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江听雾的几句话, 顾清辞早就手足无措，将人抱在怀里连忙安慰。
可能他的胸膛太温暖，没一会儿, 江听雾就止住了眼泪。
“老骗子, ”她别过眼, 嗓音很低落, “我就应该眼睁睁看看你作死。”
“对不起，”他紧紧环住女孩纤细的腰肢, 生怕一不留神, 江听雾真的就不理他了：“听听, 你别生气——”
“我很气！”没等他说完，江听雾瞪他：“我就应该眼睁睁看你英年早逝, 然后找几个比你更帅的小鲜肉, 天天去你坟头秀恩爱！”
明知道小姑娘说气话，但他的面色, 还是肉眼可见陷入慌乱。
“听听，你怎么惩罚我都行, ”他俯下身，半蹲在江听雾面前, 小心翼翼问：“我不会有事, 你也别找其他人，好不好？”
认识这么久，江听雾虽然嚷嚷要把他拉下神坛, 但一直没想过这个各方面都很出众的天之骄子，有一天在她跟前这么低声下气。
心底所有的气郁和沉闷, 好像在他认真的眸色里, 瞬间全都消失殆尽。
怕自己一心软, 顾清辞又不把自己当回事，江听雾强硬移开视线。
“你在乎你的手术台，那你就一直住里面，”她拿起桌面上的包包，故作冷声道，“反正我在你眼里也不重——”
最后的“要”字还没说出口，只觉一道熟悉的身影逼近。
江听雾还没反应过来，男人忽然从背后，手臂紧紧箍住她的腰肢。
熟悉的温热气息，明显带着无措和着急。
“听听，不要走。”
“你不要走，”他低垂着眼睑，把这句话重复了一遍，眸色一瞬不瞬凝望着她：“不是这样。”
“在我心里，”他一字一句，语调前所未有的真挚：“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
短暂的对视。
那双波光潋滟的黑眸，没了以往的从容，只剩焦急和真挚。
似乎想让她看见，他有多在乎她。
没几秒，江听雾率先败下阵来。
其实早看见他眼睑淡淡的乌青，江听雾心底的气郁瞬间散去一半。
对他冷眼，只是想让他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想我不生气也行，”想起他还没处理伤口的肩头，江听雾没时间纠结，“现在，立刻请假。”
就算医生肩负治病救人的责任，说到底也是肉.体凡胎。
很多时候，比起当万人敬仰的白衣英雄，江听雾都很自私地，想让他当自己一个人的神祇。
“好，”他没有犹豫：“请多久？”
“也不用太久，”见他这么干脆，短暂的怔愣后，江听雾故意为难道：“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副老胳膊老腿，起码得半年吧。”
他低声：“好。”
眼见他摸出手机，似乎要给科室主任打电话，江听雾没忍住笑意，直接握住他的右手。
“骗你的，”对上那双略显不解的黑眸，她勾起唇角：“一请请半年，我要是科室主任，也会把你开除的。”
“到时候你被扫地出附一院养不起我，我肯定还会找有钱的霸总的。”
顾清辞：“……”
“行了，”见他脸色一黑，眸色变得复杂，江听雾决定善解人意：“先去骨外科挂号，看看那边的医生怎么说。”
言外之意，必须让顾清辞遵医嘱。
顾清辞微微颔首。
他走近衣柜，率先脱掉外面的白大褂。
眼见他的指尖贴近衬衣领口，扣子一颗一颗被解开，江听雾耳根一热，连忙别过眼。
这个不要脸的，就不知道避嫌吗！
“听听，你躲什么？”见她转过头，男人神色自若：“我浑身哪里，你还没看过？”
虽然但是，在办公室说这么露骨的话，你真不怕那些徒弟忽然过来吗？
可能“不要脸”也会传染，最初的羞恼过去，江听雾轻微弯起唇。
“那顾医生，”女孩的眸色清俪温妩，颇为无辜看着他：“你想不想享受，我亲自一对一替你更衣的服务？”
顾清辞：“……”
想起左肩的伤，他眸色微微一黯。
男人凸出的喉结，不受控滚动了一下，“今天不行。”
“为什么不行？”江听雾半眯起眼尾，眸色写满探寻：“难不成背着我，你偷偷让外面的哪个小妖精在身体留下痕迹了？”
“只有你一个，”他难得轻笑出声，眸色意有所指：“我怕在这惹你哭了，一会儿出去不好解释。”
江听雾：“……”
—
等他换好衣服，江听雾态度很强硬，挂号看诊的流程一项不落。
怕他看病的态度不端正，特意摸出手机，点进附一院骨外科医师介绍的专栏。
认真看了医生擅长的介绍，她看了挂号处，只能选择科室的主治医师。
对整个附一院来说，十有八.九都认识顾清辞这张脸。
看见他规规矩矩看病，怔愣的同时，医生连忙询问过病症。
从拍片到化验，江听雾愣是冷着脸，让他老老实实坐在候诊区。
看着手里的拍片结果，她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皮外出血，并不严重，”顾清辞简单扫了眼，当机立断得出结论：“没伤到骨头。”
可能太担心，江听雾脑子不够转，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他好歹是神外科专业医生，怎么可能看不懂片子？
“你不懂别乱说，”她冷着声，很淡然扫了他一眼：“还是找医生看看。”
顾清辞：“……”
他无奈应声，跟在江听雾后面进入就诊室。
和他的结论一样，因为他的伤口已经及时做过处理，所以医生给出了“吃药和注意休息”的建议。
江听雾脑中紧绷的那根弦，这才松弛下来。
折回神外科，江听雾沉默了一路，最终一脸严肃看他。
“澄姐说你忙碌大半年的项目顺利通过初审和二审，现在只等卫生部最后的把关。”
一般过了前两关，最后一关才是最复杂的，消耗的人力物力也是最多的。
知道他放心不下手头的研究，江听雾冷静想了想，只对他做最简单的要求。
“鉴于你在我这总是说到做不到，所以决定拜托学长他们轮流监督你，”这是原则，所以她的语调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如果你一次不按时，那我就和你绝交一天。”
明明很幼稚的决定，但满心满眼的关切，愣是让顾清辞的心绪变得无限柔软。
“听听，”男人眸色疏润，走近一步缩短和她的距离：“没有这种‘如果’。”
对视间，男人干净清冽的瞳孔，倒映着女孩纤细的身姿。
其中的款款深情实在太有杀伤力，短暂的呼吸空档，就能让江听雾彻底沦陷。
“老大！”她张了张口，刚想说什么，老远就传来裴帆的大嗓门：“听说你去骨外科了，没什么大问题吧？”
“许哥一结束监考，就知道那人渣的事儿，”见顾清辞脸色不差，言预总算松了口气，“他现在正满世界找你。”
两人由远及近，江听雾脸皮再厚，也没办法当着顾清辞的两个徒弟，心安理得和他调.情。
于是条件反射般，惊得连忙拉开和顾清辞的距离。
“你们没课？”瞥见女孩那只如玉的耳垂泛红，他眸色微冷，没什么情绪扫了眼两人：“现在过来干什么？”
裴帆：“……”
言预：“……”
老大啊，都说了“许哥满世界找你”，就算再重视你老婆，也不至于直接跳过这句话吧？
“没课，”吐槽归吐槽，言预指了指会议室的方向：“老大，您要是没啥大事的话，要不先去看看许哥？”
“他老人家都快急死了，”裴帆附和，“放心，师母这儿有我们照顾。”
“师母”两个字，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总之语调莫名拔高。
恰好这会儿有小护士路过，听见这话，不约而同投来暧昧的眼神。
江听雾：“……”
裴帆这个大嘴巴！
“还有时间说闲话，”他眸光冰冷，淡淡扫了眼裴帆，“看来你期末论文写的不错。”
裴帆：“……”
登时闭紧嘴巴，不敢再叨叨一句。
“老大，”朝裴帆递去一记同情的眼神，言预好奇看向江听雾，硬着头皮给他顺毛：“初次见师母，没想到这么漂亮，和您还真是相配。”
果不其然，这话一出，顾清辞的眉眼都温和下来。
“嗯，”他低低应了声，声线温润道：“许教授让你交给我看的论文，可以宽限到后天。”
敏锐捕捉“宽限”两个字，言预也没多想：“谢老大饶命！”
倒是被坑过不少次的裴帆，见他并没多想，表情有些欲言又止。
“听听，我先去找一趟许教授，”顾清辞收回视线，柔声询问道：“你想等我吗？”
“不想，”担心自己在这让他分心，江听雾当机立断拒绝：“岁岁刚结束最后一门课的考试，我要去找她庆祝。”
“好，”搭话的时候，他的眸底写满宠溺：“别玩得太晚，回去给我发消息。”
“……行啦，”见裴帆和言预两人，尴尬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江听雾耳根一热：“你快去忙。”
“那你，”默了一下，俯在江听雾耳畔，压低声线道：“要想我。”
江听雾：“……？”
顾医生你说这话真不怕崩人设吗？
难不成人渣的那一砸，也能打通顾清辞的肉麻关卡？
可能三个人的表情都太一言难尽，顾清辞难得感到尴尬。
沉默几秒，对上言预那双瞳孔地震的眸子，他拧眉：“许教授等开会，你还愣着做什么？”
言预：“……”
你不也在这愣着吗？
吐槽归吐槽，奈何受顾清辞威压已久，给他一百个胆子都不敢说出口。
于是他讪讪一笑，压下满腹对师母的好奇，快步跟上那道挺括的身姿。
等两人离开，裴帆摸着下巴“啧”了声：“没看出来，这魔头还有这么腻歪的一面。”
想起魔头刚才旁若无人的亲昵，裴帆简直没眼看。
他继续感慨：：“要是魔头能把对你的柔情似水，稍微分我们这些底层期末狗一点，也不至于有那么一大片的挂科率。”
人前殷切称老大，背地里喊“魔头”，这种“欺师灭祖”的事儿，也就裴帆干得出来。
“什么魔头？他是你最尊敬的老师，懂不懂什么叫尊师？”江听雾义正言辞：“而且顾医生这叫大公无私，绝不让你们的学医之路掺杂半点水分。”
裴帆：“……”
忘记这姑娘现在是魔头的头号铁粉了。
“学长我有一件事要麻烦你，”简单把监督顾清辞喝药的事情说了一遍，江听雾问：“你看方便吗？”
据他所知，老大向来不喜欢苦涩的东西。刚才他瞥了眼那几盒药，味道都是能进老大黑名单的。
借着师母的手欣赏魔头就范，这不就等于有机会骑在魔头头上了吗？
“还有这等好事？”他当即答应，甚至还一拍胸膛保证：“放心！就算他在手术台，只要到点，我也得给他把药喂嘴里。”
虽然这个保证听起来挺有说服力，但裴帆本人实在太不可信。
何况他干的不靠谱的事儿，江听雾不止见识过一次。
所以为了监督顾清辞，她沉默几秒，特意交代道：“学长，如果你方便的话，到时候可以拍照或者录视频给我。”
能有理由记录魔头痛苦瞬间，何乐而不为？
根本就没思考这个动作有多危险，裴帆邪魅一笑，答应得十分干脆。
江听雾：“……”
不管这个不靠谱的有多幸灾乐祸，只要能替她盯梢顾清辞别又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江听雾就能放下心来。
和没聊几句，裴帆收到群消息，一脸生无可恋朝他挥挥手。
估摸他们的会议没几个小时解决不了，和林澄打过招呼，江听雾决定先离开附一院。
想起顾岁欢结束考试，她点进「仙女下凡」：
[美人们，晚上有空一起约饭吗？]
[猫猫探头 .jpg]
梁艺萤发了条语音：[谢邀，今晚要和我们家徐总甜蜜晚餐，不约哦~]
江听雾：“……？”
她面无表情：[女人，你的眼里只有徐总，还记得我和岁宝是谁吗？]
梁艺萤：[当然是我最爱的两个宝贝闺蜜啦。]
这话说的挺漂亮，不过接下来的一句，完美暴露了这个女人的双标。
[不过，是昨天和前天的‘最爱’。]
江听雾：“……”
要这塑料闺蜜有何用？
这个女人的见色忘友，顾岁欢早都见怪不怪。
她嚎了几嗓子自己终于解脱期末，才略有歉意慢悠悠说：[我已经踏上回老宅的路了。]
[听听美人，明江公馆和我小叔叔，一起留意你了嘿嘿嘿。]
梁艺萤不知从哪找了个h色文件链接：[增强夫妻qing趣的一百种姿势]
[如何让他对你只进不出——以下十点请务必保存]
光看题目，就知道内容有多黄瑟。
江听雾：[……你不怕咱们群被举报了？]
这么明目张胆搞h，梁艺萤真不怕网警出没吗？！
顾岁欢：[论躲避网审的十大秘诀——调整敏感词篇]
在这条连接下面，她很贴心解释：[能被梁姐转发给你的干货，那必定是抓不住的。]
梁艺萤笑容暧昧：[听听宝贝，我和岁岁祝你xing福哦~]
江听雾：“……”
……其实，就算没有这些“干货”，以顾清辞那不要脸的劲头，怎么可能不xing福？
不知想到了什么，她回复：[岁宝，你别光艾特我呀。]
[好闺蜜有福同享，梁姐都发在这了，你也记得保存做笔记哦 /狗头/]
梁艺萤：[未来的顾太太和宋太太，我这还有很多。]
江听雾：：[看在“顾太太”的份儿上，来吧，多多益善。]
倒是顾岁欢，看见“宋太太”三个字，短暂的脸红心跳后，她冷笑：[人狗殊途，天下男人是死光了吗？]
梁艺萤：[那你这几次doi一身痕迹，要怎么解释？]
江听雾有幸见过几次。
当即她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沪圈这些公子哥，在这方面肯定都属狗。
短暂的心虚后，顾岁欢理直气壮：[要不是那张脸长得像ya，本小姐至于狗迷心窍吗？]
[本小姐已经给陪.睡费了，事后可不得好聚好散。]
江听雾：“……”
论口嫌体直，她就只认顾岁欢一个人。
—
那天之后，东沪市下了几场雪。
因为顾岁欢坚决不当电灯泡，一放假火速回了顾家老宅，而顾清辞主导的项目到了关键收尾阶段，恨不得二十四小时睡办公室。
江听雾一个人在明江公馆躺了几天尸，想起还有两天就是春节，干脆收拾行李回南华别苑。
结果她连家门还没进，正碰上帮忙搬行李的司机。
紧接着，就是手牵手走出别墅的夫妻俩。
江听雾愣了一下：“你们这是去哪？”
“陪我太太蜜月，”江国诚温柔一笑：“我们家陆教授辛苦一年，我想带她出去过一个以前没有的新年。”
“听听，”陆颜柔声朝她说：“你和小随如果呆的无聊，可以去蜀都找你外公外婆。”
想起昨天在朋友圈看见外公晒的伦敦一日游，她一脸无语：“两位老人家早和你们一样跑路了好吗？”
陆颜：“……”
她轻咳一声，有些不自然问：“那要不你和小随跟我们一起？”
江听雾很有“四人行，必有两电灯泡”的觉悟。
只是还没拒绝，江国诚率先说：“孩子们长大了，想去哪可以自己去。”
江听雾：“……”
行叭，怪她和江景随多余了。
“江太太，我们再不走，飞机就要起飞了，”江国诚垂眸看向腕表，“听听，你如果羡慕我有老婆，可以尽快找个对象。”
“只要他能像江先生爱我这样毫无保留对你，”陆颜挑眉，“我们不会反对的。”
江听雾：“……”
让我找对象就算了，还秀恩爱是什么操作？
“好了好了，”江国诚朝她摆摆手，着急牵着陆颜上车：“听听，我们走了。”
“不要太想念我们，”陆颜重新带上墨镜：“宝贝女儿，我会给你发我们甜蜜日常的。”
“江先生，江太太，”江听雾的表情实在一言难尽：“我是你们的女儿吗？临走之前，好歹表示一下对我的欢迎啊。”
陆颜：“欢迎回家。”
江国诚：“新年快乐。”
江听雾：“……”
你们敢不敢再敷衍一点？
腹诽之际，她可以清楚看见，夫妻俩的视线一直紧紧交织。
哪怕结婚这么多年，他们还是很像热恋中的情侣，满心满眼都是彼此。
她和江景随平日里虽然总会被秀得牙酸，但不可否认，这样的爱情她很向往。
幸运的是和陆女士拥有江先生一样，她也有将她视若珍宝的顾先生。
“嗷呜~”
不知什么时候，圆滚滚跑到她的脚边。
“好你个圆滚滚，”她放下行李箱，想要抱起狗子，“背着我又偷偷长肉了？”
圆滚滚很享受她的抚摸：“嗷呜~”
回想这几天，顾清辞一有空就会让裴帆给她送饭，江听雾原本稳定在90的体重，愣是被喂到了93。
整整两斤！
她的身材！
“不行，你得和我一起减肥！”江听雾愤愤站起身，“我们可以晨晚跑。”
说着，她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牵住圆滚滚的绳子。
“从今晚开始，我们每次绕公园跑三圈，”她信誓旦旦，“相信我，过了这个寒假，我们就是东沪市最美的女明星！”
圆滚滚：“……嗷呜~”
老远听见她的动静，江景随挣扎着从被窝爬起来，主动出门想替她接过行李箱。
江听雾还没来得及欣慰，这个小破孩总算懂事知道心疼姐姐了，结果下一秒就听他很不客气道：“人可以自信，但不能普信。”
江听雾：“……？”
“你发的誓还少吗？”江景随瞥她一眼，“什么时候超过三天了？”
江听雾：“……”
她没好气拍了江景随一把：“会不会说话？”
江景随挑眉，眼底明显意有所指。
“……你成功激起我的斗志，”她俯身挼了一把圆滚滚的脑袋，没好气道：“你等着，我一定要用我的自律给你长长见识。”
话说的很漂亮，然而当天晚上吃完饭，看了眼刮风的外面，她紧了紧围脖。
这么冷，跑一圈会死人QAQ。
“外面跑不了，”江景随很善解人意，指着一楼的房间，“江总刚给他老婆修的健身房。”
“离家最近的公园，跑三圈约六公里，以你的速度，起码在跑步机得一个小时。”
“……这都替我算好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江听雾一脸悲愤：“我谢谢你这么贴心。”
“好好坚持，”江景随摸出手机，百忙峡谷之中还有心思瞥她一眼：“你要再胖下去，万一顾老师哪天抱不动，你多尴尬。”
江听雾：“……”
—
可能有江景随偶尔一句扎心提醒，接下来的几天，江听雾都在被迫执行flag。
尽管累到狗都不跟她一起跑了，想起江景随那句“万一顾老师抱不动你”，硬是铆足劲，继续坚持。
加上她特意让保姆阿姨做的减脂餐，等除夕这天，看着终于降到89.5的屏幕，她总算松了口气。
还好，她掉秤比较快。
都怪顾清辞，人长得好看就算了，做饭还那么好吃。
现在减下来了，她迫不及待给顾清辞分享：[看我一周的努力。]
末了，她还找角度拍了自拍过去：[是不是好看了？]
怎么说今天也是除夕，就算顾清辞不用加班，这个点肯定也陪顾家人吃年夜饭。
所以消息发送过去，正好江景随喊她下楼的声音响起，索性熄了手机屏。
“都是你做的？”看着满满当当色香味俱全的一桌，江听雾有些惊讶：“什么时候背着我偷偷去进修厨艺了？”
印象里，江景随一直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尊贵大少爷，怎么可能会沾染红尘俗事？
“孙姨过年回家了，”特意给圆滚滚盛好饭，江景随微微挑眉：“我不做，难道指望你炸厨房？”
江听雾：“……”
吃人嘴软，她可以不反驳。
于是她默不作声，摸出手机拍了一张年夜饭的照片，点开「温暖小窝」：[我们身娇肉贵的小少爷，忙碌一下午的丰盛成果。]
过去十分钟，江国诚表示肯定：[没炸厨房，看来小随不愁找不到老婆了。]
说着，他也发了张照片：[和我一样，都有做饭的天赋。]
江听雾：[……内涵我？]
陆颜：[听听，有些事情不能强求。]
江景随：[要找准自己的定位。]
江听雾：[……退群了，勿扰。]
哪知这条消息刚发送成功，屏幕显示夫妻俩一前一后的红包。
于是乎，她很没骨气点开。
江国诚：[祝我的听听和小随新年快乐。]
陆颜随后也发：[永远开心 /爱心/]
收了红包，江听雾跟着也发：[祝江总和江太太，永远热恋~]
江景随难得轻笑出声：[新年快乐。]
抢完红包，江听雾打开三人群：[新的一年，要继续和老婆们贴贴~]
[新年快乐 .jpg]
梁艺萤很壕气：[贴！]
唯独顾岁欢，隔着屏幕都能看见她的郁闷：[万千灯火，所有人的快乐，和我无关。]
[点烟 .jpg]
梁艺萤好奇：[期末又挂了？]
江听雾灵魂发问：[所以被逐出家门了？]
顾岁欢：[……大过年的，能盼我点好的吗？]
有顾清辞阴魂不散的监督，她这学期的成绩明明每门80+好吗？
她长叹一声：[什么叫登堂入室，我今天算见识到了。]
江听雾八卦：[宋总去娶你了？]
梁艺萤：[展开说说。]
看着这两问题，顾岁欢更气闷了。
这狗东西是没有家吗？大过年的在她们家蹭什么吃喝？
还有，“太爷爷”和“爷爷”这两个称呼，也是他能随便喊的？
顾岁欢越想越气：[他霸占小叔叔的位置，哄得太爷爷都快把他当孙子了。]
[到底我姓顾还是他姓顾？]
梁艺萤看穿一切：[啧，宋总还挺上道。]
[知道讨好老婆的第一步，得先讨好老婆的家人。]
顾岁欢：[……你到底谁闺蜜？]
江听雾的关注点很偏：[那你小叔叔不在吗？]
难不成大过年的，还要在医院值班？
耳畔落下顾清桉一句“岁岁被我们宠坏了，以后还要你多担待”，顾岁欢险些岔不过气。
偏偏这狗东西装的谦逊，她如果一反驳，肯定会被胳膊肘往外拐的老顾数落。
她索性眼不见心不烦：[谁知道他去哪了。]
[可能还在值班？]
东沪市近几年的环境质量不错，所以每到重大传统节日，都会允许特定安全地段，燃放烟花庆祝。
门外不知什么时候，一阵又一阵的烟花声响起。
几人笑闹一会儿，江听雾找准角度，本想拍一张烟花照片，分享给顾清辞。
结果刚打开置顶，正巧他的电话打了过来。
这几天他越来越忙，江听雾和他打电话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顾医生，新年快乐呀，”她接通电话，不自觉软了嗓音：“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隔着电流，江听雾听见他那边，似乎有阵阵喧闹声。
“听听，新年快乐，”他抬眼，看向不远处的灯火，知道她就在里面：“你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
并不知道他就在大门外面，江听雾笑盈盈的，只说了一个字：“你。”
“好，”他低声，语调一如既往的清雅：“我已经是你的了。”
隔着电话，他本就很好听的嗓音，莫名带了几分低磁。
撩人心弦得厉害。
“那我又看不到你，”江听雾的呼吸乱了半拍，她撑着下巴，“只能想想了。”
闻言，顾清辞没有多说什么：“你出来。”
江听雾：“？”
什么意思？
尽管不明所以，她还是挣扎着从沙发起身。哪知刚出门口，隔着院子，视线正撞上一道熟悉的身姿。
男人长身玉立，腰骨挺得笔直，穿着一身墨蓝色毛呢大衣，勾勒衣架子似的身材。
微风轻轻掠过他黑色的额发，露出男人饱满精致的眉骨；身后是不断绽放的烟花，将他如霜似雪的五官，描摹的越发让人移不开眼。
原本清冷疏离的面容，在四目相对的那一刻，瞬间柔和下来。
宛如电影慢镜头，两人痴缠的视线，瞬间在空中定格交汇。
一秒，两秒。
第三秒的时候，江听雾再也忍不住心底的悸动，快步向他跑过去。
“你不是在值班吗？”被他凌空抱起，江听雾紧紧环住他的脖颈：“怎么有空过来？”
“想你了，”他没有犹豫，漆黑如点墨的美眸写满痴眷，噙着说不清的柔情：“想立刻看见你。”
“我不会让你看不到的，”没等江听雾接话，他勾着唇轻声道：“所以，我就过来把我自己送给你了。”
他很少说那些花里胡哨的情话。
但就像“想你了”这三个字，轻而易举就能让江听雾彻底沦陷。
然而刚想开口，余光瞥见睡衣袖口……后知后觉，她想起这几天在家的颓废日常。
别说换衣服，洗头都得看心情。
江听雾：“……”
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她耳根一红，连忙挣扎着从他身上跳了下来。
“你，”她捂着头顶，都快没脸见他了：“你先不要看我！”
他有些没懂：“怎么？”
“……我、我头油了，”江听雾背过身，“不能让你看见我这么丑的样子。”
要是知道顾清辞给她这么大的惊喜，她肯定好好做人！
两人天生身高差距，从顾清辞的角度看过去，她的头发的确有些凌乱。
“嗯，”迟疑片刻，他低笑出声：“的确有点。”
江听雾：“……”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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