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上了高铁,坐定,许目远看我的眼神都是充满了不信任的。
“许目远,你不要太过分,我有这么不靠谱吗??”我实在气不过了,从前犯的错误都深刻反省过了,怎么还揪着不放。
“你自己觉得呢?明明其余的方面这么能干,这些小事上简直马虎到让人发指。”
许目远跟着我吃过好多次哑巴亏,他切身体会过,有发言权。
我想反击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只得乖乖闭上嘴巴不跟他一般见识了。
我的箱子太重了,不好放到头顶上,许目远便把它放到了他的脚边,顺便把我的包也拿了过去,给我腾出了空间。
他从电脑包里拿出switch和一个卡包递给我说:“塞尔达,风花雪月,动森,pokemon,还有一堆都在里面,你看看你要玩哪个吧。”
“你带了给我玩的?”我接过,诧异地问道。
高铁回去要四个小时左右,我玩玩手机,补个觉就过去了。switch本体实在太重了,真的没这个必要。
“对啊。”
“那你呢?”
“我要工作。”
高铁还没启动呢,许目远就把他的电脑拿了出来。
看来,无论头发再多,长得再好看,程序员还是程序员啊。
我瞥了一眼他的屏幕,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eclipse页面,问:“写码快乐吗?”
许目远:“你说呢?”
我:“不快乐。”
许目远:“自己做游戏还行,工作是真没意思。”
我:“没一点作为it人的觉悟!”
许目远:“......”
我在旁边跟着看了一会儿,代码字太小,加上没意思,便把身子正了回去。
“你说动森有啥好玩的?”我在他的卡包里翻了翻,该有的热门游戏都有。
身为忠实又资深的游戏玩家,我是真的的完全无法体会动森的乐趣在哪里。
“人家的定位是二十多岁的年轻女性,又不包括你。”许目远的手在键盘上飞速敲击着,回了我一句。
“???你倒是说说,二十多岁的年轻女性,我到底哪个字不符合了???”
许目远这解释过于离谱,把我逗笑了。
他轻描淡写说了两个字:“女性。”
“......”
许目远见我不服气,继续解释说:“正常妹子,谁生化,寂静岭,死亡空间玩得不亦乐乎?谁lol单排靠阿卡丽上分?不对,正常妹子不会像你一样宅在家里就知道玩游戏。”
这要不是在高铁上,我抡起拳头就要送他上西天了。
谁给他的脸说我???
话不投机半句多,我白了他一眼,懒得和他掰扯了,挑了个塞尔达,顺着他的存档继续往后打了。
窗外呼啸而过的景色从高楼变成了一望无际的田野,阳光也刺眼了起来,我把窗帘拉了下来。
玩了不到三十分钟,我就哈欠连天了,今个起太早了。
“你为啥每天都这么精神啊,不困的吗?”我连着打了两个大哈欠,眼泪也跟着渗了出来。
许目远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说:“困了就睡会儿吧。”
这么一说该把护颈枕带上的,上学那会儿也好,工作后也好,久坐和低头让我的肩膀落下了很严重的问题,甚至因为疼得太厉害打过几针封闭。
我一直觉得哪天死了肯定是被肩膀疼死的。
“你靠我肩膀上睡吧。我本来是想把护颈枕带着的,但我以为你自己会记着,果然就不该指望你。”
有次我俩去看电影,只有第一排的位置了,他顾及到我的肩膀就说算了。我不信邪,硬是说扬着脑袋没事,结果进去以后坚持了没一会儿就疼得眼泪直流,中途退了场。
我知道他是在关心我,但话怎么就说得如此难听呢?
我倔强地把头靠在了一旁的窗户上,又不是情侣,异性朋友之间哪能随便靠在对方肩膀上睡觉。
然而,头时不时就会撞上去,实在磕得慌。
如此艰苦的条件下我还是勉强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还有半个小时就到了。
伸了个懒腰侧过头去,许目远听着歌好像睡着了。
他的呼吸声很轻。
斑驳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他精致的五官上,睫毛纤长浓密,鼻梁高挺,清晰的下颚线从侧面看挑不出一点毛病。
我做了激烈的思想斗争才没有掏出手机偷拍一张。加个tag:高铁上的素人帅哥,百分百能占到前排。
这张脸啊,看了这么多年,怎么就看不腻呢?
明明只要闭嘴就是一道赏心悦目的风景,可惜张嘴逗比的属性就暴露无遗。
盯着盯着我发现许目远的嘴角的弧度好像比方才翘了一点,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然后下一秒他就突然睁开了眼睛,清澈的眸子里是止不住的笑意。
“你老看着我干嘛?没见过帅哥啊?”
我嫌弃地瞥了他一眼,“滚,就是好奇你在听什么歌而已。”
到我们这个关系,已经不存在什么偷看被发现羞红了脸一说了,而且我不是偷看,是是正大光明地看。
许目远直起身子,用手理了理头发后,把左耳的耳机插进了我的右耳里。
【那些年错过的大雨,那些年错过的爱情,好想拥抱你,拥抱错过的勇气。曾经想征服全世界到最后回首才发现,这世界点点滴滴全部都是你。】
胡夏的《那些年》,我们高考的那阵子学校门口所有的店子都在循环播放着这首歌。
回忆又被拉向了八年前的那个夏天,太阳晃眼得很,我闻到了炸里脊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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