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澈对内心活动丰富的南宫少辞早已习以为常,因此并不在意,只带他到一旁坐下,这时,萧怀瑾拎着沏好的茶走过来了。
方澈从他的手里接过了茶壶,却在碰到那小手的一瞬,见到萧怀瑾往回缩了一下。
“烫伤了?”方澈将茶壶放好,拉开他的袖子一看,看见他的手背上果然被烫红了一块。
“徒儿愚笨。”萧怀瑾只低声说道。
方澈心生怜悯,便将自己的手覆于其上,灵力如涓涓细流从掌心渡了过去,待到放开,那小手上的烫红已经没了。
“你以后学着这样将灵力凝聚到伤处,伤口就可以很快愈合了。”方澈耐心地教导着他。
萧怀瑾了然地点了点头。
“天灵根的人不应该很聪慧么,怎么会如此愚笨?”南宫少辞见方澈的注意全在那小徒弟身上,又觉得不满,“方澈,你就是太纵容了。”
他想,若是让他来教肯定要严格百倍,别说这小小的伤,只要不伤及根骨,就连大伤都是有助于成长的,哪里会让这小孩如此轻易撒娇?
“无师自通毕竟是少数,就算是天资聪颖的人,也不可过分苛求。”方澈却是一边让小徒弟在旁坐下,一边端起了茶壶。
那是一个精致的紫砂茶壶,尽管壶盖还没揭开,热气已经从壶嘴飘散而出,茶香四溢。
茶壶是方澈装成凡人的模样从外边的集市买回来的,这小屋里太空旷简陋,所以他闲时就从外边采购了一些生活必需品回来。
茶叶则是方澈用采来的香草亲自炒制的。
方澈倒了三杯茶,其中一杯递到了南宫少辞的面前。
“你从前也是这么愚笨?”南宫少辞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惊觉这茶水分外清甜,味道似乎比得上万剑宗的仙草园里的上好仙草。
“我是一个例外。”方澈挽袖端起茶杯,悠然地轻呷了一口茶水。
萧怀瑾坐在方澈的身旁,发现自己的杯中有一根竖起的茶叶梗,怔怔看着并未举杯。
“听说,竖起的茶叶梗代表时来运转。”方澈注意到那根茶叶梗,忽然想起了这样一个说法。
萧怀瑾听罢,缓缓抬头望向方澈,心想如果这说法是真的,那方澈或许就是这转来的“运”。
这个被他称为“师尊”的仙人不似他那么有心机,一直以为他只是个可怜脆弱的孩子,还说要给他一个家。
而且方澈所说的并非戏言,而是真的付诸实行,作为他的师父,没有算计只有关怀备至,萧怀瑾也从原来没有归宿的浮萍,到现在似乎真的有了个新家。
离开了冰冷残酷的皇家之后,没想到竟是偶遇的仙人给了他一个温暖的新家。
然而他们这个家,现在却有其他人闯了进来。
萧怀瑾眼神不善地看着南宫少辞,看着这个自恃为同辈就纠缠上方澈的仙人,心想自己总有一天会变得足够强大,强大到令任何人都没法靠近他的所有物。
南宫少辞刚才正要嘲弄方澈的厚颜无耻,发现自己又被盯着,立即就迎上了萧怀瑾的视线,心里一阵不适,总想着把这孩子吊起来打。
“看着我做什么?想随我回万剑宗?”南宫少辞干脆地问,如果真把这孩子带回了万剑宗,那他一定要以教导的名义天天把这孩子吊起来打。
“我只有一个师尊。”萧怀瑾对南宫少辞无甚好感,只紧紧抓住了方澈的手,语气坚决地说。
方澈听了,只在旁边微微笑。
“愚笨就是愚笨,我们门派的剑修可是天下第一,你不来是你的损失,”南宫少辞只认为这小孩不识抬举,又问方澈,“你什么时候回灵墟门?难道要带着他一直在外修炼?”
“很快。”方澈回答说。
方澈所说的“很快”,是指等萧怀瑾突破到筑基期之后。
“你要在此地待上一两年?就算是天资顶尖的修士,也需一两年才能从炼气期突破到筑基期。”南宫少辞与方澈一同坐在林间的树上,看见萧怀瑾正在远处认真修行。
这样的修行,已经持续了几个月。
“你所说的天资顶尖的修士,是指你自己?”方澈问。
“怎么,你不认同我的天资?”南宫少辞抱剑又哼了一声。
“你确实是天资不俗,”方澈罕见的没有拆他的台,末了却又补充了一句,“不然早就被我打跑了。”
“方澈你什么意思?我们来打一场,看看你的口气还能不能这么大。”南宫少辞又被方澈激起来了,气势汹汹地就要拔剑。
方澈随手拎起在旁边纠缠的小松鼠,一手就糊到了南宫少辞的脸上,说:“别动怒,先与这小不点玩耍一会儿消消气。”
南宫少辞的气自然是没有这么容易消下去,等他把小松鼠丢开了,却忽然见到远处一道光柱直入云霄,耀眼刺目。
四周天色异变,虹光冲天。
“南宫,”方澈拍了拍沾到手上的松鼠毛,从树上站了起来,对南宫少辞微微笑道,“我这小徒弟的天资说不定比你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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