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宫珏都荡漾在满足中,嘴角就一直没落下来过。


    到了早上,该上朝的时候,李渠诡异地发现,主子的脸,似乎有些僵硬。


    而且神态也很诡异。


    往常主子一夜不睡,第二天肯定心情阴郁,但今天却不一样,今天主子心情肉眼可见的好。


    看这样子,这神态,肯定是三小姐说了什么。


    这般想着,李渠嘴角也扬了起来。


    只不过这笑没能维持多久。


    原本该平静的早朝,却在今日生了乱子。


    宫珏在进宫途中,遭遇暗杀。


    动手的人是他身边多年的亲信暗卫十三。


    虽然在李渠的殊死搏斗下,宫珏只受了轻伤,但十三自知暗杀失败,服毒自尽,没给宫珏拷问主使人的机会。


    身边人叛变,对宫珏而言是大忌。


    更别说还是叛变后,直接刀剑相向来刺杀。


    宫珏大怒。


    就是服毒自尽了,他也要掘地三尺,把主使之人找出来,所有牵扯之中的人,一个他都不会放过。


    怒气冲冲到了大殿上,文武百官自是知道摄政王今日进宫途中遇刺,所有人战战兢兢,生怕说错了话,招来怒火。


    独独礼部侍郎陈玉金,不仅不小心谨慎,还突然朝摄政王发难。


    当朝上奏惠帝珍贵妃也即宫珏母妃,谥号有违惠帝遗命。


    珍贵妃是罪妃,是被处死的,不能追封,现下却被追封为贵妃,还葬入妃陵,有损惠帝尊威,应迁出妃陵,废除追封。


    所有人都知道,珍贵妃是宫珏的逆鳞。


    触之必死。


    礼部侍郎也清楚,他上奏也不过是徒劳无功,只要宫珏还在,根本不可能真的把珍贵妃从妃陵迁出,也不可能废除追封。


    但他还是这么做了。


    为的就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以宫珏的出身,和他的母妃羞辱他。


    礼部侍郎陈玉金本是宫珏的人,如今突然上奏,谁都知道他倒向了太后,此举定是太后授意。


    也只有太后,才会用此阴毒的手段。


    明知此事是太后设的圈套,宫珏还是当朝发了火。


    刺杀,他并不是那么在乎,毕竟他经历过大大小小,明里暗里的刺杀,少说也有三十多次,他都习惯了。


    可他的母妃,决不允许任何人羞辱。


    陈玉金当朝就被押去了天牢。


    宫珏看向皇帝龙椅后垂帘听政的太后。


    眼睛里已经带了浓浓的杀意。


    太后对上他的视线,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


    刺杀又失败了,得知消息后,她并不怎么失望。


    能杀了宫珏那是最好,杀不了,也能杀杀他的威风。


    自己身边人叛变的滋味不好受罢?


    哈,她就是要宫珏好好尝尝这个滋味!


    他敢动她儿子,她就让他那个勾栏院出身上不得台面的母妃无葬身之地!


    这事做得不敞亮,她知道宫珏肯定已经猜到了是她指使的,但是,她不在乎。


    知道了又如何?


    她就是要他,要他们母子,一起下地狱!


    这一日,朝中动荡,京城哗然。


    孟晚陶一醒来就被告知宫珏上朝路上遭遇了刺杀,吓得她差点从床上滚下来,还是大枣赶紧解释说,只是遭遇了刺杀,人并没有出事,宫珏都还特意派了人过来报平安,生怕她知道后着急。


    她这才安心了些。


    但是这心还没落到实处没多久,就又听说了朝堂的事。


    孟晚陶是知道整本书剧情的。


    宫珏最在意,也最不能碰触的,就是他母妃。


    尤其是他母妃之死。


    她很担心宫珏,也很心疼他。


    可皇宫重地,她也进不去,只能焦急地等着。


    她派了冬桃去王府里询问情况。


    只是这事毕竟是早朝上的事,消息并不能时时传出来,只知道情况很紧张,宫珏动了大怒。


    孟晚陶从上午等到中午,又从中午等到下午,早朝一直没散朝,她也一直不知道具体情况,只能提着一颗心。


    到最后,她坐了马车去宫门口等。


    今日满京城气氛陡然压抑,皇宫外尤其空旷,根本没人敢在这个时候接近皇宫。


    孟晚陶却一点儿都不在意,就在宫门口等。


    一直等到了天黑,都没见宫珏出来,还是李渠出来了一趟,告诉她主子暂时没事,局面也稳住了,让她别担心,先回去休息,免得着凉,她这才忧心忡忡地离开。


    虽然有李渠的话,回到家,她也提着一颗心。


    连晚饭她都没心情吃。


    “小姐还是先吃点罢,”大枣担心地劝道:“李大人既然说了王爷无事,局面也稳住了,应当不会出什么岔子,天儿这么冷,主子别饿出个好歹来,等会儿王爷出了宫,主子还要过去看看的,没力气怎么行?”


    孟晚陶自然清楚,这个时候的宫珏自然是能控住全场的,可她就是心疼。


    一想到他要在这种情形下,面对自己心底最深最疼的伤疤,她就心疼得不行。


    “小姐……”大枣再次劝她:“还是吃点东西,要不然王爷回来知道了,该心疼了。”


    孟晚陶也知道,不吃饭既不顶事,还添乱子,只能让大枣把晚饭端上来。


    她草草吃了几口饭,喝了半碗汤,便吃不下了。


    大枣见她情绪实在不佳,便没再劝,只让厨房里一直热着饭菜,小姐一说饿,就能立刻端上来。


    这样又等了又半个时辰,夜都深了,小瓷从外面跑进来:“回来了!小姐,王爷已经回来了!”


    孟晚陶直接站起来:“他人呢?”


    “王府!”小瓷指着外面道:“回王府了。”


    孟晚陶直接就朝外走。


    大枣忙拿了披风追上去。


    还好离得近,没多会儿便到了摄政王府。


    王府今日气氛十分低沉。


    李渠看到她行了礼后就把她带到了一处院子外:“主子在里面。”


    他没进去。


    孟晚陶急着见他,也没多问李渠这是哪里,直接抬脚进了院子。


    院子里只有一条主路,她沿着主路,没走多远便看到了一个亭子,和亭子下站着的人。


    今夜无星无月,冷意沉沉。


    宫珏只着了单衣,寒夜下,长身玉立,披着一身孤寂,静静站着。


    只看一眼,孟晚陶就心疼得眼眶发酸。


    她想也没想,快步朝亭子跑过去,到了跟前,一句话不说,直接抱住了宫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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