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去了几日,宋织并未被人发现她那日短暂的出府了一趟,毕竟除了想着找她麻烦,这府内上下也不会有人惦记她。
不过宋织心里倒是有些发愁,那日柜台前的那位分掌柜看上去也是资历颇深的一位中年男人了,但他在看过玉簪后并没有特别的反应,只是根据这支玉簪应值的价值给宋织报了个价格。
宋织自然不是真的想将玉簪典当了,但总归只是去碰碰运气,女主也是在小说大后期才发现了自己曲折离奇的身世,她眼下着急也没用,只能之后再看看有什么线索能帮到她了。
玉簪一事没能有着落,宋织却发现这几日宋嫣有些奇奇怪怪的。
因为闲着无聊,宋织有事没事便想着上宋嫣眼前晃悠,宋嫣如此不待见她,若是见到她了,总归是会来酸上两句,就算是打打嘴炮,也算是消磨时间了。
可哪知,宋嫣一见了宋织便神色古怪转身就走,也不多和她说什么,更不来找她麻烦,可把宋织给无聊的,整日只能在荒凉的小院里拔杂草玩。
不过看宋嫣这副样子,宋织心里倒是猜测着,兴许是宋嫣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了,但动作也太慢了一点,有什么招数就不能快些使出来吗,她等得花儿都谢了。
直到今日傍晚时分,宋嫣总算是主动出现在了宋织眼前,看着院门前笑得一脸纯真无害的宋嫣,宋织难得好心情,笑脸相迎:“妹妹今日怎有空到我这小院中来?”
宋嫣带着笑意的眼扫视了一圈这荒凉的院子,和她所住的院子天差地别,虽嫌弃这里的破烂,但每每来此宋嫣心里都一阵舒坦。
什么样的人住什么样的地方,像宋织这样身份低贱的庶女,住在这里自是再合适不过了
宋嫣脸上并未表露分毫,连忙招来身后的丫鬟拿出提前备好的糕点和甜汤,声音软软糯糯的:“姐姐,这几日为了父亲的寿辰我都忙昏了头,没能有时间来看你,你这院子到了冬日想必是冰冷至极吧,妹妹准备了些甜食,给姐姐解解馋也暖下身子。”
好一个温柔体贴的贴心妹妹,宋织笑着接过提篮,甜腻的香气扑鼻而来,但宋织并不喜甜,不由得轻皱了一下眉头。
心里琢磨着宋嫣此来的目的,便见宋嫣自顾自地走进了院中,仍在四下打量着,像是在查看着什么。
这并非是宋嫣第一次来此处,如此打量着实有些奇怪,宋织抿着嘴也没多问什么,提着提篮上前两步神色如常道:“妹妹既然来了,可要进屋坐坐,这糕点闻着香甜,一起享用吧。”
宋嫣闻声回过神来,迅速收起视线不难看出脸上不屑的神色,她是什么身份宋织又是什么身份,这般破旧的屋子她才不愿进去,更别说和宋织一同享用糕点了。
嫌弃的话到了嘴边倒也成了惋惜的拒绝,只闻宋嫣轻声道:“若是能同姐姐一起享用糕点自是再好不过了,可父亲的寿辰将至,娘一直督促着我排练舞蹈,眼下已是耽搁了片刻了,姐姐好生享用罢,我这便先离去了。”
宋织没做挽留,看着宋嫣缓缓离去的背影不由得挑了挑眉梢,她走这一遭是为了什么。
回到屋中,宋织打开提篮检查了一下篮中的糕点,看起来不像是下了毒的样子,再取少许糕点和甜汤扔到院中的泥土中,蚂蚁啃食后也无异样。
既然糕点是正经糕点,那宋嫣来此便是有别的目的了。
入夜。
宋织正在屋内对之后要发生的剧情进行记录,宋王爷寿辰可是个关键的剧情点,关系到她和靳越的发展轨迹,也对她之后的人生有着极大的影响,马虎不得。
女主在寿辰宴席上初次与靳越相遇,这本该是十足苏爽的剧情点,让原本默默无闻的女主能够在宴席上大放光彩,并且清新脱俗的模样吸引了靳越的注意,狠狠打了宋嫣和宋夫人的脸。
可奈何原剧情是,女主本是准备了一支美艳绝伦的舞蹈,却被宋嫣陷害剪烂了裙子,地面抹了油脂,最终摔了个狗吃屎在宴席上,丢尽了宋王爷的脸。
到最后一点反击也没有,就这么默默吃了一肚子哑巴亏。
想到这段剧情宋织就直摇头,这得是什么绝世大冤种才能这么苦情。
宋织并不想在宴席上引起靳越的注意,但也不想让宋嫣太过得意,得想法两全其美的法子才行。
心下正思索着,寂静的屋内突然传来一丝响动,并不刺耳但也动静不小。
宋织眉头一皱,下意识朝窗外看去,光影下,一抹暗影迅速从窗边晃动,转瞬即逝却叫人立即警惕起来。
“谁!”宋织厉喝一声,站在原地没有动。
下一秒,独属于男子才会有的脚步声步步逼近房门前,宋织沉下脸来,身子已然紧绷,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宋织小心翼翼地靠近房门前,紧紧将茶壶攥在手心,看来不安分的宋嫣开始行动了,这次竟找来男子夜袭她的闺房,好在她跆拳道黑带也不是白练的,眼下先逮着这人日后再找宋嫣算账。
忽的一声闷响在门外响起,宋织神色一凛,立即推开房门,连眼前是谁都还未曾看清,宋织用力将手中的茶壶向来人砸去,准备将其一招击毙,打他个措手不及。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宋织的手腕被硬生生地止住了动作,极大的手劲抓得宋织手腕生疼,眉心瞬间皱成一团,手心一松,茶壶随之落下碎了一地。
眼看自己被牵制住,宋织脸色一变,强忍着疼痛正要给人来一个过肩摔,一抬头竟看见一张俊美非凡的脸庞,正阴沉着脸色,淡然冷漠地看着她。
靳衍的面容迎着屋内摇曳的烛火忽明忽暗,冰冷的视线像是要将人冻僵一般。
宋织想要使出过肩摔的动作僵住在原地,怔愣地眨了眨眼便很快回过神来:“殿下……你怎么在这?”
话毕,宋织视线缓缓下移,竟发现门前还瘫倒着一个已没了意识的男子,衣着简朴,头发凌乱。
还没弄清眼下究竟是什么情况,靳衍低沉的嗓音在头顶响起:“你这是打算再一次对孤进行行刺?”
宋织张了张嘴,心下有些无语,大半夜莫名其妙出现在女子的房间外,这大反派怎还反倒怪她正当防卫了,真是有理说不清。
手腕被掐得火辣辣的疼,宋织娇柔的肌肤已是红了一片,难忍疼痛地挣扎了几分,靳衍才不紧不慢收回了手,拿出毛巾一边擦手一边抬腿跨进了宋织寒酸的房屋中,很是嫌弃的样子。
宋织看了眼昏迷在她门前的男子,直到侧开身子让光亮照过来,宋织才发现,这人竟是前些日子宋嫣找来的演员。
心下瞬间了然,难怪今天宋嫣专程来了一趟她的院子,敢情是来踩点来了,夜里便让人来她的院中,想干什么应该是不言而喻了,真是低级。
但靳衍又怎么会在这?
宋织收回视线转过头来,只见靳衍一身华贵的玄色长袍,袍身虽未有绣纹,但仍能看出丝绸的上等品质绝非常人能拥有,腰间系着莹白的上等玉佩,从头到脚无一不是高贵身份的体现,像是生怕无人知晓他是太子一般。
看得出来靳衍此行特意低调打扮了一番,但宋织只觉,这位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是否对乔装打扮有什么误解。
恐怕这便是靳衍最低调的衣衫了,却仍是和这间寒酸的小屋显得格格不入,站在屋内十分违和。
此时高贵的太子正嫌恶万分地看着破旧的椅子,似是在思索自己是否要坐下。
宋织见状连忙再次试探地问道:“殿下深夜造访,可是有要事相说?”
靳衍沉着脸收回了眼神,不再紧盯着那把椅子,只是站在原地也没有坐下:“明日这下人醒来后你且将此事圆过去,切勿让人知晓孤今夜来过此处。”
宋织歪了歪头,很快反应过来靳衍口中的下人是指如今昏迷在房门前的那位演员。
她这也算是因祸得福,靳衍的突然造反阴差阳错将宋嫣低级的计划给全数搅乱了。
心下平缓了几分,宋织似乎大概能猜到靳衍今夜来此是所为何事了,嘴角扬起一抹笑,视线微微向门前的人影飘去:“殿下误会了,那人并非我院中下人。”
靳衍眉头一皱,眼底厌恶的神情更加明显了几分:“一边说着要想成为太子妃,一边深夜与男人在自家院中私会。”
紧锁在宋织脸上的视线向房门前移去,靳衍冷笑一声朝着宋织靠近了两步冷声道:“宋大小姐,你觉得你这般水性杨花的女子,如何配做孤的太子妃?”
靳衍毫不留情的恶毒话语引得宋织笑意僵在嘴角,话音落下,空气骤然安静了下来。
转眼间,靳衍并未看到宋织脸上或是慌乱或是屈辱的半分表情,反倒是冷艳淡然地瞪了他一眼,似是在嘲笑他的无知。
如此眼神,令靳衍心中实属不悦,他并不觉得自己说得有什么不对。
两人还未再次开口,突然院外传来众多脚步声,齐刷刷朝着宋织的小院逼近。
“有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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