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希冀望着白筱筱,一直到双眸黯淡无光。
她不愿意。
得知这个信息,阿笙自嘲笑笑,望着不愿和自己直视的筱筱,十指紧扣的手慢慢松开,往后一靠,懒懒散散,黑发垂在腰间,一部分贴合在身前,浅金色的阳光落到她身上,勾出几分颓废美。
白筱筱望着阿笙,双手紧了紧,最终还是没有上前。
注定不可能在一起的人,是不能有选择的。
这几天,司马玄辰感觉阿笙姐和筱筱姐很奇怪,说不出来的感觉,像是闹别扭,但又不像生气。
他深感,女人难哄,前些天的烟花都放给狗看了。
索性与自己无关,他也不凑上前,只是心中感觉怪怪的。
这些天从马车出去,到小树林解决人生三急,总觉得有人偷窥他。
司马玄辰找到姜笙反应情况,人却根本不理他。
他从皇宫溜出来,自然知道身边派了暗卫,一部分听命姜笙,更多的则是为了保护他,可现在他却隐隐觉得不安,就好像这些人不受他控制。
阿笙更敏感,一早就感受到身边的不同。
她眼睫微垂,想到贵妃娘娘临走前说得话,她心中生出一阵寒意。
快到京城时,白筱筱也察觉到几分不平常,这天阿笙进了马车,却什么都没说,静静瞧着她:“我们走!”
白筱筱惊愕:“去哪儿?”
阿笙眼眸幽静望着她,问她:“你以后会去哪儿?”
“我、我……”白筱筱呆住,听明白了阿笙的意思,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
“我该去哪儿找你?”阿笙不是什么都不知道,有些东西,捋一捋就能清楚。筱筱她会去一个她永远都不知道的地方。
更甚至,会忘了她。
阿笙眼眸微垂,漂亮的眸子盛满易碎感,她轻声道:“告诉我,好不好?”
白筱筱胸腔酸涩,她的家族告诫过他们,不能给外人透露自己的时代信息,会给族人带来危险。
话停在咽喉中,像是吞下硬物一样难受,她张开嘴巴,却发不出声音。
片刻后,她只能说一句:“抱歉。”
马车外,一层又一层的黑衣人围着,一人站在轻敲马车:“姜笙姑娘,真人想念你,请您移步云清观。”
姜笙知道,她逃不出去。
她只是想静静瞧着她的小姑娘,再看一眼……
听到小姑娘的回答,阿笙扯出一抹笑容,眼中含着光,水悠悠,眼尾上扬迤逦的红,声音放轻,笑着说:“你能不能,骗我一次?”
这样的阿笙,白筱筱从未见过,她禁不住难受,控制着平稳呼吸:“我、”
“我喜欢你。”她知道阿笙最想听什么话。
她稳着身子,不敢移动,生怕被阿笙看出破绽。
等人走后,她微微垂眸,按下心中悸动。
很多人借着愚人节说出心里最真实的想法,用谎言掩藏真实,往往错过了很多,白筱筱以为自己这辈子,与这些无关,却没想到,命运和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她坐在马车上,低头深吸一口气,避免结果,却就忘了拒绝开始。
白筱筱躺在马车里,呈大字状,双眼无神,早知道最开始就……
马车缓缓进入皇城,白筱筱掀开窗帘,往后看,只见官道上那些人早已消失不见,眉心微凝,阿笙到底要去做什么。
阿笙被带到云清观,路上沉默不语,想起小姑娘的话,她眼神越发黯淡。
小姑娘这么听话,为什么就不能喜欢她呢。
到了云清观,她停下来,对上屋檐下的疯狂的老人,他眼神热烈:“你总算来了。”这些年不是没人来过,但偏偏没有一个人像阿笙这般合心意。
这丫头无论多痛苦,都能咬着牙坚持下来。
阿笙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十分冷淡。
老人不在意,谁会在意一只小猫小狗的情绪,他让阿笙跟着人,笑着说:“跟我进来吧!”
老头的炼丹室阿笙之前来过,但如今却有变化。
往日正中间宛如摆设的巨大古朴的炼丹炉此刻运作,下方燃着熊熊烈火,发出劈里啪啦声。
进到正中间,阿笙被护卫拦下,她不动声色,没有表现异常。
“速速离去!”护卫拔出闪着寒芒的剑,冷声斥责。
阿笙瞥了一眼,转身离去。
老头头发乱糟糟的,常常忘却周围,一个人嘀嘀咕咕:“就差一味药了,到底是什么呢?”
阿笙没有发出声音,听着老头讲话,心中思索,这里面到底是什么。
但老头没有给她时间,直接拿着六、七个药草,一一摆放。
阿笙垂眸,她对这套流程算得上熟悉,尽管不怕,也依旧不喜,眼神厌恶,但她不会自讨苦吃。
坐下之后,白筱筱将一棵药性不明的草药放进口中。
苦涩的叶片充斥嘴里,她艰难咽下去,静静等待药效。
过了很长时间,就在老头要她吃第二棵草药时,药效发作了!
阿笙通身发紫,鼻腔流血,痛苦从五脏六腑传来,像是一千只蚂蚁不断侵蚀,她早已滚在地上,恨不得拿剑捅了自己。
她双眼发红,掌心紧握,指尖近乎扎进手心,企图转移这种痛苦。
这种痛苦持续一刻钟,才慢慢消停。
豆大的汗水和血迹,沾满了阿笙的衣物,又因在地上滚过,狼狈不堪。
她差点挺不过来,昏昏沉沉躺在地上,连吃下第二棵草药的力气都没有,老头却不管那么多,眼神指示一旁的弟子。
弟子粗暴地将药草塞进去,强迫她合上嘴,吃下去。
阿笙睫毛被汗水打湿,她凭着本能做出选择,不愿意下咽,再这么下去,她会死。
老头自然察觉到异样,眉头微皱:“两年不见,你身上的冲劲倒是消磨得一干二净,竟然也学会贪生怕死。”他对这类人向来不屑。
阿笙嘴角血迹微干,嘴唇沾着血迹,格外浓俪。
“就是以前,我也珍惜自己这条贱命。”阿笙冷笑,她要活着回去见筱筱,自然不能折在这儿。
这老头阴毒,药物稀奇古怪,她怕这老东西使坏。
她伸手,喘口气:“药!”她说的是解毒丸。
老头不情不愿,给了一颗,紧接着让她吃下第二棵,自己在一旁观察药性。
谁知,今天的阿笙不如以往幸运,第二棵甚至比第一颗的药性还毒。
她竟然被疼晕过去,昏昏沉沉,意识模糊,躺在地上无人理。
朦朦胧胧听见,老头说:“还有气,不用抬走。”
阿笙意识慢慢回笼,心中生出不好预感,看老头毫不顾忌给她试药的样子,她心中一悬,贵妃娘娘怕是真的不管她的死活。
那筱筱那边……
她强撑着站起来,身子虚弱,晃晃悠悠,倒是把一旁的老头吓了一跳。
阿笙艰难抬脚,一步就倒在地上,她伸手,虚弱向前爬,拉着老头的衣服,低声道:“求您,求您放了我。”
这话不知道怎么刺激到他了,他冷笑:“我放了你?谁能放过我。”说罢,将衣摆从她手底下拽出来。
她的手重重落在地上,整个人昏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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