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真好：“一个麻烦的老板。我收工去医院兼职了，再见——”
“行吧，再见。”
*
小考结束，禅院直哉不出意外的又拿了魁首。
他从场上下来，冷漠的垂着眼，拍了拍自己袖口不存在的灰尘。身后传来其他人的窃窃私语，却又在禅院直哉目光扫过去的瞬间闭嘴。
禅院直哉翘了翘唇角，似笑非笑。他冲两个旁系招手——那两人便如同他豢养的狗，乖巧的凑过来，谄媚道：“直哉少爷，您有什么吩咐？”
禅院直哉拍了拍旁系的脸，语气带有一贯高高在上的命令成分：“你们知道禅院真好吗？”
两个旁系均是出现了片刻的脸色变化。
那片刻的，瞬间的变化，自然是更接近害怕的。
禅院直哉看出来了，挑眉，懒洋洋的：“知道什么全都告诉我，不然你们知道下场的。”
旁系打了个寒战，心里叫苦连天。他警惕环顾四周，确认没什么人听墙角后，才小声开口：“知道是知道……但其实不熟，只知道他是扇伯伯小情人生的儿子。”
扇？禅院扇的儿子？
禅院直哉皱眉：“禅院扇的儿子为什么会住在外面？”
他知道禅院扇。生了两个废物女儿，因此在家族中一直抬不起头来；禅院直哉对对方毫无长辈的尊敬想法，只是疑惑于如果禅院扇真的有禅院真好这样的儿子，不应该会把对方赶出去才对。
怕不是要锣鼓喧天的直接把小情人抬为正室夫人。
旁系干笑：“虽、虽然是扇伯伯小情人的儿子……但他和扇伯伯是没有血缘关系的。”
旁系多少还是怕禅院扇积威，没有明确的说出来，只是隐晦的阐述了一下。
禅院直哉先是一愣，然后没忍住，笑出声：“他小情人把他绿了，和其他人生下了禅院真好？”
旁系生怕有人听到，但也不敢不回答禅院直哉，哭丧着脸小声：“就是这样的……”
禅院直哉现在心情颇为兴奋，满脸雀跃笑意遮都遮不住：“给我详细说说。我身为侄子，居然连这件事也不知道，实在是太失职了——噗，禅院扇，居然被他小情人绿了——也难怪他女儿不出息，爹就是个铁废物，还指望三胎——”
“禅院扇居然没有把小情人和私生子一起杀了？”
旁系怂巴巴的搓了搓手，压低声音：“额，因为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所以当时并没有声张。您那时候应该忙着找甚尔——忙着训练！就，可能没有注意到这件事。”
这是一件并不光彩，也不算什么秘密的旧事。禅院直哉大略算了下时间，应该是他八九岁时候发生的事情，那时候禅院甚尔还没有离开禅院家，他整天跟在甚尔后面，对家族里的其他事情并不是很关心。
再加上禅院扇又有心要压下这件事情，家里其他人迫于禅院扇的积威，平时也不敢讨论，禅院直哉才一直不清楚这件事情的始末。
这一切都要从禅院扇夫人迟迟未有生产，禅院扇在外面明目张胆养了个外室开始。刚开始所有人都知道禅院扇在外面养了个外国女人，具体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模样，全都未知。
他倒是真心实意有那么几分喜欢那个小情人，把她保护得很好，一点消息都没有泄露出去。直到小情人怀孕生下儿子，也一直没有将人接回本家。等到确认了那个儿子确实有咒术师的天赋，不会令他的小情人蒙羞受辱，才将人接了回来。
但毕竟只是养在外面的女人，接回来也不可能明目张胆的接过来，悄无声息的就从后门进了禅院家。
最戏剧性的事情就发生在小情人过门的第二天。家里长老不承认小情人和她儿子，要求做亲子鉴定，只有确定了禅院真好是禅院扇的儿子，他们才会承认小情人的身份。
禅院扇自然是无可置否，甚至还有些兴奋；他以为自己终于能洗脱自己在子嗣上面的污名，结果万万没想到，亲子鉴定结果是他和禅院真好没有一丝一毫的血缘关系——那时候禅院真好已经十岁多了，也就是说，他替别人养了十几年的儿子？
禅院直哉越听越想笑，他肆无顾忌的，真的大声笑了出来。一边讲故事的旁系慌到飞起，左顾右盼生怕禅院扇突然从哪个角落窜出来把他们两个都砍了。
笑得眼泪都要掉出来了，禅院直哉对自己那位名义上的伯父没有丝毫同情心可言。他揉了揉笑痛的肚子，眼眸还弯弯的，追问：“禅院扇居然能允许他们母子活到今天？没有当天就拿着刀去把那两个人都劈了？”
派系挠了挠脸：“这，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当时是家主看中了禅院真好术式上的天赋，允许他们在禅院家住了下来。不过也没有住多久，扇伯伯的那个小情人病死后禅院真好就搬出去了。”
“虽然还保留着禅院家的姓氏，但禅院真好平时基本上不回禅院家。就算偶尔回来，也是登记一下任务，再不然就是去找那扇伯伯的两个女儿。”
禅院直哉挑眉：“他和那两个小废物关系不错？”
派系老老实实摇头：“大少爷，这个我们真的不知道。那家伙在禅院家就和幽灵一样，要不是这次家主突然把他叫回来给您当陪读，我都快忘记禅院家还有这个人了。”
禅院直哉摸着自己下巴，陷入了沉思。他现在对一件事情很感兴趣：禅院真好和他母亲是怎么在禅院扇手上活下来的？
他很了解自己亲爹。以禅院直毘人的性格，确实干得出因为术士天赋而留下禅院真好的事情。在禅院直毘人眼里，区区一个弟弟的尊严，又怎么可能和禅院家的整体利益相比较？
但禅院直毘人绝不会为了毫无血缘关系的人，去保下禅院真好的母亲。
以禅院扇的性格，被自己小情人绿了，就算能放过禅院真好，也不可能放过那个小情人。但是旁系对这点倒是十分肯定，信誓旦旦的说禅院真好母亲的死和禅院扇一点关系都没有，确实是得了怪病自己病死的。
病死……因为妈妈是病死的，所以禅院真好想成为一个医生？啧，这种过于纯良的孝子设定，是不是也和禅院真好本人的性格差太远了？
或许是因为禅院直哉问问题的态度比较柔和，旁系误以为他对禅院扇的小情人感兴趣，于是便多说了几句：“说不定是扇伯伯不舍得下手？因为那个女人真的很好看——我远远的看过她一眼，还是第一次看见那么好看的女人。”
“到现在都好像还能记起来她朝我笑的样子，我都找不到词来形容她，感觉用人类的语言都形容不出来那张脸。怎么说呢……我打开ps给自己p图都不敢这么p，结果人家直接就长成那样！”
禅院直哉忽然：“她长得像禅院真好吗？”
旁系一愣，心里犯嘀咕：这前后关系是不是倒了啊？
但他也不敢反驳禅院直哉，老老实实回答：“以前不太像，后来就越来越像，尤其是禅院真好留长头发之后，就更像了。”
禅院直哉侧着头出神了一会，话题转开：“那她死了之后埋在哪里的？”
旁系：“不知道。她身份比较敏感，禅院家其他人也不方便管这件事，好像是禅院真好自己一个人包办的，应该也就禅院真好自己知道埋哪里了吧。”
禅院直哉‘啧’了一声，似有不满。旁系连忙低下脑袋，不想惹这个喜怒无常的嫡子生气。
“那她以前住的地方呢？总不会也被处理掉了吧？”
“……这倒没有，那个女人之前住的就是一间废弃的小院。她死之后那件院子一直没有人住进去，现在还空置着。”
禅院直哉眼睛亮了亮，站起来：“带路，我要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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