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奴◎
沈町将手中的棉线球收了起来, 放进了床头柜的抽屉里,随后她起身去处理了一下手指上被棒针刺破的伤口。
伤口不深,但因为她皮肤娇嫩, 还是微微肿了起来,她随意的拿碘伏涂了涂, 等伤口不流血了之后, 她将医药箱扣上,坐回到了床边。
掀开被子躺下,在极度安静的房间里, 浴室里的水声宛如就在她的耳边,她缓缓闭上眼, 将被子盖到脑袋上蒙住,尽量去无视这些声音。
翻来覆去好几次, 在她下意识睁眼的时候,她目光触及到的还是那个被许斯晏丢到洗漱间门口的那个白衬衫。
上方的红色酒渍醒目, 像刺针一样刺着她的双目。
许斯晏极少有这样不修边幅的时候,他这些天到底在做什么呢?
沈町压下自己心里那些莫名其妙的胡思乱想, 心想自己有些过于敏感和矫情了,许斯晏这么大一个集团的执行总裁,肯定不止要管公司的那些事儿,也许也有很多其他的事情需要他操劳。
她深呼了一口气压制,伸出手臂将被子掀开,露出她白皙修长的双腿,她直起身子,穿上拖鞋, 来到了浴室门口。
浴室门的门是磨砂质地的, 透过这层玻璃, 她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里面的模糊的人影。
手指握住门把手,缓缓转动,门被打开,水雾从门缝涌出。
沈町打开浴室门走了进去,氤氲着的水雾气将她的睫毛沾湿,她的视线瞬间模糊,雾蒙蒙的,微适应了之后,她这看清了眼前的画面。
许斯晏背对着他,露出宽阔的肩膀与利落的肩胛骨,抬手的时候肌肉鼓动,水珠顺着他的腰线往下,滑过双腿,落至地面。
经过前段时间的复健,他的腿不像之前那么瘦削纤细,多了不少紧实健硕的肌肉,即使有一大片烧伤的疤痕,却也没有破坏任何美感,反而有一种野性的美感。
许斯晏很敏锐的察觉到了她的存在,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将垂在眼前湿润的发丝往后拨了拨,掀起眼皮看过去,见沈町呆愣愣的站在门口,他微挑了挑眉,慢条斯理道:“想一起洗?”
说完,他还故意做样子,往后退了一步。
本以为沈町会害羞的落荒而逃,却见她脸上表情淡淡,往前走了两步,也不顾被水淋湿的睡衣,她迈了进来,任由花洒喷下来的水淋着。
身上的睡裙被水淋湿,黏糊糊的贴在她的身体上,勾勒出她窈窕的身形,因为睡裙单薄,呈现出了一种半透明的感觉,穿了,却又胜似没穿。
沈町的长相本就偏清纯干净,她这副模样,远比穿着情-趣内衣在他面前晃更能勾起人心底的欲求。
许斯晏原本还带着温柔笑意的眸子收敛,有些愕然,随后微微沉了下去,他喉结滚了滚,不去注意自己身体的某些变化,他薄唇微抿,莫名的觉得沈町这副样子招人心疼。
他伸出湿润的手指撩开她被打湿的碎发,捧住了她的脸,轻笑着说:“原来你是想我了。”
沈町没有否认,她沉默着,顺着他的动作踮起脚,手掌撑在他的肩膀上,主动去够他的唇。
她因为脸皮薄很少主动,这次却格外热情,主动撬开他的唇齿,青涩又莽撞。
牙齿不小心磕碎了许斯晏的嘴角,淡淡的铁锈味弥漫在两人的口腔。
许斯晏手指搂住她的腰,微微一用力,两人的姿势倒转,沈町被抵到了墙壁上,被困在墙与他的身体之间,细碎的水珠尽数打在了许斯晏的身上,像是形成了一个保护伞。
他缓缓抬起沈町的腿,微微弓下腰,沈町被水溅的睁不开眼,微眯着眼,配合着他的动作搂住他的肩膀,与他深吻。
浴室的水声不停,迷蒙的水雾里,二人的身影模糊。
沈町手臂撑在洗手台上,洗头水湿滑,她废了好大力才撑住自己的身形,少女乌黑的发丝湿透,发尾不断晃动,她抬头看着眼前的玻璃镜,目光触及到许斯晏似笑非笑的眼神,她像是被烫到一样很快低下头。
眼角沁出泪花,她咬着唇,一遍又一遍的喊着许斯晏的名字。
他每次都是耐心又温柔的回应着,带着浅浅的笑意,但手却紧紧箍着她的腰,像是要将她揉碎。
暴风雨袭来的那一刻,沈町仅剩一丝意识,她听到许斯晏在她耳边低语。
“喊得我骨头都酥了。”-
水声戛然而止,许斯晏沉沉的从喉间吐出一口气,随后抽身而去。
他抱起沈町,将她重新抱回了淋浴室,替她仔细又小心的清理着。
他拿起挂在墙壁上的浴巾,为她擦拭着身子,沈町懒洋洋的倒在他的胸膛,等她意识逐渐恢复之后,她才抬眸看向许斯晏,问道:“许斯晏,你最近是不是很累啊。”
“嗯?我累什么?”
“我看你每天都这么早起床,又那么晚回来。”
“噢?”
他拨开她的发丝,修长的骨节捻着发尾递到唇边亲了亲,边亲边噙着笑意道:“我到底累不累你不知道吗?”
沈町自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她白了他一眼:“流氓。”见许斯晏心情不错,她又眨巴着双眼问:“那你最近在忙什么呀?”
许斯晏沉默了一秒,没有任何破绽,慢条斯理的说:“一个项目。”
沈町:“可我每次去公司找你,你都不在。”
许斯晏闻言手一顿,眉心微敛:“你去公司找我了?”
沈町注意到了他有些不对劲儿的表情,高昂的情绪再次低落了起来,她点点头,语气有些闷:“嗯。”
男人沉默片刻,平静道:“下次可以先给我打电话。”
不然他不在公司,她每次都白跑一趟,还会失落。
但这话在沈町眼里,却有其他的意味,像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一样,就连她去公司找他,好像都需要提前汇报一样。
接下来许斯晏便没再说话,细心的为她吹干头发,帮她穿上睡裙,又抱她去了床上,替她盖上了被子。
一切动作都没有任何的破绽,但他的话,还是让沈町的心再次悬了起来。
她没再和许斯晏多说什么,自顾自的翻过身,背对着许斯晏,她原先都要抱着许斯晏睡觉,但今天却没有,她不动身色的挪到了床边,抱着被子。
夜色浓郁,身后逐渐传来了平缓的呼吸声,像是熟睡了过去。
但沈町却没有一丝睡意,昏昧的环境下,她那双杏眼格外的澄澈,她搂着被子,越是刻意去克制,脑子里越是乱。
到底有什么事情,能让他忙成这样,却又不能告诉她?
许斯晏不是傻子,她刚刚的试探,他不是听不懂,按往常的情况下,许斯晏什么时候忙,什么时候空闲,沈町都是第一个知道的。
难道真的如竹梦欣所说,他在外面有人了?
这个想法刚出现在沈町的脑海里,就被她立刻否决了。
不可能不可能,许斯晏不是这样的人。
她本来就吃的喝的用的全都来自许斯晏,她怎么可以这么想他?
沈町眯了眯眼,想到许斯晏回来的时候说,自己是去周帆的场子里玩了。
今天周帆的态度又表现的很心虚。
难道是
不会吧?
许斯晏和周帆不会有一腿吧?
沈町猛地瞪大双眼,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即刻转过身,看了许斯晏一眼。
昏暗的环境下,男人侧颜清隽俊秀,他的睡姿很好,掌心放在腹部,除了呼吸时起伏的身体,他一晚上几乎都不会动一下。
虽然这个想法过于荒唐,但她还是忍不住在脑子里面脑补那个画面。
那许斯晏是在上面还是在下面的那个?-
这个想法很快就被验证了。
这天沈町来公司找许斯晏,因为前几次来的时候许斯晏都不在,所以这次她也没抱什么希望,但出乎意料的是,这次许斯晏居然在公司。
她坐着总裁专用电梯来到了许斯晏办公室所在的楼层,这层几乎没什么人,总裁办公室旁边就是助理办公室。
刚走到他的办公室门口,透过玻璃窗,沈町就看到了坐在里面的周帆。
他姿态极其散漫的坐在办公室的真皮沙发上,许斯晏则垂眸坐在办公室处理文件,两人的气氛极其温馨。
助理从办公室走了出来,见沈町站在门外,她脚步一顿,悄悄走到她身边,恭敬又小声道:“夫人,您怎么不进去啊?”
沈町看了她一眼,随后指了指办公室里的周帆,轻声问:“那个男人他是不是常来?”
助理看了一眼,随后笑着说:“夫人,你是说周先生吗?他最近一直和许总在一起,形影不离的。”
沈町闻言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我所想的表情,她面色凝重,一时间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迟疑了片刻,她还是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还是别打扰他们了,默默的坐着电梯下楼去了。
助理刚泡了杯咖啡出来想递给沈町,就见她没了踪影。
欸?不是来找许总的吗?-
办公室内,周帆坐在沙发上玩游戏,他打游戏容易情绪激动,这会儿被人偷了塔,气的血气上涌,大骂了一句:“操!”
许斯晏蹙眉,将手中的资料往桌子上一丢,不慎耐烦的抬起头,声音像是淬了冰,泛着冷意:“你很闲?”
周帆知道他这话是赶客,他放下手机直起身子,脸上的表情复杂,抿着唇:“我说许斯晏,你是不是脑子里面只有工作和你的那位小娇妻,你就这么对你的兄弟。”
许斯晏没搭理他。
过了片刻,他才再次开口:“准备的怎么样了?”
周帆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抛着手机玩,道:“还差一点。”
“加快进度。”
周帆看了他一眼:“干什么?”
许斯晏扯了扯领带,露出一截干净瘦削的脖颈,他靠在真皮座椅上,想起昨天沈町突然低沉下来的情绪,他手扶着额骨,语气带着些倦意:“我再这样忙下去,她得生气了。”
“怎么,他和你闹了?”
“没闹。”
“那你担心什么?”
许斯晏淡淡睨了他一眼,仰着头看着天花板,微阖上眼,喉结微滚:“本来就是想逗她开心的,她总不能先因为我不高兴。”
周帆无语,心想许斯晏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肉麻了,他轻叹了一声,想起最近传的沸沸扬扬的许总是他太太舔狗的言论,他觉得这还不够。
简直就是个妻奴,太没出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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