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陡然安静,连外头疯狂肆虐的北风都像是被定住了一般,看着面前的宫珏,孟晚陶久久没有反应。
连心跳都几乎滞住。
见她不说话,宫珏伸手想用手指触一触她的脸,但手伸了一半,想起什么,又收回。
他看着她,嗓音温和:“怎么了?”
孟晚陶这一口气终于缓过来,她轻轻眨了眨眼,脸立刻烧了起来,心脏更是跳得要从嗓子眼蹦出来。
“你、你说……”她舔了下嘴巴。
宫珏:“我喜欢你。”
孟晚陶:“……”
这次她终于听清了。
两人视线相接,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厨房里安静极了。
也爱昧极了,那种黏腻的裹缠感更加清楚,重重压下来,孟晚陶又欢喜,又有些喘不上气来。
好一会儿,宫珏轻轻眨了眨眼:“傻了?”
孟晚陶抿唇笑出了声。
她移开视线没再看宫珏,借此机会平复自己的心绪。
相比而言,宫珏就要镇定多了。
虽然他心跳得也有些快,但到底他已经被风吹了一路,有那么长时间缓和,自然镇定得多。
“没有。”她道。
宫珏唇角翘起,眉梢眼角也全染上笑意。
末了他也笑出了声。
那股裹缠感就这么瞬间消散,只剩下让人心尖打颤的甜蜜。
宫珏从没有过这种经历,更不知道原来男女之情竟是如此……如此让人心神动荡。
他看了看桌子上吃完的碗碟,又看看孟晚陶。
像是什么把他整颗心脏都填满,那种软绵绵的满溢,让他十分欢喜,前所未有的欢喜。
“总看外头干什么?”宫珏见她一直盯着外面,道:“外面黑漆漆的。”
孟晚陶便转头看着他。
宫珏正想说,你不要去国公府了,那个国公府的孙少爷就是个绣花枕头。
就看到孟晚陶冲他笑了下,轻轻道:“我也喜欢你。”
宫珏:“……”
他几乎是一瞬间便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因为站得太急,小桌子又太矮,哗啦啦桌子被带倒,碗碟筷勺滚了一地,还有一些顺势砸到孟晚陶身上。
孟晚陶慌忙去扶桌子,宫珏又去扶她。
明明只有两个人,却颇有些人仰马翻。
“没事罢?”宫珏拉着她的胳膊,查看。
“没事。”被宫珏一拉,孟晚陶便扶了个空,她正觉好笑,一抬头就对上宫珏近在咫尺的脸。
孟晚陶呼吸一滞。
见确实没碰到哪里,宫珏这才抬头。
厨房空间本就有限,两人坐在小桌子前本就很近了,这一通慌乱,已经挨在了一起。
两人呼吸交错,孟晚陶最先反应过来,红着脸推开宫珏,自己也往后退了一步。
宫珏一时不查,撞到反倒的小桌子上,又是一通噼里啪啦。
孟晚陶忙去收拾桌子和碗筷,并提醒宫珏:“你该回去了,再晚你回去便没时间睡觉了。”
宫珏看了眼空荡荡的手,有些留恋刚刚两人挨在一起的感觉。
片刻后,他嗯了一声,蹲下来帮着一起收拾。
“我洗,”他拿过孟晚陶手里的碗筷:“你歇着。”
说着便去洗碗。
这个时代向来是女主内男主外,也可以说是,在家里,女子是要伺候男子的。
倒也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明明是个有尊贵的小公子,各种粗活累活都干,还抢着洗碗。
孟晚陶不自觉笑出了声。
听到她的笑声,宫珏抬头,见她笑意盈盈看着自己,他也笑了:“在笑什么?”
孟晚陶:“不告诉你。”
宫珏笑笑,没再问,只是嘴角都快扬到耳朵根。
一共就两个碗,很快就洗好,宫珏擦了手,看了眼外头,他得走了。
就是他不需要睡觉,孟晚陶也是得睡的。
但两人对视着,都没有开口。
他并不想走。
哪怕就这样待着,什么也不说,安安静静的,他也很喜欢。
最后还是孟晚陶怕他再耽搁,等回去,连眯一会儿都不能,会更辛苦。
本就辛苦得瘦了许多,再休息不好,身子哪里受得了。
“你回罢,”她道:“再耽搁你真睡不成了。”
宫珏也不想耽误她睡觉休息,只得应声:“好。”
“你先等我会儿。”
孟晚陶想到什么,匆匆出了厨房,很快又折回来,手里拿了两个装了热炭的手炉,塞到宫珏怀里:“夜里冷,这个你拿着。”
宫珏摸了摸怀里的手炉,热烘烘的,隔着软软的手炉套子,制暖和并不烫。
“好。”他道:“那我走了,你快点去睡罢,有时间我会再回来。”
孟晚陶一时间也有些不太适应两人之间这爱昧气息的突然转变,互相收敛克制着,又情不自禁想要靠近,有点磨人。
刚走到厨房门口,他才想起件重要的事情来:“国公府给你下了帖子邀请你进府?”
孟晚陶微微一怔。
他都知道了?
也是,京城说小不小,说大不大,国公府那样的人家有点什么事,自然会传开,尤其又是跟府上孙少爷议亲有关的事。
虽然她并没有这个意向,可被他这么直白地点出来,孟晚陶还是有些脸红。
没等她开口,宫珏又道:“你不要去了。”
孟晚陶:“不去不成,国公夫人特意下了帖子,很是抬举我了,国公夫人又是长辈,我不能不知礼数,放心好了,就喜欢你,不会去看那个孙少爷的。”人家也不一定就会看上她。
宫珏那句‘你不用管别人怎么想’还没说出口,就听到孟晚陶这句‘就喜欢你’。
他止住话音,耳朵尖红了。
站在门口,对视片刻,他这才抿唇笑笑:“我走了。”
未免自己不舍,说完,他便快步出了院子。
孟晚陶匆匆跟出来几步,看到宫珏身轻如燕翻身跃出了院子,从视线中消失。
站了一小会儿,孟晚陶轻轻叹了口气,这才关了厨房门回屋。
重新躺回床上,一点儿睡意也没有,闭上眼就是刚刚宫珏看着她认认真真表白的样子。
睁开眼是,闭上眼也是。
孟晚陶最后拉起被子蒙住头,然后三翻两翻,把被子裹在身上,像个虫子一样在床上扭来扭去。
最后,到底累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睡着时,嘴角都带着笑。
宫珏却压根没睡。
不是没时间,而是他睡不着,也不想睡,就揣着两个手炉,在那儿美。
等到时辰要准备进宫上早朝,李渠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他愣了一下,假装什么都没看到,低着头道:“主子,要进宫了。”
宫珏这才把手炉揣衣袖里:“嗯,走罢。”
见主子衣裳也没换,李渠也不敢提醒,只默不作声跟在后面。
满朝文武发现,今日摄政王不止心情好,还挺有兴致一直把玩手里的两个手炉,那手炉远远瞧着,依稀有点是女子之物。
众人心头大惊。
摄政王这是已经物色好王妃了?
哪家的小姐,怎地一点儿丰盛都没听到?
这样大的事可得回去好好打听一下。
孟晚陶今日要去国公府赴约,便不再去铺子里,起得便也没往日里那么早,正好能多睡会儿。
等天蒙蒙亮了,她才起身。
“小姐,”留下陪着一道去国公府的小瓷,在外面探头探脑:“你醒啦?”
孟晚陶心情好,这一觉只觉神清气爽,她点头:“嗯。”
小瓷端着热水进来,帮着去拿衣服鞋袜,一边拿还一边兴致勃勃道:“小姐,昨晚公子什么时候走的啊?我回去后就睡着了,一点儿都不知道。”
孟晚陶看了她一眼:“吃完饭就走了。”
小瓷点点头:“哦,我猜也是,公子可真可怜。”
孟晚陶有些不解:“为什么这么说?”
“都瘦了,”小瓷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回去后到底忙什么,没时间回来还要大半夜的奔波,可不可怜么。”
孟晚陶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小瓷也只是随口一提,马上又道:“今日去国公府,小姐可要穿的鲜亮点,穿这套新袄子罢,花色好看,最趁小姐了。”
孟晚陶仔细盯着小瓷看了看,见她是认真的,不是打趣,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点心累。
算了,随她罢,这种事情,教也教不会的,等她自己悟罢。
“怎么啦?”见小姐不说话,只盯着自己,小瓷眨了眨眼:“是不喜欢这套么?”
“那穿这套罢!”小瓷又拿了一套铅粉色的:“这套也好看!”
“穿那套藕荷色的罢,”孟晚陶指着另一套:“那套稳重。”
小瓷一想也是,国公夫人身份尊贵,世家大族,自然注重礼节,稳重些好。
孟晚陶穿好衣服,吃早饭时,又听到小瓷在那儿嘀咕:“其实,阿覆公子相貌就跟小姐很配。”
这就悟出来了?
抬眼见小瓷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孟晚陶就知道,她没有,她只是在胡言乱语。
“快吃饭罢,”她提醒道:“去迟了失礼。”
小瓷忙把心思收了,赶紧吃饭。
进城的路上,小瓷嗑着松子,又想起来了早饭时说起的话题,悄悄问孟晚陶:“小姐,你觉得阿覆公子怎么样?”
孟晚陶正闭着眼睛想宫珏,听到小瓷的话也没睁眼。
“你要说什么?”
小瓷想了想,一本正经道:“我仔细想了想,其实这勋爵人家,也不见得好。比方说咱们家,外面瞧着怪尊贵的,其实宅子里,事情可杂乱了,反正我觉得小姐你定然是不喜欢的,我也不喜欢……”
“小姐如果要嫁人呢,”她嘀咕了一句后,又接着道:“还是同心同德最重要。”
孟晚陶睁开眼,对小瓷有些刮目相看。
她还能说出这番话呢?
见小姐在看自己,小瓷凑过来道:“小姐你觉得呢?”
孟晚陶笑了一声,没应她的话。
“小姐!”小瓷纠缠不休:“你到底怎么想的啊,我觉得那国公府规矩好大啊!”
孟晚陶嗯了一声,再次闭上眼:“你说得对。”
被夸了,小瓷特开心,一边吃着松子,一边嘀咕:“我这都是观察宋叔和兰姨观察出来的。”
她家小姐身为伯爵府的千金小姐,都几次差点饿死,她就对勋爵内宅很没有好感。
这是他们小姐有本事,若万一哪天有个什么事,被人瞧不起出身怎么办?伯爵府又绝无给小姐撑腰的可能,还是普通人家就好,这样小姐日子能畅快些。
马车到国公府的时候,日头刚刚好,明艳又不刺眼。
巧的是,今日赵元秋和羽儿都来了,孟晚陶心下便安定了些,至少是有熟人可以说说话。
翌阳郡主和赵将军夫人在,国公夫人便顺势让小孙子前来拜见长辈。
孟晚陶终于见到了传闻中的国公府小孙少爷。
相貌确实不俗,瞧着就是个金尊玉贵养大的。
至于旁的,孟晚陶并没有看出什么。
“那日你说寿桃蛋糕好吃,”国公夫人笑着指着孟晚陶给程旭文介绍:“便是她做的,她是承誉伯府的。”
程旭文其实是见过孟晚陶的,之前经过喜乐铺子的时候,因为店铺前排队的人太多,引起他的注意,便瞧了一眼,不过孟晚陶却不认得他。
他行了个君子礼:“三小姐有礼了,三小姐蕙质兰心,我便替我祖母再谢谢三小姐那日的寿礼。”
礼数倒也周全,听着也不像是那无法无天的。
孟晚陶回了一礼:“程公子客气,国公夫人是长辈,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国公夫人笑着接话:“今日又让你过来,不怪我这老婆子劳累你罢?”
孟晚陶忙道:“能得国公夫人青睐,是我的荣幸,不曾劳累。”
国公夫人笑了。
孟晚陶又道:“且国公夫人今日请我一趟,我那铺子可更出名了呢,平白沾了国公夫人的名气,照理,该我谢国公夫人才是。”
她坦坦荡荡提及自己的铺子,大方又得体,丝毫没有什么小家子气,倒是让在座的几人都挺欣赏。
在座的多是女子,女子在世间本就不易,有家里养着倒好,没家里养着,能做的也就那几样了。
她样貌好,打从一开始,国公夫人相中的就是她样貌好,几次接触下来,见她如此得体,心中对她的评价便又高了几分。
“你这丫头倒是嘴甜,”国公夫人被哄得开怀,笑着指了指孟晚陶:“那可快点去给我准备谢礼罢,谢礼若不合我意,我可是不依的。”
孟晚陶今儿来府上,本就是打着给国公夫人做蛋糕的名头,自然是要去做的。
她应下后,便在丫鬟的领路下去厨房。
赵元秋不耐烦这种长辈坐一起喝茶聊天的场合,无聊得紧,她便偷偷摸摸从暖厅里跑了出来,寻了个丫鬟问了去厨房的路,便径直去厨房找孟晚陶。
她走到一半,遇上同样借口遁走的程旭文。
赵元秋理都没理他,直接跑了。
程旭文盯着赵元秋的背影,拧了拧眉,一点儿女孩儿家的样子都没有。
正皱眉暗自嘀咕着,衣袖被人拽了拽,一低头就对上了羽儿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旭文哥哥,你看到秋姐姐了么?”
程旭文马上露出一张笑脸,语气极其温和:“羽儿要去找元秋啊?”
羽儿乖巧点头:“嗯。”
“找她也没甚好玩的,”程旭文道:“要不我带你去斗蛐蛐?”
赵元秋风风火火的,羽儿跟着她,也学不到什么好,别在磕了碰了的。
羽儿马上摇头:“我要找秋姐姐。”秋姐姐肯定去找孟姐姐了,她要去找孟姐姐的!
程旭文没办法,只得带羽儿一路找过去。
孟晚陶正忙着做蛋糕,今日既来了,自然也不能就做个蛋糕,她打算再烤点蛋挞。
赵元秋会找过来,孟晚陶一点儿都不意外,只是程旭文的到来却让孟晚陶有些吃惊。
她正要行礼,被程旭文给拦住了。
“不用这么客气,”程旭文不在意道:“你忙就是。”
羽儿歪着小脑袋,笑眯眯冲孟晚陶挥手:“孟姐姐!”
赵元秋有些不太自在,她最怕这个陆羽暒了,简直就是个人精。
不能对小孩子怎么样,她只能瞪了程旭文一眼。
程旭文:“?”瞪他做什么?
赵元秋就是这样的性子,程旭文想了想没想到自己哪里又得罪了她,便只当她在发癫,便把以后抛到了脑后。
把羽儿送到,他正打算走的,见孟晚陶手上熟练又新奇的操作,不禁多看了会儿。
原本他对祖母提过几次的孟三小姐,并没有什么兴趣,只是同京城里其他女子一样,左不过就是糕点做得不错。
其他的便没有了。
但现在,他在一旁看了会儿,有些明白为何她的铺子会那么火爆了。
有点意思,他轻轻点头。
“看得懂么?”见他在那儿若有其事的点头,赵元秋一边吃着孟晚陶特意给她带的麻薯,一边问程旭文。
程旭文瞧了眼她和羽儿手里的吃食,想了想,小声道:“还有么,分我一个。”
赵元秋:“?”
她看了看他,最后很不情愿地给了他一个。
麻薯是新品,还没在店里上,除了孟晚陶这儿,别处还吃不到,程旭文吃了一口,便称赞道:“味道很不错,这点心,我还从未见过。”
赵元秋得意道:“那当然了,这可是新品,还没上市呢,阿榆特意给我带的。”
羽儿在一旁强调道:“我也有,孟姐姐也给我带了,还给我带了奶酪布丁。”
什么都没有只能蹭赵元秋的程旭文:“……”
他犹豫了会儿,凑过来,对孟晚陶道:“三小姐。”
孟晚陶刚把蛋挞皮放进烤箱,听到声音抬头:“程公子请说。”
程旭文犹豫片刻:“日后再有新品,你也给我送点呗。”
话落他忙补充:“不白送,我付钱的!”
别的不说,孟三小姐手艺确实了得。
新客户,还是有可能给她带来更多客户的客户,孟晚陶自然应下:“好啊,到时我让人给你送。”
程旭文这才开心了。
孟晚陶看得出,程旭文对自己并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但能交个朋友也是好的。
多个朋友多条路,这样好的人脉和资源,孟晚陶自然不可能往外推。
因着想同孟晚陶打好关系,好和赵元秋还有羽儿一样能提前吃到新品,程旭文对孟晚陶客气热络了不少,这在国公夫人眼里可就是另一种意思了。
于是今日,可谓是宾客皆欢。
等带着许多国公夫人送的礼品回去的时候,还没到庄子上,护院便迎到了半路上。
没等孟晚陶问,便道:“刚刚宫里又来人了,赐了主子一座东城的宅子,但不是皇上赐的。”
“不是皇上?”孟晚陶看着护院,沉吟道:“那是太后?”
她这几次的赏赐,都是圣旨,皇上的意思。
当然她心里也清楚,皇帝年幼,怕也是太后的意思。
今日怎么太后下旨这么奇怪?
护院:“不是,是、摄政王。”
孟晚陶:“……”
摄政王与她又没有交集,为什么会突然赐她宅子?
宅子可与其他东西大不相同。
这一日孟晚陶百思不得其解,生怕给自己招了祸事,可是坐立不安,晚饭都没吃,到第二日草草吃了几口瘦肉粥,不得不去铺子里。
又是提心吊胆一上午,到中午晌,圣旨直接下到了铺子里,可把孟晚陶惊得不轻。
皇上赐了她一块良田。
孟晚陶有些不懂,怎么一个两个,上赶着赐她东西,朝政不忙么?她记得,这几年,边疆并不安生罢?
难不成都想拉拢她,然后去拉拢孟司壤旧部?
也不对啊,孟晚陶的父亲孟司壤,死时还十分年轻,并无甚部下。
百思不得其解没几日,孟晚陶便明白了。
因为第二日,摄政王又赐了她许多贵重物品还有,第三日,皇上也再次下旨赏赐,到第四天又是摄政王赏赐……
摆明了,摄政王与太后在斗法,而她则是那个伐子。
原本满京城都瞧着她越来越尊贵,又是皇上赏又是摄政王赏,又羡慕又眼热得紧,但看着看着,便成了看笑话了。
太后和摄政王只是把她做伐子而已,并不是真的看重她。
这样看来,说不定那一日,便遭殃了。
这种鱼在锅里游的体面尊贵,不要也罢。
别人这么想,孟晚陶这个当事人,自然想得更多。
她实在想不明白怎么自己就成了太后和摄政王斗法的棋子,她就是个无关主线剧情的路人甲而已,她只是本本分分地开铺子过日子,怎么火就无缘无故烧到她身上了呢?
这日,她依然在铺子里苦恼着,羽儿竟然得了郡主的应允,带着丫鬟出了门,跑到她铺子里来。
孟晚陶这几日心情都不太差,不过还是强打着精神招呼羽儿。
羽儿瞧出她有心事,甜甜地哄她开心。
孟晚陶倒是真被她哄笑了。
只是她刚笑没片刻,便听到羽儿摸着她腰间的玉佩,恍然大悟道:“唔,我想起来了,我说之前怎么瞧着这玉佩眼熟呢,我之前在摄政王那里见到过。”
孟晚陶笑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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