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真是又乖又软◎
陆时寒帮沈扶雪系紧了小衣的带子。
沈扶雪还有些怔松, 一直坐在床榻上。
陆时寒则是起身换上了衣裳。
换好衣裳后,陆时寒看向沈扶雪,小娘子还是乖乖地靠在床柱上, 纤长的睫毛不住地颤。
很明显,小娘子有些吓到了。
陆时寒有些后悔, 他原本没想这么快的, 到底还是吓到了小娘子。
陆时寒很了解沈扶雪的性子,最近一段时间, 小娘子怕是都不敢见他了。
陆时寒道:“我走了。”
沈扶雪抬头:“嗯……”
“陆大人, 那你一路上小心, ”沈扶雪的声音还有些发颤。
陆时寒揉了揉沈扶雪的头发:“今天晚上我不来了,你自己好好睡下,要是再做噩梦的话, 就叫丫鬟进来陪你。”
若是再和沈扶雪住在一起的话, 他迟早控制不住自己。
还是离沈扶雪远一点儿为好, 慢慢地让小娘子接受他。
沈扶雪点头:“好。”
陆时寒说完,便从窗扇处离开了。
过了约莫一盏茶功夫, 云枝进来了, 云枝手上还拿着一套衣裙:“姑娘, 您醒了?”
云枝把衣裙放到床榻上:“姑娘, 时候也不早了, 奴婢服侍你穿衣裳吧。”
“嗯。”
沈扶雪说完就意识到不对了,她连忙改口:“不必, 我自己来就好。”
云枝没有多想, 毕竟沈扶雪就连洗沐都不习惯丫鬟伺候, 云枝依言退下。
沈扶雪脱下衣裙。
薄薄的鹅黄色小衣上露出了雪酥的些许边缘。
上面零星地布着几块红痕。
沈扶雪的脸瞬间就红了, 她想起陆时寒伏在她那里时的模样……
沈扶雪的脸红的几乎要滴血。
实在是太羞人了!
沈扶雪小心地避开那些痕迹, 换上新的衣裙。
等换好衣裙后,沈扶雪坐到奁台上梳妆。
镜中人面庞娇艳欲滴,沈扶雪都有些不敢确认那是她。
沈扶雪捂住脸。
怎么办,她现在一闭上眼就会想到方才的画面,她再也不要见陆时寒了!
…
接下来的日子,沈扶雪一直在府里休养身子。
陆时寒也知道沈扶雪害羞,一直没来府里寻她。
日子过的如同流水一般和缓。
沈扶雪也在这样平静的日子里,逐渐养好了身子。
只不过这样的日子过上几天也便罢了,天天过着这样的日子,未免有些无聊。
沈扶雪想出门一趟,只是见见外面的世界也好。
纪氏却不允许。
纪氏温柔慈爱的时候,温柔的都不像话。
但一旦严厉起来,沈扶雪说什么都没有用。
这不,沈扶雪虽然在府里养了这么些天了,但纪氏还是担心,是以便不准沈扶雪出门。
沈扶雪无奈,只好求到沈正甫面前。
沈扶雪揽住了沈正甫的胳膊:“爹爹,女儿有件事想求你。”
自家女儿这般乖巧可爱,沈正甫的心都快要化了,他脸上的笑容挡都挡不住:“说罢,只要是浓浓的要求,爹都答应。”
有这样漂亮可爱的女儿,他这个当爹爹的做什么都是愿意的。
沈扶雪道:“爹爹,女儿想出门一趟,好歹出去透透气,你帮我求求娘,让她答应我出门,好不好?”
沈正甫捋着胡子的手一顿。
沈扶雪提任何旁的都成,但只要和纪氏有关,沈正甫就叫不准了。
沈正甫咳嗽了一下:“浓浓,要不你还是听你娘的,在府里好好养身子吧。”
沈正甫很了解自己的妻子,这时候他说什么都没用,索性直接放弃了。
沈扶雪:“……”
无可奈何,沈扶雪只好找到了沈霁处。
沈霁这个哥哥极是疼爱妹妹,又想起自家妹妹快一个月都没出过门了,一直拘在府里,想想也实在可怜。
沈霁便领着沈扶雪到了纪氏面前。
正好过两天他们一群相识的公子,要在西山脚下比试射箭围猎,沈扶雪可以跟着他过去看下热闹。
最主要的是,到时候不仅会去公子哥儿,还会去许多小娘子。
沈扶雪去了那儿以后,还能同那些小娘子聊天,肯定会很开心。
都说完,沈霁拍着胸脯保证:“娘,你放心,我一定会看好浓浓,决不让她出任何差错。”
纪氏坐在椅子上,看着儿子女儿如此,也不免有些心软:“好吧,娘同意了,不过就这一次。”
就这一次也足够了。
沈扶雪高兴的眉眼弯弯:“谢谢娘,谢谢哥哥。”
时隔将近一个月,终于能出门了,沈扶雪开心的不得了。
到了那日,沈扶雪还特意换上了一身新作的衣裙,漂亮的不可方物。
沈霁看着这么漂亮的妹妹,也是自豪不已。
沈霁带着沈扶雪乘着马车,去了西山脚下。
…
西山环境清幽,景致也好。
徐徐的暖风吹着,处处都是碧绿的青草,是个怡人的好地方。
场间已经设好了靶子,弓箭也已经准备好了。
一旁还有几个世家公子,正提着弓箭打算射天上的飞鸟。
做什么的都有,热闹的很。
几个沈霁的同窗,看到沈霁后冲他摆手:“沈霁,过来啊。”
沈霁带着沈扶雪往前走。
待看到沈扶雪,几个同窗全都沉默了,被沈扶雪惊艳的半晌没回过神儿。
他们是听说过沈霁的妹妹生的很美貌,但一直没有见过。
毕竟那些宴会上,沈扶雪都是跟着小娘子们在一处的,他们确实不怎么见得到。
好半晌,这些人才回过神。
还有胆子大些的,道:“沈霁,咱们妹妹生的可真好。”
沈霁和他们同窗多年,自是知道他们的为人,性子都是好的,就是爱开玩笑。
沈霁瞪了他们一眼,示意都老老实实的,众人果然安静了下来。
沈扶雪多少有些不自在,毕竟她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多年轻的公子。
沈扶雪向众人见礼。
这回众人却都不敢说话了,沈扶雪生的实在是太好了,他们都不敢搭话。
沈扶雪直起身子,她刚要张口说话,忽然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那人生的清风朗月一般,偏生身上又带着独有的清冷矜贵。
不是陆时寒是谁。
陆时寒怎么会在这儿?
一看到陆时寒,沈扶雪瞬间就想起那日早晨的画面,她的脸又有些红了。
沈霁也看到了陆时寒。
沈霁想起,陆时寒可是自家妹妹的救命恩人,既然在这儿碰到了,当然要上前见礼,沈霁便拉着沈扶雪过去。
沈扶雪不想过去,“哥哥,我能不能不去啊?”
“怎么了?”沈霁问。
怎么了……
沈扶雪也不好说出口,只好由着沈霁拉着她过去。
沈霁向陆时寒见礼:“没想到竟在这儿遇到了陆大人,晚辈见过陆大人。”
沈霁见完礼,才发现沈扶雪没动,他不由道:“浓浓?”
沈扶雪回过神,耳根处泛上了些红晕:“见过陆大人。”
陆时寒颔首:“嗯。”
许久未见了,小娘子的脸色好了不少,也没有之前那般纤瘦了。
沈扶雪低着头,她满腹后悔,早知道不来这儿好了,陆时寒怎么会来这儿呢?
按理,陆时寒这样的高官是甚少来到此等场合的。
不过姜时青一向喜好骑射,今儿是姜时青特意把陆时寒拉过来的,说是陆时寒整日忙着公务,也该休息一日,放松一下。
沈霁又和陆时寒寒暄了几句,才和沈扶雪道:“哥哥先去里面换衣裳,等会儿就出来,你在这儿等一下哥哥。”
“哥哥……”
还没等沈扶雪说完,沈霁就和他的那些同窗进去换骑射穿的衣裳了。
面前就是陆时寒,沈扶雪脸红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还是陆时寒先开口:“身子可好全了?”
沈扶雪的声音有些低:“都好全了。”
问过后,陆时寒就没再开口,两人都没说话。
沈扶雪有些坐立不安。
她想,哥哥怎么还没换完衣裳啊,偏生哥哥说让她在这儿等着,要不然她早就走了。
正寻思着,沈霁一行人出来了。
沈霁本就生的俊朗,现在换上了骑射的衣裳,更是丰神如玉。
沈霁朝沈扶雪走来:“浓浓。”
沈扶雪回过头:“哥哥,你回来了!”
话音刚落,沈扶雪就觉得面前寒光一闪,竟是一支箭羽朝她射了过来。
箭的速度极快,沈扶雪根本避无可避,她下意识偏过头。
沈霁眼见着那支箭飞速地往沈扶雪的方向射,急的目眦欲裂。
偏生他离沈扶雪还有一段距离,完全来不及救沈扶雪。
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刻,沈扶雪忽然感觉身子一软,她被人扑到了地上。
而那支原本该射中她的箭,擦中了那人的胳膊。
沈扶雪抬眼,是陆时寒。
那支箭射到了一旁的草地上,而陆时寒的衣袖破碎开来,原本墨色的衣袍颜色越发深重。
很明显,是他的胳膊渗出的血迹染红了衣裳。
陆时寒把吓傻的小娘子扶了起来。
沈扶雪的唇瓣几乎被她咬出血来,“陆大人,你怎么样,你没事吧?”
陆时寒的眉头轻皱,他抬手捂住胳膊:“没事,你别担心。”
沈霁匆匆跑过来:“陆大人,你现在怎么样,可要紧?”
沈霁没想到是陆时寒救了沈扶雪。
方才的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他还以为一切都来不及了,没想到紧要关头竟然是陆时寒出手相救。
这时,场间的人也都注意到了这儿的动静,纷纷围了过来。
而射箭的人,脸色更是一片煞白。
射箭的人并非有意的,原本他正在和同伴们射飞鸟,但他的箭术不佳,不仅没射中飞鸟,还射歪了,竟然差点儿射中那个小娘子。
要不是陆时寒出手,只怕那支箭会正中沈扶雪的胸膛……
到那时,说不准会出人命。
只不过眼下虽然没有闹出人命,但他也射到了陆时寒,害的陆时寒受了伤。
这可是皇上最信重的大理寺卿啊……
射箭的人当时便吓晕了过去。
不过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众人连忙让陆时寒去了一旁的房间,也好让大夫诊治一下。
沈扶雪的手心冰凉一片,小脸也白的很。
沈霁见状道:“浓浓,要不你在外面等着,哥哥进去照看陆大人就好了。”
沈扶雪摇头:“不,哥哥,我还是想进去。”
陆时寒是为了救她才受伤的,她一定要亲眼看着。
沈霁叹了口气,把沈扶雪带进了屋子。
为了怕搅扰到清净,屋里只有陆时寒、程周和大夫三人。
沈扶雪站在沈霁身侧,看到大夫的动作后,更是攥紧了手心。
陆时寒伤的不重,但也不轻。
那支箭力道颇大,正好擦过陆时寒的胳膊。
幸而没有伤到骨头,但也刺破了一大片血肉,血流如注。
大夫用银剪剪开陆时寒的衣袖,登时便露出了一道血淋淋的伤痕。
大夫细致地用棉布擦去陆时寒胳膊上的血,清理过后,则开始缝合伤口,幸好伤口不长,只缝了一两针。
缝合后,大夫又仔细地上了金疮药,最后才用纱布包好了伤口。
大夫把用具放回医箱:“大人这几日要好好养着,不能随意动作,若不然伤口会崩开的。”
陆时寒点头:“嗯。”
处理好伤口后,大夫给陆时寒开药方。
毕竟流了这么多血,陆时寒有些失血,还是要及时服药才是。
正好外面还乱糟糟的,有许多事要处理。
沈霁感激陆时寒救了自家妹妹,便主动请缨出去送大夫,顺道处理外面的事。
程周则很有眼色地出去,在房门守着。
屋里只剩下了陆时寒和沈扶雪两个人。
沈扶雪坐在床榻沿儿上,她看着陆时寒被重重纱布裹着的伤口:“陆大人,你是不是很疼啊?”
直到现在,沈扶雪的灵魂好像才回到实处。
沈扶雪的眼泪像是珍珠一样连串掉了下来:“对不起,都怪我……”
要不是她嫌在家待着无聊,非要闹着跟沈霁出来,也不会让陆时寒受伤,都是她不听话,才会造成现在的后果。
沈扶雪哭的厉害。
她哭的时候无声无息,只有大颗大颗的眼泪往下掉。
可越是如此,越叫人心疼。
陆时寒的心仿佛也跟着浸泡到了沈扶雪的泪水里,他道:“没事,不怎么疼的。”
沈扶雪泪眼朦胧地看着陆时寒。
陆时寒根本是在骗人,流了那么多血,又缝合了伤口,怎么可能不疼?
其实倒也不是不疼,只是习惯了而已。
陆时寒长在凉州,自幼就随着陆尧臣作战,身上大大小小的留下了不少伤口。
今天的伤口和以往比起来,简直是不值一提。
对于他来说,确实是个小伤。
不过对于沈扶雪来说,则有些可怖了。
说来,这还是陆时寒第一次看到沈扶雪流泪。
之前就算沈扶雪病的起不来榻的时候,也没有哭过。
她在为他流眼泪。
陆时寒用完好的另一只手握住沈扶雪的手:“别哭了,你一哭,我的伤口越发疼了。”
沈扶雪闻言抿紧了嘴唇。
是不是她吵到陆时寒了?
也是,陆时寒伤的这么厉害,合该好好休息的,偏还要听着她哭,伤口可不是要更疼。
只不过眼泪哪是说停就停的。
沈扶雪倒是想不哭,但眼泪还是不可抑制地往下落,她只能勉力忍住哭声。
沈扶雪越是如此,越是可怜可爱。
小娘子哭的实在厉害,眼睛都哭的通红,甚至还打了个泪嗝儿。
陆时寒无奈道:“再哭,我的伤口真的要疼了。”
沈扶雪忍住眼泪:“好,我不哭了。”
陆时寒抬手,轻轻拭去沈扶雪脸上的泪水。
小娘子雪腮上的泪珠涟涟,细白又娇嫩。
陆时寒没忍住,把沈扶雪揽到了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发心上:“让我抱一会儿你。”
“嗯……”
沈扶雪乖乖地靠在陆时寒怀里,任由他抱着。
直到这时,沈扶雪才逐渐冷静下来。
方才在场上的时候,她还以为陆时寒会重伤,幸好陆时寒没事。
只不过,她实在是太拖累陆时寒了。
沈扶雪都有些记不清,陆时寒救过她多少次了。
屋内一时很安静,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沈扶雪靠着陆时寒的胸膛,她忍不住想,她怎么这么麻烦,什么都做不好。
明明只是想出来透透气而已,也能闹出这样的事来。
沈扶雪是头一次这么嫌弃自己。
沈扶雪的乌发顺着肩膀滑落。
墨黑的发丝掩着她白皙如新雪的肌肤,说不出的绮丽动人。
陆时寒到底没忍住。
他撩开了沈扶雪的发丝,细细密密地吻着沈扶雪白皙的脖颈。
痒……
沈扶雪正在后悔呢,没防备脖颈上忽然传来的湿润柔软之感。
陆时寒在亲她?
方才不是还在说受伤的事吗,怎么忽然就开始亲她了?
沈扶雪不敢动,怕抻到陆时寒的伤处,可越是越此,反而越方便了陆时寒。
小娘子像是柔顺的小猫,由着他为所欲为。
沈扶雪的脸红了,这回却是害羞红的,她终于忍不住问出口:“陆大人,你亲我做什么啊?”
声音低低的,柔柔的,还带着些许羞意,像是片落入心尖的羽毛。
陆时寒一本正经地骗她:“这样伤口就没那么疼了。”
沈扶雪凝眉。
她觉得陆时寒在骗她。
她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会信什么伤口疼,吹一吹亲一亲就不疼的这些话。
沈扶雪刚要开口说话,门扇处忽然传来些动静。
沈扶雪以为沈霁回来了,连忙离开陆时寒的怀抱,端正地坐好。
陆时寒靠在迎枕上:“进。”
来人是程周,程周手里拿着颗丸药,道:“大人,大夫说汤药还要些时辰才能煎好,您又失了这么多血,大夫便让属下拿颗止疼的丸药过来,让您先吃着。”
程周极有眼色地把丸药呈给了沈扶雪,然后便出了门。
沈扶雪下地给陆时寒倒了杯水。
她白皙的指尖捏着墨黑的丸药,把药递到陆时寒唇边:“陆大人,你先把药吃了。”
陆时寒咽下丸药。
沈扶雪见状连忙端过水喂陆时寒。
陆时寒喝完水以后,沈扶雪把杯子放下。
沈扶雪是吃惯了各种丸药汤药的,也算是颇熟悉这些丸药的药性。
沈扶雪便估摸着道:“这丸药估计还要些时间才能起效,陆大人你先忍一忍。”
沈扶雪说着有些黯然。
平素她被针尖刺破手指都有些疼,更何况陆时寒这么大的伤口。
看着陆时寒苍白的脸,沈扶雪越发愧疚,陆时寒现在一定疼死了,也不知有没有什么方法能让陆时寒立刻就不痛。
陆时寒几乎是一眼,便猜透了小娘子的心思。
陆时寒道:“浓浓,你还记得刚才我说的话吗?”
刚才说的话?
是说亲一亲就不疼了吗?
沈扶雪心里其实完全不相信,但还是很听话地凑上前。
沈扶雪仰起脖颈,两条雪白的手臂攀上陆时寒的脖颈,然后轻吻了下陆时寒的唇角。
陆时寒垂眸看着沈扶雪,眸色越发深重。
他忍不住想,太乖了。
小娘子真是又乖又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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