估计是《醉里江山》的制片方怕闹大吧,没一会儿就撤了热搜。”
这会儿再搜微博的关键词广场,已经被一群骆粉占领着在吹彩虹屁了,但憨憨凌晨截得几张评论图还在。
他翻找出来,重新递给时洲看,“喏,洲哥,你看。”
时洲瞄了两眼,总算明白了是个什么情况——
有普通观众在追完电视剧后发表了看法:觉得太傅宋野的配音演技很出彩,可是男主本人的演技还是差点意思,甚至有几句台词和口型都对不上。
然后有网友追着支持这个评论,还开玩笑留言:闭着眼睛听声音更很享受。
有骆以程的激进女友粉逮到了这些评价,迅速发表了不满:分明就是配音老师不专业,连最基本的口型都对不上!还不如用我们家橙子的原音,更苏更迷人!
这年头,虽然配音是属于幕后的小众圈子,但配音演员并非没有粉丝。
配音老师的粉丝吃瓜看见了这条评论,于是自带#醉里江山配音#的自发话题开始了吐槽掰扯。
一来二去,就有了小范围的热度,差点闹上正规的热搜排行榜。
得亏那会儿是凌晨,各家粉丝和普通观众的战斗力都不强,因此才被剧方撤了个及时。
时洲有些诧异地挑眉,“我记得这部剧男主的配音是宋志明老师?”
前段时间他和盛言闻一起去声娱补配音时,对方曾经顺带提及过这事。
边上的化妆人员听见这话,也跟着无语吐槽,“不是吧,这年头还有人说宋志明的配音不专业?”
憨憨忙不迭地点头,“就是!这不是明摆着闹笑话吗?”
宋志明老师在配音圈是什么咖位?
但凡对配音圈有点了解的人,就都知道对方是圈内一顶一的天花板大佬!
人家都配了多少部大爆的电视剧了?会不专业?
时洲有些无语地摇了摇头,将手机递回去,“随着他们闹去吧,笑话闹大了丢脸的是骆以程和剧方。”
“嗯,那是。”憨憨不再多提,将话题又转回到了自家的电视剧上。
“反正我们《乱世》只要稳下去,我觉得这周剩下的四集收视率就能冲到2%,说不定宣传部门都已经做好喜报了。”
时洲听见这话,笑意微微隐去。
按照正常轨迹来说,《乱世》的收视率是该稳步上冲。可惜当年出了‘资源泄露’这种严重事故。
因为盗版猖獗,狠狠打击到了电视剧的收视率。
直到电视剧的集数超过了盗版资源,而剧情也进展了中期,他们的收视率才慢慢回升。
时洲想到这儿,不免在脑海中呼唤系统,【十五,情况怎么样了?】
系统幻化成一个Q版小人钓鱼的虚拟影像,【洲宝,你放心,鱼儿已经快上钩啦!】
时洲一向信得过自家系统的能力,【嗯,多盯着点,既然有机会重来,再也不能让剧组向当年那样蒙头吃亏了。】
系统信誓旦旦地保证,【明白!】
…
时洲和盛言闻‘扫楼宣传直播’在下午一点准时开始。
正值周六,微博官方的直播平台顿时涌入了大量的粉丝,弹幕滚动地十分迅速。
——啊啊啊居然是古装扮相,靠!帅死了!
——剧方果然知道我们要看什么!洲宝终于摘面具了!这是什么神仙古装扮相!
——在这里可以光明正大地嗑吗?妄追就是最真最配的!
——哈哈哈前面的姐妹,是妄追也是xx![只可意会不可言传.JPG]
剧方工作人员提早准备了奶茶和精美包装的糖果和蛋糕,由着盛言闻和时洲一楼一楼地分发给微博总部的工作人员们。
两人每到一个楼层办公室,总能引起此起彼伏的欢呼声。
不少女性工作人员激动地红了脸,争抢着接过两人送来的奶茶、蛋糕和糖果,还忍不住拍照发了微博——
“呜呜呜嗑到了!嗑到了!这是普普通通的扫楼礼物吗?这分明是结婚喜茶、结婚蛋糕和喜糖吧!”
“救命啊!昨晚追了电视剧才入坑,熬夜补了原著,结果今天就看见演员真人了!胆大开麦,妄追是真的,盛世也是真的!”
“啊啊啊保真!刚刚时洲发糖的时候差点被地上的电线绊倒了,盛老师一下子就搂住了他的腰,虽然只有一瞬间,但自然得不像话。可惜直播没有拍到,我太激动了,自己录的视频拍岔了,搂腰的截图有点模糊。”
有些言论直接发到了‘盛世’的CP超话里,立刻收到了无数CP粉们的羡慕柠檬。
“我酸哭了!”
“搂腰了搂腰了搂腰了!恨自己不在现场!”
“现在去渣浪应聘还来得及吗?我也想看盛世小情侣,我也想要他们给我发礼物呜呜呜。”
“问就是渣浪总部还缺扫地的保洁阿姨吗?本人吃苦耐劳,完全可以胜任!”
毕竟是去微博总部的宣传活动,所以微博官方的宣传力度也很给力。
不到一个半小时的直播,时洲、盛言闻又带着电视剧《乱世》上了热搜前排,粉丝、剧迷、CP粉难得有劲往一股使,将话题热度维持得很好。
晚上播出的《乱世》最新两集,后期节奏同样给力——
从任妄上门收拾护军营众将士,到护军统领的惨遭暗杀,再到重回皇位的燕追提前了解此事设局,宫宴中臣子有意对任妄的怀疑逼迫,最后卡点在了任妄和燕追的即将见面。
环环紧扣,全程没有无聊尿点。
次日,《乱世》的官方收视率不负众望又往上飙了一点,已经高达了1.91%,离2%爆剧标准门槛只剩一步之遥!
当然,同场打擂台的《醉里江山》在疯狂营销下的收视率也有所上涨。
电视剧的初步宣传已经完成,而作为男主的盛言闻和时洲同样要重新回归到剧组的拍摄中。
因为接下来又有任妄和燕追的对手戏,双方团队都是打算坐车回横城的。
时洲下楼时,正好和乘坐电梯的盛言闻遇上了。
双方的工作人员早也没了昔日‘对家团队’的针对感,各自站在电梯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突然间,角落里有人冒出了一句不可思议——
“天呐,怎么会这样?”
时洲和盛言闻默契地朝着声源望去,后者见是自家的工作人员,开口追问,“怎么了?”
“闻哥。”那名工作人员也没藏着掖着,蹙眉将直接将手机屏幕转向给其他人看,“热搜第一,我们《乱世》的影片资源被泄露了!”
“什么?”
时洲团队的宣传人员立刻打开自己的微博页面,“我出门前还扫了一眼热搜话题呢,压根没这事情啊!”
前后还不到十分钟,空降热搜榜第一名?这怎么可能!不会是有人为操作吧?
时洲和盛言闻对视一眼,彼此心知肚明——
看来,是有人看着《乱世》的收视率眼红,已经耐不住性子开始行动了!
想来这波空降的热搜也是对方‘白白’送给他们的,就是恶意想要扩大‘资源泄露’这事的推广度,让更多网友们获取到信息,从而造成《乱世》剧组更大的损失。
时洲早已让系统做了万全准备,这会儿还算淡定。
既是主演又是投资方的盛言闻神色略有凝结,简明扼要地问,“现在热搜话题下是什么情况?”
“已经有粉丝在抵制了,但还是有网友一个劲地在求资源,还有贩卖盗版资源的人趁机在售/卖敛财,具体资源泄露到了什么程度还不清楚,我随便加一个资源贩子看看?”
“不用了,我这边看到网友截图了,网盘资源一共到了十八集!”
“十八集?那加上今晚这两集,后续还泄露了整整两周的内容?”
丝毫不知道剧组已经提前设局的笛安眉头紧缩,她看向投资过后更有话语权的盛言闻。
“言闻,昨晚剧集卡点在两位男主的深宫初遇,有很多人本来就心痒难耐地想要接着看。”
现在突然出了网盘资源,肯定有很多道德感薄弱的网友们争着抢着想要这‘白嫖’且抢先一步收看的机会。
有工作人员接话,“当务之急是要彻查这泄露的源头!”
网宣人员摇了摇头,“可上到播出的卫视平台、网络平台,再到正片制作的几个单位,还有提早看过成片的宣传等等,这范围也太广了,这怎么查?”
盛言闻看着即将抵达负一层的电梯,镇定开口,“都别慌,艾文,你联系一下凌峰老师那边,让剧组先发布打击抵制盗版的声明。”
有没有提前设局是一回事,至少剧组在这方面的行动地快准狠,才尽量避免粉丝以及网友们的财产损失。
“好。”
电梯门应声而开。
盛言闻看向神色还算淡定的时洲,“又被你提前预料对了。”
某些制片投资方的手段实在下作!
要不是他们早有准备,这突如其来的热搜话题和讨论热度,的确很容易吓到人。
“事态总要一步步发展,鱼儿入了圈套等收网也需要时间。”时洲饶有深意地勾唇,“回横城要四五个小时,差不多也够了。”
盛言闻眸底掠过狠绝的暗芒,“嗯,静观其变吧。”
双方团队是分车离开的。
盛言闻坐上自己的车子,第一时间就拨通了盛娱合作人的电话。
“喂,言闻。”
合伙人靳松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干脆利落地也没有一句废话,“我看见微博热搜话题了,比想象中来得要快。”
“嗯。”盛言闻低应,开门见山,“靳哥,我上次拜托你查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靳松溢出一声胜券在握的笑,“扒了个底朝天,料足得很,够你帮着时洲回击好几轮了。”
“现在可不单单只是帮时洲反击。”盛言闻靠在车座上,眉眼间凌厉犹存。
“他赵彦青明摆着打了《乱世》的主意,想让我们开播没几天就栽跟头,我也得给他备上一份同等的大礼。”
盛言闻不愿意与人恶交,但不代表他没有抗衡的资本。
“靳哥,你让人准备着吧,就快轮到我们了。”
“好。”
既然《醉里江山》的制片方和赵彦青不顾行业秩序胡乱,他们作为《乱世》的投资方自然要找准机会狠狠反击一波。
…
车子平稳地朝着横城的方向驾驶,时洲稳坐在车内,打开手机查看情况。
就在五分钟前,剧组的官方微博第一时间发表了‘打击盗版’的声明,列出两点——
一是让观众们一起维护正版权益和剧组全体底下的辛苦付出;二是表明一定会彻查此事、并且揪出幕后始作俑者。
长篇声明有理有据、不亢不卑,很显然是提早准备好的文稿。
这会儿的评论区已经被剧迷和粉丝们的支持声给占据了,但架不住热搜上#乱世资源#的话题讨论度越来越高。
点开热搜话题下的实时评论,还是有一堆网友借着热度在疯狂地求网/盘资源。
时洲第一时间转发了剧组声明,这才靠在车座上假寐,【十五,情况怎么样了?】
系统打包票,【洲宝,你放心,泄露的样片资源是我提早动过代码手脚的,而且和制片方的人员反复实验过三回,一定不会出差错。】
看着一共十八集的资源泄露,实际上能正常播放的只有前四集的内容,而第五、六集的开头五分钟,又有一大半的内容是剧组提早剪辑好供给视频网站的预告。
不仅如此,它还加上了[到点销毁]的技能点,一旦资源拷贝传播后的附件,两个小时内都会自动销毁,成为无法打开的影像。
当然,最初泄露的样片是能正常播放的,只是为了引诱鱼儿上钩,等到了合适时机,植入的技能点也同样会‘引爆’销毁。
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对比起零星半点的资源泄露,剧组和制片方都更看重大众化的、长远的利益。
系统继续解释,【我已经帮制片方追查到泄露源头了,他们这会儿要报警处理了。】
先是有了对家免费送给他们的高位热搜和大面积的舆论发酵,后有了系统提供的确凿证据和凌峰在有关部门的人脉。
一来一回,警方不可能坐视不理。
时洲又追问,【十五,没让凌峰老师他们发现你的真实身份吧?】
系统十分自信,【洲宝,没有呢!我伪造了虚拟身份文凭和号码,还说是你在国外的朋友。凌峰制片人前两天说以后有机会请我吃饭来着,我让他不用感谢我,多给你包个大红包就好啦!】
时洲听见自家小系统的可爱语调,忍不住勾了勾唇,【乖十五,想吃什么想玩什么尽管拿我的虚拟货币去花,想用多少都可以。】
吃货系统给一点儿甜头就能满足,立刻跑去虚拟商城的零食钱搜刮了一堆好吃的。
时洲的心终于彻底安定下来,趁着四五个小时的路程小憩了一会儿。
等到再醒来时,#乱世资源#一直高居在排行榜前排,只不过实时评论区的走向已经彻底变天了。
——拿到资源打不开的就我一个吗?跪了orz
——靠!被骗了!花了十五块钱买了资源,结果除了前四集,其他视频要么是乱码!要么直接打不开!
——无语了,开始还卖二十块呢,我点看第五集看了几分钟,临时有工作就暂时搁置了,现在也打不开了!我知道我错了,这钱买杯奶茶不香嘛呜呜呜!
——从朋友那边白嫖的资源,津津有味地看了前四集,结果第五集打不开了,垂直入坑挠心挠肺今晚打算追直播了~
——大家都住手别买了!这波盗版买卖都是骗人的!
——早说了支持正版啊,大家怎么都不听劝啊!十几二十块的,现在好多人都被骗了,要不你们集体联手报个案吧?
——脸好疼,以后一定要支持正版,再也不做傻事了!所以我能跪求《乱世》剧组加更吗呜呜呜!
时洲下滑了许久,都是类似的‘被骗’言论。
还有不少网友是免费拿到的资源,闲着无事看了前四集之后入了坑,结果又因为后续集数打不开,只能眼巴巴地蹲守今晚的电视直播。
“洲哥,你看见微博了吗?”憨憨见时洲睡醒刷手机,庆幸道,“泄露的资源好像出问题了,很多网友都打不开,真是天助我们剧组也!”
笛安以往不是没见过其他剧组出现过资源泄露的情况,但《乱世》这个走向的确有些神奇,她跟着长舒一口气。
“这波倒好,反向安利了我们这部剧。”
后排又有工作人员接话,“就是啊,说不定我们剧组因祸得福,今晚收视率不降反升!”
时洲轻笑一声,算是默认了众人的说法。
将近五个小时的车程一晃而过。
因为《乱世》前两天的热播,此刻横城的剧组酒店的门口已经堆聚了很多蹲守的粉丝和代拍,好在笛安提早喊来了保安维护秩序,一群人这才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进了内部电梯。
时洲看见这种围堵场面,心里惦记着盛言闻,“憨憨,你给小成发给微信提个醒,让言闻回酒店的时候小心点。”
“好的,洲哥。”
憨憨迅速发了微信,没多久他就开了口,“洲哥,小成说他们还有两小时才能到呢。”
“刚才闻哥和我们分开后临时接到了制片和投资那边的电话,说是改道去处理事情了。”
时洲想起系统说的‘报警’一事,“知道了,你把东西收拾放一下,我去洗个澡,待会儿一起吃饭。”
“好的洲哥!”
…
因为还没等到盛言闻,蹲守在酒店门口的粉丝和代拍们并没有急着离去,而是三五成群地聊着天、刷着微博打发时间。
转眼到了七点整,离《乱世》最新两集的播出只剩下最后一个小时。
就在这时,酒店门口的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声吃惊——
“卧槽,你们看微博了没有?官博小世子又发声明了!而且居然还艾特了《醉里江山》的官方微博!好像这次的资源泄露和对方剧组有关?”
“什么什么?”
“我也看见了!天呐!咱们《乱世》剧组好刚!这是公开打脸叫板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打脸开始》
#本章评论随机红包~~——
9:13临时补充:大纲是很早就定好的,本章的配音老师名字前文也出现过,本章重点是资源泄露的打脸铺垫,其余请不要带入三次元!(涉及到现实向的评论都已删除,请理解,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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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067章】
就在刚刚, 《乱世》剧组的官方微博突然发布了一则义正言辞的陈述声明,并且在文章一开头就点名艾特了电视剧《醉里江山》的官方微博。
各大网友纷纷点开声明,这才知晓了其中原委——
原来, 剧组得知资源泄露的第一时间就请专业人士找到了官方盗版的源头群, 并且第一时间报警找到了这位幕后群主。
这个盗版群存在已久, 每天都会传入各种网络小说、海外影片等一手资源, 而群内的成员几乎都以‘贩卖盗版资源’谋利。
这些贩子成员私下还会延伸出自己的谋利小群体,以翻倍的价格售卖盗版资源。因此,白天#乱世资源#的热搜话题下, 才会存在那么多趁机牟利的小苍蝇。
要知道, 获取盗版资源以此谋利, 涉及数量金额大的话是犯法的。
那位幕后的大群群主连着做了两三年的勾当, 涉及金额早已经数不清了, 今天意外被警方迅速找上门后, 他原地就慌了神。
于是,在警方和《乱世》制片方相关负责人的追问下,他很快就供出了‘上级’是《乱世》线上视频平台的工作人员——
对方从总部盗取出了剧组剪辑并且提供而来的十八集样片,以五千元的成本价卖给了这位群主,继而通过网盘复制传递。
五千元?
就敢做这种违法乱纪的事?
虽然两人的聊天文字、语音记录都足以说明这一环的真实性, 但制片方负责人和警方依旧存疑,认为这背后肯定有更深层次的勾当。
于是,警方通过这位贩卖群主提供的证据,当机立断地找上了那位视频平台的工作人员。
对方刚开始死活不认,直到两三轮的审问之后, 他的心理防线才渐渐松动, 哭着悔着说出实情——
五天前,有人匿名联系上了他。
要求他以职位便利截获《乱世》的样片资源, 事成后能拿到十万元的酬劳,前期也可以先支付三万块的预付金。
工作人员知道这‘监守自盗’的行为不可取,但对于给出了酬劳对他这样的打工人来说,诱惑力实在太大了。
而且近两年遭到资源泄露的影片不在少数,一旦盗版传播的资源广了,损失惨重的剧组就算是想要抓住幕后主使也难。
经过几番纠结,这位工作人员还是答应了这次交易。
最后,他还给警方提供了交易记录,一笔三万,一笔七万。
经过查证后,来自于同一个公司账户,好巧不巧,这个公司正是《醉里江山》官方署名的投资方之一!
“恶意竞争,泄密资源,扰乱秩序,实属毒瘤!”
“请@电视剧《醉里江山》在一天之内公开回应并道歉!我方(《乱世》剧组)已保留全部证据,势必依法追求责任!”
电视剧《乱世》官微发布的这条微博底下附带了每一个环节的证据,条理清晰地让人完全找不出纰漏。
当然,他们也让网友们等待警方稍晚的通告,以此来佐证一切的真实性。
这条长篇微博发出去没多久,评论区底下瞬间就炸开了锅!
——卧槽!剧组好刚!对家好不要脸!
——支持小世子依法维权!才播了两天就搞这种幺蛾子,我祝某剧糊到地心!
——前排吃瓜!两部剧我都在追,如果这事是真的,那也太下头了吧!
——感觉《乱世》是有十足的把握才敢公开叫板,要不然,《醉山》随时可以反过来告他们剧组污蔑、侵犯声誉啊。
——首播才四集就出了资源泄露这种事,说没有幕后操作我是不信的,等一个后续。
与此同时,时洲一边吃着晚餐,一边观察着网络上的舆论走向。
双方的剧迷都在维护自家的电视剧,其中还不乏各种撕逼掰扯的小战场。
不过,因为《乱世》剧组的证据以及刚强态度,大部分的网友都选择偏信了他们这边。
滋滋。
手机突然传来‘特别关注’的消息提醒,时洲下滑打开一看,才发现是盛言闻公开转发了剧组的这条声明——
“请尊重剧组全体成员的付出!恶意竞争,绝不宽恕!”
简短一行字,足以表明了他的坚决态度。
时洲深知盛言闻的性格,一旦有人触及到了他的底线,那就必然不会放过!
时洲莞尔,点进剧组的原微博刚打算按下‘转发’键,结果屏幕上就弹出了盛言闻的微信语音通话。
时洲抬眼看着正在精神吃瓜的小助理,起身往露天阳台走去,“喂?”
“吃晚饭了吗?”
盛言闻日常化的询问里暗藏温柔,和刚刚在微博严肃发声的形象判若两人。
时洲眉眼间的笑意溢了出来,指尖轻敲着阳台上的围栏,“刚吃饱,你呢,到横城了吗?”
“快到了。”
盛言闻停顿了一两秒,“我刚才公开转发了剧组微博。”
“嗯,我看见了。”时洲回答,隐约明白了对方提及这事的深意。
果不其然,盛言闻立刻接口,“你看见了也别公开转发,免得招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盛言闻之所以会公开转发,一是因为他不仅仅是男主演、更是投资商,二是因为需要替剧组扩大热度造势。
这种剧组间的公开对峙和撕扯,演员还是得‘少下场’为妙,万一后续闹出所谓的‘反转’,只会平白遭人口舌攻击。
盛言闻还怕自己的提醒不够清楚,继续补充,“现在事情已经查得差不多了,但指不定赵彦青那边还会搞什么骚操作。你别下场,剩下的交给我和凌哥去盯着就好。”
说来说去,他就是希望时洲能够远离这场风波。
时洲将盛言闻的一席话听了个明白,轻笑着提醒,“言闻,你别忘了,我也是《乱世》的男主角。”
“所以,我有资格和你站在一块声援这部剧,是不是?”
“……”
电话那头没了反对声。
时洲直接利用这个间隙切换回微博界面,将自己编辑好的转发文案发送了出去。
笑意传回到通话里。
“晚了,我已经发出去了。”
“时洲。”
盛言闻喊了他的名字,尾音轻缓地像是无奈的宠溺。
时洲往下沉了一口气,认真回应,“盛言闻,这是我们主演的剧,我很珍惜它。”
也很珍惜你。
时洲将这部戏视为重新开始的起点,是他和盛言闻能够重新并肩而立的机会,他又怎么可能坐视不理?
“这事有你和凌峰老师他们把关,《醉里江山》他们翻不了浪花的,不是吗?”
“……”
电话那头只有轻微的呼吸声,时洲见盛言闻还不接话,语气隐约有点耍无赖,“那我发都发了,现在再删掉?”
盛言闻轻笑一声,忽然又郑重回应,“时洲,你当然有这个资格。”
——我有资格和你站在一块儿,是不是?
——时洲,你当然有这个资格。
时洲心尖一暖,“嗯,这不就行了?等你到酒店再说?”
“好。”
挂断电话的时洲从露天阳台折回,前脚刚踏进屋内,后脚就收到了自家经纪人的眼神询问。
笛安晃了晃手机屏幕,眉心微蹙,“我刚赶来想要提醒你,结果你的手倒是快?这种事情也不和我打个商量?”
时洲心虚地掩了掩自己的唇,“安姐,我这都已经发完了。”
笛安轻叹了一口气,还没等她想好教训的说辞,边上的憨憨就喊了起来。
“安姐安姐,都转了都转了!”
“什么?”
“除了闻哥和洲哥,现在连宋莹莹、章许溪也都转发了剧组的声明!”
憨憨的视线又往手机屏幕上扫了两眼,“孙导和编剧钟老师也转发声援了!”
短短半小时内,上到全体主创,下到工作人员,无一例外地转发了这条声明。
演员粉们见自家正主纷纷下场,立刻铆足劲地转发评论支持,相关的热搜话题的排名一升再升。
白天被‘资源’骗了钱的路人网友们不在少数——
他们不仅蹲守在电视机前追看着《乱世》最新两集的直播,还不忘跑到《醉里江山》的官博底下声讨、抵制、漫骂。
舆论呈现出一边倒的趋势。
…
装修奢华的公寓里,赵彦青直接将正在通话中的手机摔在了地上。
他额头上青筋狂跳,气得破口大骂,“妈的!这群不要脸的狗东西!”
前段时间,《醉里江山》定档发布会结束后,剧组制片方和各路投资方组了一场酒局。
赵彦青在酒桌上暗示要整《乱世》剧组,那群人一个塞一个地举着酒杯暗表支持,现在出了事,一个接一个地打电话来指责他擅作主张、侵犯了投资方的集体利益。
一群见钱眼开的狗东西!只想着吞钱、不想着出力!
穿着浴袍的骆以程将手机从地上捡了起来,忍住心底的憋屈,“赵哥,这下怎么办?”
“我看《乱世》方列出的证据,别的都还好敷衍,就是那两笔转账记录的户头有点难处理。”
赵彦青难掩火气,“赵页这个不成器的玩意儿,让他做件事情都能给我砸得稀碎!现在知道事情搞砸了,电话不接还直接给我闹消失!”
赵页是赵彦青的亲侄子,也是《醉里江山》投资方之一‘浩瀚传媒’的法定代表人,当然,躲在幕后控盘的人还是赵彦青。
这次‘资源盗取外泄’的事,是赵彦青特意交代他去办的。
哪里想到这败家玩意儿蠢成这副德行,居然直接拿公司的明账去给工作人员转钱,明摆着留下了洗不掉的证据!
最让人气得牙痒痒的是,这钱都给出去,拿到手的资源居然还出了问题。
要知道,今天中午这波热搜是赵彦青特意花了大价钱买来的高位,就是为了扩大‘乱世资源泄露’的这一消息,以便造成对方剧组更多的损失。
结果呢?
赵彦青买热搜的钱是花出去了,可《乱世》剧组不但没造成影响,反而还利用这波热搜狠狠造势宣传!
就连以往难以查找的盗版源头,他们居然也在短时间内找准并且联系了警方,这处理速度快到不可思议,像是提前预判了每一步。
现在倒好了——
要是《醉里江山》当缩头乌龟不回应,只怕在网友心中坐实了‘恶意竞争’;要是出面反驳、强行洗成对方污蔑,只怕盛言闻和凌峰还留着后招反击。
偷鸡不成蚀把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赵彦青思来想去,脸色气得如同打翻的调料盘。
骆以程暗中观察着眼前人的神色,心里的小人早就气得跳脚了——
他好不容易‘出卖’了身子换回这次饰演男主的机会,才首播第一周,赵彦青就因为办事不力闹出这种幺蛾子!
要是不及时解决,势必会影响到电视剧的收视成绩,间接性地不就影响了他的星途和人气?
不行!
说什么也不行!
骆以程眸波微晃,强迫自己软着姿态和赵彦青讲话,“赵哥,这事情已经出了,要不咱们就把赵页拉出来做替罪羊?”
“就说资源泄露的事情是他一人所为,和剧组其他主创、投资商没有关系?”
“《乱世》剧组就算掌握了证据要打官司,最快也得缠缠绵绵三四个月,一时半会儿出不了结果……”
华国那么多亿人口,不是所有人都刷微博、关注网络消息的。
反正电视台已经买走了首播版权,只要他们按部就班地将‘爆剧’营造出来,照样会有观众入坑、然后捧着这部剧。
赵彦青听见这话,冷笑一声。
骆以程的野心太明显也肤浅了,说了那么多,他不过是想要把自己摘出去,然后让电视剧捧着他继续获利。
“说得轻巧,首播这一周,你知道我砸了多少钱在你的身上吗?”
三天两头地买热搜营销CP、剧中造型,演技比不过老戏骨又请专业的配音大佬帮忙加分,甚至还买了粉丝凸显虚假人气。
赵彦青给自己点了一支香烟,“你知道你自己吸了多少粉吗?连时洲的涨粉零头都及不上。”
对方的角色戴着面具,靠首播前两集都吸了五六万的粉丝,这会儿还在成倍累积上涨。
而骆以程呢?各种明着暗着的加成后,真实吸粉量不过四五千。
这对比拿出去都得成为业内笑话。
“……”
骆以程面色一僵,自尊心被赵彦青轻描淡写地击破。
可事已至此,他不得不继续依附在赵彦青的身侧,借着对方的金钱财力为自己铺垫星途。
骆以程逼着自己软下语调,“赵哥,我知道你疼我。”
赵彦青往骆以程的脸上涂了一口烟圈,看着他明明厌恶却佯装顺从,也不戳穿,“知道我疼你,那今晚玩点刺激的?”
投资事业上的不顺,只能在床上抒发郁气。
虽然骆以程一开始不配合,但某些方面的功夫的确玩得开,这也是赵彦青还愿意捧着他的原因。
“我让人买了道具,你乖乖用上?”
“……”
骆以程知道赵彦青有些变/态的恶趣味,强压下心底的恶寒,“都听赵哥的。”
…
次日一早,最新的收视率公布——
电视剧《乱世》不仅没有受到‘资源泄露’的恶意影响,反问一举拿下了2.13%的收视率,直接跨过了‘爆剧’的标准门槛。
和她们同场打擂台的《醉里江山》则实打实地受到了舆论影响,收视率下滑到了1.21%,掉到了同时段的第三名。
两部剧的收视拉开了明显的差距,而《乱世》公开叫板的微博数据也在各方粉丝的合力声援下破了百万。
周一下午,《醉里江山》官博终于出示了长篇声明,他们厚着脸皮称——
‘资源泄露’一事仅为某位投资商的个人所为,剧组和制片方已经通过法律途径解约起诉,至于对《乱世》剧组造成的不良影响深感抱歉。
剧组全体主创从筹备到开拍再到宣传,一直遵守行业内的良性发展的准则,与本次泄露事件绝无直接关联,还请广大网友们理智对待,尊重每一分真心付出。
这份冠冕堂皇的声明到底藏了多少心虚,一读便知。
——当我们是傻子?还个人投资商所为?
——憋了一个晚上就憋出这种鬼东西?滚吧!
——别人的剧组就不是真心付出了?搞事没搞成功,还强行找借口!下作!
广大网友们的不满声冲出了屏幕,官微眼看着止不住漫骂势头,只能亲自下场回复,挨个将演员粉丝们的评论顶在了前排。
——大家别误伤啊!演员们都很好!
——只能说心疼剧组主创,摊上了这么不靠谱的投资方!
——剧组好好反思吧!也请路人网友们给《醉里江山》这部剧一个机会!它是我近两年看过的最好的BG剧了,很期待后续!
删除了漫骂评论、开启了精选留言,这波反向操作越发激起了网友们的逆反心理——
“粉丝剧就靠着粉丝苟收视吧!瞎子都不看你们这部剧!滚!”
不到两天的时间,《醉里江山》的路人缘就跌回了谷底。
《乱世》剧组毫不客气地抓住了这个机会,从拍摄花絮到粉丝福利,一波接一波地搬了出来,狠狠地固了一波剧粉!
…
转眼又是两天。
剧组的公用化妆室里,正在刷着微博的憨憨爆出了一声粗口,“我去,人至贱则天下无敌!”
话音落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了过来,就连正在地上撒泼打滚的芝麻和杏仁都竖起了耳朵。
时洲无奈扶额,“憨憨,你又瞎叫唤什么呢?”
憨憨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大了些,红着脸凑近,“洲哥,我就是看见骆以程发的长篇微博了。”
时洲往四周瞄了两眼,确认没有外人围观才蹙眉,“你怎么连他的微博都关注?”
“我拿小号关注的,过几天就删!”
憨憨将手机递到时洲面前,示意,“洲哥,你看啊,他发了一条仅粉丝可见的微博,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大堆。”
一旁的盛言闻听见这话,眸光微晃,“都写了些什么?拿来我看看。”
原本时洲对别人的微博没多大兴趣,但盛言闻开口后立刻拿过自家助理的手机,“一起看?”
盛言闻察觉到他下意识的黏人贴贴,嘴角扬笑,“好。”
明明还不是情侣,但就是能形成别人插入不了的结界。
“……”
憨憨看见这似曾相识的一幕,只好捡抱起地上的两只狗狗,试图获得一丝‘温暖’。
时洲和盛言闻挨在一块迅速浏览着,骆以程在这条微博里‘真情实感’地倾诉了很多——
因为早些年没有公司背景,他只能靠自己混资源,有时候一部小网剧的片酬还不够交通费用,但他为了梦想一直都在坚持。
直到遇到了《醉里江山》这个角色。
早在剧组集训开拍前,他就私下请了老师专门辅导台词、仪态,在剧集开播前也一度想要尝试原声配音,只可惜因为经验不足被否定了。
因为天气太热,第一次尝试古装头套的他闷出了满头小疙瘩,整天又痒又疼但为了拍摄不得不坚持下去。
剧组全体为了《醉里江山》这部剧都付出了很多努力,现在因为一个人的错误行为导致了全体真心付出的作品得不到珍惜,他感到很无力也很可惜。
…
通篇看下来,就差把‘下场卖惨’这四个字当成微博标题了。
憨憨试着插话,“洲哥,你说他设置粉丝可见有什么用啊?肯定会有营销号之类的关注他,这番言论不照样会被发散出去?”
人家秦梦作为《醉里江山》的女主,那才是真正的无妄之灾,对方从事发到现在都安安静静地不下场。
反倒是他这个男主角跳出来,发表了一通自以为‘努力’的长篇倾诉,难道背后做坏事的人没有他的份?
简直又当又立,又茶又婊!
时洲和盛言闻对视一眼,将这些不入流的小伎俩看得一清二楚,“他这是怕《醉里江山》后续捞不回路人缘,所以想着把现有的粉丝稳固住。”
说不定啊,骆以程现在就等着营销号发散,借机再赚一波关注呢。
毕竟,怀才不遇、坚守梦想的敬业人设在饭圈里还是挺吃香的。
时洲看向盛言闻,低声玩笑,“你猜,骆以程这波还会不会上热搜?”
从两部剧定档预热到开播,骆以程的热搜话题像是包了月,点开微博就能不间断地能看到有关于他的各种话题。
这铺天盖地的营销,任谁看来都有点过了。
盛言闻对上时洲的笑眼,忍不住跟着笑了笑,只是回答声里夹带着一丝对外才有的冷酷。
“他既然那么喜欢上热搜,那我就多送他几波好了。”
这疯狂营销的次数多了,也到了该翻车反噬的时候了!
作者有话要说:
#营销咖即将跟着翻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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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雷】白绪、阿浅 1个;
【营养液】比丢丢呀 49瓶;戚以潦、旺仔啵啵、卜卡斯 20瓶;許小莁 15瓶;ζ 10瓶;般若 8瓶;Meatball 5瓶;今生,就当渡劫了 3瓶;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清梦扰、黎黎羽草上飞、阿拉丁 2瓶;一只小小兔子、桔藤、雾似晴空、54951712、亚瑟·柯南道尔、尹林夕、柠檬你个醋坛子、因为太社恐所以就全点、一叶浮舟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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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8章】
骆以程懒洋洋地从卧室内出来时, 他的经纪团队已经在外面急得团团转了。
经纪人瞧见他这事不关己的模样,气得差点头秃,“小祖宗, 我说你能不能懂点事?”
“这商业站台是提早一个月前就定好的, 你今早和我发个短信, 说不去就不去?我找什么借口给你圆话去啊?”
骆以程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 蹙眉,“你是我经纪人,该怎么推那是你的事。”
“不是……”经纪人无语凝噎, 又不得不捧着他, “我说, 你就去敷衍一个小时行不行?这样后续我也好给你谈代言啊。”
骆以程扭动了一下发青的脚踝和手腕, 心底暗骂着‘不做人事’的赵彦青。
在床上非得锁着他的手脚, 把他当成畜生一样玩弄, 这都已经三四天了,这被勒出来的痕迹都没消退干净。
他看着还在边上喋喋不休的经纪人,冷哼,“不去,这场站台的出场费才多少钱?我现在是这个身价吗?”
经纪人磨了磨后槽牙, “那你现在什么身价?”
电视剧才播出了六集就把自己当成预备顶流了?
何况,因为隔壁剧组的指控,《醉里江山》这部剧已经失去了很多路人缘,他身为男主那点虚假的人气能当饭吃?就连今天的站台都提前雇了人来吆喝!
骆以程不满经纪人的语气,眉心一蹙, “林固, 你要是不想做,随时可以给我滚蛋。”
经纪人想到骆以程背后的赵彦青, 不得不忍下这股憋屈,“行了,你不去就不去吧,我臊着脸给你向品牌方赔罪。”
说着,他就拿起手机朝着一旁走去。
骆以程这才觉得耳根子清静,重新陷在柔软的沙发里,“热搜安排上了吗?”
宣传助理对上他的视线,连忙应话,“程哥,已经安排上了。”
昨晚的那条‘卖惨’微博是骆以程让团队帮忙写好的,发‘仅粉丝可见’是为了虐粉固粉,让团队联系营销号截图、宣传、广大,那就是为了自己的知名度。
宣传助理连忙把平板递了上去,“程哥,你看,现在在热搜第十三位。”
骆以程看了一眼自己的热搜排名,又看见居在高位的#时洲乱世花絮#的话题,不满足的攀比心立刻升了出来,“我的热搜排名怎么这么低?”
宣传助理一怔,眸底晃过些许为难——
为什么这么低?
还不是因为买来的热搜没人气,也没有粉丝愿意帮你刷话题、刷热度,就连现在的第十三位都是团队运营努力后的结果。
这个话题挂了一个早上,真实数据惨不忍睹,评论区里的路人网友也都快被铺天盖地的营销产生逆反心理了。
当然,宣传助理不敢把这番实话说出口。
“程哥,今天才周三,本来流量就不高,咱们的重头戏是在后天周五晚上呢,到时候团队和剧方的热搜都会持续给你安排上的。”
《醉里江山》这周的剧情将会开启男女主的第一次合作,会是一整段的高光剧情,延伸出来的话题也很多。
虽然‘恶意竞争’的消息是狠狠败坏了《醉里江山》的路人缘,但制片方还是将希望寄托在本周的剧情上,希望可以拉回一波受众。
骆以程勉强接受了这个说辞,“行,多营销一下剧里剧外的CP。”
“你们迟点和梦姐那边的团队联系,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通告能一起上的,我感觉还是CP粉最好吸收。”
“……好。”
宣传助理抿了抿唇,心口不一地应了下来。
秦梦女神出道这么久,还被誉为娱乐圈里的男神收割机,缺那么几个CP粉吗?
之前几波营销,那是秦梦姐给面子没戳穿,现在怎么还敢蹭着人家的热度呢?真不怕对方膈应?
经纪人走了回来,“行了,我已经和主办方联系过了。”
骆以程问,“怎么说?”
经纪人意味不明地笑了声,“还能怎么说?就说你的人气太火爆了,商场内堆满了前来的粉丝,为了安全性所以取消了活动。”
骆以程似乎很满意这个借口,眉梢微挑,“嗯,化妆团队呢?”
经纪人不解,“怎么,今天没通告了,你还要出去?”
骆以程眼神示意其他工作人员都退下,“今晚有个饭局,是上个月在红毯晚宴上认识的制片人介绍的。”
经纪人一听这话就知道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阻拦,“还是别去了,去了肯定少不了喝酒那档子事,你明天还要回片场拍摄呢。”
“再说了,你现在有赵总捧着,何必去结识其他人?这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万一传到赵总的耳朵里,你这不是明摆着让他不好看吗?”
“让他不好看?”骆以程嗤笑,眼底再也压制不住厌恶。
“他赵彦青算个什么东西?要是没点资本,我会看得上他这么一个老男人?”
“……”
经纪人眸色微凝。
“实话说了吧,要是《醉里江山》没爆起来,还有那部民国剧,等我稍微有点人气资本,我会立刻和他断得一干二净。”
骆以程是做模特出道的,在性/取向上的确男女不忌,但他就是膈应被赵彦青压在身下,还得处处听从对方的摆布!
耻辱!
太他妈耻辱了!
所以他要尽可能地掌握自己的人脉资源,至于赵彦青,现在能从捞到多少好处就捞多少好处!
经纪人眸底浮现出不赞同,却也没拆穿,“你确定今晚要去酒局?”
这算什么?
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还惦记着别人手里的?合适吗?
“当然,你赶紧让化妆团队过来。”骆以程心意已决。
听说这场酒局上来得都是圈里的富婆,女人嘛,总比男人好掌控一些。
他看向面色有些异样的经纪人,提醒,“林哥,虽然我们俩搭伙合作的日子还不长,但现在也算一条船上的人。”
“我有好日子过了,自然不会缺了你的,明白了吗?”
经纪人听见这番小儿科的话,笑了笑,“明白,当然明白。”
…
晚上八点。
精心收拾过后的骆以程被邀请进入了一个私人公馆,包厢门一打开,浓郁而迷离的香气就径直钻入鼻。
骆以程强行压住打喷嚏的冲动,露出一个自以为帅气的笑容,“澜姐,好久不见。”
“以程,来了啊。”
一个风韵犹存的女人靠近,示意他在主位边上坐下,“其他朋友都还没来,你陪我坐在这里等等。”
骆以程看着醒酒器里的酒液,特别有眼力劲地给女人倒上了一杯,“姐,我陪你先喝两口?”
女人轻笑,“好啊,但是倒酒这种事情按铃让侍者进来做就好,你这太小家子气。”
“……”
一句话,隐约带着点骆以程没见过世面的笑话。
骆以程没想到自己卖力却成了对方眼中的笑话,强压着脸上的臊意,“好。”
两人的酒杯才刚刚碰上,一名身穿制服的侍者就走了进来,她凑在澜姐的耳畔低语了几句话。
澜姐的神色微妙一变,紧接着,她就放下酒杯起了身,“以程啊,你稍微坐一会儿,我有事出去一趟。”
说完不等骆以程的回应,她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包厢。
“……”
骆以程微微蹙眉,但碍于对方的身份和这场酒局的特殊性质不敢离开。
忽然间,手机屏幕上突然传来了工作群的消息。
“@骆以程,程哥,在吗?出大事了!”
“[网页链接]论坛上出了很多关于你的黑帖爆料,现在已经被营销号全面搬运到微博上了!”
看见这话的骆以程瞬间心头咯噔,以最快的速度打开了对方发来的论坛链接——
《带你全面了解新晋‘营销咖’!骆以程,你的确好努力!》
“想必大家最近都受到‘骆以程’这三个字的热搜毒害了吧?昨天看见他发了一条卖惨微博,实在憋不住了出来扒一扒。”
“说自己混网剧圈的时候很努力,有时候一部剧的通告还不敌路费?这位哥,你是忘记了你没跑一个组就以谈恋爱的名义睡同组演员了吗?而且还是男女不忌哦。”
“别人最多是拍戏谈恋爱,你是拍戏约/炮劈腿分手,的确特别坚持自己的梦想。两年前被锤的时候没多少人关注,以为公关秒删干净就没人知道了?”
“还有说自己终于得到了大资源,你《风姿卓越》和《醉里江山》两部剧怎么来的?你自己心里没点数?有兴趣的网友们可以再去搜搜赵彦青这号人物,骆以程和当初的宋明宴一路货色罢了。”
“说想要用自己的原声结果被否决了?整个剧组都知道你的男主台词不好好背,拍摄时动不动就删减改词,导致后期配音老师只能硬贴!”
“还说古装剧戴头套过敏?每年横城那么多古装剧组拍摄,过敏的就你一个人?因为这事还休息了一周耽误拍摄进度的又是谁?”
“整个丑人多作怪!”
这条帖子的楼主义愤填膺地说了很多,还附上了很多搜集而来的证据,与此同时,底下的回复里冒出了很多‘知情人士’纷纷发锤指责骆以程。
要知道,这段时间带着‘骆以程’的名字营销就能收获关注。即便这些虚假热度都是骆以程团队安排的,但对于无良营销号来说已经够用了。
于是,营销号们纷纷闻讯赶来论坛,将帖子截图发进了微博,一传十、十传百,热衷于吃‘黑料瓜’网友们立刻给予了关注。
——整天营销到我反胃!终于翻车了!该!
——查了一下,《风姿卓越》是赵彦青投资的,《醉里江山》前两天被拉出去挡/枪的浩瀚传媒也是赵氏旗下的产业,说骆以程对资源泄露的事情不知情,我是不信的。
——我是宋老师的声音粉!看见这个骆和他的粉丝就来气!人家宋老师配大男主的时候,骆以程还不知道在哪里鬼混呢!
——别的无所谓,求骆以程离我女神远点!什么小奶狗X女王,硬凑CP真的很无聊!
——保真!骆以程今天临时爽约站台通告了,品牌方提早半个月准备好了这场宣传,结果他经纪人一个电话说不来就不来,甲方爸爸都快气疯了。
——楼上明码了,今天下午的樱琅活动是吧?出公告说现场人太多才取消,我路过现场了,其实没多少粉丝聚集。
——无语,因为太傅才挂上的滤镜顿时稀碎。
热搜话题上升得飞速,而且神通广大的网友们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洛阳铲’,挖出的实锤一条比一条真实。
骆以程独自坐在包厢中,越想越心慌,他忍不住动给赵彦青拨通了电话。
“喂,赵哥,是我……”
“你还有脸给我打电话?”赵彦青冷声一句话就将骆以程封了喉,“骆以程,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不知道你今晚在玩什么把戏吧?”
骆以程下意识地起身辩解,“赵哥,你误会了。”
“误会?我花了时间和精力让团队来捧你,不是为了让你给我戴绿帽子的!你以为没了我,你还能有什么好日子可以过?养一条狗都比你懂事!”
“……”
骆以程被最后一句话深深刺痛了自尊心,一时间原形毕露,“赵彦青,你也没资格说我!”
“我要是毁在这番舆论里,那你在《醉山》里的投资就彻底收不回来了!网上这些都是有预谋地放料!一定是时洲和盛言闻他们躲在背后搞的鬼!”
“少拿这种话激我,我和他们的事情我会解决,至于你,有多远滚多远!”
赵彦青冷笑讽刺,“不是傍上新金主了吗?我倒要看看谁还能做这赔本买卖,养得起你这傻逼玩意儿的野心!”
嘟嘟嘟。
电话骤然挂断,骆以程脸色彻底涨红,但这还不是结束——
敲门声突然响起,还是原先的那名侍者走了进来。
她看着骆以程难堪的神色,毫不避讳地往上加了一把火,“骆先生,澜姐说今天计划有变,让你自己先回去,改日有机会再见面。”
实际上,澜姐是看见了网络上的爆料,所以临时决定放弃骆以程这根烂黄瓜。
改日?
怕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这隐晦的拒绝让骆以程的面色由红转为铁青,他僵着身子坐在位置上,一种从未有过的懊悔和绝望从心底渐渐升了起来——
如果这些黑料洗不干净,那他还能在娱乐圈里混下去吗?
这自以为是的顶流梦,还没开始就彻底宣告了破灭!
…
次日上午,横城影视基地。
憨憨顶着两个黑眼圈坐在时洲的身侧,精神却好得不像话,“熬夜吃瓜吃了个爽!骆以程这种货色,总算是彻底栽跟头了!”
从昨晚爆料发酵开始,越来越多的实锤被网友们顺藤摸瓜般地挖出。
骆以程的黑料话题直接被顶到了热搜高位,谩骂声不断。
路人网友踩他、黑粉对家粉讽他、配音粉丝骂他,营销出来的CP粉也反过来骂他,前两日新增的粉丝也都脱粉回踩。
甚至还有毒舌的网友称:“这将是营销咖数据最好最真实的一条话题!”
时洲揉着膝盖上已经养大了不少的芝麻,温声提醒,“憨憨,你要吃瓜八卦我不拦着你,但不该参与的事情别参与,毕竟你还是我的生活助理。”
憨憨心里有数,“洲哥,你放心吧,我都是拿小号看的,不评论也不点赞,对着外人也不会瞎说,一定不给你惹麻烦。”
时洲微微一笑,“我知道你有分寸。”
憨憨将手机揣回到包包里,低声感慨,“但我总感觉这次骆以程被扒是有预谋的,最初那个帖子里的证据也太实锤了点。”
时洲听见这话,眸底晃过一丝了然微光,“骆以程只是导火线,真正想针对的是赵彦青和《醉里江山》。”
“……”
憨憨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压低声音,“洲哥,你的意思是,这波骆以程的黑料是我们剧组的人放的?”
“你说呢?”
时洲完全理解盛言闻的做法。
是赵彦青和《醉里江山》其他投资商蓄意在先,他们这波实打实的黑料反击在后。
骆以程出了事,势必会影响到他作为男主的两部剧集的后续收益,工作人员和其他演员们照样按照合同拿钱走人,说到底,亏损最大的还是幕后的投资商。
盛言闻让人搜集证据爆料是明火,时洲让系统用技能点扩大话题热度就是暗攻,反正他们两人对这事保持了一致的观点。
憨憨默默竖起一个大拇指,“该!”
场务走了进来,“时洲老师,再过半小时咱们就试戏了,麻烦你准备一下。”
“好。”
时洲应了下来,将快打瞌睡的芝麻抱给了憨憨,“今天一整天都是大戏。”
憨憨揉了揉芝麻的脑袋,笑着回应,“白天皇帝皇后大婚,晚上又是燕追掉马甲的重头戏,洲哥,你今天可有得累了。”
正说着,服装师就将剧内燕追的大婚正装推了进来,“洲哥,换衣服了。”
时洲笑了一声,“好。”
《乱世》在大宗深宫部分的戏份依旧是连贯的——
燕追为了暂时保下大太监李问行等人的命,只能被迫答应了太皇太后‘立新后’的要求,由后者最终选定了萧家嫡女萧蓉儿。
帝后结婚的戏份自然要隆重对待,剧组大手一挥包下了整个宫苑景区作为实景拍摄,还找来了一堆特邀演员、前景群演。
这场大婚朝拜的戏从早上拍到了下午,耗时了将近十个小时才算完成各种细节特写的拍摄。
饿得饥肠辘辘的时洲提前应付了晚餐,又跟着通告上的戏份来到了‘寝殿’的拍摄现场。他跨进寝殿门,一眼就望见了盛言闻熟悉的背影。
盛言闻像是感知到了时洲的到来,进门的那一刹那就回身和他对视。
时洲下意识地扬唇,靠近,“你什么时候来的?”
盛言闻拿着剧本如实回答,“刚到没多久,正在和孙琮导演讨论晚上的这场重头戏。”
今晚的这场戏份至关重要——
燕追原以为新后萧蓉儿是太皇太后布下监视他的棋子,明明心里不愿牵扯其中,却不得不认命踏入了寝殿。
难得喝酒的他带着醉意、发火斥退了所有宫女,下定决心踏进了寝殿,结果绕过屏风后并没有发现皇后的身影,反而意外看见了本该在千里之外的任妄。
突然出现的任妄对燕追没了臣子对皇上的敬重,还直接撕破了他长时间以来的伪装——
一身病骨的燕追就是那个终日带着面具的柏煜!
这场戏不仅涉及到了‘柏煜掉马’,更涉及到了双男主的感情高/潮,原书中正是这一夜的交心长谈,才让他们认定了彼此的存在。
除此之外,这晚同样是大宗朝‘大厦将倾’前两人的最后一次见面。
说句‘重头戏’,丝毫不为过。
时洲笑着翻看自己满是标注的剧本,“你和孙导说到哪里了?让我也参与参与。”
盛言闻摇了摇头,笑着无奈,“你来得刚好,孙导还在和我打哑谜呢。”
“打哑谜?”
时洲不明所以,第一时间将疑惑的目光对准了边上的孙琮。
孙琮看见两人如出一辙的视线审视,目光忽地往后一瞟,“来了,让你们钟老师亲自带着剧本说吧。”
话音刚落,编剧钟南观就走了上来,他神秘兮兮地将手中两叠薄薄的剧情本递给了时洲和盛言闻。
“刚修改打印出来的剧本,你们今天得照着这个来演。”
“……”
时洲回忆起当年的拍摄经历,骤然反应过来。
盛言闻翻了翻新剧本,蹙眉,“钟老师,孙导,这是临时改戏了?”
“也不算临时改戏吧,燕追和任妄见面到谈心的那段对话基本都没变动,就是最后加了点内容……”
钟南观欲言又止,用眼神示意他们自行查看。
“我一直都有和原作者保持联系,这段感情戏的增加是经过同意的,版本再递给你们之前也给她看过。”
原作老师很满意,还称这段戏扩展了她当初略写的内容,也算是弥补了原著书迷心中的一个缺憾。
孙琮帮着应和,“最初剧本探讨的时候,我和钟老师、凌制片就有这个想法,但怕你们俩‘对家’不愿意尝试。”
“现在看你们戏里戏外都不错,所以还是决定补加上。”
盛言闻听见这话,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
“言闻,可以吗?”
盛言闻诧异了一秒,将目光转向时洲,“时洲可以,我就没问题。”
时洲捏着剧本的手隐隐发红,看也没看就回,“我当然没问题。”
面对着意料之中的答案,孙琮笑着点了点腕表,“那你们先下去准备?改换衣服的换衣服,该补妆的补妆,我们六点半开始试戏再讨论?”
“好。”
等到时洲踏出了拍摄片场,藏了一肚子好奇心的憨憨连忙开口问,“洲哥,加了什么戏份啊?你怎么看也不看就答应了?”
时洲瞧见憨憨这好奇样,将手中的新剧本递了过去,“你自己看看?”
“谢谢洲哥!”
憨憨嘿嘿两声接过,根据编剧刚才的提示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查看。
一秒、两秒、三秒……
憨憨的嘴巴逐渐震惊地张大,到最后足以塞下一个鸡蛋——
卧槽!
这这这这……是给妄追加床/戏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诶嘿!打完脸就涩涩!
#最近评论为啥这么少呀QwQ(感谢订阅支持本章评论随机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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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069章】
时洲补完妆重新回到拍摄点时, 现场的灯光都已经调试到位了。
孙琮看见他手中的啤酒瓶,有些诧异,“喝酒了?”
“剧中燕追不是喝醉了吗?我临时喝点找找‘酒后’的感觉。”时洲直接表明意图。
不仅如此, 他还让系统使用了[微醺]的技能点, 让身体的生理反应更加真实。
表演出醉酒的感觉并不难, 但在保持大脑理智的情况下, 多一分‘酒后’的真实性也不是坏事。
孙琮知道时洲有分寸,没反对这种体验式的入戏办法,“嗯, 可以。”
身后的脚步声再度响起。
时洲转身一看, 默契对上了盛言闻的目光, 对方已经换上了戏中的衣服——
不再是以往的黑蓝为主的戏服, 这回的戏服以暗红色为主, 上面用同黑银色丝线勾勒着纹样, 原本方便与武打戏的高束马尾落下,用黑铜冠稳固出顶端。
迎着真实的烛光走来,看似张扬实则沉稳,还真有雍容华贵的世子爷气场。
现场不少工作人员纷纷亮了眼神,内心的尖叫声就快冲破喉咙的束缚——
要说起, 华娱影视圈的古装TOP,盛言闻绝对是强有力的竞争人选,从出道起的每一部古装造型都能大杀特杀!
时洲听见周围快要憋不住的惊叹,及时收回眼底的痴迷,“这身衣服很好看, 很衬你。”
盛言闻回应, “你也很好看。”
时洲故意挑刺,“我还带着丑妆呢, 迎合都回不到点子上,敷衍。”
盛言闻坚持己见,“我说真的,丑妆影响不了你对燕追这个角色的魅力把控度。”
在他心里,无论存在于剧本中的燕追和柏煜,还是就站在他面前的时洲,早早都已经超出了颜值的肤浅欣赏。
他的夸奖,是真心的。
周围工组人员听见两位男主一来一回的花式‘吹捧’,纷纷露出意味深远的笑容——
开始了!又开始了!
不仅在宣传通告上秀,就连拍摄片场也开始不放过了?
怪不得外面的CP粉都在开玩笑说两人是‘先婚后爱’的包办婚姻,这搁在开机前,谁能想象到这种画面啊?
编剧钟南观听见两人的聊天,靠近开口,“言闻这套衣服是有讲究的。”
有工作人员好奇,“钟老师,什么讲究啊?”
钟南观作为项目筹备的核心成员之一,和剧组的服装总监也是旧相识。
他替不在场的好友解释,“言闻这场戏的服装是从古代世子的传统婚服改过来的。”
“你们仔细看,他身上的图样和小洲的戏服是相互对应的。”
这话一出口,围观的众人立刻就明白了意思。
这场戏,明面上是燕追和萧蓉儿的帝后大婚,实际上是任妄和燕追将真心交付的至关重要的点。
因此在绝大部分原著书迷的心中,她们认定这是属于两位男主的新婚之夜。
孙琮看了一眼时间,催促,“抓紧时间踩点试戏!今晚这场大戏很重要,搞不好要熬个大夜。趁着两位演员现在精神状态好,咱们早点开始。”
“好。”
时洲和盛言闻再度默契应话。
这场大戏要分段拍摄的,两位主演配合着工作人员反复踩点、试戏,耗费了一个多小时才确认了全部的镜头走位。
临近八点,开机声和打板声一前一后地响起,拍摄正式开始——
夜风卷起一片残叶,镜头从石板小路上快速推近、上移。
时洲饰演的燕追出现在了监视器的画面中,他穿着一身崭新的龙纹婚袍,带着醉意的脚步趔趄地往前走着。
池远山饰演的大太监李问行急忙忙地提着灯笼追上,拉扯住了快要栽跟头的皇帝,“主子,夜深了,老奴扶你回殿?”
因为身体病弱,燕追往常从不饮酒。
今夜他心里憋屈不得劲,一反常态喝了不少,如今夜深露重,再待下去恐怕又得着凉。
“回去?回哪里了?”
镜头对准时洲的脸,清晰地捕捉了他嘴角扯露的苦涩。
“回去对着太皇太后的眼线继续做戏吗?我今晚能逃吗?有得逃吗?”
他刚借着醉意一通发火,遣散了守在殿内外的太监宫女,结果依旧违背不过自己的心意,前脚才踏进门、后脚就转身‘逃’了出来。
好好的一个皇帝,连寝殿的门都不敢踏进去。
李问行眸底浮现出深深的无奈和心痛,最终还是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主子,老奴知道你这让步是迫不得已,事到如今,你若是再不回去,只怕太皇太后要派人来寻了……”
新帝在太皇太后的眼中就是一个可以摆弄的软弱棋子,燕追早些时候差点暴露了身份,得亏在‘婚事’上服软才打消了对方的疑心。
如果今晚不回寝殿和新后圆房,只怕这事传到太皇太后的耳中还得生出变故。
“李问行,你起来吧。”燕追合了合眼,“朕回去就是了。”
镜头缓缓推近,定格在时洲的眉眼间,双眸晃出一丝宛若错觉的无助水光,蒸发在了这缕夜风中。
燕追转身一步步地折返回大婚的寝殿,背影是说不出的孤寂和绝望。
明知道前方是悬崖,却还是不得不往下跳,本就是被折了翅膀往下跌的燕,再挣扎也飞不出这一方宫墙。
拍摄还在继续。
守在外侧的李问行命人合上殿门,燕追独自一人进了寝殿。
红烛摇曳,红墙流光。
洞房内的一切都显得无比刺眼。
“……”
燕追在百囍屏风前犹豫了许久,久到眼神彻底变得麻木、空洞,这才如同提线木偶般地踏着僵硬的步伐走了进去。
“这新婚之夜,皇上可让微臣好等。”
再熟悉不过的含笑语调闯入了耳中,惊得燕追顿在了原地。
镜头实时捕捉了时洲的情绪转变——
只一瞬间,他眸底的麻木被震惊瓦解,抬眼时又带着一丝不可置信的薄薄雾气。
以镜头为视角,监视器中终于出现了盛言闻的身影。
他饰演的任妄穿着一身暗红色的正袍斜靠在床边,手里还把玩着一把做工小巧精致的团扇,挥摇间不像是工艺品,反倒使出一种杀人武器的错觉。
任妄丢开团扇,带着点与生俱来的傲意起身。
烛光掠过他的眉眼——
那双直视着燕追的眸里有笑意、有严肃、有无奈、更有难以分辨的深情。
“你……”
燕追往前走了两步,却被酒意绊了手脚,轻而易举就落入了早有预谋的怀抱中,“分开小半年,没料到阿煜你竟这般想我?刚见面就忍不住投怀送抱?”
笑意夹杂着亲昵入耳,燕追陡然反应过来这不是梦,他试图挣脱任妄的怀抱,“大、大胆!朕的寝宫也是你随便能闯入的?皇后人呢?你把她……”
话音未落,束在腰上的力度就猛然锁紧。
任妄从牙缝中挤出一声气笑,“还装?你真当我一点儿都察觉不出来?”
“你知不知道,一个人身上的气味和脉象是骗不了人的?”
早在上次秘密进宫时,任妄就闻到了燕追寝殿内莫名熟悉的药香味。
后来,他和柏煜约定见面,同样在靠近缱绻中闻到了这股似有若无的药味。
眼前人不想说,任妄就假意没察觉不去追问。
这半年来,两人间的书信问候十分有限,大多只是作为同盟的信息交涉。
虽然任妄心里惦记眼前这人,但没办法抛下西境随时有可能爆发的战乱折返回帝京,直到新帝即将立萧家嫡女为后的消息传回了边境——
和萧蓉儿早就情定终生的封尧急了,而怀疑柏煜和燕追是同一人的任妄也急了。
任妄一手诊上他的脉,断然开口,“我今天来就是想弄个明白,陛下要真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阿煜,那现在大可以喊人进来,这招惹大宗皇帝的罪我认了!”
“大不了就是以死谢罪,只要你舍得!”
盛言闻的戏感一向是无可挑剔的。
为了不打草惊蛇,任妄将这段逼问一直压在喉咙中,但是吐字照样显得霸气外露。
导演孙琮微微点头,又一声不吭地凝视着监视器里的右上角,等待着时洲接下来对戏的表现细节。
“……”
在无声的眼神对峙后,终究还是燕追败下阵来,他的目光往下闪躲,“任妄,你先放开我。”
任妄眉梢微挑,“陛下这是认了?”
“认不认,你心里不都已经有答案了吗?”燕追反问,只是心底的绝望早已经随着眼前的人出现彻底瓦解。
“萧蓉儿呢,她去哪里了?你又是怎么进来的?”
若不是今早和还萧蓉儿一起举行过帝后大婚的仪式,他都要怀疑对方入宫前就被任妄掉了包。
任妄见燕追连着提了两次萧蓉儿,发酸地磨了磨后槽牙,“陛下,你的皇后早已经心有所属,你还是别惦记了。”
燕追心尖溢出一抹无奈,“任妄,我没在和你开玩笑。”
“我知道。”
任妄知道这事不能瞒着燕追,于是长话短说地告知——
在得知萧蓉儿即将进宫为后的那一刻,封尧就有了破罐子破摔的打算,他连夜纵马赶了西境寻求好友的帮助。
恰巧任妄心底也有自己的盘算,一来二去就达成了共识。
任妄说,“封老王爷在世前有位军师,叫木子朝,这人早年时学得一手易容的江湖本事……”
燕追听见这号人物,眼波微晃。
早在萧蓉儿正式入宫前,封尧就已经和萧蓉儿取得了联系,并且联合任妄秘密买通、替换了负责婚礼事宜的掌事嬷嬷。
大宗朝堂乃至后宫的腐烂不是一年半载了,人心晃动之下,他们还是走到了今晚这一步。
“你们动了太皇太后的人?”
“是,成了固然好,败了也就这么一条命。”
盛言闻的台词里略过了很多复杂甚至惊心动魄的细节,但在后期剪辑中,会拼接出对应的剧情画面再播放。
这一场段的重头戏还在继续。
盛言闻扮演的任妄故意试探了一句,“这会儿,恐怕萧蓉儿正在和封尧入洞房。”
“……”
燕追如释重负,溢出一声无所谓的低笑,“世子,你好像很得意?”
熟悉的对话感出现,任妄立刻服软哄道,“我只是想告诉你,萧蓉儿不会成为太后的眼线,她是我们这方的人。”
“阿煜,我现在确认了,你的处境远比我想象中的更难,但你不用躲着萧蓉儿,还可以和她联手炸一波那老妖婆。”
原以为是充满荆棘的困局,没想到山重水复后柳岸又花明。
镜头捕捉到了时洲嘴角的短暂弧度,转瞬他又露出冷淡的模样。
任妄忍不住伸手摩挲了一下燕追的丑陋胎记,“你这也是易容上去的?在我面前卸掉吧,好不好?”
“不卸。”
“阿煜,就今晚,你让我认真看看你。”
“……”
燕追微妙撇开视线,心口不一,“怎么每次见你都好麻烦?”
两人的画面传回到监视器内。
一直保持严肃状态的孙琮终于露出了笑意,两人的状态真是越拍越对了。
特别是时洲,他饰演的燕追不再是那个满心只有大宗江山和决绝算计的帝王,他已经慢慢对任妄展露了心扉,缱绻情丝亦止不住了。
“卡!”
孙琮终于出声,又是一段直接号令。
“演员保持状态,有两个镜头刚刚没带到,咱们再补拍一遍备用。”
“化妆师准备一下,迟点补拍镜头过了就给时洲换妆,各部门都抓紧时间!”
……
一个小时后。
卸下丑妆的时洲重新回到了拍摄片场。
正待在外面透气的盛言闻第一时间注意到他的身影,二话不说地靠近,“是不是累了?”
比起傍晚才开始上戏的盛言闻,时洲现下已经快拍了十四五个小时了。
时洲摇了摇头,“还好,就是正式开拍前为了找状态喝了点酒,时间拉得一长就有点困。”
盛言闻瞧出他眼底的细微水光,虽然心疼但也明白演员的职责所在,“里面应该准备得差不多了,我们进去吧。”
早点拍完,也能早点下戏休息。
时洲点了点头,和他一起重新跨入了拍摄寝殿。
中场改妆休息的时间,内部的灯光和布局已经发生了微妙的改变——
模仿烛光的冷黄色灯光藏在床幔间,光替演员正在在床上来回移动,影子正好能投射在床前的巨型百囍屏风上。
孙琮对着两人招了招手,也不废话,“接下来的这段按照新剧本上的内容演,都知道了?”
时洲和盛言闻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前半段的台词戏份,我知道你们心里都有把握,至于后半段……”
孙琮指了指眼前的这扇屏风,意思很明白,“虽然是临时加的,但不是要求你们真刀实枪地上。”
虽说是床/戏,倒不如说是借着光影打造出朦胧的形似美。
孙琮拍了拍盛言闻的肩膀,“任妄是主导方,你们俩都是成年人了,有些话我就不说透了,随便你们怎么来。”
“只要对着屏风影子拍的镜头内容到位了,我这边会及时过渡喊卡的。”
时洲耳根子隐隐有些发热,“知道了。”
盛言闻没说话,只是跟着点了点头。
虽然是不露骨的正式戏份,但孙琮怕两个主演还是有心理负担施展不开,所以特意在开机前做了清场处理。
五分钟后。
场记的打板声干脆利落地响了起来。
时洲饰演的燕追重新出现在了镜头前,他卸去了脸上和内心的双重伪装,绕过屏风重新走入了内殿。
盛言闻饰演的任妄就站在里侧,随意地打量着洞房内的布局,听见脚步声的他第一时间回头。
目光触及到燕追那张谪仙般的白净面容后,笑意勾人,“我的阿煜还是这般最好看。”
燕追耳根子一热,面上不显,“世子莫说胡话,朕什么时候成你的人了?”
任妄三步做两步地靠近,微微低头凑近,“那陛下,臣变成你的人,如何?”
“……”
燕追转移话题,“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等天一亮,太皇太后必派人来问……”
任妄拦断,“等寅时一过,我会离开,封尧也会让人秘密将萧蓉儿送回来。”
燕追问,“她当真不跟着你们一起离开?若是她想走,我、我会想办法保下萧家其他人不受牵连。”
任妄听见燕追这话,心尖一软,“你能保得下他,你能保得下你自己吗?与其问她离不离开,我更关心你——”
“阿煜,你要不要跟我一起离开?”
燕追呼吸一凝,冲动的话强行卡在了喉中,“我是大宗皇帝,能跟你去哪里?”
任妄得到这个意料之中的答案,撇开视线掩饰那抹失落。
忽然间,他注意到了桌上的合卺酒,眸底晃过一丝幽光,他将静置的两个盛着酒的瓢端了起来,“阿煜,难得见面,请我喝杯酒吧?”
“任妄,这酒不是……”
“当初玉穗换铜钱,你会不懂那是什么意思?”任妄将其中一杯递了过去,眼底充斥着令人无法忽视的深情。
“阿煜,我是认真的。”
认真盼你好,亦是认真想和你好。
镜头落在合卺酒上,涟漪轻晃,如同燕追已经全面崩塌的心理防线。
一杯酒而已。
喝了又能怎么样呢?
如玉的指尖缠上的瓢杯,燕追游离在体内的醉意开始作祟,“今夜本就是我的大婚之日,这杯合卺酒本来就该喝的。”
任妄早已了解他这强撑的口是心非的模样,又端起另外一杯酒,“那得看跟谁喝。”
说着,他直接伸手一缠做出交杯的姿态,饮前还不忘露出骨子里的野劲,“阿煜,你要是不喝,我待会儿就用嘴喂你。”
“……”
燕追拿他没有办法,仰头将其一饮而入。
酒液顺着时洲纤细的脖颈话落,滚进大红色的婚袍内。
盛言闻的眼色有了微妙的改变,渐渐涌上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是来自于在他体内扎根的任妄,更是源于他本能的灵魂。
时洲刚放下酒杯,就对上了眼前人‘快吃人’的隐晦目光。
“……”
戏里和现场的界限骤然变得模糊。
系统的技能点延迟起了作用,明明‘合卺酒’里的只是水,可时洲还是觉得浑身燥热难挡。
盛言闻靠近了半步,嗓音跟着沙哑了下来,“热吗?”
这话是新剧本里的台词,但时洲莫名有种被看穿心事的羞涩,他不着痕迹地深呼了一口气,“不热。”
盛言闻忽地靠近了一步,“阿煜,可是你的脸好红。”
时洲像是一只误入他陷阱的小兽,本能性地往后一退,“喝酒了而已。”
盛言闻用理智压抑着某种不可言说的冲动,一步一步地逼近他,“听说,为了让帝后顺利圆房,这寝殿内的香料里会多添一味不伤身的料,陛下可知道?”
时洲在盛言闻的眼神控制下,只能一步一步地往后撤,这番脱离于剧本设计的动作,反倒更合理剧中角色的真实心境。
要知道,导演的视线一向是毒辣的。
孙琮盯着监视器中两人流露出来的隐忍而真实的欲/火,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难得有些震惊地看向身侧的好友。
钟南观看破不说破,“你才发现?”
这两个孩子总归是年轻了些,演着演着得把自己赔进去了。
轻微的咯吱声传了过来,孙琮等人的视线重新挪回到监视器中——
时洲饰演的燕追被‘逼退’到了床沿,一时不慎跌坐在了床上。
周围的床幔散落摇晃,刮得人心痒痒。
盛言闻俯身低笑,用任妄的口吻招惹,“臣替陛下宽衣解带?”
两人挨得很近,说话间都能生出拥吻的错觉。
喝酒的人是燕追,醉的人却是时洲,他的气息濒临紊乱,“任妄,不准、不准胡来。”
时洲饰演的燕追试图伸手去阻止,反倒方便了眼前人进一步的动作。
手腕被轻巧地握住,又烙下了一枚轻吻。
“阿煜,我好想你。”
“……”
这人总是这样。
一句简简单单的‘阿煜’就能轻易拿捏了他的心,继而方寸大乱。
移动的镜头慢慢后撤。
盛言闻精准把控着时机,猛然摘下时洲的头顶的束发玉冠,暗含占有欲地将他压制在床。
“……”
时洲想到过错位动作,也想到过假意暧昧,但他没料到盛言闻会选择以这样的方式继续——
温热的唇准确无误地捕获了那方被隐藏的胎记,用极其轻缓的力度亲吻摩挲着那片柔软。
痒意浮现。
时洲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小颤,偏头躲了躲。
盛言闻逐渐发烫的气息上移,落在耳畔,“别怕。”
——别怕。
这话像是任妄对燕追说的,也像是盛言闻对时洲说的。
时洲回过头,与他抵着鼻尖厮磨,带着燕追的那份心思一同认了栽,“……我不怕。”
克制的呼吸终究是彻底乱了套。
盛言闻躲过时洲那容易令人失控的亲吻,继续似有若无地磨蹭着他的胎记,再往周边延伸攻略。
指腹在细腻的手腕上慢慢摩挲,偶尔随着本能往更深处探寻。
床幔漂浮起缱绻的弧度,影子投在屏风上抵死缠绵。
监视器里传来实时画面,短短几秒,却足够美得让人不敢打搅。
时洲明知道这只是演戏,感受得到盛言闻是在克制,但他还是被激得红了眼,不受控制地脱离了燕追这层身份去渴求。
时洲仰头吻上盛言闻的喉结痣,感受到它难得大幅度的滚动后,溢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得逞笑意。
“……”
盛言闻的眸色瞬间沉了下来,直接搂着他发狠撞了上去。
“唔嗯!”
一声猝不及防的变了调的低喘从屏风内侧传了过来,瞬间引爆了空气中的暧昧花火,听得人止不住的脸红心跳。
因为打板而幸运留下的场记连忙拉严了自己的口罩,生怕自己激动的大红脸被导演他们看出端倪。
她拿着场记板子临时扇风,视线却直勾勾地盯着屏风上的那两道几乎重合在一块的影子——
救命啊!
这不受控制的喊声,听着也太真实了吧!
这咯吱不停的床板,晃得也太激烈了吧!
这纠缠暧昧的影子,顶得也太刺激了吧!
这种程度还能只是在演戏?盛世这对小情侣不会躲在屏风后来真的吧?呜呜呜要疯了!
…
导演没喊停,拍摄就得继续。
时洲只觉得醉意被碰撞地极度催发,哪哪儿都乱成一团。
他双手环抱住盛言闻的臂膀,明明理智是想要推开这团热源,本能却搂得更紧了,“任妄,别……”
无意识的低喃出了口。
盛言闻眼底的欲/念顷刻凝结,心尖弥漫的酸意逐渐上升。
他扣住时洲的下巴,从齿缝中溢出一声压迫感十足的低语,“看清楚,我是谁?”
“……”
时洲望着盛言闻眼底化不开的占有欲,戏里和现实的边界终于彻底划开。
他软软地哽了一声,用同样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调回答,“言闻。”
盛言闻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这才奖励般地吻了吻他的唇角,“乖。”
时洲眼尾泛着一丝潮红,有些不满足地轻哼,他仰头想要去寻找盛言闻的唇,获取真正意义上的亲吻。
下一秒,突然起来的‘卡’声就打破了这段限时的疯狂暧昧。
“……”
“……”
时洲和盛言闻不约而同地顿住了。
在两三秒的沉默后,孙琮的声音才卷土重来,“行了,这段素材够多了,言闻、时洲,收工了!”
“知道了。”
盛言闻勉强应了一声,理智逐渐回笼。
孙琮早已听出了他们两人的不对劲,没有急着让工作人员进场,而是沉默地给予了调整恢复的时间。
盛言闻看着还搂着自己不放松的时洲,干脆将对方半搂半抱地坐了起来。
“缓过来了没有?”
“嗯?”
时洲后知后觉地从那种失控中回过神,脸颊连带着脖颈烧得一片绯红色,还小心翼翼地蜷缩了一下戏服下的身子。……
“盛言闻,你故意的。”
盛言闻自然明白他在悄咪咪地躲什么,藏着笑意故意反驳,“嗯?我欺负你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故意欺负》逐渐变成老流氓的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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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0章】
时洲是被迷迷糊糊热醒的, “嗯……”
梦境中的刺激给予了最直接的热量,让他整个人都覆上了一层薄薄的虚汗。
时洲尝试性地动了动身子,但拦在腰上的手牢牢锁住他的动作。
盛言闻的怀抱同样烫得不像话。
“盛言闻?言闻。”时洲开口喊了两声, 才发现自己的嗓音干哑得可怕。
自从第二期的真人秀拍摄结束后, 时洲又因为广告拍摄生了几天病, 所以一直都是盛言闻同居照顾的。
久而久之, 他就习惯了身侧有了盛言闻的存在。
睡梦中的盛言闻被时洲喊醒,抬眼反应了一会儿,“怎么了?额头上还出那么多汗?”
“热。”
时洲恢复了点力气, 试图掰开盛言闻落在腰侧的禁锢, “冷气是不是坏了?就不该让你跟我一起睡, 越睡越热。”
盛言闻怀在腰上的手被他往下一扯, 结果手背没防备地就触碰了某处。
“……”
“……”
两人一前一后地反应过来。
时洲原本想要掀开被子的念头顿时撤回, 他试图拉着被子往后撤挪了两步, “已经不早了,你快起床。”
盛言闻这才注意到时洲眼尾蕴着的潮红色,不知怎么,竟和梦境中穿着戏服拍摄的时洲尤其一致。
“才刚过八点,今天没通告。”盛言闻嗓音有些说不出意味的沙哑, “你哪儿热呢?嗯?”
时洲看着盛言闻变得晦暗的神色,简直心虚地不敢对视。他哪里会感觉不到自己还没退下的冲动?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能梦见奇奇怪怪的画面,分明没有切身经历过,但熟悉得像是印刻在脑海里的过往记忆。
就像昨天晚上——
他梦见自己和盛言闻穿着乱世的戏服, 借着角色的名义躲在屏风后面厮磨顶撞。
盛言闻见时洲都快推到床的边缘, 连忙靠近将他拉扯了回来,“躲什么?再退都要摔下去了, 都是男人,早起有反应不正常?”
两人的身体又似有若无地蹭上,时洲这才惊觉‘早起不对劲’的人并不只有他一个人。
他慌张地喘了一口热气,耳根子烧得几乎能坠出血色,“你……我……”
盛言闻拿起遥控调了一下冷气风力和温度,紧接着挪回视线问,“宝贝,你昨晚梦见什么了?难得看你这么精神。”
时洲觉得自己像是被烫熟的螃蟹,“什么宝贝,你别乱喊。”
盛言闻得寸进尺地改了一个称呼,“洲洲。”
他想起梦里的画面,又看见怀中人假意的抗拒,直接一个翻身就改变了姿势。
“……”
时洲惊得呼吸都跟着凝结,“你做什么?快起来,别、别压着我。”
盛言闻就要挨着他,偏头凑近耳畔,“洲洲,今天是在家里,不怕有人发现,我帮你好不好?”
“我才不要你……唔嗯!”
隔着衣料的顶撞让时洲的拒绝声立刻变了一个调,他下意识地拽住了盛言闻的浴袍,慢半拍地才从那种刺激着挣脱出来。
“盛言闻,你、你个老流氓!”
梦里是,现实更是!
盛言闻的唇往下一划,攫取了那块柔软而敏感的胎记吻了吻,“我早就承认了我是,让你别太对我抱有自信。”
嗓音带着点压抑的气息,蛊人于无形,“你不会以为,我真搂着你抱着被子睡觉就能满足了吧?”
又是一下猝不及防的重重招惹。
时洲颤得牙关一磕,出口夹杂着一丝破碎的哭腔,“盛言闻,够了,别闹了。”
梦里就被‘欺负’得够狠了,醒来居然还有变本加厉的迹象。
“不够,这才哪到哪?”
盛言闻一边不依不饶的动作,一边又将主动权抛给他,“洲洲,你要不喜欢,随时可以躲。”
气息逐渐有了失控的迹象。
盛言闻试图去够时洲的唇,结果却被后者赌气似地躲了过去,“不行!你、起来。”
“……”
被拒绝的盛言闻溢出一丝苦涩的笑,又变本加厉地攻略着他的胎记。
再低的冷气也压不住体内的热意。
明明只是隔着衣料的索取,但时洲的清醒还是一点一点地流逝,原本阻拦的手早已在不知不觉间勾紧了臂膀,“呜,言闻。”
直到盛言闻突然没了动作,作祟的欲念卡在了临门一脚。
“……”
时洲睫毛颤了颤,有些不得劲地抬了眼,“嗯?”
盛言闻克制着吻了吻时洲的额头,瞧见他眼底那抹带着继续意味的微光,偏偏忍着不发作说反话,“既然不喜欢就不闹你了,免得又说我欺负你。”
“我去隔壁浴室冲个澡,这间浴室留给你。”
“……”
时洲难熬地哽了一下,挽留的话卡在喉咙中说不出口。
刚开始抗拒得起劲,这会儿要是‘欲求不满’,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盛言闻等了几秒,见他固执得没有开口,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一声,“洲洲,你自己一个人能解决?”
时洲忍着那点不匀的气息,“不劳你操心。”
“好。”
盛言闻笑应,下床走去了隔壁客卧。
时洲莫名生出一种被丢下的失望感,他蜷缩着身子,借着被子的掩饰久久不愿动弹。
……
四十分钟后,彻底平静下来的两人才面对面坐在了餐桌上。
盛言闻做了两份简易的三明治,递了过去,“生气了?”
时洲抿了一口水,故意不接话。
盛言闻轻笑,“我错了,就算再生气也得吃了早饭,三明治里夹了你爱吃的鱼肉和虾肉,鱼刺和虾线都已经挑干净了。”
时洲这才接过他手中的三明治,故意移眼转移话题,“芝麻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别给它吃。”盛言闻双标得很明显,“如果你喜欢,那我再给你做。”
时洲啃了一口,含糊其辞,“别故意卖好,我又吃不了这么多。”
盛言闻勾唇,见着他吃了两口,这才慢条斯理地开动。
时洲也不愿再多提及那早起时的‘尴尬事’,“《游戏人生》新一期什么时候录制?这都隔了十天了。”
“初步通知是下周五,因为要配合录播的节奏,第一期录播周末就要上了。”
盛言闻想起不久前才收到的群内通知,“对了,明天我们要配合节目组拍两组创意中插广告。”
中插广告,顾名思义就是在节目播出期间以‘情景短剧’的方式来播放的短片。
这是早期和节目组签订合同时就定下的任务,基本上参与节目的嘉宾们都需要配合拍摄。
时洲点头,“我迟点和笛安姐确认一下情况,明天让憨憨带着司机来接我。”
盛言闻接话,“明天我也要拍摄,到时候直接带你开车过去更方便,让他们在广告棚内直接碰面。”
“也行。”
话音刚落,盛言闻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他看了两眼来电显示,毫不避讳地当着时洲的面接通了电话,“喂,妈。”
“……”
时洲听见这声称呼,不自觉地停下了吃饭的动作。
“我知道了。”
盛言闻对上时洲的目光,犹豫两秒后才接话,“嗯,我会问问他的,好,先这样,那我挂电话了。”
通话不到一分钟就宣告了结束。
时洲咬了一口三明治里的虾仁,试探性地问,“是谁啊?”
“妈打来的电话。”
盛言闻知道他听见了那句称呼,干脆借机开了口,“她问我最近有没有时间,让我带你回家过两天。”
时洲一愣,“啊?”
盛言闻瞧见他的神色,无奈,“爸妈已经快两年没见到你了,听说你回国复出后就一直催我带你回家。”
只不过因为时洲刚回国就遭遇了‘失忆’,开始对自己的‘已婚’的身份又表现出了明显的抗拒,所以盛言闻一直压着没和他说这事。
时洲有些为难,“我和你爸妈……”
盛言闻拦断纠正,“也是你爸妈。”
时洲抿了一口温水,“我、我真记不起来了。”
盛言闻知道他不是假装的,主动和他回忆,“时洲,在和你正式确认关系后,我就已经说服了我爸妈那一关。”
如今同性婚姻已经得到了合法认证,再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了。
当年,盛言闻在剧组拍摄中就日渐确定了对时洲的感情,杀青那场戏一结束,两人也就着那个机会正式确认了关系。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家庭阻碍,也怕父母得知恋情后会给时洲产生压力,于是盛言闻抽空赶回家和盛氏夫妇亲口说明了这事。
虽然盛氏夫妇曾寄希望于盛言闻能找个门当户对、情投意合的女孩子结婚生子,但最终还是理解并且支持了这段恋情。
直到时洲在拍摄时意外车祸住院,盛言闻不但没有撂担子的想法,反而越发在这场意外中确认了自己的心意。
两人领证这事,盛氏夫妇也是知情的。
盛言闻的母亲温如兰一直很喜欢时洲,知道后者的父母都在国外后还想着亲自上门拜访,只可惜还没等找到合适的机会,时父的身体就出现了意外。
盛言闻继续陈述,“你当初要暂停事业去国外照顾长辈,爸妈他们也都是支持的。”
即便得知了时母并不看好这段婚姻,盛氏夫妇也还是帮忙找人脉、找医生,甚至怕时洲国内外来回累着,还让盛言闻有时间多赶到国外去聚聚。
“虽然后来我们两个人能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隔着手机屏幕都没办法聊上几句,但爸妈一直都挺惦记你的。”
但他们最惦记的,还是两个孩子的婚姻关系。
父母都是过来人,哪里能瞧不出这种‘聚少离多’只会造成感情的隔阂?
只是他们不好劝,也不方便劝。
“听说你回国后,妈就一直想让我找时间带你回去。”盛言闻顿了顿,没有逼迫他,“如果你不愿意也没关系,来日方长。”
如果说一开始,盛言闻还不知情。
那么经过这两年的异国相处,盛言闻已然察觉出了时洲在原生家庭中的压力感,这会儿不愿意逼他去面对像父母之类的长辈人物。
时洲看着对早餐望眼欲穿的芝麻,低声试探,“今晚回家的话,明天赶通告来得及吗?”
盛言闻一怔,“嗯?”
时洲将剩下的一小块三明治喂给了芝麻,故作平静,“来得及的话,那就回去一趟?”
“明天下午一点才开始拍,来得及。”盛言闻笑着看向他,“想好了,真要跟我回去?”
时洲揉了揉芝麻的脑袋,“嗯。”
回国这么久是该拜访一下长辈,不然拖下去也挺没礼貌的。
…
下午三点。
收拾好的盛言闻带着时洲驱车前往了盛氏夫妇所居住的别墅庄园。
盛家在海市算是有根源的世家了,早在华娱发展之初,盛言闻的祖父就以资本的面貌强势踏入了这个圈子。
如今,圈内三大巨头之首的北斗影视就是盛家的企业。
盛言闻将车子停在自家车库,被带来的芝麻和杏仁看见车窗外的露天草坪,顿时激动地尾巴狂甩。
车门一开,两只狗狗就以最快的速度肆无忌惮地冲了出去。
时洲一惊,“诶,没牵绳呢!”
“这块都属于自家领域,没有外人的。”盛言闻由着两只狗狗撒欢闹腾,绕到副驾驶的车门边。
这两年,要是他出远门拍摄实在不方便养,就会把这两只狗狗带给盛氏夫妇暂养一段时间。
时洲听见这话,有些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盛言闻主动打开他的车门,示意,“怎么还不下来?”
“我……”时洲欲言又止。
他趁着坐车的时间利用系统恶补了一下关于盛家的外界资料——
盛言闻的父亲盛丛云的厉害程度就不用多说了,外界传言,年轻时期就是个雷厉风行的厉害角色,几乎从来没有人敢在海市惹到他。
而盛言闻的母亲温如兰同样优秀,年轻时是国家级别的舞者,结婚后也没放弃自己的事业,还以公益的形式开办了好多所舞蹈学校。
这样优秀且相当的父母,难怪能培养出盛言闻这样的孩子。
盛言闻见时洲迟迟不下车,“怎么了?”
“要不还是改天吧?”时洲有些说不上来的紧张,开始打退堂鼓,“我还什么都没准备,见了面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无论是被原生父母抛弃,还是被养母严肃教养,时洲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能讨家长欢心的晚辈。
何况,今时不同往日——
这两年‘他’和盛言闻聚少离多,压根就没点结了婚的夫夫样子,全天底下的父母都是疼亲生孩子的,说不准盛氏夫妇对他也多了点意见呢?
盛言闻看穿时洲的情绪,微微弯腰牵住他的手,“时洲,有我在。”
“……”
掌心的温热传递到了心尖,将作乱的不安感包裹除去。
时洲没有再拒绝盛言闻的接触,被拢着的指尖不着痕迹地紧了紧,“万一我说错话了,那你要随时帮我打圆场。”
盛言闻视线往下一瞥,直接和他十指紧扣,“别怕。”
话音刚落,又一道张扬的声线响了起来,“哥,早就看见你的车子开进来了,怎么还在车库磨蹭呢?”
时洲面对这个陌生的声线一懵,直到被盛言闻牵出车子,他才看清楚来人——
对方看着才二十岁出头的年纪,染了一头张狂的红发,对方穿着一身特制的赛车服,身材比例同样优越,眉眼间的矜贵傲意和五年前的盛言闻有得一比。
他对上时洲的注视,开口就是一句招摇,“哟,嫂子,好久不见!”
盛言闻眉心一拧,“盛越泽。”
盛越泽听见自家兄长喊了全名,迅速举手认怂,“洲哥,好久不见。”
“这小子从小就混,别理他。”
盛言闻牵着时洲没松手,将车钥匙丢给自家弟弟吩咐,“后备车厢里有东西,帮我拿出来,迟点顺带把芝麻和杏仁一起带回屋。”
盛越泽接过车钥匙,看着两人的背影一脸不情愿,“什么嘛,结婚了就了不起,我刚到家连口水都没喝上呢。”
时洲回头看了一眼盛越泽,“你弟?”
系统给出的资料里并没有这号人物的相关消息。
盛言闻回答,“嗯,比我小了五岁。”
兄弟两人完全是反例,盛言闻有多不让父母操心,盛越泽就有多成倍让盛氏夫妇操心。
“当年我和你拍摄《乱世》时,这小子还在各种混,三年前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背着我爸妈在海外起了个英文名玩起了方程式赛车。”
怪不得系统粗略一查没查到,原来是换了外文名字。
时洲想起那头红发,称赞,“还挺酷。”
酷?
盛言闻琢磨着这个词汇,“算是吧,他入队不到半年就拿到了车队的参赛位,结果队友心生不满动了手脚,差点出了大事。”
盛言闻带着时洲边走边说,“这事传到我爸妈的耳中,差点被他吓出病。”
时洲忍不住追问,“后来呢?”
“知道财大气粗这四个字怎么写吗?”盛言闻揶揄,“这混小子向我爸借了一笔钱,直接和朋友合资买下了整个车队,然后用实力咬着自己的赛车位不松手。”
第一年闯进前五,第二年拿下第三,上个月刚刚结束的赛季,各站总积分累积拿到了第一。
时洲惊讶挑眉,又笑了笑,“果然是你弟弟,也差不到哪里去。”
同样是三年的时间,盛言闻在娱乐圈扎了根,而盛越泽在赛车圈立住了脚。
盛言闻回以一笑,“不紧张了吧?那我们进去?”
时洲听见这话,才意识到盛言闻刚刚是在给他转移紧张度。
电子门被轻而易举地打开。
坐在客厅里等待的温如兰应声看去,对上时洲的身影时骤然亮了神色,“言闻,小洲,总算把你们等回来了。”
盛言闻主动喊了一声,“妈。”
时洲看着逐渐靠近的温如兰,发现她比照片资料上的还要更显年轻。
盛言闻的眉眼和母亲不像,但鼻梁和嘴唇倒是遂了她。
温如兰看了两眼时洲,细眉当即一拧,“我就猜到镜头里做不得真,怎么看着瘦了那么多?言闻,你到底怎么照顾小洲的?”
“……”
盛言闻也没料到自己才刚进家门就要遭到批评,一时接不上话,他暗戳戳地晃着时洲的手,像是要对方‘救场’的意思。
时洲愣了两秒,只好硬着头皮说,“言闻他、他照顾得挺好的。”
温如兰瞧见他们恋人间的手部小动作,看破不说破,“快进来,你们爸下午还有个例会要开,晚上能赶回一起吃饭,越泽前两天回了海市,我也让他回家了。”
盛言闻回,“嗯,在车库碰到了。”
时洲还是有些紧张,只能任由盛言闻带着往客厅走。
温如兰走在他们的前头,示意佣人阿姨将刚做好不久的食物端上,“小洲,这杏仁奶酪和冰镇杏仁露都是我亲手做的,你尝尝看?”
“喜欢的话我就把教程发给言闻,让他有空做给你吃,虽然外面的饮料喝着方便,但多少有添加剂在里面,你长期爱喝的话对身体不好。”
时洲看着递到跟前的杏仁奶酪,有些手足无措地接过,“谢谢阿……”
阿姨两字卡在喉咙中,再出口时终究还是改了称谓
“谢谢妈。”
温如兰听见这声称呼,得意含笑和盛言闻对了一个眼神。
盛言闻唇侧泛起弧度,凑近时洲打趣,“什么好东西让妈只舍得递给你?我也尝尝。”
温如兰迅速拦截,又劝,“小洲,你别理他,你先吃点垫垫肚子。”
时洲心弦微松,舀了一口奶酪品尝,香醇浓郁的杏仁奶味瞬间征服了味蕾。
“怎么样?”
“嗯,好吃。”
温如兰得到他的肯定,笑得更加满足。
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温柔开口,“小洲,我已经听言闻说了你‘失忆’的事,你别紧张也别勉强。”
“想不起来了没关系,就当今天是你和我们重新认识的日子。你要是觉得这个家陌生,那待会儿就让言闻带着你四处逛逛,也可以回二楼的房间休息。”
“千万别有压力,在我们的心中,你早已经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也是该本疼着的孩子,明白了吗?”
“……”
时洲握着勺子的手不自觉地用力,心绪随着这番温柔起伏。
曾几何时,他也听到过类似的充满着母爱的叮咛,只可惜,前者丢下他彻底消失,后者以爱之名给他上了枷锁。
久而久之,时洲就忘了这种来自长辈给予的爱意的滋味,他哽住喉间莫名涌起的酸涩,回了一个自觉乖巧的笑,“嗯。”
盛言闻怕时洲还带着莫须有的紧张,见好就收,“妈,我带时洲上二楼看看,等爸回来了我们再下来聚。”
“好。”
盛言闻带着时洲进了二楼的卧室,又找个借口返回到一楼客厅。
温如兰还坐在客厅里,似乎正在发微信催促丈夫归家。
盛言闻快步靠近,低喊,“妈。”
温如兰侧身,第一时间就问,“你怎么又下来了?别让小洲一个人待在二楼啊。”
盛言闻微笑回答,“我马上就上去,只是想再单独和你说两句话。”
“什么?”
“迟点爸回来,你让他别对时洲太严肃,还有越泽,少在时洲面前没大没小的。”
盛言闻看了一眼二楼的方向,眉眼溢出自责,“以往是我太失责,无论是交往还是结婚,都没能及时意识到时洲和他父母的关系出了问题。”
“他这两年在国外肯定受了不少家庭方面的压力,我不想让他再经历一次了。”
温如兰听懂大儿子的言下之意,“就你会疼人?为了这次把小洲带回家,你前前后后都交代我多少次了?
“再说了,我早就把小洲当成亲儿子看待了,知道分寸。”
盛言闻重新破出一丝笑意,还是强调,“妈,我无所谓,你连带着我的份对时洲更好一点。”
好到让时洲在这个家庭里能够找到慰籍和依赖,好到让这回的时洲再也舍不得离开他。
作者有话要说:
#闻哥,一边对洲宝得寸进尺耍流氓,一边又在各种温水煮青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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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雷】白绪、有种你再跑 1个;
【地雷】柒小年 70瓶;夕瑶 40瓶;白酒、旺仔啵啵 30瓶;dianxin812 23瓶;芃!炸开了…、soft亲爹 20瓶;35615942 18瓶;雪棠棠 15瓶;秦. 14瓶;白绪、許小莁、鹿隅、楼台倒影入池塘、鹤云、流静 10瓶;38818288 9瓶;鎏 8瓶;白墨、柠檬你个醋坛子、希大~\\(≧▽≦)/~ 5瓶;木鬼、Meatball、枫叶落下的声音 4瓶;今生,就当渡劫了 2瓶;一叶浮舟、雾似晴空、二十三丝er、开心桃子汽水、最爱甜文、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尹林夕、任我闲、战哥弟弟爱你、在江南桥边晒太阳、Remember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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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1章】
盛言闻回到卧室时, 时洲正站在落地窗前出神。
他靠近询问,“在看什么?”
时洲偏头看他,随即用眼神示意, “从你卧室往底下望, 正好能看芝麻和杏仁在后院草坪上玩。”
盛越泽顶着一头耀眼的红发, 随手就能将狗勾专用的飞镖抛出去老远, 两只狗狗争先恐后地抢叼着,看起来很开心。
时洲轻笑回身,“我们家那小别墅施展不开, 这段时间应该把它们憋坏了。”
我们家?
盛言闻听见这声称谓, 眸中又添了一丝笑意, “你刚刚看过卧室了吗?”
时洲环视一圈, 揶揄, “没呢, 盛大少爷的卧室那么大,我生怕走错路。”
盛言闻由着他玩笑,“都有心思说这种话了,看来是一点儿都不紧张了。”
时洲想起温如兰那温柔的模样,心弦微晃, “……我本来就不紧张。”
盛言闻不戳穿时洲的小傲娇,理所当然地拢住他的手,“今晚看情况应该是得住下了,走吧,带你提早适应一下我们的新床。”
时洲听见后半句话, 脑海中莫名浮现出一些不可描述的画面, 脸颊腾地一热。
盛言闻将他的细微神色捕捉到位,故意凑近戳破, “洲洲,你羞什么呢?”
“谁害羞了?”时洲不承认,挣脱了一下手腕的牵制却没有成功。
盛言闻的掌心顺势往下一落,稳稳当当地扣住他的手指,“带你看些好东西。”
“嗯?”
两人朝着卧室内侧走去。
盛言闻的卧室面积很大,里里外外总共三个隔间,除了小型客厅,还有书房、主卧以及衣帽间浴室。
虽然长期没有住人,但温如兰还是命人收拾得很干净。
时洲一进书房就看见了整面展示柜上的奖杯,莞尔,“那么多奖杯,你还拿出来显摆呢?”
盛言闻无奈扶额,“肯定是妈摆出来的。”
温如兰一直视盛言闻为骄傲,当年后者在海市中心买房独居时,她也会隔三差五地将这些奖杯摆放在公寓的书柜上。
后来盛言闻和时洲开启了同居生活,他就让人将这些奖杯全部都运回了家里,结果温如兰还是会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显摆出来。
盛言闻暂时松开时洲的手,目光停留在大面积的书归上搜寻了好一会儿,“找到了。”
说着,他从第二排的最右侧找到了一本厚厚的黑本。
时洲注视着盛言闻,“这是什么?”
盛言闻带着他往卧室走,“相册,妈很喜欢打印成照片留念。我以前觉得没必要,可现在觉得,能拿出来一次性给你看看挺不错。”
盛言闻将厚重的本子递到时洲的手上,眸底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认真渴求,“时洲,你也多了解我一点吧,好不好?”
多了解一点,或许,才能多喜欢一点吧。
“……”
时洲心绪一凝,难以拒绝盛言闻的真切邀请。
他捧着厚实的相册在卧室的沙发坐下,“我‘失忆’以前没看过吗?”
“没来得及。”
盛言闻挨着他坐下,右手自然地撑在了靠沿上,无形中像是半环半搂住了时洲,“当初也有过念头,想着等什么时候一起回家就找来你看。”
结果一拖再拖,时洲就去了国外。
时洲读懂盛言闻没表明的无奈,翻开相册的第一页后就轻笑出了声,“盛言闻,你小时候怎么胖嘟嘟的?像个奶团子。”
盛言闻已经很久没看这些照片了,他无奈摇头,“这事该问爸妈,怎么把我养得这么胖。”
盛氏夫妇显然很疼爱盛言闻这位大儿子,小到几个月,大到六七岁的日常照片就没有停过。
时洲一张张地翻看着,嘴角的弧度渐渐扩大。
他看了看照片里的小孩,又看了看身侧的盛言闻,觉得很微妙。
盛言闻任由他打量,“怎么了?不像我?”
时洲实话实说,“你小时候就长得很好看,既然家里有影视资源,你怎么不从小就入行?”
盛言闻要是当童星出道,以他的能力,说不定早两年就已经完成了最佳男主的奖杯追逐。
“小时候没这个想法,爸妈也不逼我按照他们的期望成长。”
盛言闻想起那展示柜上的各色奖杯,“马术也好、击剑也罢,我学的所有东西都是我自己喜欢的。”
自己喜欢的?
时洲瞳孔深处掠过一丝羡慕,又随手翻了一页——
少年时期的盛言闻靠在泳池边上,他似乎是察觉到岸上人的偷拍,眉眼略显不悦地凝视着镜头。
时洲的思绪被猛然拽回,总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这张照片……”
盛言闻会错了意,“我记得是在十二三岁?”
时洲慢半拍地点了点头,没再继续纠结在这张照片上。
两人一边翻看着照片,一边随意地聊着天。
等到将相册翻到了尾页,沉默许久的系统才开了口,【洲宝,你又上热搜啦!而且笛安姐他们给你发了很多微信和语音通话。】
时洲将手机调至了静音一直没能收到,系统也没打搅他和盛言闻的交流和相处。
“热搜?”
时洲下意识地念叨出声,拿出自己的手机查看。很快地,他就看见了和自己相关的话题热搜——
#时洲一人分饰两角#
盛言闻的注意力还放在他身上,“什么热搜?”
时洲将热搜话题展示给盛言闻看,解释,“迪蓝应该是解决了和钱永中的拍摄合同争议,我之前拍的广告片上线了。”
盛言闻微微颔首,“嗯,品牌方不会让自己吃亏的,能上就好,也不至于白费了你的辛苦。”
时洲看见工作群里一溜烟的消息,起身示意,“安姐给我发了好几条消息,我先去给她们回个消息。”
“好。”
盛言闻看着时洲往相对安静的书房走去,想起对方在那次广告拍摄中受的苦,他干脆拿起手机点进了对应的热搜话题。
话题下被置顶的第一条热门微博就是官方发布的广告片,发布时间是在一小时前,但转赞评的数据惊人,看上去不像是品牌方请来的水军所为。
盛言闻眯了眯眼,点进广告正片一探究竟——
广告在一段悠扬的背景音乐中拉开序幕,在大景别的空镜下,金灿的晨曦给密林中的混沌黑夜撕扯开一个口子。
一位长相干净的少年奔跑在野林中,那双干净纯粹的眸中充斥着满满的慌张。
突然间,他的身子往下坠落。
背景音乐骤然停顿,惹得屏幕前观众们的心也跟着一紧。
这是遇到什么危险了?会不会出事?
下一秒,镜头就给出了答案。
少年落在了一片松软的雪地上,四周堆聚着无数晶莹剔透的冰块丛,细看时,还能瞧见雪地里数也数不清的晶莹钻石,在日照金光的折射下蕴出无数瑰丽的光彩。
这不是遇到危险,而是因祸得福,落入了一片凡人不可触及的仙境!
观众们在惊叹广告的取景,而视频中的白衣少年同样在震撼。
他在逃跑中丢失了自己的鞋子,却因为太过震撼眼前的场景而忽略了寒冷,正朝着前方的冰湖一步步走去。
白皙到泛着莹光的脚踝冻出一抹诱人的粉红色,又在雪地上落下如小巧可爱的脚印,让人恨不得捧在手心里去温暖、去呵护!
终于,少年弯腰捧起一抹雪堆,小心翼翼用热气吹晃了雪花,藏在其中的奢华钻石终于显露了出来。
画面从掌心里的钻石聚焦在了他的瞳孔里——那抹干净而赤诚的爱意,是比无数钻石更珍贵的宝藏!
这还远远不是结束。
画面模糊闪白后,背景音乐又转了调,变成了神秘而空灵的男女混合吟唱。
镜头跟着节奏急速掠到了冰湖之上。
空中的雪花被捕捉得放慢了速度,明明轻飘得没有力道,但落在湖面上时又像是一次重击,一块浮冰毫无征兆地破开——
劲瘦的腰肢出现在镜头前,晶莹的水珠从奶油方块般丝滑的腹肌滑落,就这么拉开了欲/望的序章。
金黄的发丝垂落在胸前,随着镜头的扫动隐隐可以窥得那两点诱红,小巧的喉结性感滚动,薄唇上的柔软水光和面部华丽的珍珠点缀相得益彰。
带着薄霜的睫毛轻颤着,每一下都如同迎着雪花和金光潋滟的蝶,无比珍贵而极致柔软。
拿着手机观看广告的盛言闻呼吸一紧,原始的本能冲动一波接着一波地撞击着他的心理防线。
像是感知到了受众们的心理起伏,吟唱声开始不间断地重复回荡,如同来自远古深海的召唤——
在短暂又似漫长的等待后,画面中的人鱼突然睁了眼。
那双深蓝灰的瞳色没了人族少年的单纯,反倒藏匿着危险又致命的光,像是最极致的、不掩藏的欲/望,让人心甘情愿地沉溺于他的眸海。
饰演人鱼的时洲摊开掌心奉上珍珠,指尖却暗含勾引地抬了抬。
那一刻,明知道隔着手机屏幕无法触摸,但观看广告的网友们还是忍不住想要伸手回应。
…
不到两分钟的广告,杀伤力却是以秒计算的。
随手点进来的网友们被这则广告狠狠征服,无一例外地在评论区里尖叫出声。
——啊啊啊啊救命!时洲好绝啊艹!这是谁想出来的广告创意,滚出来加鸡腿!
——呜呜呜这辈子总得上一次时洲,但是打到一半想起他‘已婚’,我好恨!
——擦了擦口水,这回轮到我来说:盛言闻,你好大的福气!夺粥之仇不共戴天!
——被狠狠拿捏了!迪蓝劝你别不识好歹,赶紧放出新品的购买链接!
——谢邀,洲宝大美人在我床上![有梦想我就了不起.JPG]
——虽然知道洲宝拍摄这支广告吃了很多苦,但实在是太戳我了!我们洲宝就是娱乐圈独一无二的存在!
盛言闻看着这些热门评论,勉强压制住自己眸底的深色。
脚步声又一次响起。
打完电话的时洲从书房走了回来,盛言闻第一时间抬眸看他,“聊完了?”
“嗯,今晚八点要上新品限量预售,安姐让我转发一下官方的TVC视频。”时洲说完,迅速将群里已经编辑好的广告文案复制转发。
他看了一眼提前得知的内部定价,隐约显露担忧,“迪蓝的定位是轻奢,这季新品的价格对于普通粉丝来说还是有点小贵。”
主打的钻戒要五万,主推的两款项链也要三千和五千。
盛言闻示意他坐回到沙发上,“你担心销量?”
时洲有些说不上来,“都有吧。”
他担心粉丝们超出承受能力去消费,也担心自己作为代言人的号召力不够。
毕竟这是他‘复出’后的第一个广告代言,说得现实些,这次销售量的好坏势必会影响到他后续的商业价值。
“别多想了,作为代言人,你已经完成自己的核心工作了。”盛言闻浅声缓解他的担忧,“迪蓝不是单纯的粉丝品牌,还是有消费群体存在的。”
既然官方能有这个定价,肯定是已经做好了各种市场调研。
时洲点了点头,“你说得也是。”
盛言闻盯着他看,话锋一转,“这下忙完了?”
“……”
时洲听出他语气里不太对劲的哑意,探究的视线还没来得及挪过去,结果就对方快准狠地压制在了沙发上。
时洲下意识地抓住了盛言闻的手臂,慌乱声溢出,“你、你干嘛?”
盛言闻俯身挨得近了些,酸溜溜地说,“怪不得之前不让我跟着你去拍摄,原来是要扮人鱼去‘勾引’别人?”
时洲被‘勾引’两字惹得脸热心燥,心虚地错开对视,“别瞎说,我那是工作任务。”
“之前和钱永中对峙的时候,你不是已经看过现场的视频了?”
现在又发哪门子的酸气?
盛言闻落在腰间的手往他的小腹上一探,带着点耍无赖的劲头,“可你故意瞒着我。”
时洲泛起敏感的痒意,本能性地想要蜷缩着身子躲避,结果碍于对方控制无法动弹。
他试着去拦盛言闻作乱的手,“言闻,你别……”
盛言闻揣着明白装糊涂,“别什么?”
指腹的试探终于不再满足于衣料的阻挡,指尖的薄茧变本加厉地在那片奶油方糖上打着转。
时洲倒吸一口气,只觉得小腹骤然发紧,他抿唇企图重新组织自己的语言,张口却还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不会了。”
“不会什么?”
时洲生怕盛言闻的手继续往下探,求饶,“不会瞒着你了,下次提、提前告诉你。”
盛言闻见他越来越适应自己的亲密接触,眼中晃过一丝满足的光。
他刚准备趁机去攫取那抹柔软的唇,卧室外就响起了煞风景的声音,“哥,你们在里面吗?爸回来了,下楼吃饭。”
“……”
“……”
盛言闻眉间溢出‘被打断’的不悦,难得咬着后槽牙骂了一句,“这混小子。”
时洲重新记起自己所处的环境,连忙加重了手中推拒的力道,“你快起开!被别人看见了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我们是结了婚的真夫夫。”盛言闻趁机牵手,吻了吻他戴着戒指的无名指,“就算是关起门来滚床单,那也是天经地义,懂吗?”
时洲被他的流氓话弄得浑身发烫,“少说两句吧,谁想和你、和你做那种事了?”
盛言闻知道他脸皮薄,莞尔,“走吧,带你下楼吃饭。”
…
盛言闻带着时洲回到餐厅里,身为一家之主的盛丛云刚落座在主位上。
“嗷呜!”
“汪!”
两只狗狗已经擦干净了爪爪,他们看见自家主人的身影立刻飞奔着凑近。
盛丛云的视线跟着移动,看向了形影不离挨着站的盛言闻和时洲。
盛言闻对上他的目光,平静淡定,“爸。”
时洲小幅度地攥了攥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盛丛云的气场原比他想象中得还要强大,眉眼间的傲意风骨完全没受到岁月的摧残,反而形成了他这个年纪才能拥有的沉稳气魄。
盛丛云瞧出了时洲试图伪装的谨慎,他想起妻子两次三番的交代,有些费力地表示出自己相对温和的一面,“小洲,来了啊,是瘦了点。”
“……”
时洲没料到盛丛云这种身份的长辈还会主动和自己打招呼,还没等他想好回应的说辞,温如兰就抢先一步示意。
“言闻,小洲,坐着聊。”
盛越泽拿着红酒走了上来,还是那副张扬肆意的姿态,“妈,你都偏心到没边了,是不是都快忘了有个小儿子了?”
“就你话多!”盛丛云沉声数落了他一句,面对时洲又端出那副不太娴熟的温和姿态,“小洲,你们坐吧。”
盛越泽似乎早就习惯了自己这个家里的地位,靠近时洲笑了声,“洲哥,这是我从国外带回来的好酒,你应该喜欢的,今晚就替我哥这个喝酒过敏的倒霉蛋多喝几杯。”
说话声同样算得上客气礼貌。
“……”
盛言闻看着愣愣的时洲,带着他落座。
两只狗狗也很配合地守护在时洲的椅子边。
温如兰让小儿子忙活倒酒,温柔的目光依旧落在时洲的脸上,“小洲,这些菜应该都是你爱吃的?今晚多吃点。”
“嗯,谢谢妈。”
这声称呼自然而然地道出,完全没了下午初见时的拘谨。
温如兰感受到时洲的态度转变,看向丈夫的目光暗含愉悦和得意。
盛丛云对外严苛,但对妻子还是很体贴的。他率先夹动筷子,给温如兰添了一块鱼肉,“人都到齐了,都开动吧。”
温如兰又给丈夫递了一个眼色。
盛丛云领意,尽量放缓自己日常的严肃语气,“小洲,你多吃点。”
时洲哪里能感受不到这一家子人对他的迁就?心底的那点紧张不知不觉间被感动所取代,“好。”
盛言闻给时洲舀了小半碗的汤,附在他的耳边低声揶揄,“瞧见没?你在爸妈心中的地位,可远远超过了我和越泽。”
这样的父母偏爱,是以往从未体验过的。
时洲忍不住勾唇,又怕长辈们看出端倪,“快吃饭吧,别说悄悄话了。”
盛丛云和温如兰对视一眼,不道破这对夫夫间的小秘密。
因为有了盛言闻的提前叮嘱,也因为其他家人的有意维护,这顿饭吃得温馨又和谐。
时洲已经很久没感受到这种轻松的家庭聚餐了,眸中的笑意也渐渐变得明显,聊天话题在酒意的助力下渐渐扩开。
酒足饭饱后,佣人掐着点走了上来,“已经七点五十了。”
温如兰拿起自己的手机,“哎呀,都这个点了?差点忘了大事!”
盛丛云不明所以,“大事?”
温如兰一边点开手机的购物软件,一边还不忘看向时洲,“小洲不是宣代言了吗?我下午看见了,那主推款的钻石戒指得八点准时抢呢。”
时洲没料到温如兰居然还关注自己的代言产品,慢了半拍,“妈,你喜欢那款戒指?”
那款戒指的价格和份量对于温如兰这样的贵夫人来说,应该是不值一提的。
温如兰肯定应话,“喜欢呀,你那广告拍得那么好看,我看微博上好多人都喊着要买呢。”
她看见购物页面的倒计时,突然有点不放心,“你们父子几个也别吃了,赶紧都拿手机帮我抢抢。”
盛丛云一贯不热衷于这些事,但很配合妻子的吩咐,“这哪里抢?”
温如兰数落了两声‘笨手笨脚’的丈夫,还不忘催促三个孩子,“你们也赶紧的,这代言产品还是限量的,估计以小洲的人气,我一个人抢不到。”
时洲莫名有些羞涩,“妈,你要是喜欢的,我可以联系品牌方留一枚。”
退一万步讲,虽是限量的主打戒指,但这个价格不是所有人都能眼也不眨地买得起的,温如兰其实用不着这么大阵仗。
温如兰依旧打算凑这个热闹,“自己抢到的才有成就感,你们三个孩子都试试,只有两分钟了,快点啊,还磨蹭什么呢?”
盛言闻忍笑拿出自己的手机,“嗯,我本来就打算试试。”
盛越泽也不敢拒绝,认命拿出手机帮忙盯着。
时洲瞧见这突然紧张的家庭氛围,明明身为代言人本尊,还是拿出了手机严阵以待。
他暗戳戳地瞥了一眼温如兰,打算启动外挂,【小十五,帮个忙?】
系统立刻响应,【洲宝,保证完成任务!】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终于,迪蓝官网限时抢购的倒计时转跳到了零。
——啪嗒!
盛越泽最先开口,“我去,秒没?洲哥,你这人气可以啊!”
定价五万,限量一百枚的主打戒指,秒没!回过头再去看主推的两款项链,也已经售光下架了!
估算一下销售量,这波网友们的购买能力也太可怕了!
温如兰看着屏幕上‘商品已售罄’的字样,来回看了看丈夫和小儿子一模一样的手机界面,只好把期待转移到对面的大儿子身上,“言闻,抢到没?”
盛言闻摇了摇头,第一次体验到这种遗憾感,“没抢到。”
温如兰忍住叹息,将最后一点希望挪到了时洲的身上。
时洲对上她的眸光,涌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替父母完成心愿’后的满足和自豪,“抢到了,我联系客服改一下地址,到时候直接寄到家里来?”
温如兰一听,迅速换上了惊喜笑容。
“哎呀,我就说咱们家小洲是福星!”
她扫视着自家丈夫和大小儿子,夸赞时洲的同时还不忘记数落,“谁像你们姓盛的父子三人,关键时刻一个比一个没用。”
作者有话要说:
#《福星vs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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