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低眸，瞧着她，漂亮的眸子倒映着她，和烂漫的烟花。
她轻声问：“你给我准备的？”
白筱筱往下边看了一眼司马玄辰，心虚把手背在身后，低头瞧着脚尖：“嗯。”第一次用别人的钱讨人欢心，白筱筱有点不好意思，也不敢太过。
不过，她也没想到，这里烟花这么贵。
“很漂亮。”阿笙也沉默了。
两人相顾无言。
白筱筱站到高台的栏杆上，双手向上迎风，高兴道：“以后我们别吵架好不好？我觉得吵架不好。”
她转过来，背靠着栏杆，风吹着头发，身后万家灯火，杏眼微弯：“阿笙，好不好？”
“答应我？”她伸手，朝向阿笙。
白净的手就这样伸向她，阿笙轻笑了一声，伸手轻握，跟着她背靠在栏杆上：“好。”
小姑娘真的很会撒娇。
阿笙垂眸，瞧向握上的双手，嘴角轻抿。
两个姑娘站在高台上，看着灿烂的烟花，相顾一笑。
*
昏暗的密室里，烛火摇曳，雍容华贵的女人脸上也长了皱纹，黑发中隐匿着白发，仍然低头瞧着岐术。
地下跪着一个人汇报情况。
“道门元氏移居岭南一带，全部抓获，只余嫡女在外，行踪不明。”
贵妃合上册子，这些年她的时间恨不得全部掰开分成两份用，对于异术的所知，也稍稍多了些。
听到计划出了意外，她沉吟，又问：“姜笙那边，如何？”
“你说得那人出现了。”
贵妃听到这个消息，脸上终于露出笑容：“天佑我！”
随机笑容一凝，她道：“有了她事半功倍，先不管元氏嫡女，将半数人力抽调，好好‘护送’我的女儿。”
底下的人未曾离开。
他犹豫着又道：“真人那边传来消息，需要试药。”
“哦？他想要谁？”贵妃垂眸完全不在乎。
“姜笙姑娘。真人说，她之前泡了药浴，又服用大量的药丸……”暗卫头领还未说完，就被贵妃不耐烦的打断：“就让她去！”
那人低头，想起三年前见过的阿笙，柔软得仿佛风一吹就到，虚弱不堪。
听说之前只是个舞姬，因为一双恐怖的手不能登台，是个不太出名的籍籍无名之辈。
是从什么时候变得……
他看不上这个女人，但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身上有股狠劲，之前他将人送到真人那里，没想到她还能活下去，贵妃娘娘也没想到。
贵妃娘娘给了她机会，让她出任务，回来的时候血迹斑斑。
但由于的确出色，讨得贵妃娘娘喜欢，她问，姜笙想要什么。
阿笙却道，想要没有伤疤的皮肤。
贵妃娘娘突然大笑，同意了。
他那个时候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后来，看着宛如换了新皮的姜笙，他才知道这个女人对于美的执着有多病态。
好好的一次机会，也被她浪费。
再后来一场任务，他看向对方皎洁无痕的双手，后背忍不住发凉，不明白这个女人图什么。
他领命退下。
等人走后，密室空空荡荡，贵妃坐在椅子上，她瞧着葳蕤的烛火一时竟然有不真切的感觉，忙活了半辈子，终于到最后一步。
她站起来，手指扶着桌面，慢慢轻滑，低声呢喃：“你到底在哪儿？”她没有答案，有关她的一切，她都不曾告诉她。
她来自哪儿，出于何时，统统没有告诉她。
密室安静没有人回答她，她走出，看向外面皎洁的月亮，踏出宫门，一步步走在宽阔宫道上。
朱红的宫墙暗淡，人影逐渐消失，隐没黑暗，孤身一人。
*
他们从绵州休整后，便开始向前。
一路上，阿笙都和筱筱待在一块，她人不知道从那儿找来一根红绳，系在两人的小拇指上。
白筱筱瞧着，笑了：“你这是作甚？”
阿笙瞥了她一眼：“你不老实，绑着会乖点。”路上，有个老道士笑眯眯推销，说这红绳千年一遇，乃天上仙女梭织，不仅是月老姻缘线的原材料，还有佛祖开过光，别说姻缘，就是辟邪也是响当当的。
阿笙不明白他一个道士为什么要提佛祖，但瞧着红绳的确漂亮，又想着老道士口中的话，这是月老的姻缘线，心动不已，便买了下来。
买完之后，她随口问了一句。
道士双手一推，无奈道：“多说点，你们买着也心安。”
阿笙释然，的确如此。
自从认识了白筱筱，她就开始信这个，特别讲究，而且她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人会跑。
她坦然对上白筱筱的眼神，毫不妥协。
她不老实？乖乖女白筱筱从小到大都没收到过这样的评价，一时不知道怎么还口，杏眼圆溜溜，不服输看着她。
阿笙瞧着，忍不住向前：“你大前天趁黑，牵了我的手，意图不轨。”
白筱筱仔细想了想，正是放烟花那天。
“女孩子牵牵手怎么了！”白筱筱一本正经地辩解。
阿笙瞧着，眼眸闪过笑意，声音含笑：“女孩子睡睡觉怎么了！”
阿笙依靠后面，墨发散落在身侧，她歪头，慢吞吞道：“耍流氓也没什么，又不怪你。”
浅浅的眼眸透亮，一眨不眨看着人，还是很蛊惑人心的，白筱筱对上那双眼睛，差点顺着点头。
阿笙靠近筱筱，朱唇轻轻微碰对方耳垂，一触即离，低声诱/哄：“我可喜欢了。”
白筱筱无措，视线不知何时看到对方的脖颈，马车暖和，阿笙衣裳松散，隐隐露出精致的锁骨。
她耳垂微红，靠在马车后，只觉退无可退。
阿笙挑眉，不自觉上前，她穿着颇为风流的宽袖，半边身子倚靠在筱筱身上，懒懒躺在上面，衣袖一挥，盖住筱筱放在下面的局促不安的手。
她眼神紧盯着筱筱单纯的眼神，下方却不安分，伸出小拇指轻轻勾动她的小拳头。
筱筱愣了一下，慢慢松开。
她顺势十指微叩，两人的手紧紧贴在一起，红绳迷乱，衬着白皙的手指，格外漂亮。
“陪着我，可好？”阿笙仰头，一双漂亮的眸子倒映着筱筱绯红的脸颊，希冀得一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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