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青春校园 > 渣女虐男文学 > 10、十
    谢慈还记得从前吗?


    司迦看着谢慈微光下的侧脸,想不明白,若是按照评论里说的,谢慈“上一世”应当是喜欢她的,但她挖了他的心,把他虐死了。


    他如今是重生回来。


    若他还保留着从前的记忆,记得她,那他就应该恨死她才对。


    可他看起来平静温柔,万蛇窟秘境之中甚至还想救她,并不像恨她的样子。


    那他应该是什么也不记得了吧?


    司迦抓过来衣服慢慢穿上,边穿边思考这个问题,或许他记得一点,就像她通过那些评论知道一点“剧情”。


    不然他怎么会重生之后就盯上了她?不许她渡灵力、不许她拔剑。


    她猜测,谢慈可能知道曾经被她挖心的结局,所以重生回来要改变他的结局。


    她一下子就想通了,怪不得他要阻止她渡灵力和拔剑,是怕她变强杀了他吧。


    手指利落的系上衣带,司迦忍不住得意的笑了一声,她其实并没有那么蠢,只是那些人不了解她。


    “你在笑什么?”谢慈依旧侧着脸不看她,却禁不住问她,她在偷笑什么?


    “笑你可真是个圣人君子。”司迦将黑发从衣领下托出,轻快的对他说:“好了,你可以看了。”


    谢慈侧过头来,垂着的眼先看见她没有穿袜子的脚,细细的脚踝露在裙子下。


    他挪开眼,看向她的脸,她坐在榻上用手指梳拢着缎子似得黑发,细长的手指在黑发下显得格外好看。


    “不是如此司迦。”谢慈眉头蹙着说:“非礼勿视是正常人应做的正常事,你怎会认为……”不看她穿衣,就是圣人君子?


    谢元真是如何教导她的?还是她和司厌那种人待在一起太久了?司厌会看她穿衣?


    谢慈看着她满不在乎的表情,越发觉得或许该慢慢引导她,至少先让她远离司厌,尽量远离。


    他弯腰捡起地上掉落的干净袜子,放在她的手边,“算了,那些日后再说,先穿好鞋袜,我们下山。”


    “下山?”司迦不解:“现在下山去哪里?”


    外面天黑着,又下着雪。


    “你不是想要林枫带你走,离开太初宗门吗?”谢慈也不知自己为何说这一句,只看她困惑地眨了一下眼睛。


    “我有说过?”她困惑地问:“林枫是哪一个?”


    谢慈被她问得顿了一下,也困惑的看她,她的表情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是认真的不记得林枫是哪一个了。


    他禁不住想发笑,昏昏沉沉的时候要跟人家走,清醒之后却连是谁也不记得了。


    “先穿好。”他点了点袜子,“趁着天黑,我们离开太初宗。”


    她的眼睛一瞬亮了,一张脸不敢相信地朝他探过来,“你要带我离开太初宗门?真的?”


    可转瞬她又皱了眉,表情警惕起来:“不是要把我送去少阳山吧?”


    谢慈垂眼看着她那张喜怒形于色的脸,忍不住笑了,她像是从来不会遮掩自己的情绪,开心、厌恶全写在脸上,挂在一双眼睛里。


    “不去少阳山。”他唇角挂着笑,连自己也没察觉到语气也带着笑:“我答应过你,就会做到。”


    他答应过她?


    司迦随意想了想,好像昏睡的时候她做梦听见有人很温柔地说:不去,不去少阳山。


    不是做梦?是谢慈答应的?


    不重要,只要离开太初宗门就好,她从来没有踏出过太初宗门的范围,唯一去过的也只有赤山,这里像个牢笼一样关着她。


    她开心的忙将鞋袜穿上又问他:“那我们去哪里?”


    谢慈看了一眼,她倒是记得将那把锈剑抱上:“去替你找回剑鞘,将你体内的魔神残魂清除。”


    司迦愣了一下看怀里的锈剑,这把剑好像确实没有剑鞘,它的剑鞘去了哪里?


    不等她问,谢慈已将厚重的大氅披在她肩上,手指捋着带子,替她在衣襟前系上,与她说:“走吧,天亮之前下山。”免得惊动留宿的其他掌门,徒增麻烦。


    司迦看着他俊秀的手指熟练地在她襟前打了个蝴蝶结,只觉得这一幕好熟悉,好像重复过千百次,可她记不起来。


    “司迦。”他叫她的名字,想要和她再提不要再接受司厌的灵力,却终究没说出口。


    现在即便她答应,也是在骗他。


    不如日后慢慢让她明白,他所做的一切。


    “走吧。”他收回手,转身拉开了那扇门。


    风雪吹拂而起,门外却站了一个人,一肩一头的雪,握着剑站在回廊下的大雪里。


    “林枫?”谢慈蹙眉看着大雪里的林枫,他来了这里有惊动其他人吗?


    司迦在他身后抓着大氅探出头,“哦,是他呀。”


    她记得他,与她一同进入幻境的那个小剑修。


    “司迦姑娘!”林枫对上她的眼,脸便红了,忙低下眼快步过来:“你、你好些了吗?我来看了你几次你都没醒……我、我很担心你。”最后几个字说出口,脸就着了火一样烫起来,根本不敢去看她的眼睛,着急忙活地从怀里掏出几瓶丹药又说:“给你带了药,这是我们剑宗的疗伤上品灵丹,很好用的!我全给你带来了。”


    一股脑的全抱给了司迦。


    谢慈看着上供一样的林枫,再迟钝的人也能看出林枫对司迦的心思,少年人的爱意就像包在纸里的火。


    这丹药,司迦其实该拒绝,不该给他留下没指望的念想。


    “上品灵丹啊?”可司迦从他背后出来,眼睛看着那丹药:“这么多都给我,不好吧。”


    谢慈有些无奈,连几瓶上品灵丹也能诱惑她。


    “怎么会不好呢!你为救我们受了伤,再多的灵丹给你也是应当的!”林枫很难控制自己激动的语气,他想平和一点、矜持一点来着,可那是他梦中的伽林神女啊!


    他低着头全塞进司迦的储物袋里,“这些疗伤、补灵气最是好用,你先拿着等我回门派后再找些来给你,你就当糖丸吃也好。”


    司迦压根没拒绝,只看着沉甸甸的储物袋,对林枫笑着说:“你倒是个知恩图报的小剑修,其他人都没有谢过我。”


    林枫的耳朵更红了,她夸他哎,还叫他小剑修。


    她扫了一眼谢慈,哼了一声。


    谢慈知道她在说他,“时间不早了,药送完了就走吧。”


    他抬手,佩剑从剑鞘之中低吟而出,一道惊鸿扫开满地落雪停在回廊外等着他。


    “你们要去哪里?”林枫这才反应过来,司迦穿戴整齐,是要跟谢慈走,“司迦姑娘要去哪儿?”


    司迦竖指对他“嘘”了一声,笑着低声说:“我要和谢慈跑了,别告诉别人。”


    谢慈耳朵一热,她在胡说什么。


    可林枫完全没听见前半句一样,只呆呆的望着她,呆呆的点头,她离得那么近,笑起来月亮一样美,直到看见她跟随谢慈上了那把佩剑之上,才慌忙想起问:“我、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谢慈已带她御剑而起,在茫茫雪夜之中她回过头来看向林枫,回答他:“当然。”


    她的黑发被风吹起,在夜雪中翩然远去。


    林枫愣愣的站在原地,望着她离去的方向用力拍了拍他的脸,不是梦,可却美的像做梦。


    --------


    好冷啊。


    司迦站在谢慈的剑上,只觉得风雪铺面,她将怀里的锈剑抱紧,夜色茫茫下是终年积雪的太初宗门。


    她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从醒来那一刻她在这里过了数不清的冬天。


    山外有春天,她听慕少姝说过,外面的夏天非常炎热,有一种叫蝉的虫子,只活在夏天。


    她见过蝉的空壳,是慕少姝带回来给她的。


    茫茫的白雪渐渐在脚下消失,不远处是漆黑的田地、枯黄的树林,太初宗门的界碑就立在白雪与黄土交接处,界碑之外就不再是太初宗门了。


    快了,她马上就可以离开了。


    谢慈的剑却突然停了下来。


    一道结界冲天而起,就竖在太初宗门界碑之外,拦住他们的去路。


    司迦低头看见有许多人站在界碑外,她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的丹华和展红云。


    丹华一双眼睛发红地望着谢慈,正在冲他摇头,示意他不要再往前。


    而站在她前面的正是她的师父——天枢阁的阁主夏无忧。


    夏无忧的身侧是一群少阳山弟子,带头的秃头和尚合掌诵经,设下了冲天而去的拦路结界。


    “谢弟子,深夜出行去哪里?”夏无忧笑着看向了司迦,“想必这位就是那位司迦姑娘吧?”


    司迦抱紧了怀里的剑,少阳山的人是来抓她的?谢慈……


    谢慈握住了她大氅下的手腕,轻声说:“不必怕。”


    她侧过头看他,月色下他眉头紧紧皱着。


    他没有松开握着她的手,带她落在地上,手掌一张握住了他的佩剑,“夏阁主和少阳山的空境大师等在此地,是为了等我?”


    空境大师睁开了眼,直盯盯的看住了司迦和她怀中抱着的锈剑。


    谢慈将司迦往身后轻轻拉了拉,挡在她身前,依旧握着她的腕:“今日在青云殿我已向诸位承诺过,夏阁主现在又是何意?”


    “谢弟子莫要误会,你以这把法剑来立誓承诺,我自然是信服的。”夏无忧笑着说:“只是空境大师听闻伽林魔女的剑再次现世,心中惴惴不安,想要将那把剑,以及司迦姑娘请回少阳山小住几日。”


    她又忙说:“只是小住几日,等谢弟子找回再次封印这把剑的法子,和消除了司迦姑娘体内魔神残魂,便可以离去了。这样也是为了司迦姑娘好,那魔神残魂随时复苏,司迦姑娘在少阳山有几位大师看顾,更安全些。”


    她说得客气至极。


    可司迦听得出来,她就是要联手少阳山的老和尚将她带走软禁。


    谁也别想拿走她的剑。


    司迦挣了挣手腕,想去握她的剑,却又被谢慈握紧。


    “她只能和我在一起。”谢慈声音难得冷了下来,握紧手中的佩剑说:“诸位不肯让开,那就得罪了。”


    他猛然挥剑,握紧司迦的手腕冲上前去,一剑击向那道结界。


    剑光冲天而起,击在结界之上发出震彻山谷的碎裂之声,那道结界迅速龟裂破碎,迸发出刺目的金光。


    “闭上眼。”司迦听见他飞快的对她说。


    她的手腕被他紧紧拉着,她看见碎裂的金光之下谢慈的银发飘荡,苍白的脸没有一丝表情。


    他在生气吗?


    因为那些人出尔反尔要带走她?


    他握紧佩剑,眼神一凛,陡然用力一挥,低喝道:“让开。”


    眼前本就破裂的结界“轰然”碎开。


    司迦被他拉进怀里,托着后颈将她的脸按在了他的肩上。


    巨大的碎裂之光纷扬碎开,她听见许多惨叫声,听见谢慈说:“我既已保证,就会做到,诸位不要逼我再出手。”


    她听见丹华哭了,哀求道:“师父放她走吧,谢慈大哥他有伤在身……”


    是了,谢慈有伤在身。


    她闻到了血的味道,是谢慈的伤口又裂了开。


    这群人,真该死。


    她的剑在怀中轻轻颤动起来,它知道她生气了。


    “诸位前辈!”有人扬声而来:“在太初宗门对我门中弟子和师叔动手,是何道理?”


    是慕少姝。


    她抬起头看见夜色茫茫中慕少姝带领其他弟子御剑而来,他看见她,对她笑了笑传音说:“走吧,小师叔。”


    她莫名地想起,慕少姝曾和她说,有机会带她一同下山去捉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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