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偏执王爷的火葬场 > 12、正妃
    阿音伸手推开他,皱眉反问:“你怎么在这?”


    赵承誉总是能被她三言两语挑起火气,侧目瞥了阿音一眼,撒开手后拽着朝旁边挪了挪,淡声道:“在想什么?没人教过你吗,走路要看脚下。”


    “多谢。”


    阿音侧身避开他的手,搂紧怀里的食盒,模样比他还要冷淡:“你今日救我,日后我必定会报答回去,可这并不代表,你就可以对我的事随意置喙。”


    闻言,赵承誉冷嗤一声,扫过旁边地上那堆看起来就知重量不轻的木棍。想起适才满手的柔软,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不能置喙吗?抱也抱了,难不成你还要抱回来?”


    不料他竟这般难缠,阿音深深咬牙:“殿下自重。”


    赵承誉瞧见她冷淡的面色与泛红的耳根,眼底闪过一丝舒适,摊开手再度往后退去一步。见他这样动作,阿音稍稍松口气的同时,拎紧手中食盒转身离开。


    酒楼近在咫尺,阿音从后门入内时,下意识回头看了眼。


    赵承誉早已不在原地,那处只留满地狼藉。


    阿音咬了咬唇肉,大步入了酒楼后厨。


    阿野在此处干了有阵子,他动作麻利迅速,交代的事情绝不拖拉。看着模样虽说桀骜不驯不似好人,但实则却是个接近后叫人轻易心生好感的,掌柜的待他青眼有加,后厨里的师傅对这个帮手也是纷纷叫好。


    因着阿音常来带好吃的来寻他,一来二去便与酒楼这边熟络起来。又被掌柜的得知阿音与甄家嫡女十分要好,他自然不愿得罪人,给阿野提了工钱的同时,待阿音也愈发热情。


    此时人少不忙,见阿音过来,阿野难得被允了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


    两人坐在后厨的小房间里,将带来的鸽子汤分着喝。


    阿音抬眼四处看了看,随口询问道:“先前我过来没怎么待过,今日才知道先前受伤后让你别来这儿了,你为何还是执意要来。”


    “咱们分工明确,不好吗?”阿野吃掉枸杞,笑了。


    听见他的笑声,阿音回眸看向他:“但你也总不能一直在此处做这样的事情。”


    阿野放下汤匙同她对视:“有何不可?”


    “那日救新阳公主,你身手那样不凡,我便发现你不是简单人物。”阿音目光灼灼地瞧他,“后来我就一直在想,你本该是什么样子的。”


    阿野扬眉:“什么?”


    阿音垂眼将瓷盅里的肉与骨剔出来,想到适才来时,在门口瞧见阿野站在砧板前利落的动作,与他眉眼中的意气风发,道:“你不该是这样,你应当是驰骋沙场,鲜衣怒马的将军。”


    从未想过她竟会说出这样的话,阿野唇边的笑容停顿许久。沉默半晌,直到阿音将肉放进他的碗中,才牵起笑容:“每个人身上都会有秘密。”


    “等你寻到亲人,我再去做我该做的事情。”


    后面那句话他说的很轻,混着低头喝汤的动作,好似转瞬就被吞入了喉咙。可阿音听见了,她眼睫微微颤了颤,抬眸盯着阿野的发顶。


    一阵莫名的气氛在两人之间游荡。阿音移开眼。


    休息时间过去,阿音同阿野告别离开酒楼。


    回程的路走到一半,她再度转头,发现阿野竟还站在后门看着她。阿音好笑,伸手朝他摆了摆,直到少年抬抬下巴转身进门,阿音才笑着收回视线。


    这一转,便瞧见旁边楼宇窗边,面无表情打量着她的赵承誉。


    阿音脸色微变,撇了撇嘴,不再多看他一眼。


    赵承誉被远远送了白眼也不恼,等她走后慢慢收回眼,百无聊赖地朝不远处的墙根下看去。那里站着个素色衣裙的女子,面目看不清楚。


    面前的男子跟着看过去,眸色微凝:“那位不是苏姑娘身边的人?”


    “不必在意。”赵承誉毫不上心,手指转着茶杯问:“他去南渔镇那边可问到什么了?日子过这么久了,莫不是在糊弄本王。”


    “巫医的确是有派人前去。”男子低声道:“只是我的人说,他似乎并未与药师见面。这些日子药师四处游历,在南渔镇的日子不算太多。”


    赵承誉颔首,对方继续道:“不过我的人有问过其余乡民关于药童之事,奇怪的是,他们似乎都不知晓此人的存在。殿下,我其实对巫医的话始终存有几分疑虑。”


    听了这番自己人查来的实情,不止是他有疑虑,包括赵承誉心头也有了淡淡的怀疑。巫医当日说的那般确定,必定是他真切知晓的,而梦中忆起的前世也不会作假。


    可现下的消息,让赵承誉猜忌着,巫医为何会这样清楚药童之事。


    他的指尖碰了碰唇角,微微蹙眉不曾再说话。


    又过了几日,赵承誉中途寻了个机会前去大相国寺找了巫医,那人语气平平:“药师近来不在南渔镇,不过我已与他通了书信。据说药童已经离开他,只道我来的不凑巧,好在他能提供药童的画像,助咱们寻人。”


    巫医这话倒是跟赵承誉的人说的没差,他怕露出马脚不好逼得太紧,只淡声催了催。


    初夏雨季频繁绵密,刚起的燥热天气在连续两日的小雨中又充满了凉意。靖王府主院内的青石板刚被露出半个的日头烘干,凤鸣宫里传来了消息。


    凤鸣宫是皇后的寝殿,皇后母族蒋家乃三朝元老,其父更是本朝宰相,蒋家女的地位可想而知。


    皇帝与皇后感情并不似先帝后笃深,当年蒋家将嫡女嫁给皇帝前,犹豫过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后来先誉王落势下马,蒋家这才把赌注押在皇帝的身上。


    蒋家为维系家族荣耀嫁女,而皇帝则是想借蒋家之力登上皇位。


    各取所需,自然没有深感情。


    近几年赵承誉外祖父身子逐渐衰败,皇帝有意为储君清路揽权,蒋家的路并不好走。若是蒋丞相哪日两眼一闭断了气,那蒋家的风头或许就要落下了。


    赵承誉只身一人入宫,到凤鸣宫时蒋皇后正站在长廊下喂鹦鹉。


    也不知有意无意,赵承誉刚抬眼看过去,就听见那鹦鹉扑棱着翅膀,叽叽喳喳叫唤个不停。由远及近,赵承誉才听清它口中的“则绪则绪”。


    这是已故章怀太子赵承钺的小字。


    赵承誉微顿,撩起衣摆行礼:“儿臣参见母后。”


    “你来了。”蒋皇后将手心剩下的食给了宫女,染着丹蔻的指甲在阳光下微闪,与赵承誉三分相似的眉眼透着精明,淡淡道:“近日在忙些什么?”


    赵承誉跟在她身侧:“西郊大营来了批兵马,近日由儿臣操练。”


    “西郊大营?”蒋皇后侧目瞧他,语气中带着兴味:“你去西郊,究竟是果真去了军营操练兵马,还是去大相国寺见不该见的人?”


    想来应该是前几日去西郊寺庙之事被蒋皇后知晓。


    赵承誉眸色沉沉,避开她的眼:“母后心中早已清楚又为何要问。”


    蒋皇后淡笑着收回双目,鹦鹉在她面前啄着身上的毛,看了会儿,蒋皇后才道:“这只鹦鹉是你大哥当年留下的,本宫还记得,他临走前两日仍旧心心念念着。”


    “养了两年,终归是有感情的。”赵承誉接话。


    蒋皇后扶着宫女的手转身朝殿内而去,身后赵承誉紧跟着,她嗓音含笑:“你大哥心善,牵挂的东西很多,光是这只鸟儿的下落便费尽心思。子叙,本宫养着它,不过是它不费时费力纯粹只图当个乐子,可你养着的,是活生生一个人。”


    话已经说到此处,赵承誉再不明白就显得有些愚钝了。


    这是告诉他,苏墨茵于他,也只能是只鸟儿。


    这样的事赵承誉怎么会不明白,他原就对苏墨茵毫无想法,更遑论是旁的。


    而不等他开口,皇后就继续道:“当年母后可以由着你求父皇开恩救下苏墨茵,还将她养在寺庙多年。但你若将她看成乐子以外的东西,日日上心着,母后可就不允了。”


    赵承誉眼中染上厌烦,微微蹙眉:“儿臣明白。”


    “再过些日子平阳回京,本宫会为她办场宫宴,届时京中贵女都会到场。”蒋皇后坐在软榻上,接过热茶吹了吹,浅呷一口:“子叙,如今该是给你物色正妃的年岁了。”


    赵承誉唇角微动,他下意识想拒绝。


    蒋皇后似笑非笑地抬目看他,像敲打又似告诫,郑重道:“你要记住母后的话,这东宫的位置不好坐,皇城中尔虞我诈更是多。在权利与皇位之下,真心,才是最不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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