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跟了上去, 她低声道,“没认错,是我。”
林克军听到了,但是没回头。
那姑娘咬咬牙, 追了过来, 声音更低, “那封信是江柳写的, 记得吗?”她写的信。
信?
林克军缓缓回头,看着那姑娘,“你写的?”
他又问,“属的江柳的名字?”
“是!”姑娘声音很大,上前一步,还握住了林克军的手, 眼中泛着光,“是我!”她都说得这么明白了,林克军应该认出她来了吧!
姑娘期待的看着林克军。
要知道, 他们可是做了快两年的夫妻啊。
虽然相处的日子不久, 可是她这样热情又浓烈表达爱意的人, 在林克军心中一定占据了不一样的地位。
不像那位……
姑娘看了一眼坐在座位上的江柳。
过后再次把目光转向了林克军。
她万分期待林克军发现她才是江柳的‘惊喜’。
可惜让她失望了。
林克军脸上并没有露出惊喜的表情,只是缓缓说道:“我的信是我妻子寄来的,她就在坐在那边。”
姑娘不信:“真是我写的,不信, 我再写几个字给你看看。”她喃喃,“你应该认得我的字迹啊。”
江柳看到那姑娘还在纠缠林克军,就喊了他一声。
林克军侧过头看她:“马上过来。”
“哎, 我话还没说完呢。”姑娘拿出纸笔了,汽车发动了, 油门一踩,站着的人都往后倒,姑娘笔都飞出去了。
那可是她的新钢笔!
掉哪啊?
姑娘赶紧去找找钢笔。
林克军趁这会回到江柳身边去了。
“那姑娘什么人啊?”江柳问他。
“认错人了。”林克军还是决定不跟江柳说这事。
他看得出来,之前江娇的事还是让江柳受到了一点刺激,现在要是说‘江柳’的事,他怕江柳受不了这双重刺激。
汽车又上了人,那姑娘被挤在了前面,看得出来她想挤到后面来,但一直没有成功。
虽然说加了几班车,但是坐车的人还是很多,感觉这车都快挤爆了。
上车下车的人也多,足足比平常多用了半个小时。
可算是到了。
林克军护着江柳下了车,下车之后,他还特意看了一眼,那姑娘没跟上来,这才放心。
“你在看什么?”江柳发现了。
“没什么。”林克军不欲多说。
江柳不走了,眼睛看着林克军,“那姑娘到底跟你什么关系?”
她忽然想到林克军之前结过婚的。
于是问,“难道是你前妻的亲人?如果真是认识的,你不用瞒我。”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林克军摇头,“不是,这人我以前真没见过。”
江柳明显不信。
林克军看江柳那表情,像是要误会的样子。“先前属你名字的信你还记得吗,这姑娘说是她寄的,还说……”他停顿了一下,“我觉得她可能跟江娇一样,脑子有点问题。”
江柳眉头一皱,陷入沉思。
林克军道:“你也别多想,到了吧,我们走吧。”
江柳没再说话。
她脑子则是想着‘信’的事,信上的属名可是真真切切的她的名字。
兴许有同名同姓的,但是同名同姓的人把信寄到林克军这的可能性比较小,也就是说……
江柳不敢深想。
两人从车站回了家。
好些日子没住人,屋里冷冰冰的,林克军搬来柴火把炉子点燃了,过了会,屋里终于暖和了起来。
林克军出了趟门,从一个乡下大娘那收了些新鲜的菜,这会农贸市场还没开门呢。
江柳回到这之后,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不像在林家,拘束又不自在。
她在这边除了一日三餐外,就是偶尔出去走走,更多的时候是在看书,研究自己的报告。
林克军倒是没闲着,除了买菜之外,还去文化宫的领导同事家走动了,送送年礼什么的,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就是一片心意。
林克军是二月底上班的。
在上班的第二天,没坐一会,会计就进来告诉林克军,说外头有一姑娘找他,等半天了。
林克军出去一看,认出是那天在车上碰到的姑娘。
她怎么又来了?
“克军。”姑娘叫得亲亲热热。
“同志,我跟你说过的,我不认识你。”林克军是有些不高兴的,“你一而再再而三找我到底是为什么?”
姑娘急了,“我是你媳妇啊。”
结过婚的。
虽然用的不是她自己的身体,但她跟林克军可是正正经经的拜过堂的。当然了,现在这个身体也不是她的。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去年夏天的时候,一觉醒来就从江柳变成了这个叫王萌萌的姑娘,虽然年纪差不多大,但是现在这身体的长相比江柳差多了。
唉。
换了新身体后,她倒是高兴过一阵,想着恢复单身了,可是再找个对象了。
这可不是她花心。
是这萌萌的父母让找的。
她也去找了。
可她瞧上的帅哥都没瞧上她,你说怪不怪?
换了三四个,追了好一阵,没一个追上的。
就算是相亲,也总是黄,说是听过她追人的事迹,不敢要她这样的姑娘。
王萌萌还伤心了一阵呢,后来一想,那些男的胆子小成那样,还不如不要呢。
这不,她就想起林克军了。
林克军虽然话少了些,但是长得体体面面,又是铁饭碗(她打听过了)。
她原先还以为自己从江柳变成了王萌萌,没了她,江柳这‘身体’说不定活不了。没想到,这江柳还活得好好的,还占了她的身体。
也不知道那江柳的身体里到底被哪个孤魂野鬼占了。
王萌萌想到这,忽然眼睛一亮,“林克军,我们去那边说。”
她才是江柳,现在占着江柳身体的是个来历不明的人,到时候私下请个神婆给‘江柳’做作法,说不定有成效呢。
林克国也不愿意跟那么个‘不知来历’的家伙在一起吧。
林克军不愿意过去说,“你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
“在这说?”被人听到了怕是不好,王萌萌还有顾忌。
林克军看着她:“同志,要不去派出所说?”他实在是烦了。
王萌萌面色一僵。
她肯定是不愿意去派出所的,虽然她自觉行得正坐得端,但是,她还是怕自己官方发现,万一有个什么研究呢?
林克军也不想把王萌萌逼得太狠,于是劝道:“你说你一个小姑娘,以后好好工作,要是想找对象,就正正经经的找。”
王萌萌听林克军这语气,不像是非要揪着她去派出所的,语气松了些:“哪有那么多好的?”心里嘀咕,要是能找着帅气的好看的又有本事的,她哪还用回来再找林克军啊,不是没有挑中的吗。
“大学里那么大男学生,就没有一个你瞧得上的?”林克军道。
去年他去大学的时候,还真见过不少长相不错的。
王萌萌狠狠的心动了。
是啊。
那么多年轻的男大学生,青春活力!
王萌萌后悔了,当初她还是江柳的时候,就该直接去上大学,还相什么亲啊,大学生那么多,还是首都呢,肯定有更好的等着她!
王萌萌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
“学校一般不让人进吧。”王萌萌犹豫着。
“你考进去不就行了吗。”林克军看王萌萌的注意力被转移了,这下彻底放心了,要是王萌萌再纠缠不放,打扰他的生活,那他真的会把王萌上交国家的。
这话说得不错。
王萌萌若有所思,她已经很久没有拿起课本了。
不过,为了找个颜值人品都过得去的对象,她还是愿意再试一下的。
这贫苦的年代还真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乐趣呢。
王萌萌想通后,抬头一看,发现林克军已经回去了。
这一个结过婚的年纪都快三十的老男人,有什么可稀罕的!
还是二十岁的男大学生更招人喜欢!
王萌萌兴冲冲的走了。
她充满了干劲。
之后一段日子,王萌萌再也没有出现过,那肉麻兮兮‘不正常’的信也没有再寄来了。
林克军彻底松了口气,生活也恢复了正常。
三月开学,江柳左思右想之后,还是决定先去学校报名。她跟林克军商量过了,四月生孩子,等三月底再请假。
而且,首都那边的医院比这边更好。
江柳是在大学,户口在那边,孩子的户口随母亲,也就是说孩子生下来就是首都的户口,这点倒是意外之喜。
林克军为这事烦着,尤其是到三月底的时候,他去单位请了一个月的长假,然后去了首都。
生了一个漂亮的女儿。
林克军看到孩子的时候心都软了,原本想着等出院就带着女儿回去他自己养的,可是他舍不得孩子跟亲生母亲分开,就想了办法,透过之前的关系,调到首都这边的文化馆了。
尽管不是什么重要的单位,但还是花了一点功夫的。
之后,两人就在首都住下来了。
做月子的时候,林克军他妈跟江柳她妈都过来了,林克军他妈看到是孙女,脸上是有些嫌的,不过在林克军面前,还是对孩子很好的,乖宝的叫着。
呆了二天,她就呆不住了,想要回家去,可是她还有件可要林克军帮忙。
“你弟弟还是跟吴樱桃和好了,吴家没说要二百块的彩礼了,改成五十了,就是一点,自行车不能少。”林克军他妈孙永梅想着,这比电视便宜,就同意了。
“你上回不是说红武要跟那乔晴同志结婚吗?”林克军按着脑门。
“原本是快定了,可是那吴樱桃那对象在车间的时候出事了,断了一只手,那吴家就反悔了。”孙永梅也是烦,“我倒是喜欢乔晴当我儿媳妇,你可你弟不愿意啊。”
话说到这,她语气又是一转,低声跟林克军说,“不过倒是有件喜事,小吴肚子里有咱们老林家的孩子了,这婚得抓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林克军已经知道他妈想干什么了。
弟弟结婚,他这个当哥哥的得出钱。
林克军想了想说,“妈,我有老婆孩子要养,这边没分房子,还得花钱租房,手头紧得很,你要是借十块二十的,那我想办法借一借,你要是借个五十一百的,那这得写借条,到时候你帮红武按个手印。”
“他是你兄弟!”孙永梅有些急眼了,“他结婚你不出钱?”
“妈,亲兄弟明算账,以后这关系才能处得好。”林克军很清楚,“以后等他结了婚,他得自个立起来,不能老靠我。”
孙永梅面色发白。
林克军调到首都工作,她没少在村里吹自己儿子有本事,吴家愿意把吴樱桃嫁给林红武,未必跟这没关系。
“行,那是你们的事,你自己看着办。”
“钱我不要,你想办法给你弟弟弄辆自行车。”孙永梅叮嘱,“要全新的!”结婚撑脸面的!
孙永梅也不管林克军同不同意,回去拿着包裹就走了。
“红武是你亲弟,你可不能不管。”
林家的这些破事江柳从林克军嘴里听说了,不过林克军自己能解决,她也没管,生了孩子她就安安心心的做月子。
她妈隔三差五的熬汤,骨头汤,鱼汤,鸡汤,也不知道林克军从哪弄来的这些材料。
孩子很乖,只有饿了拉了的时候才会叫唤,出生那天孩子只有六斤多,头发倒是浓密,就是红得很个猴,之后一天一个样,变得又白又嫩,眼睛黑得跟葡萄似的。
江柳真是越看越喜欢。
孩子还没起大名,小名叫甜宝。
陈爱菊可喜欢这孩子了。
原本陈爱菊是打算等江柳出了月子,回老家去的。
等林克军上班了,她跟江柳商量这事:“你又不肯休学,要不我带孩子回老家去养,你跟克军每月寄点生活费。”
“妈,我们自己带。”江柳舍不得。
她出月子的第二天就去学校了,问过学校的老师了,只要孩子不哭闹,她是可带着孩子听课的。
“那哪行!这边东西这么贵,你们又不种菜,天天买菜,你要是去上课,孩子喂奶怎么办?到时候还得买奶粉。”陈爱菊给他们算着,“克军单位没有单间的宿舍,说要等,你们要在外头租房子,哪样不是花销?”
其实吧,陈爱菊原本过来照顾江柳的时候,也没打算帮着带孩子的,可是甜宝太可爱了,软乎乎的看着她,还会揪她的?服,多招人喜欢啊。
再加上林克军他老娘现在一门心思的扑在二儿子结婚的事上,心里压根就没有这个小孙女。
她是看出来了,林克军他娘嫌甜宝是姑娘。
陈爱菊想到这事就不高兴。
“生活费的事你不用担心,”江柳说,“我稿子已经写了好,等今晚再修改最后一篇,明天就寄到报刊去。”是之前采风的,文字是最近写的,还有先前照的照片。
她还听学校的老师说,电视台招编导跟主持人呢,现在正是缺人的时候,他们这边的学生也可以去试一试的。
都是有工资的。
再说了,林克军调到这边之后,工资其实是涨了的,这边的工资水平本来就高一些。单位还发米油面,还有粮票布票什么的,其实节省一些,生活是不愁的。
要是真活不下去,江柳也没法一个人安心去上大学。
江柳一一跟陈爱菊说了。
陈爱菊听了,但是没完全懂,不过她从江柳这里也知道女儿在首都这边生活是没问题的。
这下她就放心了。
之后聊着聊着不知道怎么聊到江娇的事上了。
“我那天去买菜的时候抽空去看了眼她,”陈爱菊压低声音说,“说是好转了。”她一听说好转了就赶紧走了,生怕医院的人让她把江娇接回来。
江柳没说话,只是听着。
陈爱菊絮絮叨叨说了一会,后来听着甜宝哭了,赶紧过去了。
江柳想了几天,后来还是去医院看江娇了,江娇现在成这样,以前那些恩恩怨怨都算过去了。毕竟是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姐妹,江柳还是决定去看一眼,也算是安自己的心。
江娇在的医院在郊区,江柳去看她的时候,她精神很好。
“二姐,你是不是来接我出院了?”江娇拉着江柳的手说个不停,“这里真是闷死人了,二姐,你快去帮我办出院手续啊。”
她又抱怨,“也不知道这护士是怎么回事,看到我吓得跟什么似的,我那又不吃人。”
江柳看了江娇一会,问她:“你结婚了吗?”
“二姐,你说什么傻话呢,我才十六岁,怎么可能结婚啊!”
这病,还是没好。
江柳没帮江娇办出院,也可不能是她过来办。
“出院这事得家长办,我没那个权限,我下回再来看你。”
江柳问过医生跟护士,江娇时好时坏的,好的时候对人有说有笑的,发病的时候凶神恶刹的,说了一堆的胡话,像是有人要害她,她怕自己被拿去研究切片。
有一回最严重的时候江娇还拿刀对着这边的医生护士,说要同归于尽,好在是抢救下来了。
陈爱菊在江柳这边呆了二个月就回去了,江柳虽然需要她,可她毕竟是有老公有儿子的人,不可能有只顾着女儿。
后来江柳就是一边上课一边带着孩子,真有重要事的时候,孩子就交给林克军,两人一块。
因为甜宝的关系,两人的关系更亲近了些。
在照顾孩子的事上,江柳看出了林克军的担当,在对林家的事上,林克军又是个拎得清的,不需要她操心。
对家庭,林克军更是没话说。
这处着处着,也就处出感情了。
江柳毕业的前一年,她忽然想到了王萌萌的事,就揪着林克军问,“还记得两年前追着你跑的那姑娘吗?她人呢?你后来跟她还有联系没?”
“没联系了啊,”林克军纠正,“她没追着我跑。”
江柳拿出一封信,“看看,是寄给你的,这字我可有印像。”她挑着眉看林克军。
林克军摇头:“你说的谁,我都不记得了。”
江柳用手晃了晃信,“那我可拆开了。”
“行,一起看。”林克军可不心虚。
拆开信。
确实是王萌萌寄来的,她花了两年时间考上了大学,还追到了一个小她三岁的男朋友,信上写长得特别帅气。
江柳跟林克军都看出来了,这信是来炫耀了。
林克军笑了:“看,我就说跟我没关系吧。”
江柳举主着信,有些疑惑。
好像是没什么关系。
信的最后,王萌萌祝他们幸福。
江柳把信收了起来。
“妈妈,我明天不去托儿所了,我要跟你去学校!”甜宝从门口探出头,皱着鼻子说,“大脑门一点都不聪明,连字都不会认……”
这小家伙从小跟妈妈一起上大学,不到一岁就会说话了,二岁就会背诗了,可聪明了。
到了托儿所,这小家伙才发现跟她一块玩的小伙伴们什么都不会!
还是爱哭鬼!
真愁人啊!
听着甜宝的话,江柳蹲下来跟孩子认真说道:“不能叫人的外号,要是他们叫你小胖墩,你高兴吗?”
“我才不胖呢!姥姥说了,我这样可好看了!”甜宝不服,可到底还是听了妈妈的话,改叫王峻了。
大脑门的大名就叫王峻。
林克军看着江柳教育孩子,听着电风扇呼啦呼啦的声音,去了厨房,抱了一个西瓜出来,切开,对那对母女说道:“吃西瓜了。”
甜宝撒开腿往这边跑,“我要用勺子吃!”
“跑慢点,别摔着了。”江柳在后面。
又过了几年。
暑假。
江柳毕业之后在电视台跟学校之间选择了留校,在学校工作有寒暑假,有更多的自由时间,也可以多陪陪孩子跟家人。
跟她一届的同学有的成了《新闻联播》的主挂人,有的成了电视台的导演,也有去新华社当摄影的……
各行各业都有。
都挺厉害的。
大家也记得江柳,一个敢带着孩子上课的女同学,更让人意外的是孩子在课堂上竟然不吵不闹,还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
个个都说这孩子长大了了不得。
这次暑假,江柳是准备带孩子去南边看看海的。
他们前脚刚走,孙永梅就领着林红武一家四口找过来了。
“明明是这里的,怎么不在这了?”孙永梅纳闷了,找了房东问,一问才知道林克军早就搬走了。
说是单位给了住的地。
“妈,去大哥单位,准能找着人。”二儿媳妇吴樱桃说。
孙永梅一听也是,就让林红武去打听文化馆在哪,然后一家五口就找过去了。
“我儿子叫林克军,在这工作,还是副馆长呢。”
“你说林克军同志啊,他去年就离职了。”
“什么,他没工作了?”孙永梅身体打飘,站都站不稳了,“他可是分过来的,你们凭什么不让他干了!”
“大娘,你误会了,是林同志自己辞职的。”
孙永梅脸色真是又青又白。
好好的工作,都干到馆长了,怎么辞了?
那大好前程怎么办。
林红武跟吴樱桃脸色也不好看,他们一家都指望着林克军出钱出力给他们大儿子冶病呢。
林红武生了是一儿一女,只不过这大孙子生下来身体不好,心脏有毛病,这次过来是来做手术的。
是这样的,吴樱桃听说首都的大医院好,就撺着林红武带着孩子来了。
至于钱?
他们没存下钱,大哥不在这吗,到时候让大哥先垫着好了,等以后他们再还。
孙永梅可宝贝这大孙子了,除了大孙子剩下的都是两丫头片子,她能不稀罕吗。
说起来也怪,别人家一生一个男娃,他们家偏偏生下来都是女娃。
现在可怎么办?
拖家带口的来了,连大哥的人影都找不着,他们身上虽然带了钱,可是冶病却是远远不够的。
“怎么办?”
“你再去问问,看他们知不知道大哥家在哪,咱们找大哥家去。”
林红武去问了。
回来的时候脸色更难看了,大哥在文化馆的宿舍就住了一年,后来就搬了,这次辞职之后,跟文化馆的同事虽然有来往,但没人知道大哥家在哪。
听说是大嫂挑的房子。
最后事吴樱桃决定去医院。
“先去冶,孩子要紧,我就不信医院看着孩子受罪能不管!”吴樱桃拍板,要是医院真赶人,就让婆婆撒泼打滚的闹-
江柳一家三口旅游回来,才知道家里发生了大事,林红武的大儿子血型跟他不一样,跟林家人都不一样,这老大不是林红武的孩子!
孙永梅都气病了!
江柳听得目瞪口呆。
后来这事她没管,林克军回去处理的,林红武知道真相后,气归气,但是舍不得吴樱桃,还是把人接了回来。
这之后孙永梅对吴樱桃那是可尽挑刺,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上鼻子,关系势同水火。
这会孙永梅倒是记挂起嘴甜的大孙女甜宝了。
林家的这些烂事,江柳没怎么掺和,有林克军在前面顶着呢。
至于江家,二哥在离婚的第三年再婚,现在孩子都生两个了,一家人搬到了市里,过得挺好的。
林克军辞职之后,自己做起了生意。
开始摸索吃了两次亏后,现在生意走上正轨了,去年底就开始赚钱了。不做生意不知道赚这么好赚,林克军不钻那空子,宁愿赚钱一些,也要踏踏实实的。
后来因为诚信,这名就打出去了,生意反而更好了。
九十年的下岗潮如期而至。
林克军心惊的同时开始扩大规模,招聘更多的工人,也算是尽了一份力。
江柳跟林克军都默契的没有再提江娇的事。
这下岗潮的事一出,江娇不管病好没好,注定是出不来了。
原本江柳是不打算再要孩子了,可是第二个孩子来得无声无息,那会江柳在读研究生,还准备去国外进修,心得团团转,连例假四个月没来了都没注意,后来有一回闻着鱼汤恶心,林克军看她太瘦了,怕是胃病什么的,领着去了医院。
一查才知道,怀孕四个月了。
江柳躺在病床上发愁,现在怎么办?
是留在国内,还是带孩子去国外进悠呢?
林克军带着甜宝来了。
甜宝有大名了,原本叫林甜甜的,她本人不喜欢,觉得名字里甜字太多了,改成了林雨甜。
“妈妈,弟弟在哪?”
“谁告诉你是弟弟了,可能会是个小妹妹。”江柳笑着说。
林雨甜才不管是弟弟还是妹妹呢,总是她现在是大姐姐了!
她管着人了!
开心!
林克军看着她们,眼中满是笑意。
阳光从窗户照进来,照到他们的身上,屋里一片温暖。
“阳光真好啊。”江柳摸着甜宝的头发,看着窗外,起风了,树上的叶子随着轻风摆动,小鸟扑着翅膀飞了起来。
江柳心情好极了。
她朝林克军看了过去,林克军也正巧看向她,眼中满是情意。
作者有话要说:
总算写完了,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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