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除了普通的蘑菇, 唐昭竟在地上找到了一小丛花菇。
花菇是香菇中的优等菇,味道鲜美爽口, 将它塞进鸡肚子里做出来的叫花鸡那味道绝对差不了。
唐昭蹲下身子, 将那一从的花菇都摘了,当然最先看到的洋蘑菇也没放过。
除了这两种外,她还选了耐保存的, 打算晒干做成干货放着。
采摘了菌子后,唐昭还弄了些野菜,到时候全塞鸡肚子里去。
虽然野鸡还没看见踪影,但唐昭已经把配菜找齐,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了,只等到时间做了。
最后又弄了这草药填了个空, 唐昭就带着鼓鼓囊囊地布包往回走了。
而在离营地最近的地方还有一棵梨树, 上面结了不少果子,这应该就是昨晚上周到摘梨的那棵树。
唐昭挑着熟了的, 摘了几个边走边吃。
甜津津的汁水带着果肉在嘴里化开,让干涩的喉咙也舒服了不少。
回到营地时,时间掐得正好,其他人都才起身不久。
知道她醒得早,常常一大早就不见人影了,大家也都见怪不怪,只不过今日见她,不少人都笑着跟她打招呼,比前几日相比, 热情了不少。
这些都是承了她的情。
唐昭一一点头回应, 然后走到周到和青竹身边。将揽在怀里的梨子分给了他们。
两人正饿着, 这下有了梨子吃正好。
旁的人见此, 不由得心生羡慕。
这边和谐高兴着,另一边的气氛则稍显紧张。
冯虎皱眉看着面前耷拉着脑袋的两人,面色难看道:“你们伤还没好?”
羊头有些耳鸣,反应慢了半拍才点头。
随后他抬起一张青白的脸,苦着脸说:“老大,我伤口化脓了。”
羊头的声音嘶哑,听着有气无力的。
他人现在正发着烧,身体不适显得有些虚弱。
和他站在一起的朱勇也是如此。
两人现在的症状和吴山的一模一样,便是伤口感染引起的,且症状已经颇为严重。
但是在场三人都不知晓这点,冯虎对此还颇为恼火:“化脓了,把脓挤了过两天伤口就好了,这还要我教你们吗?”
羊头和朱勇一直不好,他手里能用的人一下子就只有老桩子了。
但老桩子愣,脑筋不灵光,做些力气活还行,其余的没多大用处。
再这么下去,他们就要被那女子给排挤出去了。
冯虎一想起昨天的事,那股子邪火就直往上冒。
旁人不知道那晏家兄妹的身份,他可是清楚的很,想起在船上偶然听见的话,冯虎眼里涌现出了贪婪之色。
绝不能让晏家兄妹再亲近那女子了。
想着,他皱眉看向二人:“把伤养好,我还有事要你们做。”
羊头和朱勇颓丧地点了点头,但整个人看着还是没精神。
冯虎看他们这幅模样就来气,凑近二人,左右看了看,见无人注意才低声说:“还想不想过好日子了,再不给老子打起精神来,通通滚回去走镖。”
走了这么多年的镖,几人身上谁没点伤疤,丢命都是常有的事。
所以能有更好的路子,谁想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挣银子。
因此两人一个激灵就挺直了背。强压下身体的不适,胡乱点头:“是,老大,我们明白。”
“知道就好。”
冯虎冷言冷语丢下这句话后就离开了。
朱勇看向羊头:“老大说把脓挤了,这,这会不会出事?”
无怪乎他有此一问,只见他撩开衣服的下摆,把用布条粗糙缠了一圈的绷带往下扯了扯,露出侧腰的伤口。
那伤口周围红肿了一大片,且还有向四面扩散的迹象。
伤口处的裂口不仅没有结痂还皮肉翻卷,已经侵蚀到了原本好的地方。
那口子的边缘一圈都化脓了,鼓起了一个个脓泡。
他撩开衣服时,伤口处还有股异味传出。
这模样看着着实骇人,羊头却面不改色,因为他肩膀处的伤没比朱勇好多少。
显然这样的情况,他们根本不敢下手去碰。
纵使不懂医术,这两人也隐隐知道不能去挤脓。
皱紧眉头想了一会儿,羊头转头看了一眼唐昭所在地方,又看了看冯虎,接着悄声说:“那阿昭姑娘昨夜散药,应该懂些医术,不然找她帮我们看看?”
朱勇闻言有些心动,但又犹豫了:“这,老大知道了得不高兴。”
这话说的没错,冯虎对唐昭十分敌对得,恨她抢了自己的风头,又怎么愿意他们去找人治伤。
可是不治,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两人各自想了想,随后一起抬头看向对方。
羊头:“别跟老大说,悄摸着去。”
朱勇:“偷偷去,不会被发现。”
二人同时说到,话虽不一样,但意思是一个意思,便也达成了一致。
而后他们仔细谋划了一番,方若无其事地忙了起来。
营地里众人收拾好后,眼见天色不早了,他们就准备出发了。
只是临走之际却产生了分歧。
原本他们是一直往南走的,后来为了躲避狼群失了方向乱走一气,所以早脱离原来的路线了。
现在依照太阳升起的方向,倒是可以辨方向了,但再往南走的路不好走了。
因为往南,要过河。
这条河倒是不深,河面也不宽,水流平缓,想要过河基本没什么危险。
可向来不怎么说话的宴姮,却态度坚决的拒绝过河。
“宴姑娘,这,可是有什么不妥?”
冯虎耐着性子问到。
宴姮看着对面的黑洞洞的林子入口,神色微敛道:“对面山体绵延,林木葱郁更为茂盛。如此一来,一则路不好走,二则,再次入林恐再度迷失方向,不妥。”
听了她的话众人再次向河对面看去。
万木山既然叫山,那自然是有山存在的。只是此处广袤,山体都身处最深的腹地,因而到现在都从未爬过山。
而此时,他们显然已经在腹地附近了。
站在这里,往南面极目远眺,大片林木背后,正是冒尖耸立的山体。
如宴姮所说,如果继续往南,势必是要穿过那座山的。
这几日遇上的险境,让人已心有余悸,若是能选择他们还真不想走山路。
光光是平原,就已经遭遇了蜈蚣潮和狼群,谁知道山上还有什么,这的确不妥。
“那依宴姑娘之见,我们该往哪儿走?”
宴姮的话句句有理,冯虎无法反驳,只得挂着笑脸问到。
“便顺着这条河走吧。”
宴姮抬手指着河面说到,“如此既能辨别方向,途中也不用另寻有水的地方歇脚了。”
这的确是个法子。
可冯虎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听了宴姮的话后没反驳,也没说同意,竟扭头看向唐昭问到:“阿昭姑娘对宴姑娘所说,意下如何?”
“好法子,晏姑娘聪慧。”
唐昭抚掌对着宴姮称赞道,可对着提问的冯虎连一个眼风都没有给到。
冯虎眼里闪过一丝冷意,但很快压下,他笑着说:
“阿昭姑娘既然说好,那就走这吧。”
唐昭拿了个梨在手上,自顾自地咬了一口,随后似笑非笑地冲冯虎说:“做事还是要自己动脑子。”
说罢又咔嚓咔嚓几下把一个一个梨子啃完了。
冯虎咬牙,想说什么,可转眼看见其他人都盯着他,就只能强忍下口气了。
随后众人正式出发,沿着河边走。
只是这万木山里的河道错综复杂,到处都是分流。
幸而这里还能分清得清方向,他们不至于再次迷路。
这一路走来还算顺利没遇见什么事,便是因为太过顺利走在前面的冯虎松懈几分,不知道在想什么,显得有几分心不在焉。
等他察觉不对,看向前方时,突然脚下一顿,浑身僵硬面露惊恐。
其他人视线受阻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当他们快步上前,从冯虎身后探头一看后,差点没吓死。
有一点被所有人都忽略了,那便是他们需要喝水,所以会一直找水源,歇息的时候也会尽量靠近水源。
可是动物也需要喝水,它们也会出来找水。
所以这会好巧不巧就迎面撞上了两只老虎带着几只幼虎在河边喝水。
这什么鬼运气,昨天才遇上狼,今天就遇上老虎。
那可是老虎比狼还要凶残,他们昨日能从狼的嘴里逃生,眼下却不一定活着从老虎身边走来。
这点就连武功最高的朝玲都不敢保证。
如今该怎么把?
有人慌了手脚,不知所措,有人绷紧了身体,手握刀剑。
“别出声。”
唐昭见势不妙,抢先一步压低了声音说道,
“先别动,不要引起老虎的注意。”
众人听她的话,不自觉抬眼看去。当见她面容沉静,神色严肃但整个人还算镇定时,不知为何心中一下就像有了主心骨,也跟着冷静了下来,将她的话听进了耳朵里。
“这里不能走了,先离开。”
唐昭紧紧注视着前方的两只大老虎的动静,在确定没有被看见后,便对其他人说,
“慢慢往后退,别惊动它。”
此时众人对唐昭有了股天然的信任力,所以她一说退,大家便时刻注意着老虎的动向慢慢往后退。
“不要急,只要不惊动它们,它们就不会攻击我们。”
有人因为紧张,左右脚都不知道该迈哪只脚了。唐昭余光瞥见了,便又低声说道。
声音依然平静镇定,有种安定人心的意味,让人听了心里的惧怕和紧张都消退了一些。
听着她指挥,他们一步一步往后退,几步路却走得很慢,到终于退出了老虎的视线后,方才松了一口气。
那条路是不能走了,老虎挡道把路堵死了。
同时这意味着这附近的森林里也不安全了。老虎在那儿喝水,有很大可能其划归的领地就在附近。
要是不小心误入了它们的地盘,那可就完蛋。
唐昭抬眼看了看天色后,神色肃然道:
“天快黑了,我们再退十里路,就地休息。剩下的明天再看。”
作者有话说:
写废了两稿,还有一章没改出来,太困了,我明天把那张补上(捂脸)感谢在2021-11-25 23:05:45~2021-11-26 04:45: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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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2 章
后退十里, 他们在距离河边不远处的地方停下,暂且作为今夜歇脚的地方。
此时已临近黄昏, 连翻的惊吓让所有人精神都有些萎靡。
唐昭扫视了几圈周边的环境, 立在原地站了一会儿。
前面之所以同意宴姮的方案沿着河边走,一来是考虑到双方是合作关系,且出于对她和她手里地图的信任。二来比起其他路线, 这条显然更安全,性价比更高。
但中途出现拦路虎这点,是一开始没考虑到的。
事已至此,为今之计冒险再用旧的方案,没多大必要。
所以她需要再问问宴姮,最好是能让她对此处地形做个大致说明。
比起把信任彻底放在别人身上, 唐昭还是比较习惯于能掌控全部, 最起码做到心中有数。
想到这,唐昭思绪明了。
但这些事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的, 先填饱肚子要紧。
唐昭手掌按在空空的肚子,想起竹篓里的竹笋和今早采的菌子花菇,仿佛都闻到了叫花鸡的香味。
趁着天没黑,她现在最需要的是一只野鸡。
想着她对一旁还呆呆坐着像是没缓过神来的周到说道:“你把火升起来,我去找点吃的。”
“等等。”
脚还没迈开,她就被周到叫住了。
“怎么了?”
唐昭转头看向他。
周到起身走到她身边,脸上没了往日的嬉皮笑脸,表情严肃皱眉说道:“此地凶险,你先不要到处走, 万一再撞上猛兽就危险了。”
难得见他这样, 看来是真被惊着了。
笑了笑, 唐昭拍了拍他肩膀道:“放心吧, 出不了什么事。我知道,不会乱走的,找到吃的就回来。”
听她这没说,周到还是没放下心来。他知道唐昭有些本事,但毕竟是个弱女子。上次能侥幸杀狼,要再遇上什么猛兽就不一定了。
“我不去难不成我们今晚饿一顿,什么都不吃?
这样,明天可没劲赶路了。”
理是这个理,确实饿肚子赶路更不安全,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
“你生火,我去吧。”
起码他功夫勉强还行,轻功更是不消说自保完全没问题。
“不用。”
唐昭拦住他,“说了我去,你好好守好此地。”
“若是不嫌弃的话,我来生火周公子和唐姑娘一道去吧,也好有个照应。”
这时一直很安静的青竹开了口。
对了,差点忘了还有青竹。虽然没明说,但三人现在勉强算一个小队了。
多一个人行事果然方便得许多。
对此唐昭也没什么理由反对,便爽快的答应了。
随后三人分成两路,青竹在林子外围捡干柴,唐昭与周到进了林子里找吃的。
森林里多野兽,唐昭早就习惯了,所以虽然才见了老虎,她的反应也没有其他人大。顶多是谨慎些,不会靠近疑似它们境地的地方。
所以这会儿唐昭敢一个人进林子里找吃的,其他人未必敢。
当然也有不怕的,但还是会小心行事。
进了林子后,唐昭一路不停直接往里走,直奔野鸡会常出没的地方。
一旁的周到看得都心惊,走了约有一刻钟,他眼见唐昭还没有停下的意思,终于忍不住拉住了她:“别往里了,就在附近随便找些填填肚子就好了。”
唐昭拉下他的手:“放心吧,没问题,再往前走几步就到了。”
“你到底要找什么?”
周到听她这话,一下听出了不对劲问到。
“野鸡,今晚上吃叫花鸡。材料我都备齐了,就差只鸡了。”
唐昭说话的模样,像是那野鸡就在前面等着她一样,周到听了都一阵语塞。
“你说的跟那鸡是养的一样,去就能抓到。”
先不说能不能抓,到底有没有都两说。
自来这里以后,周到便发觉了,这万木山的什么兔子野鸡能入口的东西,精的跟人一样。
他也就来的头一天撞大运了,抓了只兔子,过后连跟兔子的毛都没见过。
有时候听到些动静,跑过去后,又什么都没有,如此被扑了几个空后,周到才没怎么出去找吃的。
反而是,唐昭,没回回来都收获不小,只是都稀奇古怪的。
想到这,他心里一动。
难不成,这次跟着唐昭真能找到?
正想着,周到就听见身旁的人说:“虽然不是我养的,但谁又说我抓不到。走,今天带你长长见识。”
再走了一会儿,走在最前面的唐昭突然就步子突然就慢了下来。
“怎么……”
“嘘……”
唐昭在唇边竖起手指,示意他别说话。
此时他们身边的林木格外密集,高高矮矮的灌木丛阻挠了视觉,一时间也不能把前面的景象尽收眼底。
而唐昭已经在这附近发现了野鸡活动的迹象,它的粪便就是最有力的证据。
周到却不知道这点,他茫然四顾,只觉得周围除了树和野草也没其他东西了,更不知道唐昭是从哪里知晓野鸡踪迹的。
这一疑问,直到他啪叽一下,脚踩在了一坨软趴趴的东西才得到解答。
他初时并不知道是踩在了什么上,只觉得这和踩在地上的触感完全不一样。
当他低头拿开脚,看着地上已经被踩扁的鸡屎后,整个人都僵硬了。
他盯着地上死死看了一会儿,又下了好大的决心看向脚底。
只见草鞋的底部,果然已经黏上了那恶心的东西。
因为凑得近,还能闻见那股臭味。
周到当即面如死灰。
唐昭专注于在找野鸡,起先没有察觉不对,等走了几步,发现身边少了一个人,回头看去,就见周大傻愣愣现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小声道:“走啊。”
周大睁着一双说不清是怒还是羞的眼睛看她,见她催促,便绝望地抬起脚底给她看。
那坨黏在鞋底的东西,太醒目唐昭一眼就看见了。
额……
完全没想到周到会中奖,唐昭愣了一下,接着就是想笑。
但看着周到的模样,她抿住唇眼神飘忽,强忍住了。
随后她假装无事发生,对他招手:“过来,今晚上叫花鸡看来有望了。”
周到还提着那只脚,根本不敢动一下,生怕再一不小心给踩到了。
“时候不早了,别耽搁时间,快过来。”
周到明白是这个理,可试着放了放脚,但又别扭的不知道该怎么走。
见状,唐昭终于忍不住说道:“你把脚放草上擦擦就干净了,赶紧的,别磨蹭了。”
周到闻言,面色扭曲了一下,但还是下定决心般,把脚放一旁的野草上胡乱蹭了蹭。然后姿势别扭地三两步跟上唐昭。
既然找对了地方,接下来就是时间问题了。
不需要提醒,周到已经自觉放轻了手脚,边走边四下查看。
很快,便有了发现,在他们左前方有些细碎的声音传出。
同时唐昭也听见了,她动作一顿,随即脚下一拐,紧紧注视着声音传出来的位置,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绕过一片灌木丛,前方野草茂密,遮住了地面,因此他们并不能看见藏在草丛里的野鸡,但大致位置是能确定的。
唐昭仔细观察了片刻,很快便看见了端倪。
只见草丛中,有些野草由左到右会不时地轻轻晃动一下。
根据那规律,顺着草从缝隙里看去,果然就看见了它背部黑褐色的羽毛。
唐昭注视着它的动静,慢慢抽出腰间的短刀,但当她对准野鸡的位置,正准备甩出去时,却停下了动作。
接着她把刀给了周到,示意他来。
对此周到但是没有推辞,但他也没有拿唐昭手里的短刀,而是躬身从地上捡了块石子,然后顺着唐昭指的方向,方向对准,将日子毫不犹豫地甩了出去。
倏地一声闷响,接着听见了一声鸡鸣。
唐昭知道,这下有了。
两人忙过去,刨开茂密的野草,就见那野鸡被石子打昏过去了。
唐昭拎起鸡,查看了一下,笑着说:“准头不错,厉害。”
周到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里,怕再次一脚踩了上那东西:“鸡抓到了,走,回去吧。”
“等等。”
唐昭却不打算走,来都来了,不弄点东西走,怎么对得起有这么远。
“还等什么,天都要黑了。”
“这是只母鸡,它的鸡窝应该就在附近,把它窝掏了再走。”
鸡蛋是好东西,唐昭怎么会错过。
说完也不等周到回答,便自顾自地在附近低矮的灌木丛里找了起来。
周到再不情愿,也只能无奈地跟着她一起找。
幸好,他们运气很好,不一会儿就找到了。
看着鸡窝里的挤满的鸡蛋,唐昭很是高兴。连后来一步的周到看见了都震惊了:“这么多?”
唐昭倒是不意外,一般来说,野鸡一窝鸡蛋能产,十五到二十枚蛋,所以她发现这是只母鸡后,就打定主意要找它的窝了。
结果也确实尽如人意,唐昭把手里的鸡递给周到拿着,她自己拉开布袋子,把鸡蛋一个一个往里面捡,最后数了数一共十八枚,够他们吃上好一段时间了。
“这下行了,走吧,回去。”
看着手里的野鸡和唐昭布袋子里的野鸡蛋,周到忽然一点都不担心踩到鸡屎了。
他意犹未尽道:“要不再找找,说不定还能找一窝出来。”
“行了,别贪心了。天快黑了,我们没带火把,再耽搁下去就得摸黑走夜路了。”
夜路危险,周到听到此话只能放弃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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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3 章
回去的路上, 他们加快了步子,但走着走着, 两人忽然同时皱眉, 唐昭正要停下。
“别停,继续走。”
周到拦住了她,把野鸡塞到她手里, 并近乎耳语般说道。
闻言唐昭瞥了他一眼,相信了他,继续有些,只是速度放慢了下来。
眼看着前面已经快要走到河边出口了,一晃神的功夫,身边的周到突然身形一飘足尖微点地, 人竟就已在她身后有段距离了。
说实话唐昭其实并没看见他是怎么做到的, 但这不妨碍她对于他高超的轻功叹为观止。
当唐昭还在想,她有没有机会也学学这功夫时, 那边周到已经一手一个抓了两个人走过来了。
而走近了后,她才发现,这两人竟是冯虎手底下的羊头和朱勇。
周到把两人拎到唐昭面前后才松手:“说,跟我们干什么?”
羊头和朱勇小心地看了一眼周到,随后又看向唐昭,嘴动了动,没吭声。
“问你们话呢,说不说?”
周到皱眉呵道。
这两人一路跟了他们不远,起先还以为是巧合, 但多走断距离就知道不是了。
唐昭见两人眼神躲闪, 神色鬼祟, 冷笑一声:“是冯虎派你们来的?想做什么, 半路给我使绊子?”
她一说完,两人忙否认:
“不不不,阿昭姑娘误会了。”
“不敢不敢,小的不敢。”
“那你们跟着我们做什么?”
周到说。
羊头和朱勇相互看了一眼,犹豫片刻后,两人扑通一下竟直接跪在了唐昭面前:“阿昭姑娘,求你救救我们吧。”
“阿昭姑娘,我们是来找你救命的。”
两个人的情绪一个比一个激动,看着唐昭的眼神跟看一个救命的活神仙一样。
这一出把唐昭都整懵了,她眨眨眼睛,过了一会儿才道:“救什么命,你们有事说事,别整这些没用的。”
羊头抬起头,咽了咽口水而后才到:“之前阿昭姑娘说要我给伤口敷药,可我大意给忘了。
这伤口没上药,到现在还没好,我这就想请阿昭姑娘帮我看看,给开些药。”
边说,他边小心地观察唐昭的表情,见她脸上没有厌烦之色才稍微放下心来。
唐昭听到这话微微一愣,实在是没想到羊头会把他当大夫使,还让她开药。
她哪会开什么药。
况且……
唐昭看着羊头难看的脸色,默了默道:“先起来,你们把伤口给我看看。”
得了她这话,两人顿时欣喜,以为唐昭是答应为他们治伤了,遂赶紧起身。
羊头和朱勇,都拉开了衣服,把身上缠的布条扯开,将伤口露出来。
先不说唐昭,当周到看清这两人的伤口如今的模样时,瞬间瞪大了眼睛。
他见过羊头肩膀的口子,这才几天怎么就变成了这样?难怪唐昭一谈起伤口感染就变了脸色。
唐昭也看见了,她心中一沉,过后暗自叹了口气。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早干嘛去了,现在伤口恶化了才知道着急,说什么已经晚了。
“药我有,但是你们这伤,我没办法。”
羊头一听急了:“阿昭姑娘这么厉害怎么会没办法,还请姑娘既往不咎,救救我们二人。”
唐昭摇摇头:“别给我戴高帽子,我不是大夫,不会治病。你们这伤耽搁了,现在用药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这话说的跟他们快要死了一样,朱勇一下心里就不舒服起来,但又不敢得罪唐昭,只能干巴巴地说:“伤口化脓了而已,看着吓人,其实没什么,把脓挤出来几天就好了。
只要昭姑娘给愿意给我们些止血的药就行。”
唐昭有些无语,已经伤口感染了,连消毒药品都没有就敢徒手去挤出脓血,这怕不是嫌死得不够快吧。
有心想说两句,但看两人的态度,她说了,他们未必要听,她也就不多嘴了。
不过想了想,她还是决定帮一把二人。
皱眉左右看了看,当看的不远处地上长着的一捧绿后,便走了过去将其全部从地上扯了下来,除了一个,她还顺手从旁边薅了一把蒲公英下来。
唐昭走回二人面前道,把两样东西都给了他们:“这两味草药就有用,拿去吧。”
羊头和朱勇盯着她手里的草药,十分怀疑这是唐昭在敷衍他们二人。
这两样怎么看,怎么像他们乡下人喂猪的猪草。
见他们不信,唐昭冷笑一声,将手里的东西丢在了地上:“爱要不要。”
她又不欠人的,死了她也不愧疚。不过是看在都是人的份上,又找上了她,才多管了这闲事。
别人不领情,她也不伺候。
“阿昭姑娘误会了,误会了,我们二人看姑娘愿意救我们高兴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请阿昭姑娘见谅,见谅。”
羊头一边赔着笑脸,一边从地上捡起草药,说到。
等所有的都捡完了后,他又小心都问到:“阿昭姑娘,这药该怎么用,还请你教教我。”
唐昭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只听得她说:
“既然要挤脓血最好不要用手,把刀烧过,用刀直接刮掉全部创口。然后弄蒲公英煮水,擦拭伤口。最后把马齿苋捣碎了压在煮过的干净棉布上,敷在伤口。
每日换药,直至伤口好转。”
说罢她顿了顿添了一句,“这不一定有用,不过你们可以试试。”
她说的很详细,两人听的也很认真。
将她刚刚说的话反复记下后,羊头和朱勇自动忽略后面一句话,欢喜地冲她道谢:“多谢唐姑娘救我二人的命。
往后姑娘有事尽管吩咐,我二人一定当牛做马回报姑娘。”
一番感恩戴德的话,唐昭听后就嗯了一声,其他没多说什么,也没放在心上。
羊头和朱勇得偿所愿欢欢喜喜地走了,忙着要去试试唐昭说的法子。
等二人走远了,周到才小声问道:“你那法子真管用?你不是说,伤口感染了就没救了吗?”
“我是说,可能会死,依据个人情况。”
“那他们二人?”
“看他们的命。”
唐昭说,“耽搁太久了,已经扩散。”
多得话就没说了。
“那个法子对感染初期疗效还是不错,你记着,以后要是遇上了能用。”
周到后背一麻:“你可别咒我,我还想多活两年。”
“不是咒你,是以防不时之需。多知道些,总比一无所知来得好。”
说话间两人已经继续往外走了。
有羊头两人耽搁了一下,等他们回到营地时,天已经快黑透了,营地里燃起了大大小小的火堆。
朝玲和晏家兄妹火上烤的依旧是鱼肉,而冯虎那边,羊头和朱勇还没回来,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那几名书生与其他人和平常一样啃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摘的野果子。
唐昭瞥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他们自己的地方,青竹正守在火堆旁,身边则堆满了干柴,显然连今晚一晚上的,她都备好了。
看他们回来,青竹赶紧起身迎了上来。
当然她回来自然也引起了一众目光,端看周到手里的个头不小的野鸡,和唐昭随身背着的那个布包沉甸甸的,便知他们这一去定是收货不小。
不少人都不由得又心生羡慕,心中不禁后悔眼拙,早知道这唐昭这么厉害。当日就该与她交好,那她抓的那些吃的,就有自己一份了。
不至于现在干看着,只能闻着香味吃不到。
这些人心里想什么,唐昭没在意。
她走到青竹的位置边上,把布包小心翼翼放下,怕磕坏了几年的鸡蛋。
接着,她开始雷厉风行地安排起来了,准备做叫花鸡。
“周到你去杀鸡,青竹竹篓里的笋和菌子都洗出来。”
二人闻言没有异议,赶紧各自忙开了。
青竹手脚动作也快,很快把东西洗干净回来了。
唐昭给她指了指布包道:“看好里面的东西,我去挖泥巴。”
虽不知道那包里是什么的,但看唐昭如此看中,青竹抿紧唇,神色微敛地点点头。
见状,唐昭拿起鱼篓,放心地离开了。
山里的泥巴好找,唐昭用鱼篓装了一篓。
做叫花鸡除了要用泥巴,还要用荷叶包在最里面。
可唐昭并没有找到荷叶,倒是在河边找到了一丛芦苇。
挑着大片的芦苇也折了几片,唐昭打算将就用这个来包叫花鸡。
抱着一篓的土和几片芦苇叶,唐昭回去后,直接去了河边找周到和青竹。
此时周到刚刚清理完野鸡,在洗最后一遍,看唐昭来了,便说到:“弄好了,还要做什么?”
唐昭把泥巴给了他:“和泥巴,要稀一点。”
闻言周到爽快地接过把泥巴倒在地上一点一点往里加水。
唐昭先把芦苇叶一片一片清洗干净,随后把掰开鸡肚子,将竹笋花菇及其他菌子全都塞了进去。
没有其他多余的材料,也只能这样了。
鸡肚子里塞满后,唐昭用芦苇叶把整只鸡紧紧包裹起来,用布条捆好了。
“泥巴好了吗?”
“好了,好了。”
周到摊着全是泥的手说道。
唐昭那些裹好的鸡,用和好的泥糊在了芦苇叶外面,糊了厚厚一层,严严实实的。
一切就绪,只需放在挖个坑埋上然后在上面烧就行了。
最后三人通力合作,总算是忙完了,接下来只需要等着吃就行了。
作者有话说:
二更来的有些晚了(捂脸)
本章中的伤口感染处理方法仅为本文服务,是私设,大家看个开心就好哈,咱们受伤了还是去医院处理(捂脸)
感谢在2021-11-26 21:46:40~2021-11-27 01:51: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毛绒皮卡丘 2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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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4 章
为了烧叫花鸡他们另起了一个火堆, 三人坐在两个火边边守着。看那边缺柴了,就丢根干柴进去。
而趁着烧叫花鸡的这段时间, 唐昭将布袋子里的野鸡蛋一一拿出, 小心地放进空出来的竹篓里。
她怕磕破了,她还在竹篓底部垫了层枯掉的野草和树叶。
“我说这鸡蛋我明天起码得吃两个才对得起,我跑这一趟。”
周到看着竹篓里的鸡蛋说到。
当然他更想说的是, 对得起他踩了那一脚鸡屎。
但是毕竟是糗事,他便改口了。
唐昭作为见证人,明白他的意思。点头应下了,不仅如此,她还十分爽快地说到:
“明天早上每个人都煮两个吃,吃饱了走起路来也有劲儿。”
周到满意了:“不错, 唐姑娘大气。”
他们这边说说笑笑, 但营地里其他人见到这一幕后,再次不淡定了。
在这万木山里, 对于有的人来说,食物实实在在的算得上是稀缺物资。
打不到猎,抓不了鱼也不怎么认识能吃的植物。
光是每天吃些不知名的野果子,心里都十分忐忑,生怕中毒。
可现在,这女子不过是去转了一圈,回来手里又是野鸡,又是鸡蛋的。
有人看得眼馋,还探着脑袋, 十分认真地数了数, 最后数出来足足有十八枚鸡蛋, 更是眼红。
十八枚啊, 这得吃上好一段时间了,早知道,他们也该跟着去了。
此时不少人都后悔不迭,眼睛瞅着那鸡蛋恨不得装进自己兜里。
“阿昭姑娘。”
唐昭手下不停,继续装着鸡蛋,对于这个时候有人跑来找她一点都不奇怪。
昨日能找她要草药,她给了。这一次自然会来找她要鸡蛋,这点不足为奇。
把所有鸡蛋放好以后,她才空出手来搭理面前的人。
“宋公子。”
唐昭唤道,来人正是宋书生。
宋书生拱手,面上的狂傲略微消退,脸上带了几分笑意,道:“冒昧打扰姑娘,我想问问姑娘这鸡蛋可愿意换?”
换?
唐昭当然愿意换,但前提是,对方给出的东西不说等价,至少也是唐昭需要的东西。
她问:“宋公子打算拿什么换?”
营地里不少人听她没一口回绝,知道这事有门,顿时眼前一亮,再次蠢蠢欲动起来。
见状,唐昭适时地补了一句,“我不接受赊欠。”
此言一出,有意向口袋里却空空如也的人,丧气地垂下脑袋,知道自己是没戏了。
宋书生闻言也是一愣,他其实就是打着这个主意来的。
唐昭一看他脸上的表情就明白了,便笑眯眯地说:
“宋公子请回吧,等你手上有东西了再来和我换吧。”
话说到这份上了,宋书生只能望蛋兴叹,无功而返了。
那句不赊欠把其他有心人都挡了回来,过后也没人再来找她了。
“想得真美,空着手来就想占便宜。”
周到冷哼一声说道,很是不满。
“都想空手套白狼呗。”
唐昭笑着说道,随即目光不经意间移向了宴姮。
恰逢宴姮也在看她,两人视线一对上,眨眼间又同时移开,似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可很快,宴姮就对身旁的宴顾说了句什么。
听了她的话后,宴顾招来了成安吩咐了一声,接着成安便向唐昭走来了:“唐姑娘,我家小姐请你移步,有事相商。”
唐昭没动,只笑着说:“是你家小姐也想和我换鸡蛋吧,我的要求刚才已经说了,要换现场交易银货两讫。”
“我家小姐说,她手里有姑娘想要的东西,但具体是什么不好广而告之。遂请姑娘移步。”
唐昭说:“我想要的东西?
我想要的现在可都是稀罕宝贝,你确定你家小姐没有说错。”
“是。”
看成安说的这么斩钉截铁,唐昭当即起了兴趣,因此满足他的要求起身往宴姮的方向走去了:“那我倒是要涨涨见识了。”
带着唐昭走了回去后,成安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护卫将晏家兄妹护在中央,隔开了众人。
此时众人的目光也看向了他们这边竖起了耳朵,好奇地想知道宴姮那不方便广而告之的宝贝到底是什么。
唐昭走到宴姮身旁坐下,两人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唐姑娘。”
兄妹两都冲她笑着打了招呼。
唐昭没寒暄,眼神不动神色地瞟了一眼四周。
晏家兄妹一直以来都格外注意隐私,所以待的地方也与其他人有一段距离,而这段距离足以保证他们说话不会被旁人听到。
今日一样是如此。确定了这点以后,唐昭没有废话直奔重点:“这条路再走下会很冒险,不能走了,必须换路。”
她面上虽带着笑,但眼里没有半分笑意看起来颇为严肃,
“你想想附近有什么合适的路?”
把唐昭请过来本身就是要商量这件事的,这会儿兄妹两听了她的话后对视一眼,而后宴顾问道:“今日遇见老虎会不会只是意外,不若明日我先派人去探查一番再说?”
闻言唐昭摇头否定了他这一说法:“老虎的领地意识非常强,它不会乱走。而且如果我们不小心闯进了它的领地,是一定会招致它疯狂的攻击。
你们别忘了两只成年虎身边还跟着几只幼虎,我们不能冒险。”
关于老虎的这番领地言论,兄妹两还是第一次听说,不免觉得新奇。
但仔细思索又确实有理,别说是老虎,便是人都忍受不了旁人侵入自己的地盘。
不是还有一句,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唐姑娘言之有理。”
宴姮说,
“只是这条路原本是最稳妥的。”
唐昭轻皱了下眉,对这话不可知否。
在丛林里就没哪条路会是稳妥的。
“我们现在需要换一条路,宴姑娘好好想想,还有哪条路合适。”
宴姮一顿,轻蹙修眉,垂眸想了一会儿后有些为难地说:“唐姑娘,其余的路不好走。”
唐昭对宴姮的话并没感到失望,只思索片刻后道:
“你跟我说说,我们现在处在什么位置,周边地形又是什么样的?”
宴姮闻言,立即开始向唐昭叙述。
她说的很仔细,连这附近哪里有几条河都说出来了。
也诚如她所说,如果顺着这条河走,的确会比其他路线好走一些。
唐昭垂眸,根据宴姮所说的关键信息点开始在脑中建立地形图。
作者有话说:
实在卡文,更了个小短(捂脸,晚安
◉ 第 25 章
大致在脑中建模以后, 唐昭心里有了数,随后捡了根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
宴姮和宴顾好奇地凑上前看去。
地上是简单的线条, 线条旁都标了奇怪的符号。
兄妹两看了好一会儿, 都没看出这些是什么。
唐昭画完后,看他们感兴趣,便指着线条和符号道:“这代表山, 这个是河流……”
随着她说的话,宴顾和宴姮这才认出她画的竟是刚刚宴姮口述给她听的地形。
不谈她的记性,光是仅凭叙述就能画出图来,这点少有人及。
兄妹两对视一眼,眼神莫测。
唐昭没理会他们此时在想什么,只说完后, 又开始向宴姮进行了更为细致的询问, 将所有的乃至细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信息都一点一点添上。
最后微缩但细致的地图成型,唐昭直起腰背, 把整个图尽收眼底。
她沉默地看着地图,脑子里把每条路线都试探着走了一遍。
许久,终于找出了合适的路线,她一喜,指着一条路线问宴姮:“从这里走怎么样?”
宴姮一愣,然后顺着她的指向看去。
唐昭指的那条路其实不起眼,宴姮知道地图,可是在丛林里行走的经验还是少了一些,所以才会忽略掉它。
可当把那条路, 和她脑中剩余的地图线路相对接, 宴姮眉头一松, 微微颔首:
“可以。”
这条路, 竭力避开了目前所遇的障碍,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能走得通就好。”
唐昭丢掉树枝,用脚擦掉地上的线条,呼出一口气。
不过怎么走定好了,但剩余的唐昭并不打算冒头。
宴顾知晓她的想法后,微微有些吃惊,但仍然轻笑道:“唐姑娘不用担心,其他事我会处理好,绝不惊扰姑娘。”
唐昭也笑到:“合作愉快。”
这边该处理的处理完后,唐昭就起身离开了。
营地里不少人还惦记着她的鸡蛋呢。
看她跟晏家兄妹相谈甚欢,虽不知道说了什么,可猜测大抵是谈成了。
众人不由得羡慕。
唐昭走过来,看向周到小心放在身旁护得紧的竹篓,有些好笑。
然后向他伸手道:“给我拿两个鸡蛋,”
周到刚看她过来的脸色就有种不好的预感,现在果然应验,鸡蛋保不住了。
可他还是纠结着,低头看向竹篓里挨着放的鸡蛋。
这可是他做了好大的牺牲才拿回来的,他舍不得。
唐昭看他那样,挑眉催促:“快点。”
不是,这晏家兄妹说了什么就把她给说服了?这女子可不是那么好的性子啊!
周到想不通
见他迟迟不动手,还是一旁看不过眼的青竹帮着从竹篓里拿了两个鸡蛋递给唐昭。
唐昭拿着鸡蛋直接转身就走,把鸡蛋给了晏家兄妹。
两人也没想到她会这么做,也有些惊讶,不过他们也不傻,给了也就收着了。
在唐昭要回去之际叫住了她问到:“唐姑若是需用什么,尽管提。”
唐昭回身看去,见着兄妹两身边围着的护着,思索片刻,秉持着不用白不用的想法,便不客气地说道:“我需要皮子,这么大就好。”
她比了比尺寸说到。
宴顾闻言,问:“可是有什么要求?”
“没什么要求,完整点就好,什么皮都可以,我用来做鞋子。”
宴顾和宴姮同时看向她的脚,这才发现,唐昭脚上根本就没鞋,只有用了树叶和步包了厚厚一层。
当即宴顾颔首:“我明白了,会尽快为唐姑娘寻来的。”
“那就谢谢了。”
双方相顾一笑,然后各自告辞。
回去后,唐昭算了一下时间,她的叫花鸡差不多好了,不由得心情大好,脸上也扬起了笑。
所以一坐下喝了口水就要开始张罗。
正在这时,周到却语出惊人道:“那晏家公子是不是把自己抵给你换鸡蛋了?”
话音一落,只听见噗的一声,正喝着水的唐昭喷了他一脸。
唐昭放下竹筒,刚刚被水给呛住了,连连咳了好几下才止住。
而周到则懵了,满脸挂着水,不知是该委屈还是气。
“这么好奇,你要不再过去自己直接问?”
缓过来后,唐昭没好气地说道。
周到拿袖子擦掉脸上的水,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怕再被呛。
唐昭看他那样,乜了他一眼,懒得多说。
此时烧叫花鸡的火已经燃得差不多了,唐昭直接动手把余火扑灭。
论及吃的,周到也顾不得那鸡蛋,和什么宴顾了。
咽了咽口水,连忙帮忙。
青竹没在旁搭了把手。
很快火灭了,刨开上面燃尽的炭灰,露出底下烧黑的土。
周到捡了快大石头,说:“我来。”
唐昭让出位置,周到拿着石头开始刨土。
原本就是用火煨熟的,所以叫花鸡上只覆盖了一层薄薄的土,没两下,就露出里面的已经烧硬的土块。
周到快步跑去河边洗了个手,回来正好赶上唐昭敲碎了外面包裹的土。
土碎裂开后,一股异香扑鼻而来。
对于已经几天都没怎么吃过正常食物众人来,这味道简直能要了人命。
别说其他人了,唐昭自己嘴里都开始分泌口水了。
她舔了舔唇,迫不及待地解开外面包裹的芦苇叶,彻底露出的整只熟透泛着诱人光泽的鸡。
“能,吃了吗?”
周到三两步跑过来,两眼放光地盯着。
唐昭点点头,肯定地说:“能吃。”
随后她也没空管两人了,直接掰了个鸡腿犒劳自己。
冒着热气的鸡腿肉撕下来后,吹了两下,唐昭张嘴咬了下去。
整只鸡最好吃的就是鸡腿肉,不柴肉多骨头少。
一口下去,细嫩带着油气的肉质带着竹笋和花菇菌子的香气,有着肌肉本身淡淡的咸味。
这可比烤出来干巴巴肉,好吃得多。
不仅唐昭周到和青竹同样吃得享受。
鸡肚子里的菜还出了汤,用菜沾着汤吃,这顿真的是这几天来吃得最好的一顿了。
而这对其他人来说,又是另一种折磨了。
三人只照自己的嘴了,哪儿还有心思管别人。
很快就风卷残云地吃完了整只鸡,从胃到心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吃完以后,他们用手肘撑着地上半躺着,谁都不想动了。
这一歇,过了好一会儿,才把慢慢把周边收拾干净。
天色已晚,该歇了。
今晚守夜有周到,唐昭说了句夜里警醒点,就打算去睡了。
正在这时,周到忽然低声说:“他们果然用你的法子了。”
唐昭愣了一下,然后顺着他说的方向看去。
正是羊头和朱勇两人在处理化脓的伤口。
这两人对自己下不了狠手,就让老桩子帮他们。
都是大男人,手脚粗,也想不到慢点轻点之类的,老桩子更是比一般人愣。
听了两人的话后,把刀烧了一下后也不说让人准备一下,直接就下手开始刮伤口上的脓血和已经腐烂的肉。
这一刀子下去,绕是男人都受不了。
羊头痛得脖子上,额头上青筋暴起,瞪圆了眼睛,浑身都在抽搐。
幸好老桩子手很稳,动作又快,眨眼的功夫就给完了。
但旁人看着快,羊头却觉得时间格外漫长,宛如在遭受酷刑一般。
好不容易弄完了以后,他不停地倒吸凉气。垂眼看着肩膀上冒血的伤口,道:“继续。”
老桩子脸上没什么表情,听话的按照羊头的指示将药敷在了伤口处。
这一下,羊头脸一白,差点疼晕过去。
羊头包扎好伤口后,坐在那儿半天都未动弹一下。脸上全是疼出来的汗珠。
连周到都忍不住佩服说到:“是个汉子。”
比起羊头,朱勇的承受力就要差得多。
老桩子刚下手时,他想学羊头硬气些一言不发。
可那凌迟般的痛不是谁都忍得住的。
到刮腐肉的时候,他咬碎了牙也忍不住了。
大声呼痛。
一个大男人就这么被痛苦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险些就在地上打滚了,看着怪可怜的。
别说这两人了,就是旁人光看着都觉得痛。
最后朱勇上完药时,整个人已经坐不住了。
只还撑着一口气没晕过去。
二人上完药后,那冯虎适时地起身,走到营地中间,拱手苦笑着说到:
“诸位,冯某有个不情之请,还请诸位能应下。”
“冯壮士有话说就是。”
有人高声喊到。
冯虎道:“诸位也看见了,我这两个兄弟伤得都不轻,明日恐怕无法赶路。还请各位帮帮忙,明日能否歇息一日,后日再走?”
他说完话,营地里安静了一瞬。
涉及到自身,众人都有些犹豫。
万木山如此凶险,他们本是一天都不想待的,可是人都求到眼前了,不答应好似又有些不近人情。
“可,我们答应。”
正在做众人拿不定主意时,宴顾先开口点头应下了。
冯虎大喜:“多谢宴公子。”
“既是如此我们也没意见。”
这是宋书生说的。
有这两人开口,随后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应下了。
唐昭他们自然也在其中。
达成一致后,有人忽然好奇地问道:“冯壮士,我看你兄弟的伤口似是上次蜈蚣咬伤的,是吗?”
冯虎看向那人,问话的是袁书生。
他叹口气,道:“袁公子好记性,不错,我这里两兄弟的伤口的确是上次蜈蚣咬伤后留下的。”
冯虎肯定的回答,顿时引起了骚动。
他们没想到过了这么些天了,那伤口不仅没好,居然还严重成这样。
“那蜈蚣毒真有这么厉害,连伤口都愈合不了?”
不少人都心有余悸。
冯虎却说:“说来惭愧,不是蜈蚣毒,是他们为了挤出毒素划的伤口。不知为何一直不好,后来便成这样了。”
其后便是各自窃窃私语了。
“他们这样,真能活?”
这时周到压低了声音问唐昭。
方法是她出的,所以他才好奇。
唐昭摇摇头:“我不知道,只能看他们的命了。”
她不是医生,也不清楚这两人的感染情况到达了什么状况。
如果已经超出了控制范围,没有抗生素只有死路一条。
她这法子,顶多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周到听了也知道这理:“如果救不活还不如直接死,也免得遭这个罪。”
唐昭看他,不太赞同他这个说法:“求生是人的本能,如果我是他们,一样会毫不犹豫对自己下手。”
说了,她一顿,接着说道,“先睡了,明天再看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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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名:我哭了,我装的
文案:郁菀是宣平侯府的表姑娘,性子懦弱胆小,一直让人踩在脚底下欺辱不说,最后不明不白的失了名节,被沉塘而死。
再一睁眼,她回到了四年前,彼时她被府中另一位表姑娘梅元彤推进了湖里,差点丢命,正高烧不退。
郁菀醒后在床上躺了整整三天,想起前世种种,终于明白软弱可欺终归葬送自己,遂打算换一种活法。
下人欺辱她,她捧着手绢在大公子常经过的地方默默啜泣。
大公子走后她脸一擦,捏着帕子抿唇轻笑回去了。
过后下人再不敢轻视她。
府中设宴,梅元彤拉住她的手气急败坏怒骂:小贱人狐狸精,看我不刮花你的脸。
郁菀脚一软直接摔坐在地上,流泪惊慌失措问到:表姑娘,菀菀可是做错了什么?
不想京中有名望的贵妇路过,撞个正着。
此后梅元彤得了恶名,在京中名声一落千丈。
后来,嫡姑娘周盈指着鼻子骂她:一个破落户也敢跟我这么说话,信不信我明天就让你滚出去。
郁菀小脸煞白,眼泪大颗大颗落下,沉默不语。
恰逢宣平侯携贵客而来撞见,过后周盈被狠狠责罚。
郁菀生有弱风扶柳之姿,哭起来梨花带雨,惹人怜惜。
她在外人面前装模作样柔弱委屈,靠着眼泪算计,在侯府内再也没挨过欺负,从未失过手。
直到有一天,她遇上了一个人。
无论她怎么哭,怎么演,怎么说,他那双眼睛都像是能看透一切,而郁菀则像一个跳梁小丑。
后来她受不住了,无理取闹地大声哭泣。
那人长叹一口气,指腹轻轻擦掉她的眼泪,温和地说:“菀菀,在我面前不要用这招。我会护着你的。”
……
霍邺是大周朝唯一的异姓王少年成名,在边疆击退匈奴立下赫赫战功,但后来他却信了佛,以至于年近而立却还未成亲。
京中众人都以为他怕是会出家做和尚时,他却迎娶了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作王妃。
后来皇帝笑骂他荒唐,说他老夫少妻,不像话。
对此霍邺护着小妻子笑而不语。感谢在2021-11-28 02:57:30~2021-11-29 22:51: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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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6 章
唐昭每日的训练计划不变, 第二日一样早早起身准备了出去。
周到撑了一夜委实困顿,唐昭走的时候跟他说话, 他反应都慢了半拍。
又是一场大汗淋漓后, 找了些吃的,她便慢步走了回去。
不想今日营地里却是热闹至极,她还没走近, 就见众人不在原地,围成一团闹哄哄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她皱眉,慢慢走近,这时有人眼尖瞧见了她。便喊了句,回来了。
唐昭挑眉,跟她有关?
正想着, 人群里突然冲出一个人, 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话还没说, 砰砰三个响头先磕了。
唐昭连忙退开,一脸错愕脚边的人:“你干什么?”
那人抬头,正是羊头。
此时他满脸惶恐不安,抬头看她,眼睛里又带着期许,急急说道:“阿昭姑娘,求求你救救我,我还不想死,求你救救我。”
说完啪啪又是几个响头。
唐昭懵逼地上上下打量他, 看他脸色虽然苍白, 但四肢有力, 声音也不见得虚弱。
显然刮去腐肉后, 他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实在是不需要人救了。
所以,他这幅模样是因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朱勇?
唐昭想着,自然而然就把目光放在了众人还围住的地方。
她绕过羊头大步走向人群,那些人见她来了,自动让路,露出了里面的朱勇。
此时朱勇脸色灰白透着股死气,一双眼睛半睁着,瞧着像是已经有进气没出气了。
的确是不行了。
唐昭心里叹息,朱勇感染太严重了,做什么都晚了。
不过那羊头倒是运气好,许是命不该绝吧。
正想着这个时候,那冯虎朝她走来,阴着脸看向唐昭,沉声说:“羊头和朱勇的药是阿昭姑娘给他们的?”
唐昭见他脸色,听这指向性明确的话,
不用猜都知道这是要向她发难了,心里顿时不爽了,说起话来,语气也有几分硬邦邦的:“是我给的。他们找上我,求我帮忙,我就给了。”
冯虎继续问:“那冯某想问问,阿昭姑娘你是大夫吗?”
唐昭摇头:“不是。”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冯虎更是冷笑着逼近两步。他本就身材高大,如今垂眼看人,多了几分居高临下的傲慢和咄咄逼人:“既然不是大夫,阿昭姑娘为何要给人胡乱开药?”
现场气氛有些不对劲,周到和青竹对视一眼,默默走到唐昭身边警惕地看着冯虎怕他突然发难。
唐昭对于他的质问,却面不改色:“我虽然不是大夫,但基本的急救措施,伤药还懂的。给他们的不过是些普通的止血消炎药。”
她又不傻,不会随便让人扣黑锅,但再多的解释也没必要,因此说到这,她话锋一转,似笑非笑道,
“另外,你现在是在给我定罪吗?谁给你的审判权?”
冯虎被她这么一呛,也不做什么面子活儿,铁青着脸大喝一声:“那阿昭姑娘是承认,你不会医术,只懂些皮毛,就乱开药害人性命?”
话说到这份上,冯虎心里早有了盘算,压根没打算放过唐昭,只恨不得把这个碍眼的女子,就此赶出去。
他转头看着其他人,满脸悲愤:“诸位,不是冯某不依不饶,实乃这位阿昭姑娘太过算计。
说完他又回头来看着唐昭,面上多了些语重心长和痛心:“阿昭姑娘,我知你有些小心思。
羊头和朱勇都是我手底下的人,你有什么大可冲着我来,你这般大费周章的设计害他二人性命,实在是令人不齿。
他二人家中可还有一大家子等着他们养活。”
似是太过愤怒,冯虎喘了一口粗气,眼里涌动着说不出是愤怒还兴奋,继续说,
“大家如今落得同样境地,真正该做的是齐心协力,早日出了这万木山。而不是为了一己似利残害他人性命。
阿昭姑娘,你过了!”
这一番话,说的是冠冕堂皇有理有据,还直接打造出一个有胆有识的君子好汗。
放在谁的耳朵里,不说一声好呢。
且若是顺着他的思路来想,两人原本就有些不对付。
唐昭和冯虎都想冒头,所有人中显然也是这两人对于如何在山林生存下去最有经验。
各自算计趁此机会攀附权贵,都没错。
可事实上,相比较下,冯虎明显比她早一步得人心,手底下人也比她多。
所以她便设计先杀了冯虎的人,等人孤立无援了,她就能顺理成章地成为队伍里的领队。
一众人中,有的人当下看着唐昭的眼神便含了几分异样。
别说其他人了,连唐昭听了都想给他鼓掌。
真是好会编故事啊!精彩!
想着她还真啪啪把手掌拍响了,她抬步走到冯虎身前,笑着夸赞道:“厉害,精彩,有趣。”
冯虎看她反应有些不大对,皱眉道:“阿昭姑娘还有什么要说的?”
唐昭握着手腕,转着活动了一下,点点头:“有啊。”
“冯某要是哪里说的不对,阿昭姑姑尽管指出来。”
唐昭双手活动开了,对着冯虎脸上的笑愈发深了:“好,我这就给你指出来!”
接着,砰……
一声闷响过后,众人惊愕地看着,前一刻还对着冯虎一脸笑的人,后一刻,抬手就是一拳头冲着他鼻子狠狠揍过去。
冯虎也没料到唐昭会直接动手,没什么防备下挨了个正着。
唐昭不仅精通格斗还酷爱拳击,这几日强度极大的训练已经让她不管是体力和力气都上升了不少。
而这一拳头又包含着她的怒气,可想而知力道有多大。
冯虎甚至被打得脑袋往后仰了一下,鼻子传来的剧痛让他本能地痛呼一声。
当他低头时,就感觉有温热的液体顺着鼻子流了下来。
他用手摸了一把,拿到眼前一看果然是血。
冯虎目眦欲裂,脸上表情难看抬手也要还击,可这时的唐昭已经退回了原地离他有段距离了。
她身边的周到和青竹虽然看的有些懵,但还是抽出长刀护在唐昭面前。
冯虎白白挨了一拳头,恨不得吃了唐昭:“你……”
一拳头下去,唐昭并不觉得解气。
她磨磨牙,指着冯虎鼻子怒骂到:“你个傻逼玩意儿本事没几两,编故事给人扣帽子倒是挺快的。
一天到晚,阴阳怪气叽叽歪歪,是不是豆腐渣吃多了,全塞脑子里了?
就你个蠢货,我还用大费周章从你手底下人下手,还杀一个留一个?我傻还是你傻?
还他妈,我过了,我有你个傻逼智障玩意儿过?老子真忍你够久了,你看不懂眼神还跟我这蹬鼻子上脸。”
说罢,她冷哼一声,接着道,
“还有,不怕跟你说,我这人向来精准打击,我要是想对付你,直接就上手弄你,你信不信?”
一通扫射后,唐昭彻底舒坦了,把几天的气都撒了。
看来什么低调,忍气吞声真的不适合她。
这才几天,她忍得都快内出血了,想骂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可以说,这几日已经是她近几年来对人最温柔的一段时间了。
要让以前被她骂得狗血喷头的队友看见了,怕不是都要觉得是活见鬼了。
谁知道真有人这么犯贱,非要来点她这根炮仗。
唐昭是舒坦了,可营地里安静了。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实在没想到一个女子,还能这么骂人。
这话既粗俗又难听,连乡下撒泼的妇人都不见的骂得出来。
可关键是,唐昭骂得是难听,但她骂起人来细究之下,还有那么几分道理,看起来除了是指着冯虎鼻子骂的外,全程都不像是在撒泼。
另一点便是他们内心的隐秘点来说,看她这么打人,骂人其实还挺爽的。
众人怎么想的先不说,对面的冯虎被骂的狗血喷头,气血上涌太阳穴一跳一跳的。
这下什么理智都没有了,一个大男人谁受得了,被这么骂。
他立刻抽刀,涨红了脸,怒而冲了过去:“贱人,老子杀了你。”
周到早防着他了,在动了一瞬间就拉着唐昭移了位置。
青竹也拿刀抵挡了这一击。
冯虎喘着粗气,怒目而视。
周到笑着道:“君子动口不动手。”
冯虎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也不是吃素的,方才被气得失智,这一刀砍空,风一吹,发热的脑袋也慢慢凉了下去。
他纵使气得浑身发抖,但仍深深呼出一口气,压下所有怒意,然后将刀放回了刀鞘中。
随后他再看向众人时,又变了脸色。
神色既无奈又沉痛:
“冯某与手底下的几个兄弟,都是堂堂七尺男儿今日却被这女子谋害侮辱,实在难以心平。
不杀她着实难消心头之恨。
不过看在周公子,青竹姑娘和诸位的份上,我今日便饶她性命。
但往后却不想再见这女子,也跟她无法同行。”
将所有人神色各异的表情尽收眼底,冯虎又面无表情看向唐昭说:“你走吧。”
唐昭听后却是气笑了:“你赶我走?”
冯虎:“我不会再容留于你了。”
原来这还真是个智障,连自己的位置都看明白还赶她走。
唐昭这下也不生气了,她好整以暇将视线移动其他人身上,笑着说:“各位听明白了吗?我不跟这位冯大侠一起走了。
不过,有没有人是想跟我走的?”
作者有话说:
阿昭不忍了,她要开始放飞自我了^o^
再次排雷,阿昭脾气是真的非常非常不好,嘴巴也很毒哦(捂脸)
忘记点存稿了,早到了(捂脸)
感谢在2021-11-29 22:51:53~2021-11-30 20:36: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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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7 章
唐昭话一落, 周遭一静。
片刻后,冯虎没料到她会来这一招, 不由得想嘲笑此人的自不量力。
不过顾念着, 再与她掰扯这些,落在外人眼里自己肚量小,便只皱眉说道:
“没有人要与你走, 收拾东西赶紧离开这。”
他话说的笃定,似是一切尽在掌控中,实则话一说完,他心底却突然涌现出了微微不安。
冯虎眼前浮现了晏家兄妹三到四次找上唐昭的场景,余光也不受控地飘向那边。
但见宴顾和宴姮一如往常,脸上带着淡笑, 又觉得是想多了。
一个女子再有些本事, 又能如何。
性子急躁沉不住气,难堪大任, 朝后走,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成累赘了。
聪明人知道该怎么选。
如此一想,冯虎镇定了下来。
唐昭直接忽略了他的话,转眼看向周到和青竹。
但还不等她说话,周到就笑得谄媚,识趣连连点头道:
“跟你跟你,我自然是要跟着你的。”
青竹抿唇浅笑地颔首:“我愿意跟着唐姑娘。”
唐昭满意了,冯虎却眉心一跳,盯着两人目光晦暗:
“周公子, 青竹姑娘, 万不可意气用事。我理解你二人心善, 但此女子绝非善类。”
说到后面, 他转而看向了,半死不活的朱勇,神情多了些痛心疾首。
这□□裸的暗示,长眼睛的人都看见了。
可周到并未把他放在眼里,反而吊儿郎当道:
“这不我妹妹吗,妹妹去哪儿,我这当兄长的怎能不跟上。”
冯虎短促地笑了一下,眼里含了几分嘲意:“周公子说笑了,这女子姓唐,你姓周怎么会是兄妹。”
“我们一个随父姓,一个随母性。”
这话说的就胡搅蛮缠了,冯虎没那么好的耐性了,再来口时语气便添了些不耐烦了:
“周公子,冯某没时间跟你开玩笑。
现在过来,前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周到脾性本就是个好的,混迹江湖这么多年可不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人物,骨子里自有股傲气在,不是谁都能在他面前吆五喝六的。
唐昭敢,那是她有本事降得住他。冯虎算个什么东西,他也配!
当即,周到眉眼一沉,面上的笑意也消失了。
他睥睨了一眼冯虎,嗤笑一声:“既往不咎?就凭你?”
那话里句句都带着鄙夷,简直把瞧不起三个字刻脑门上了。
这么多人里,除了晏家兄妹冯虎还真没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如今被周到这个态度对待,更是恼怒。
果然和唐昭那个贱人是一路人!
他咬牙切齿道:“周到。””叫你爷爷做什么?”
周到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无所谓的模样。
“你……”
冯虎脸一青,气得脑袋嗡嗡,险些站立不稳。
“既然周公子不识好人心,那算冯某多事了。”
他从牙齿里一个字一个字地挤出来了这句话。
再看了一眼立在一旁的青竹,也没心思过问了:“那就请三位拿着行李赶紧走吧。”
他看着唐昭三人的眼神没怎么掩饰,满满都是恶意,大约想着,人最好走出去就出事吧。
毕竟以冯虎看来,离了他,仅凭这三人在这万木山里乱蹿,早晚都得死。
他心思满满恶意,对三人简直厌恶到了极致。
唐昭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但这回她并没有生气,而是扫了一眼站在他身后的众人,似笑非笑地说:
“急什么,还有这么多人没表态。”
冯虎听闻这话,直接讥笑道:“你莫不以为,还会有人要跟着你走?”
他露出轻蔑又得意的眼神:
“阿昭姑娘做人贵在有自知之明,看清自己的位置,有些话说出来只能徒增笑话。”
说完他面上嘲讽之意更盛
唐昭说:“是吗?你确定?”
“自然……”
话未说话,突然一人绕过他,走向了唐昭。
冯虎得意的笑,僵在脸上,愕然看着那人:“朝玲姑娘?”
朝玲连个眼风都没给他,只在唐昭身边站定,抱刀而立。
这还不够,紧接着晏家兄妹也带着四名护卫走了出来,
宴顾笑得温和说:“阿昭姑娘,我与阿姮愿与姑娘同行。”
唐昭回以一笑:“宴公子宴姑娘有眼光。”
选择她的人,可不是有眼光吗。
眼看着晏家兄妹走过去,这下冯虎慌了,他本能地想拦住人,可被晏家的护卫给挡开了。
如此他只能在面上强撑起露出一丝勉强的笑来问:“宴公子,你这是做什么?”
宴顾转眼看他,眉目依旧温然道:
“自然是要跟着阿昭姑娘走。”
“宴公子!”
因为惊愕慌乱,冯虎的声音高得变了调。
宴顾更是听得刺耳,他脸上笑意微敛,皱了皱眉,颇为了冷淡地吐出两个字:
“聒噪!”
宴顾丝毫不给面子的话,让冯虎觉得难以置信又不知所措。
晏家兄妹,可是他早就算计着要攀上的人。
而之前一切都很顺利,宴顾也一直对他都客客气气的,可眼下为何会突然如此?
如果晏家兄妹宁愿跟着唐昭离开这里,也不愿意和他走在一起。
那他今日算计赶走唐昭,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想清楚这点够冯虎恼怒又无可奈何。
所以这到底是哪家顾出了错?
冯虎想不清楚,自然是又急又气。
正在这时,人群中又有人走出来了。
是宋书生带着其他几名书生走向了唐昭。
他领头拱手道:“不知阿昭姑娘嫌不嫌弃我等,我们也想与阿昭姑娘一道。”
宋书生会出来,唐昭有些意外,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此人。
自上次狼袭过后,这几人从腰间拔出软剑开始,唐昭就知道他们身份不简单。
这份不简单比晏家兄妹埋得还要深。
而且他们之间似是还有些渊源。
这样一想,唐昭又了然了,既然是冲着晏家兄妹,那自然是他们二人去哪儿,宋书生几人就会去哪儿了。
不过秉承着尊重合作伙伴的基础,唐昭在应下之前,还是看了一眼晏家兄妹。
等宴顾几不可闻地对她点头以后,才笑着应道:“当然不嫌弃,大家都是有本事的人,谁会嫌有本事的人。”
此时冯虎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他整张脸显出了几分狰狞。
事情根本没按照他所想的发展,他现在哪儿在赶走唐昭,这分明是给自己挖坑。
“阿昭姑娘,我能跟你走吗?”
又一人走了出来,此人便是那个跟着她挖葛根的人。
唐昭看他也老实,平日里在一行人中也没什么存在感,对他也就没什么恶感,当下就点头应下了:
“可以。”
接着想起这么久以来都还不知道这人的名字,便顺嘴问到:
“你叫什么?”
那人见她答应了先是一喜,随后听了她的问题后又回答道:
“我叫方仁。”
“嗯,方仁,行。”
这时唐昭并没有发现,站在她身边的青竹听见方仁的名字后,立刻神色异样地抬眼看了他一眼。
不过很快她又垂眸,神色恢复了平常。
而这一短暂的异样,无人发觉。
方仁过后又有人陆陆续续走过来了,不到片刻功夫,原本冯虎身后站满了的人,到最后就只剩下他老桩子,羊头和气息微弱的朱勇了。
而那羊头看着这边眼神里还微微有些羡慕,若不是顾忌他本就是冯虎手底下的人,他自己都要过来了。
见此情形唐昭心情大好,她笑着将冯虎之前说的话,反送给了他:
“冯虎,人贵在自知。”
冯虎再也绷不住了,面色乍红乍白,被堵的说不出话来。
当然唐昭可没什么得饶人处且饶人的好心性,她最喜欢的就是痛打落水狗。
所以看着冯虎又添了一句:
“对了差点忘了,这个营地算起来应该跟你没什么关系。路线是宴姑娘定的,营地是我找的。
说起来,真要走,也不该我们走,该走的是你,冯虎。”
这话说的没错,这里的确跟冯虎没有关系,且现在所有人都站在了唐昭一边,真要走也是他走。
可关键是他不能走,不说其他,仅凭他和羊头桩子三人,在万木山根本不可能活着走出去。
这一点冯虎比谁都清楚,可事情闹得这么大,他与唐昭已经撕破脸皮了,事情要怎么收场?
可以说,冯虎已经把自己给架上去了,想要下来可就难了。
一旁的羊头却是个精的,左右看了看,知道真要跟着冯虎离开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思索再三,他拿定主意,然后走到唐昭面前赔着笑脸说:
“阿昭姑娘误会,误会,都是误会。
我们老大方才是太着急自家兄弟,以为是你给的药有问题才会冒犯到姑娘。
我们几个都是粗人不识礼数,让姑娘受委屈了,是我们不对。还请阿昭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高抬贵手饶过我们这一次吧。”
唐昭看向羊头,随即讥笑道:
“误会?我看不像吧。”
羊头也知道一句误会肯定是不能让这事过去的。
冯虎一番算计可是把人得罪死了。
无奈羊头只能哭丧着脸又说到:“阿昭姑娘,我知道今日冒犯了你,是我们不对。我们也实在没脸求你原谅我们,让我们留下来。
只是朱勇他还剩一口气了,毕竟兄弟一场,姑娘你看,能不能让我们留下来送他最后一程。
只要他走了,让他入土为安,我们便立刻就走,绝对久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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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8 章
唐昭没搭他话, 眼神里的冷意也没减半分。
羊头看着,脸上的表情逐渐就绷不住了, 僵硬着透露出几分不知所措。
正当羊头以为留下无望时, 唐昭开了口,淡淡说道:
“想留下,也不是不可以。”
这话一出让不少人错愕。
这是要既往不咎了吗?
羊头灰败脸上陡然焕发出欣喜之色。
唐昭冷笑着补充道:
“想留下, 就要学会认准自己的定位,不要再一通脑补心存妄想,自以为聪明地做出什么狗屁倒灶的算计,惹人嫌。
在我这里,做错了事,得罪了人, 那最好是夹着尾巴做人。
刺头我不欢迎, 而且我见一次揍一次,相信我, 不会像这一次这么简单。我会一定会整得你哭爹喊妈,记住了吗?”
最后一句话,唐昭说得阴恻恻的,直听得人都瘆得慌。
羊头吞咽了一下口水,随后点头如捣蒜,急急说:
“是是是,我记住了,记住了。”
唐昭看了他一眼,又挑眉瞥向冯虎。
冯虎还立在原地, 对上她的目光, 表情说不出的难看, 整个人因难堪而憋得涨红了脸。
还是羊头见势不对, 跑过去,凑到他耳边,低声喊了一句:
“老大。”
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落人下风,要吗走,要吗低头,还能留下。
面子是重要,可再重要能有命来的重要。
羊头这些话不好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他担心冯虎犟起来钻牛角尖,所以急在心里一直不停给他使眼色。
索性冯虎也不是真的傻,他目光在晏家兄妹身上飘了一眼,心一狠,面容抽搐了一下后道:
“多谢,阿昭姑娘,不计前嫌。”
那一字一句往蹦的模样,不用看都知道那样子有多勉强。
唐昭嗤笑一声,管他有多勉强,只盯了他一会儿,语气凉凉的说:
“我这人小气得很,既然要留下,那我做什么,你都得受着。待不了就滚,不用跟我说。”
这明晃晃地是在告诉冯虎,她过后是要公报私仇的,但是人正大光明地讲出来,冯虎虽然憋屈,但确实也说不出个什么。
就像她说的一样,待不了就滚。
他咬牙,心一哽,拧着得痛,但最后也只能闷声答一句,知道了。
话一说完,脸上就火辣辣的痛,他低头死死等着脚边的一株野草,不敢看其他人的表情。
这边话点为止,把人敲打了一番,唐昭就轻飘飘移开了视线,扭头看向身后的人。
虽然知道这些人方才说要跟她走,这里头多半还是和宴姮宴顾与朝玲先表了态有关
但无论怎么说这场和冯虎的对峙中,这些也算助了她一把,有些事倒没必要计较那么清楚。
所以对着众人唐昭脸色缓和几分道:
“散了吧。”
说完就神色自若地走到了自己原本的位置坐下,就着还没熄灭的火,把找回来的吃的,放在火上烤。
她肚子是真的饿。
其他人相比她反应慢了半拍,但见她是真的没话说了,互相对视一眼后,便也就各自散了。
周到跑到她身边坐下正要说什么,就注意到了她手里的东西,拧眉看了半天,他嘀咕着说道:
“这东西怎么那么像狗尾巴草?”
唐昭从地上抓了一把给他,说:“就是狗尾巴草,早上吃这个自己烤。”
说完又另抓了一把给落后一步的青竹。
“这东西还能吃?”
周到愣愣说着,手也老实地拿过,学着她的模样烤着。
听了他的问话,正巧手里的一簇已经熟了,便道:“能吃,香得很。”
说罢她东西凑在嘴边,咬下了上面的籽慢慢吃着。
这东西谈不上好不好吃,唐昭一直拿它当小米吃。
周到没吃过,有些好奇,熟了以后试探尝了一口。
嗯,不难吃,味道也不奇怪,能吃。
本身也饿了,周到打了个哈切,三两下就把狗尾草填了肚子。
今日不用出发,昨晚守了夜的周到可以趁着这段时间补个眠。
但他这人偏偏好奇心重,喝了口水后就凑在唐昭身边问到:“你真就打算把人留下了?”
说这话他自己都有些不信,
“我看你也不像那么大度的人啊,他想把你赶走,你怎么着也该把他赶走,才能出那口恶气吧。”
“白送的劳工你要不要?”
“什么?”
周到懵然。
唐昭说:“人先前就上赶着的要干活,现在为了要留下,或者重新夺回人心还不得更卖力。
有了他,我们都要轻松很多。”
这么一说周到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他冲唐昭竖了个大拇指,“高。”
“少废话,去睡觉,我一会儿还有事要你做。”
周到闻言叫苦了一下:“你倒是会使唤人。”
嘴里抱怨了几句,但他还是边打哈切,边走到一旁抱臂歪靠着,几乎就是眨眼的功夫,唐昭就听见他呼吸均匀了起来,很快又响起了鼾声。
看来真是困得紧了。
唐昭则在竹筒里灌满了水,重新准备出发。
临离开前,青竹叫住了她:“唐姑娘要去哪儿,我跟着姑娘一起去吧。”
唐昭想了想,又看了看营地里其他人,众人面色都不太好。
这段时间,又是惊吓又是赶路,吃得不好睡得不好。
个个像是遭了大难一样,有些面黄肌瘦了。
这样下去不行啊。
真要是遇上上次狼一样,光靠他们几个人,可不一定能赢。
想了想,唐昭现在营地中间,扬声说到:
“我要去打猎找吃的,有没有要和我一起去的?”
这还是唐昭第一次邀请别人跟她一起。
众所周知,每次唐昭一出去打猎,找食物都不会空手而归。
想起昨晚的叫花鸡和那一个个的野鸡蛋,当下就有人待不住了。
跃跃欲试地举起手:
“阿昭姑娘我与你一起去吧。”
“阿昭姑娘我虽然没什么功夫,但是手脚灵活,带上我吧。”
“阿昭姑娘我力气大,带上我。”
众人积极响应,晏家护卫,宋书生等人,还有朝玲直接走到她身边站定,另有羊头扯着绷着脸的冯虎颠颠跑过来。
唐昭看着这些人,也没多大意外,毕竟谁不想吃顿好的。
想了想,她抬手正欲让人安静一下。可不成想,话还没出口,这些人见他动作自动就闭嘴了。
倒是自觉。
如此也不用说什么废话了,唐昭直接安排:
“人不能全走,营地也很重要,这样我点人,点到名的跟我去,没点到名的留守营地,不要离开。”
说完她开始点名。
晏家护卫点了一名,袁书生,朝玲,青竹,另外有两个体格壮硕的,最后他还是目光一转,微微眯眼唤道:“羊头,冯虎。”
似是没料到会叫到他们二人的名字,两人的都愣了一下,接着羊头欢喜地笑了:
“多谢阿昭姑娘。”
一共一行九人,临出发前,她细致对几人交代了些注意事项,然后便带着他们出发了。
原本唐昭打算还去昨晚夜里出没的地方看看的。
但是看着这么多人,她又改了注意。
这些人可个个都有武艺在身的,那何不整个大的。
其他人不知道唐昭的打算,但也清楚这趟收获肯定不小。
因此心里都隐隐生出了期待。
往日都是往一个林子里钻,但偏偏只有唐昭每次带回的东西最为丰富,这次他们可是真正要长见识了。
唐昭存着教他人,便是给自己减轻负担的想法,一路走着也会给人传授些经验。
什么动物,喜欢待在什么样的地方,一般会在什么出没。
或者,怎么样判别附近有没有动物的巢穴。
这实打实的知识点,直把人听得一愣一愣的。
就是冯虎听完了,都不由得心生叹服。
等走了一截后,唐昭似是发现了什么,她没空再说话,一双眼睛不停在地上搜寻,连走路的步子慢了下来。
她边走边停,没走几步就会停下蹲在地上不知道在看什么。
众人见她这样,也突然添了几分紧张感,不知不觉间,也学着她的模样,变得小心谨慎起来。虽然他们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发现了什么。
一旁的冯虎看出了几分,知道这是在根据动物的脚印和粪便以及周边的树上草地上的痕迹追踪猎物。
这法子跟他家里以前打猎的方法有些像。
不过冯虎功夫没学到家,没看出来地上留下脚印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其实很简单,唐昭追的是头野猪。
没错就是野猪。
原本她是想着能不能找头鹿或者羊的。
可寻摸了半天,羊和鹿的踪迹没找到,反而找到了野猪的出没的痕迹。
唐昭开始有几分犹豫,那野猪可不比羊猪温顺。
但也就犹豫了一刹那,人便跟着踪迹走了。
毕竟真要是能打到头野猪可够他们吃上好久了。
要知道一般一头野猪的重量都会在一百斤左右。
一百斤的一头野猪肉加上猪内脏,可就不就够他们吃上很久了。
而且野猪会需要不定时补充盐分,运气好说不定还能跟着它在这里找到盐矿或者盐湖。
她可是好久没正儿八经地吃过盐了。
想起这茬,唐昭舔了舔唇,顿时感觉嘴里没味儿。
野猪的踪迹蔓延了很长,唐昭一行人一路跟着,越来越往林子深处里走。
当然她的习惯让她边走会边留下记号。
这样的做法也让跟着她的人,添了几分安心不怕迷路。
终于走了许久,唐昭突然停下了:
“找到了。”
她低声说。
众人不解。
她转头轻手轻脚地跟其他人指了指一棵大树。
那棵大树,树干极粗,几人合抱都抱不过来,目测起码有上千年的树龄。
而在树干旁突兀地伸出了一节弯曲的树干。
唐昭指的正是那一截树干。
有眼睛好的人,多看了一会儿,这才发现那是什么树干啊,分明都还在动。
只是林子里光线暗,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唐昭有些失望,那野猪不知道在吃什么,可周围看着不像是有盐矿的模样。
暗自叹息一声,她转头压低了声音对众人说道:
“那是一头野猪,今天我们的目的就是把它给宰了。”
野猪不同于家猪,凶猛异常发起狂来,不输狼一类的野兽。
在场的人却半点不怕,反而一双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以他们的功夫来说,宰一头野猪不成问题。
况且这么些天他们就没把肉吃明白过。
整天野果子,鱼的,吃得人胃里发酸,连肠子都觉得缺油。
现在这头野猪,可不叫人馋得慌。
看着众人跃跃欲试,唐昭补充了一句:
“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要把血洒得到处都是。这里离老虎的地盘没多远,血腥味太重,危险。”
有人皱了皱眉头,这有些困难。
唐昭看几人面露难色,沉吟片刻道:
“这样,我来,你们看着搭把手。弄晕了抬回去。”
此言一出青竹当即阻拦:“唐姑娘,不可,你说怎么做我来。”
“不用,这个说不清楚,出现丝毫偏差都能要了人命。我没事,你们看情况不对再出手。”
唐昭不是第一次对付野猪,比起其他人蛮干,她自然有一套法子。
再细细交代了一番后,她起身往野猪的那个方向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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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9 章
其实最好且安全的狩猎方式应该是使用陷阱。
可这样不仅费时费力, 唐昭目前手边也没有趁手的工具,实在不适用于他们眼下的情况。
所以她要采用另一种更危险的方法, 并且实话说这个方法还存在几分运气成分在。
当然如果没有成功, 那朝玲他们就是她后备计划。
总之,今日这顿猪肉她是吃定了!
唐昭起身离开前,再三嘱咐了几句, 让其他人先不要动不要打草惊蛇。
随后她去到了离野猪更近一点的地方,这才发现野猪是吃树下的野菌子。
看清楚菌子的数量后,唐昭放心了,这只猪还要吃上一段时间。
接着,她便放轻了脚步离开了,去附近转悠了一圈。
幸好这里植被丰富, 物种多样。
没多久唐昭就在一丛挤挤挨挨地野草中间找到了需要的东西。
蹲下薅了一抱, 她又陆陆续续找到了些野果野菜之类野猪喜欢的东西,人才回去。
这边干等着的几人早已有些不耐了。
自从唐昭走出他们的视线后, 就不知道去干什么了,让人心里着急
眼瞅着那野猪吃着吃着,已经转出了树后像是要走了。
有憋不住的道:
“不行不能等了,再等下去猪都跑了。”
说罢他就要有所动作,但刚一动他脖子前就横了一把刀。
他顺着刀身向刀的主人看去,就见朝玲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像是在告诉他,再动一下就杀了他。
这下那人身体僵住了,不敢再动。
恰在这时,青竹忽然低低说到:
“唐姑娘回来了。”
闻言几人抬头看去, 只见唐昭此时已悄无声息地绕到了野猪身后, 同时她怀里抱满了野果子和不知名的野草。
见状有人心里泛起了嘀咕, 觉得不靠谱。
仅用这些东西就能抓住野猪?
还不如他们提刀干一场来得实。
连晏家的护卫心里都存疑, 唯一没什么反应的就是朝玲,袁书生和青竹了。
唐昭不知道躲着几人有什么心思,只顾着自己手里的活儿。
她放轻了手脚把东西放地上铺好,做完后就立即撤到了身后的大树旁的灌木丛中躲好。
来的其他几人中,骑马有一半的人都拿不准她的法子到底管不管用,因此心中存疑。
可是很快他们就看见成效了。
原来是那只野猪把树下的东西吃完以后,鼻子拱了拱顺着气味,转身就发现了身后的食物。
许是万木山里鲜有人迹,野猪不知道人类狡猾,也没落到过陷阱里。
所以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就大快朵颐起来,且吃得极快。
野果子掺杂着野草,野猪分不开索性就一起吃进了嘴里。
地上的东西不算少,但没几下就被它吃个精光。
野猪东西吃是吃了,唐昭依然没动,十分沉得住气地躲在一旁看着。
这摸不着头脑的行为在旁人看来,还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有人胡乱猜测到。
难不成这是宰杀前先喂一顿,让其长得更肥?
“那是药!”
当众人不解其意时,一旁的袁书生双眼发亮,低低说到。
药?
几人一愣,接着更仔细地观察着野猪的状态了。
果然如袁书生所说,那野猪将唐昭放在地上的那些野草果子等全吃完以后,没过多久状态就有些不对劲了。
袁书生嘶了一声,皱眉道:“量少了。”
闻言,众人看去,随即也都皱起眉头。
的确,野猪虽然四肢瞧着有些不太稳当了,但还远不到昏过去的程度。
但接下来,令人吃惊的一幕出现了。
原本躲得好好的唐昭突然跳了出来。
她不仅大刺刺地站在野猪面前,手里竟还拿了几块手掌大小的石头冲它扔过去。
扔石头的力道不小,可对于皮糙肉厚的野猪来说造成不了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反而会把它激怒。
这所有人都明白的道理没理由唐昭会不知道。
所以她是故意的!
每个人脑中都浮现出了这个想法,而唐昭接下来的做法也证实了这点。
待扔石头引起了野猪的注意后,她更加变本加厉地挑衅直到把野猪彻底激怒。
野猪哼哧哼哧地喘着粗气,獠牙竖立看着急躁凶猛。
随后它四肢蹬地,发狂似的直奔唐昭而去,众人见此情形皆心里一紧,不自觉地握紧佩刀,要想去救唐昭。
“不对。”
有人低声说道。
是的不对劲,那只野猪看着凶狠,可四肢虚浮。
唐昭到底要做什么?
野猪离她越来越近,唐昭则缓步往后退,手里挑衅的动作却没停。
见那野猪横冲直撞的样子,在场的人都为唐昭捏了把冷汗。
而她依然自顾自地重复之前的行为。
青竹看着绣眉没皱,握紧手里的长刀准备随时救人。
就在野猪离唐昭之间的距离不断缩小直至要撞上时。
危机关头,唐昭忽然身子往旁边一撤。
随即她身后粗壮的大树顿时暴露出来。
野猪也看见了,但它想止住时已经晚了。
直听得砰地,一声巨响过后,大树树叶刷刷落下。
而那只野猪已经四脚朝天地倒下了。
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因为冲撞的力道大,野猪居然直接把自己给撞晕过去了。
其他人都呆了一下,没动。
“愣这干什么,赶紧过来。”
唐昭检查了一下,确认野猪已经彻底昏过去了以后,看其他人还愣在原地没动,便冲他们喊到。
朝玲和袁书生第一个回过神来,起身过去了。
“阿昭姑娘好厉害呀!”
袁书生看着地上的野猪又看了看唐昭,真心实意地称赞道,说完他又好奇地问,
“阿昭姑娘方才给它吃的是药吗?”
唐昭点头:
“嗯,没那药,它也撞不晕。”
袁书生听后忙追问道:“怎么不直接用药迷晕了?”
“没有提纯,药效太低了达不到效果,只能做辅助效用。”
唐昭也很无奈,如果是纯麻药就行,一针下去保准管效。
不过现在这样也不错,毕竟条件只能这样了,达成结果就好她不强求其他。
正说着话其他人也走过来了。
看着地上的接近百来斤的野猪,众人都笑开了:
“阿昭姑娘厉害。”
“想不到阿昭姑娘还有这手。”
羊头眼珠子一转,也挤上前拍起了马屁:
“阿昭姑娘,真聪明想不到还能这样抓野猪啊!”
所有人中只有冯虎的神色很是勉强了,他看向唐昭的眼神里有着说不出的复杂。
这女子比他想象中还要厉害。
对于山林中不管是活物还是死物的熟知,都远超常人。
唐昭没空理会他,只与另外几人寒暄了几句后说:
“这猪得尽快弄回去,我需要四个人把它抬回去,你们谁来?”
“阿昭姑娘不打算回去?”
听他这话,晏家护卫惊讶的问到。
唐昭笑了一下,且笑得十分灿烂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难得这么多人一起,时间也充裕,自然是还要去找些东西。”
还要找?
不得不承认他们听到这话后心里是惊喜的。
当下就有几人主动出来了:
“阿昭姑娘,我力气大可以抬回去。”
“我,阿昭姑娘我可以。”
“我也行。”
“还有我。”
一共刚好四个人,其中包括了羊头。
唐昭打量了一下他们的体格点头道:“行,我们先把猪捆好,你们再抬回去。”
说完她就开始做安排,先砍了跟手臂粗细的树截成两段,做了两个担子,然后把树上剥下来的树皮搓成绳子。
索性来的人多,活干起来也没费多少时间。
等一切准备好后,唐昭把野猪倒捆在了担子上。
捆完后,她又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她对抬猪回去的四人说到:
“你们回去后,先把猪杀了,血看有没有办法收集起来,其他的内脏先都不要仍,等我回来处理。”
“是。”
四人喜气洋洋地应道。
“好,回去吧。”
“是,阿昭姑娘多加小心。”
“那阿昭姑娘我们先走了。”
告别后,四人抬起野猪,就往营地方向走去了。
剩下的人里除了唐昭外,便是朝玲青竹,袁书生及冯虎了。
看着人走远,袁书生迫不及待地看向她问到:
“我们现在去哪儿?”
他脸上写满了感兴趣三个大字,看他这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出来游玩的。
唐昭却目光一转看向了冯虎,笑得让人说:
“当然是去找好东西了。”
冯虎看着她的神色忽然打了个哆嗦,总觉得唐昭会不会这么简单放过他。
现在不就来了吗。
◉ 第 30 章
冯虎欲言又止地跟着唐昭走了一路, 想说什么,可有些话没明着说, 他开口又显得多余。
虽不知道这女子究竟要找什么, 可端看唐昭方才看他的眼神,冯虎心里便很是忐忑。
带着这份不安,冯虎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生怕出现什么事。
相较她而言,唐昭显得极为淡定。
更多的心思是放在了要找的东西上。
万木山的气候地形,她大致心里已经有了数,所以现在寻东西,要比之前磕磕绊绊好得多。
如此也能适时地避开,猛兽出没的地方。
穿梭在密集的丛林里, 除了唐昭, 其余几人都像只无头的苍蝇一样。
袁书生憋了憋加快步子走到了她身后,道:
“阿昭姑娘我们到底要找什么?不然你先说说, 我们也好一起找。”
唐昭回头瞥了他一眼,正要开口说什么,忽然一些细微的声音钻入耳朵,她一下子笑了道:
“不用,马上到了。”
袁书生有些懵,便见着唐昭走得比刚才还快,大步向前。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唐昭已经能看见一两只小小的东西,震动翅膀在周围飞舞。
此时其他人也听到了声响, 嗡嗡的声音不绝于耳。
袁书生皱了皱眉:“什么声音?”
青竹秀眉微蹙, 看见了刚从眼前飞过的东西, 道:“是蜜蜂。”
蜜蜂?
袁书生睁大眼看去, 恰好一只蜜蜂冲着他脑门飞来,他连忙身子一矮,躲过去免得被蛰。
“阿昭姑娘,换个方向走吧。”
青竹轻声说道。
这么多蜜蜂,前面一定有蜂包,情况不太妙。
“放心,没事。”
唐昭安抚了她一句后,继续向前走了两步。
此时她面前一根树枝垂下挡住了视线,她用手轻轻拨开,探头看去。
离得不远处,更加密集的蜜蜂像一团黑烟一样,聚集在一起。而在蜜蜂旁边,一截低矮的树干正挂着一个硕大的蜂巢,在茂密的枝叶间若隐若现可见。
能见着的那部分,早已贴满了密密麻麻的蜜蜂黑黝黝一片,让人看得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几人不约而同都面色凝重起来,唯有唐昭响起了蜂蜜的香甜,开始狂咽口水。
朝玲握刀的手一紧,她盯着那群蜜蜂,低语道:
“走。”
说罢他们挪动脚步慢慢后退,尤其是走在最后的冯虎,已经转身准备要跑了。
只不过,还没走几步,就听得唐昭极为镇定的声音响起:
“等等。”
走,有什么走。
唐昭把几人叫住,她本来就是冲着这东西来的。
可是一见他们紧张的神色,她神色无奈地补充一句,
“别怕,不是马蜂,蛰不死人。”
闻言,所有人齐刷刷地看向她。
唐昭目光重新移向被蜜蜂包围的蜂巢,舔了舔唇笑着说:
“这几天吃的东西连盐都没放,嘴里都能淡出鸟来了,你们就不想吃点有味道的?蜂蜜不香,不甜吗?”
她话里带了几分引诱的意味。
的确除了唐昭自己,他们吃的东西都非常单一,没有盐倒是喝着各种血,勉强给嘴里添点味,补充力气。
另外就是干巴巴什么味儿都没有的烤野味和又酸又涩的野果子。
几天下来也确实吃得人十分难受,连最不挑嘴的人都生生瘦了好几斤下来。
所以这会儿听见唐昭的话知道她打的主意后,不可否认他们心动了。
可是随之而来的问题是,他们要怎么把蜂蜜弄到手。
袁书生望蜜兴叹:
“阿昭姑娘,你若是让我去与那野猪一战,我义不容辞绝无二话,但这蜜蜂,我甘拜下风啊。”
蜜蜂这东西这东西是蛰不死人,但痛啊。一只都让人难受,更别说这么多,估计能把人折磨地死去活来的。
一想到那滋味,袁书生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冷颤。
唐昭看他说:
“怕什么,我既然都带你们来了,自然是有办法的。”
袁书生眼睛一亮:“真有办法?”
唐昭点头:“有。”
空手而归可不是她的行事风格。
听她说的这么肯定,袁书生一抚掌,笑到:
“好,阿昭姑娘说有办法,那定是有办法。我信阿昭姑娘。”
说着他又道,
“姑娘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袁书生的爽朗看着挺让人喜欢的,她冲笑了一下,接着目光一转,她盯住了冯虎,意味深长道:
“放心,我不会客气的。”
冯虎正对上唐昭的眼神,眉心一跳,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但唐昭说完这句话后,却没了什么反应。而自顾自地忙活起来。
袁书生,青竹和朝玲都听从她的吩咐,搭了把手。将该准备的东西都先备好。
待所有需用的材料备好后,她才开始动手。
她先将一小把干柴用细细的野草根茎捆好,然后在外面围了一圈新鲜还带着树叶的枝条。
将所有东西都固定好后,拿在手里整个就像一大捧花束一样。
最后唐昭拿着让袁书生把点燃的草叶,塞进最里面,不一会儿一股浓烟就冒了出来。
看到这几人基本是知道她要怎么祛蜂了。
左右看了看,袁书生犹豫着开口:
“我来吧。”
总不能让阿昭姑娘一个姑娘家去干这事吧,这要是不小心被蜜蜂蛰了,在留疤了可怎么好?
袁书生虽是也没底,但还是伸手要拿过冒着烟不冒火的火把。
不想可唐昭手一挪,避开了他的手,反而似笑非笑地看向冯虎:
“冯壮士向来是有力出力,有事都冲在最前面。
冯壮士以前是猎人,最会处理这些事,所以这事给你做最合适不过。
你觉得呢?冯壮士。”
这一句一个冯壮士,叫得讽刺,那神情更称不上友善。
这下不是傻子都能听明白了,唐昭这怕是存了心要整冯虎了。
如此,袁书生缩回手闭嘴了,青竹和朝玲也都没说话。
亲疏远近的,她们两人不可能拆唐昭的台。
冯虎捏紧拳头眉头,眼睁睁地看着无人出来打个圆场,心里憋屈,嘴动了动却又说不出话来。
“怎么,不愿意?不愿意就算了,别整的跟我要逼死你一样。”
唐昭冷哼一声,刻薄的话张口就出,没给他留丁点情面。
说完人就举着火把要自己去了。
“慢着。”
冯虎咬咬牙喊到,
“我去。”
说完,像是生怕有人和他抢一样,大步上前接过唐昭手里的火把留匆匆往蜂巢的方向走去。
唐昭看着他背影挑了下眉,随机拍了拍身上的灰,对其他人说:
“走吧,我们走远些,免得别蜜蜂蛰了。”
说罢人就往后退,看样子是一点都不打算管冯虎的死活了。
朝玲倒是无所谓立刻就跟着走,青竹也是如此。
袁书生则带着同情之色啧了一声才离开。
往后走了一大段距离,确定不会被蛰后,她才停下。
这个位置好,离得远又能看清前面的情况。
而冯虎也已经到位了,他身上穿的是一身短打,非常利落。
这样原本非常利于在林间行走,可是这会儿,跟蜜蜂对上就没了遮挡。
他走到蜂巢边,手里的烟雾越大大了,蜜蜂被熏得四散而逃,连他自己不甚被烟呛住了都在咳嗽。
他一手靠近蜂巢挥舞着火把,一手捂着口鼻不住地咳嗽。
模样要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索性唐昭的法子奏效了,冯虎也不是白白遭罪。
随着他的动作,蜂巢上的蜜蜂渐渐飞逃,露出了里面金黄诱人的的蜂巢。
非常漂亮,纵使隔得远,唐昭好似都能闻见那股甜味了。
这蜂巢拿到手后,不管是直接用来靠着吃,还是把蜂蜜弄出来烤鸡烤肉都非常香。
要是再能找到些其他香料就更好了,还有最重要的盐。
唐昭暗自计划着。
“成了。”
袁书生笑着说。
唐昭看去,果然蜂巢上的蜜蜂已经全部飞走了。
那边烟雾缭绕中已经看不见一只蜜蜂了。
既然已成了,那自然是该去收蜂巢了。
唐昭迈步往前走: “走吧。”
几人走了过去,冯虎此时还在咳嗽,脸上也鼓了一个大大小小的包。
手上也有,看样子被蛰得不轻。
“行了,把这个拿远点,把火灭了。”
唐昭对冯虎扔下这么一句话后就直奔蜂蜜而去。
冯虎绷紧了腮帮子,咬牙离了他们断距离。
等把火灭了后,没有烟他总算是不咳了。
冯虎抬手抹掉咳出来的眼泪,却不小心碰到了手上和脸上被蜜蜂蛰出来的红肿,顿时一种又痛又痒的感觉袭上来。
他难受地不知道该抓还是该吹,这让他的神情一度扭曲。
冯虎被折磨的怎么样,唐昭没心思管,她现在满心满眼都眼前的蜂巢了。
蜂巢很大,一走进就有股香甜味直窜进鼻腔里。
看着金灿灿的蜂蜜,唐昭一点都不像浪费,所以她直接将蜂巢挂着的那跟树枝给砍下来了。
随后她又将两头削短,递给袁书生:
“先拿着。”
袁书生高高兴兴地接过。
不过接下来,唐昭提脚往另一个方向走的行为又让人结结实实地愣了一下,那不是往回去走的方向。
袁书生举着树枝,忙问到:“阿昭姑娘,你去哪儿?”
唐昭脚不停,说:
“再走走。”
鉴于野猪和蜂蜜的收获,几人对视一眼,没有过多犹豫,便又都跟着她走了。
有肉有菜在不缺吃的情况下,人自然要追求更好的口腹之欲。
唐昭接下来要找的就是野生香料。
她在脑中将各种香料的生长习性都过了一遍,确定了万木山里有可能会长的几种后,便开始进行有目的的寻找。
一次不可能全部找齐,她也不贪心,能找到一种就行。
不是漫无目的地寻找,唐昭的动作一向很快。
这一次她走得很快,不时会抬头看了看阳光的照射的方向,根据日照的规矩,没多久就找到了些东西。
行途中,她还摘了些野生的菌子装进竹篓里,或是一些味道鲜美的野菜。
其中让她惊喜的是,竟然还找了一丛野生小葱。
葱叶虽然细小,但非常香,可惜不多。
一路走走停停地,唐昭竹篓很快就要装满了。
其他的四人,看着她的模样,暗暗记下了一些能吃的食物。
唐昭并没有满足,她始终觉得应该还有什么东西,直到当她看到微崎岖不平的地上挤着一片茂盛绿油油的东西后,她眼睛一亮立刻就蹲下身子翻找起来。
“这是什么?”
袁书生躲在她身边好奇地问。
“这是姜。”
一边说着,她一个用力就把姜叶从土里拔了出来。
其实现在并不是生姜成熟的季节,但生姜向来储存时间久,加上这里没有人采摘。
老姜里冒出新芽,这样一片一片的长才成了这样的规模。
唐昭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些小疙瘩,不过她一点都不嫌弃。
虽然幼姜很小,还不足她指头大,但这里土地肥沃,姜长得也好,她凑在鼻子边闻了闻,很浓的姜味。
野猪肉腥膻味重,用点生姜正好。
另外她竟还从许多的空壳生姜里翻找出了几坨没有坏完的姜。
这感情好,简直不要太好了。
唐昭心情非常的好。
她之前东拉西扯地从周到那儿已经套出过话了,现在正直暑下,农历的六月,换算一下就是国历的七月份。
许多香料都不会在这个时节长成,她今日完全是来碰运气的。
没想到她运气果然不错。
唐昭一边想着,一边把能用的人姜通通都装进了竹篓里。
等全部装好后,她看了看天色起身道:“可以了,回去吧。”
如此几人这才跟着她往回走。
虽然走得远,但她一路上都留下了记号,所以回去并没有迷路。很顺利的就找到了营地的位置。
他们回去时,营地正热闹着,许多人都围在一起,看那头野猪。
隔着远,又有人放着,唐昭并没有看见猪到底宰没宰。
只是走近时,有人看见了他们,立刻大声喊到:
“阿昭姑娘回来了。”
这话喊出后,人立刻向她这边聚拢来迎接她,其态度热情得不得了,比之前更甚。
唐昭有些意外。
为了只野猪,唐昭觉得夸张了些。
但后来她才知道原来是先回来的几人已经把唐昭抓野猪的过程讲了一遍。
所以不是因为野猪,而是因为抓野猪的手段。或者说她在丛林里生存的手段。
毕竟在万木山里,她这样的人更能保证活下去。
唐昭被人簇拥着往前走,而灰头土脸,被蛰了几个包的冯虎便被人挤出了人群,早无人问津。
作者有话说:
不好意思啊,今天睡过头了(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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