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第 41 章 关月哭唧唧,被收拾了!……
两辈子第一次结婚, 关月什么都不知道,就被顾随牵着,去照寸照, 照完寸照顾随带她去吃饭, 等吃完饭, 加急寸照洗出来, 就牵着她去领证。
去拿照片的时候, 照相的师傅说:“幸好今天来照相的人不多,要不然照片洗不出来,你们今天不就耽误了嘛。小年轻就是不靠谱!”
“辛苦师傅了。”
顾随拉着我的手赶紧跑。
顾随回头对关月说:“主要是想带你来体验一下, 要不然咱们自己在家照的也可以。”
“嗯。”
她知道,顾随包里放着两张照片, 还是彩色的,是他们两个在别墅的时候拍的,打印出来的。
顾随:“岳母给你存的东西里面有婚纱吗?有的话我们回去照婚纱照,然后挂在家里的墙上。”
关月哈哈一笑:“还真有。”
玉佩空间里面,有一库房的婚纱和礼服,随便他们挑选。
顾随:“我们明天请假, 不上班, 就在家拍婚纱照。”
关月:“想啥呢?明天学校开学典礼,还有制药厂开业,上午下午都没有空。”
顾随太高兴了,心里只想着他们终于结婚了,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了。
关月哈哈大笑:“咱们后天请假。”
“行,就后天。”顾随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到了,到了, 快进去。”
下午这会儿,没什么人领证,他们一走进去,屋里的工作人员都看着他们。
“哟,这一对可登对啊!”
“穿得也好,看看这个衣服料子,上哪儿买的?”
关月笑嘻嘻的:“北京买的。”
“北京啊,也就是首都有这样的好东西。介绍信带了吗?”
“带了。”顾随把包里的证件和寸照都拿出来。
工作人员不再盯着他们身上的衣裳,利索地给他们□□儿。
所有资料核对完毕,很快,一张红色的奖状交到关月手里。
“这是啥?”
工作人员们哈哈大笑:“这是你们的结婚证啊!”
顾随也拿着看,关月凑到他耳边,小声咕哝:“现在的结婚证长这样啊?真丑!”
“丑这辈子也只有这一张。”
顾随小心把结婚证收起来:“既然你嫌弃它丑,那就让我收着。”
“那你收着吧。”
顾随给屋里的工作人员抓了几把喜糖:“谢谢大家,今天沾沾喜气。”
顾随给的糖都是早前准备好的,什么大白兔奶糖、玉米糖、花生糖,都是平日里大家不舍得买的好糖。
这几把糖送出去,关月和顾随又听了一堆恭喜的话。
两人从屋里出来,心里都还是暖乎乎的。
关月颠着脚要抱抱,顾随抱了一下:“乖,咱们回去抱。”
“好呀。”
两人去了蔡叔家一趟,关月把给师傅的信交给蔡叔,才回家。
小马他们办完事儿没着急回去,在县政府那里等他们。
上车后,小马说:“关大夫,以后你想给你师傅送信带东西,不用去找蔡家,我们就能送。”
关月:“哦,不会有人查你们?”
“嘿嘿,之前有点不方便,今年外交部那边有咱们的人,办啥事儿都好说。”
关月没有多问谁是他们的人:“行,以后就麻烦你们了。”
到了清溪村,下车的时候,顾随给小马抓了一大把糖,进去之后,王铁军、邓白术、张院长他们,看到谁都给,一大袋糖全都分出去。
上山之前,顾随还给他爸打了个电话。
顾景德听说他们今天领证,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关月在旁边听着,开心得不行。
顾景德叫关月听电话,关月叫了一声叔叔。
顾景德乐了,直说叫叔叔也行,等到元旦节办婚礼的时候再改口。
打完电话出来,碰到刚从山谷外面家属院回来的邓为民。
邓为民:“关月,你等等,我有事儿和你商量。”
关月拽着顾随:“站着干什么,快跑。”
两人一溜烟儿跑了,邓为民愣了一下,连忙追:“你们等等,关月,我有事儿……”
邓白术赶紧把他爹拦住:“啥事儿?不重要就别说了,人家今天领证呢。”
其他人也帮腔:“就是,邓大夫,明天再说嘛。”
“着急就明天早上去找关大夫,来得及。”
邓为民跺脚:“我就是想问问关月明天的讲话稿准备好了没有。”
“这个有啥紧急的,明天再说。”
“这一对恋爱这么久,好不容易领证,今天就别打扰人家。”
一群人帮着他俩说话呢,这两人已经跑回山上了。
顾随想着明天还有事儿,今天就住在木屋,关月不干,直接拉着顾随回山间别墅。
回去第一件事,就是去爸妈坟墓那里。
关月雄赳赳气昂昂的:“顾随,把奖状掏出来。”
顾随一边笑一边掏东西:“那不是奖状,是结婚证。”
“就是奖状。”
顾随掏出结婚证,关月把结婚证往前面一怼:“您二位看到了吧,你们的女儿我今天结婚了。”
说出结婚那两个字,关月眼睛都红了。
顾随抱着她:“乖,岳父岳母他们在天上知道了,肯定开心。”
关月在他肩头蹭蹭:“地球上面是宇宙,是其他星球,没有神仙。”
“这时候你要跟我说这个?”
关月哼了一声:“我今天想吃好吃的。”
“好,祖宗,你今天想吃什么都成。”
不过,今天晚上吃什么不重要,怎么睡才重要。
都领证了,怎么不能睡在一起?
顾随心里面那点坚持,直接被热情的小祖宗一根手指头就戳掉了。
她的手指头点了点他的嘴唇:“结婚了还不睡在一起,我跟你结个屁婚。”
她靠近他,嘟着嘴儿:“不想亲我?不想抱我?不想和我盖一床被子?”
顾随被撩得直接抱起她,略显粗暴地把她扔床上,关月一点不生气,笑着伸出修长的腿去勾他的腰。
顾随只觉得一股热气从下往上涌,脑子那一瞬间都不管用了,直接摁着她死命地亲。
关月想起一件事,把缠在手腕上的小黑丢出去,顺手把门关上。
关月一使劲儿,两人翻了个个儿,她坐在他的腰上,两人十指相扣,她的长发垂下来,在他胸口扫了一下,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关月哼笑;“今晚上你完了。”
顾随眼底有火光,他要让她知道知道,究竟是谁完了。
到了后半夜,卧室里暧昧的气氛变得浓烈而放肆,放狠话的那个女人,手指无意识地扣着某人的腹肌,海潮起伏,朦胧间不知道身在何方。
“不,不要了。”
有力的臂膀死死抱着她,低沉暗哑的声音毫不留情地拒绝她:“不行!”
关月眼角浸出了眼泪,软绵绵地打他:“我要睡觉。”
顾随亲了一下:“你睡!”
关月:……
今天晚上,关月深刻理解到那句话: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
看看,她以前仗着顾随不敢对她怎么样,就一个劲地逗他,现在好了,今天全部一次性报回来了。
关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醒的。
总之,第二天早上她衣着整齐坐到桌前吃饭的时候,她都还没醒。
顾随捏着她的脸颊:“月月,醒醒,吃了早饭我们要下山了。”
关月被他抱到餐桌前,直接趴桌子上接着睡,吃什么饭,别打扰她睡觉。
顾随又心疼又后悔又好笑,抱起她去沙发那儿,让她靠在他腿上继续睡。
反正这会儿时间还早,说好了开学典礼十点半开始,再等三四个小时出门也行。
客厅那面巨大的落地窗外面,天色慢慢变亮,阳光穿破云层洒下一道道金光,森林的浓雾一点点散尽,苍翠的森林近在咫尺。
过了早上最冷那一会儿,山林间的小鸟也肯飞出鸟窝出来找食吃,叽叽喳喳地闹着,在顾随怀里睡得脸色红润的关月,这才醒过来。
睁开眼睛的时候,水汪汪的杏眼,挑起的眼尾,有了一丝小女人的妩媚。
这时候,山下的人都着急疯了,十点半开学典礼,十一点半制药厂开工典礼,现在都九点半了,关月还不见人。
小马他们跑到木屋,木屋的门都是锁上的,根本不见人。
“关大夫他们是不是进山了?”
“关大夫在山里面还有房子,咱们也不知道在哪儿啊?”
小马让大家伙儿别急:“顾大夫是有数的人,肯定不会迟到。”
“留一个人在这里等着,其他人先下山,该干什么干什么?宾客都进来了。”
开学典礼肯定要在山谷里的学校举行,这会儿来参加典礼的贵宾们,都在学校前面的广场上等着,邓为民和邓为家笑着陪客,心里面也有点慌,关月怎么还没来。
关月醒来,一看时间,三两口吃了早饭,一蹬腿上树,小黑赶紧飞过去缠着关月的手腕。
“真是的,你怎么不叫我?”
“赶得及,就想让你多睡一会儿。”
关月生气:“我睡不够还不是怪你!”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别生气,马上到了。”
这一路出来,关月连东张西望的心都没有,一个劲儿地往外跑,赶在十点零几分,终于在木屋后面落地。
“关大夫,你可算来了,领导们和宾客们都到了,李部长上来催几次了。”
关月撩了一下头发,故作淡定:“来得及,我们现在就走吧。”
嘴上说不急,下山的时候跑得特别快。李定邦、邓为民他们看到关月,这才松了一口气。
小马跑过来:“关大夫,你的讲话稿带了吗?”
“没带,记我脑子里呢。”
这样的公开场合能说什么?不外乎就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为祖国人民的健康而读书。中医们的未来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只有一心钻研学习,才是正确的道路。
开场隆重的鼓声之后,解放军西南医学院的第一任校长关月上台讲话,两句话扩展成十分钟,讲完就下台。
关月的身份太特殊,她的语气太坚定,她说的话,无疑是给台下学中医的老师和学生们一个希望,大家激动得啪啪鼓掌。
紧接着,副校长邓为家上台,主要讲解学校会开设哪些专业,各个专业的老师等等。
简单又隆重的开学典礼之后,小马引路,带关月去见领导。
西南军区那边,只要今天有空的人都来了,关月肯定要去见一见。
关月对军区的重要性不用说,就是军区司令见了关月态度都和蔼的很,还祝贺她结婚快乐。
关月投桃报李:“各位如果不忙,下午且等一等,到时候我给各位把个脉?”
“哈哈,不忙,有时间。”
北京军区那边传过来的消息,关月都给两位大领导看病了,别人想被关月把脉都还没机会呢。
这边聊了两句,快十一点半了,关月又被拉去外面的制药厂,关月一到,鞭炮齐鸣,制药厂这里更简单,简单地讲了两句,拍个照,制药厂就算正式开业了。
忙完这些,大家都去食堂那边,今天是个好日子,有大餐吃。
为了今天中午这顿饭,昨天小马专门去肉联厂订了一头猪。
食堂做的饭菜味道不错,加上关月忙了一上午是真的饿了,饱饱地吃了一顿。
下午关月还有事儿要忙,顾随去看了一下病人,就先回家做饭,炖了一条火腿脚,晚上给关月补一补。
有病治病,没病保健,关月忙了一下午,把领导们送走,关月揉了一下额头:“后面几天别叫我,下周一再见。”
邓白术:“恐怕不行,你忘了,你答应了要和那些宾客们交流医术。”
关月还真忘了:“定具体时间了吗?”
“还没有。”
“那你跟他们说,明天下午一点开始,下午六点结束。”
“好。”
邓白术他也不敢不答应,生怕关月直接就不来了。
啥也不强求,只要明天关月下山就成。
关月回山上,这会儿才五点钟,顾随做好饭就等着她。
关月撒娇:“明天还有事儿,照不成婚纱照了。”
顾随亲了亲她的脸颊:“明天照不成就改天,等夏天的时候照也行,现在天气太冷,我总怕你穿裙子感冒。”
“好嘛!”关月心里想着,反正明天照不成了,那她就再等等,请蔡锦给她挑几条婚纱送过来。
几个小时没见,新婚夫妻又是挨挨蹭蹭,亲亲我我,黏黏糊糊地吃完晚饭,关月实在撑不住了,赶紧回屋睡觉。
顾随送她回屋,她一躺下就睡着了,可见是累着了。
顾随摸摸她的脸颊,她不乐意,翻身面朝里面,不让他摸。
顾随笑了,给她盖好被子,才出门去收拾厨房。
结了婚之后,关月觉得顾随和以往没什么不一样,只除了在床上的时候,立马从一个温柔好男人化身野兽。每次她招惹了他,他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关月都觉得腿软。
关月想想以前的自己,简直太不知死活了。
在顾随眼里,以前偶尔张牙舞爪像小狐狸一样的小姑娘,结婚后变得更温柔一点。他当然知道她为什么变得更温柔,但是他享受得很,一点都不想改变。
两人婚后的生活如同蜜里调油,小情趣不断,在外人看来,这如胶似漆的一对儿小年轻,结婚后感情更好了。
不过,恋爱要谈,该干的正事儿也要干。
开学典礼之后,关于解放军西南医学院开学典礼的各种报道传遍了大江南北,在很多有识之士的眼里,就觉得国家传递出一个信号,中医很重要。
在这样的舆论环境中,全国各地的中医们,都觉得日子要比以前好过一点。其他各行各业备受打压的人,也看到了一丝丝希望。
报道发出去之后,学校这边收到了很多信,一些是祝贺的信,还有一大部分都是来问学校招生的问题。甚至有不少赤脚医生想报名来学习。
邓为家去找关月:“来信问的人太多了,我们学校暂时也容纳不了这么多的人啊。还有,咱们第一批学生比较特殊,以后招生,按照什么规则来招生?”
关月:“分两条路子,有师承,从小学中医的人,只要有相关证明,就可以报名参加考试。证明不用卡得太死,这一部分学生过来报名参加考试,考的肯定就是专业知识,只要专业知识过关就没问题。另外一条路,给普通人准备的,至少要小学毕业吧,要不字都认不全,怎么教?”
邓为家点点头:“其实普通人报名,初中更好,就是现在的初中生不多,这就卡下来一大批人。”
关月:“如果是城里人,初中毕业就能找个工作,他们估计也不会想来咱们这里学习。”
“你说得对。”
“等到九月份招生,就这么办吧。”
说完正事儿,邓为家从大青山回去,一路上春光灿烂,绿树红花。
这个春天,或许真的是中医们的春天呢。
学校那边一切正常,制药厂那边,也逐渐进入正轨。
三月初开工,到六月份的时候,制药厂的出货量直线上升,出货品质也好于李定邦他们的预期。主要是关月的品控做得好。
每周的星期一,关月下午下班后,就要去一趟制药厂。
她主要是检查一下药粉的品质,剔除药粉里面的杂质,再加一点异能进去,提高一点止血药粉的品质。
制药厂所有的药,都要经过关月的手才能出去,然后被运往大江南北。
关月的工作时间变短了,出货量变多了,大家都满意。
又是一周的星期一,关月在制药厂忙完,等她出来的时候,外面天都黑了。
和以前的每一天那样,顾随在门口等着她。
关月小跑过去:“来多久了?”
顾随牵着她:“刚来一会儿。”
关月:“这一周生产的药粉有点多,我花的时间就久了一点。”
“没关系,你这样星期一把事情做完,免得再花其他时间挺好。”
“可不是嘛,我明天想去山间别墅,搞我的研究。”
“去几天?”
“三天,我周五就回来陪你。”关月赶紧说,她生怕说晚了,这个男人心里不爽,晚上又要收拾她。
顾随笑了:“放心,三天我还是等得起。”
至于等的起什么,就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了。
关月一走就是三天,顾随等的起,有的人等不及了,小马又过来找顾随了。
“顾医生,关大夫走了两天了吧?明天真的回来?”
“放心,她说好什么时候回来就肯定回来。”
“唉,也不是我不放心,方霖昨天就过来了,一直等着关大夫呢,今年挑选的五个病人都大有来头,下个月人家就要来了,总要告诉关大夫一声。”
顾随:“你们这么着急,是担心他们有什么病关月治不了?”
小马尴尬地摸摸头:“我当然知道关大夫厉害,但是,有备无患嘛。”
这次来的五个病人,都大有来头,也出了不少钱。其中有个病人,叫什么渐冻症,听说那个是不治之症,他都心虚得很,生怕给人家治不好。
顾随:“你让方霖再等等,明天关月回来,你们亲自和她说吧。”
关月都治不好的病,那人估计是阎王爷亲自要的人,谁也拦不住。
小马:“对了,顾医生,周队长他们想换药,今天来送信了。”
顾随接过信,打开,今年要的药和去年差不多。
“我明天给他们送去。”
“行,现在正是夏忙,按照周队长不想麻烦人的性格,估计是药都用完了才过来问你们。”
“那我明天早上就给送去,你回去帮我跟张院长说一声,我明天晚一点上班。”
“没问题,那我就先回去了。”
顾随把小马送到门口,拿着单子去屋里准备周保和他们需要的药。
家里存的药有多的,顾随就多给了他们一些解暑的药,以及治感冒的药。
第二天早上,顾随翻过小青山去送药,他去得早,大家早上上完早工,这会儿太阳出来,正要回家吃早饭。
周保和看到顾随,特别惊喜:“怎么来的这么早,吃饭了吗?”
“吃了,我怕你们着急用,就早点送过来。”
“哈哈哈,那就谢谢了。还是和去年一样,等秋收了再送粮食?”
顾随点点头:“送粮食不着急。你先吃早饭,我这会儿也要回去上班了。”
周保和送顾随到大门口:“那我就不留你了,等空闲了过来坐坐。”
顾随确实也忙,从周保和家出来,直接就回去,没曾想,在村口碰到一个熟人。
“秦烈?”
秦烈笑着跑过来:“顾医生,好久不见。”
顾随惊讶,秦烈的性格怎么和他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反差那么大:“你怎么来这里了?”
“哈哈,你是问我为什么高中毕业不留在北京?我家里也没什么人了,我觉得留在北京也没什么劲儿,就报名参加了知青,走的时候还给了我一笔钱呢。”
“这是钱的问题吗?以后回不去,你前程怎么办?”
秦烈笑不出来,这才说:“北京那边我留不住,我舅舅进去了,总还有找麻烦,这样的日子过得没什么意思。再说了,上山下乡支援建设也没什么不好,如果这日子我过不下去,等到九月份的时候,我就报名参加医学院的招生考试,也是一条出路不是。”
“你自己有打算就好。”
顾随听他哥说过,秦烈成绩好,脑子聪明。
秦烈:“顾医生,我赶着回知青点吃饭,一会儿还要上工,我就先走了。”
“好!以后碰上什么过不去的事情就来找我。”
秦烈淡淡一笑:“谢谢顾医生,从我爸妈去世后,这几年遇到最好的事情,就是碰到你们。”
顾随猜想,这个小子来这里,估计也是因为他们的原因。算了,来都来了,以后能管就管一下吧。
秦烈的事情放一放,回到疗养院,还有好多工作等着他,这一忙,就忙到下午六点。
顾随回到家,关月都已经回来了。
她一身白裙子,光着脚盘腿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腿上还放着一盘樱桃。
“你终于回来啦。”
看到他,关月把樱桃往桌子上一放,伸手要抱抱。
顾随笑着抱她,她不满足,还要爬到他身上。
顾随一转身,靠着椅子坐下,关月就趴在他怀里,满足了。
“这三天有没有好好吃饭?”
“好好吃饭了,你给我蒸的包子,还有你做的饺子,你做的烧白呀,粉蒸肉呀,我都吃了。”
顾随淡淡一笑:“真听话。”
关月:“那可不,我明天也在家等着你回来。”
顾随抚摸着她的长发:“明天你要跟着我去一趟疗养院,方霖来了,有事儿找你。”
提到方霖,关月一下反应过来:“今年的五个名额卖出去?”
“应该是,方霖把病人的名单都拿过来了,小马昨天还替你担心,害怕有些病你不能治。”
关月撇嘴:“我不能治,那就是他们命该如此。再说了,卖出去的是我给他们看病的机会,又没有说我保证治好。”
关月嘴巴说得厉害,第二天还是乖乖地跟着顾随去上班。
顾随去门诊,关月去小马的办公室。
关月去的时候,方霖就站在门口等着她。
等关月坐下,方霖把准备好的文件交给她:“这是这次五个病人的病历。”
关月翻开,两个癌症,一个渐冻症,两个心脏有问题,都是很难搞的病。
方霖:“那个渐冻症的病人,是上次来过的约翰教授介绍的,据说是他的小舅子。”
“这个人什么身份?”
“我们查到的消息,这个人是个大商人,手里钱多,也有不少技术,这次他参加拍卖,捐了两条生产线,是当今世界最先进的医疗器械生产线。”
说到这里,方霖激动起来:“我们的专家评估过,医疗器械的标准很高,里面涉及的技术我们还可以用来做其他方面的生产改造,领导们对这个病人非常重视。”
关月面无表情地看完他的病历,怪不得小马都坐不住了,明知道她不在,还专门跑去问顾随她什么时候回去。
名字叫瑞恩是吧,她记住了。
关月:“这两个癌症的人怎么想的?这两个心脏病的人至少知道我治愈过心脏病,他们不知道我治愈过癌症吧?”
方霖笑了笑:“找来的都是不好治疗的病,但是给的也是真的多。”
关月哼笑一声:“你们没少拿好处吧。”
确实没少拿好处,嘿嘿,他们领导拿到竞拍的名单和东西,当时高兴得就差把楼顶掀翻了。
“我们知道你什么都不缺,但是不管多少,总要表示一下我们的心意。”
“说来听听。”
“首先就是大青山,知道你喜欢住在山上,以后就算你不在了,这一片山也是你们家的,长期免费租赁给你们。”
关月点点头:“就是我以后死了埋在这里,谁都不能来。”
“您还年轻,咱们不说这些哈。再说房子,您在北京的那个二进院子,那个院子其实是一个五进的院子分出来的,这次领导做主,那一片院子都是您的,我来的时候那边正在走流程,现在在里面办公的单位也要搬家,再过几天,房子估计就交到你公婆手上了。”
关月:“那个院子还挺好,就是那么大片地方,老房子我怎么维护?”
“这个我们也包了,故宫那边有专门的工匠,到时候每年去您家维护一次,保证不让您操心。”
“那还差不多,还有吗?”
方霖尴尬地笑了笑:“没了,就这两样。”
当时商量奖励的时候,领导们也头疼。关月做了这么大的贡献,不奖励是不可能的,但是奖励给关月什么呢?关月不缺吃穿,更不缺钱,名利她一样都不爱。大家想来想去,就想到了关月主动提出来要的大青山,就连四合院,都是后头补的。
说实话,关月就在山上住着,又没有干其他的事情,领导们真不知道关月为什么要一座山。难道是在自家山上砍柴更方便吗?
要换成他自己,要房子要钱要工作,都比一座没啥用的山靠谱。
可能,也就是他和关月的区别,他醉心名利,还是个跑腿的。关月啥都不爱,偏偏要什么有什么。
了解完病人的信息,关月最后问了一句:“什么时候来?”
“七月二号,也没几天了。”
“那天不是星期一吧?”
“不是,那天星期二。”
“那就没问题了,等病人来了再说吧。”
“好的,关大夫,您慢走。”
关月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他一眼:“说起来你是顾随叔叔家的表侄子,我和顾随领证之后,咱们也有一点拐弯抹角的关系,你以后叫我也不用什么尊称,听着别扭。”
方霖笑得很真心:“我知道了。”
关月点点头,转身出去。
香港那边有病人要来,关月依然该干什么干什么,没有一点担忧。过了几天又是星期一,兵荒马乱地忙完病人,转头去制药厂那边看看情况。
她从制药厂那边出来,外面又天黑了。
顾随还是在门口等她,关月小跑过去,牵他的手:“还好学校那边不用我操心。”
“嗯。”
学校那边,邓为家管得很好,他一个月找关月说一下学校的事情,让关月心里有个数就行。
关月:“昨天有病人来,你忙得都没休息,准备什么时候休?”
“想什么时候休都可以,怎么了?”
“我们好久没出门了,选个时间,我们去城里转一转吧,照个老照片,看看老电影什么的。”
顾随笑出了声:“什么老电影,人家都是这两年才出的新电影。”
“好吧,咱们进城去看看新电影。七月要来的那几个病人有点麻烦,估计短时间内都不方便出门,我们提前去玩一玩。”
“那后天去吧,我明天把手里的工作交接一下。”
“行,咱们后天去。”
星期二,关月翘脚在家闲散地吃吃喝喝,顾随在疗养院忙了一天,星期三空出一天,两人进城玩儿。
今天后勤部那边没人进城,没有顺风车坐,两人一早走路去镇上坐车,也挺有意思的,两人好久没有出来走一走了。
身边的那个人只要是对的人,就这样随便走一走,心里面都感觉甜蜜。
为了照老照片,关月今天穿了一条白色的半袖长裙子,顾随一身白衬衣和黑色长裤。
一路上,关月不停地扭头看他,顾随修长的手指捏着她的后脖子:“好好看路。”
这时候,路上前后都没有人,关月凑过去亲他,顾随扬起脸,她只亲到一个下巴。
关月跺脚,生气了,跳起来去亲,总算亲到了。
顾随忍不住笑:“好好走路。”
关月拉着他的手臂撒娇:“你穿白衬衣好帅呀,玉树临风的,我怕咱们进城了,那些姑娘都盯着你看。”
顾随捏着她的手指头:“少赖我,衣裳难道不是你选的吗?”
关月哈哈大笑:“走快点,咱们去拍照。以后等我们老了拿出来给孩子看,我们年轻的时候,也这么漂亮这么帅呢。”
顾随嘴上不说,此刻,心里面柔软得不像话。
两人还是去找的上次给他们拍寸照的师傅,他们各照了两张单人的,又照了三张双人的。
“师傅,还是加急,我们下午来拿。”
顾随交完钱,两人前脚出门,后脚照相的师傅就嘀咕起来:“现在的小年轻哟,真不会过日子,一下照五张相片,还要加急,这都是多少钱了?”
关月:“咱们先去吃午饭吧,吃了午饭再去看电影。”
“行,下午要去蔡叔家吗?”
关月摇摇头:“不去了,不早不晚的,免得打扰他们。”
元宵节他们领证的时候通过蔡叔给师傅送了一次信,后来送信都是走方霖那边的路子,送东西什么的都快了很多。蔡叔也不用担惊受怕。
今天有空,两人肯定不会去人民饭店吃饭,而是去城边上的私人饭店里面吃饭。
这些私人饭店都是开在城边,家家都有院子,能去吃饭都是熟人介绍,一般生人都进不去。
开在城边也有好处,想跑的时候也跑得快,毕竟出去就是山林。青山县最大的黑市就在这附近。
顾随:“上次我听他们说,这一家做鱼做得好,咱们今天尝一尝。”
“吃什么鱼?”
“藿香鱼吃得惯吗?”
“没吃过,试试呗。”
“那再来一个你喜欢的酸菜鱼?”
“可以呀。”
两人刚跨进门,就想好了菜单。
老板跑过来:“两位里面请,你们来的正是时候,离中午饭点还有半个小时,这会儿不打挤。”
“要一个藿香鱼,一个酸菜鱼。”
“好呢,一会儿就上。要米饭还是要面?”
“要米饭。”
“稍等,一会儿就来。”
老板说得对,这会儿就他们一桌客人,他们点完菜,就听到后院起锅烧火的声响,一会儿工夫,关月就闻到了炒酸菜的味道。
关月深吸一口气:“他们家酸菜闻着好酸啊,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顾随给她倒了一杯茶:“这种酸菜都是老酸菜做的,你要喜欢老酸菜,回去咱们泡一坛,放着明年吃。”
“再来一坛酸萝卜,上次你用酸萝卜炒鸡杂,特别香。”
两人正聊着吃的,这会儿外面进来一伙人,都是年轻小伙子,其中一个他们还认识。
关月看了顾随一眼:“那不是秦烈?”
“是秦烈,秦烈拿到高中毕业证就下乡了,也没来多久,我前几天在青松大队见过他,忘了跟你说。”
秦烈也看到他们俩,笑着过来打招呼:“顾医生好,关大夫好。”
顾随:“你怎么来这里?”
秦烈没有掩饰,笑着说:“认识几个朋友,做点小生意,中午肚子饿,就一起来吃个饭。”
关月看他:“跟上次见你相比,你变化好大。”
秦烈笑眯了眼:“我一直都是这样的,只不过,碰上你们的时候,是我最低落的时候,所以就……”
换谁,被亲近的亲人那样伤害,估计样子也不会好看。
关月:“你现在这样挺好,不管遇到什么事儿,总要好好活着。”
“我爸妈在的时候也是这样说,你笑对生活,总有一天,生活也会笑对你。”
这句话,就跟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你,有异曲同工之妙。
你沉溺糟糕的情绪不可自拔,总有一天,它肯定会来绑架你。
顾随:“年轻人有想法是一回事儿,你人生地不熟的,胆子不要太大,别把自己搭进去。”
秦烈老实道:“您二位救过我,我也不说虚的,我们家祖上就是做生意起家的,你说种地什么的不懂,但是做生意,我还是有些心得。谢谢你们关心哈,我心里都有数。”
顾随点点头:“你的朋友在等你,你过去吧。”
“顾医生、关大夫再见哈。”
秦烈他们那一桌在对面那边,关月小声说:“他怎么来这里了?”
“说是不想在老家待,也没地方去,不知道听谁说我们在这里,就选了青松大队下乡。”
关月看了秦烈一眼,秦烈比她还惨,她至少没有亲人要害她。
顾随:“别看了,快点吃,吃完咱们去看电影。”
“我要看爱情片。”
顾随轻笑一声:“看战争片多得是,爱情片估计难了。”
42. 第 42 章 神医不外如是!
这家小店的味道确实不错, 不过那个藿香鱼,关月不爱,觉得一般, 酸菜鱼做得比较有特色, 和顾随做的不太一样。
吃完午饭, 顾随和关月准备去看电影。
关月边走边说:“哎, 回去的时候咱们买点肉吧, 买里脊肉,你做锅包肉给我吃。”
顾随:“一会儿看完电影,肉铺估计早就卖完了。”
“那去黑市看看。”
两人走出小院, 径直往城里去。
顾随和关月走后,一直关注着他们那一桌的小年轻才问:“秦哥, 刚才那两位看着跟你关系挺好,你亲戚?”
“傻呀,秦哥一个北京来的人,怎么会在这个地方有亲戚?”
大家都等着秦烈的回答,秦烈淡淡一笑:“不是亲戚,是我的恩人。”
是亲戚就好了, 他要有两个这样的亲戚, 也不至于会到这里来。
都是识趣的人,见秦烈不愿意多说,连忙道:“咱们赶紧吃,吃完还要干正事儿呢。”
“对,吃快点。”
顾随和关月看完电影后,去拿相片,刚刚洗好。
照相的师傅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看他们两个人的表情, 就跟看两个败家子儿一样。
拿完相片,两人赶紧溜了。
这时候时间也不早了,他们去黑市,买到了最后两块肉,一块五花肉,一块里脊肉。五花肉也是瘦得很,一看就是喜爱大肥肉的顾客们挑剩下的。
买了肉两人去车站赶车,坐最后一班车回去。
关月上车后,看到秦烈坐在最后排。
秦烈也看到他们俩:“关大夫、顾医生,快来这边坐,有空位。”
关月扫了一眼车上,就那么四五个人,到处都是空位。
不过,最后两人还是去后排坐。
秦烈看到顾随手里提着肉:“你们要买肉啊,下次想买肉跟我说,我帮你们带。”
顾随谢过:“这几天大队上不忙吗?你怎么请到假的?”
秦烈嘿嘿一笑,没有正面回答顾随的问题:“反正就请到假了呗。”
关月:“制药厂那边发展得很好,生产的止血药粉到处都抢着要,我估计过段时间肯定还要招工。”
说完关月看了秦烈一眼。
秦烈明白了关于的意思:“谢谢关大夫的关心,但是我吧,我还是想做生意,暂时不想去工厂上班。”
顾随:“今天中午有其他人在,我不好跟你说。清溪村的疗养院是军方的,那边查得严,公社有什么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们,要是被抓住了,你想过以后没有?”
秦烈结巴了一下:“不,不会吧,我又不去清溪村。”
“你在青松大队插队,还是外来人员。本地社员不是每天勤快地上工就是在制药厂上班,就你一个人三天两头跑城里去,你说,别人关不关注你?”
“你今天用什么借口出来的?”
“我跟队长说,村里蚊虫多,我受不了,请假进城买蚊帐。”
顾随看了一眼他放在地上的大袋子:“你刚来不久,什么东西都缺,你这个借口一次两次好用,多几次肯定会被发现,你自己回去好好考虑一下吧。”
顾随本来就不是一个多嘴的人,说完这句话,就牵着关月的手去前排坐。
秦烈一个人坐在后排,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车子到镇上下车后,外面已经是夕阳满天。
关月望着天空:“真漂亮啊!”
顾随:“现在路好走,要是换以前,坐最后一班车回来,到镇上都快天黑了。”
“那咱们赶紧走吧。”
秦烈坠在他们后头,走得特别慢。
顾随停下脚步,扭头喊他:“在磨蹭什么呢?赶紧的。”
秦烈赶紧跑上去:“来了。”
关月:“你想什么呢?心不在焉的。”
秦烈不好意思道:“我以为你们不喜欢我。”
“不喜欢你我们两个刚才跟你说那么多干什么?小孩儿不要想太多。”
顾随捏着她的手:“你比他大不了几岁,少充老大。”
关月不服气:“我至少比他大五六七八岁吧。”
顾随嘴角都翘起来了,秦烈哈哈大笑:“关大夫确实比我大好多。”
关月心里满意了:“大人肯教育你,出发点肯定是为了你好。”
顾随也笑::“听关月的!你脑子聪明,但也要用到正道上,有些红线是不能碰的。”
“也不是不能碰,就是不能被人抓到。”
顾随瞟了关月一眼:“你又乱教。”
秦烈嘿嘿直笑:“我知道,我都知道,以后我不去了。”
“你好歹是有个高中文凭,干什么都挺好。”
秦烈打算换目标,跟关月打听:“关大夫,我打听过了,制药厂那边只有工人,怎么没有销售呢?”
“制药厂那边的药供不应求,不需要销售。”
“那就多招工多生产啊!咱们的药这么好用,就是出口赚外汇也行吧。”
“你还知道出口赚外汇?”
“您这就瞧不起人了吧,我爸以前认识的朋友现在就在商务部工作,听说现在国家的外汇不够用,要不然也不会办广交会,增加出口。”
这个关月还真不知道:“顾随你知道?”
顾随点点头:“确实有广交会,但是你的止血药粉和那些出口商品又不一样,如果拿去出口,你的方子保不保得住都是问题。”
还有一个就是,关月的止血药粉好用,几大军区就包圆了,根本没有多余的出口。
秦烈:“想想其他办法呗,这么好卖的东西,就咱们自己用,多浪费。”
关月:“现在制药厂那边是小马在管吧?”
“小马负责分配生产出来的药粉给几大军区。就算想提拔管理人才,肯定也是从内部提拔。”
顾随的意思秦烈马上明白了,他想要出头提意见,必须要先进去,才能挣表现争取当领导,才能说得上话。
“关大夫、顾医生,回头工厂招工,我就报名进去。”
关月:“你加油,我看好你呀!”
走到岔路口,秦烈要回青松大队:“我先走啦!”
“再见!”
关月和顾随回清溪村,关月挽着顾随的胳膊:“秦烈这个小孩儿想法挺多的。”
“嗯,是个爱折腾的人。”
“跟他一比,我们两个简直太安于现状了哈。”
“谁说你安于现状了,你看看你这一两年做了多少事情?多少人因为你改变了命运?你厉害着呢。”
关月哈哈大笑:“我这么厉害的人,今晚上能吃上锅包肉吗?”
“能,晚上给你吃锅包肉,明天早上给你煮皮蛋瘦肉粥。”
关月抱着他的胳膊撒娇:“我老公真棒!”
“老公是什么?”
“老公就是丈夫的意思啦。”
“那我叫你什么?”
“叫我老婆,小心肝儿,月月,宝宝。”
顾随没忍住,走到没人的地方,搂着她,低头亲她柔软的嘴唇:“真是个宝宝。”
嘴唇这么柔软漂亮,怪不得能说出那么甜的话。
就靠一张嘴,就把他哄得死死的,心甘情愿地为她做任何事。
这一天晚上,她吃锅包肉,他吃她。
关月累极了,睡着之前,还不忘她的皮蛋瘦肉粥。
滴滴热汗顺着他的额头脸颊一路下滑:“心肝儿,想吃什么都给你。”
太热了,关月不耐烦让他抱着。
她刚滚开,又被他拉回怀里。
“热~”
“睡着了就不热了。”
美好悠闲的日子转瞬即过,关月还能赖床,顾随做好早饭,简单吃了两口就去疗养院上班了。
山谷外面的社员们,为了多干点活儿,更是天没亮就起床上工了。
早起干了几个小时的活儿,周保和让大家休息一个小时,都回去吃早饭。
“哎呀,还是他们当工人的好,看看,咱们都干了几个小时活儿,他们这时候才去工厂上班。”
“羡慕也羡慕不来,招工两次了,谁让你自己选不上。”
“咱小时候读书成绩就不好,有什么办法?”
“那就努力学啊,李家三个儿子,都只读了一个二年级,现在为了去工厂上班,媳妇儿都娶了的人,还跑去读小学。”
“我拉不下那个脸,一个班的都是小娃娃,我一个大人杵在那儿,不够丢人的。”
“现在拉不下脸,等人家考上工人你也别羡慕。”
“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招工哦?”
“听李桃他们说,他们生产的药粉都不够用,说不定要不了多久又会招工。”
“那可是大好事儿。”
“还是要谢谢关月啊,要不是她,这样的好事儿都轮不上我们。”
“那可不。”
社员们回家吃饭前的这点闲暇时间,都在议论着制药厂。
这会儿,疗养院那边,小马在跟李部长汇报:“这个月各大军区要的数量递到我这里了,这个月比上个月要的量增加了百分之二十,咱们现在根本生产不了那么多。”
“只说要东西,钱给了吗?”
“给了,还是给的全款,一点没拖欠。”
“药材呢?”
“药材那边,药材公司说现在勉强够用,再增加,就要去外省调了。”
看现在这个样子,制药厂又要扩大了呀。
小马:“制药厂当初建的时候就建得宽敞,现在还不用扩建。就算扩建也没什么,那个山坳比较深,还能修房子。”
山谷外面不远处那个山坳,当初挖出来,是想在那里建一个村子的,但是后来因为附近没有地,大家都不愿意去那里建房子,就空出来了。现在拿来建制药厂和家属院,刚刚好。
李定邦他们之前还没把制药厂放在眼里,就是一个自建工厂嘛,建起来减轻一下关月的工作量再增加一点产量就挺好。
没想到,现在制药厂成了他们创收的一大利器。
李定邦:“人不够就再招人,这事儿你要办好。”
小马:“好的部长!我这里还有一件事要跟您报告。”
“啥事儿?”
“咱们的制药厂现在越办越大,靠我一个人管不过来,我想从里面提拔一些人来管。”
“你自己看着安排吧,反正疗养院那边的工作不能耽误了。”
“部长放心。”
李定邦又交代一句:“当初建厂的时候就说好了,制药厂是关月的,刨除成本之后,收益她占七成,该给她的钱必须给。”
“给了,每个月会计算完账,给关大夫的钱都存到她的账户上。”
李定邦点点头:“你办事我放心。”
不管赚钱多少,关月那边的关系要维系好。说白了,和关月带来的其他利益相比,制药厂都是小钱。
“小青山上那边巡逻的人增加一些,虽然只有五个病人,他们还有随行人员,估计有十多个人。”
“已经安排好了,就等方霖那边的消息。”
制药厂又要招工了,现在虽然还是夏忙,消息一传出来,好多人都涌到青松大队打听消息。
周保和每天忙地里的活儿都忙不完,哪里有时间接待这些人。
干脆直接打报告,让公社书记去处理。
当天下午,村里的大喇叭就喊起来了,让大家积极投入到劳动中去,劳动人民最光荣巴拉巴拉讲一堆。最后提了一句,制药厂要招工,大家去报名他们也不拦着,但是不能耽误生产。
耽误不耽误生产不知道,报名的人也是真的多,除了本公社的人之外,其他公社的人也来了不少。
当地人就不提了,附近几个公社的下乡知青,几乎全部都报名了。
秦烈知道消息,也第一时间去报了名。
报完名回去,该上工上工,一点都不耽误生产,周保和还专门夸奖过他,说他是青松大队的知青代表。
这话说出去,其他想办法偷懒耍滑,偷偷学习的知青抹不开脸,只能白天上工,晚上再挑灯夜战。
好在青松大队通了电,没有电那才恼火。
因为这个事儿,秦烈没少被人挤兑,说他自己挣表现就算了,还连累他们。
秦烈这个人一向好说话,但也不是软柿子,直接怼回去:“别忘了你们还欠着大队的粮食,你看看你们这样做合适吗?”
秦烈扫了他们一眼:“我吃的粮食都是自己买的,我都认真上工,你们这些拖欠大队粮食的人有资格抱怨?你们要觉得青松大队待不下去,我去帮你们说,把你们送到其他大队去。”
秦烈转身要走,一个平日里和秦烈关系不错的人赶紧拉住他:“年纪不大气性不小哈,大家就是干活累了,随口说说,你瞧瞧你,还当真了。”
“就是,你别生气,大家都是下乡来支援建设的,都是先进青年,没人故意偷懒耍滑。”
“秦烈快过来这里,这里灯亮,看书方便。”
秦烈也没有抓住不放,笑了笑:“我就不看了,你们慢慢复习,我去烧壶水,刚好我那里还有白糖,一会儿给你们冲糖水喝。”
“哈哈,还是秦烈大方,那就先谢谢了。”
知青点的知青们在努力复习,村里的其他人也不例外。
李家,李达一个学渣,身边围绕着他老婆、他妹妹、妹夫三个正式工人给他辅导。
林海音:“你看看这个题,你哪一步算错的,你先自己捋一捋。”
李达抓耳挠腮半天,可怜巴巴地看了一眼媳妇儿:“没看出来哪里错了。”
李桃着急:“第三步,你第三步算错了,个位数加起来是十二,你没有进十。”
贺文抱着儿子站在旁边:“媳妇儿你别急,大舅哥越急越算不出来。”
李桃扶额:“不着急,我不着急,我真的不急,大嫂你也别急。”
张翠花把孙子都哄睡了,出来一看,儿子还是这副熊样。
张翠花:“实在教不会,就跟那谁家的儿子一样,重新去小学读书,让老师教。”
李达跺脚:“那怎么能行,多丢人啊,我儿子过两年都能读小学了。”
张翠花瞪了他一眼:“嫌丢人你倒是聪明点啊。你以为工厂会一直招人?错过一次机会就少一次。我的老天爷,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棒槌,我孙子不要像你才好。”
林海音连忙哄着婆婆:“您别急,实在不行,家里不是还有我嘛。”
张翠花拍拍林海音的手:“也就是你不嫌弃他。”
林海音笑了:“不嫌弃,我们两个是要过一辈子的人,就算他考不上工人,我们也能把日子过好。”
李达被感动得眼泪汪汪的:“媳妇儿,我肯定努力。”
又是一周星期一,关月去疗养院上班,听到护士们在讨论制药厂招工的事情。有些护士家里是农村的,想把家里的弟弟妹妹叫过来考试,考上了就是铁饭碗。
也有的人不认同,这附近就这一家工厂,十里八乡的人都来考,本来竞争压力就挺大的。他们的哥哥弟弟千里迢迢从老家过来,不值当,还不如在家乡找个工作。
关月:“制药厂这次招多少人?”
邓白术:“不知道啊。只听小马说,工厂生产的止血药粉供不应求,新人还没来,就让李桃他们先辛苦几天,先加大生产。药粉这么受欢迎,还是关大夫你给的方子好。”
关月叹气,多招人解决就业是好事,但是她的工作任务不就又重了么?
邓白术还不明白:“老师,你叹气干什么?药粉卖得好,你也能多分钱啊!多好的事情,别人求都求不来。”
要知道,现在这些工厂都是归国家的,军区那边能给关月分钱,说实话,他们都没想到过。
关月白了他一眼:“你知道啥?别说闲话了,病人呢?带进来吧,我下午还要去工厂那边。”
邓白术反应过来了,她叹气原来是觉得工作又多了。
啧啧,还是李部长聪明,要是不分钱,关月说不定真撒手不管了,药粉没那个质量也卖不出价。
关月忙了一上午,下午看完病人就去制药厂那边去,装好的药粉一麻袋一麻袋地放着,等着她处理。
把库房的大门关上,关月深吸一口气,开始搞起来。
跃跃欲试的小黑,瞬间从一根细藤变成树妖,无数的藤蔓舞得飞起。
晚上,做好晚饭的顾随来药厂这边接她,今天在外面等的时间又长了一点。
顾随看了一眼手表,比平时多花了二十多分钟。
关月从屋里走出来:“好累啊!”
“我背你?”
“好呀。”
关月一下跳到顾随背上,舒服地叹气:“这个样子不行啊,他们还要增加产量,我都忙不过来了。”
“我听小马说,等这一批工人招进来,产量还要提高百分之三十。”
“那可要累死我。”
按照现在的速度来算,如果产量再提高百分之三十,她配药处理药粉的时间,至少需要一个下午。
顾随:“小马之前没跟你说过?”
关月想了想:“好像上周他提了一嘴,我没放在心上。”
顾随笑着说:“你以后周一看诊,周二要去制药厂那边待一天了。”
关月:“让他们想办法,搞个搅拌的设备,这样速度可以更快一些。”
实际上,效率更快的是自动化设备,就是不知道现在有没有这个东西。
“回头问问小马,搅拌机这个应该有。实在没有,就叫师伯他们弄一个回来。”
这个时候,香港那边,蔡锦正在指挥人打包行李,里面放了六条她精挑细选的婚纱。
蔡锦:“我跟你们说,把裙摆整理好,不要到时候一拿出来都变成皱巴巴的,不好看。”
“还有那个熨烫机,都给一起送去。”
“首饰别忘了,六条婚纱六套首饰,别弄混了。”
章明锐放下报纸,就看着她忙活:“你这次也要过去?”
“怎么不去,我都一年多没见过关月了,正好过去让她给我把把脉。”
章明锐好笑:“你去照照镜子,你现在比你三十来岁的时候还美,还不满足?”
蔡锦捧着她精贵的脸蛋,笑着道:“真那么年轻?我平时在外面听那些太太夸我,我都以为他们恭维我。”
“没有恭维你,真的好看。你在我眼里,什么时候都好看。”
蔡锦哈哈一笑:“成,你说的我记在心里了,要是以后你敢改口,看我怎么收拾你。”
章朔站在二楼,撇嘴,他爸妈都多大的人了,还打情骂俏呢。
章朔:“爸,我陪我妈去清溪村看看?”
章明锐抬眼看了儿子一眼:“你去个什么去?人家关大夫年初就领证结婚了,早前让你去你不去。”
“你留下,后天不是约好和你闻伯伯的小女儿吃饭吗?”
章朔:“你这是什么意思?还指望我去勾搭关神医?”
“我和你妈哪里指望得上你!”
蔡锦拍拍丈夫的肩膀:“你儿子较劲干什么?关月和顾随本来感情就好,你难道还指望你儿子能挖人家墙角?”
“就是,还是我妈说的在理,黄家那个小子不是也没勾搭上嘛。”
“怎么说话呢?勾搭是这么用的吗?”
章朔:“我不管,我就想去清溪村看看,到底是什么不得了的地方。”
他爸妈去清溪村的时候他只知道个大概,他爸妈去了一趟回来后,身体全好了,他就对清溪村上心了。
后来,赵爷他们去了,包括这次的五个人,他们为了去一趟给了多少东西,他不说一清二楚吧,至少知道个大概。
他就想去看看,究竟是什么让这些聪明的有钱人前仆后继,有些人甚至拼尽了身家也拿不到过去的船票。
蔡锦今天站儿子这一边:“还是让他去看看吧,你不是想和那个英国人搞好关系吗?正好,一路过去正好交流交流感情。”
“就是,他们不会说中文,我还能给他们当翻译。”
“哼,你们母子俩一个鼻孔出去!”
章明锐对儿子说:“想去就去吧,但是不准待那么久,去个一周时间差不多了,早点带你妈回来。”
“知道啦!”
章朔笑着应下,还冲他妈挑眉,刚好被章明锐看到。
章明锐笑骂一句:“这个臭小子。”
明天一早就要坐船过去,章家这边打包好一堆行李,徐华安那里就一个随身箱子。
徐华平说道:“关月和顾随都已经领证了,你也别给顾随甩脸子,以后都是一家人。”
江芝:“我和蔡姐一起给关月挑了几身婚纱,还给她买了相机和胶卷,东西都在蔡姐那里,你路上也帮忙照看一下。”
徐华安哼笑一声:“知道了,知道了,这么点事儿我还不知道怎么办吗?至于顾随那个小子,勉强还可以吧。”
原本他以为要等过年才有机会过去那边,没想到借着这次送病人过去,他现在就能去一趟,挺好。他要去看看新修起来的学校是什么样的。
星期二,是关月的休息日,她一觉睡到十点,浑身舒坦。
从香港过来的人,天没亮就乘船出发,上岸后坐专用飞机过来,落地刚好十点。
刚下飞机,那位渐冻症患者晕了过去,同行的人都慌了。
徐华安上前把脉:“人没事儿,还活着,别耽误了,赶紧送去我徒弟那儿。”
后面的行李都顾不得,约翰教授和护工,带着瑞恩上车,赶紧一路往清溪村飞奔。
后面一行人,把行李收拾好,再慢慢赶过去。
中午正值下班的时间,制药厂的工人刚出大门口,就听到按喇叭的声音,大家赶紧退后,让车子通过。
等车子开过去之后大家才讨论了两句,出什么事儿了?车子怎么开那么快?
林海音:“能有什么事儿,肯定是病人情况危急。”
“也对,疗养院可不就是看病的嘛。”
小马从驾驶座上跳下来就冲王铁军喊:“你们通知关大夫没有?她人呢?”
“通知了,接到你们的电话,我们就去通知关大夫了,现在关大夫在小青山一号房等着。”
“快点过来两个人,把人抬上山去,要快。”
“快点,快点!”
“你走前面开路!”
“快让开!”
山谷口的动静太大,刚下班准备去食堂吃饭的人都往山谷口看,发生什么事了?
只看他们是往山上跑,邓为民就猜到怎么回事了。
他把饭盒随手塞给一个人:“你们先去吃饭,我去看看。”
邓白术在山路口那里等着,看着人抬上来了,赶紧去叫关月:“老师,人上来了,病人晕过去了,看着情况不太好。”
关月站起来:“我的银针拿出来。”
“哎,我去拿。”
关月扭头:“把病床抬出来。”
“来了,来了。”
这边病床刚刚放好,那边的人就到了。
“把他放病床上,躺着放。”
病人一放好,关月就搭上他的脉。
“衣服解开。”
那边还在解扣子,关月已经刷刷刷地开药方了。开完药方,关月连纸带笔丢给邓白术:“快去熬药。”
“我现在就去。”
邓白术把银针盒子塞到离他最近的约翰教授手里:“你拿着。”
约翰教授:“我……”
关月:“愣着干什么,木盒打开。”
关月嫌弃他手脚不麻利,直接自己打开盒子,又把盒子塞他手里:“拿着。”
约翰教授下意识捧住塞他手里的东西。
关月迅速落针,一盒银针都快用尽,病人身上被扎得跟刺猬一样,她额头都冒汗了,才勉强用异能把他身上的主要经脉打通联系上。
把脉的时候她大概明白,这个什么渐冻症,类似于经脉慢慢被堵塞,身体慢慢僵硬,直至死亡。
不知道是不是外面太阳晒的,扎针十几分钟后,约翰教授觉得他小舅子脸色好了点。
“关月,瑞恩怎么样了?”
关月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暂时没问题了。”
已经上山来的邓为民站在一旁,伸手给病人把脉,点点头,认同关月的判断。
病人现在的脉象都如此糟糕,刚才行针之前是什么样儿,他简直无法想象。
也就是关月了,换一个人来,估计是神仙也难救。
邓白术动作很快,关月这边刚要撤针,他就端着熬好的药上来了。
“人还没醒,怎么喂啊?”
关月:“不着急,他马上就能醒。”
银针撤出来之后,病人还是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关月重新拿了一根针,在他胸口的某个位置迅速地扎了一下,病人马上就睁开了眼。
邓白术惊讶得嘴巴都张大了,神啊!
关月:“喂药吧,喂了药送进去休息,等到晚上我再给他扎一次。”
瑞恩醒过来,周围围了一群人,他都不认识,他扭头看左边,才看到约翰。
约翰激动得都哭出来了:“上帝啊!瑞恩,你脖子能动了。”
他们从英国过来的路上,还在海上的时候,瑞恩的脖子就没办法活动了。
那几天,瑞恩绝望得连祷告都没有力气,是约翰一次又一次地告诉他,他面对的未来,不是死在那片陌生的土地上,就是健健康康地回去。
没有回头路了,约翰要他赌一把,他好像看到自己赌赢的希望了。
这时候,王铁军跑上来报告:“其他几位病人都到了,已经走到山脚下了。”
章朔牵着他妈走在前面,他们一路上都没说话,都觉得,那位瑞恩先生,估计是……但是,他此刻看到的是什么?
“瑞恩先生,你醒啦!!!”
另一位叫查理的心脏病人,一上山就看到病床上双眼含泪的瑞恩。
“太好了!我们都以为你没救了!上帝保佑你!”
邓白术小声哼唧:“佛祖王母娘娘和玉皇大帝就这么没有排面吗?”
邓为民瞪了他一眼,让他收敛一点。
瑞恩被救回来,也给了另外四个人信心,他们现在迫不及待地想见那位神医。
关月刚才去屋里洗了个手,她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外面的院子里站满了人。
蔡锦惊喜道:“关月,好久不见了。”
关月看到她也很高兴:“你比我上次见你更年轻了。”
蔡锦哈哈大笑:“那要多谢你给我的那些药保养药丸。”
“不用客气,这次回去你多带一点。”
章朔听到他妈叫关月的名字,他扭头一看,脑子都没反应过来嘴巴就骂出一句脏话,这个姑娘也太好看了吧!
称呼姑娘也不太准确,这个小女人这一身气质,叫姑娘委屈她了,叫某某小姐太轻浮,叫女王吧,有点过。
他该怎么准确地形容她?
看着像个娇美又灵动的年轻小姐姐,跟他妈这样一辈子都养尊处优身处高位的贵妇说话时,一点都不落下风。
邓白术嫌弃地踹了章朔一脚:“你那什么眼神儿?口水流出来了。”
章朔:“那就是关神医啊?”
邓白术傲娇了:“正是!我的老师!”
“你牛逼!”
邓白术被夸得很爽,顺嘴指点了他一句:“别这样看我老师,小心顾医生知道了,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不敢不敢,我就是第一次见真人,有点被惊着呢。”
这样的神仙,他等凡人哪里高攀得起。
关月和蔡锦叙旧了两句,还有病人等着她,就说后面再聊。
蔡锦:“你先忙,我不着急,我先找个地儿休息。”
关月:“前面的房子都空着的,你和我师傅先去选房子吧。”
徐华安斜了关月一眼:“你总算看到我这个师傅了。”
关月讨好地笑笑:“师傅您别生气,你先去休息,晚上我带顾随来见你。”
关月说了一堆好话,才把师傅送走。
她扭头对剩下的四位病人说:“你们谁先来?”
43. 第 43 章 婚纱照,他的小仙女呀~……
瑞恩的例子就摆在眼前, 此刻无人怀疑关月的本事,四个病人排好队,依次请关月看诊。
关月看完之后, 刷刷刷地开出药方, 邓白术下山去熬药的空档, 关月给几个人做完针灸。
“关大夫, 我们晚上还要做针灸吗?”
关月摇摇头:“你们今天不需要了, 等明天早上再做针灸。”
“那瑞恩……”
“那位先生是因为情况危急,所以需要加强,你们的身体还行。”
其他四个人瞬间明白了关月没说出口的潜台词, 他们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不用给他们扎针。
知道关月是这个意思, 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郁闷。
高兴么,关月这个态度,说明他们的病在关月这里不是不治之症。郁闷么,花了那么大的代价,千里迢迢地来到这里,这个服务态度感觉很一般啊。
关月:“你们自己找一间房子住着吧, 短则一个月, 长则两个月就能好。”
这次来的五个人,毕竟不是一般病症,治疗时间拖长一点也好,免得时间太短了,让他们觉得太容易。
一个月?两个月?这在五个病人眼里,就已经算时间很短了好么?
关月转身去找她师傅,走了。
此刻,五个惺惺相惜的病人, 因为关月随意的态度,让他们觉得未来很乐观,几个人围在瑞恩的病床边说话,互相鼓励,他们一定要健健康康地回去。
“师傅,你的乖徒弟来啦!”
徐华安正在和蔡锦母子聊天呢。
蔡锦看到关月,连忙招呼她:“你看完病人了?”
关月点点头:“看完了。”
关月看了一眼他旁边的年轻男人:“这是你的儿子?”
“对,这是我的儿子,叫章朔。”
关月笑眯眯的:“长得挺帅的嘛。”
蔡锦哈哈大笑:“都是随我!”
被一个年轻女孩说长得帅,怎么说,心里还美滋滋的。
蔡锦:“你要的婚纱我带过来了,刚才我们上山的时候,他们说检查完就送你家去。”
“谢谢,麻烦你了。”
“不麻烦,顺手的事儿。好久没见你了,我也想过来看看你。嘿嘿,也让你看看我。”
关月笑了:“小意思。”
关月走过去,搭上蔡锦的手腕。
蔡锦期待着:“怎么样?”
关月点点头:“你现在的身体非常好,继续保持。回头我再去给你一些养生丸。”
“你那个养生丸是真的好,我和我家老章都在吃,现在走出去,比同龄人看着年轻了十岁不止。”
“你们吃得好睡得好精神好,看着显年轻也是正常的。”
章朔埋怨了一句:“妈,好东西你就和我爸一起吃,都没想着你还有个儿子。”
蔡锦理直气壮:“你年纪轻轻的用得着吃这些好东西吗?好好吃饭睡觉就成了。”
关月噗嗤一声笑了,真是亲妈。
徐华平瞥了关月一眼,不自在地把手腕放在桌上。
关月马上明白他的意思,顺手搭过去:“您身体也挺好,就是最近有点脾胃不调和,晚上我给你扎两针。”
徐华安满意了:“成吧,教一个徒弟出来,总算有点用处。”
蔡锦:“徐先生啊,你这话说的,人家的一堆徒弟捆一起,也不如你这一个徒弟厉害。”
徐华安就乐意听人夸奖他徒弟,乐呵呵地应了一声:“她要戒骄戒躁,以后会更好。”
关月这会儿要回去一趟:“等顾随下班我们再过来,咱们到时候一起吃个饭。”
“吃什么呀?”
“吃养生汤锅,里面给你丢一只山参。”
徐华安心疼好东西:“没病没痛的,山参就不要了,弄点枸杞汤就行了。”
关月摆摆手:“我那里什么都不多,就是好药材多,你也别替我心疼。等你回去,我送几根给你,你拿回去泡酒喝。”
关月走了,蔡锦说:“徐先生,关月对你可真孝顺。”
徐华安哈哈大笑:“你儿子看着也不错,是个好孩子,以后有大出息。”
“我也不求他有大出息,健健康康长命百岁就很好了。”
章朔唇角带笑:“妈,你们先聊着,我去瑞恩先生那边看看。”
“去吧,如果别人在休息就别打扰了。”
“知道了。”
关月回到木屋那边,几口箱子放在院子里,她打开箱子,里面装的全是婚纱,拿起来一件,裙尾层层叠叠的白纱,轻飘飘的,如梦似幻,太好看了。
关月万分心动,现在就好想试穿呀。
裙子下面,还有一个小箱子,里面是成套的首饰,师伯娘和蔡锦有心了。
关月就跟寻宝一样,每个箱子都打开欣赏一遍。别说,以她的眼光来看,虽然款式有些复古,但是做工和样式什么的,真的好看。
关月欣赏完这些婚纱,时间不早了,她赶紧配了一个补药包,先丢到水盆里泡着。
然后,她转身进山抓了一头羊回来。
今天顾随回来得早,看到厨房外面的野山羊,还有关月准备的那些蔬菜,他问:“今天吃火锅?”
“不,吃汤锅,药包我配好了。”
顾随挽起袖子:“那现在炖一锅羊骨汤做底汤?”
关月点点头:“对。”
顾随去处理羊,关月从玉佩空间里面掏了一个高压锅放在厨房,又去欣赏她的小裙裙。
顾随看她喜滋滋的模样:“你想什么时候拍?”
“你什么时候有空呀?”
“拍这个需要多长时间?”
“怎么着也要半天一天的工夫吧。”
“那就后天吧,我明天把工作安排一下。”
“成啊!等晚上咱们回别墅试试衣服,师伯娘还给你准备了西装。”
顾随宠溺地笑了笑:“好。”
准备好底汤和菜,两人去小青山那边。
徐华安:“总算来了,可把我饿着了。”
关月放下装菜的篮子:“中午没吃饭啊?”
“中午随便吃了点,这不是等着吃好吃的么。”
章朔赶紧摆好桌椅,蔡锦却不让他搬桌子:“吃汤锅用什么桌子,你把火炉子搬出来。”
“火炉子是什么?”
“火炉子是啥你都不知道?”
蔡锦自己去厨房,把炉子搬出来。
徐华安搭了把手,熟练地生好火。关月把切好的蔬菜、肉摆在旁边的桌子上,顾随给大家调好小料。
就章朔一个人傻傻地站在旁边,什么忙都帮不上。
蔡锦拍了他一巴掌:“火生好了,赶紧把汤锅放炉子上。”
“哦。”
炉子的火烧得旺,没一会儿,汤锅就沸腾起来。
“椅子拉过来,坐下吃了。”
“肉呢?先把肉丢下去煮。”
“这个肉切的真薄,丢进锅里一烫就熟了,肯定是顾随切的吧。”
“外科医生手上功夫就是厉害。”
“哈哈,不做医生,去做厨子也行,至少切肉比人家切得都薄。”
“这个汤不错,我闻着参味儿了,大补呀。”
章朔端着碗埋头苦吃,他从没想到,从小出身优越的他,有一天能在这样简朴的环境中,吃东西吃得不可自拔。
章朔在这一点上,跟他妈妈一模一样。
蔡锦当初来的时候也什么都不习惯,多待两天吧,就觉得那些光鲜亮丽华而不实的东西不用太在意,吃东西,实惠好吃才是真的好。
没有水晶灯、红酒杯、大厨精致的摆盘,她一样吃得香。
就因为她突然想通了,后来回去香港,她经常没事儿就和丈夫去街头小店尝新鲜,还真吃到过好多简单又美味的食物。
涮完肉又涮菜,蔡锦小肚子都要吃出来,这才意犹未尽地放下碗。
章朔一个年轻男人,食量更大,他还能吃,但是已经没有什么菜了。
顾随:“稍等一下。”
顾随丢了一把红薯粉下去煮,等到红薯粉要煮熟了,再把剩下的青菜丢进去。
“可以吃了。”
顾随一声令下,三个男人把一锅粉都分了。
章朔感叹:“太好吃了。”
蔡锦:“原汁原味的食物当然好吃”
章朔点点头:“那些调料用得多,摆盘精致的西餐,也不一定有这个好吃。”
而且这一锅涮菜的羊骨汤,还是关月专门配的养生汤。
徐华安拍着肚子:“不错,歇两天,咱们再吃一顿。”
关月:“大夏天的吃那么多羊肉汤锅不好,你要喜欢吃汤锅,改天咱们吃酸萝卜老鸭汤的汤锅,正适合现在这个季节吃。”
想到酸萝卜老鸭汤的滋味,徐华安又馋了:“我要吃山里的野鸭子,你去溪边给我抓一只。”
顾随:“山里的野鸭子长得都不大,一只估计不够吃,至少要两只,我回头去抓。”
徐华安满意了,正眼看了顾随一回:“你还不错。”
蔡锦:“咱们也不能白吃不干活啊,关月,你准备什么时候拍婚纱照?让章朔给你拍,他拍照的技术可以。”
章朔点点头:“我行,读书的时候我还参加过摄影协会。”
关月:“行呀,后天拍,到时候麻烦你们了。”
蔡锦哈哈一笑:“不麻烦,到时候章朔给你们拍照,我负责给你化妆。我跟你说,穿衣打扮上我还是很研究的,你看过婚纱没有,配套的首饰都是我给选的。”
“看到了,特别好看,特别是鱼尾裙那一套,我特别喜欢。”
“蔡锦得意:“是吧,那一套我也很喜欢。后天在哪儿拍呀?”
“就在山上拍。我都想好了,鱼尾那一套就在小溪边拍,蓬蓬裙那一套就坐在秋千上拍。”
“你打算拍森林主题的呀,这边环境好,拍出来肯定好看。”
徐华安:“小溪在大青山上吧,咱们能过去吗?”
“我带着你们,能过去,就是不能进院子。”
“不进院子,在外面化妆都可以。”
几人聊了一下拍婚纱照的事情,时间已经不早了,夕阳都快下山了。
顾随去厨房把碗筷洗了,关月就给她师傅扎针,随后还要去前面房子里看看瑞恩,还要给他针灸一次。
邓白术:“老师,这位先生刚吃完饭吃完药。”
关月:“那就等一会儿再扎。”
约翰教授看到关月过来,去屋里提出来一个小箱子交给关月:“这是给你带的资料,里面都是近一年病毒学方面的研究成果。”
关月十分惊喜:“谢谢你,约翰教授。”
“不客气,你也帮助了我很多。”
关月:“你回去后身体好吗?”
“谢谢关心,我回去之后身体非常好,去英国各大医院检查,他们都说我现在非常健康。”
关月:“不介意的话,我给你把个脉?”
“求之不得。”
关月给他把脉之后,才说:“你身体和一般人相比确实还不错,但是你毕竟以前得过重病,平时生活中还是要多注意一点。比如,尽量少沾烟酒,三餐也要定时吃,尽量不要熬夜。”
“谢谢你的建议,我会放在心里。”
关月点点头,然后去看瑞恩:“明确告诉你,你这病,我能治,只要你好好配合针灸吃药,两个月之内肯定有希望恢复健康。”
瑞恩点点头,艰难地跟关月说了一声谢谢。
关月招手叫来邓白术:“准备好针灸。”
扎针之前,把瑞恩挪到卧室,扎完针之后没几分钟,瑞恩就睡着了。
关月扭头对邓白术说:“你看着,等到了时间就撤针。”
“知道了,老师。”
关月从屋里出去,顾随在外面等着她。
顾随顺手接过她手里的箱子:“回去吧。”
“嗯。”
拿到约翰教授给的最新资料,关月晚上都没回山间别墅,晚上认真学习,第二天上午去小青山那边看过病人,回木屋继续学习。
趁着约翰教授还在这里,赶紧看完资料,有什么问题正好问。
顾随一早去疗养院上班,忙完手里的工作,就去找张院长请假。
张院长坐在办公桌前,抬头看了他一眼:“又请假?是不是关大夫又要去哪里逛逛?”
顾随笑了:“不出去逛,就在山上待着。”
“那你请假干什么?”
顾随不好说拍婚纱照,只能把师傅拉出来挡枪:“张院长你知道的,关月师傅昨天来了,师傅对我……”
张院长瞬间脑补了一出师傅看不上徒婿,棒打鸳鸯的戏码。
顾随哭笑不得:“那倒不至于,不过嘛,看不顺眼总是有的。”
张院长:“你这是准备去讨好一下?”
顾随:“讨好我媳妇儿就行了,师傅嘛,顺便。”
张院长哈哈大笑:“你个滑头。行,你的假我批了,走吧。”
“谢谢院长,下午我会把工作安排好。”
“你办事,我放心。”
顾随从张院长屋里出去,长吐一口气,没想到他现在为了请假陪媳妇儿,都开始跟人撒谎了。
顾随回家做午饭,捏着关月的鼻子:“知不知道我为了明天请假干了什么事儿?”
“讨厌,不准捏我的鼻子。”关月挥开他的手。
顾随摇摇头:“想吃什么?”
关月:“随便吃点什么,挑方便的做。”关月的眼睛都没有从资料上挪开。
顾随想了想,那今天中午就吃凉面吧。
他去菜园子里摘了两条黄瓜,切成丝,再把刚做好的鲜面条上锅先蒸后煮,面条熟了后拿出来控干水分,再用熟油拌一拌,最后才把菜和各种酱料加进去,料汁裹着凉面,酸香鲜辣,特别适合夏天。
关月吃开心了,亲了他一嘴儿:“顾医生做饭的手艺越来越好了,以后继续加油呀。”
顾随笑了:“下午也别一直看资料,抽空休息一会儿。”
关月:“下午我就不看了,我准备把木屋后面收拾一下,弄个秋千,再种一棵好看的花树,方便我们明天拍婚纱照。”
“衣服还没试呢?”
“等你下午回来,我们去别墅试。”
本来说好昨天晚上回去试的,关月一看资料就停不下来,昨晚上两人就留在木屋休息。
关月:“如果我们去树屋上拍照肯定好看。”
把树屋催生得高高的,他们站在树屋外面,目之所及都是山林。或者在树梢上,顾随抱着她,长长的白纱随风飘荡,肯定跟仙女一样美。
关月:“我还想去找狗剩,我想和狗剩一起照。”
顾随:“那我们上午在木屋这里照,下午我们两个去山里照?”
“好呀,一天就能照完。”
关月高兴的时候,眼角飞起来的时候,整张脸都妩媚起来,顾随忍不住,亲了她的眼角。
关月笑着躲开:“讨厌,痒。”
顾随轻声笑了:“我去上班了,下午我争取早点回家。”
“知道啦。”
顾随下山上班,关月盘腿坐在椅子上,面前的小桌子上放着好多种子。
她选了很久没选到想要的鲜花种子。
“既然挑不出来,那就多种一点吧。”
关月去后山上选了一块平地,选了几种不同颜色的花,催生出一条百花齐放的拱形走廊。
关月从走廊的一头走到另外一头,觉得缺了点什么,又在走廊的两侧弄了两排天然的木椅子。
百花走廊不远处,又催生出两棵笔直的大树,两棵大树中间,绑上秋千,她试了试,一下荡出老高了。
关月玩上了瘾,干脆把秋千的椅子弄成一个摇篮,她就在上面晃呀晃呀,没一会儿,就把自己晃得睡着了。
关月想着,以后有了孩子,用这个带孩子挺方便的。
顾随下午下班回来,没看到他媳妇儿,屋前屋后转了一圈,看到后山上五颜六色花,他走过去,就看到关月在摇篮里睡着了,身上还盖着被子,她又黑又亮的长发散在脸颊四周,像个森林里的仙女。
顾随摸摸她的脸颊,真不忍心叫醒她。
小黑使坏,暗搓搓地抽了关月手腕一下,关月这才醒过来。
关月皱眉,眼睛都没睁开,把手腕上的小黑扯下来,丢到一边。
顾随笑了:“醒了就起来吧,我们收拾一下东西,去山里了。”
关月醒了醒神,揉揉眼睛:“还要去给那个瑞恩扎几针。”
顾随:“那现在就去,我在家收拾东西,等你回来。”
“嗯。”
关月去给瑞恩扎完针,顾随这边已经把要带去山间别墅的东西收拾好了。
关月搂着他的腰,小黑缠着几口大箱子,一起往山间别墅去。
一到山间别墅,顾随去做饭,关月就把箱子都打开,在衣帽间里一件一件地试婚纱,除了蔡锦带来的,还有玉佩空间里面的。
顾随做好饭去叫她吃饭,一开门,偌大的房间,都被白纱淹没了。
“月月,你在哪里?”
正蹲下穿鞋子的关月,抬起头来,冲顾随笑:“好不好看?”
“好看。”
顾随挪开挡住他路的各种纱裙,总算走到她面前。
大大的落地镜摆在那里,关月一身抹胸的婚纱裙,掐出盈盈一握的小腰,一双修长的腿露在外面。此刻的她趴在他胸口,顾随什么都顾不得,低头吻了她。
她双手勾着他的脖子,垫着脚回应他。
顾随双臂一使劲儿,把她抱起来,她的腿缠上了他的腰,呼吸都乱了,这一顿晚餐,恐怕要延后了。
第二天,章朔拿着相机站在漂亮得不似凡间的百花走廊前面,惊讶地张大了嘴。这么漂亮的走廊,就算有花匠精心养护,也绝对养不出这么好看的花。
这时候早上的雾气都还没有散开,风一吹,花瓣上的露珠滚下来,真真是好看极了。
可恶,他手里的破相机根本拍不出那种感觉。
蔡锦:“章朔,叫你拍婚纱照,你去拍花干什么?”
章朔眼神落到关月和顾随身上,关月一身优雅的白色婚纱,顾随一身黑色的西装,女的美,男的帅,还这么相爱,他看了都嫉妒。
蔡锦一巴掌拍他脑袋上:“看什么呢?叫你拍照。”
章朔躲开:“妈你别打,我这不正在拍嘛。”
蔡锦对自己今天的手艺特别满意,关月的妆都是她一个人画的,怎么画怎么好看。
“拍完了,现在换一身再拍秋千。”
章朔看了一眼秋千:“这么高,这个稳当不稳当?不会摔下来吧。”
关月肯定道:“不会,安全得很。”
顾随和关月去换衣服,徐华安背着手在百花走廊那里转悠:“这里什么时候种了这么多花?”
章朔笑着道:“肯定是你不在的时候呗。”
章朔一猜,肯定是顾随为了讨关月欢心种的,要不然山里还能自己长出来这么多花?
章朔看上了一朵粉色的月季,伸手想摸。
徐华安不让:“好好的花,让你摸坏了。”
“摸一下怎么会坏?”
“你不懂,好好的花,沾了人味儿就不仙了。”
章朔:“……”还有这种说话?
顾随和关月换了一套衣服出来,这一套,关月穿的是蓬蓬裙,两人坐在秋千上,婚纱宽大的裙摆,有一小半都放在顾随腿上。
千秋荡起来,章朔蹲在那儿仰拍:“很好,笑一个!亲一下嘴!牵手!好嘞!非常好!”
第三套关月穿的鱼尾裙,在小溪边拍,美人和水中的倒影相映成趣,美这个字,章朔已经说厌倦了。
这一上午,拍了六套婚纱,每一套都是如此惊艳。
下午。关月和顾随两个人去山里,把相机摆好,两人在树上拍,在树屋拍,在狼群里拍,在别墅里拍,拍了无数张,每一张关月都好喜欢。
晚上两个人在别墅选照片的时候,关月惊叫不停:“这一张把我拍得好美,这一张我也要!”
顾随无奈:“你都选了十几张了,别墅里面不能都挂上我们的婚纱照吧?”
关月咬着指头:“真的选了那么多吗?”
顾随点点头。
“你把刚才咱们选的翻出来,我重新选。”
重新选一遍,关月还是每一张都喜欢,她可怜巴巴地看着顾随。
顾随笑了:“喜欢的话就都打印出来吧,咱们选个空房间,全部用来挂婚纱照。”
“好呀,好呀,那张和狗剩合照的,我要打印两张出来。”
和狗剩合照的那一张,他们两人坐在一棵倒下的树干上,狗剩的儿子在她的婚纱上撒娇打滚,狗剩站在旁边,头狼的气势尽显,霸气非常。
关月高兴:“看看我养大的狗剩儿,多威风。”
顾随摸摸她的脑袋:“别太兴奋,小心晚上睡不着。”
关月缠着他:“快点打印出来,把这事儿弄完我就睡得着了。”
这一次婚纱照,简直太完美了,关月把最喜欢的那张婚纱照挂到客厅的墙上,站在一旁欣赏,顾随催了她几次去睡觉,她嘴上答应,就是不行动。
顾随最后也不催了,直接抱起她,扔到床上,他俯身上去压着她:“睡不着是吧?累了就睡得着了。”
“顾随你……”
最后的一句话被他吞了,一顿妖精打架,妖精累了,趴在他怀里闭眼就睡。
顾随笑了笑,搂着她,也闭上了眼睛。
愉快的一天过去,也该投入日常生活了。
顾随去上班,关月去小青山看病人,医学院的学生在上课,山谷外面制药厂今天招工考试。
关月早上过去,徐华安就问:“大青山那边我都能去,医学院那边我也能去吧?我也不干什么,我就去看看他们上课教什么。”
关月:“不是给你拿了一套教材吗?上课肯定是教书上的内容。”
“就是不让我去是吧?”
“师傅你别闹,安心住两天,下周你就回去了。”
蔡锦下周二走,她师傅也要一起回去。
徐华安知道没戏,哼哼一声,扭头走了。
关月去看那几个病人,大家看到她都热情地打招呼,看着精神状态都不错。
走到瑞恩那边,瑞恩也笑着和她说早安。
这才治疗没几天,瑞恩吐字都清晰了。
关月给他把脉之后,点点头:“一切正常,你晚上睡得好吗?”
瑞恩高兴道:“一夜睡到天亮,晚上没有醒过。”
“那是好事儿,你要保持积极向上的心态,这对你的病情有帮助。”
“好的,好的。”
看完病人,扎完针,关月就回去了。约翰教授带给她的资料她还没看完。
关月在家里学习,外面制药厂的考试也在进行中。
秦烈第一个交卷,交完卷从制药厂出来,回青松大队上工。
“队长,我回来了。”
周保和被秦烈吓了一跳:“你今天不是去参加招工考试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我题都答完了,在那儿坐着也没意思,就先回来上工了。”
周保和:“题目都会做?”
“会做啊!”
“你这傻小子,就算题目都答完了,你不会再检查检查?万一出错了怎么办?”
秦烈耸耸肩,笑嘻嘻道:“我都出来了,现在人家也不能让我回去。队长,您还是先给我安排事情吧,让我挣几个公分。”
周保和叹气:“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不说了,你去前头那块地里除草。”
“好嘞!”
秦烈做完就交卷,负责监考的几个人已经把秦烈的卷子批阅了,满分。
李定邦今天上午有点空,就过来巡逻,凑过去看了一眼。哟,这是谁的卷子?字写得挺好嘛。
小马小声说:“一个下乡的知青,高中生,脑子挺聪明,来这里没几天,就和青山县那群人混一起了。前段时间被顾医生他们撞到,就劝了两句,他没去县城,就跑来考工人了。”
李定邦:“和关月他们有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我们查到这小子不老实,就打电话去北京那边问过,就是他倒霉的时候关大夫救了他一把,这小子从顾团长那里听说关大夫和顾医生在这里,就报名下乡了。”
李定邦轻笑一声:“这是来报恩的?”
“也不清楚。”
“你多看着点,不老实就把他清出去,别耽误咱们的事儿。”
“好的,部长。”
正在田间地头浑汗如雨的秦烈,如果知道这一番谈话,不知道要多感激关月和顾随在车上劝他的那一回。要不然,他此刻还不定在哪里呢。
当天下午,考试成绩出来了,秦烈高居榜首第一,大家都为他高兴。
周保和拍着他的肩膀:“好小子,脑子聪明就是不一样。”
秦烈谦虚道:“也是运气好。”
秦烈能考第一,究竟是运气还是实力,大家都心里有数。知青点那几个落榜的人,都闭嘴不言,默默去厨房做饭。
这时候,李家的李达,乐得哈哈大笑,抱着儿子扔起来,又接住,把孩子吓得哇哇叫。
林海音着急:“你赶紧把清溪放下来,他小小一个人儿,摔着了可怎么办呐?”
李达意气风华,通过了考试,说话都更大声一些:“我怎么会让他摔着?我是他亲爹可不是后爹!”
“对不对,儿子!”李达笑着凑过去香了儿子一嘴。
大名李清溪的小孩儿嫌弃地撇嘴,伸手要妈妈抱。
林海音赶忙把孩子接过来,李达拍了儿子屁股一下:“哼,不让老子抱!”
张翠花笑着:“虽然是倒数第一名,好歹考上了,今晚上吃顿好的,庆祝一下。”
“最后一名也是我凭实力考上的!”李达很得意。
“你可得了吧,人家考第一的秦烈都谦虚说是运气,你倒数第一名还有脸说你是凭实力。”
林海音扭头,笑着道:“桃子回来了。”
“嫂子,别惯着他,考上工人尾巴都翘上天了。”
李桃走在前头,贺文抱着儿子跟着李桃走进屋。
李达挠头:“我考了三次,好不容易考上,还不准我高兴高兴?”
张翠花:“该高兴,今天高兴完了就别提了,明天去工厂上班,好好跟着人家学,多干活儿。”
“知道了,娘。”
张翠花难得大方一回,切了半条腊肉,炒了一大盆菜,还蒸了一锅白米饭,一家人,吃一顿好的。
以后他们家儿子媳妇儿都是工人了,日子差不了,吃块肉也没什么。
张翠花觉得自己今天特别大方,李达却没吃够:“等下个月我拿到工资,咱们就进城买肉去。”
林海音笑着说:“听你的。”
她本来嫁妆就丰厚,现在他们夫妻俩还都有工作,想吃块肉有什么打紧?
考上工人的人家,今天晚上都在庆祝。知青点里的知青们则分成两拨,考上的知青得意不已,没考上的则是愁眉苦脸。
那些得意的人不知道收敛,没考上的人就看不惯了,两边吵了起来。
秦烈两不相帮,他决定好了,等上工后就去找负责人商量,他要申请住到工厂的宿舍里去,以后每天吃食堂。
秦烈听他们说,做到管理岗位,就能分一室一厅带小厨房的房子。
这一天晚上,考上工人的都兴奋得睡不着,睁着眼睛等天亮,鸡刚打鸣就从床上爬起来,洗漱好就准备去工厂那边。
秦烈感觉到身边有人起床,他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窗户外黑乎乎的天,闭上眼睛又睡着了。
上工的人和上班的人都起了,秦烈睡到七点钟才醒,随便吃了点东西去工厂那边,大家都还在工厂外面排队。
办好入职后,秦烈进去工厂,只做了一上午,他就发现了工厂管理方面的问题。
他按耐住想和领导们谈谈的想法,再等等,等他多干两天再说。
中午顾随回家,跟关月说:“听小马说,秦烈去工厂上班了,第一名进去的。”
“第一名?这么厉害?”
顾随:“那小子就是小心思多,用到正道上,以后差不了。”
顾随听小马说过,现在制药厂那边的人越来越多,肯定要提拔管理人员,秦烈算是赶上好时候了。
44. 第 44 章 打探关月的方子!
过两天, 蔡锦母子俩就要走了,关月想起答应师傅的酸萝卜老鸭汤。
中午吃了午饭,就准备去小溪边抓鸭子。
顾随:“你去睡午觉吧, 一会儿我去抓。”
“我去就行了, 你下午不是还有工作吗?早点走吧。”
“耽误那么一会儿, 不碍事。”
关月才不信呢:“我怕回头张院长又笑话我, 说我自己不上进, 还拖累你。”
再说了,抓两只鸭子罢了,对她来说小事一桩。
顾随笑了起来:“张院长开玩笑的, 你还当真了。”
捏捏她的小脸,顾随说:“抓鸭子简单, 拔鸭毛是一件麻烦事。”
“哎呀,这个难不倒我,你快走吧。一个大男人,磨磨叽叽的。”
这小丫头,不识好人心,顾随假装生气, 转身就走。
关月还站在门口跟他挥手:“下午好好工作哟。”
这会中午, 天气正热,顾月一路溜达到小溪边,选了一块干净的石头坐着,白嫩的小腿在溪水里一荡一荡的,溪水滑过脚背,心里都升起一股凉意。
等她玩够了,去前头野鸭子出没的地方,眼疾手快地抓了两只肥鸭子, 还捡了十几个野鸭蛋。
“拿回去让顾随腌咸鸭蛋,等中秋节的时候,就有咸蛋黄做月饼了。”
鸭子嘎嘎地叫,两条细细的藤蔓飞过来,把野鸭子的嘴绑上。
提着野鸭子回去,烧水烫鸭毛,一点都难不倒她。长期使用异能操纵银针,让她对异能的控制特别精细。不就是拔鸭毛嘛,容易。
处理干净的鸭子丢进大肚砂锅里,酸萝卜、生姜丢进去慢慢炖着,她去后山上,把秋千弄成一个摇篮,里面放上舒服的垫子,晃悠着睡午觉。
关月睡午觉睡得香,徐华安睡不着,他就想去看看医学院。
医学院里有他以前认识的熟人啊,好多年没见了,现在他们就在小青山下面,他怎么不心里痒痒?
可惜啊,他在山上垫脚、蹲着、跳起来,各种姿势都用完了,最多就能在树枝的缝隙中,看到医学院教学楼的一个角。
“徐先生,请不要在这里晃悠。”
又一次被工作人员驱赶,徐华安白了他一眼:“我又没有下山,我转悠转悠怎么了?别说在这里转悠,大青山我都去过呢。”
工作人员也很无奈:“请徐先生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
徐华安哼哼唧唧,背着手回去了,真是没趣。
刚从瑞恩那里过来的章朔看到徐华安后头跟着一个工作人员,就知道他刚才干什么去了。
章朔笑着说:“徐叔叔,忙啥呢?”
徐华安唉声叹气:“你说我都要走了,关月怎么还不过来看看我。”
“关神医不是每天早上都过来吗?”
“她每天早上过来是看我吗?她明明是看病人。”
这就是没事儿找事儿了,章朔后悔,他刚才为什么想不通要和他搭话。
徐华安走到章朔身边:“你说,关月是不是不孝顺?”
章朔尴尬地笑了笑:“那啥,我昨晚上没睡好,现在困得很,我回屋睡一会儿。”
章朔溜了,徐华安一个人无聊。算了,他也回去睡一会儿吧。
这山上的人,除了工作人员就是病人。他们不能下山活动,山上的人基本上吃了中午饭,就乖乖回屋睡午觉,至少睡到三四点。
那个叫瑞恩的最厉害,睡个午觉一觉睡到五六点,吃了晚饭喝完药,歇一歇,天色刚刚擦黑,又准备睡觉了。
病人休息得多,身体恢复才快,不过,他这个也睡得太多了吧。
今天他们猜错了,瑞恩今天没睡那么长,睡到三点半他就醒了,叫护工推他出去吹吹风。
约翰教授正在院子里看书:“瑞恩,你今天醒得真早。”
瑞恩笑着说:“我今天还是睡到自然醒。我感觉自己身体很舒服。”
约翰教授站起身,缓缓走过去,他把书递给护工拿着,亲自推着瑞恩去前面走一走。
约翰教授:“你的身体越来越好,醒着的时间就变长了。”
“约翰,谢谢你给我推荐了这位神医,要不是因为你推荐她给我,我留在英国,说不定现在就已经死了。”
“我们是亲人,这都是应该的。你好好接受治疗,温妮还等着你回家。”
温妮是约翰的妹妹,瑞恩的妻子。
小青山北面归疗养院,青松大队的人砍柴也不会来这里,经过几年的生长,小青山上的树也长得郁郁葱葱,夏天的风吹过来,也很凉爽。
约翰帮瑞恩拉了一下腿上的毯子:“中医真是神奇,关月凭借一些草药和细细的银针就能治好你的病,简直太不可思议。”
瑞恩认同:“除了草药,还有他们每天给我吃的那个药丸,也很神奇。章朔告诉我,那个药丸叫养生丸,他爸妈都在吃,对身体非常好。你说,这种药如果拿到英国去卖,会有多值钱。”
“值钱肯定值钱,但是这个药,你有钱也买不到。这种药丸只有关月能做,她不会卖。”
瑞恩扭头看约翰:“一件好东西,如果主人不卖,那肯定是钱没有到位。”
约翰笑了:“瑞恩,关月和你认识的那些人不一样,她对金钱并没有多少渴望,用钱打动不了她。”
“她要什么?”
“她,大概对医药研究有兴趣。可惜了,这个国家所有的一切,没办法支持她做研究。”
“有兴趣是好事,她不要钱,要其他东西也可以。”
商人逐利,只要有东西好,价格都可以再谈。
下午顾随下班回家,刚走到院子的大门口,他就闻到厨房飘过来的香气。
他去厨房揭开锅盖看了一眼,锅里的两只鸭子,已经炖到皮酥肉烂,金黄色的油汤漂浮在乳白色的酸萝卜老鸭汤上面,看着特别馋人。
不错,现在会炖汤了。
他在屋里转了一圈没看到人,就去屋后看看,远远就看到了在摇篮里晃悠着的关月。
顾随笑了,自从因为拍婚纱照弄了一个秋千在那儿,她就跟找到新玩具一般,三天两头就想去秋千上晃悠一圈。
不止这里,山里别墅的院子里,也绑了一个秋千方便她玩儿,她是越来越像宝宝了。
没用顾随喊,关月自己就醒了,她揉揉眼睛:“你下班了?”
“嗯,下班了,我刚才看过了,你炖的酸萝卜老鸭汤已经做好了。”
“几点了?”
“六点了,可以准备吃晚饭了。”
关月爬起来:“走,去找师傅吃晚饭。”
一大锅酸萝卜老鸭汤还是很有分量,关月提着准备的菜,顾随端着一大锅汤。
“重不重?”
“嗯,有点重。”两只鸭子加上一大锅汤,少说也有十几斤。
前面没有人,关月悄悄把小黑递过去,小黑抬着砂锅,给顾随减轻一点重量。
顾随只觉得手上一轻,下意识往下面看。
关月:“别看了,小□□着你呢。”
顾随笑了:“小黑还有这个用处?”
“废话,一锅汤比悬崖的大石头轻多了。”
小黑觉得自己被看不起了,卷起的藤蔓收紧,顾随只觉得手指头一疼。
这个连一张脸都没有的小东西,居然还会记仇。
章朔在院子里看到顾随和关月来了,手里还提着东西,赶紧跑过去接。
关月的手腕伸过去,小黑一下卷到关月的手腕上。
章朔:“今天咱们吃什么呀?”
“酸萝卜老鸭汤。过两天你们不是要走了么,肯定要让你们吃上一顿。”
章朔嘿嘿一笑:“那感情好。”
“妈,吃晚饭了,把屋里的炉子提出来。”
蔡锦在屋里呢,打开窗户看了一眼:“关月,咱们今天吃汤锅啊?”
“对,吃汤锅。”
徐华安去外国佬那里溜达回来了:“哟,吃老鸭汤啊,隔这么远我都闻到味儿了。”
蔡锦提着炉子出来,章朔帮忙把火升起来。在这里住了几天,现在他用炉子生火已经很熟练了。
砂锅里的汤都还是热的,放到炉子上一烧,很快沸腾起来。
分好碗筷,关月赶忙说:“先喝汤,喝完汤吃肉,炖了一下午,早就香酥软烂了。”
顾随给大家盛汤,这个酸香的味道,那叫一个好喝。夏天喝热汤,肚子暖乎乎的,汗水不停地流,反而越喝越想喝。
野鸭子的肉好吃,吃完肉,剩下的汤继续煮菜,几个人吃得热火朝天。
老鸭汤的味道飘过去,隔壁的病人们都被馋得不行。
他们不好意思过去混饭吃,就找工作人员想办法,明天也给他们来一锅老鸭汤,他们给钱。
给钱人家也不会要,军人最讲纪律了。
这个要求报到小马那里,小马答应了,明天给他们上一只鸭子。
毕竟是花大价钱过来看病,想吃一只鸭子还是有的。
想吃鸭子也容易,去小溪里抓一只就行了。
去年大家在小溪里养鱼还觉得不够吃,今年干脆把鸭子都养上了,平时也能给大家多加一个肉菜。
吃完这一顿饭,徐华安心里舒坦了:“要说鸭子呀,那些家里喂养的,就是比不得山里跑的。”
关月:“下次想吃,等过年再来,我们今年做一些腊鸭,到时候你带回去。”
“过年?等你结婚?你不是元旦节结婚吗?我还能在这里等到过年?”
关月:“元旦节的时候天气已经凉了,腊鸭也可以做了吧。”
徐华安:“你们这个婚礼到时候打算怎么办?”
顾随看了一眼关月,对徐华安说:“我们两个商量好了,到时候买好肉和菜,请食堂那边做宴席。我爸妈他们也会过来。”
徐华安:“那我十二月底就过来吧,你们两个证都领了,两边的大人都还没见过面。”
“我爸妈也是这样说,结婚前肯定要先拜访师傅。”
徐华安很满意,听起来顾随的爸妈都是懂礼的人。
徐华安又想起一件事:“你的婚礼到时候在食堂办,我们能下去?”
“提前和李部长他们打招呼,应该没问题。”
“到时候我都能去食堂了,那我能去医学院那边转悠一圈吗?”
关月:“师傅……”
徐华安:“哎呀,我就是问问,能不能去?”
顾随:“这个我没办法做决定,还要问李部长。”
“那你们到时候去问问,我好久没见过老朋友了。”
蔡锦:“关月到时候记得给我们发请柬呀!”
关月笑了起来:“肯定要给你们发请柬,到时候大家都来。”
他们正聊着,约翰教授走过来:“关月,你忙吗?不忙的话,瑞恩有点事想和你谈谈。”
关月站起来:“不忙,我现在就去看看吧。”
“你先去看病人,这里我来收拾。”
“嗯。”
瑞恩病情很平稳,最近这几天瑞恩和其他几个病人一样,关月只需要每天早上把完脉再给他针灸。
好端端的,这时候找她干什么?
关月以为瑞恩应该会问她关于他病情之类的问题,没想到,瑞恩问她养生丸的事情。
关月:“你说你想买养生丸的方子?”
瑞恩点点头:“确实有这个打算,你有什么需求,只管提。”
关月不禁笑了起来,有钱人之所以是有钱人,果然是有原因的。瞧瞧,这一会儿自己的命都还没保住,看到赚钱的机会,就动心思了。
关月劝了一句:“这世上的钱是赚不完的,瑞恩先生现在还是少操心,好好养身体。”
“我相信你的医术,你一定会让我健健康康地离开这里。请你认真考虑一下,条件我们可以好好谈,比如你想要什么高端设备、生产线,我都可以满足你的愿望。”
关月摇摇头:“现在我并不想做这笔生意,瑞恩先生好好休息,我们以后有机会再谈。”
关月果断拒绝了瑞恩,确定他身体没问题,她转身就走。
约翰:“我就说吧,她看起来无害,却并不是个好说话的人。”
瑞恩不死心:“生意嘛,不可能一次谈成,咱们慢慢来。”
关月去瑞恩那里,前后都没有五分钟就回来了,徐华安惊讶:“这么快就回来了?”
“嗯,他好得很,没什么事儿。”
“没事儿叫你过去干什么?外国佬就是找事儿。”
“他想买我养生丸的方子。”
“什么?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你救他一命,他却想要你的方子?”徐华安气得跳脚。
关月笑了:“我不卖,您别生气,多大点儿事儿。”
“不能卖,坚决不能卖,这是咱们老祖宗们传下来的,怎么能卖?”
过了一会儿,徐华安又说:“就算是你自己研究出来的方子也不能卖,都要留给后人。”
“我知道啦,别生气,我心里有数。”
有了这么一出,徐华安看那两个老外特别不顺眼,就算白天散步的时候看到他们,都要狠狠瞪他们一眼。
同时,因为瑞恩提出的这个要求,山上的工作人员,监视瑞恩的人增加了几个。
就连邓白术都被嘱咐了,每天给那个外国人送药的时候,一定要亲眼看着他把药咽下去才行。
瑞恩很不解,问翻译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多人看着他?他感觉到被冒犯了。
翻译很委婉地告诉他,买方子这事儿,他做得欠妥当。
瑞恩理解到其中的意思,第二天关月给他把脉的时候,他真诚跟关月道歉:“我只是觉得你的药丸好,肯定能挣大钱,并没有一定要抢你方子的意思。”
关月笑了笑:“我也不怕告诉你,就算你拿到我的方子,你也配不出药。”
“为什么?”
关月笑了笑,没有回答他。
瑞恩这关月这里吃了闭门羹,章朔动心思了,还去找蔡锦商量:“妈,咱们家能做这个生意不?咱们不要药方,只要药。”
“你可消停一点吧。没听说吗?这个药只有关月能配,其他人配的没用。关月这么忙,你觉得她有空赚这点小钱?”
“关月没空,其他人有空吧。关月不想给药方,她可以自己找人配啊。山谷口不是有个制药厂吗?听说那个制药厂是关月的,自己人配总要放心一点吧?”
“当初你爸吃的那个养心丸,徐先生他们拿着关月给的药方,找香港最厉害的老中医,都没有配出和关月一样的疗效。你觉得那些工人配的出来一样的疗效?”
章朔:“你们都说那个养生丸是好东西,我不是舍不得嘛。”
“舍不得也得舍得,除非关月主动说要卖之前,你不能主动去问。”
他们家都这么有钱了,没必要为了这一笔收益给关月找不痛快,那才是得不偿失。
蔡锦:“把你的行李收拾好,明天上午咱们就要走了。”
“知道了。”
今天是星期一,关月忙了一天,傍晚没有去制药厂。制药厂等着她处理的药粉太多了,反正今天忙不完,干脆明天再去。
关月下班回家,在木屋倒腾药丸,美白的、除皱的,还有他们心心念念的养生丸。分成两份,一份给师傅带回去,一份给蔡锦。
顾随:“你的养生丸拿出去给人卖确实不划算,但是如果拿去拍卖,未必不可以。”
关月点点头:“我想过这件事。不过我现在没什么想要的,等我有需要的东西,我就把养生丸拿去拍卖试试。”
关月和顾随在商量养生丸的事情,刚从军区过来的李定邦,也和小马在商量药方的事情。
小马:“我看那个英国人还没有放弃。”
李定邦:“管他放不放弃,反正你让那边看紧了,每天给他的药丸,必须看着他吃下去,不准藏起来。”
“那必须不能,那边我们看得紧,他没那个机会。”
自己的好东西必须捂紧了,就算想换东西,肯定也不是随便就换出去的。
还想要方子,想屁吃呢。
李定邦:“制药厂那边情况怎么样?”
“新招进来的工人,每个新人都分了一个老人带着,他们上手很快,加工好的药粉都在库房里存着,就等着关大夫去处理。”
“关月今天没去制药厂?”
“没去,关大夫说明天去处理。”
“关月那里你要经常去走动走动,她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就想办法给她找来,你要办不了就报到我这里来。”
“关大夫想要一个电动的搅拌桶,我已经让人去机械厂找了,估计还有几天就能送过来。”
“搅拌桶是干什么的?”
制药厂里面,这个玩意儿除了能搅拌药粉还能干什么?
李定邦:“别小气,多买两个回来,反正制药厂现在也不差钱。”
“知道了,部长。”
第二天上午,关月吃了早饭就去小青山,徐华安和蔡锦他们已经准备好了。
关月把药丸给他们:“一人一份。”
蔡锦:“哈哈,那我就不客气了,老早就等着你的东西了。”
关月:“你们等等,我去给他们把个脉,然后送你们下山。”
“行呀,你去,我们不着急。”
五个病人而已,大家情况都很正常,把完脉关月对他们说:“今天早上就不扎针了,我中午过来给你们针灸。”
安排好病人,关月送师傅下山,顾随也在山谷口等着。
小马他们开着越野车停在门口,看到人下来了,就打开后备箱,让他们把行李放好。
徐华安:“别累着自己,等你们结婚,师傅再过来看你们。”
关月摆摆手:“知道了,你们一路顺风。”
送走师傅,顾随摸摸她的头发:“你去制药厂忙活吧,我去上班了。”
“好。”
制药厂里面,大家忙得热火朝天,站在加工车间门口,都能听到大家处理药材、磨粉的声音。
秦烈站在带他的师傅旁边,抬眼看到门口的关月,冲关月笑了笑,没说话,低头继续忙活手里的事儿。
秦烈虽然还是个新手,但是他处理药材的动作很熟练,看得出,他工作很努力。
关月转头去库房忙活,即使她动作快,也忙活到十一点半左右才处理完。
从库房里出来,关月活动了一下胳膊,跟看守库房的人说:“老规矩,麻袋上面捆了绿绳子的合格,红袋子的作废。”
“好的,关大夫,我们知道。”
关月:“这一批量虽然提起来了,但是废品率有点高,你记得跟小马说,控制一下质量,那么多药材浪费了,看着都心疼。”
“嗯嗯,等马副部长回来我们就上报。”
关月走后,他们几个负责库房的人进去转了一圈,麻袋上捆着红带子的有五袋子。
小马把人送到机场那边后,顺便去了一趟粮站办事儿,等他从粮站回来,听说库房有五麻袋废品,脸都绿了。
“这五麻袋是谁负责的?”
库房里的人,以及听到消息跑过来的其他几个负责人没人说话,这个药材上面又没有写名字,谁知道是谁经手的。
小马气得不行:“老子稍微挪挪眼,你们就这么给我办事儿的?”
“咚咚咚~”
“谁在外面?”
秦烈走进去:“领导好,我叫秦烈,刚下班回宿舍路过这里,听到你们说话。”
“你有什么事儿?”
秦烈:“关于减少废弃品我有点想法。”
“说!”
“我觉得我们的制药厂应该进行规范化管理,把责任落实到个人。比如,五个人一个小组,十个小组成一个大组,每个大组配专门的质检人员,完成检查后质检人员必须签名确认。”
秦烈说完后,其他人没有说话,小马挑眉:“你还有什么想法?一起说出来。”
“同样的分组管理,还可以用来进行小组之间的竞争,根据生产的质量和数量,每个月评出最优小组给一定的奖励,有利于激发大家提高效率。”
小马看了一眼其他人:“你们几个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行。”
“我也觉得不错。”
“可以试一试。”
现在制药厂的管理人员都是当兵的,没那么多弯弯绕绕,行就行,不行就是不行。
既然都觉得秦烈的办法可以试试,小马直接点名让秦烈负责政策落实。
小马:“好好干,这件事落实好了,你以后就是车间负责人。”
秦烈心头一热:“多谢领导,我一定好好努力!”
秦烈得了领导们的赏识,他也不蛮干,新政策宣布之前,他先把和自己关系好的工友知会了一遍,主要是青松大队的人那一批人。
对于工人来说,工作做得好不好,可是直接关系到他们的奖励啊。而且万一你的小组里面有个偷懒耍滑的,奖励拿不到,说不定还要受处罚,所以小组成员可要好好选择。
不过一下午,关系好的人就组队了,第二天早上,自动分好组的人就去秦烈那里报名。
秦烈心细,小组成员任由他们自己选,但是大组里面的十个小组,这是由他看情况分配,尽量避免了同村的人组成一个大组,免得以后和其他大组搞对立的情况出现。
分好组之后,小组长由他们组内推荐,大组长这是看这一个月的生产情况,由质量和产量最好的那个小组的小组长担任大组长。
这句话说出来,有心竞争大组长的人,都不用秦烈督促,他们自己就加油干起来了。
这一个制药厂搞生产搞得轰轰烈烈,按照上月的生产水平送来的药材居然不够用,小马赶紧叫司机去药材公司拉原材料。
小马跟李部长报告消息:“那小子确实有一套,这个月才过了三分之二,就完成了上个月一个月的生产任务。”
李定邦笑着说:“不愧是祖上行商的人,干这种事就是在行。”
小马:“如果我们工厂以后都按照这种产量生产,药粉就要剩下了。”
“那就放到百货公司、供销社去卖。”
秦烈得知这个消息后,又去找小马:“马副部长,止血药粉可以放到供销社去卖,但是这么好的药估计买的人也不多,剩下的药粉咱们可以卖出去赚外汇啊!”
“你小子心眼不少,你想怎么卖?”
秦烈嘿嘿一笑:“我也是为了咱们工厂的效益嘛。我听说关大夫在香港那边名气很高,咱们把止血药粉好好包装一下,拿去香港卖,肯定卖得上价。”
小马警惕起来,表情严肃:“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马副部长你别生气,我从北京来你是知道的,我爸爸以前有个朋友在商务部工作,关大夫的消息在他们内部几乎是公开的秘密,我知道也不奇怪。”
秦烈当上了制药厂的小领导之后,联系过一回那位叔叔,那边知道他在清溪村的制药厂上班,就多透露了一点消息给他,让他在制药厂好好干,以后肯定前途无量。
小马:“我不管你从哪里听来的消息,这件事最好烂在你肚子里,不准到处乱说,否则后果你承担不起。”
“我知道。”
小马没说他的法子行或者不行,转头就走了。
李定邦听到小马汇报,笑了一声:“公开的秘密,都内部公开了,还有秘密?”
小马:“可能是前两个月商务部那边进来了一大批东西,才会把消息越传越广。”
李定邦看了小马一眼:“那么多人都知道咱们在干什么,但是一个来找麻烦的人都没有,你知道这说明了什么吗?”
小马:“从侧面说明,这事儿咱们可以放开手脚做?”
李定邦微微一笑:“做吧!你让秦烈去找方霖,让方霖带他去见徐华平。徐家本来就是卖药起家,做这个他们懂。”
“您的意思,这事儿让秦烈来办?”
“试试看嘛,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儿,他这次要是做得好,就让他当副厂长。厂里的事儿你指挥他去干,疗养院这边才是你工作的重点。”
“是,部长!”
小马去找秦烈的时候,秦烈激动得不行,没想到他一个新来的居然有这种的机会。
小马问他:“会说广东话吗?”
“我现在还不会说广东话,但是我会努力学。对了,我还会说两句英语。”
小马:“那行,回去收拾一下行李,过几天有人带你去见方霖。”
“谢谢领导!”
秦烈高兴得就要跳起来。这个机会,可要好好把握住啊。
小马和关月商量,剩余的药粉要试着卖去香港,关月没有意见,这对她也没什么影响。
自从给她弄来搅拌的机器,她的效率有了大幅提高,她现在都不用专门腾出周二来处理药粉了,周一下午下班过去制药厂,吃晚饭前她就能处理完。
关月:“谁负责?”
“秦烈。这个办法是他提出来的,李部长觉得他想法很好,就让他去试试。”
关月惊讶:“他进工厂才多久?”
“他进工厂是没有多久,但事情干了不老少。”
关月笑了笑:“挺好,让他去试试吧。试试也不吃亏。”
这个暑假过了大半,小青山上的五个病人,除了瑞恩,其他人基本上都好得差不多了,最近小青山上气氛特别好。
这天早上,关月例行去小青山上给瑞恩把脉,早起的瑞恩正拄着拐杖,艰难地挪动。
关月远远地站在一旁,看他走路,看了一会儿,她才走过去。
关月:“你挺有毅力,恢复情况比我想象中更好。”
瑞恩满头大汗,冲关月笑,用蹩脚的中文,说了一声谢谢。
关月叫来他的护工,扶着他坐下。
关月来瑞恩这边,其他人都围过来:“关大夫,我这个情况还要喝多久的药啊?”
“会不会复发啊?”
“以后我回去了,有没有什么要注意的?”
这四个人已经确定好了回去的时间。终于能健健康康地回去了,心里肯定高兴。但是又害怕回去之后病情出现什么反复,心情又十分忐忑。
关月给瑞恩看完诊之后才回答他们:“病好了就不需要喝药了,以后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别跟惊弓之鸟一样。”
被关月这么一说,大家都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关大夫,我走之前,有个不情之请。”
“既然是不情之请就不要说了。”
关月一句话把他们堵回去。
她都不用过脑子,就知道他们想干什么,一句话,不答应!
“关大夫,别这么绝情嘛,咱们凡事好商量。”
关月才不跟他们商量,把新开的药方交给邓白术:“从今天开始,给瑞恩换这个方子。”
“好的老师。”
关月转身就走,几个人撵了两步,被工作人员拦住了。
唉,想带点好药回去,没想到这么难。
瑞恩一个字都不认识,还努力仰起头看邓白术手里的药方。
邓白术赶紧把药方收起来:“别看了,药方是不会给你的。”
瑞恩想买养生丸的方子,关月拒绝了他,他现在又对能治疗渐冻症的方子来了兴趣。
可惜啊,大家都防着他,想都别想。
被人这样防着,瑞恩偶尔也会跟其他病友抱怨两句。
除了另外一个外国人,其他三个香港过来的肯定也是站自己人这一边的,讲道理,人家收你的钱只答应给你治病,可没答应给你方子。
瑞恩相信关月能治好他,能治好他的方子这么厉害,他怎么不心动。搞那么多小动作试探,可以,没人搭理他。
第三天,四个痊愈的人从清溪村出发去香港,秦烈也跟他们一路过去。
坐上飞机的那一刻,秦烈觉得,他的人生,好像也装上了翅膀,要起飞了!
45. 第 45 章 温暖的日子!
人生第一次坐飞机, 在黑洞洞的机舱里,什么都看不到。
旁边一个人看见他好奇的眼神,跟他说:“这是拉东西的军用机, 肯定没有客机坐起来舒服。”
“客机是怎么样的?”
“客机啊, 机舱里面很明亮, 还有窗户, 透过窗户你就能看见外面。没云层阻挡的时候, 好家伙,大山大河都在你脚下,那叫一个壮观。”
“年轻人, 别着急,你呀, 好日子在后头呢。”
秦烈笑了笑:“大叔,我的好日子是什么?以后能经常坐飞机?”
那人得意地轻哼一声:“坐飞机算什么?你要是够厉害,买飞机也是能够的。”
买飞机?只这样想一想,秦烈都觉得自己飘起来了。
秦烈:“大叔,买不买得起飞机,咱们以后再说, 您有空吗?教我几句广东话呗。”
“成啊, 我的广东话说得标准呢,当你小子的老师还是够了。”
秦烈静下心,一字一句地跟着他学起来。
几个小时后,飞机在港口降落,下飞机后,一行穿着体面的人引着大家去休息用餐。
“两个小时后,送大家上船去香港。”
走在后面的秦烈,被一个男人叫住:“你叫秦烈吧, 我是方霖。”
秦烈连忙道:“方主任好,我是秦烈。”
方霖微微一笑:“不用那么客气,我听说你也是北京人?还认识关月?”
“对,我是北京人,之前在北京的时候关大夫和顾医生帮过我的忙,然后我们就认识了。我现在在制药厂上班。”
方霖点点头:“那咱们以后都是自己人,要一起同心同德,把工作做好。”
“方主任说得对。”
秦烈敏锐地注意到方霖前后语气的变化,看来,他十分看重他和关大夫的关系。
方霖带秦烈去另外一个小餐厅用餐,顺便给他交代去香港那边后碰到事情该找哪些人,以及有什么原则是不能碰的。
大概讲完之后,方霖说:“徐家那边是关月师傅的家,两位徐先生对我们的工作都很配合支持,遇到什么紧急的事情,你就找他们帮忙。”
秦烈:“谢谢方主任,我知道了。”
吃完饭,秦烈去隔壁餐厅转悠了一圈,大家都在喝茶休息。
秦烈一点都不见外,主动和他们套几乎,到下午上船的时候,那几个大佬都亲切地叫他一声小秦。
方霖听到的时候,还惊讶了一下,这个小子,有点东西。
不过这样也好,真是块木头,去了香港,工作也没办法开展。
不用说,秦烈这样的性子,只要他肯,做啥事儿都是有谱的。
秦烈凭借他是制药厂在香港代理人的身份,再有关月的光环加持,在一群大佬中混得如鱼得水。
此时,清溪村那边,岂止如鱼得水,鱼儿都要跑光了。
几天大太阳之后,从今天下午开始就下雨,雨越下越大,晚上小雨转成了暴雨,疗养院的众人都担心,是不是要来山洪了?
疗养院建之前,不是还被淹过一次吗?
小马带着人守在那儿,一整晚没睡,就盯着山上和小溪的情况,等到第二天上午,雨停了。
大家心里松了口气,这时候王铁军他们急了。
“我的娘哎,水量太大把山谷口的网冲掉了,咱们的鱼跑了。”
“跑了多少了?”
“不知道啊,赶紧去找一张网,把口子拦上。”
“我的个天,我抓到一条大的,快拿桶来装。”
“下了大暴雨,咱们养的鱼都跑了,上头水库的鱼肯定也跑了吧?”
青山县上面的三岔口处,有一座不大不小的水库,碰到干旱的年份,青山县下面的几十个乡镇,都靠水库里放下来的水种田种地。
食堂的大厨老陈光着脚跑回来:“今天谁值班,不值班的都给我抄家伙,去河里捞鱼。”
“等等,去哪条河?”
“废话,当然是去大河边,镇边上那一条河。”
“哈哈哈,难道让我说中了?上面的水库垮了?”
“前两年涨洪水都没有垮,一场暴雨垮什么?人家水库早就放水了,跑出来好多鱼,青松大队的人都去了,咱们也赶紧的。”
“兄弟们,都去,渔网、盆子、桶都带上,咱们小溪里跑掉那么鱼,去找补一些回来。”
后勤的人都热热闹闹地跑起来,疗养院的病人伸长了脖子看。
“医生,我能去凑凑热闹吧?”
“对啊,我腿脚没问题,我去看看。”
医生跑进来:“你们都老实点儿,好好在病床上躺着,哪里都不准去,等他们捞鱼回来给你们煮鱼头汤。”
“不是自己捞的鱼吃起来哪有意思啊?”
医生叉腰:“呵呵,不让去就是不让去,怎么,还想跟我讨价还价?”
“不敢不敢,医生你别生气,我现在就回去躺着。”
“哼,这不就对了嘛。你腿脚是没问题,但是你胸口的伤才刚刚结痂,让人不小心碰一下,或者沾到水了,你就知道厉害了。”
“还有你,单脚跳的那个,也给我进去躺着。”
那人挠头:“医生,我就在外头站一站。”
“外头都是水,站什么站?等出太阳再说。”
值班的医生把病人都凶回病房待着,不值班的医生护士嘛,裤腿一挽,端着自己的洗脸盆,跟着后勤部的人跑了。
关月在小青山上给瑞恩针灸,听到下面闹腾:“他们干啥呢?”
邓白术:“咱们养在小溪里面的鱼跑了,听说上面水库放水,水库里的鱼也跑出来了,食堂那边组织大家去大河捞鱼,找补找补。”
关月心动:“一会儿咱们也去。”
“还是别去了吧,河边不安全,而且到处都是水,走路过去也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从咱们这儿到镇上都是水泥路,何况我还穿着长筒雨靴。”
撤针之后,关月就往山下跑,邓白术眼睁睁地看着关月跑远了,他还追不上。
奇怪,下山路这么滑,她怎么跑得那么快?
邓白术小心地走下山,赶紧去找顾随:“不好啦,顾医生,老师去大河边捞鱼去了。”
“捞鱼?谁告诉她大河边在捞鱼?她看完病不是该回家了吗?”
邓白术尴尬地笑笑:“我不小心透露的。”
顾随笑着摇摇头:“去了就去了吧,一会儿我去看看。”
顾随今天也没什么事儿,交代护士照看好病人,他也去了。
顾随去之前,还专门去食堂顺了一个桶。
关月那个脾气,今天不抓几条大鱼肯定不会回来,拿水桶去刚好用得上。
这会儿,水泥路上到处都是人,今天不下地,大家都赶着去河边捞鱼。
关月到大河边的时候,乌泱泱的都是人,特别是上游河边方便站人的地方。
后勤部的那帮人看到关月,招呼她过去:“关大夫别去下面,下面捞不到鱼,鱼都被上面的人捞了。”
关月摆摆手:“我就是凑热闹的,你们先捞着,我去下面碰碰运气。”
“好嘞,注意脚下呀,河边滑,别掉河里去了。”
“知道了。”
这时候,比关月晚一点的顾随也来了。
顾随:“你跑来玩都不叫我一声。”
关月嘿嘿直笑:“这不是不想耽误你的工作嘛。”
顾随:“你再瞎说。”
关月悄悄牵他的手:“不瞎说,我忘了带桶装鱼,幸好你带了,咱们去下面看看,下面没人。”
两人走到下游,估计和上面的人隔了一公里多。
“这个河流还挺急的。”关月蹲下把手伸到河里。
顾随:“四周小河里的水都流到这里,上面水库也放水,肯定急。”
一根粗壮的水草,逆着河流,勇敢地向上生长,碰到一条大鱼,直接缠得死死的,从河流下面拖过来。
顾随侧身站着,挡住了上面人的目光,鱼被拖到岸边,关月直接捞起来丢到桶里。
水草放到水里面,隔了几分钟,又拖过来一条大鱼。
顾随:“差不多行了,人家在上游撒网都没有你能捞。”
“哼,我运气好不行?谁让大鱼喜欢往水草里面钻,我就是捡便宜的。”
“你看你说的他们信不信?”
“不信也得信,鱼都在我桶里了。”
关月手脚麻利,专门挑大的抓,估计上游的漏网大鱼,都让她捞走了。
挺大的塑料桶里,装满了鱼,一分水,九分都是鱼。
“哎呀,谁家的孩子。”
“老王,快撒网,把孩子捞起来。”
“不行,水流太急了,孩子被水冲走了。”
一个女人哭嚎起来:“石头,我的儿子!”
“大姐别急,能救能救。”
“我来。”
几个年轻小伙子跳到河里,顺着河游,还是没抓住。
孩子快冲到他们这里了,顾随跳下河,关月的水草伸过去,把孩子拦住,顾随抱着孩子往岸边游。
孩子的家长,还有热心人们,都跑了过来。
关月把孩子拉上岸,孩子父母嚎啕大哭,哭完就揍孩子。
“叫你贪玩,不好好上学你跑到河边来干什么?啊!”
“不听话,你这个熊孩子,老娘今天要揍得你屁股开花!”
孩子哇哇地哭,旁边的人连忙劝,打过了就算了,孩子以后肯定不敢了。
孩子家长跟关月和顾随道谢:“真是谢谢你们了,要不然,我家儿子……”
说着说着,这又要哭上了。
关月连忙说:“没关系,没关系,你别哭了,还是先带孩子回去换一身干衣服吧。虽然是夏天,着凉了就不好了。”
“谢谢,谢谢,我现在就带孩子回去。你们家住哪儿,回头我带着孩子上门道谢。”
关月肯定不让,好说歹说才把这对母子送走。
老陈他们也过来了:“哟,关大夫,你们两个怎么捞了这么多鱼?”
这时候大家才看到关月背后的桶里,装满了鱼,条条都是大鱼。
“鱼被冲下来,缠到水草,我直接捞上来的呀?你们没看见?”
没看见!他们真没看见!难道是关大夫的眼睛格外好用?
顾随:“我衣服都湿了,咱们回去吧。”
关月:“那赶紧走,大人也不能着凉。”
在大家羡慕和疑惑的目光中,两个人提着一大桶鱼赶紧走了。
回家的路上,这一大桶鱼,收获了众人羡慕的目光。
关月心里得意:“这么多鱼,怎么吃?”
“咱们带两条回去,剩下的送食堂去。”
“行吧,反正这么多鱼我们也吃不完。我想吃鱼肉丸子、豆腐炖鱼。”
“咱们家没有豆腐,正好,用鱼和食堂换一块豆腐。”
食堂那边看到地上那一大桶鱼:“顾医生,只换一块豆腐你们太吃亏了,多换两块吧。”
“不用,多了我们两个也吃不完,一块豆腐就成。”
“那谢谢顾医生、关大夫了。”
一大桶鱼换了一块豆腐回去,切大片,豆腐两面煎得焦黄,再和煎过的鱼头鱼骨放砂锅里慢慢炖着。等汤炖白了,豆腐炖入味儿了,再放腌好的鱼片,盖上盖子闷几分钟,撒下一把翠绿的葱花,那个香味啊!
关月馋的咽口水:“鱼丸还有多久?”
“再有几分钟。”
在温水里滑好的鱼丸,一半用来煮青菜汤,一半过油锅油炸,撒上花椒面五香粉,拌一拌就能吃,香得咧~
饭做好了,赶紧盛饭,坐下开吃。
关月吃得头也不抬,简直太香了。
果然,这个食材呀,还是要原汁原味现做的才好吃。想想以后那些机器和工厂生产出来的菜,简直没办法入口。
关月:“刚才听他们说,附近十几个大队的孩子都去镇上上学,那些几岁的小孩儿走不了那么远的路,就读不了书了?”
顾随:“嗯,就是因为学校远,咱们附近几个大队的孩子,八九岁才开始读书的很多。有些孩子读一两年书,等到十来岁能挣工分了,直接辍学回家干农活。”
“孩子不读书怎么行?还有,像是青松大队,大人在工厂上班,家里的孩子都没人带,万一出个什么事儿,都没人知道。”
关月想了想:“咱们在制药厂弄一个幼儿园吧。”
“帮工人照看孩子?”
“也不止工人吧,周围其他大队的想送过来也成,七岁以下的孩子,算一算也没多少。”
她的帐上有那么多钱,放着也是放着,还不如拿来做点好事。
顾随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准备自己出钱请人照看孩子?”
“嗯,除了请照看孩子的人,还要请老师。另外,每天中午总要给他们吃一顿饭吧。还有,小孩儿必须睡午觉,总要弄一张床吧。”
关月心里想了想要干的事情,哎哟一声:“钱不钱的无所谓,就是这个事儿太麻烦了。”
顾随笑着给她添了一碗汤:“有钱就行了,事情找其他人来做。”
“找谁来做?不能找小马吧,一群当兵的,指望他们能带孩子?”
关月就认识那么几个人,扒拉了一遍:“李桃的娘怎么样?又讲理,做事情又利落,是个能管事的。孩子被她带着,肯定不会养成唯唯诺诺的性子。”
“我觉得挺好,你回头问问她做不做这个工作。”
“成!”
关月想好了,下午去找小马说了幼儿园的事情,小马当然全力支持,然后两个人去制药厂找林海音。
林海音惊讶:“找我妈当幼儿园的园长?”
“对,你们来上班,孩子放在家里,你们估计也不放心,还不如弄个幼儿园,孩子有人照顾着。”
“那可是大好事,我回去就跟我妈说,让她明天一早过来。”
关月:“明天来上班了,你就带着你妈来找马厂长。”
“行,没问题。”
交代完事情,小马跟关月一起回去:“关大夫,你要负责幼儿园的支出,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
“那你说,我从制药厂分到的钱,办这个幼儿园够不够了?”
“那肯定够。”
关月:“这不就成了,反正我也不等着制药厂分的钱过日子。你先忙着,我回家了。”
小马啧啧两声,这有底气的就是不一样啊!
这一下午,林海音激动得不行,李桃问她有啥事儿,林海音摇摇头:“先做工,回去跟你说。”
总算熬到下班的时间,李桃带着贺文没有回自己家,而是去娘家。
贺文:“有什么事儿吗?”
李桃:“不知道,我嫂子不说。”
林海音:“有大好事儿。”
李桃好奇地想知道:“嫂子,啥大好事儿啊?关大夫那会儿叫你出去说啥了?”
“一会儿再说。”
总算到家了,还把爸妈叫来。
“嫂子,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林海音笑了:“关大夫体恤咱们工人不方便照顾孩子,准备成立一个幼儿园,让咱妈当幼儿园园长。”
“啥?”张翠花惊了一跳:“让我干啥?”
“让您当院长,幼儿园的负责人,您以后也是工人了,有工资拿。”
张翠花掐了一把大腿,瞪大眼睛:“真的?”
“那可不,关大夫和马厂长亲自找我说的。还说让您明天一早去找马厂长。”
张翠花反应过来,乐得哈哈大笑。
“我张翠花这辈子还能当领导?这大好事儿怎么落到我头上了?哈哈哈哈。”
李铁柱:“你小声一点,让人家听到了不好。”
张翠花瞪了一眼男人:“我张翠花被选中当领导,怎么,还不准我高兴一下?”
“高兴,当然高兴,这不是免得别人听见了,说你张狂嘛。”
李桃也说:“娘,咱们先低调一点,等你真正当上园长了咱们再高兴。”
张翠花一拍桌子站起来:“好,我明天一早就去,问问他们,这个园长要怎么当。不懂的我就赶紧找人学学。”
第二天早上,小马在办公室接待满脸红光的张翠花。
小马:“您一家子现在日子过得好啊!”
张翠花笑眯了眼:“多亏了关大夫和你们啊!”
小马笑了:“主要是关大夫,没有他,就没有咱们的疗养院、制药厂、医学院,还有马上就要成立的幼儿园。”
“马副厂长,你们叫我当园长,我肯定乐意,就是这个园长怎么当啊?”
“这个我们考虑过了,明天我们送你去县里的幼儿园学习一周,一周后我们招聘的老师和照顾孩子的工作人员也到了,你回来就直接管理他们。”
张翠花一口答应:“成,有地方学就成。”
张翠花要去县城学习一周,家里的孙子就给孩子爷爷带。
李铁柱上工的时候带着孙子去,大家伙儿都笑话他:“你们家五口人,儿子媳妇儿都是工人,眼看着翠花也是工人了,就你还是个普通社员,心里得劲儿不?”
李铁柱笑了笑:“挺好,还能余出我一个人带孙子。”
“哎哟,孙子你也带不了几天了,那个什么幼儿园搞起来,孩子都送到幼儿园去了,你干啥?”
“那我还能种地,我每年多分一点粮食,家里能剩下好多钱。”
“哈哈,是呀,别看他们当工人风光,也离不得我们种地的人。”
“说起幼儿园,关大夫可真大方,听说孩子进去后,每天中午都管饭,还有老师专门教认字呢。”
“要花不少钱吧。”
“关大夫花的钱肯定多,听说制药厂挣的钱都拿去办幼儿园。”
“我说,送孩子进去花钱不?”
“不花,只要家里有工人,孩子都免费送进去。家里没有工人的,一年五毛钱,也能送去。”
“收五毛钱?还不如不收,说起来名声还好听一点。”
“听说原本是不收的,马厂长觉得,毕竟是工厂的幼儿园,外面的把孩子送进来,多少交一点。”
“那也划算,中午还管一顿饭,不亏。”
“那可不,咱们再穷,这点钱还是出得起。回头我就把我孙子孙女送进去。”
工厂这边要办幼儿园,还收外面的孩子,好多人都心动了。要不是镇上离清溪村这里远,镇上的好多人都想把孩子送过来。
就是都不够一斤猪肉钱,就能有专门的人帮忙照看一年孩子,幼儿园还能管孩子中午饭,多好的事情!
这一切,都是因为关月带来的。关月的名声,在大家伙的心里又厚了一层。
关月整天在山上住着,倒是不知道这些事情。
两个月了,瑞恩的病好全了,他现在都能正常走路了。
这一天,关月给他把脉之后,告诉他:“从今天开始,你不用吃药了。回去以后正常吃饭,好好保养身体就成。”
瑞恩激动地捏紧拳头:“我这病,以后不会复发吗?”
关月:“正常来看是不会的,但是,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
约翰:“关大夫说得对。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
关月:“你们如果着急,今天就可以安排你们走,晚上你们就能到香港。”
病好了,当然随时可以走,但是瑞恩心头还有惦念:“关大夫,你的养生丸……”
“不用问我了,我是不会给你的。早点回去吧,你们家人肯定很担心你们。”
关月点点头,转身回家了。
邓白术看了一眼瑞恩和约翰:“两位先生,我送你们下山吧。”
今天可以走,也没必要等到明天了。收拾好简单的行李下山,山下的车已经准备好了。
送走最后一个病人,关月不需要每天过来一趟,也觉得少了一桩事儿,轻松多了。
香港那边,他们商量后决定,止血药粉直接送到香港来,在香港这边的工厂进行包装出售。
秦烈和徐家一起,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无论是店面、产品包装、工作人员等等,都准备妥当,就等货品到位。
瑞恩他们下飞机,秦烈坐上这趟飞机回清溪村。
一周后,清溪牌止血药粉在香港上市。
没过几天,大家发现,一些小报上,狗仔拍到好多富豪都随身带着这个东西,这个究竟是啥?
消息被扒出来后,大家好奇,都跑到店里去看。
不就是止血药嘛,怎么卖得跟奢侈品一样?价格太贵了吧!
大多数人就是看看热闹,也有一些跟风的人,买了一瓶回去放着。等到他们不小心受伤,真用上这个药粉的时候,才明白过来,药效这么好的东西,卖贵一点不是应该的嘛!
这场富豪带头,从上到下的营销,很快让清溪牌儿止血药粉打出名气,也让制药厂赚得盆满钵满。
一个月后,小马看了财务送过来的账本,不禁说了一句:“这么多钱,别说一个幼儿园,十个幼儿园也能负担得起!”
财务笑了:“咱们虽然只有一个幼儿园,花销比人家十个幼儿园还多。”
现在每个家庭的孩子都多,一夫一妻家里有三四个孩子都是正常事儿,多的六七个也有。听说这边教孩子认字还管饭,好多家长都把孩子送来,现在幼儿园的孩子比工厂的工人多出几倍。
不但如此,除了正常送过来的,还有被父母弃养的孤儿也有十几个,基本上都是女婴,关大夫也说一并养着。
张翠花给这些孩子上集体户口的时候,都让她们姓关,要她们长大后记得,是谁救了她们一命。
夏去秋来,秋收的那几天,制药厂给工人放了五天假,让他们都回去忙活秋收。
制药厂的工人,大多是附近公社招来的人,这会儿地里忙,就把他们都放回去了。
周一,关月和顾随一起下山上班,路上碰到邓为家。
“关月你等等,我正要找你。”
“什么事儿啊?”
邓为家递给她一份文件:“这是上个月招来的新生,名单都在这里。”
关月打开文件,名单做的很详细,名字后面还写了年龄、籍贯以及他们的出身。
关月:“新来的学生里面,有家传的学生增多了呀。”
“咱们这个学校办起来,中医们的日子好过了,原本压着不让家里子孙后代学医的,也就松口了,送到咱们这儿来的人就多了。”
“我看这上面还有东北来的,广东来的,甚至还有新疆的,这么远来求学?他们在家也能教吧。”
“这就是我想跟你说的事儿。”
邓为家问过之后,才知道,现在虽然中医的日子比以前好过一点,但是家长们都觉得,在家学得再好也难有好前程,还不如来学校这边,说不定有机会留在疗养院工作,或者留在学校任教。
邓为家苦恼:“咱们开这个学校,可没说还要包就业啊。”
关月:“部队里面不缺医生?”
“缺啊,但是也要不了这么多中医,部队医院的特点是急症的病人和外伤的病人多,更适合西医。”
关月把文件还给邓为家:“中医也能看急症,你忘了针灸了?”
“那是你,一般学针灸的能有你这么厉害?”
关月看了一眼手表:“这事儿我们回头再说,时间不早了,我要先去上班。”
“那成,你明天有时间没有?有时间明天到学校来找我,我们好好商量一下。”
关月点点头,和顾随先走了。
顾随:“中午回家吃饭吗?”
“在食堂吃吧,节约时间,我下午还要去制药厂。”
“好,晚上给你煮一顿好的。”
关月笑了:“中午见。”
到了疗养院,两人分开走。
到了门诊室,关月一坐下,知道她习惯的邓白术赶紧叫病人进来。
他们部门的和别的部门不一样,其他时间反倒是比较闲,照顾好病人就成。但是关月上班的周一,整个部门的人都要高速运转起来,有时候忙得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
关月脑子转得快,手上动作更快,干活不麻利,跟不上她节奏的人,都被淘汰出这个部门了。
关月一天看了其他医生一周的病人,大家都累,上了年纪的邓为民更是累得不轻。
下午,关月看完病人去制药厂的时候,邓白术空出手来:“爹,你躺下,我给你扎几针。”
邓为民脱掉上衣,趴在病床上:“哎呀,今天可累死我了,你小子要加油啊,尽快接我的班,你老爹我也好去隔壁医学院当个老师,干点清闲的工作。”
邓白术笑了笑:“您现在就能去医学院那边。老师说了,我这一年进步快,我能行。”
邓为民不放心:“算了,辛苦点就辛苦点吧,我还能陪你两年。”
邓白术扎保健针的手艺是跟关月学的,关月亲自点头认证过,有她五成的功力。
下针没几分钟,邓为民趴在病床上就睡着了。
关月去到制药厂的时候,正是下班的时间,幼儿园那边挤满了接孩子的大人,叽叽喳喳,热闹不已。
林海音和李达牵着儿子李清溪走过来。
林海音:“关大夫,去库房吗?”
关月点点头:“回家去了?”
“嗯,回家了。”
林海音低头跟儿子说:“这是关大夫,快叫人。”
小男孩儿笑眯眯地露出小米牙:“关大夫好。”
关月笑了:“幼儿园好玩吗?”
“好玩,我们今天中午吃了炒鸡蛋呢,特别香。”
“是嘛,回头我也去尝尝。”
贺文和李桃也牵着儿子走过来,李清溪扭头喊了一声:“弟弟,快来呀,这是关大夫,快叫人。”
关月和林海音都笑了起来,林海林呼噜了一下儿子的小脑袋:“小机灵鬼,你这是学我说话呢?”
小孩嘿嘿直笑。
时候不早了,他们还要回去忙活家里的事儿,说了两句,就告别了。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幼儿园门口堵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关月进去的时候,张翠花正在交代几个住宿舍的工作人员和老师,晚上要照顾好那十几个孩子。
“入秋了,晚上凉快,睡觉之前去看他们一眼,别蹬被子弄感冒了。”
“张园长放心,我们知道。”
“你们做事一向细心,我也就是想起来嘱咐一句。”
几个老师哈哈一笑:“那是园长负责。”
众人看到关月,张翠花喊了一声关大夫。
关月翘起嘴角,这才多长时间,张翠花已经把这个园长当得有模有样的。
张翠花:“关大夫,要不进去看看那十几个可怜的孩子。”
“今天就不看了,你们好好照顾着就是了。我这里说一句,你们是和她们关系最亲近的人,不要把可怜什么的挂在嘴边,平常对她们就好。”
张翠花明白她的意思:“你说得对,我们以后会注意,一定好好照顾她们,让她们健康长大。”
关月点点头:“辛苦你们了。你们先忙着,我还有工作。”
“关大夫再见。”
负责看守库房的工人打开大门,关月进去后,大门从里面关上。
几分钟后,库房里响起了搅拌机启动的声音。
入秋后,白天的秋老虎还是很厉害,晒人得很。等太阳下山之后,晚上就凉悠悠的,有点冷。
顾随做好晚饭后,来制药厂接关月回家。关月从库房出来后,顾随就把外套给她穿上。
两人牵着手回家,顾随说:“刚才我等你的时候,看到那群小姑娘在院子里玩,挺乖巧的小姑娘。”
“嗯,有些人就不配当父母,孩子养在他们手里说不定受苦更多。不要就不要吧,这些孩子好好长大,以后日子不会过得差。”
外面的人都以为,关月收养那些女婴,是因为她自己就是孤儿,所以她才愿意花那么多钱做这些事。她们根本就不知道,关月纯粹是因为心善罢了。
关月开玩笑似的跟顾随说:“你有没有觉得,我现在越来越有人味儿了。”
顾随捏着她的手:“胡说什么,你一直就很好。”
关月笑了,或许,是因为有他的陪伴和支持,她才越来越有担当了,愿意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晚上睡觉之前,关月翻身滚到他的怀里,他亲了一下她的脸颊,轻声说:“我觉得我像那个无耻的凡人,拖着仙女下凡。”
关月哈哈大笑,如果仙女自己不愿意,又怎么会答应。
46. 第 46 章 关大夫,谢谢您!
为了医学院学生们的出路, 邓为家简直操碎了心。
关月早上去找他的时候,看到他办公桌上摆了好多封刚写好的信,再看信封上的地址, 都是各个军区医院。
关月:“你写这些信有用吗?”
邓为家叹气:“多少应该有些作用吧, 能多解决一个都是好的。”
学校背靠西南军区, 到现在为止, 只有西南军区这边的医院答应接收一部分学生。西南军区能有几所医院?和医学院的学生相比, 那一点点名额,不过是杯水车薪,到时候给谁都不合适。
关月:“与其这样可怜巴巴地到处要名额, 还不如咱们自己争点气。等咱们的学生厉害了,到时候自然有的是人求着要咱们学校的学生。”
“怎么变厉害?中医的局限性在那儿摆着。”
关月哼笑:“以后每周星期二开一堂针灸课, 我来当老师。”
邓为家猛地站起来,眼睛都亮了:“你当真?”
“当真!回头你告诉那些学生,只要他们通过针灸的结业考试,他们的毕业证书上,除了有学校的公章,还会有我关月单独认证的私印。”
邓为家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有关月的名声加持, 这些学生以后的路又宽了一点。并且,有关月的这句话在,那些学生势必要头悬梁锥刺股地拼命学习。
关月:“以后每年的期末考试,要加一堂考试,学生只要通过这堂考试,就可以获得实习名额,被学校推荐到各个军区医院实习。就像我之前跟你说的那样,一个门诊大夫配一个针灸大夫, 组队去实习。”
“别人能接收我们的学生吗?”
“实习生又不是正式去他们那里上班。咱们的学生只是去打下手罢了,还不用他们发工钱,怎么会不愿意?”
邓为家:“实习是学生自己掏钱?”
关月:“我们出!现在物价这么便宜,支撑两个学生去外地医院实习一两个月,能花多少钱?”
邓为家想起来,制药厂又大赚了一笔,关月现在钱多得没地方花。
“咱们都做到这个份上,这事儿一定要办成。”
邓为家咬牙:“这事儿如果办不成,我就天天去军区司令那里求情。”
关月笑了起来:“没那么夸张。现在国家其实很缺人才,只要咱们的学生能力到位,不可能混不上一口饭吃。”
关月对自己很有信心,对那些学生也是。
她自己有的是退路,那些学生却近乎于被逼到墙角,她给他们搭了一座独木桥,再害怕他们也会逼自己走过去。
关月从邓为家的办公室出去后,她还没回到家,关月要开一堂针灸课的消息就被邓为家传出去了,学校的学生都沸腾起来了。
邓为家接着放猛料,以后的毕业考试,关月给盖私印,还有实习名额等等,一个一个的好消息,把这群愁眉苦脸的学生高兴得喜笑颜开。
如果说他们来这里之前还不知道关月的名声和地位,来到这里之后,还能不知道?
那些各个军区的兵王,还有那些有名声有地位的领导,他们来找关校长看病或者调养身体,哪一个不是要乖乖配合他们校长的时间?
为了留住关校长,后面的大青山、疗养院,以及外面的制药厂等等,那个时候不是关校长说了算?
关校长肯带他们一把,教他们学针灸,还让他们蹭名声,他们以后的路子不就走宽了嘛。
“哈哈哈,关校长给咱们上课,咱们以后出去,也能说咱们是关校长的学生吧?”
“想得美,关大夫那么厉害的神医,你觉得她一说你就学得会?通不过考试,你也好意思说你是关大夫的学生?”
“拼着不睡觉也要好好搞学习,有关大夫认证的毕业证,可就和一般的毕业证不一样了。”
“那当然,学不死就往死里学。”
“坏了,先别得意了,快点去申请银针,开针灸课,咱们学校的银针肯定不够用了。”
等他们跑去领教学用具,已经有反应快的人在那儿排队了。
后面来的人,懊悔得直跺脚:“哎呀,我们反应慢了。”
学校即将开针灸课的消息,如同一滴水掉进了油锅,整个学校的老师和学生都被炸起来了,学习的积极性空前高涨,兴高采烈得跟过年一样。
这里面,唯一不高兴的人就是邓白术。
原来只有他一个人能叫关月老师,以后学校上过针灸课的学生都能叫关月老师。
邓白术:郁闷,不高兴!
邓为民恨铁不成钢,给了傻儿子一脚:“关月去给学生上课,你不去帮忙?当个助教啥的?”
邓白术反应过来:“对哦,我可是他们大师兄,有协助老师教育他们的义务。”
“哼,以后师门壮大了,你这个大师兄责任不轻松。”
“哈哈哈,应该的,谁叫我是大师兄。”
邓为民又是一脚踢过去,踹到了邓白术的小腿,邓白术哎哟一声,赶紧躲开:“爹,你踢我干什么?”
“踢你个蠢东西!关月带的其他学生毕业了,毕业证上都有她盖的私印,你有什么?”
邓白术连忙说:“我现在就去学校插班报个名,到时候我要当第一个毕业的人。”
邓为民:“愣在这儿干什么?还不快去!”
“现在就去,爹您先坐下歇一歇。”
邓白术跑去学校那边,也没找邓为家,直接就去另外一个负责学籍的老师那里。其他的他没说,就说他老师关月要来学校开一堂针灸课,他这个大徒弟肯定要来当助教,让老师随便把他安排进一个班,方便他以后的工作。
老师疑惑:“那你当老师就成了,当什么学生?”
邓白术一本正经道:“老师,您这话说的,我的老师去上课,我和她同级别也是老师,不太好吧?咱们是不是要尊师重道一下?”
旁边一个老师说了一句:“邓白术说得也没错!我估计关校长应该不太注重这些,但是当学生的守礼总是没有错的。”
“对嘛,而且邓白术现在本来就在疗养院上班,给关校长当助手,他就是在班级里挂个名,无所谓了。”
邓白术连忙点头:“几位老师说得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多个挂名的学生,这个学生本来就是关校长的学生,于公来说程序上不太对,于私来说,好像也不算什么大事。
几个老师一商量,就给邓白术入了班级名册。
邓白术拿到学生证,心里乐得不行,嘴巴上还要说:“我就是挂个名,也不从学校领补贴。为了避免你们工作难做,回头等我从老师手里通过考试,你们给我一个毕业证就行。”
“这事儿我们管不了,你和关校长商量去吧。”
“行,我回头找老师商量,今天就谢谢各位老师,给大家添麻烦了。我先走了!”
邓白术办好手续之后,乐呵呵地走了。
等第二周星期一,关月去疗养院上班,中午休息的时候,邓白术从兜里掏出学生证给关月看:“老师,明天我去给你做助教去。”
关月想起明天的针灸课:“你抽得出空就去吧,到时候学生肯定多,你帮我看着一点。”
邓白术笑眯了眼,赶紧把学生证收起来放包里:“没问题!老师,毕业考试你准备考他们什么?”
“毕业考试?”
“那啥,我现在也是学校的学生,我担心到时候考试通不过,多给你丢人啊。这不,想提前打听一下嘛。”
关月:“你不用担心,以你现在的水平,已经可以通过毕业考试了。”
邓白术乐了:“那您现在考考我,回头我就去领毕业证。”
关月觉得奇怪:“你刚拿到学生证,这就要毕业了?”
“我这不是想早点解决心头一桩事嘛。”
关月却说:“我只管针灸,其他的考试不归我管。”
“那就只考针灸。”
关月想了想,也成,明天就给所有的学生做个示范吧。
第二天正式上课,关月带着邓白术走进教室。
偌大的教室,被两个年级的学生挤得满满当当,学校的老师靠着特权坐在最前面一排。
关月扫了一眼教室里的学生:“从今天开始,我每周二的上午给你们上一节针灸课,只要通过针灸课的考试,我就让你们合格。”
“我知道在座的同学里面,肯定有从小就学医的,你们如果对自己有信心,今天就可以找我进行针灸考试,考完试我当场认证你们针灸考试合格。”
“为了给大家打个样,我让邓白术先来给你们示范一下。”
邓白术昂头挺胸地走上讲台,紧接着,疗养院的一个病人被抬上来。
关月给病人把完脉,又挑了前排的几个老师上来给病人把脉,算是让他们当个见证。
正式开始扎针之前,关月问邓白术:“你先说这个病人是什么病?你准备怎么治?用针灸治疗应该怎么下针?”
台下的学生都紧张起来,每个病人的情况都不一样,现场考试,万一说错了可怎么整?
自己代入一下,他们都替邓白术紧张起来了。
邓白术经常被关月抽问,这种程度对他来说都是小儿科,他侃侃而谈:“这个病人是心肺弱导致的……用针灸治疗,应该从膻中穴、鸠尾穴、中极穴……”
邓白术说完,关月看向几位老师,大家都齐刷刷地点头。
“他的诊断很准确。”
关月:“针灸的治疗方法也没问题,落针吧。”
台上的老师和台下的学生都看着,邓白术一点都不慌,下针那叫一个又稳又准,大概是受关月影响,他下针的速度很快,一点都不犹豫。
这个病人被抬下去之后,下一个病人抬进来,这个人的病症又和上个人不同。
两个病人考下来,邓白术还没觉得有什么,下面的学生都替邓白术松了一口气。
关月看向所有人:“你们达到邓白术这样的水平,在我这里,就算合格。”
上周给邓白术办手续的老师拿了一张毕业证进来,毕业证上只填了邓白术的基本信息,其他科目都是空着的。
关月在针灸那个栏目上填了合格两个字,还在字上盖了自己的私印。
隔得近的人,都垫着脚看。
邓白术大大方方地把自己的半成品毕业证展示出来:“各位未来的师弟师妹们,都认真看看。”
享受着所有人羡慕的目光,邓白术爽了。他总算守住了大师兄的尊严,不仅如此,他还是这个学校的第一个毕业生呢。
看看,毕业证的编号都印的是一号!
有邓白术打样,所有人都对针灸这门课应该学到什么水平心里有数了,接下来就是努力地学,争取达标。
关月上课,全程高能,没有一句废话,大家耳朵都竖起来,生怕错过一句。
这一节大课上到十一点半,中间没有停顿,三个多小时的课,大家都觉得时间过得好快。
上完课关月就不管了,要练习大家就私下去练习。
开始的时候,大家只找关系好的同学互相扎,但是同学也没啥大病,扎也扎不出什么效果来,后头大家就去求大师兄,让他们给病人扎。
邓白术也觉得还是要实践才有进步,但是这个事儿他说了不算,他就跑去问园长和关月。
张院长:“问你老师去,中医我又不懂。”
关月忙着呢:“别问我,你们问病人去。”
关月心里想的是,医院里面还有那么多老大夫看着,就算让学生上手,也出不了什么事儿。
邓白术就带着学生去和病人商量,除了那种得了大病的人,不好让学生上手之外,其他病人倒是非常好说话。
“你们来吧,好好学,努力争取向你们关校长看齐。”
学生们不好意思:“我们现在刚开始学,不敢和关校长比。”
一个腿受伤的老兵吼了他们一句:“这就不对了,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兵,有你们校长这么优秀的人当你们的老师,手把手教着,还学不好?”
被人这么一激,大家心里那股火冒起来,捏着拳头:“谁说的,我们刚才只是谦虚,我们肯定能学好。”
“哈哈,这就对了嘛,今天你们谁扎我?赶紧的!”
“我,我想试试。”
“那就来。”
有了带头的,后面的工作就好展开了。不知不觉间,疗养院这边,就成了医学相长的模式。
每周一,关月看诊这一天,学校那边还会挑选五个学生过去见习,大家为了这五个名额抢破了头。
就算同寝室的兄弟,抢名额的时候也是不会相让的,和关校长学习的机会多难得啊!
看到学校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邓为家心里也涌起了一股热气,工作的动力更足了。
清溪疗养院非常特殊,就算他们不对外宣传,疗养院这里的消息也是捂不住的。
这一次,不用邓为家给各大军区医院写信,各大军区医院已经注意到他们这边的情况。
在疗养院病愈后的人回自己的军区之后,就把疗养院这边的情况透露出去了。听说医院这边的鼓励学生实习,还不用他们出钱,那他们医院肯定要努力多争取几个免费打下手的人啊。
还没到寒假,邓为家的桌子上就摆满了各个医院要人的信。
邓为家哈哈大笑,他忧心了好久的事情,就这样解决了。
为了激励学生,邓为家写了一张告示贴出去,把哪个医院需要多少实习生都写上去。
学生看到告示后,机会摆在眼前,一想到自己还没有通过实习资格考试,回头又玩命地学。
医学院的学习气氛越来越浓,学习的热情似乎能克服一切困难。
山中的雾气也越来越浓,慢慢地从露水凝结成霜。
现在已经入冬了。
这天周一,关月下午忙完疗养院的工作,去制药厂那边处理止血药。
今天病人多一点,她到的时候,其他小孩儿都被接走了,只有那十几个女娃在院子里玩。
“别动哦,你生病了,我给你打针,打完针就好了。”
“不对啦,生病了要针灸!”
“你流血啦,我给你撒点神仙药粉。”
针就是一根树枝,止血药粉就是一把泥土。
关月笑了笑,这些孩子,等她们长大后,估计很多人会选择从医吧。
关月还真没猜错,几十年后,她资助长大的这些孩子,长期受中医的熏陶,以后都是国内杏林界的中坚力量。
现在说这些还太早,孩子还小呢。
时间进入十二月,关月和顾随的婚礼要准备起来了。
婚礼当天的主食不用担心,今年秋收后,周围几个大队送来的粮食一直放在食堂,办一场婚礼肯定够用。
刨开主食,定好菜单后,肉才是重中之重。猪肉那边食堂负责去肉联厂买,鸡全是关月在山里抓的野鸡,鸭子也是野鸭。
鸭子提前收拾出来,做成风干鸭和腊鸭。
顾随:“今年多做一点,上次你答应了师傅要给他一些。”
“还有叔叔阿姨呢?你哥那边也要送几只吧。”
顾随一边收拾鸭子,一边说:“说起送东西,方霖说,章明锐和赵爷他们到时候也要来,咱们回礼回什么?”
“我早就想好了,一人一瓶养生丸。”
顾随笑了:“这个倒是挺好,他们都喜欢这个。”
关月舀了一瓢热水冲他的手,把他手上的鸭毛冲掉。
“冷吗?”
顾随:“还好。”
“这几只鸭子收拾好了就不弄了,还是腊肉方便,这个鸭子毛太难拔了。”
清溪村这边在为婚礼做准备,北京那边,顾景德正准备提前请假。
院长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请进!”
顾景德推门进去,院长看到是他,笑了起来:“昨天我还在和他们说,你什么时候会过来请假。”
顾景德笑着道:“既然您知道了,我就不多说了。”
院长爽快地批了他的假期:“你们一家呀,也是苦尽甘来,提前祝顾随新婚愉快。”
“我替顾随谢谢你,回头请园长吃喜糖。”
“哈哈哈,好,今天下午没什么事儿的话你就早点回去准备吧。”
“谢谢院长。”
顾景德安排好手里的工作,回到家里,妻子正在收拾东西。
箱子里装着一套红大衣,张丽敏放进去又拿出来:“你说,要不要送给关月?我看关月师傅那边应该会给她准备,我这个拿去,人家不一定看得上。”
“你想带就拿上,关月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你送的是你的心意,就算不穿,她肯定会好好收着。”
“行,那我就带上。”
除了一件红大衣,还有张丽敏准备的首饰,都放到包里。
张丽敏:“你坐下歇一会儿,我去做饭,吃完饭晚上早点休息,明天早上咱们还要早起赶车。”
“哎。”
北京这边准备出发了,香港那边,徐华安他们还要晚几天,不过这会儿也在准备关月结婚的东西。
婚纱照已经拍了,但是结婚当天肯定要穿红的。
这个衣裳打扮什么的徐华安也不懂,就拜托嫂子和章夫人帮忙选,他负责给钱。
听说让她帮忙选关月的婚服,蔡锦高兴得很,隔天就去徐家。
蔡锦到的时候,江芝正等着她。
江芝笑着说:“蔡姐吃早饭没有?”
“哎哟,早就吃了。听说有这样一件大喜事找到我,我哪里睡得着,这不,一早就起了。”
“那咱们现在就走?”
“成。”
路上蔡锦还说:“徐先生真是个好师傅,连婚服都帮关大夫办好了。”
徐华安哈哈一笑:“应该的,我无儿无女,就这么一个徒弟,可不得放在心上。”
江芝笑着道:“关月对你也孝顺。”
“关月孝顺,泽林和泽荣对我也孝顺啊,他们在国外读书,每次过年的时候,都记得给我寄东西回来。”
“你是他们叔叔,应该的。”
蔡锦:“你们家两个儿子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月就应该到家了,如果回来得早,还能带他们去参加关月的婚礼。”
“能去最好,你们家这一代就两个儿子,和关月处好关系是应该的。”
江芝含笑点头:“蔡姐说得是。”
儿子上半年就毕业了,后来给家里递消息说要晚一些回来,他们要去其他国家一趟。江芝为了让他们早点赶回来,还找章家帮忙递消息,蔡锦也知道这事儿。
因为关月,章家早就和徐家联系紧密,徐家下一代和关月打好关系,对大家都有益处。
徐泽林和徐泽容是两天后到家的,一到家两人就问爸爸在哪儿?
“之前妈妈写信说爸爸身体好了?是真的好了吗?”
“不会是骗我们两个的吧?”
好几年没看到儿子,江芝高兴不已:“这种事儿还能骗你们?”
徐泽林和徐泽容不信:“我们两个一直打听治心脏病方面厉害的医生,后来听说德国有个医生很厉害,我们两个去德国找了好久,才找到那个医生,废了老大劲儿才说服他来香港,现在人就在酒店住着,等爸爸回来咱们就去见见他。”
江芝哭笑不得:“你们两个孩子,怎么连你们妈说的话都不信了?”
徐华平刚从外面回来,看到两个儿子,高兴地快走两步:“你们两个,总算回来了!”
徐泽林惊呆了:“爸,你真的好了?”
徐泽容走过去,不敢相信地拍拍爸爸的胸口:“你不疼?”
“哈哈哈,早就不疼了,早两年就治好了。”
两兄弟对视一眼:“我一直以为你们在骗我们。”
徐华安也回来了:“哼,你们两个小兔崽子什么意思?觉得我教的徒弟不行?”
两兄弟老实地点点头。
当初收到信,说是二叔的徒弟治好了他们爸,他们才觉得不可信。
徐华安生气:“嘿,你们还敢点头?”
江芝连忙拦着:“华安你别生气,他们两个没见识,眼瞎。”
徐泽林和徐泽容其他的不知道,但是亲眼看到爸爸好好地站在眼前,也就不在意是谁治好了爸爸,连忙顺着他们妈给的台阶下。
“叔叔你别生气哈,我们就是随口一说。”
“就是嘛,我们主要也是担心爸爸的身体嘛。”
徐华安也没真生气,白了他们一眼:“去了国外读几年书回来,还是个井底之蛙。”
“对对对,您说得都对。”
徐华平笑了:“过两天咱们要去清溪村,等他们倆见到关月就知道了。”
江芝瞪了两个儿子一眼:“关月比你们年纪稍微大一点,见了要叫姐姐,你们要敢惹关月生气,回来看我怎么揍你们。”
“哦。”两兄弟刚回来就被教训了。
第二天徐华平要去工厂,就带着两个儿子一起。
徐泽林和徐泽容,瞌睡兮兮地跟着爸爸出门,徐泽容揉了揉眼睛:“咱们去哪儿?”
“等到了你们就知道了。”
汽车停在一家工厂前面,两兄弟敏锐地发现,这家工厂和他们见过的其他工厂不同,工厂的门卫和工作人员身上的那股精气神,就非常不一样。
“徐总早上好,昨天晚上运来了一批药粉,已经入库了。”
徐华平:“检查过了?”
“检查过了,一切都没有问题。”
徐华平点点头:“那就好,一会儿我去车间看看。”
“好的,徐总。”
徐泽林和徐泽容跟在爸爸身边,先去了一趟办公室,然后又去车间。
半自动化的机器运转着,他们看到了生产的东西,清溪牌止血粉。
“爸,我们家什么时候卖止血粉了?”
徐华平没有说话:“走,咱们去门店那边看看。”
去到门店那边,两兄弟震惊了,偌大的一家店占据着香港黄金路段的黄金位置,居然只是卖止血粉?
徐泽林拿起一瓶,看了一下后面的售价,又放下。
徐华平正在和店长说话,徐泽容扭头问哥哥说:“咱们家现在发了吗?”
徐泽林摇头:“先别说话,等回去再说。”
徐华平巡完店,带着儿子回家。
回到家后,徐泽容迫不及待地问:“爸爸,刚才你带我们去的工厂和店都是咱们家的吗?”
“不是咱们家的。”
“那为什么……”
徐华平倒了一杯茶,招呼两个儿子坐下,这才跟他们说这几年家里发生的事情。
“所以,这一切都是那个关月的?咱们家只是负责管理?”
徐华平点点头:“我也很乐意做这事儿。并且,我们家能挤掉其他富豪拿到管理权,这也多亏了你叔叔是关月的师傅。”
徐泽林和徐泽容都不是小孩儿了,他们很明白,这一切对徐家意味着什么。
“关月,真的那么强?”
徐华平点头,十分肯定道:“她就是有这么强!你妈把你们叫回来,就是要带你们去参加关月的婚礼。你们两个,不要浪费了这个机会。”
徐华林点点头:“我们明白。”
徐华平淡淡一笑:“你们也不要有那么大的心理压力,虽然我们家因为关月受益颇多,但是就算没有这些利益,关月也始终是你们叔叔唯一的徒弟,我们还是会对她好。人和人之间,重要的还是情谊。”
徐泽林和徐泽容也笑了:“爸,你放心,我们知道分寸。”
知道徐家两个公子回来了,富豪家年轻的二代们上门邀请他们一起出去玩,大家互相介绍认识之后,徐泽林发现,今天到场的人,家里在香港都是排得上名号的。
能让他们上门邀请他们两兄弟一起玩,这里面意味着什么,他心里也有数了。
章朔拍拍徐泽林的肩膀:“关大夫结婚,你们两个去吗?”
“去,一定要去。关月是我叔叔唯一的弟子,她结婚,我们全家都要去。”
章朔笑了:“我也去,到时候咱们一起。”
“行。”
两人碰了一下酒杯,一切都在不言中。
要去参加关月婚礼宾客,提前联系好方霖,大家准备好要走的时候,有一份厚礼,远渡重洋而来。
方霖他们去港口拿货的时候,打开货柜,打开箱子里面包得严严实实的东西时,不禁热泪盈眶。
方霖:“快,打电话回去,瑞恩先生给关大夫送了一份厚礼。”
“是。”
因为这份厚礼,徐华平他们订好的出发时间往后延迟了一天。
方霖他们办事一向靠谱,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
章明锐给港口那边打了个电话,挂掉电话后,叹了一声气。
章朔好奇:“爸,出什么事情了?”
章明锐:“瑞恩先生你还记不记得?”
“记得啊,怎么了?”
“他给关大夫送了一份礼,是所有国人都没办法拒绝的礼物。”
“究竟是什么东西?你倒是说清楚啊。”
“佛陀。”
佛陀只是其中一件,还有其他更珍贵的文物,被瑞恩当作给关月的结婚贺礼送过来。
原来准备好接送宾客的飞机,运上这些珍贵的文物送去青山县。
这天早上,关月起床后没什么事儿干,就守在屋檐下,盯着腊鸭、风干鸡,有胆大的小鸟飞过来,都被小黑吓走了。
关月就看着小黑挂在屋檐下,飘过来飘过去地玩。
小马跑上山,人还没到,声音就到了:“关大夫,快点下山一趟,有重要的事情找你。”
关月站起来,小黑赶紧从屋檐下溜下来,缠到关月手腕上。
关月:“出什么事儿了?”
“大事,你赶紧下山,顾医生等着你。”
关月皱眉,这时候找她有什么事儿:“是不是我师父他们到了?让我去接人?”
“不是,徐先生他们换时间了,明天才到。”
那是出什么事儿了?顾随爸妈到了?也不会吧,顾随爸妈现在应该还在火车上,要后天才到。
顾随在山谷口等着,等关月一到,两人上车后,车子飞一般开出去。
这时候,坐在副驾驶的李定邦才告诉他们原因,瑞恩给他们两个送了结婚贺礼,但是结婚贺礼是国宝,不能让他们自己收藏,这会儿带他们去机场看一眼,这些东西很快就要送去北京。
李定邦:“时间比较紧急,你们担待一下。”
“嗯,没关系。”
这时候大环境虽然比前几年松了一点,但还是不能轻视,像是那些珍贵的文物,还是应该放在更安全的地方。
车子停在飞机场,顾随和关月走上飞机,看到了妥帖地放在箱子里的文物。
关月弯腰,就着门口照进来的一道光,仔细看着面前这颗佛陀的头,佛眼满目慈悲,做工也特别精美,不知道是几百年前还是几千年前的东西了!
“真美!”
两人看过机舱里所有的东西,心里的震撼无法言表。
坐上回去的车,车上的人都没说话,关月说:“就冲着瑞恩给我送的贺礼,我准备给他一份回礼。”
顾随:“回他什么?”
“回给他三瓶养生丸。”
李定邦突然出声:“让秦烈去送。或许,咱们还可以和他谈谈。”
顾随和关月都是聪明人,明白他的意思,如果瑞恩愿意,以后用文物换养生丸的交易,可以一直进行下去。
关月给李定邦吃了一颗定心丸:“你们放心,我答应,养生丸我出。”
李定邦冲后视镜看了关月一眼:“关大夫,谢谢您!”
认识那么久,这是第一次,李定邦和关月说话用敬语。
第二天早上,秦烈拿到了关月给的养生丸,带着两个穿便装的安保人员上了飞机。
方霖在港口碰到秦烈,跟他点了点头:“这个时候,你去哪儿?”
秦烈笑了笑:“去对岸办点事儿。”
方霖:“早点回来啊,等着你一起过年呢。”
“好。”
嘴上答应着,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回来。
参加关月婚礼的宾客正在下船,他们要坐秦烈来的时候的飞机去青山县。
而秦烈,他要坐他们过来的轮船去对岸。
47. 第 47 章 又心疼又舍不得又嘴欠的……
当天下午, 接到宾客已经下飞机的消息,关月和顾随提前在山谷口那里等着。
小马刚从小青山上下来,回办公室的路上碰到邓白术。
邓白术:“副部长, 今天会到多少人啊?”
“估计三四十号人吧。”
“这么多人都来参加关大夫和顾医生的婚礼?他们不能下山来, 那到时候婚礼在山上办?”
“不用, 就在咱们下面的广场办。山上地方太小, 装不了那么多人。”
“他们可是外面来的人。”邓白术把外面两个字加了重音。
小马笑了笑:“放心, 领导们批准了的,没问题。”
小马走后,邓白术一拍脑袋, 难道现在限制取消了?
邓为民听到傻儿子说的话,骂了一句:“限制怎么可能取消?”
“那为什么……”
“因为那是关月要结婚, 你以为谁都可以?”
不用想也知道,这些人从香港过来,肯定给关月送了厚礼,这些厚礼有些是给关月自己的,有些,估计是以关月的名义给国家的。
人家都把事情做到这个份上了, 领导们连这点情面都不讲, 说得过去吗?
邓为民也私下和几个老朋友聊过这个事儿,总的来说,也是好事一件。
历史的经验教训告诉我们,在别的国家飞速发展的时候,咱们自己闭关锁国,那肯定是死路一条。不管是主动地还是被动地闭关锁国都不行。
能从关月这里架一座桥出去,有远见的人,都乐见其成。
山谷口, 关月扭头看顾随:“叔叔阿姨明天到,咱们要去火车站接人吗?”
顾随帮她捋了一下落在眼皮上的碎发:“不用,明天星期一,咱们两个都忙,哪里抽得出时间?到时候让小马他们派人去接就成。”
“你哥呢?”
“说是要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到。”
“离咱们结婚还有两天,估计也快到了吧。”
按喇叭的声音传过来,两人都朝前面看过去,车子到了。
头车下来的是徐家人,坐在副驾驶上的是江芝,徐家四个男人都挤在后座上。
“关月!”
江芝看到关月惊喜地叫了一声,关月笑着迎上去:“师伯娘,好久不见了。”
“确实有段时间不见了,哎哟,你穿这一件白色羽绒服真好看,这一件还是我选的。”
关月笑着道谢:“衣服很好看,我很喜欢。”
“哈哈,不用道谢,衣服虽然是我选的,但是是你师傅出的钱。这次给你带过来的喜服也是你师傅出的钱。”
徐华安从后座上下来,他坐中间,被挤得不行,下车的时候还踉跄了一下。
顾随几步走过去扶住他:“师傅,坐车累了吧。”
徐华安看了顾随一眼:“你坐车不累?”
“华安。”徐华平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
徐华安咳嗽了一声,掩饰尴尬:“那啥,也不是故意凶你。”
顾随勾起唇角,笑了起来:“师傅,我知道,我没放在心上。”
师傅这个表现,纯粹就是因为看他不顺眼,他能说啥,只能表示理解。
徐华安关心了一句:“你爸妈什么时候到?”
“我爸妈明天到。从北京坐火车过来有点远,路上耽误的时间多。”
“没事儿,反正还有两天。明天等你爸妈到了,晚上咱们一大家人好好聚一聚。”
“听师傅的。”
江芝正跟关月说话呢:“哎,跟你说得热闹,我怎么把儿子忘了。”
江芝赶紧把两个儿子拉过来,给关月介绍:“这是我两个儿子,徐泽林和徐泽容,他们两个比你小一岁多。”
徐泽林和徐泽容看到关月,惊讶了一瞬间,赶紧叫人:“姐姐好。”
关月也感觉挺神奇,两辈子,第一次听到别人叫她姐姐。
“你们好,我是关月。不知道你们要来,没给你们带见面礼,回头给你补上。”
章朔凑过来,手臂搭在徐泽林和徐泽容两兄弟肩膀上,熟稔地跟关月搭话:“哟,给他们两个补见面礼,是不是也要给我补一个?”
蔡锦哈哈大笑,拍了儿子一巴掌:“你比关月还要大一点,你也好意思要见面礼。”
章朔耍赖:“不嘛,你和爸都和关月平辈论交,算起来我也算是关大夫的小辈,怎么能用年龄说话呢?”
小黄跑过来:“那我也要见面礼,我要三份,我媳妇儿还有我儿子。”
关月看到小黄,简直震惊:“你这才多久,孩子都有了?”
知道小黄找关月看的是什么病的人,都哈哈大笑,就小黄的媳妇儿一头雾水。
“我和黄俊有孩子怎么了?”
蔡锦笑得眼泪都出来:“没事儿,你们两个年轻人,结婚有孩子正常的。”
章朔跟他爸妈一样,差点笑岔气:“不行了,笑死我了。”
小黄瞪了他一眼,章朔转过身去:“行了行了,别龇牙咧嘴了,我不笑了。”
赵爷踩着外八字走过来:“大男人嘛,得病有什么好掩饰的,现在不是好好的嘛,儿子都有了,谁还敢笑话你不成?”
顾随和关月笑着和赵爷打招呼,关月打量赵爷一番:“您看着身体保养得不错嘛。”
“我回去也没闲着,早上跑步,下午练太极,晚上散步,一天天的吃的好喝的好睡得好,从你这儿看完病回去,这一年多我连喷嚏都没打过。”
其他几位在关月这里看过病的人,都来关月面前转悠了一圈,关月都笑着夸他们身体好。
这会儿,大家都下车把行李搬下来了,小马带着他们上山,先安顿下来。
到了小青山后,小马跟他们说:“今天晚饭就不给大家送上来了,大家自行去食堂吃饭。”
徐华安大声问:“我们可以去山下了?”
“可以去,学校那边都可以去转转,就是疗养院那边就别去了,别影响病人休息。”
“知道了知道了。”
徐华安夏天来的时候就想去医学院那边转转,结果不让去,没想到这次居然这么大方。
“大哥大嫂,我要去医学院转转,你们去不去?”
徐华平:“听说浙江的老郑在这里?”
“可不是嘛。”
江芝放好东西:“那我们得要去看看,好多年没见老郑了。”
徐泽林:“老郑,就是以前常来咱们家的郑叔叔?家里也是做药材生意的那个?”
“你们两个都还记得?”
“怎么不记得,我记得我们小的时候,郑叔叔每次来,都给我们带糖。”
“那咱们一家人一起去。”
去年来这边的时候,徐华安托方霖打听过郑家,因此徐华安才知道老郑的下落。
老郑,原名郑子高,和徐家一样,祖上也是药商,郑家和徐家几代交好,当初徐家出事儿去香港之前,也给郑家送过信。
郑子高也是个果断的人,收到信之后马上就把家里的资产捐了,带着一家老小住在老宅里,乱起来的时候受了一点罪,好在一家老小都没事。
当初清溪村这边要建立一个医学院,郑子高在报纸上看到消息,就想过来碰碰运气。郑子高本来是药商,医术只能算一般,当不上老师,但是当学生还是够了。
他来了之后,看准这里有机会,制药厂开起来后,他就把一家老小都叫来,现在媳妇儿和大儿子都在制药厂上班,他和小儿子在医学院读书。
几年不见,他乡遇故知,几人不禁热泪纵横。
“老郑,你老小子看着混得不错嘛。”
“还行,吃得上饭。几年不见,泽林和泽荣都长这么高了!”
郑子高擦擦眼泪:“见笑了,见笑了,我一个大男人,还掉眼泪,说出去真是笑死人。”
郑子高叹气:“要不是当初你们寄过来的那封信,我们一家子,还不知道怎么样呢。我郑子高要多谢你们一家。”
徐华安扬起下巴:“你确实应该多谢我,谢谢我徒弟。”
“老徐啊,几年不见,你还是这么一副讨打的脾气,你这话说的莫名其妙,你徒弟是谁?和我有什么关系?”
徐泽容忍不住了:“郑叔叔,我叔叔的徒弟,就是关月啊!”
“什么?”郑子高不敢相信,上下打量徐华安一眼:“你们不会是诳我吧?徐华安你的医术是什么水平我还不知道?你能教的出咱们关校长这样的天才?”
“哈哈哈,不信你去问问,元旦节我徒弟结婚,专门请我过来参加婚礼,到时候我还要坐主宾桌,嫉妒死你!”
徐华平:“老郑,华安说的没错,关月是他收的弟子。别说你不信,要换其他人跟我说,我也不信。”
郑子高:“这么说,是真的?”
“那可不,比真金还真。”
郑子高控制不住情绪,又哭了起来:“老徐,你就是郑家的贵人啊!”
“快别哭了,都多大的人了?你家大儿子应该结婚生子了吧,都是当爷爷的人了,还这么爱哭,脸面还要不要了?””快坐下,咱们好好聊聊。“
聊起这几年的际遇,细说起来,艰难的时候多了去了,但是,这都过去了,一家人健健康康的,就挺好。
今天下午郑子高没有课,老朋友来了,肯定要请到家里去坐一坐。
“制药厂那边待遇好,我们一家人,分了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够住了。”
郑子高打开门,请他们进去。
徐华安在屋里转悠了两圈,郑子高去厨房里烧热水出来,徐华安说:“你这条件不错啊,关月住的木屋都还没有你们这里条件好。”
“哈哈哈,关校长喜欢住山上。之前听说李部长想请关校长住到山下来,关校长都不愿意。”
“关月啊,确实喜欢山上。这几年还好一些,前几年啊,让她下山她都不愿意。”
徐家人在郑家待了一下午,其他宾客就在山谷里转悠,看什么都新鲜。特别是蔡锦,来了这里几趟,都不知道山下长什么样儿。
他们在山谷里转悠看新鲜,大家看他们也特别有意思,他们一张口说话,就知道不是本地人。
有人上去搭话了,他们就说自己是广东那边的,来参加关月的婚礼。
说是来参加关月的婚礼,那大家就能说到一处去了,很快就打成一片。
听说这些学生正在跟关月学针灸,还有两个人已经通过关月的认证,赵爷急忙问:“你会扎那个保养身体的针吗?”
“你说的是养生针吧?那是我们关校长的拿手好戏。”
“对对,就是那个。”
几个学生挠头:“我们学的一般,就是我们大师兄,也只有关校长五成水平。”
“你们有几成啊?”
几个学生你看我,我看你:“大概,两成吧。”
他们又补了一句:“我们二师兄很厉害,他从小学针灸,校长教的东西他学的最快,他也有我们关校长五成水平。”
关月并没有承认这些学生是她的弟子,他们都是跟着邓白术学的,就按照通过针灸考试先后排大小,排在邓白术后面通过那位,就是大家公认的二师兄。
赵爷动了心思,想请那个二师兄给他们扎针。
“成啊,怎么不成?”顺便让二师兄练手,他们也能跟着学一学。
赵爷说要给钱,他们都不要:“关校长以前给你扎过养生针,等二师兄扎完了,你给反馈一下,和关校长扎的有什么区别。”
“行!”赵爷痛快答应了。
一下午时间,消磨的很快,等到晚饭时间,大家去食堂吃了一顿原汁原味的晚餐,回山上休息。
这会儿天刚刚擦黑,也睡不着,章朔他们几个年轻人,找来干柴燃起一个火堆,大家自己去屋里端一个小板凳出来,坐那儿聊天说笑,累了就回屋睡觉。
第二天早上,小马他们开车去县城接人,顾随和关月去疗养院上班。
吃了早饭的宾客下山,看到关月门前那长长的队伍,惊讶不已,关大夫一天要看这么多病人?
旁边的人告诉他们:“不是一天,这是今天上午的病人,下午还有一批。”
“这也太强了吧。”
“关大夫只有每周一上班,一周的病人都累积到周一看诊,人肯定多。”
他们吃了早饭也没什么事儿,就在广场里晒太阳,跟等在外面的病人聊天。
一打听,这个是西南军区的特种兵,哪个是东北军区的炮兵,后面那一个是不能说的神秘兵种,听的人肃然起敬。
赵爷扭头就跟儿子说:“你再不像话,老子就把你丢到部队去练练。”
“爸,我什么时候不听话了?你说读大学我就读大学,你说让我做生意我就做生意。”
“行了,老子就说了一句话,你倒是有一堆话等着我。”
章朔笑了,拉着赵爷的儿子:“别坐这儿了,我们去外头逛逛,清溪牌儿止血粉的工厂就在门口。”
“是吗?我昨天还没看到呢,现在去看看。”
“等等,我去叫一声徐泽林,问他们去不去。”
来这一趟,香港这一批二代们,自然地靠在一起,形成一个圈子,徐家两个儿子肯定是核心成员,以后肯定要守望相助的。
简单吃了中午饭,关月和顾随还在门诊室忙碌着,顾景德和张丽敏就到了。
听说顾随爸妈到了,徐家人去山谷口迎接,不用关月和顾随出面,两方就聊了起来,气氛还挺热烈。
关月和顾随下班之后,江芝都在和张丽敏商量,晚上吃什么了。
“叔叔阿姨,你们来了。”
张丽敏看到关月,连忙去拉她的手:“哎哟,关月啊,忙活一天了吧,真辛苦啊。”
关月笑了笑:“还成,习惯了。”
顾随嘴角翘起来,叫了一声爸妈。
顾随:“关月还有工作要忙,咱们就先回家吧,一会儿做好饭下来接她。”
“工作要紧,关月别陪着我们了,先去忙吧。”
“那你们先跟着顾随回家,我先去工厂那边。”
早前跟李定邦说过了,也让他们的人上去检查过了,木屋那边没什么要紧的东西,可以让家里人上去。
顾随和关月早就商量好了,今天晚上两家人就在家里聚餐。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都把肉和菜准备好放在厨房里了。
家里还有人等着,关月今天的动作格外的快,没等顾随下山来接她,关月就把药粉配好了。
她从库房出来,一辆汽车开过来,停在山谷口。
“顾辞?”
关月笑着走过去:“你来的真是时候,叔叔阿姨今天下午刚到。”
“你等等。”顾辞转身从车上抱下来一个姑娘。
“不用你抱,我自己能走。”
顾辞不松手,还凶巴巴的:“你自己能走,昨天能在宿舍外面晕倒?”
关月站在一边,好奇地看了一眼,那姑娘不好意思,脸都红了:“你好,我叫罗小琳。”
“你好,我是关月。”
关月看她脸色不好:“你这是怎么了?看着像是元气大伤的样子。”
顾辞:“对,她之前大量失血,紧接着又着凉重感冒,这都半个月了不见好,就带过来让你给看看。”
关月看顾辞担忧的神色,这个姑娘对他来说不一般啊。
关月没有多问,她看了一眼罗小琳:“我给你把个脉?”
“好,那就谢谢了。”
都被这个土匪拉到这里来了,既然是来看病,就没必要矫情了。
关月搭上罗小琳的手,过了一会儿,她才跟顾辞说:“她底子挺好,就是这次病的太久,加上之前失血过多,伤了根本,所以才一直不见好。”
顾辞:“这个要怎么治?”
“让我治的话,就是针灸吧,再给她吃养生丸,一日三餐注意营养,很快就能好。”
顾辞松了口气:“我就知道你有办法。”
关月笑了笑:“等晚上再说吧,咱们先回家吃饭。”
顾辞:“行,先吃饭。”
顾辞拉着罗小琳的手没有松,罗小琳不肯走,顾辞转头凶了一句:“你又要干啥?”
罗小琳结结巴巴的:“不干啥,这里不是疗养院吗?我住病房就好了。你们一家人吃饭,我去不合适吧。”
顾辞没搭理她,拉着她的手就走。
这时候,顾随下来了:“哥,你这是……”
顾辞:“我对象,罗小琳,带来让爸妈见见。”
罗小琳脸红:“我还不是,他胡说。”
顾辞冷笑:“你命都不要了给我输血,还哭唧唧地在我病床边求我不要死,难道不是想嫁给我?”
罗小琳低着头,小声说:“你也没说让我当你对象啊。”
顾辞:“那我现在就问你,当不当我的对象?”
罗小琳半晌,才点点头。
关月看到她的嘴角微微翘起,分明就是高兴的样子。
顾辞拉着罗小琳往里面走,顾随都没搞清楚怎么回事,他哥这是强抢民女?
关月小跑两步去拉顾随的手,两人赶紧跟上去。
关月小声说:“我猜,那姑娘肯定喜欢你哥,你哥受伤需要输血,这姑娘憨得很,给你哥输血输的有点多,伤了身体,你哥就带着她来找我看病。”
顾随皱眉:“他什么时候受伤的?还大量失血?”
“那姑娘病了半个月了,你哥应该是半个月之前受的伤,现在估计好的差不多了。你看,这会儿都看不出来了。”
顾随看着他哥拉着人家姑娘闷头往山上冲的样子,确实不像是身受重伤的样子。
顾随:“回去先别说,免得爸妈担心。等有空了你给他看看。”
“放心,到时候他们两口子一起养身体。”
顾随笑了起来,他也觉得,他哥估计很快要结婚。别看他哥平时嬉皮笑脸的,对上真正在意的事情,就不是那个样儿了。
看他现在这个又心疼又舍不得又嘴欠的傻样儿,顾随一看就知道他哥陷进去了。
山上木屋被电灯照的亮亮堂堂,听到有人上山,大家扭头一看,不是顾随和关月?
徐家人:这是谁?
顾景德:“顾辞。”
顾辞拉着罗小琳走过去:“爸妈,给你介绍一下,这是罗小琳,我对象。”
张丽敏眼睛一下亮了,灼灼的目光落在罗小琳身上,笑开了花:“这姑娘长的真秀气,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处对象的?顾辞你个臭小子,怎么不提前跟我说,我好准备见面礼啊!”
顾辞笑了笑:“今天处上的,见面礼不着急,她家也是北京的,等参加完顾随和关月的婚礼,我们一起回北京。”
江芝连忙说:“恭喜恭喜啊,你们家这个年过的喜庆,一下两个媳妇儿进门,心头的大事儿总算快放下了。我家两个儿子,都还没谱呢。”
张丽敏笑着点点头:”两个臭小子,总算有姑娘肯嫁了。你也别着急,你两个儿子一表人才,多得是姑娘肯嫁。”
顾随和关月上来了,顾随说:“妈,咱们后面再聊,先坐下吃饭吧。”
“对对对,快坐下吃饭,冬天饭菜凉的快。”
这一顿吃的热热闹闹,张丽敏着急问顾辞话,晚饭后,帮着收拾完厨房,就想拉着大儿子去谈话。
关月看出了她的意思,就连忙说:“阿姨,你们先去小青山那边看看房间够不够,不够让他们给加两间房,我和小琳聊聊,一会儿送她过去。”
顾辞:“我过去看看,不用你送,一会儿我来接人。”
罗小琳脸都红了,张丽敏嘴角忍不住往上扬。没骗她,这是真的对象啊!
关月送徐家人到大门口:“师傅,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知道了,带着手电筒,摔不着。”
等人都走了,关月叫罗小琳进屋去,去的是她以前给人看病的屋子。
关月打开屋里的灯,关上门:“你把外面的衣裳脱了,我给你针灸。”
“好。”
从青川那边过来,一路上颠簸了一天,罗小琳体弱,早就疲倦的不行,关月给她扎针之后,她就睡着了。
小青山那边,顾辞跟爸妈去房间,不等他妈问,就把事情都交代了,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基本上和关月猜测的差不多。
不过在顾辞的嘴巴里,罗小琳就是个傻妞,明知道有止血粉他肯定死不了,还怕他失血太多伤身体给他输血,结果把她自己搭进去了。
张丽敏不满:“怎么说话呢?人家难道不是为了救你?”
“我又没死,用得着她一个小丫头救我吗?这下好了,病了半个月,要不是我去找她我都还没发现。”
顾辞现在说起这个事儿,还是一肚子气,怎么有这么傻的姑娘。
顾景德和张丽敏沉默了一会儿,顾景德才说:“人家对你一片真心,以后这种话不要说了。虽然你是心疼她,叫人家听到了心里也不好受。”
张丽敏:“你爸说的对,平时看着你挺会来事儿的,在处对象这方面你还真比不上你弟弟。”
“我怎么比不上他了?像他一天到晚说情话,一个大老爷们,要不要脸啊!”
“你想要脸还是要媳妇儿?”
顾辞不说话了。
“人家姑娘再喜欢你,也经不起你这样一天嫌弃她三顿,就是人家事情没做对,你也要好好跟她说,正话反说很伤人知不知道?”
不得不说,张丽敏对两个儿子还是很了解的,即使她还没见过顾辞私下怎么和罗小琳相处的,也猜到了大概。
顾辞站起来,烦躁地走了两步:“我知道了,你们休息吧,我过去接她。”
“去吧,学学你弟弟,有话好好跟人家说。”
“知道了。”
张丽敏想起来,追出去:“你身体有没有事儿?”
顾辞走远了,回了一句:“没事儿,您快回去睡吧。”
顾辞过去大青山,院子里的灯都还亮着,屋檐下摆着一张小桌子,小桌子两边摆着两张躺椅,顾随和关月坐在那儿聊天,手里端着一杯茶,有说有笑的。
顾辞就站在那儿看着,他妈说的对,人生苦短,把时间都花在生气和猜测对方心意上,多浪费啊。
有话,还是要好好说。
顾辞走进去,关月看到他了:“要喝一杯消食茶吗?”
“来一杯。”
顾随给他倒了一杯消食茶,顾辞去屋里端了一张椅子出来坐下。
顾辞:“罗小琳怎么样了?”
“她太累了,已经睡着了。我看你也别叫她过去了,今晚上就让她在这儿睡吧。”
顾辞点点头:“我今晚上也在这儿睡,我看着她。”
“屋里有行军床,你自己支开。柜子里有被子,你自己拿。”
顾辞点点头:“你们去休息吧。”
关月给他一瓶药:“她晚上没吃,如果她半夜醒了,就让她吃一颗。”
“知道了。”
走之前,关月给他也把了个脉:“那个养生丸你也跟着吃。”
“嗯。”
顾随和关月回房间了,顾辞在外面坐了一会儿,也回屋休息。
罗小琳这一觉睡的香,她睁开眼睛,都已经是第二天了。
她还迷糊着,顾辞推门进来,一杯水,一颗药放在她面前。
“吃了。”
罗小琳吃完药,过了几分钟,白米粥、鸡蛋、包子、榨菜端进来。
“吃了!”
罗小琳很为难:“太多了,我吃不完。”
顾辞捻了一个包子塞自己嘴里:“剩下的你吃完。”
罗小琳拿起筷子,吃完这顿饭,她觉得自己中午都不会饿。
顾辞进来端碗:“别坐着了,起来走两步,还有两个多小时就要吃中午饭了,你现在不动动,中午怎么吃得下?”
罗小琳:“我吃的太饱了,我中午不吃。”
顾辞冷笑一声,没有搭理她,意思就是,没有她不吃的机会。
顾辞把碗筷拿去厨房洗了,就拉着她去小青山。
徐泽林跟他打招呼:“顾大哥,你过来了。”
顾辞笑了笑:“你们这是去干嘛?”
“去下面小溪捞鱼,明天办酒席要吃鱼,咱们今天先捞上来。”
小溪里有不少大鱼,好多都是夏天暴雨的时候从大河里捞回来,放在小溪里养着的。
“走,我跟你们一起去。”
小黄、章朔他们也要一起去,徐泽林给他们介绍,这是顾随的大哥,现在是某军区的团长。
章朔等人肃然起敬,也跟着徐泽林叫一声大哥。
昨天他们还以为顾家都是医生,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个从军的。这么年轻就是团长,以后前途无量啊。
一群年轻人去捞鱼,大家玩的开心的很,唯一不开心的就是罗小琳,她没享受到捞鱼的快乐,她只感觉到,她被顾辞这个大魔头指使的团团转。
“把这条鱼送食堂去。”
“帮我拿个篓子过来。”
“你拿着杆子去拍拍水面,把鱼赶过来!”
“……”
罗小琳跑前跑后,就没有停下来的时候。
食堂那边的大厨说鱼够了,不用捞了,她才解脱。
顾辞看了一眼她红嘟嘟的脸:“走吧,咱们回家吃饭。”
回家,是回大青山,顾辞偏偏不直接上山,要带着她先去小青山,然后从小青山绕到大青山。
坐上饭桌,罗小琳专心吃饭,一下吃了两碗大米饭才算吃饱。
张丽敏心疼,一边给罗小琳夹菜,一边骂顾辞:“你怎么照顾小琳的,早上没给小琳留早饭吗?”
顾辞懒散地靠在椅子上,长腿伸出去,嗯了一声,没有解释。
罗小琳心疼他被骂,连忙解释:“我吃了早饭的,就是上午跟他们去捞鱼,干活儿累饿了。”
“那也是顾辞不对,怎么不护着你一点?啥事儿让你干,像话吗?”
罗小琳不说话了,她估计她这张笨嘴也说不过顾辞妈妈,就让他老师挨骂吧。
顾辞轻笑一声:“妈,别给她夹菜了,她吃不下了。等会儿她还要吃药。”
张丽敏看着罗小琳的脸:“你今天脸色看着还行。”
关月:“等晚上我再给她扎针。放心,肯定会在你们回北京之前把病治好。”
张丽敏这才想起来问:“小琳啊,你家父母是做什么的?”
罗小琳:“我爸爸也是当兵的,在北京军区。”
罗小琳看了一眼顾辞:“我有个表哥,叫王泽。”
张丽敏惊讶:“王泽?是顾辞的那个同学,经常来咱们家的那个王泽?”
罗小琳点点头。
顾辞冷笑:“罗小琳,你还瞒了我多少事?”
罗小琳连忙摇头:“就这一件事,去年过年前,我去我姑姑家玩,看到了你,你们两个去伸张正义……”
罗小琳没事儿干,被她弟弟拉着去看热闹,当时她就对顾辞上心了。后来打听到他在西南军区,她就报名去那边当护士。
“你之前在哪里上班?”
“我之前,在北京军区医院上班。”
为了追一个男人放弃好工作,还离家那么远,关月笑了起来:“你对顾辞还真是一往情深啊!”
张丽敏也乐了,也想起了那件事:“没有白做一件好事,看看,好心有好报。”
顾随说:“我哥他们救的那个小孩儿,也跑到清溪大队来了,现在是制药厂的副厂长,最近出差去国外了。”
“哈哈哈,这小伙子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话题被岔开之后,罗小琳偷看顾辞一眼,顾辞感受到她的目光,没有搭理她,罗小琳只觉得心里酸酸的。
午饭后,罗小琳跟着顾辞走了,关月要在家里待着,明天结婚,今天要试明天的喜服。
现在结婚肯定不可能大操大办十里红妆,有一件红色喜服都算很体面了。
喜服在屋里放着,蔡锦帮她试穿,一款中长款的大衣,再系上腰带,那叫一个凹凸有致,端庄大气。
江芝:“可惜了,那么多漂亮的首饰,不能戴。”
蔡锦也说:“你婆婆也舍得,给你那么好的首饰。”
关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些首饰太招眼,肯定不能戴。不过戴一对珍珠耳钉应该是可以的。”
“你试试。”
两颗极品珍珠,坠在她耳朵上,珍珠盈盈的光泽,衬的她一张脸,明艳了几分。
“这个配你!”
关月笑了:“明天就这样吧,重要的是和谁结婚,其他东西都是次要的。”
蔡锦点点头:“你想的开就好。之前你照了那么多婚纱照,已经够好看了。”
“婚纱照在哪儿?我还没看到呢。”
“在屋里放着呢。”
“快拿出来给我们看看。”
刚才去小青山拿东西的张丽敏回来了:“什么好看的东西,还要藏着?”
“婚纱照。”
婚纱照被做成一本超大的册子,册子是用木头全手工做的。翻开册子,里面的每一张婚纱照都又美又精致。
纵使蔡锦这样见多了市面的人都挪不开眼睛:“这个婚纱照怎么洗出来的?颜色怎么这么好看?”
“对啊,你看这一张,也太清楚了吧,后面花朵上的水滴都看的见。”
“你看这一张,雾气都被拍出来了,这个朦胧哦。”
几个女人惊讶不已:“这是谁洗出来的呀这是?”
关月肯定不能告诉他们这是电脑打印出来的,山间别墅里面还有一本更好看的,那一本是他们两个人自己去照的。
关月:“哈哈,曾经的一个病人帮我们洗出来的。”
“他是哪里人?他要是去香港开一家照相馆,肯定赚钱。”
关月:“我也不知道他是哪里人,他走的时候也没告诉我们。”
蔡锦心疼:“可惜了,这么好的技术。要是能洗出这样的照片,我也想重新去拍婚纱照呢。”
关月笑了笑,没说话。
这一本婚纱相册留给他们的震撼啊,蔡锦晚上回小青山都还念念不忘。
章朔他们也想看,不过这会儿已经天黑了,不好过去看。
等到天亮,婚礼要准备起来了,更没有时间看。
婚礼中午举行,早上来了一批领导,章朔跟着他爸他们下去见人,也没了惦记的心思。
今天结婚,关月画了个淡妆,穿了一身红大衣,就算喜服了。
顾随没有穿西装,是一身黑色的羊绒大衣,胸口有一朵小小的红花。
两人手挽着手从山上走下来,那叫一个郎才女貌。
走到广场那里,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好,大家纷纷喊了起来,还鼓掌。
关月笑着扭头跟顾随说:“咱们两个这是要上台领奖了吗?”
顾随控制不住上扬的唇角:“走,给咱们发奖状的人来了。”
这一场婚礼简单而隆重,除了司令员当证婚人,还有徐华安和顾随的父母上台发言,最后轮到他们两个,关月连忙说:“该说的都说完了,大家吃好喝好。”
台下的众人都笑了起来。
青松大队来的人热情地吆喝了一声:“关大夫,让我们顾医生说两句啊。”
顾随牵着关月的手,说了一句:“我媳妇儿说的对!”
“哈哈哈哈!”
台下众人哄堂大笑,还有人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乐的打跌。
“下面请我们今天的大厨发言。”
陈大厨愣了,还有他什么事儿?
小马他们赶紧把陈大厨推上去,陈大厨清了一下嗓子:“既然都让咱上来了,咱也不能怯场,今天给你们报一个菜名,众位听好了:红烧鱼、白切鸡、粉蒸肉、红烧肉、蒸肘子、烧酥肉……”
“陈大厨别念了,咱们快点开席吧!”
“就是就是,都饿啦!”
“哈哈哈,不念了,咱们开席!”
今天的主宾桌上,坐着徐家和顾家人,以及几位领导。
司令员举起酒杯:“我在这里,祝你们夫妻倆以后的日子和和美美,举案齐眉!”
顾随和关月相视一笑:“谢谢领导。”
48. 第 48 章 杏林界最有号召力的人物……
今天的婚宴简单而隆重, 到场的宾客们,好多人吃了午饭就要走。一家人在山谷口送走这些宾客们,都已经下午两三点钟了。
徐华安对关月和顾随说:“香港来的客人今天不会走, 你们先回去休息一会儿, 晚上再下山吃饭。”
顾随点点头:“那就辛苦师傅帮忙接待一下, 我和关月先回去。”
“不辛苦。”徐华安乐意着呢。
今天他和青松大队的人聊了一会儿, 几年过去了, 他们还记得他的好,徐华安现在心情好得很。
关月和顾随刚走,顾辞拉着罗小琳也走了。
中午送宾客的时候, 顾辞把罗小琳也叫上,把她作为顾家的大儿媳妇介绍给大家。
罗小琳心里又高兴又不安, 高兴是因为顾辞认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不安是因为顾辞这两天没给她好脸色看。
顾辞拉着她回小青山,进屋后,顾辞走在后面关门。
罗小琳扭头看他。
顾辞:“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的?”
罗小琳想了想:“我该对你说什么?”
顾辞咬牙,忍住了怒气,别气别气, 他气死了这丫头都不知道他怎么去世的。
“罗小琳, 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告诉你,为了救我把自己弄病这事儿以后不许做,知道了吗?”
罗小琳这才反应过来:“这几天你对我生气,就是因为这个事儿啊?”
“废话,我不因为这个,那是因为什么?”
“我还以为……我以为你不喜欢我。”
顾辞:“少想些有的没的,以后你再敢伤害自己,看我怎么收拾你。”
罗小琳笑了起来, 眼中还有泪光:“你关心我,是因为你喜欢我吗?”
“我不喜欢你,我搭理你干什么?”
“那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被问到这个,顾辞有点不好意思,只能虚张声势:“罗小琳,你今天话有点多。”
罗小琳扑到顾辞怀里:“算了,随便你什么时候喜欢我,只要你喜欢我就成。”
顾辞抱着她,声音都温柔下来:“你不能因为我喜欢你,你就气我。下次不要这么做了,知道吗?”
“嗯,不这样做了!”罗小琳使劲儿摇头,她可怕他生气了。
害怕他们倆吵架,也跟着上来的顾景德和张丽敏,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悄悄离开。
张丽敏忍住笑:“别说,顾辞这傻小子追姑娘的时候,和你年轻的时候差不多,一样别扭。”
顾景德脸上挂不住:“都老夫老妻了,说这些干什么?”
张丽敏笑出了声:“你老我可不老,回头我找关月要一些保养的药丸,把自己捯饬得年轻貌美。”
说完张丽敏扭身走了,去找关月的师伯娘聊聊。
顾景德摇头,年纪越大,真是什么都敢说了。
顾随和关月回到家,累倒还好,关月就是觉得身上沾了一股味道,想回去泡澡。
顾随:“这会儿不好回去,我烧热水给你洗洗?”
关月摇摇头:“算了,这里洗澡也不方便,等吃了晚饭咱们回别墅再说。”
顾随摸摸她的脑袋:“暂时洗不了,你换一身衣服,可能舒服点。”
“嗯。”
两人都去屋里换了一身衣服,抱在一起睡会儿午觉。
快要睡着之前,关月说了一句:“领证都这么久了,今天还办了婚宴,我怎么一点结婚的感觉都没有?”
顾随无声笑了起来,眼睛里闪烁着愉悦的光,他拍拍她的肩膀:“睡吧。”
参加完婚礼,香港来的宾客明天早上要走,徐家的人也要回去,家里还有公司要顾。徐华安一个人想留下也不太合适,只得跟着一起走。
晚上吃饭的时候,顾景德跟关月和顾随说,他们也明天走,他回去还要上班。
顾随:“爸,那我们今年过年就不回去了。”
张丽敏:“不回去也没事儿,我和你爸知道你们过得好就成了。”
等回到北京后,他们肯定要去罗家拜访,一堆的事儿,也忙。
晚上,关月和顾随回山间别墅,洗漱完就累得上床睡觉。第二天一早起床,把准备好的回礼拿下山,先去送香港的客人。
拿到关月给的回礼,小黄跑去找关月:“那啥,美白丸还有没有,能不能给一点给我媳妇儿?”
小黄的媳妇儿笑眯眯的:“我听章太太说的。”
关月笑道:“给,大家都给,各位男同志们,自己不需要的带回家给媳妇儿吧。”
关月这次大方,准备了好多,养生丸和美白丸一起送。
蔡锦走的时候还依依不舍:“关月,什么时候有空来我家玩,我带你去逛街。”
“有空我一定去。”
时间到了,一排车子开出去,挥手作别。
送走香港来的客人,张丽敏对关月说:“我看你师傅真拿你当亲女儿待,刚才上车的时候,还特别舍不得你。”
“那是我有福气,能碰到我师傅。”
张丽敏拍拍她的手:“你是好孩子,你和顾随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关月笑眯了眼。
公婆下午走,他们一家人中午还能坐一起吃顿饭。
顾随和婆婆去厨房做饭,罗小琳打下手,关月想去烧火,被赶出来。
张丽敏:“烧火让顾辞来。”
顾景德:“关月,陪我下会儿棋。”
关月乖乖过去:“爸,下围棋还是象棋?”
被一声爸甜到心里去的顾景德,乐呵呵地笑:“你说下什么棋就下什么棋。”
“那咱们下象棋。”
外面冷,两人就在屋里下棋,顾随端了一个火盆放他们脚边,这样暖和一点。
顾景德:“这两天我听他们说,你们学校的学生要去医院实习?”
关月的目光落在棋盘上,点点头:“没错,军区医院那边都有接收的意思。”
“除了军区医院,其他医院你们也可以考虑。”
关月抬头:“爸,你的意思是?”
“军区医院数量少,其他普通医院数量更多。不过你们的想法也没错,先让你们的学生进军区医院,以后再慢慢扩展到外面的医院。”
关月知道他的意思:“中医毕竟还是有一些敏感,让他们先去军区医院也是为了他们的安全着想。不过等以后时局好一些,肯定也会向其他医院派实习生。”
医学院的规模肯定会越来越大,那么多学生总要有地方去。
顾景德点点头,他就是白提醒一句。
来了这里之后,顾景德才知道,关月的医术究竟有多厉害,因为她的医术,她让国家破了那么多次例,她的人脉居然已经扩展到海外了。
几天前,他听说到场的人都是千里迢迢从香港过来参加婚礼的,还有点不敢相信。后来知道那些人都是关月的病人,更是震惊。
这一门婚事,在顾景德看来,他们家确实有点高攀了。
张丽敏不觉得高攀,两个孩子有感情,自由恋爱在一起,他们两个人觉得好就好。毕竟日子是自己在过,冷暖自知,别人的看法没那么重要。
厨房里,张丽敏一边切菜一边和罗小琳聊天:“小琳啊,你们家有什么讲究啊?”
罗小琳脸蛋一红:“没什么讲究,顾辞去我家就成。”
顾辞笑了起来,这个傻姑娘。
张丽敏也笑,算了,不问了,回头按照北京的礼节准备好礼物,让顾辞自己上门和他未来老丈人小舅子说去。
罗小琳偏心顾辞,胳膊肘往外拐:“等回去之后,咱们先去找我表哥,我表哥和顾辞关系好,肯定会帮我们。”
张丽敏忍不住,简直笑得肚子疼:“哎哟,咱们别耽误,回北京顾辞就去小琳家,好好跟你未来岳父说,咱们争取早点把婚期定下来。”
顾辞也在考虑这个事儿,他冲顾随挑眉:“你们家的那个橘子好吃,从哪儿弄的?给我几筐,我带回去讨好岳父。”
橘子是关月自己种的,又大又好吃,就是准备着待客,种得多,办完婚宴屋里还存了不少。
“我给你五筐。”
“行。”顾辞计划好了,王泽家给一筐,罗家给一筐,剩下三筐留着他们家待客。
下午还要赶火车,吃完午饭就要走,顾随和关月把他们送上车才回去。
走的时候,关月也给了公婆养生丸,数量比给她师傅那边还多一些,这是给罗小琳和顾辞养身体的。
关月和顾随手牵手回家。
“现在只有咱们两个人了。”
顾随嗯了一声:“我背你回家。”
他蹲下身,关月一下跳起来趴他背上:“我们回山间别墅住几天吧。”
“住吧。”他早就提前跟张院长请好了婚假。
趴在他的肩头,关月侧头看着大青山。
大青山还是以前那座大青山,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刚来的关月了。
她现在有顾随,有家,以后还会有孩子。她在这里,落地生根了。
元旦节之后,山下医学院的学生们,学习压力更大了。
实习医院的名单就在墙上贴着,但是他们还没通过实习资格考试,这怎么得了?
学生废寝忘食地学习,邓为家也不轻松。
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各个医院都来电话问实习名单的事情,特别是挨得近的西南军区。
原本学校的学生随便他们选,现在好了,几大军区的下属医院都加入进来,最好的学生不一定去他们那儿,可不得急了么。
邓为家:“刘院长放心,咱们医院和学校这边近,肯定很多学生优先选择西南军区医院实习。好好好,没问题,回头聊。”
邓为家挂掉电话,紧接着,电话又响起来了。
“喂,你好,东北军区医院是吗?许院长你好,嗯,对,你放心,我们学校有东北那边的学生,他们要实习肯定优先选择你们医院,好的,好的,没问题,嗯,再见!”
叮铃铃~
接了一早上电话,邓为家扛不住了,转头去隔壁办公室:“兰老师,你帮我接个电话,我出去一趟。”
“好的,邓副校长。”
邓为家出去就没回来,兰老师接了一会儿电话顶不住了,换办公室其他老师换着接电话。
办公室的电话每天都响得热闹,等到实习资格考试结束后,办公室才清静下来。
这次通过实习资格证考试的有将近一半的学生,其中从关月手里拿到针灸合格证的一共才八个人。
这八个人的去向,就成了让邓为家头疼的问题。
邓为家去找关月,关月随意道:“当初不是说好了吗?让学生自己选,他们想去哪儿去哪儿。”
“可是,医院那边……”
“实习每学期都有,学生肯定不会盯着一个医院,寒假去这个医院,暑假说不定就选另外一个医院了。”
邓为家怕得罪那些大医院,关月却不怕。现在是医院想要他们的学生,选择权在他们手里,有什么好怕的。
她费那么大劲,又当老师,又花时间,又出钱,把学生培养出来,让他们都求着要,难道这点小事还要看他们眼色?
有关月的话放在这儿,邓为家也不再瞻前顾后,通知所有拿到实习资格证的学生,两两组队到教务处报名。
名单确定好之后,要去实习的学生,领到实习经费后,隔天就出发去自己选定的实习医院。
关月和顾随忙着工作之余,也开始准备过年了。
腊月二十号,顾随接到电话,顾辞和罗小琳的婚期已经定下来了,就在腊月二十六,趁着顾辞有假期,两人把婚事办了,过完年两人一起回西南军区。
关月:“腊月二十六我们两个肯定赶不及。”
“赶得及,找李部长帮忙,咱们坐飞机过去,等到大年初一坐飞机回来。”
“回来不着急吧。”
顾随笑了:“我们不着急,我哥着急,他的病假婚假各种假期加一起,也就一个月,他不蹭你的飞机,肯定赶不回去。”
关月哼一声:“我看我们去参加他们的婚礼,都不用贺礼了,送他们一张单程飞机票就成了。”
顾随笑出了声,他哥还真是这么计算的。
关月的身份特殊,她说要搭飞机,李部长肯定不会拒绝她,他和他大哥大嫂,都是蹭飞机的人。
“你哥结婚我们送什么?”
顾随:“送一个大红包,还有他们走的时候咱们给的橘子,再给他送几筐,他拿去哄小舅子。”
他们给的橘子不是一般的橘子,外面想买都买不到。
“现在办婚礼又不能去酒店,他们在哪里办?”
“嫂子想着就在咱们家的家属院下面摆几桌,但是我哥觉得不妥当,大嫂那边有些亲戚身份不一般,不好太过张扬。”
“去咱们家的四合院摆?”
“我也是这样说,我哥说让我回来问问你,要是你也答应,他再去布置。”
“都是一家人,用一下院子罢了,用不着这么客气。”
顾随亲了亲她的脸颊:“明天我给他打电话,让他自己去忙活。”
关月想起来:“说起来,他们把那一片院子都给了我,当时说是五进的院子,我们都还没去看过。”
时间比较急,关月和顾随要先安排工作,还要准备顾辞要的水果,两人就商量后天腊月二十二再出发。
第二天早上,顾随去上班,关月跟着一起去,她请张院长帮忙安排一下,这周一的病人挪到下周二,她到时候上两天班。
张院长昨天就得到了消息:“放心,你回去吧,病人我们会安排开。”
“谢谢张院长。”
关月回家后,找了几颗橘子的种子种下,一边催生一边摘果子,等到顾随下班回来的时候,已经摘了五筐了。
顾随:“够了,别摘了。”
关月坐下休息:“我也觉得够了,等我们到北京之后再给他们两筐子苹果。”
顾随捏着她的手:“今天早点睡。”
“好。”
第二天早晨起床,两人收拾好年货和行李,小马带着人上山帮他们搬东西,这就要准备出门。
刚走到疗养院那边,邓为民一把拉住她:“先别走,先去看个病人,昨晚上送过来的,中的枪伤,原本都处理好了,不知道为什么,半夜就开始发热,到现在都还没有退烧,再烧下去,脑子都要坏掉了。”
“我去看看。”关月放下东西,急忙去病房。
顾随把行李交给小马:“我也过去看看。”
关月跑进病房,其他医生看到她来了,赶紧让开路。
关月看病人的脸色发红,嘴唇干得起皮,她搭手一看,发现这人伤口在发炎。
关月:“病人伤口在发炎你们知道吗?”
旁边一个医生赶紧拆开绷带,处理过后的伤口看起来一切正常。
关月的异能扫过去,马上说:“伤口里的弹片没有清理干净。”
“不可能!我们确定把弹片完整取出来了。”
“你们这是不信我了哦?”
那医生连忙道:“关大夫,我们没这个意思,当时做手术的时候我们几个人都在,弹片确实完整取出来了。”
关月再次感受了一遍:“不是一颗子弹,是两颗。”
“病人说只中了一枪……”
顾随站到关月身边,已经做好了准备:“另外一颗弹片在哪里?”
“现在这个伤口位置的右上角,不着急手术,你先等等,谁给我拿一盒银针过来。”
“这里,这里有银针,已经消过毒了。”
邓白术立马接过来,打开针盒。
关月做好清洁后,拿起几根银针,快准稳地落在大动脉的位置。
“动手吧。”
顾随切开伤口,找到那片弹片,在场的人心都悬起来了,因为那颗子弹正卡在大动脉的位置。
大冬天的,顾随额头都冒汗。
取出弹片之后,顾随迅速缝合好伤口,关月缓缓撤针,伤口的血一下冒出来。
关月又把银针插了回去:“止血粉呢?”
邓为民:“我来。”
关月不敢撤针,就一直等着。
“病人退烧了。”
关月的目光落在银针上,她再一次试图撤针,一点点地往外拔,拔出第一根银针后,伤口没有冒血,大家松了一口气。
邓为民点点头:“看来是没有问题了。”
关月撤掉剩下的银针:“现在不好说,再观察观察。”
顾随问了一句:“现在几点了。”
小马站在门口等着:“已经十一点半了,顾医生别着急,那边飞机会一直等你们。”
张院长:“大家别都在这里守着,该干嘛干嘛去,没事儿就先去吃午饭,一会儿过来换班。”
午饭后,顾随和关月也没走,一直等到四点多钟,病人醒了,确定没事了,他们才准备出发。
小马坐前面开车:“顾医生、关大夫,你们放心,今天一定会把你们送到北京。”
车子一路飞驰开往青山县的军用机场,顾随和关月下山,立马跑过来几个工作人员,把他们的行李送上飞机。
他们从青山县机场出发,外面天还没有黑,他们到北京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顾随和关月下飞机,外面有一辆越野车等着他们。
“顾医生,你们是去家属院,还是去四合院?”
“去四合院。”
这会儿时间太晚了,没必要去打扰爸妈。
司机把他们送到四合院,把东西搬到正屋放着,这才告辞离开。
关月伸了个懒腰:“在飞机上打了个盹,现在都不困。”
顾随:“你坐一会儿,我去把炕烧起来。”
“嗯。”
顾随去厨房看了一下,发现厨房里放着好些菜,旁边的杂物间里还堆着不少煤炭。
关月没事儿干,去院子里转了两圈,把她去年留下的那盆苹果树抱到正房。
摸了一下叶子,有异能就是不一样,在这么冷的地方过冬,叶子都还是翠绿的。
输入异能,和老叶不同的翠绿色新叶冒出来,瞬间发芽开花结果,又红又大的苹果结了满满一树,关月就跟期待丰收的果农一般,喜滋滋地摘了起来。
顾随烧好炕,还去厨房顺手煮了一碗葱油面。
“一会儿再弄,先过来吃饭。”
“来了。”
关月放好苹果,跑去洗手。
吃了饭,顾随去洗碗,关月又种了一些耐放的蔬菜,在屋里放着。
忙完这些,关月打了个哈欠:“我想睡觉了。”
“睡吧,明天不叫你,随便你睡到几点。”
今天忙了一天,还赶了这么远的路,关月第二天一觉睡到上午十点多。
今天阳光灿烂,关月醒来的时候,外面的阳光已经爬到她枕头边了。
听到院子里故意压低声音的说话声,她穿好衣服出去,刚走到门口,碰到王泽和顾辞进来。
顾辞嘿嘿一笑:“弟妹,多谢了。”
关月看了一眼院子里摆得整整齐齐的筐子,正是她昨天带来的橘子,还有昨晚上种的苹果和蔬菜。
“不用客气,这些菜你办酒席够不够?”
“够了够了,足够办一个体体面面的婚宴了。”
王泽跟顾辞说:“别的不说,橘子和苹果你总要分给我一筐吧,等会儿,我顺手帮你送两筐给你岳父岳母。怎么样,够意思吧。”
“你小子脸皮太厚了点,这些还要等着婚宴待客呢。”
“这么多,你肯定用不完,关月,你说是不是?”
关月才不管他们怎么分:“顾随呢?”
“顾随啊,帮顾辞出门办事儿去了,估计还有一会儿就回来了。”
“对了,顾随给你留了早饭在厨房的锅里蒸着,他让我们提醒你,起床记得去吃。”
关月去厨房,锅里蒸着一碗小米粥,装小米粥的碗里还放着一颗剥了壳的水煮鸡蛋,另外一个碗里放着两个小包子。
关月笑了,端起碗,幸福地吃了起来。
吃完早午饭,关月躺院子里晒太阳,等到顾随回来,顾随拉着她出门。
中午他们不在四合院吃饭,而是去家属院那边吃饭。
关月一进门张丽敏就拉着她:“听说你们昨晚上到的?怎么这么赶?晚饭都没有好好吃吧。”
关月笑了笑:“也还好,厨房里东西都有,顾随做的饭,我们昨晚上吃了晚饭才睡的。”
“那就好。顾随说昨天你们还救了一个病人,才把时间拖晚了。要我说,你就该等今天再出发。”
顾随:“等不了,人家那边说好了,昨晚上给我们送菜。”
顾辞挑眉:“怎么了?那人是见不得人吗?菜只能送到你手上?我去拿菜不行?”
“下次你试试,你看人家给不给你菜。”
顾辞还真好奇:“你说说,为什么你们一回来人家就上门送菜了?这个菜质量这么好,别的地儿都拿不到,就你们想要多少有多少。”
“你也知道这些菜品质好,能拿到这么多菜都是托关月的关系,你一个蹭吃蹭喝的就别废话了。”
托关月的关系?顾辞这个心眼儿多的人,又发散开了。
腊月二十六是顾辞和罗小琳结婚,顾辞这个罗家未来的姑爷人气一般,反而是顾随和关月在罗家特别受欢迎。
罗家的亲戚大多在单位上班,白天没有空,等到下午下班之后,每天都有人约顾随和关月吃晚饭。
腊月二十五,今天下午又有罗家人约他们去吃饭,顾辞被留在四合院看房子。
顾辞眼巴巴地望着他们:“今天谁请吃饭?”
“好像是大嫂的大伯?”关月不确定地用眼神询问顾随。
顾随:“嗯,没错。”
顾辞叹气:“上次琳琳她大伯,看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要换成我女儿,追着一个男人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你看我生不生气。”
关月小声问他:“大嫂生病的事情他们不知道吧?”
“知道。”
琳琳让他别说,顾辞觉得这个事情不能瞒,必须要说。
这事儿跟琳琳爸妈坦白之后,顾辞挨了揍,但是第二天,琳琳跑来说,爸妈答应他们领证。也算歪打正着吧。
顾随和关月要准备走了。
关月:“好好看着家,我们过去帮你说两句好话。”
“哥哥我就指望你们了。”
关月以为今天只是单纯地去见一眼未来大嫂家的大伯,去了罗家之后,屋里坐着几个关月认识的人。
“几位领导,好久不见了。”
“不久,一年的时间而已。短短的一年时间,你做了不少事情,辛苦了。”
关月一直是他们的关注目标,关月这一年做的所有事情他们都心里有数。
关月淡淡一笑:“力所能及的事情,谈不上辛苦。”
“今天来是想跟你商量一件时间。”
“你们说。”
“你们医学院的一队学生,在东北军区实习的时候救了一位战斗英雄,当时有记者正在军区医院做采访,就把两个学生救人的照片拍了下来,写成新闻稿,发在内刊上,现在我们想把这份报道发到人民日报上。”
“那就发,我没有意见。”
“我们的意思,借由这个报道作为引子,年后成立一个中华中医协会,你就是协会的会长。”
关月皱眉:“我没有那个空闲时间管理协会。”
领导笑了笑:“我们知道,这个协会以后就落在你们医学院,协会一并由你们的副校长管理。”
“副校长工作很繁重,你们做这个决定问过他了吗?”
“等你答应之后,自然会有人和你们副校长沟通,如果他胜任不了,到时候你们再聘请一个副校长。”
“我想知道,你们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当这个会长?”
“因为你是当前杏林界最有号召力的人物。”
所有的利弊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关月看向几人:“我当会长,我就是这个协会的最高决策者,你们不能干预我的决定。”
“只要你的决定是有利于中医发展,符合绝大多数入会中医们的利益。”
关月点点头:“那我答应。”
关月比他们更深刻地明白,官媒营销对这些中医们现状改变的重要性。
腊月二十六,顾辞和罗小琳的婚礼在四合院里举行,上午十一点半,一排排军车开进来,平日里冷清的汇通巷,今天宾客来往不绝,到处都是大人的说话声,小孩儿跑跳叫闹的声音。
也是在这一天,人民日报发出一篇《新时代的中医——人民的好大夫》的报道。这一篇报道,和当初医学院开学典礼相比,更加地声势浩大,也让国人更加体会到中医形象的改变。
以前的那种陈旧感一扫而空,现在的中医,是符合当下新时代的中医,中医们也要对自己的职业自信起来,要打起精神,刻苦钻研,以更精妙的医术,服务广大的人民群众。
这篇报道的最末尾,三月二十号,第一届中华中医协会成立,第一届会议于当天在青山县清溪村举行。
很多人留意到这个地址,对清溪村稍微有点记忆的人都知道,这个地方有个军区疗养院,还有一所解放军西南医学院,这里,也是很多中医们的避风港。
看到人民日报发出来的这篇报道,无数承受着生活和命运重压的医生们,嚎啕大哭,好像哭过之后,身上的重压减轻了一些。
热热闹闹的婚礼过后,第二天,又有很多不知名的人上门拜访,都被门口的门卫挡了回去。
门卫是罗家那边给的人,暂时借给他们用。
顾随和关月没有推辞,谢过之后就安心接受了。反正大年初一就要走,也没几天。
腊月二十七在四合院呆了一天,腊月二十八中午回家属院那边吃午饭,顾辞和罗小琳在大院门口接他们。
顾辞吊儿郎当地笑:“总算来了,这么冷的天,咱妈把我们倆赶下来接你们,你们这地位够高的呀。”
顾随拉着关月:“我才不信,说吧,是不是说什么不中听的话被咱妈赶下来了。”
罗小琳脸色一红,后退一步,躲在顾辞身后。
顾辞长手一声,把她拉回来,搂的紧紧的:“躲什么呀,妈骂我难道不是骂你?”
罗小琳瞪他:“胡说,明明是你不像话,关我什么事儿?”
关月跺脚:“先上去,下面太冷了。”
关月不让顾随牵,双手揣兜里,噔噔噔地跑上楼。
“妈,我来了,给我开门啊。”
张丽敏:“哎,关月快进来,门没关。”
顾辞跟在顾随后面,也溜进了家。
张丽敏笑着招呼罗小琳:“小琳过来这边坐。”
“妈,我来了。”
张丽敏左看看右看看,哎哟,两个儿媳妇儿看着真顺眼。
顾辞陪笑:“妈,我也想坐。”
张丽敏凶了他一句:“你站着。”
关月给罗小琳使眼色,到底怎么了?
罗小琳脸色一下红了,不好意思说话。
吃了午饭,顾辞没有在家待,拉着罗小琳跟顾随和关月去四合院住。
“妈,晚上我不回来啊,不用给我们两个留饭。”
“你别回来了!”大门嘭地关上。
到了四合院,顾辞啧啧一声:“看来我也要去弄个院子,清净。不像楼房似的,床上有点什么动静,楼上楼下邻居都能听见,还有不要脸的敢上门说三道四。”
罗小琳羞愤欲绝:“明明是你不要脸。”
罗小琳跑了,顾辞赶紧去追:“媳妇儿别跑,摔着了疼。”
关月惊讶地张大了嘴,还有这样的事儿?
回头想一想,去年过年她在家属院睡了一晚上,那个隔音啊,还真是!
顾随拉着关月:“走回屋,别管他们。”
出了这么一件尴尬事,顾辞脸皮厚,罗小琳都不好意思回去。最后,张丽敏决定,干脆在四合院里过年算了。
在家属院住了大半辈子,因为这样的事儿让人家敲门,她脸上也挂不住。
这一个年过得尴尴尬尬的,大年初一一早,吃了早饭,王泽开车送他们去机场。
中午飞机在青山县降落,顾辞带着罗小琳转车去西南军区。
罗小琳:“关月,有空来找我玩儿啊。”
关月点点头:“有空一定来。”
顾辞拉着罗小琳:“别指望关月了,她肯定没空,你还是好好跟着我吧。”
等两人走远了,关月笑着说:“我们结婚的时候,他们两个还在闹脾气,现在又好成一个人似的。”
“那不是挺好。”顾随提上行李:“走,咱们也回家了。”
中华中医协会落户在医学院,邓为家一个人忙不过来,最后想了想,把邓为民拉了过来,两人一起管着那摊子事儿,他也能轻松一点。
至于疗养院的工作,暂且让邓白术顶上,他不行,自然有关月头疼。
邓为民撒手就走,等同于破釜沉舟了。
原来邓为民每次喊累说要退休,邓白术还劝他爹,说他能行。现在他爹真走了,他又开始慌了,遇事不绝就想去医学院找他爹。
邓为民不见他,他只能往山上跑。关月在的时候还能指点他一下,关月如果去了山间别墅,就只能靠他自己了。
人啊,不被逼一把,你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不行。
邓白术一边工作一边加强学习,过了几周,总算能把手里头的工作理顺了。
这时候,第一届中华中医协会成立,第一届会议正式开始举办,卫生部的领导以及各个地方的中医代表都准时出现在会议桌上,关月坐在主位。
会议照片被放出来,关月的存在引起了很多人的讨论,这样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丫头,为什么能坐在首位?
秦烈带着一船文物漂洋过海到了港口,正在卸货的时候,看到旁边两个穿着干部装的人指着报纸上的照片大发议论,不禁笑了。
有眼不识泰山!
方霖跑过来:“秦烈!”
秦烈转身看过去,方霖惊呆了,这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人,是他认识的那个秦烈吗?
方霖看了一眼他背后满满当当的货船,朝他伸出了手。
此时此刻,两个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方霖:“欢迎回来!”
秦烈也忍不住热泪盈眶,他终于,带着国宝回来了。
这一次秦烈的成功,让他走出了一条新路子,他现在不仅是清溪制药厂的副厂长,还是清溪进出口公司的负责人。
至于这个公司是做什么进出口业务,懂的人都懂。
拿到任命书的时候,秦烈深刻地感觉到,他的人生开始腾飞了。
秦烈望着湛蓝的天空,露出了一抹微笑,或许有一天,他真的买得起飞机。
中华中医协会成立之后,关于的名字多次见报,全国人民对关月这个年纪轻轻的中医国手越来越熟悉。
在国外,随着养生丸在上流社会流通,关月的名字,以及她所在的国家,让无数人有了去拜访的想法。
49. 第 49 章 关校长亲自展示一下什么……
要问结婚前和结婚后有什么不一样, 关月回答,几乎是一模一样。
每天晚上相拥着入睡,每天清晨被阳光叫醒, 如果那天没有阳光, 叫醒她的一定是他的亲吻。
两个人就像从荷叶上的两滴露水, 风一吹, 荷叶动了, 不知不觉就滚在一起,再也分不开。
从他们倆在一起以后,岁岁年年, 春夏秋冬他都在,突然一天他出门几天, 关月就不适应了。
关月原本计划今天做一组实验,此时此刻,她根本无法进入状态。
“算了,不做了。”
关月从实验室出去,现在正是七五年的春天,经过这么多年, 别墅四周被打理的花草繁茂, 鸟语花香,美不胜收。
可惜,她无心欣赏。
关月下山,木屋那里也是冷冷清清,没有人在。
此时已经快中午了,也没觉得肚子饿,关月下山去疗养院,大家看到她都热情地打招呼。
“关大夫来了。”
“关校长好。”
小马:“关大夫, 去哪儿啊?”
关月扭头看他:“小马,顾随打电话回来没有?”
“顾医生啊?他这会儿应该在开会吧。”
自从七零年成立了中华中医协会,同年北京也成立了一个中华西医协会,今年顾随被选为协会的核心成员,必须去参会。
上个月中华中医协会开完会,这个月轮到中华西医协会,顾随昨天下午坐飞机去的北京。按照会议日程安排,现在这会儿确实应该在开会。
“关大夫,你找顾医生有什么事儿吗?”
关月摆摆手:“没事儿,我就问问。”
邓白术白了他一眼:“看你问的,就不能是关大夫想顾医生了。”
众人哈哈大笑。
小马挠头,确实好像是哈,这么多年,这两个人就没有分开过。
这时候,后勤办公室跑来一个人:“关大夫,顾医生打电话找你。”
关月小跑过去:“电话挂没有?”
“刚挂了,让你有空打过去。”
“我现在就给他打过去,他别是有什么急事找我。”
关月跑去办公室,邓白术笑话了一句:“想顾大夫就想顾大夫了呗,还有什么急事。”
已经退休养老的邓为民骂了儿子一句:“尊师重道会不会?要老子教你?”
邓白术赶紧溜了,老头儿年纪大了,脾气也越来越大,惹不起啊惹不起。
电话打过去,电话一接通,关月问:“是顾随吗?”
电话那头,听到她有点迫不及待的声音,顾随无声地笑了:“是我,想你了,就想给你打个电话。”
关月心里高兴,嘴巴上却很委屈:“你什么时候回来?”
“乖,明天还有一天,等明天下午开完会,我晚上就回来。”
这时候关月故作大方:“张院长给你批了一周假期,你还是留在北京和爸妈住几天吧。”
“不用,爸妈这几天都在大哥那边,没空搭理我。”
在西南边境出生入死好多年的顾辞,靠着自己的实力和罗家的人脉,今年开年后就调到北京了。
大嫂和大哥和他们差不多时间结婚,七二年大哥大嫂生了小侄子顾峥,上个月大嫂生了第二个孩子,是个小闺女,名字叫顾静。他妈这两天正在照顾大嫂月子。
顾随望着窗外道路两边融化的白雪,叹了口气:“关月,我都三十了。”
关月嗯了一声:“那你回来,我们也生一个宝宝。”
“你说真的?”
关月凶巴巴地回了一句:“这种事儿我还能骗你。”
顾随笑出了声:“你不是一直说,不想那么早生孩子嘛。”
她确实不想太早生孩子,但是,她今年二十七岁,顾随也三十岁了,想生孩子也可以了吧。
她不想让他羡慕别人。
门口有人催了,顾随不能多说:“等着我,我很快回来。”
挂掉电话,关月脸都红了。
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是儿子还是女儿呢?
关月要回家,小马叫住她:“关大夫,在食堂吃了饭再回去吧。”
关月想了想:“嗯,我这就去。”
“这就对了嘛,顾医生明天就回来了。”
被人这么直接点破,关月有点不好意思。
吃了午饭,回到山上,关月今天不想做研究,她好久没有去树屋了,今天想在树屋睡午觉。
“小黑,咱们走!”
小黑的两片叶子摇了起来,关月飞身上树,树枝自动飞到她的脚下,延伸出一条笔直的路。
大半年没有来树屋,树屋上空的树枝更加茂盛,树屋外面的空间被新发的树枝掩盖了一半。
关月收拾好树屋,打开窗户,让阳光照进来,往后一倒,躺在刚铺好的床上,蹭蹭被子,眯眼睡着了。
这时候,顾随却没有觉睡,人在会议室,他的心早就飞回去了。
下午的会议结束,会长邀大家一起吃个晚饭,顾随拒绝了,说他要去看爸妈。
“顾医生,咱们明天下午会议结束后时间更充裕,明天去看吧。”
“就是,不差这一会儿。”
顾随笑着道:“明天会议结束我赶着回家见我夫人。实在不好意思,下次你们到清溪村,我做东请大家吃饭。”
顾随的夫人是那位大名鼎鼎的中医国手关月,即使是西医协会的会长,论地位也不敢说他比关月更高。
顾随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大家也不好留他。
顾辞下班回家,看到顾随,惊讶得很:“这时候你怎么在我这儿?”
顾随抱着小闺女哄着:“今天散会时间早,过来看看爸妈和你们。”
“怎么不明天来?明天来你们还能住两天。”
“住不了,关月等着我,我明天下午散会就要回去了。”
张丽敏刚做好饭,叫顾辞去厨房端饭。
“知道了。”
张丽敏拉着顾随说话:“怎么突然改主意了?”
顾随笑了笑:“关月想我了。”
顾辞端着菜出来:“哟,不会是你自己说的吧,关月什么时候能说这样的话?”
顾随不搭理他,关月心里有没有他,他自己难道不知道?
张丽敏瞪了大儿子一眼:“别胡说,顾随和关月关系好着呢。”
顾辞打趣:“既然感情这么好,那什么时候生个娃?要不然总是抱着我闺女,也不是那么回事啊。”
顾随抱着小闺女在屋里转悠:“不让我抱,你倒是自己抱一抱。”
“不,我不抱,让她自己躺着。”顾辞拒绝三连。
第一个儿子都三岁了,按理说顾辞已经很有经验了,但是娇娇软软的女儿就是不一样,他不敢抱。
生完孩子的罗小琳脸圆了不少,从卧室出来,直接白了顾辞一眼:“你还重女轻男了是吧?儿子从小就被你扔着玩儿,怎么了,儿子就不是你亲生的?”
顾辞赔笑:“我错了还不行嘛。”
罗小琳懒得理他,扭头跟顾随说:“我婶婶他们在东南沿海那边,给我寄了很多海货,给你们准备了一些,一会儿你把东西带走。”
“谢谢嫂子。”
罗小琳:“我去给你把东西拿出来。”
张丽敏:“你别去,你现在还在养身体,别拿重东西,我来拿。”
“好,谢谢妈。”
顾随把孩子给出去:“让我来吧。”
顾辞摸摸鼻子,小声嘟囔一句:“不得了了,生完孩子脾气越来越大了。”
顾景德下班回来,看到客厅里只有他一个人:“你妈和你媳妇儿呢?”
“里面那间屋里呢,给顾随拿海货。”
“一袋儿海货重量也不轻,你不去帮忙,站在这儿干什么?”
顾辞跺脚,他现在怎么就爹不疼娘不爱了?
顾随抱着孩子出来,顾景德笑呵呵的:“静静给我抱一抱。”
顾景德抱着孩子就逗起来:“哎哟,爷爷的小孙女哦,长得真乖。”
顾随在旁边看着,脸上的神情都温柔起来。
顾辞故意问:“哎,你们家什么时候生一个?”
顾随笑了笑:“快了。”
“快了是什么意思?”张丽敏抓住话尾。
“关月答应生了。”
“哎哟,我的老天爷,你们总算打算生孩子了。”
老二比老大提前了一个多月结婚,老大的孩子都生两个了,老二家还一点动静都没有。大家当着她的面肯定不会说什么,私底下肯定没少议论他们家,说他们生不出孩子。
“妈,别听他们外面的人瞎说,我和关月身体好着呢。”
“那最好不过了,今年才开年,你们要速度快,年底我就能抱上娃。”
顾随无奈:“妈!”
“知道了,我不催,我就是想提前给我孙子准备好小衣服。”
顾随在家里吃了一顿晚饭,顾辞送他回去,第二天下午会议结束,顾随就回清溪村。
关月在家等啊,等啊,等到都快天黑了,人还没见回来。
在家里坐不住,关月转身去山谷口。
门卫看到关月,招呼她过去坐会儿:“马副部长派了人去接,走了有一个小时了。”
关月没说,大家也知道关月在等谁。
“我不坐了,我去前面幼儿园溜达一下。”
“好,关大夫再见。”
关月这段时间实验忙,每周去制药厂的库房忙完工作,转头就走,路过幼儿园很多次,一次都没有走进去过。
这个时候,幼儿园的大门已经关闭了,一排整齐的教室,只有最右边的教室灯还亮着。
这是一间自习室,一屋子大大小小的小姑娘,都在安安静静地看书学习。
教室后边,有个小姑娘拉了一下同桌的袖子。
“关荷,你这道题会不会做呀。”
“我会。”
“那你教教我嘛,我太笨了,这道题总是学不会。”
“那你等等我,我把今天的作业做完就教你。”
“好呀。”
旁边一个小姑娘凑过来:“关溪,这道题我会。”
“太好了,求求你,教教我吧。”
关月站在窗边看了一会儿,微微一笑,小姑娘真可爱。
沐浴着月光,关月在操场上漫步,走到学校门口,碰到正要进来的张翠花。
“关大夫,你怎么在这里?”
“没事儿,就过来走走。”
张翠花笑着问:“你从自习室那边过来?”
“嗯,刚才去看了一下,大家都在认真学习,挺好的。”
“也是受你的影响,他们的未来的目标就是好好读书,考上医学院,等毕业了出来当个好大夫。”
七零年中华中医协会在医学院这里成立,这就意味着,解放军西南医学院是有官方认证的第一医学院。
经过几年的发展,医学院已经成了全国排名第一的医学院,医学院的毕业生遍布国内所有的中大型医院。
这几年,只要想学中医的人,第一考虑的院校就是解放军西南医学院。关月态度相当强硬,想进来只能自己考,推荐的学生是进不来的。
学校的名气大了,竞争就越来越大,现在想考上医学院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关月:“挺有志气,让她们好好加油。”
“我一定会转告他们。”
关月回头看了一眼亮着灯的教室:“孩子们学习努力,在吃穿用上面也别亏待她们。孩子大了,适当给一点零用钱。”
张翠花点点头:“你考虑得对,我们回头就商量个章程交给你。”
关月笑了笑:“这些年你这个园长当得很好,这些事不用问我,你自己决定就行。”
外面响起了车子的声音,估计是顾随回来了。
关月:“天色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我先走了。”
“关大夫慢走。”
关月小跑出去,车子已经停在山谷口了。
顾随下车,似乎是感觉到她,转身往后看。
关月笑着跑过去,顾随张开手,接住她。
关月撒娇:“你总算回来了。”
顾随摸摸她的头发:“专门到门口等我?”
“嗯。”
司机把顾随的行李搬下车:“顾医生,你的东西有点多,我们帮你把行李送回去吧。”
“好,谢谢了。”
顾随拉着关月:“走,咱们回去再说。”
关月:“两大袋子是什么东西?”
“大嫂娘家那边给的海货,回头做给你吃。”
“好呀!”
两大袋子送上山,顾随去屋里端了一筐橘子出来:“谢谢你们帮忙,这些橘子带回去吃,别客气。”
“嘿嘿,那就谢谢顾医生和关大夫的橘子了。”
关月喜欢吃橘子,有时候下山的时候包里揣上几个,橘子放在办公室,被邓白术他们顺了几个走。这下好了,大家都知道顾医生和关大夫家有好吃的橘子。去年过年的时候,李部长还问关大夫要了两筐,当作年礼分给大家。
大青山都是关月的,大家就算知道山里面有橘子树,也肯定不会上山摘,只有等关大夫他们送才有得吃。
送走两人,关上大门,顾随一把抱起关月就往屋里走。
关月搂着他的脖子:“你着急什么呀?”
“你说我着急什么?”
进屋,把媳妇儿放到床上,他捧着脸就亲,不给关月反应的时间。
关月摸着手腕上的小黑,顺手扔到窗外,还记得把窗户关上。
她的双手缠着他的手臂,修长的双腿缠着他的腰,一扭身,两人掉了一下,顾随被她按在床上。
她弯腰,一头黑亮柔顺的秀发垂下来。
她的双眼被欲色激得起了雾气,被亲得红润烂熟透红的嘴唇,靠在他耳边:“我来!”
关月低下了头,把他玩弄于股掌之中。
顾随喉头耸动,他快要被她逼疯了。
他忍不住了,翻身拿回主动权,关月吓得尖叫。
顾随低声笑了,声音又苏又撩人:“你太慢了,我来。”
夜还黑,情更浓。小黑跑到后山上的秋千上团着,它还是一个单纯的小可爱,它什么都不懂。
两人默契地开始造人,度过了无数激情四射的夜晚。
但是,几个月过去了,都盛夏时节了,孩子还没有谱。
关月疑惑:“没问题啊,你的身体很健康,我的身体比你还健康,怎么会不中呢?”
顾随搂着她往床上带:“可能是我们不够努力。”
关月不吃这一套:“别来,先找出问题再说,要不然都是无用功。”
顾随叹气,这傻媳妇儿。
关月猜测:“是不是我穿过来的时候伤了身体,所以你的那啥没有办法着床?”
“你想太多了,以你的医术都检查不出来毛病,说明我们两个人的身体相当健康。”
关月掀翻扑过来的顾随:“让你别着急,我再想想,是不是有什么没考虑到。”
再一次被掀翻的顾随无语问苍天。
关月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体有毛病,但是她又检查不出来,但是她又拉不下面子找人看病。
于是乎,她想出来一个法子。
关月打开学校的大喇叭:“大家注意,今天组织一个活动,所有人都可以排队来给我把脉,我在教务处办公楼门口等你们。”
所有学生都懵了,这是什么意思?
“给关校长把脉?不,我没有那个勇气。”
“不想试试吗?关校长哎,多难得机会。”
“关校长是不是有什么大病啊?”
“不知道,走,先去看看热闹。”
教务处办公楼门口,已经被看热闹的学生围住了,零星几个人排队站在关月的面前。
第一个人坐到关月面前,老老实实地喊了一声校长好。
关月:“有勇气,那你第一个来吧。”
学生点点头,鼓起勇气搭上关月的脉搏,过了一会儿,他小声问:“能让我把一下另外一只手吗?”
“可以。”关月把另外一只放上去。
两只手都把完了,学生还是低着头。
关月:“低着头干什么?你先说说,我有什么病?”
学生红着脸:“我什么都没有把出来。”
关月看着他,他恨不得缩到桌子底下去。
关月:“你先去休息,下一个。”
好嘞,下一个学生坐在关月面前,这个是个胆子大的,笑呵呵地喊了一声校长好。
关月点点头:“那你来吧。”
过了一会儿,这位活泼的学生站起来:“学生才疏学浅,没把出来。”
“下一个!”
“没把出来……”
“下一个!”
“没……”
把过脉的人都说关校长身体十分健康。既然身体健康,为什么要叫他们把脉呢?
肯定有阴谋。
不信邪了,围观的人更多了,还有人跑去把自认为厉害的同学叫过来。
事情越闹越大,最后邓为民和邓为家都参与进来。
邓为民的胡子薅了好多遍了,面对同学们眼巴巴的目光,邓为民清了一下嗓子:“你们关校长非常健康。”
一阵嘘声中,邓为民站起来,让邓为家上。
邓为家用了各种诊脉的办法,得出来的结论是,关月的身体确实非常健康。
在这儿坐了这么久,关月得出来一个决定,要么她真的身体非常健康,要么就是在场的人没有人能看出她的毛病。
关月站起来想走,邓为民拦住她:“站住,不准走!你没病装病忽悠我们,不想说点什么?”
“什么?”
“关校长没病?”
刚才被关月严重打击了心态,产生自我怀疑的学生们闹起来。
“校长,你骗我们骗得好苦啊!”
“我不管,我需要校长安慰。”
“小心脏受不了了!”
关月锐利的目光扫视全场。
大家被校长的气场压住了,不敢说话。
关月这才悠哉悠哉地说道:“我就想试试你们的心态,没想到你们如此不自信,看来这几年的书读得不够扎实啊!”
大家都低着头,不敢抬头说话。
倒打一耙成功,关月又坐下来:“算了,我今天心情好,就给你们破个例。现在你们可以开始排队了,前二十名可以让我免费把脉一次。”
关月的说的话还没落地,大家都跑起来,赶紧排队啊!
邓为民和邓为家凭借年纪大,没人敢挤他们,排在第一名和第二名。
关月延续她一贯快准稳的看诊风格,手搭上脉就开始下诊断。
“你的身体状况完全符合你的年纪,甚至你的身体状况比你的实际年龄还年轻一些,保养得不错,以后继续保持。”
“你也不错,不过还是要少生一点气,气大伤身,你这把年纪,不要给身体太大负担。”
“你嘛,有点肾亏,精气不足,少熬点夜,多睡点觉,再去买两瓶养肾丸吃吃。”
“你,回去照照镜子,你脸色不佳是因为……”
速战速决地看完二十个学生,关月挥挥衣袖,带走一大片敬佩的目光。
关月理直气壮地走出学校,回到家后,又瘫了。
顾随回到家,蹲在躺椅前,捏着她的下巴,笑着问:“有结果了吗?”
“有。”
关月扑到他的身上:“是你不够努力。”
顾随哈哈大笑起来。
突然,小马惊慌失措地跑上来:“关大夫,不好了。”
关月站起来:“怎么了?”
“有病毒袭击。”
“什么?你讲清楚。”
“西南军区那边出现传染性疫病,初步判断是对手用病毒袭击我们。野战医院那边已经被封锁了,司令员请你过去坐镇。”
关月和顾随对视一眼,两人神情都严肃起来。
顾随:“你先下山做准备,我们一个小时后到山谷口集合。”
“好,你们可要快一点,时间不等人。”
“知道!”
等小马走后,关月搂着顾随,用最快的速度回到山间别墅。
双脚一落地,两人就往实验室跑。
关月:“把那两台机器带上,我去准备药材。”
“行。”
两人分头合作打包东西,一个小时后,两人出现在山谷口。
顾随交代小马保护好机器:“这是国外最先进的医学研究机器,说不定对病毒研究有帮助。”
“顾医生放心,命在东西在。”
关月指着两麻袋药材:“放车上一起带走。”
“是!”
邓为民和邓为家冲过来,被人拦住。
“你们放开,凭什么不让我去。”
“我对青川城熟悉得很,我去肯定能帮上忙。”
关月皱眉:“你们多大岁数自己心里没数?”
邓为民挣扎:“我怎么没数?你上午不是还说我保养得好。”
关月看了一眼邓白术,扭头对邓为民和邓为家说:“我先去,你们留在后方帮着邓白术看好疗养院,就这样。”
关月跳上车,车子发动,飞一般跑出去。
邓为民跺脚,使劲儿推拦住他的人:“我跟你们讲,关月是这一代的中医国手,她要没了,中医就一蹶不振了你们知道吗?”
“我们知道,邓大夫你别激动。”
邓为民两行热泪止不住地流,怒吼一声:“你们知道个屁。”
在场的人,都忍不住喉头哽咽。
佛祖啊,王母娘娘玉皇大帝,求你们保佑关大夫安全归来吧!
车上,顾随拍拍关月的肩膀:“躺我腿上睡一会儿。”
“嗯。”
按照现在的速度,他们到青川城那边,肯定是后半夜了。可以预见,她到时候可能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关月趴他腿上,在一摇一摇的车上慢慢睡着了。
边境野战医院外围,他们到的时候,已经被围得死死的。
关月见过的厉害的病毒数不胜数,她义无反顾地往里面走,走到门口时,关月突然停住。
“怎么了?”
关月拦住他:“你不能去!我自己去!”
顾随紧紧地拽着她的胳膊:“要么一起去,要么都不去。”
“可是……”
“没有可是!”顾随盯着她:“没有你,我也不会独活。”
关月眼睛都红了:“可是我害怕……”
“我知道你害怕,你要为我想想,换位思考一下,没有我,你要怎么办?”
两个人早就好成一个人,他已经长在她心里了,没有他怎么行?她只是想一想,都觉得受不了。
关月重新坚定起来:“走,一起生,一起死!”
守在外围的士兵们,眼含热泪:“平安归来!”
“平安归来!”
“平安归来!”
“平安归来!”
悲壮的怒吼,像是受伤的群狼发出凄厉哀伤的求救。
走了半个小时的山路,终于到了野战医院。
据小马说,从发现病毒到今天,也不过是三天时间,但是野战医院已经惨烈得如同人间炼狱。
初级感染者会出现发热的症状,身体上长满了红疮;中级的感染者身上的红疮破裂,流出黄色的脓水,被脓水沾染的皮肤会继续发烂;重度感染者身上的肉如同被煮熟了一般,碰一下就会掉落。
知道关月来了,李定邦跑过来,他身上也出现了红疮:“现在只有三例死亡病例,我们对这个病毒一无所知,不知道是这么进行传染的,也不知道该这么治疗。”
关月点点头:“等我先看看。”
进来之前,关月和顾随都穿好了空间里面的全套防护装备,一百年后的防护装备已经可以做到半隐形,肉眼看着,就跟一个透明塑料套一样不显眼。
关月分别给不同程度病情的病人把脉,她在病人体内发现了一种眼熟的白泡泡,曾经,她在丧尸体内也发现过这种白泡泡,这种物质,被当时的科学家称为X病毒。
关月的神经一下绷紧了。
顾随发现了她的不对劲:“怎么呢?”
关月嗓子发紧:“顾随,是X病毒。”
顾随愣了片刻,却感觉过去了很长时间。
顾随:“关月,我们一定要把这个病毒解决。”
关月没有说话,她又给几个重症的病人把脉,异能化为细细的网,一寸不落地扫过皮肤下的每一寸血肉。
从两人的反应中,李定邦知道事情可能很严重:“什么是X病毒?”
没人回答他。
李定邦心跳得咚咚响,他不断安慰自己,应该没事吧,既然知道是什么病毒,那是不是说明,他们两个对这个病毒有研究?
关月从好多年前就开始研究病毒学,当初还专门去国外请过老师。
想到这里,李定邦感觉胜算又多了一分。
关月松开病人的手,顾随敏锐地感觉到,关月放松了一点。
顾随:“有办法?”
关月点点头:“有,这个病毒很初级,并不会夺取感染者的意识。”
关月扭头:“给我笔和纸。”
“来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关月扭头,生气:“你怎么来了?”
邓白术嘿嘿一笑:“不止我来了,还有其他师弟们也来了。”
关月往后看,黑暗处,以及灯光若隐若现的地方,站着很多她叫不出名字却很熟悉的脸。
邓白术:“你别骂我们,没有我们给你打下手,其他人也没法配合你。”
其他学生也跟着说:“大师兄说得对,我们可是全国排名第一医学院的学生。”
关月摆摆手:“来都来了,那就来帮忙吧,反正你们现在肯定出不去了。”
“是!”
事实上,邓白术说得没错。
从疗养院建立开始,邓白术就给关月打下手,这都七八年过去了,没有人比他更懂如何配合关月。
有邓白术在,关月就不用专门花时间去手写药方,她只管不停地报药名,她报完,邓白术就记录好了,扭头交给师弟们去熬药。
关月嘱咐一句:“药方里用到的所有药材,全部都用我今天带来的药材,如果没有,再用外面的药材。”
“另外,选六个不同阶段的感染者吃药,看看效果。”
“好的,校长!”
熬药的同时,关月试探着用银针作为媒介输出异能,她努力多次,不管她怎么试,病毒总会死灰复燃。
那边,顾随正在用仪器观察切片,他察觉到一点异常。
顾随:“去,叫你们校长过来。”
这套仪器是关月空间里面的东西,可以说是一百年后最先进的病毒研究仪器之一。
关月跑过去:“怎么了?”
顾随挪开位置:“你过来看看。”
关月凑过去看,顾随继续说:“你有没有觉得,这个病毒的形态,和你之前从山上那颗黑色的蘑菇中提取出来的很相似?”
关月点点头:“确实很相似。”
关月脑子里闪过一线灵光:“啊!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怎么办?”
“需要药引。”
这种病毒具有很强的攻击性和防卫机制,要想彻底消灭病毒,必须让他们病毒自己带路,才能攻破。
邓白术:“老师,快过来看看。”
关月跑过去,一眼看到桌上的空药碗:“药喂了?”
“喂了。”
关月把脉:“和我预料的一样。”
关月用小刀从重症感染者身上刮下来一点脓液,让邓白术加一点到药里面。
邓白术被吓得张口结舌:“这样也行?”
“试试看不就知道了。”
邓白术听关月的话听惯了,即使觉得有点荒谬,也生不起反抗的心思,直接加到药碗里,喂病人喝下。
半个小时后,关月再次给这个病人把脉,关月站起来:“成了!”
啥?这就成了?
邓白术冒死搭上病人的脉搏,以他的水平,他只能把出这个病人命悬一线,性命攸关。
关月:“别愣着了,快去熬药啊!”
“哦。”
邓白术跑了,几分钟后又跑回来:“药材没有了。”
顾随:“我去找李部长。”
李部长听说关月的药方有用,喜出望外。
顾随:“我们家里还有一批药材,你让他们马上送过来。”
李部长:“好,马上送来。”
疗养院那边接到电话,马上马不停蹄地跑大青山上去搬药材。同时,他们拿到了药方,按照药方上面需要的药材去药材公司运。
一直密切关注着的领导们,接到消息后,瞬间松了一口气。
事情有挽回的希望了,此时此刻,一直憋着的情绪需要发泄,丛林对面那些手段恶臭的狗东西,他们的末日到了。
病人的病情得到了控制,关月到处查找传染源。
野战医院和战士们落脚的地方都被翻了一个遍,一无所获。
关月不信,既然病毒只在这一片传播,那么传染源肯定就在这附近。如果靠空气传播的话,离这里不远的青川城早就遭殃了。
传染源没找到,就没法让人完全放心。
家里剩下的药材都已经运过来了,但是药材还是很紧张,关月没事就和顾随去丛林里面挖药材。
这一天,一个偶然的机会,让他们发现了病毒是怎么传播过来的。
关月和顾随站在树上,看到一队敌军手拿一把刺滕,谨慎地洒在山间。
这种刺滕上面有倒钩的尖刺,在丛林里面,一不小心就会被划破皮肤是常有的事。
关月催生藤蔓,拉起来一根刺滕,上面的尖刺,果然被浸了毒液。
这些人不愧是一等一的侦察兵,关月那么小的一个动作,都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他们举枪就射,关月的动作比他们更快,四面八方飞过去的藤蔓,缠上他们的脖子,咔嚓一声,一个小队全军覆没。
关月扔掉手里的刺滕:“呵,这么稀罕阴毒的玩意儿,我让他们也尝尝滋味。”
50. 第 50 章 有宝宝啦!
顾随和关月回去之后, 跟李定邦说了传染源的事情。
李定邦恨得咬牙切齿:“我日他祖宗,敢跟咱们玩阴的,给我等着, 老子玩死他。”
关月:“别急, 我给他们准备了大礼包, 回头就给他们送去。”
“什么大礼包?”
关月神秘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这段时间, 大家去丛林巡查的时候特别注意关月提到过的刺藤, 后来他们在平时出没的几个据点附近都看到过这种刺藤。这些刺藤被收集起来,原地焚烧掩埋。
关月和顾随这段时间一直在丛林里转悠,一边采药一边收集那种黑色毒蘑菇, 收集回来后,关月找了个地方存着, 还不准任何人进去看。
一个月之后,收集到足够量的毒蘑菇,关月亲自出手,在屋里关了一天,最终弄出来两斤毒粉。
邓白术看了一眼桌上的黑粉:“这就是毒药?有什么功效?”
“他们放的病毒有什么功效,这个就有什么功效。”
邓白术吓得一退三步远:“这个也会发红疮?还会流脓烂肉?”
关月笑道:“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嘛。”
邓白术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才不试。”
顾随:“有解药吗?”
“有。”关月拎出另外一小包像是药渣的东西:“就这个, 熬成水, 喝一碗就好了。”
邓白术竖起大拇指:“老师就是厉害。”
关月:“少废话,你在这里也待了挺长时间了,这边的事情结束,过两天你带着你的师弟们都回去吧。”
他们因为跟着关月来这一趟,期末考试都错过了,实习资格考核也没参加。
邓白术:“老师不用替他们操心,我已经给他们找好实习的单位了,他们后天就走。”
关月:“他们连实习资格考试都没有通过, 能去哪儿?”
“西南军区呗。知道师弟们要去,他们还求之不得呢。”
跟着邓白术来的这一批学生,大多都是通过了针灸考试的,他们还在疗养院那边打过下手,有过实战经验,都是十分优秀的学生。
西南军区医院那边听说这一批冒尖的学生因为被调到前线部队,错过实习资格证考试,他们赶紧从内部递话,邀请这些学生去西南军区医院实习。
“那他们也别等后天,明天就去吧,到了安顿下来,还能休息一天。”
“好,回头我就跟他们说。”
关月给敌方准备的回礼交给李定邦,李定邦不知道把东西交给谁了,半个月后,关月和顾随准备回清溪村的前一天,听说对面毒倒了一片。
“他们那边还觉得是自己人的问题,正在想办法解毒,笑死个人!”
关月:“我这个毒药和他们那个不一样,不会人传人。”
“那些蠢货,内部已经闹起来了,根本不知道这个毒会不会人传人。”
军区从上到下憋了一肚子气,就等着看热闹呢。
关月顾随不关心后面的事,打包收拾好他们带来的仪器,明天一早就走。
野战医院的院长跑过来:“关大夫、顾医生,有件事想和你们商量一下。”
“什么事儿?”
“军区医院那边,听说你们有研究病毒的仪器,想借你们的仪器看看。”
顾随拒绝:“这个仪器并不能研究病毒,就是个大号的放大镜,你们借去也没什么用。”
“这样啊。那就不借了。”
院长走后,关月和顾随对视一眼,关月趁人不注意,把仪器换了,还是放在空间里稳妥。
顾随一直留心着,不过直到他们回到清溪村,都没人再问他们仪器的事情。
第二天傍晚,车子停在山谷口,为了迎接他们,来了好多人,他们一下车,大家都激烈地鼓掌。
“关大夫好样的!”
“关大夫牛啊!”
邓为民补了一句:“顾医生也不错哈!”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顾随也跟着笑。
顾随:“谢谢大家伙儿的认可,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大家都忙去吧。”
王铁军他们跑过来:“关大夫,我们帮你把东西送上山。”
“谢谢了。”
虽然具体的内容他们不知道,但是也大概知道关大夫又干了一件大事,特别长脸。
别的不说,今年暑假,他们学校的实习生比去年更受欢迎了,这都是托关月的福。
关月倒是不在乎这些,回到木屋,收好东西,两人去山间别墅住了一晚上。
第二天,关月送顾随下山后,又回别墅研究X病毒去了。
顾随望着她消失的背影摇摇头,媳妇儿近段时间应该是不会缠着他生孩子了,真可惜!
关月又恢复了一周去一次疗养院的节奏。
进入到九月份,医学院那边新生入校,关月也没有出现在开学典礼上。
新生们对传说中的关校长特别好奇,老生们劝他们好好学习,等到针灸课的时候就能见到人,到时候争取给关校长留下深刻的印象。
新生们好奇了:“师兄们,怎么给关校长留下深刻的印象呢?”
“要么很聪明,在最短时间内在关校长手里拿到针灸合格证,成功入列师兄弟的排序,以后就能排队去疗养院那边给关校长打下手!”
另外一个老生接话:“要么特别笨,笨到让关校长怀疑你是走后门进来的,关校长有可能会亲自开除你。”
新生们咽了咽口水:“这么极端吗?”
“平庸者,是无法在咱们关校长那里留下姓名的。”
新生们回寝室想一想,还是好好学习吧,争取以后加入到关校长外门弟子的大军中去。
现在谁不知道,以邓白术邓师兄为首,大家按照通过针灸考试的先后顺序入列。
加油啊,能不能蹭到关校长的名气就在此一举了。
医学院的学生们努力学习,山间别墅中的关月也在认真研究病毒。
夏去冬来,又到了年末的时候,关月刚完成一个阶段的研究,准备给自己放假休息一个月。
顾随:“爸妈叫我们回北京过年。”
关月点点头:“那就去啊。”
关月反应过来,白嫩的手掌摸着肚子:“完蛋了,我们年初定的目标,这都年尾了还没完成。”
“什么目标?”顾随一时没想起来。
关月跳起来蹦到他身上,顾随赶紧伸手抱住她:“祖宗,你慢点,摔倒了不疼啊?”
搂着他的脖子,挂在他身上,关月撒娇:“我们的宝宝呀,都怪你不上心。”
顾随笑了起来,捏了一下他的鼻子:“说话可要讲良心,从青川那边回来你就忙得不可开交,怎么还怪我了?”
“哼,就怪你。”
顾随轻笑一声:“成,就怪我,反正离过年还有一个月,咱们抓紧时间,把这大半年浪费的时间补上。”
寒冬腊月的天气,山林中都是白雾,林间野草上铺满白霜。
冰冷刺骨的冷空气笼罩着大青山,只有山间别墅里,透出暖黄的灯光,屋里四季如春。两人抱在一起,气氛暧昧,被翻红浪。
山中不知岁月啊,山下已经有了过年的气氛。
今年家里没有养年猪,食堂那边做了一些腊肉香肠分给他们。
大年二十八,两人带着年货坐飞机去北京。
下飞机后,关月累,顾随让她先去后座上等着等。
顾随和司机一起,把带来的年货放后备箱。忙活了好一会儿,顾随才上车。
关月靠着他的肩膀,打了哈欠:“咱们在四合院过年?”
“嗯,提前跟爸妈说了,他们已经把院子打扫了一遍。”
“大哥大嫂他们呢?”
“我哥今天也休息了,估计已经在四合院了吧。”
两人到四合院之后,听到外面车子的动静,顾景德开门,看到是他们两个,笑了出来:“到得挺早。”
关月下车,叫了一声爸爸。
顾随:“早上出发早,坐飞机过来的。”
顾景德:“你哥今天休息,和你嫂子带着顾铮和顾静去罗家了,估计要下午才能回来。”
关月:“那车里的橘子和苹果一样留一箱,让司机顺路给送到罗家去。”
“关大夫放心,我知道路。”
“谢谢了。”
把行李和年货都拿下来,司机拉着两箱水果去军区大院。
罗家正准备吃午饭,门卫进来送东西:“说是顾团长家送过来的。”
罗小琳看了一眼,见是水果,温柔地笑了笑,扭头跟家人说:“应该是顾随和关月到了。”
罗妈高兴道:“难为他们每年都给咱们送,你这个弟妹名声响亮,没想到真是个实在人。”
顾辞:“先吃饭,一会儿尝尝水果。他们从山里带回来的,那边的水果确实好。”
桌子上的几个小孩儿,吃饭吃得特别快,就等着吃水果。
顾铮吃了一碗饭,就闹着吃饱了,要下桌,被罗小琳拉住:“再吃半碗饭。”
三岁多的顾铮睁大眼睛,摇摇头:“我不吃了,我要吃果果。”
“不行!”
顾辞:“铮铮想吃就让他吃嘛。”
罗小琳瞪眼,顾辞也不敢反对,赶紧给儿子添了半碗饭:“听你妈的。”
“哦。”顾铮蔫了。
罗小琳一直是个软和性子,有了孩子之后,因为公婆和丈夫都宠孩子,罗小琳也没有办法,无奈中就变成家里唱白脸的那个人。
吃完午饭,一家人坐着聊了一会儿天,罗家爸妈都催他们赶紧回去。
“叫小王送你们过去,年货太多,你们带着孩子不好搬。”顾家人大气,罗家的回礼也不轻。
“好,谢谢爸。”
顾辞和罗爸去搬年货的时候,罗妈把女儿拉到一边,小声嘱咐她:“顾随和关月两个比你们结婚早,现在还没要孩子,你们在他们面前也别提孩子的事儿,你公婆要是提了,你也帮着劝两句,别拱火。”
“妈,瞧你说的,我是那样的人吗?我和关月的关系好着呢,我肯定帮她。再说了,我觉得你担心的事根本不会发生,我公婆不是刻薄人,肯定不会主动提。”
“那就好。我觉得吧,他们两个没要孩子,肯定不是身体问题,他们肯定有自己的考虑。你想想,关月可是中医国手,她自己身体还能不清楚?”
“妈,我知道了。顾辞叫我了,我先回去,我初二再过来。”
“行,回去吧,帮我给你公婆带个好。”
“好,妈!”
关月中医国手的名声太响亮了,不只罗家人,连顾家人都觉得顾随和关月到现在没要孩子,肯定是因为他们不想要,而不是因为生不了。
午饭后,关月累了,回屋睡觉。
顾随陪着爸妈在后院一边准备去亲朋好友家拜年的年货,一边聊天,张丽敏少不得就要问起孩子。
“妈,上半年青川那边出了大事儿,工作紧张得很,一不小心就要出人命,我们忙得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哪里有空想这个。”
张丽敏心头一惊:“出什么事儿了?”
“反正不是个小事儿,这个消息保密,你就别问了。”
“好,我不问,下半年你们干什么了?”
“下半年也忙工作,关月顾着疗养院、学校和制药厂那边的事儿,还要花时间研究上半年那个病毒,更没有时间。”
顾随不小心说破了,顾景德很敏锐:“你说病毒?是不是疫病?还是人传人的那种。”
“爸,你知道了什么?”
张丽敏害怕:“那不就是瘟疫吗?”
“妈你别害怕,都被关月解决了。”
顾景德安慰妻子:“顾随说得对,都解决了,我知道这事儿,也就是两个月前。”
张丽敏哎哟一声:“孩子的事儿咱们私下说说就行了,别跟关月提,关月工作这么忙,还是别增加她的负担了。”
关月进门这些年,张丽敏越来越感受到关月对社会和国家的重要性。
关月是顾家的儿媳没错,比起这个身份,关月更是当之无愧的中医国手。
顾辞撩开门帘儿进来:“哟,聊什么呢?”
顾随叫了一声哥:“回来这么早?”
顾辞:“我岳父岳母听说你们倆回来了,就催我们回来。对了,我岳父让我谢谢你们送的水果。”
“不客气。”
知道关月在睡午觉,罗小琳带着两个孩子去偏院,别吵着关月。
关月这一觉睡得香,一直睡到晚上吃晚饭的时间。
饭都要做好了,关月还没起床,顾随去屋里叫她。
摸摸她睡的红扑扑的脸蛋,顾随不忍心吵醒她,轻手轻脚地出去,关上门。
“关月还没醒?”
“嗯,睡得很熟。”
张丽敏皱眉:“昨天没休息好吗?怎么睡这么久?”
顾随回忆:“最近她睡眠一直很好,昨晚上也早早就睡了,飞机上她还靠着我睡了一会儿。”
罗小琳不知道想起什么:“妈。”
张丽敏也反应过来,激动地拍了顾随一下:“你这傻小子,关月是不是怀孕了?”
“不会吧。”怀孕关月自己还能不知道?
“你是医生你不知道?孕妇就是特别嗜睡。”
“我去问问她。”
顾随连忙跑回房间,搭上她的脉搏,好像是滑脉,又好像不是。
顾随换了一只手,又试了试。
关月被他闹醒,轻哼一声:“你吵醒我了。”
顾随抱着她起来,让她靠在他怀里,还拉了一下被子,把她包裹着,生怕她着凉。
顾随温柔地哄着她:“月月,你快给你自己把个脉。”
“怎么了?”
“你把个脉再说。”
关月眼睛都没睁开,左手搭在右手上,突然,她眼睛睁开,扭头看顾随:“我好像怀孕了。”
顾随傻笑起来:“我妈也说你现在有怀孕的症状。”
关月拍着胸口:“不着急,我再把一下左手确认一下。”
再一次确定,她真的怀孕了!
两人紧紧抱在一起,关月眼角都红了。
真好,她有宝宝了!
屋里的灯光把两人的相拥的身影投射在窗户上,不用问,就知道他们的猜测肯定是对的。
张丽敏喜出望外,这下她的心事彻底放下了。
阿弥陀佛,佛祖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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