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楚逸尘特地把鸡腿留给他的份上,柏空决定不跟狐狸计较了,可是他大度了没多久,就发现,楚逸尘竟然又给狐狸建起了小屋。
治伤是需要时间的,在那之前,狐狸一家都得住在这儿,所以搭个遮风避雪的窝棚是必要的。
可是柏空很不爽,把狐狸带回来治疗伤口也就算了,把他的兔子和鸡分给狐狸吃他也忍了,怎么还专门搭起了窝?他都没有这个待遇!
而且搭窝就说明是要久住了,意味着接下来相当长一段时间他都要看见这只碍眼的狐狸,柏空不爽到楚逸尘喊他去帮忙他都没有去,就垮着个狗脸坐在原地。
楚逸尘唤了两声都没把柏空唤来,回头一看,就看到一只脸拉得老长的小□□。
柏空把他对狐狸的不满都写在脸上了,楚逸尘无奈地走上前,先是晓之以情:“那只狐狸昨晚帮了我,它腿受伤了,不能捕猎,放着不管会跟那两只幼崽一起饿死的。”
再是动之以理:“外面天冷,不搭个窝棚给它们住,如果冻伤了,就是伤上加伤,伤得越重,它在这里就住得越久,早点把它的伤养好,它就可以早点离开了。”
最后再祭出一个杀手锏:“我一个人今晚可能搭不完窝棚,那样的话,狐狸它们今晚就得在屋子里跟我们一起睡了。”
一起睡?柏空听到狐狸一家没人管会饿死的时候无动于衷,听到伤早点养好就可以早点离开时有所松动,而听到最后这个狐狸会进屋跟他们一起睡的可能后,他立刻从地上站了起来,都不用楚逸尘催,就主动变成人形,拿着钉锤就去敲敲打打,不给狐狸任何进屋睡的可能。
因为柏空的努力,这个简易的窝棚很快搭建了起来,楚逸尘将其安置在灶台旁边,这样借着灶膛里的余温,狐狸们夜里也不会冷。
窝棚搭完后,楚逸尘把狐狸抱过来试住了一下,看看合不合适,需不需要改动。
狐狸自然是不敢说不好的,之前柏空把妖怪们都聚集起来连夜建屋子的事它也有参与,一向只有柏空奴役别的妖怪的份,这回竟然是柏空亲自动手给它建了个窝棚,它吓都快吓死了,半点意见都不敢提。
把狐狸一家安顿好后,楚逸尘便坐进屋里,翻看起了柏树妖给他的那本讲符箓的书。
在他正式学习符箓之前,必须要把理论先通读一遍,虽说这本书是从基础入门开始讲的,但因为内容冷门,某些词句不可避免地有些佶屈聱牙,好在楚逸尘博览群书,连猜带蒙,大致也能看懂。
不过对于柏空而言完全就是天书了,他在京城里跟楚逸尘学的那点东西只能算是个基础,也就是勉强会认字写字的水平,他因为好奇,陪着楚逸尘看了一会儿,没多久就觉得头晕目眩,好像被这些难懂的字句从书里跳出来殴打了一遍。
好在这回楚逸尘不再逼迫他读书了,他很干脆地躺平了,楚逸尘读书时,他便变成原形,趴在楚逸尘腿边,围着热烘烘的炭炉打起了瞌睡。
书并不长,楚逸尘下午看了一阵子,晚上做完晚饭后,又在屋里点着灯看了一会儿,便把这本书读完了。
他现在对修行和画符已经有了基础的概念,但光是有概念还不够,实操才是最重要的。
无论是修行还是画符,第一步都是要学会感知灵气,然后将其引入体内,打通凡人闭塞的气脉,也就是武林中人常说的任督二脉,武学中的内力跟修行的灵力其实十分相似,内力和灵力在经脉中运转的方式也是相通的,所以柏空之前下山可以装成一个武林高手而不被识破。
这第一步看起来简单,其实也很不容易,就像不是每个习武之人都能修出内力一样,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感受到灵气,并且成功引气入体。
修行跟习武一样,都看天分
,但同时,也都有捷径。
习武者往往修炼数十年才能小有所成,但武林中却也有灌,比如某位高手在临终前为了不让自己这身武功白费,便将毕生功力全部传给一人,那人的武功便可突飞猛进,瞬间拥有这位高手几十年修炼出的内力。
而修行者,则可以通过服食丹药来增长修为,甚至可以易经伐髓,借着丹药改善自己的根骨。
据书上所讲,这些丹药,要么是由某种极为罕见的天材地宝炼成,要么就是妖怪的内丹,天材地宝难寻,千百年都未必能见,与之相比,倒是妖怪的内丹更容易取。
想来那道士进山捉妖的目的便是如此,无外乎是想借着妖怪的内丹来增长自己的修为,楚逸尘是绝不会跟这道士一般的,他不能接受自己修为的增长是以别的妖怪的性命做代价。
服食丹药无疑是最为快速的让修为大成的方法,但除此之外,柏树妖说的双修之法也是种不那么快速但仍然比正常修炼要快一些的捷径。
要等楚逸尘自己学会感受灵气,并且引气入体,可能得耗上好几个月,甚至好几年,但柏空可以直接将他的妖力度入楚逸尘体内,带着他打通经脉,学会灵力运转的方式和轨迹。
这样楚逸尘自己修行起来就快多了,而且他可以借着柏空的妖力直接学习绘制符箓,正常来讲,得打了好几年的修行基础,才能够真正达到学习符道的门槛,不然体内的灵力根本支撑不了画完一张符。
饭得一口一口吃,路也得一步一步走,楚逸尘今夜打算先学习感受灵气和引气入体,他对柏空说明了自己的想法后,柏空一口应下,随即就从大狗的样子变回了人形,并且没穿衣服。
猝不及防看到这么具有刺激性的画面,楚逸尘先是一怔,随即迅速地红了脸。
“你脸怎么又红了?”柏空狐疑地走过来,他真的对楚逸尘总是莫名其妙突然脸红这件事很费解。
“你、你怎么没、没穿衣服?”楚逸尘根本不敢抬头看,但低头看见的东西比直视时更糟,于是他只得仰起头,看着空荡荡的屋顶。
柏空一边奇怪地跟着看了一眼屋:“我本来就没穿衣服啊。”
他只是这回没有用障眼法变衣服出来而已。
楚逸尘也意识到了,于是改口说:“那、那你为什么这回不变衣服了?”
“因为我不熟悉人类的经脉穴位。”柏空说。
他上回帮楚逸尘调理心脉,也是先变成人,研究了一下自己人形的经脉走向才将妖力度到楚逸尘身体里的。
上一回他还只是度入了楚逸尘的心脉,这回却是要走遍全身各处,必须得比上回更专心更不能分神,而用障眼法变衣服出来也是一种消耗,虽说不多,但为防等会儿出差错,柏空还是干脆不变了。
解释完后,柏空又说:“而且你也不能穿,衣物会干扰我对你经脉的感应。”
他说着就要来帮楚逸尘脱衣服。
“等一下!”楚逸尘连忙制止。
他知道柏空说的是真的,想来之前大狗脱他衣服也是因为要帮他温养心脉,不能有衣物的干扰,但即便目的单纯,如此坦诚相对,楚逸尘还是要做一番心理建设,不然他怕他会闹笑话。
事实上,光是此刻,看着赤身裸体毫无遮挡的柏空,他就已经有些不受控制的反应了。
他深呼吸了好几下,默背着自己读过的静心的经文,强压下心中的燥热后,终于视死如归一般的解开了自己的外衣。
虽说做了半天心理建设,但真正解开衣领袒露胸膛后,他的脸还是变得如炭炉里烧得正旺的炭火一样红,他拽紧里裤,问柏空:“一定要全脱吗……?”
“倒也不必。”柏空老实说,“经脉主要都在上身,脱掉上衣就
行了。”
闻言,楚逸尘长松了一口气,他同时赶紧找了一条干净的裤子给柏空穿上。
柏空乖乖穿上了,但他还是很不理解楚逸尘对衣服的在意,脱了这么半天都只是解开了衣领,外衣还遮遮掩掩地披挂在身上。
他道:“其实你的身体我都看过了,脱了也没什么的。”
楚逸尘:“你什么时候看过……?”
“在京城的时候。”柏空说,“你生病那回我帮你擦洗过身体换过衣服。”
楚逸尘:“……”
虽说他知道生病时是柏空照顾的他,想来也应该为他换过衣服,但柏空这么直白地说出来,他还是再次羞红了脸。
不过这样说来,他倒是和柏空双方都互相看光过了,他确实也不该这样在意,他应该更坦然一点,毕竟这其实也是他和柏空的必经之路。
想到此,楚逸尘脸上的红色稍微褪去了一些,他同时也想到之前的那个想法,让柏空有了爱欲的话,是否就能够学会爱了呢?
他决定趁着今夜实验一下,于是问柏空:“你看着我的身体时,有什么感觉吗?”
“有什么感觉?”柏空不解道。
“就是……”楚逸尘斟酌着措辞,“一种冲动,一种欲望,想对我做些什么。”
想对楚逸尘做些什么?柏空思索了一阵,随即恍然大悟,他点了点头说:“有啊,我想咬你一口。”
楚逸尘:“……”
以前的他会把这个“咬你一口”理解成吻,现在他知道了,这个咬真的就是字面意义上的咬,跟柏空平常咬兔子差不多。
但楚逸尘还是不死心,他就不信自己自己真的跟兔子是一个地位。
“想咬我吗?”他突然扯掉了自己身上那最后一层遮掩的衣物,露出雪白的肩膀和脆弱的颈项。
像是主动洗干净送上门,任君采撷的猎物,他微红着脸说:“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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