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夜翼返回韦恩庄园后的第一句话。
迪克·格雷森捧着热茶，被阿福强压着坐在沙发上，一五一十地向所有人告知他的发现，从银行被劫案时那惊天一眼开始。
说到蝙蝠侠时夜翼神情有些恍惚，忙遮掩着喝了一杯茶。
“谢谢你，阿福，茶不错。”夜翼连夜从布鲁德海文赶回哥谭，初秋带着寒意的夜风呼呼灌着，几乎把他冻僵了。
氤氲的茶香蒸腾弥漫，驱散了寒意。
“没关系，迪克，慢慢说。你刚才的样子可把阿福吓坏了。”最小的弟弟提姆安慰他。现任罗宾窝在沙发里，腿上搁着手提电脑，一边关照夜翼一边噼里啪啦敲键盘，手上不带半点停歇。
杰森套着他那件机车夹克，摘下头罩夹在胳膊间，倚靠在沙发背上，衣襟上还浸着寒意。
叛逆的红头罩先生黑发绿眼，五官深邃，脸部轮廓精致到锋利，不但视觉冲击力十足连攻击力都拉到了满值，即使吊灯散发的柔光也中和不了他那股独特的尖锐气质。
跟迪克那种温和无害的漂亮截然相反。
此刻，杰森一眨不眨地盯着夜翼。
“小翅膀，别这么看我，我差点以为你爱上我了。”迪克试图开个玩笑活跃气氛，只有提姆相当给面子的笑了笑。
笑容中透露出一丝敷衍。
杰森啧了一声，扭头望向阿福，隐晦的说：“我看他完全没问题了，除了这。”
他指了指脑袋，暗示大蓝鸟需要劳烦脑科医生的检查。
迪克没空跟他计较，继续讲自己这些天在忙什么。他黑入警局内网找到银行抢劫案的口供资料，并拷贝了周边街道的监控视频。
唯一有价值的信息来自于前任银行经理卡特先生。他在事发第二天就办理了退休，飞回英国找老朋友约翰去了。在警局档案中，他忠实描述了所见所闻，并交上了两枚蝙蝠镖。
夜翼拜托芭芭拉想方设法搞到了其中一枚。
银行的监控在抢劫发生前便被预谋毁掉了，其实即使完好也无济于事。因为夜翼在调查中发现周边街道那些运行良好的监控摄像头根本无法捕捉到蝙蝠侠的身影。
迪克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仿佛监控录像上被施加了隐形魔法，单独隐去了他的身影。”
他打开随身携带的电脑，播放监控。
提姆自迪克开始讲述后，便反扣电脑，全神贯注地听清，神情若有所思。
此处点名蝙蝠侠撬井盖的那条小巷。监控录像上的夜翼傻乎乎地盯着空气自言自语，活像个刚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疯子。
杰森俯身，拖着进度条反复滑动那一段。
“谢天谢地我习惯性带着一些小道具。”他摊开掌心，躺着只精巧的金属徽章，中央是个字母“b，”看起来年岁颇久，但保养的很细致，很看出拥有者很珍视。
“我真没想到它竟然还能用。我录下了他的一句话，声纹检测结果吻合。”
这枚徽章是迪克刚成为罗宾时亲手制作送给布鲁斯的，内部装置了简单的录音功能。以现在的眼光看设备相当简陋，但已经是小迪克尽最大努力做出来了，废了他好大劲呢。
蝙蝠侠从来没有佩戴过，迪克以为他扔掉了，没想到他一直保存着。
同样，迪克也没想到蝙蝠侠会死在他眼前。
一个月前，夜翼出了一趟稀松平常的任务，追回星辰实验室失窃的机密文件。敌人十分狡诈，擅长伪装，对付起来颇为棘手。
但这难不倒夜翼，他很快锁定目标，迅速抢回加密u盘，任务完成的毫无波澜，可却在返程的路上出了岔子。
爆|炸，史无前例的爆|炸，熊熊烈火染红了半边天，火舌咆哮撕扯，山体轰然崩塌，几乎惊天动地。
夜翼被隐藏建筑掉落的石板压在了下方，陷入短暂昏迷。惊险时刻，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蝙蝠侠搬开石板，抱出夜翼，飞快卸下背后的飞行翼戴在夜翼身上，迅速设定了路线程序，并调到最大速度。
这时夜翼咳嗽着转醒，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蝙蝠侠就立刻按下了按钮。
“回家。”他语气严肃，“别担心，我能解决这个。”
“因为我是蝙蝠侠。”
紧接着，爆|炸声将绵长的山脉震地隆隆作响。夜翼看到那抹黑影被冲天火光吞噬。
“轰轰轰——”
“b——！”
当夜翼在病床上醒来时，床头柜上放着这枚徽章。阿福说从他手里发现的，他紧紧攥在手里，迪克被爆|炸产生的巨大热浪掀飞昏迷到现在。
迪克眼睛通红，哑声打断了他：“布鲁斯死了，我亲眼看到的。”
从那天开始，夜翼每天开始做噩梦，为了不让家人朋友过分担心，他装成已经走出来的样子，人前嘻嘻哈哈跟往常一样，然而精神却濒临崩溃。
“迪基鸟？”杰森拍了下迪克的肩膀，让迪克回神。
“你们可以验证一下。”迪克说。
“好吧。”杰森刚抬手去碰，却被迪克下意识的躲过了。
杰森的手停在空中：“？”
迪克勉强笑了一下，递给了他：“抱歉。”
他的状态相当不好，不管是身体层面还是精神层面，焦虑，不安以及愧疚险些压垮了他。他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其实所有人都清楚，为了不刺激他陪着演戏。
这次蝙蝠侠踪迹的出现不啻于一个巨大的惊喜，但夜翼却又开始焦虑，他担心这不过是海市蜃楼，他生怕现在有多惊喜，过后便又多失望。
但那就是布鲁斯，他的心底疯狂叫嚣。迪克失魂落魄，没注意到现场气氛逐渐诡异。
杰森平静接过。
罗宾隐晦地望了一眼杰森，又看向迪克。头疼地想这算什么事？
他心思缜密，想的也多。杰森就不说了，表面若无其事，而迪克一直认为是自己害死了蝙蝠侠。
但实际上，除了他，所有人都相信蝙蝠侠没死并一直调查，只不过缺乏证据，且一无所获。绿灯侠差点就往宇宙中散发寻人启事了。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正因为缺乏关键线索，一切都只能停留在推测上，夜翼始终把这话当成安慰。现在亲眼所见，他终于肯相信了，算是开了个好头。
让罗宾说，这件事从头到尾都透露着不对劲儿。
先不说蝙蝠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那片无人之境，好吧，这个略过，谁也不知道蝙蝠侠的计划。但蝙蝠侠的“遗言”不能不让他们多想。
在那一天，恰好正义联盟和罗宾们都有事在身，连阿福都利用难得的假期在英国探亲，就好像特意被支出去一样。反正罗宾不相信巧合。
还有一点，夜翼受了重伤，在孤独堡垒躺入治疗舱接受治疗时，堪称宇宙顶尖科技的探测仪检测到夜翼精神能量体征存在异常。
超人怀疑夜翼在那段时间里存在精神控制，而阿福注意到夜翼甚至开始吃安眠药入睡，一如既往的笑容下其实精神几近崩溃。
在夜翼看不到的地方，一切都加快了速度。
不久前，超人在孤独堡垒人工智能的提示下组装生命能量探查仪，经过近一个月的努力收集完毕了能量承载石。
在夜翼进行复查时，仪器检测出他体内确实存在着一股细微的未知能量，这股能量影响着他的精神意识，干扰了他的判断。
爆|炸发生同样探测出极高等级的能量残存。
迪克抱着头，认真叙述。
“还有一点，我跟着布鲁斯钻进下水道，但发现他消失了，没有找到丝毫痕迹，然后就没什么重要的了。好吧，杰森，我说，”夜翼深吸了一口气，“……撞上了杀手鳄，打了一架。没了，这次是真没了。”
“你忘了这一条，是我把你下水道里捞出来的。”杰森嫌弃地捂住了鼻子，他不太想回忆那股味道。
“罗伊都不酗酒嗑药了，你却跑去下水道里发疯。说好了，我下次绝对不会管了，你就躺着污水滩里睡觉吧。”杰森抱胸嘲讽，不过迪克听出了他藏在话语里浓浓的担忧，朝他露出一个很迪基鸟的笑容。
军火库，罗伊·哈珀，在少年泰坦时代号快手，退出后跟红头罩和星火组成了法外者。
这三位都曾是少年泰坦的成员，简直堪称再就业模范示例，虽然玩了个大劈叉接的反英雄的棒。
迪克满脸认真，切换出监控录像：“这是他最近出现的地点，拯救了一辆杀人蜂劫持并安装了定时炸|弹的旅游巴士……”
车上的人坚称是蝙蝠侠救了他们。
杰森干脆利落地打断了：“我觉得可以了，罗宾，告诉他。”
提姆看了他一眼，最后叹了口气，打开电脑翻转，将屏幕对准迪克。
“不，最近出现的地点在霍尔街，是跟急冻人的战斗。”
视频并不清晰，急冻人维克托套着战斗服，冷冻枪不断发出冷冻弹。画面有些可笑，仿佛在跟隐形人战斗……
突然，夜翼意识到了什么，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他神情僵硬扭头，目光在三个人脸上转了一圈，嘴唇颤抖：“你们是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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