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玉佩,乃宫珏十分隐私之物,翌阳郡主统共也就见过两次。


    不过她却是知道这玉佩的意义,见玉如见人。


    连这块玉都送人了,翌阳郡主不禁有些好奇,便多看了孟晚陶几眼。


    这几眼落在众人眼里,便代表了另一层意思——孟晚陶要入翌阳郡主的眼了!


    满屋子的众夫人小姐,看着坐在郡主身旁的孟晚陶心情都有些复杂。


    这个孟三小姐,运气未免太好了些。


    靠着爹娘,独得两道封赏的旨意,一跃成为京城里贵女的焦点。


    只不过出身不太好,虽然有圣旨加持,到底也不太能入得了真正世家的眼。


    但今日她第一次参加正式的宴席,竟然就得了翌阳郡主的青眼。


    虽然是郡主疼爱养女的缘故准许她坐那个位置,可众人就是酸。


    尤其是余氏她们,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最主要的是……


    已经有人认出了孟晚陶就是喜乐美食铺的老板,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蔓延。


    承誉伯府三小姐在外面开美食铺子的消息,算是瞒不住了,不到明日……不,过不了今日,这事就得满京城皆知。


    余氏满心恍然不知道回去该怎么面对老夫人的怒火时,又见孟晚陶如此万众瞩目,要不是在郡主的宴席上,她能直接吐血。


    国公夫人听到小孙女跟她说了喜乐美食铺的事,慈祥的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这孟家的小丫头,还有这本事呢。”


    翌阳郡主笑着接话:“国公夫人是说什么?”


    国公夫人笑着对翌阳郡主道:“京城这段时间风靡一时的喜乐美食铺,你知道的罢。”


    翌阳郡主笑着点头:“有耳闻。”


    国公夫人指了指孟晚陶:“她开的。”


    翌阳郡主敛下眼底的深意,转头看向孟晚陶,略带惊讶道:“原来是你呀。”


    孟晚陶起身,冲翌阳郡主和国公夫人行了礼,这才谦虚道:“不过是闲暇时做做,能入郡主和国公夫人的眼,实在是我这个晚辈的荣幸。”


    国公夫人倒是没在意什么开铺子丢不丢人的事,只是中肯地评价了句:“你这个年纪,能做出这样的糕点,很难得。”


    孟晚陶马上道:“国公夫人过奖了。”


    翌阳郡主见她不卑不亢,言行稳妥,也点了点头:“坐罢,国公夫人说的也是实话。”


    两人,一人一句,不说破了众人对孟晚陶的成见,但至少抬高了对她的看法。


    而喜乐美食铺更加深入人心,有些不愿凑热闹的人家,心里也有了买些回去尝尝的打算。


    别的不说,这一波推广孟晚陶还是很满意的。


    “看大家都知道这铺子,”翌阳郡主收回视线,对着众人道:“今日的宴上的糕点,便也请了喜乐铺子的小师傅,大家可以尝尝看。”


    国公夫人离得近,听到这话,问了孟晚陶一句:“糕点不是你做的啊?”


    孟晚陶正在帮羽儿拆蟹腿,听到这话,放下手里的螃蟹,恭敬道:“是我做的,今日来郡主这里的师傅,是跟我学的手艺,她很聪明,做得比我好。”


    这一手手艺,就这么传了人,还给机会推出来,这样的场合,也不居功,还诚恳夸徒弟,国公夫人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笑了:“不错。”


    品性不错,是个难得好孩子。


    模样也好。


    想到国公夫人还有个疼得心肝宝贝似的,到了议亲年纪的小孙子,翌阳郡主眼角抽了抽。


    “只能吃一个腿,”孟晚陶小小声跟羽儿说:“你刚刚已经……”


    羽儿朝郡主那儿看了一眼,见郡主并没有看她,便冲孟晚陶使劲眨眼睛。


    孟晚陶淡定收回视线,假装没有被她萌到。


    羽儿:“……”


    她轻轻叹了口气。


    只得作罢。


    翌阳郡主几次都忍不住想往旁边看,最后还是生生忍住了。


    席间,同几位夫人说话的间隙,她视线不动声色往承誉伯府女眷那边扫了一眼。


    收回视线后,她端起酒杯,眼睫微垂,眸底稍稍有些冷。


    余氏她们盯着众人时不时的打量,还有耳边关于孟晚陶开美食铺子的讨论,心里怄得要死,面上还要佯装镇定。


    千算万算,没有算到翌阳郡主单独给孟晚陶下了帖子。


    摆明了翌阳郡主是知道她这个人的,虽然一早就料到她来赴宴后会引起怎样的风波,但……


    谁也没想到,她就这么突然地得了郡主的青眼啊!


    余氏觉得,那些打量的视线,都是对伯爵府的嘲讽。


    孟晚陶就是个祸害,余氏在心里恨恨道。


    孟锦瑶和孟锦珊嫉妒的发狂。


    她们一点儿都不承认孟晚陶优秀,在心里笃定,肯定是孟晚陶一早就打听好了郡主的喜好,刻意去讨好羽儿小姐的!


    要不然,大家都在前面,偏偏孟晚陶跑到那么偏僻的地方?


    分明就是刻意去找羽儿小姐的!


    又虚伪又心机!


    郡主竟然就信了?


    还有国公夫人也是,竟然就这么被她迷惑。


    会做几块点心算得了什么?那般没规矩,不体面!


    时不时便会有目光落到自己身上,孟晚陶很清楚,她坐在这个位置,肯定少不了被打量,只是有那么几道目光让她一点儿都忽视不了。


    她不经意抬头,正正落到孟锦瑶和孟锦珊的方向,对上两人视线。


    明明只是静静看着,孟锦瑶两人却没由来有些怵。


    孟晚陶嘴角轻扬,笑了笑,便收回视线。


    孟锦瑶:“……”


    小人得志!竟然嘲笑她们!


    她的举动,翌阳郡主都看在眼里。


    连孟锦瑶和孟锦珊的反应她都看到了。


    心底不免对承誉伯府更加看不上了。


    府上统共这么几位小姐,怎地在府里养的,都是这般?


    得了结论后,她便没再关注余氏她们。


    宴席最后,翌阳郡主看着众人道:“想来你们吃宴也吃腻了,今日就吃点不一样的。”


    话落,丫鬟们鱼贯而入,开始上菜。


    “这便是前几日请的喜乐美食铺的糕点小师傅做的点心,”翌阳郡主道:“你们都尝尝看。”


    孟晚陶没想到翌阳郡主竟然这般仁善,都不嫌弃她铺子小,愿意给她打这个名头。


    盘子里是两道点心。


    焦糖水果布丁,和舒芙蕾。


    布丁店里上过货,羽儿也吃过,但舒芙蕾还没上,羽儿不认得。


    她戳了戳盘子圆滚滚,一戳乱晃松软无比的舒芙蕾,惊讶地瞪圆了眼睛:“唔!”


    孟晚陶看她又去戳那个蛋糕,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别玩了,”她小声提醒:“趁热吃味道更好。”


    羽儿马上拿起勺子,挖了一大块,吃掉。


    香甜绵软,口感十分好!


    “唔!”羽儿毫不吝啬称赞:“好吃!”


    小枣在家里的时候准备了好几样,为免出差池,她练手都不知道做了多少。


    孟晚陶这几天吃蛋糕饼干等甜点,其实有些腻了。


    舒芙蕾做得没有特别大,大概是鸭蛋大小,羽儿吃完自己那份,眼睛就开始四处看。


    孟晚陶把自己的那份推到她面前:“吃罢。”


    羽儿:“……嘻嘻。”


    翌阳郡主留意了下这边情况,着实奇怪。


    今日不是羽儿同孟晚陶第一次见么?


    怎么相处得这般好?


    之前同宫珏也是,还是个奶娃娃的时候,谁都不给抱,就让宫珏抱。


    翌阳郡主深谙贵精不贵多的道理,哪怕这饭后甜点,明显众人都没有吃过瘾,也没有再上。


    光顾过孟晚陶铺子的,想着,这点心不日就该在铺子上了,得提前去定一些,没光顾过的,这一次也动了心思。


    总之后面,小铺子日日爆满,预定每每都被孟晚陶不得已喊停,是孟晚陶现在怎么也没有想到的。


    饭后又喝了会儿茶,挪到花园里,赏了有半个时辰的景,今日这宴,便到了该散的时候。


    孟晚陶没有立刻告辞,她还要接小枣一道回去。


    等人都走个差不多了,翌阳郡主也知她到了这会儿的用意,视线有意无意扫过她腰间的玉佩,平和道:“已经让人去通知了,现在应该在门口等着你了。”


    孟晚陶恭恭敬敬行了个礼:“今日多谢郡主抬爱。”


    翌阳郡主笑笑,不在意道:“去罢。”


    临走,孟晚陶还特意跟羽儿道别。


    “姐姐你有时间常来看我哦,”羽儿挥着小手,大声道:“给我带那个好吃的糖!”


    翌阳郡主:“……”


    孟晚陶笑着点头:“好。”


    等人走了,翌阳郡主让人抱羽儿回去睡午觉。


    羽儿一走,她又对身边的人道:“查一下那两道圣旨是怎么回事。”


    孟晚陶不知道翌阳郡主心里在想些什么,她只是隐约觉得有点奇怪。


    她感觉,翌阳郡主看了她腰间的玉佩,好几次。


    但又好像没有。


    是她太在意这块玉佩产生的错觉么?


    小枣走的是另一个门,已经在马车旁等着了,等孟晚陶出了府,她马上上前:“小姐。”


    一看小枣脸上的笑意,孟晚陶就知道她今日很顺利,而且郡主定然给了丰厚的赏钱。


    “今日做得很好,”孟晚陶夸了她一句:“旁的回去再说,先去铺子看看罢。”


    大枣掀开车帘,孟晚陶上车后,正想着铺子那边兰姨应付得来不,一抬头就对上车厢里端坐的宫珏,要不是她向来胆子大,都要尖叫出声。


    饶是如此,她还是捂住了嘴。


    愣愣的看了他一会儿,才眨了眨眼,用口型询问:“你怎么在这儿?”


    在城里就罢了,还藏在他马车里?


    惹事了?


    宫珏正要开口,小枣跟小瓷两人笑嘻嘻地争先恐后翻身上车。


    刚掀开帘子进来,看到车厢里的宫珏,两人登时一愣。


    小瓷正要问宫珏怎么在这儿,被眼疾手快的小枣直接拽下了车。


    车帘再次垂下,与外面隔开。


    “走罢,”孟晚陶稳住心神对外面道:“去铺子。”


    大枣在外面应了一声,马车动了。


    孟晚陶坐到一旁,看着宫珏,小声问他:“你怎么来了?”


    宫珏盯着她看了看,见她一切如常,看神色心情也不错,这才放心。


    “怕你第一次参加宴席不习惯,”宫珏面不改色地撒谎:“来接你。”


    孟晚陶笑了:“这有什么不习惯的,不过,还是谢谢你。”


    宫珏:“不必说谢。”


    孟晚陶看了看他,一时没有说话。


    车厢里安静下来,逼仄的密闭空间里,突然有些热,还有些闷,让人有些喘不上起来。


    孟晚陶甚至觉得自己心跳都诡异地加快了不少。


    宫珏也感觉到了。


    他放在腿上的手,不自觉收拢,指尖微蜷,看着她的眼神都幽深不少。


    暧.昧流动,车厢内气氛越来越诡异,孟晚陶想不明白怎么回事,她这会儿脑子也转不动,最后一把撩开车窗,透了气后,缓过来一些,胡乱找了个话题,打破这份安静:“对了,今日摄政王也来侯府了,侯府的羽儿小姐原本还想拉着我去偷看。”


    因此才仓惶跑路的宫珏:“……”


    他指尖不自觉扣入掌心:“哦。”


    “不过我想着头一次赴宴,”孟晚陶又道:“还是郡主的宴,在侯府乱走不太好,就拦住了她,那会儿我都不知道她是郡主的养女,还以为是哪家带来赴宴的姑娘。”


    宫珏:“?”他白跑了?!


    外头一路跟着的李渠,突然觉得后脖颈有点寒津津的。


    孟晚陶又道:“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一定要看看摄政王长什么样。”


    摄政王本尊,宫珏:“……你为什么对他这么好奇?”


    孟晚陶:“你说他长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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