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桑叶并不是进来就马上跟着主子的,必先要跟着红线学会规矩才能出现在主子眼前。这个规矩就包括了:日常事务、说话做事,一句话概括就是想主子所想,急主子所急。
苏家并不是刻薄的人家,但是一旦红线姐姐觉得不及格,还是会被退回去。在古代,被退回去的结果可比现代试用期没过严重多了。
还没见到各自的主子,红线已经在棉花、桑叶身上树立了对主子的敬畏。
买丫头、养娃娃、读书、教学,苏家的日子没有了苏顺似乎在正常的运转着。然而,大家都觉得,没有了那个人,还是不一样的。
在众人眼巴巴的等待中,过了七八天,苏顺托人捎来信件,说已经通过考验,被李进士收入学堂。只是刚入学,学堂每到月末休三日,待月末再归家。又说没料到马上要入学,让沈氏收拾些换洗衣物、日常用品、笔墨纸砚让人捎过去。
苏祖父读完信,向大家宣布了这个好消息。
“好好好,今晚加餐。”苏祖母十分高兴。是的,苏家就是这等勤俭人家,再怎么高兴也甭想多发一个月月钱。
即使是只加餐一顿,众仆也十分高兴。这年头,仆人跟主家荣辱与共可不是说说玩的,眼见少爷刚中秀才,如今又拜得进士为师,众人简直是心里火热,自觉日子更有奔头了。
尤其是新来的棉花和桑叶两丫鬟,吃上了肉食,觉得苏家简直是从未有过的好日子。红线姐姐见机掏心教育两句主子好下人便跟着好的道理,棉花桑叶连连点头。
“顺儿她媳妇,又要劳累你了,我让陈嬷嬷给你拿钱,这笔费用从我们老两口私房里出。”苏*董事长*祖母慈祥的对沈*执行总经理*元娘说到。
“母亲如何说这等客气话,相公能拜得名师我干什么都是高兴的。只是我年轻,还是要母亲你压场,我就厚着脸皮也领一回母亲的赏了。”沈氏笑眯眯的说。
“看你这张巧嘴。”自从生下了亮哥儿,沈氏在苏祖母眼里就是完美的儿媳妇,“顺儿的事情平日都是你在打理,你尽快把常用的衣物、笔墨纸砚的整理出来,衣物要厚一点,隔壁县比我们冷呢。还有常用的药丸子也备一些,他们男人心粗。准备好了,明天让老马赶紧给送过去。”苏祖母又吩咐到。
“是,母亲。还是母亲考虑的周全,只是有件事,我年轻做不得主,想要问问母亲的意见。”沈氏称赞,又露出一点点为难到,“隔壁能哥儿他爹,也跟相公一起拜李进士为师。我们还承了他一个人情。如今我们要不要问一句,他们有没有东西要捎带的,只是我平常与能哥儿他娘也没有来往,贸贸然前往又怕冒犯。”
苏祖母沉吟了一下,“于情于理我们都要说一下的,我派陈嬷嬷过去问下能哥儿她娘。我们做了自己该做的,其他的随他们怎么想。”
“就听母亲的。”沈氏笑到,“家里这些人情来往,还是得靠母亲来给我掌眼。”
“你还年轻,再历练几年就熟练了。”
“我再过几年,有母亲两分功夫就开心到不行。”
婆媳二人相互追捧,一片和乐融融,实在是婆媳关系的典范。
苏祖父捧着热茶,一边听着二人追捧间把事情办好,一边心里暗叹婆媳融洽,顺儿真是有福啊!
所以说,男人不管多老都是直男。
陈嬷嬷去了何家一趟,带回来能哥儿她娘也有衣物捎带过去的消息,只是今晚需要时间整理,明早一早送过来。
第二天一早,能哥儿她娘带着嬷嬷将两个包袱送过来。还专门来拜谢沈氏说麻烦了,沈氏自然是一番回礼。两人来往半响,初步建立了交情。
老马带着一大堆行李,驾车赶往邻县去了。
又过去十来日,终于盼来月末。
“爹,你回来啦。”苏明月看见她爹从门口进来。一个激动之下,起步一个短跑,临到她爹跟前,跳跃,扑进苏顺的怀抱里。
苏顺被女儿的热情吓了一跳,但是靠本能的紧紧接住了苏明月。
然后,像被下了降头似的,夹着苏明月的腋下举起来转圈圈。
“哈哈哈,爹爹,我还要。”苏明月惊声尖叫,大笑着要求。
苏顺也正是兴奋,也不管礼仪应要求再转了几圈。
“好了,别闹你爹了,赶紧下来,小心摔着。”沈氏抱着亮哥儿,含笑到。
苏顺放下苏明月,又问苏明媚,“媚姐儿要不要。”
媚姐儿眼露惊恐,摇头摇得小脑袋像转风车。
“好吧,”苏顺面露失望,转而又笑起来戳戳亮哥儿额头“亮哥儿,还记不记得爹爹?”
亮哥儿咿咿呀呀边啃手指边流口水,看起来一脸萌。
“他才几个月,人都认不清呢。”沈氏笑到。
无奈,苏顺只好放下奢望,收回正形,“爹,娘。”
“嗯”苏祖父一如既往的板着脸。
苏祖母就很略显激动,“回来了,累了吧,先去洗漱,待会吃中午饭。”最后又打量打量,说了天下母亲都会说的一句,“都累瘦了,回来好好补一补。”
苏顺放下行李,洗去满脸风尘。
苏明月围着她爹转来转去,叽叽喳喳的献殷勤,“爹,给你热毛巾。”“爹,我给你带了家常换的衣服。”,等他爹换完衣服,又举着小拳头说,“爹,你累不累,我给你捶捶。”
像一只小蜜蜂,围着她爹转呀转。苏顺还享受女儿的小殷勤,很配合,“谢谢月姐儿。”“好。”“那就麻烦月姐儿给我捶捶了。”
苏明月举着个小拳头,硬着头皮捶了一会,捶到手到酸了她爹还不叫停,只得越捶越慢,越捶越轻。
“哈哈哈”最后还苏顺忍不住,点了一下苏明月的小鼻头,苏明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到了中午,一家人一起吃了午饭,又有苏姑妈带着大大小小的食材来慰问,“我哥肯定吃不惯外边的吃食,我给他带点过来。”
饭后,苏顺跟苏祖父一起到了书房。
苏祖父细细问了李进士收徒情况,还有课程水平。
苏顺都一一解释了,李进士目前只收了5个徒弟,4个秀才一个家里塞钱进来的童生。
教书水平不好下结论,毕竟目前只上了十几天的课程,初步看来比以前的许举人好。
苏祖父又细问李进士教授了哪些文章,苏顺凭记忆讲述了部分情况,两父子又对着苏顺的课业本子细细分析一遍。
苏祖父虽然只是个秀才,但是两父子相互印证又有不少收获。何况苏祖父放弃科举之后,读了家中不少藏书,理解的角度又比苏顺宽广些。
最后两人呆了大半个下午,得出一个结论,李进士做学问的水平还是有的,更难得的是为官多年(虽然官不大),官场思维和对朝廷政策的解读尤为可贵。
父子两讨论完半下午后,苏顺又去找了苏祖母。
陈嬷嬷笑着说,“老太太正念叨少爷呢,再不来就该去书房抓人了。”说完,陈嬷嬷识相的推门出去,把空间留给母子二人。
苏祖母拉着苏顺坐下,“这半个月,可是累坏了?”
“娘,读书求学哪有不累的,我自己觉着也还好。”
“嗯,你可记着,学问之事急不得,身体最重要,可不要苦熬。身体好了,才是基础,你要切记,家中尚有老母幼儿呢。”
苏顺自然是诺诺应是,苏祖母又神神秘秘的说,“你爹又叫你去书房半天做啥?你就顺着他说点就行了,他考了半辈子科举,如今把期待都放你身上,想着靠你复兴苏家咧。”偷偷放低声音,苏祖母叮咛说,“你自己有主意就行。你考秀才比你爹还早好几年呢,他半夜都笑醒好几次。他半辈子就考了个秀才,你已经比你爹聪明了。”
“娘,”苏顺苦笑不得,“我知道了。”
苏祖母见儿子听话,转而又关心起衣食住行,“小石头照顾得可好?你们住哪?李进士家还是自己赁房子住?在哪里吃饭?”
“小石头用惯了的。我们自己赁房子住,我跟隔壁何德大哥赁了一个小院子,他在东间我在西间。吃饭李进士家包了,只是要另交钱。”
“哦,那吃的还行?听闻隔壁喜欢吃茱萸?你可吃得惯?”
“还行,有辣的也有不辣的,不辣的吃多点,辣的吃少点。”
“嗯,”苏祖母沉吟一下,“也没有办法了,毕竟是在别人家,没有自己家方便。”
母子两细细说了半响,又到吃晚饭的时间。
晚饭后,苏顺才找到时间跟妻儿好好说两句。
沈氏也问了一些苏顺情况,苏顺亦都说了,回答得跟苏祖母大不离。
反倒说苏顺,细细问了沈氏在家如何,沈氏自然是回家中和睦,身体康健,儿女听话。
又举例说了亮哥儿会抬头看人了,月姐儿活泼了许多,媚姐儿文静稳重已经学着拿针。
“辛苦娘子了。”苏顺并不是认为妻子就应该无怨无悔照顾家中老小的男人,他很是感激,“当年求娶你,曾说过给你遮风挡雨,如今却独留你一人在家?”
“有相公这一片心意,我便已满足,并不觉辛苦。”
两人越说越近,渐渐相靠在一起。正是多日未见的年轻夫妻,可谓春宵苦短日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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