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异的酥麻感传遍全身,宫珏看着怀里的人,眸色不自觉加深。
见他还是不松开自己,孟晚陶有羞恼。
她都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还不满意?
她红着脸,压低了嗓音,威胁宫珏:“快点松开我,他们都看到了!”
宫珏:“?”
看着脸颊红红,略带薄怒瞪着自己的孟晚陶,宫珏心尖狠狠颤了一下。
他嗯了一声,然后低头在她嘴巴上亲了一下。
孟晚陶:“……”
她压根没想到,宫珏会主动亲她。
还是亲嘴巴!
她瞪圆了眼睛,呼吸也不自觉屏住。
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看着他眼底映出的自己,孟晚陶忍不住眨了眨眼睛。
眨着眨着……
怎么回事?
亲一下不就放开她了么?
怎么不松手,也不松嘴了?
孟晚陶犹豫片刻,试着动了下。
察觉到她的意图,宫珏直接扣住了她的脑袋,不让她动。
孟晚陶:“……”
孟晚陶:“………………”
世界突然一片寂静,孟晚陶就只能听到两人的心跳声,眼里也只剩面前这个人。
脑子里,像炸开了一样,不住放烟花。
良久,久到孟晚陶都快喘不上气了,宫珏才终于恋恋不舍放开了她。
一被松开,孟晚陶就大口喘着气退开。
宫珏怕她摔了,忙扶了她一把。
结果,他挨了一记瞪。
孟晚陶抿着唇,嗔了他一眼。
哪有这样子亲人的!
她脸红的要烧起来,因为屏息太久,眼睛也有点红,还泛着星星水光。
宫珏却一点不觉得自己哪里不对,相反,连她瞪他的这一眼,他都很受用。
他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等缓过气来,孟晚陶面色稍稍好看了些,她压下那股强烈的羞耻感,对宫珏道:“快些回罢。”
话落,她朝不远处的马车看了一眼。
李渠低着头,看不出表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又看到了多少。
想到这个,孟晚陶就有些头大,忍不住又嗔了宫珏一眼。
可惜,她这一眼又一眼的,落在宫珏眼里,全都是两人之间的小情趣。
他笑了笑,朝她凑近了些,压低的嗓音里,满是得意与开心:“我学会了!”
孟晚陶:“?”
看着退开后,脸上笑意更浓,眼底得意尤甚的宫珏,孟晚陶:“……”
“我走了,”宫珏也知道,确实该走了:“你回罢,外面太冷了,明日怕是比今日还要冷,你早上就不要去那么早了,可以多睡会儿。”
孟晚陶满脑子都是他那句‘我学会了’。
以为她还没彻底回神,宫珏抬手,食中二指关节处在她脸侧轻轻蹭了蹭:“走了。”
话落,他转身。
看着他的背影,孟晚陶眉心缓缓拧起,神色也变得十分复杂。
你学会了?
你学会个铲铲!
谁接吻是嘴巴紧紧贴着嘴巴一动不动的?
孟晚陶一时间不知道好气还是好笑,亦或是羞耻的,表情复杂极了。
等他上了马车,冲她挥手,孟晚陶这才揣着一颗不知道是什么心情的心脏转身回了院子。
等她回到屋里,被屋里的暖气一熏,整个人彻底回过神来。
坐在暖塌上,怔了片刻,她突然抿唇笑出了声。
大傻子!
以后找机会拆穿他!
“小姐在想什么啊?这么开心?”小瓷好奇地问了一声。
孟晚陶抬眼,眉梢眼底,笑意盈盈:“想起来一个傻子,言行好笑得很。”
小瓷没懂:“什么傻子?哪个傻子?”
孟晚陶没回答她,而是道:“快些去睡觉罢,明日还要早起京城。”
小瓷本就是随口一问,并不是真的多好奇,听到小姐这话,马上点头:“东西我们都已经收拾好了,也都装了车,明日定然不会耽搁。”
孟晚陶嗯了一声,想了想又道:“再过几日,我们就搬京城那座赏赐的宅子里去好了,这样来回奔波,路途太远,实在是太累。”
小瓷眼睛一亮:“就是之前摄政王赏赐小姐的那座宅子?”
“除了那个,”孟晚陶失笑:“还能有哪个?”
她也没……哦,不对,她现在已经有足够的钱买京城的宅子了。
不过都有现成的,何必要再花一大笔钱去买?
她是很喜欢挣钱攒钱的乐趣的。
看着财富不住累积,日日增多,是件让人十分开心的事情。
过了年,大面积栽种果树,还要花上好大一笔钱呢,她得好好规划一下。
“那座宅子好,”小瓷笑着道:“又大又气派,我听李渠说,那座宅子给小姐之前,摄政王特意找人好好修葺打理过,家具都是全新的,直接就能搬进去入住。”
这一点孟晚陶也猜到了,毕竟那么大个宅子赏下来,就算暂时不住,也得去看看不是?
那座宅子,她是真喜欢——好东西她都喜欢。
布局和装修,都是舒服,气派却又不张扬,有种婉约的美。
只不过……
孟晚陶抬头看着小瓷:“李渠什么时候跟你说这事了?”
她都是自己猜的,李渠犯得着跟小瓷说这些么?
那可是摄政王身边的第一亲卫,平日里嘴巴就紧,现在身份挑明了,自然更加规矩。
小瓷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笑笑:“是我追着他问的。”
怪不得呢。
“他身边的人,”孟晚陶想了想,还是叮嘱了小瓷一番:“你们还是同他们保持些距离,跟大枣和小枣还有勺子也说一下。”
到底身份不同,保持距离也是为了双方考虑。
道理小瓷自然也是懂的,她忙点头:“我知道,我会跟他们说的。”
孟晚陶笑了下:“嗯,去睡觉罢,明天只怕是要有的忙了。”
小瓷讨好地笑笑:“我们现在都可能干了,小姐不用担心。”
孟晚陶笑笑,什么也没说,示意她赶紧去睡觉。
有的忙,自然不单单指铺子的生意。
还有更忙的呢。
不过现在也不知道明日到底会如何,多想也无益。
孟晚陶略坐了会儿,便洗漱睡觉。
这两日,体力上倒是不累,但因为心绪一直不停,想得比较多一些,孟晚陶还是觉得有些累的。
闭上眼睛,眼前就不自觉浮现宫珏的脸。
尤其是他走时,亲她的样子,还有他一脸得意地跟她说,说他学会了的样子。
想到这些,孟晚陶就不自觉翘起嘴角笑起来。
笑着笑着,慢慢沉睡。
摄政王府,宫珏回到府里,时辰已经不算早,不过他并没有去睡觉,而是去了书房,先把紧急公务处理了,夜很深了,才准备休息。
——若是放在以往,他定然是通宵达旦批折子处理公务,但孟晚陶叮嘱过他,要好好休息,爱惜自己的身子,他听她的。
哪怕躺倒床上,脑子里眼前都是她的样子,并没有一点儿睡意,宫珏也没有睁开眼,更没有起来。
如此这般,虽然睡得慢,最后倒也真的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孟晚陶穿戴好,从屋里出来,刚走到门口,就被外面的冷气冰得打了个寒颤。
好冷!
今日也忒冷。
“小姐,”大枣把大氅给孟晚陶披上:“今日冷得紧,小心别冻着。”
孟晚陶嗯了一声,把大氅裹紧了,对大枣道:“把搬家这事提上日程罢,早上也太冷了,就这几日罢,把东西收拾了,分批先运到京城的宅子上,等都安顿好了,就搬进去住。”
大枣忙应下。
吃了早饭,主仆几人在夜色中前往京城。
进城的时候,听到有人小声交谈,隐隐约约似乎听到有人在说她与摄政王赐婚一事。
这种皇家大八卦,老百姓都喜欢听,也喜欢瞎编。
孟晚陶听了一耳朵,便没再在意——瞎编的太多,有些离谱。
马车停在铺子门口时,旁边铺子的人忍不住伸长了脖子朝他们这边瞄。
且不说孟晚陶如今一跃成了权倾天下的摄政王王妃,单单她两日不曾快门,众人都以为这铺子要就此关门,再不开了呢。
毕竟人现在绝对是不缺钱的主了,何必开这样一个小铺子自降身份?
就算真的要开什么铺子,那也是开钱庄、绸缎庄子这样的大铺子,才衬得起身份。
是以,压根没人知道,孟晚陶会今日来铺子里,更没人知道今日小铺子继续开门迎客。
那可是未来的摄政王妃!
可不得多看看!
摄政王妃经营小美食铺子,也更让人觉得好奇,哪怕这这个小铺子,连通这铺子里的掌柜的和做工的,众人都已经熟的不得了,依然挡不住好奇心继续伸长了脖子看。
孟晚陶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迎接她的就是这些打量的探究目光。
她像往常一样,跟隔壁铺子的掌柜的笑着打了个招呼,便进了铺子,开始张罗着准备开启一天的生意。
被打了招呼隔壁胭脂铺子的掌柜的,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摄政王妃同自己打了招呼。
她又惊讶,又害怕,还有一股油然而生的自豪。
她可是在摄政王妃铺子隔壁开铺子的,虽然同她没甚关系,但她颇与有荣焉。
而且,孟家的这个三小姐,实在太温和了,平日里就很和气,如今成了摄政王妃,身份尊贵,竟还这般和气。
掌柜的唏嘘半晌,由衷地觉得,这是好人有好报。
虽然摄政王传闻来看,脾气不大好,可出身尊贵啊!
而且摄政王还看重她,前日的那八十驾京城早就传遍了,如今京城的贵女们,哪个不羡慕死了孟晚陶?
在她看来,这真真是大喜事。
至于旁的那些谣传,反正她是觉得当不得真的。
有这样一飞登天的机会,谁会拒绝?
她瞧这个孟三小姐是个顶顶有福气的。
喜乐美食铺开张的事,没多会儿便传遍了。
买货的,取订单的,以及揣着好奇过来打探情况的,或者单单只是好奇来瞄两眼的,很快就排起了长龙。
好在如今店铺已经步入正轨,大枣有条不紊地安排着工作,有序进行,毫无杂乱,孟晚陶看了一会儿,便彻底放心了,没插手,都交给大枣来处理。
——就当是让大枣提前练手了,反正过不了多久,铺子就要全权交给她了,她就不会再常常到铺子里来。
孟晚陶一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的淡定如常反应,不禁让人有些惊奇。
装的?还是宠辱不惊?
若是装的,这装得也太像了。
若是宠辱不惊,那这孟三小姐,心性也实在是了得。
铺子里忙得紧,人来人往,还要安排人去各个之前下了订单的府上送货,瞧着红火得不得了。
原本一些怀着羡慕嫉妒准备奚落孟晚陶有失身份的人,看着这一幕,慢慢也觉得奚落得不得劲。
而不远处,承誉伯府的马车上,透过车窗一直朝这孟晚陶这边看的老夫人,脸色可就难看得多了。
“母亲,”余氏也朝孟晚陶那边看了一眼,而后小声劝道:“她如今已然翻身,就算她有再多的过错和不是,我们总也要顾着皇家的颜面。”
她都已经快是摄政王妃了,可千万别再惹她了!
阖府上下,是死是活,可都在摄政王一念之间。
打从赐婚懿旨下了后,承誉伯府就没安生。
观察思量了两日,最后,老夫人还是决定亲自来见一见孟晚陶。
——之前没摄政王撑腰时,她都能不给任何人面子,每每都把派过来让她回府的人奚落的不行,这一次干脆也没派人来。
免得倒是再传出什么话来,惹了摄政王不快。
余氏自然是赞同老夫人亲自来见孟晚陶的。
毕竟,孟晚陶与伯爵府不睦,也是老夫人一手造成的,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总归要老夫人出面才妥当。
再者就是,余氏也不想再独自面对孟晚陶。
那丫头太鬼,骂人骂得尤其不留情面,她才不会再蠢到主动碰这个钉子!
在余氏看来,老夫人惹出来的事,她出面收拾,本就是应该的。
之前,她惹的事,让她这个儿媳出来被奚落,她心里还挺不高兴的。
只是现在情况已然不同,老夫人的脾气她又是知晓的,只得多次提醒老夫人可别再跟以前似的对孟晚陶。
她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孟晚陶了!
老夫人深吸了一口气,拧着眉,不耐道:“知道了,你都说了五遍了,我会不知道?”
虽然很生气,可为了阖府上下,老夫人不得不先按下自己对孟晚陶的厌恶。
“下去罢,”老夫人淡淡道:“去见一见这个未来的摄政王妃。”
孟晚陶正划单子呢,听到大枣小声同她道:“小姐,老夫人来了。”
孟晚陶一时没反应过来,老夫人?什么老夫人?
大枣又道:“就是伯爵府的老夫人,你的祖母。”
孟晚陶:“?”
她这才想起来,还有个伯爵府呢。
转头便看到老夫人和余氏站在铺子门口。
孟晚陶面色稍顿。
片刻后,她嘴角一挑,露出一抹浅淡的笑。
这还是继她穿来大闹了一场拼出一条活路后,第一次见这位人面蛇心的老夫人呢。
她收了单子,笑着看着两人,笑吟吟道:“两位今日怎么屈尊来我这小铺子?贵步临贱地,实在稀罕。”
见她没说请两人进去,还端端正正在那儿坐着,老夫人脸色很是不好看。
但现在,无论时机还是场合,她都不能再发作,只能咬牙忍着。
那么多人看着呢,总不能让人看他们的笑话。
至少,表面功夫要做到位。
她不尊重她们,没关系,正好让大家看看,伯爵府是仁至义尽的,是这位三小姐没规矩不成体统!
这般想着,老夫人脸色才稍稍好看一些,她也没再在乎孟晚陶的态度,直接抬脚进了铺子。
余氏跟在她身旁,扶着她一起进来。
瞧着竟然如此忍气吞声的老夫人,孟晚陶眉心动了动。
知道她们来者不善,现在看,怕是有些不好对付。
“前些日子,喊你回府,”老夫人进了铺子后,一脸慈和地道:“你不肯,非要顾着铺子,如今你与摄政王赐婚,是未来的摄政王妃,倒是不好喊你回府上,只能我们亲自来了。”
孟晚陶:“……”
她在心底冷笑了声,嘴角依然挂着恬淡的笑:“老夫人有话不妨直说,铺子里生意忙,我实在顾不得同老夫人叙旧。”
老夫人看着她,好一会儿,才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
“回府罢,”她道:“日后你要同摄政王成亲,总要从娘家出嫁,以后伯爵府也会是你的后盾。”
言外之意,摄政王府那样的府邸,你当是好嫁的?没有娘家支撑,你就是被赐婚了,也没得好日子过。
威胁她?
孟晚陶觉得很好笑。
伯爵府的人真的是把自大刻进了骨子里。
他们凭什么认为她会就范啊?
这种娘家,她一点儿都不需要。
“还是算了,”孟晚陶道:“我同伯爵府关系一般,何必要回伯爵府,碍彼此的眼,不用看旁人的脸色,我现在过得挺开心的。”
见她如此不留情面,还说得这么直白,老夫人脸上险些挂不住:“就算你愿同我们多有牵扯,你父亲呢?你现在的一切都是你父亲拿命换的,你连生身父亲都不管了?”
孟晚陶:“?”
她正想说,爹爹一定会想她过得开心,才不愿她在府上受欺负,外面传来一声熟悉的——
“摄政王到!”
孟晚陶:“???”
她一脸惊讶,这个时辰,宫珏不应该在上早朝的么?怎么到这里来了。
正疑惑着,宫珏已经带着人快步走了进来。
身上还穿着朝服,一看就是匆匆从朝堂直接过来的。
老夫人和余氏也没想到摄政王会来,她们是特意算好了时间的,怎么还是过来了?过来了事情可就难办了。
两人揣着一肚子心思,行礼。
在场所有人齐齐朝宫珏行礼。
“参见摄政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声音震得孟晚陶险些耳鸣。
她愣了一下,才想起来,她还没行礼,忙从柜台后走出来,屈身行礼。
还没蹲下,就被宫珏抓住手拦下:“跟你说过,见了我不必行礼。”
话落把把人强势地护在身侧,而后,抬眼冷冷看向还跪在那里的老夫人和余氏,寒声道:“三小姐曾在自家庄子,遭遇纵火谋杀,老夫人可查清了?”
老夫人:“……”
余氏:“???”
两人反应不同,但有一件事却是十分明了:摄政王是赶过来给孟晚陶撑腰的!
正奇怪宫珏怎么不上朝出现在这里的孟晚陶,顿时就明白了。
虽然她并不惧老夫人和余氏,也不怕伯爵府,但宫珏这般,她还是很感动。
察觉到她的视线,众目睽睽之下,宫珏伸手,直接牵住了她的手。
看着这一幕,不明内情的其他人都傻了。
摄政王是被下蛊了么?
还是在做戏?
可就算是做戏,也不用做到这般罢?
难不成这孟三小姐真如传闻一般,是狐狸精变得,把摄政王迷得神魂颠倒?
孟晚陶还是顾忌着一些,她动了动,想把手抽回,结果她越动,宫珏抓得越紧。
想到他那些固执的坚持,孟晚陶想了想,回握住他的手,并轻轻抠了抠他的手心。
正沉着脸,要好好给孟晚陶出出气的宫珏:“——!”
【旧笔记小说网】JIUBIJ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